☆、难以完成的任务1 本小说下载于书本网,如需更多好看的小说,请访问http://www.bookben.cn/   黑夜永远都像是她的颜色一样,那么神秘。   尤其是拉斯维加斯的黑夜,更是神秘的让人想要尖叫。   某高级度假村酒店vip露天场中,一个红衣黑发的女人正奋力的舞动着她的腰肢。   女人柔软的腰肢就像是一剂最勾魂的迷|药,在本就神秘的夜晚显得更加勾魂。   那动人心魄的舞蹈,看得一旁的男人们几近痴迷。   “过来。”冷酷的声音骤然打破沉静,一个身着黑色休闲装的男人对着台上的女人命令道。   冰冷的声音中夹杂着一种不可逆转的命令语气,那是一种经年累月沉淀出的气魄,只有经常发号施令的人,才会说出如此有震撼力的话。   英俊的脸上纵使有一条疤痕贯穿整个面目依旧毫不影响他的美感。   他叫冷,是迄今为止最年轻有为的黑道头领,无数人想要击杀的对象。   他的悬赏值在佣兵界三年前就已经到了90亿美金,三年后的今天更是不知翻了几十倍。   双手交叠成花瓣的模样,女人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继续不停的舞蹈着,优雅华美的舞姿甚至没有因为男人的话而产生一丝凝滞。   细细的眯起眸子,冷看向场中的女子不由轻轻地勾起唇角。   慢条斯理的在唇畔递上一只香烟,看向女子的眼中没有半丝情欲。   这世上的女人有两种:有害和无害。   至于眼前的女子……她伪装的很好,甚至差一点他就要相信她只是一个单纯的女人,可惜的是……   她实在是对自己太过自信了些,从而暴露了她的真实目的。   “砰!”随着冰冷的一声枪响,女人的胸前泛起了朵朵血花,那双妩媚动人的大眼睛甚至在她身子倒下的时候,还紧紧地瞪着场中的那个男人,似乎是不相信结果会是这样。   看也不看倒下的女人,冷用力的吸了一口唇边的香烟。   在空中吐出了一片迷蒙的烟雾之后,唇畔勾起一抹冷笑。指尖用力,将烟蒂轻轻地按在烟灰缸里,然后潇洒至极的转身离开。   这些年来来暗杀他的人下场从来都只有一个,死。   夜空中不知何时飘起花瓣来,艳丽的花瓣就像是女人胸口的血一样妖媚动人,带着一种不可言喻的妖异,肆意的在空中飘散。   注意到空中诡异的花瓣,冷的脚步也不由停了下来。   他对自己的住所一向要求严苛,半点细节都不错过。可是……在他的脑海中并不记得这露天平台的附近有花,更不可能在这样的深夜凭空出现这么多的花瓣。   “扑通!扑通!”听着身后传来的声响,冷猛地转头看向身后倒地的他的手下。   在看着他们胸口插着的瑰丽的花瓣时骤然伸缩了一下瞳孔,冰冷的瞳眸里第一次闪动起了一种异样的情愫。   警惕的打量了一下周围,还没来得及动作就感到心窝的地方蓦地一寒。   低头看向自己胸前的花瓣,张了张嘴,但却是什么都没能说出来,便倒下了。 ☆、难以完成的任务2   在他胸前的位置和他的手下一样都插入了一片花瓣,花瓣娇艳的颜色像是上好的胭脂,比花瓣更加娇艳的是落在花瓣上的心头血。   那双曾经锐利如鹰隼的眼睛虽然此刻已经涣散空洞的不成样子,却依旧瞪视着前方,显示出它的主人是有多么的不甘心。   耀金色的高跟鞋配上一款纯白的小礼服,姬无心无聊的把玩着指尖的花瓣。   若不是尖俏的瓜子脸上那双大眼睛中的讥讽出卖了她,定会以为她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   “哼!”比黑钻还要迷人的瞳眸淡淡的扫过冷的尸体,姬无心除了一声冷笑,连半个字都不愿再浪费,转身离去。   踏着高跟鞋向前走了几步之后才轻轻的勾了勾手指,那些插在尸体上心间的花瓣也跟着瞬间消失了。   而那些人的死,也成功的变成了死因不明。   在这个世界有一种职业叫做佣兵,收人钱财替人消灾。   在佣兵界中还有一种特殊的佣兵,叫做异能佣兵,可是却鲜少有人知道。   姬无心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佣兵界中的绝对王牌。   没有人知道有关她的一切信息,她所接受的每一个任务都被出色的完成,从无意外。   而她,也是佣兵界迄今为止唯一的一个零失败佣兵。   如墨黑发在风中放肆的飞扬着,一如姬无心的人一样,虽然淡漠,却让每个见过她的人都能从心底感受到她的那份张狂。   随意的拉开停在度假村的一个角落的小型直升机,姬无心皱着眉头坐了进去。   启动着直升机的同时,心中有着淡淡的不耐。   早知道这次的任务如此无聊,她说什么都不会接的。若不是华哥说这个任务的难度很大,很有挑战性,她才不愿意没事儿跑到这么远的地方。   虽然对方给的价格很让人心动,但是,对姬无心来说依旧没有什么诱惑力。   在她的世界,永远只有刺激才是主旋律。   娇小的直升机不一会儿的时间便离开了那座度假村,姬无心看着眼底渐渐变成一个黑点的位置,无意义的扯了扯嘴角,随即手指轻轻掰动挂档器,整个直升机的速度顿时又提升了一半。   “滴答答……”随着空气中传来的轻音乐,姬无心的手机开始在副座的位置上不断地震动起来。   侧脸看了一下平躺在座椅上的手机,在看到屏幕上晃动的“华哥”两个大字时,姬无心的嘴角终于勾起了一个危险的笑意。   单手接过电话,姬无心的声音淡淡,却带着一种不可一世的张狂,不等对方开口直接询问:“这就是你说的难以完成的任务?”   “……你,你成功了?这么快?!”电话那头的人听到姬无心语气中的不耐顿了一下,随即拔高了声音惊叹道。   “我希望十分钟之内能够见到汇款。”淡然的说完这句话,姬无心也不等电话那头人的反应,直接把手机扔到了一旁,宛若黑钻的瞳眸静静地看着前方,表情高深莫测让人看不出来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杀场还魂1   “砰!”随着一个轻微的碰撞声响起,整个机身也跟着晃了晃。   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一下,姬无心那双清冷的眸子中闪过一丝不知名的情绪,还没等她有所反应,整个直升机便瞬间失去了平衡,然后,迅速下坠。   看着显示器上显示的问题,姬无心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不由紧了紧,随即迅速松开,敏捷的根据机身晃动的频率掌握着身体的平衡,顺利的来到舱门口。   一手给自己戴上降落伞,另一只手用力的掰着机舱门的把手想要开门跳下去。   显示器上显示,飞机的排风口被堵住了,在这种无法换气的情况下,飞机除了坠毁姬无心不做它想。   “该死的!”握着舱门的把手,姬无心那张无畏的脸上终于浮现了一丝情绪,在这种紧急关头,这舱门居然出了问题打不开!   这架飞机她买的时候就对它进行了改装,最让她满意的就是那套超强的防护系统。   但是那套曾经让她引以为豪的防护系统,此刻也成了最好的枷锁,将她紧紧地锁在机舱内,被迫和它共生死!   低头看向距离地面越来越近的距离,姬无心一直紧紧握着舱门的手,松开了。   嫣红的薄唇甚至还缓缓的勾勒出一道优雅迷人的弧线,黑钻般的眸子重新归于平静之后,甚至还闪现了一丝兴奋!   在这世上,还有什么刺激能够比得上生死?!   睫毛几不可查的抖了一下,姬无心挑了下眉,随即闭上眼睛,身体放松的同时,薄唇轻启:“五,四,三,二,一。”   “砰!”   巨大的撞击声带着一种摧毁一切的爆破平地而起,整个直升机瞬间灰飞烟灭,只留下一块块的残渣碎片,一地狼藉。   …………   感受着人中处的刺痛姬无心猛地睁开眼睛,比眼睛动作更快的则是她的身手。   凭借着自身的感应一把抓住那双导致她刺痛的手,用力的一扭一掰,同时身子猛地从地上弹跳起来,将那个罪魁祸首的手用力的甩了出去。   眼睛迅速的扫描了一下周围的情形,姬无心原本还想动作的身子一下僵住了。   昏黄无际的天边下,漫天遍野的残肢和鲜血,枯黄的草地上到处都是身着盔甲的军人,手上拿着各种各样的冷兵器,正满脸肃杀的相互厮杀着。   那一张张或激动或麻木的脸沾染上天边淡淡的余晖,和着他们脸上的鲜血,宛若人间地狱。   看着这样的情景姬无心不由皱了下眉头,调转视线看向身前的男子时,眉毛更是不由重重一挑。   这里的情形很明显是战场,唯一值得奇怪的就是所有人用的都是冷兵器,居然没有一个人动枪,他们在玩什么鬼游戏?   “公主,快跟属下走,花虞国已经保不住了,但是公主放心,就算是拼了属下的一条性命,属下也定会保全公主。”刚才那个被姬无心甩开的男人先是惊愕的看了姬无心一眼,随即一脸着急的对着姬无心快速道。 ☆、杀场还魂2   说罢,也不等姬无心回答,直接上前,打算拉着姬无心一起走。   侧身避过那个男子的碰触,姬无心的眼在对上男人眼中的担忧时骤然紧缩。   那双比黑钻更漂亮的眸子映着天边淡血色的黄昏,像是深海迷渊一样深不可测,看向男人的眼更是前所未有过得清冷。   若是姬无心没有听错的话,刚才那个男人管她叫“公主”。   复古的称谓,冷兵器的战场,再加上所有人都是一身戎装却都有一头长发的装扮,姬无心要是再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那她就是一个傻子。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没有死,但是,这些又有什么关系?   就像是她先天就带有异能一样,有些事情本就用科学解释不了。   既然老天不让她死,又给了她一次重新活的机会,那么,她为什么不好好把握?!   “公主,时间不多了,在这样下去我们就都逃不掉了,快跟着属下走吧!”见着姬无心避开他的手,月无虽然愣了一下,但是却也没时间多想,再次对着姬无心做了一个揖,然后伸手就要带着姬无心离去。   “我自己能走,你在前面带路就好!”清冽的声音恍若不带一丝人气,姬无心冷冷的丢下一句话,视线下滑,看着月无依旧还算灵活的手腕皱了皱眉。   下意识的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在看到那双比起前世小了整整一圈的手之后,眼中的疑惑也跟着淡淡的散去。   根据骨骼判断,这副身子也就十一、二岁大小,就是那声音,还都带着一股甜甜的稚嫩感,明显还处于变声期之前。   用力的握了一下拳头顺带着活动了一下筋骨,姬无心虽然心面无表情,但是那清冷的眼眸中却是多了一丝苦笑。   和这副身子的主人的称谓一样,这副身子就像是一朵娇花,绵软无力到让人发指。   意识到这一点姬无心不由敛下眉眼,怪不得刚才明明应该把身前男人的手直接扭断,可看样子却不过是微微的有些扭伤,几乎不能影响他的动作。   当然,这副身子倒也不是完全没用,至少……她的柔韧性还是很不错的。   听着眼前公主口中说出的清冷的话语,月无的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怪异至极的感觉。   轻轻地转动了一下刚才被姬无心扭到的手腕,在感受到那股锥心的疼痛时更是稍稍睁大了眼睛,眼前的女子虽然看上去是他们的公主,但是给他的感觉却是完全不一样。   就是刚才的那身手利落的动作,就绝对不是他们那个娇花一样的公主能够做出来的。   但是……   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下姬无心,月无眼中的犹疑更甚。   明明他一直和公主在一起,不曾分开片刻,怎么的公主忽然就变了呢?   难不成被刚才那个死人一吓,吓得精神反常了?   “是,公主。”深深地看了姬无心一眼,月无收起心中的疑惑不再出声,背过身子带着姬无心快速的穿梭在战场上。 ☆、杀场还魂3   无论公主这样子的反常是为了什么都无所谓,只要她这个人还是公主就好了。   更何况……公主不再向之前一样懦弱无能,他们能够成功逃离这场杀戮的机会便也跟着增大了几分!   “铮!!!”一把挡住砍向姬无心的大刀,月无一个闪身挡在了姬无心的身前。   奋力抵御敌方的围攻的同时,对着姬无心传音入密道:“公主,您不用管我,一直朝前走,走到石壁时向右拐,在路上有一块磨盘样的石头,那里有人接应,等到了那个地方,您就安全了!”   看着月无一夫当关挡在她身前的样子,姬无心的睫毛缓缓敛下。   眼睛下意识的扫了一眼月无刚刚被她扭到的手腕,看着他因为手腕吃痛不断冒出的冷汗,抿了下唇角。   眉眼轻挑的同时不但没有向着月无说的那个方向走去,反而直接绕过月无的身子,向着那个正拿着刀要杀她的粗犷大汉走去。   那大汉见着姬无心大喇喇的向他走过来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流光,桀桀的阴笑了一声,随即一个用力便把月无甩到了一边。   月无见此心中大惊,想要冲过去拽回姬无心却是为时已晚。   嘴角缓缓地勾起一丝笑意,清丽的笑意就像是秋之海棠般杳然多姿,夕阳淡淡的落在姬无心的身上,更是给姬无心增添了一份颓废美,像是地狱中的天使一般狠狠地攥住了那大汉的眼球,让他忘记了动作。   左手迅速出拳袭向大汉的面部,脚下向前迈出的同时,弯腰抄起地上的一把刀,看着大汉被打之后有些懵懂的看着她的眼神,姬无心的眼底迅速闪过一丝讥笑,同时右手奋力一挥。   动作停止同时,那大汉的身子也跟着一分为二,折在了地上。   花花绿绿的肠子混着鲜血和泥土在地上缓缓晕开,勾勒出一个个恶心的颜色。   那刚才还桀桀怪笑的大汉此刻正睁大眼睛看着自己一分为二的身子。身子不断蠕动的同时,手指兜起那些不断滑出的肠子,一脸惊恐的想要把它们重新塞回到肚子里。   那场面不止血腥,更带着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恶心让人禁不住别开眼去。   “嘶……公、公主?!”深吸了一口气,月无看着眼前衣襟沾血的女孩愣住了,话说出口才意识到那声音中的喑哑和颤抖。   那张隐匿在银白色盔甲之下的倾城容颜再不似之前一般洁白如雪,张狂的眉眼和嘴角的轻嘲配上淡血色的夕阳,活像是一个来自暗狱的修罗,含笑间夺人性命。   明明前一秒还被一个倒在她面前的死人吓得昏死了过去,转眼间却变成了现在这般杀人都不眨眼的模样……   重新仔细地打量了姬无心一眼,月无眼中的犹疑更甚。   他们花虞国三公主姬无心明明想来胆小如鼠,半丝武功都不懂,又怎么可能忽然间变得伸手如此利落!   那狠绝的手法就是他都觉得太过残忍和恶心,从来都没有使过! ☆、杀场还魂4   没有理会月无眼中的疑惑,姬无心单手把刀拄在地上大力的呼吸着,展了展胳膊用另一只手轻轻地揉了揉臂膀。   这副身子的身体素质实在是不好,力气小到连举起一把刀都很困难。   眼角厌恶的瞥了一眼地上那花花绿绿的肠子,和那尸体上半身依旧还在抽动的小手指,姬无心皱着眉头向旁边走了两步。   其实,她的目标本来是头,但是那把刀在她举到了一半的时候实在是举不动了,所以才只好忍着恶心,来了个腰斩……   “你叫什么名字?”不着痕迹的扫过满地的尸体,姬无心直接把她拿在手里的刀扔掉了。   在这样的地方拿着一把她连举起都费劲的刀来回走,实在不是一个明智之举,太浪费体力!   “我?”有些诧异的对着姬无心反问道,在看到姬无心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的时候,又连忙把到口的质疑声咽了下去,恭敬道:“属下月无,是公主您的临时侍卫。”   “临时侍卫?”轻轻地点了点头,姬无心的眼在战场上淡淡地环视了几圈之后,漫不经心的对着月无问道:“你刚才说花虞国就要灭了?”   “没错。”   “那怎样做才能让它不被灭?”轻佻的把话问出口,姬无心脸上的神情也像她的声音一样漫不经心。   “这……”有些为难的看了姬无心一眼,月无皱了皱眉头却是什么都没说。   “怎么?有难度?”单手环胸,姬无心用手指托着下巴斜斜的看了月无一眼,甜甜的声音慢慢拉长,明明像是娇笑的话语,可是听在月无的耳朵里愣是觉得那其中包含了太多的危险,视线不经意的看到地上那两截死尸,心跳也跟着下意识的加快了几分。   那种发自内心的压迫感,甚至让他觉得仿佛只要他说错了一句话,下一刻他就会跟刚刚的那个人一样,变成两截。   眼睛盯着鞋尖稍稍的平缓了一下自己的心跳,月无对着姬无心双手抱拳道:“这次的战事是北辙帝王拓跋烈亲征,没有任何转寰的余地,花虞国……必灭!”隐忍的把这句无异于赞美敌人的话吐出口,心中感到一阵哀凉的同时,月无觉得自己身上的压力也跟着骤然一减。   抬起手来轻轻地擦了擦额头上沁出的冷汗,抿了抿唇瓣,然后默默地守在姬无心身旁不出一言。   “北辙帝王!”甜甜的声音缓缓地把这几个字重复了一遍,姬无心的唇畔勾起了一丝邪肆的笑意。   那双比黑钻更漂亮的瞳眸泛着点点兴奋,看得月无一阵心悸。   “噗!”一个反手将插在地上的大刀丢出,直接插在一个准备偷袭他们的小兵的心口。   姬无心懒散的把自己的视线从那慢慢倒下的身影上挪开,眉眼狂傲,轻轻地动了动指尖。在看到地上没有出现她预料中的花朵时,微微的怔了一下。   下意识的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姬无心一直轻扬的眉角不由皱了下。   她的超能力……消失了? ☆、杀场还魂5   不、不对,姬无心看着地表轻轻的抽了抽嘴角,她能感受到她的能力并没有完全消失,只是……   蹲下身子看着地上刚刚生长出的一根不到半寸的小植物茎,姬无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这副身子,不但体力极差,就连她本身的超能力都因为她身体的限制,而被强行减弱了。   而且,减弱的还不是一点点,简直就是一滴水和整片汪洋的差距!!!   紧紧地攥了一下拳头,原本有十分把握可以逆转这场争战结果的姬无心,第一次感到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没有了超能力,凭借她一个人的本事,根本就不可能逆转整个局面。   到时候,身为亡国公主的她,会有什么样的下场用脚趾想想都知道……   黑钻般的眸子骤然紧缩,在脑海中迅速的分析完整件事情的利弊以及后果之后,姬无心猛地把视线转移到一直站在一旁的月无身上。   “带我离开。”冷冷开口,姬无心站起身子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对着月无说道。   “是。”听着姬无心口中终于说出他心中所想的字眼,月无立即应下,随即转身便开始在前面带起路来。   此时,战争已经进入到了白热化的程度,花虞国溃不成军,节节败退。   战场上银白盔甲的数量逐渐减少,被北辙国黑银色的盔甲所取代,逐渐逼近城门。   见此,姬无心和月无的动作不由变得更快了。   因为是临危受命,所以,月无的准备并不是很充分,以至于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他们的身上还穿着的是花虞国的铠甲。   银色的铠甲在夕阳的照射下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在一群黑银色的铠甲下显得异常的突出。   “那里还有两个花虞的兵,杀了他们!!”   姬无心和月无小心翼翼的不断地前行着,忽然听到耳边传来的喝声,眉眼一沉,转身便对上迎面过来的敌人。   姬无心的体力虽然有限,但是柔韧劲儿却是十足。   凭借着她娇小的身子,不断地穿梭在敌军之中,所过之处,不断用巧劲收割着他们的性命。   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有蛮力才能杀人,有时候,只要尺度拿捏得当,位置够精准,只需要一个小小的寸劲儿便可以瞬间夺人呼吸。   月无虽然一路上挂彩不少,但是身手依旧还算矫捷。   两人都巧妙地利用自己身上的长处,在躲过一次次致命伤的同时,最大可能的重创敌军。   但是,就算他们再怎么顽强抵抗,他们始终也只有两个人而已。   虽然杀了不少人,但是涌上来的人却是更多。   姬无心目光冰冷的扫过每一个企图攻击她的人,生平第一次体味到什么叫做杀人杀到手软。   一个反身螺旋转到对手的后面,然后一剂手刃狠狠地割断对方的生机,一击过后,姬无心勉强站稳身子,跟着重重的喘息起来。   太长时间的体力耗费,已经让她这个公主身子吃不消了。   不仅呼吸跟不上,就连眼眶也因为体力的消耗开始微微发黑起来。 ☆、杀场还魂6   “该死的!”低声咒骂了一句,姬无心的眼变得更冷了。   老天爷不会是因为看她死得太痛快,所以才叫她穿越到这儿,想把她活活累死吧。   “呃……”一个脚软,姬无心没有迈到她所想的轨迹,后背便挨了重重的一击。   虽然有盔甲护体,但是作用并不大,那骤然袭、来的疼痛击得姬无心眼眶一黑,差点直接背过去。   咬了咬牙,那胸腔涌起的那股子腥甜咽下腹中,姬无心强撑着自己站稳身体。毫不犹豫的扔掉自己手中已经卷刃的刀,重新从地上拾了一个看上去还能用的剑,然后继续的和那些北辙兵马厮杀起来。   数百米外。   “她是谁?”低低沉沉的声音宛如重金属的碰撞,在空气的摩擦下变得格外的魅惑人心,让人听了,心都忍不住的跟着沉沦。   听着男子的问话,身旁的一名穿着黑金色铠甲的将军模样的人连忙回答道:“回帝王,看样子,好像是花虞国的三公主,只不过……”   “说。”   淡淡的吐出一个字,男子的语气悠然,却惊得下方的人浑身一抖。   有些惶恐的抬眼看了一下男子的神色,那名将军迅速回答道:“只不过根据属下收集的情报,那位三公主并不会任何的武功,而且,为人处事一向谨小慎微,胆子也是小的不得了。”   眼角不自觉的盯着战场中不断舞动的身子,怔怔道:“根本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上阵杀敌,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话说到最后的时候,平添了一种隐隐的肯定。   看向场中那道白光的眼轻轻眯起,嘴角也是绷得紧紧地。   这个三公主简直就跟他们的情报中说的人完全不一样!!!   究竟,是情报错了,还是……   “有点意思。”古井不波的声音淡淡响起,黑中带红的眸子紧紧地锁定到场中那个娇小的人影上,“传令下去,大军停止进攻,把那个公主给我带过来。”   “是。”将军习惯性的应道,在转身刚要去执行命令的时候才惊觉不对。   连忙转过身子,惶恐道:“帝王,这般玩笑可是开不得。”   身子在马背上深深地躬着,甚至还有些颤抖。   听着那名将军惶恐的声音,拓跋烈不耐的皱了下眉头,再次开口,唤的却是另一个人:“韩九。”   听着拓跋烈口中吐出的名字,那个将军的身子不由埋得更低了,额上冷汗不断冒起,却是一动不动,甚至不敢伸手擦拭。   黑红色深邃的眸子淡淡的扫过那名将军的身上,然后调转视线,将视线淡淡地落在百米之外的姬无心的身上,拓跋烈的唇畔缓缓地勾起了一丝玩味的笑意。   几乎是在拓跋烈音落的一瞬间,一直跟在他身旁的一个男子便动了。   和拓跋烈一样没有穿那些冰冷反光的盔甲,只着了一身简单干练的青色长袍,整个人看上去也是斯文之极,像极了大户人家的翩翩贵公子。   偏偏这样不合时宜的装束在这血气弥漫的杀场上,竟让人觉得相得益彰的精彩。 ☆、若是我说不呢   有些同情的看了一眼那个仍然在马背上瑟瑟发抖的将军,韩九用腿轻轻地夹了一下胯下马儿的肚子,便向着前方的战场走去。   想起那个将军伏在马背上不停颤栗的样子,唇畔缓缓地扬起一分讥讽的笑意。   那个将军简直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在这个时候质疑帝王的决定,简直就是把自己的性命当成了儿戏。   闻着风中浓重的血腥味韩九不由皱了皱鼻子,不要说那位将军,就是他从帝王还是太子的时候陪伴了帝王这么多年,依旧仍是摸不清楚帝王的心思,就像是前一秒拓跋烈还大动干戈的要灭了花虞国,却又在下一秒,不知道因为什么改变了心意。   但有,有一点他却是一直牢牢地记在心中,就是在任何时候都不要违抗帝王的旨意,无论你觉得它是对是错。   也正是因为他足够自觉,才能够在拓跋烈的身边待了这么多年之后不但没有死,反而成为他的心腹。   吊儿郎当的吹了声口哨,韩九几乎已经预见了在战争平息下来之后,那名将军的结局。   因为拓跋烈的命令,很快所有北辙国的将士们都停下了手下的攻击,那些侥幸逃生的花虞国兵马在怔愣之余,全部东躲西藏,希望可以借助这个机会,逃离这个修罗炼狱场。   和其他人一样,姬无心也感受到了战场上的不同。看着刚才还如狼似虎一副不把她撕碎决不罢休的战士们骤然停下手中行动的时候,姬无心虽然也感到有些微微的诧异,但是,却没做出什么过多的表情。   就在刚才,几乎是所有人停止动作的一瞬间,她听到了一声特殊的鸣叫声。   若是她没有判断错,那声音就是造成所有人停下手中动作的直接原因。   姬无心看了一眼退开的北辙兵马,然后缓缓地勾起了唇角。   想不到,竟然连上天都站在她这一边,在她就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给了她这样一个逃生的机会。   如此,她自然是不会放过的。   脚下一错,眉角轻挑间,姬无心便拉着月无便向着人群中的缺口走去。   “公主殿下请留步。”语调中微微的带了丝慵懒,韩九骑着马直直的挡在了姬无心和月无的身前,一脸随和的笑了笑:“公主,我家主子有请,还请公主殿下移尊,跟我走一趟。”   听上去像是和姬无心商量的语气,但是那架势却是丝毫没有商量的样子,更像是高高在上的宣布。   眼角淡淡的落在韩九的身上,姬无心看了眼四周因为他的骤然出现,而变得异常肃穆安静的士兵,轻轻地眨了下眼睛。   在这样的一个战场上,能够轻松地就让周围的士兵停止动作,这样的一份号召力,他口中所谓的主子……   “你家主子?”唇角轻扬间,姬无心的眼睛也跟着弯弯的眯了起来。   看着这样的姬无心,韩九刚刚放下心来,打算让身旁的士兵把她押回去带到拓跋烈的身前,却被下面的一句话直接把他所有的打算全都堵了回去。   依旧甜美的声音,却是在无形中多了一种挑衅的意味:“若是我说不呢?” ☆、让你家主子来见我   俏生生的小脸上找不出一丝恐惧,听着姬无心有点儿类似挑衅的话语,韩九的眉头不由重重的跳了一下。   不知怎么的,他竟忽然有一种感觉,眼前的这个小女孩,并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主。   事实也正是如此!   看着自己小臂上那条长长的血痕,韩九不由皱了下眉头。   原本有些吊儿郎当的懒散也被他悄无声息的收了起来。   眼前的这个小不点看似柔弱,但是每一击都极其凌厉,并且懂得怎样最大化自己的优势,然后在最恰当的时机给予对方最致命的一击。   虽然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个小孩儿,而且论速度、力量、精准度都不是他的对手。   但是这样的人却也足够引起韩九的重视。这样的孩子,假以时日,绝非那池中之物。   感受着小臂上微微的刺痛,韩九轻轻地敛了敛眉,想起拓跋烈看向姬无心时那眸子中闪过的异样情绪,一向喜笑颜开的脸上也不由挂上了一丝苦笑。   若不是因为自家主子要见她,怕伤了她不好交代,他用得着这般小心翼翼的对她么?   她就算再怎么厉害,比起他来,还是差了太多,若不是因为猜不透主子对她究竟藏得是什么心,他也不必如此缩手缩脚,还害得自己挂了彩。   看着韩九一脸头疼的样子,姬无心无畏的笑笑,看也不看因为他们两人之间的你来我往吓得月无有些微微变色的脸,漫不经心的道:“打了这么久我也累了,若是你家主子实在是想见我,就让他自己过来吧。”   说罢,揉了揉肩膀,竟然真的把韩九无视,自顾自的坐在一块案板大的石头上。   她不喜欢听令与别人,虽然明知道不可避免的要见一见韩九口中的主子,也猜到这个韩九的主子就是北辙帝王拓跋烈,但是她还是不愿意就此妥协。   哪怕下一秒钟韩九就恼羞成怒杀了她,她也不愿。   这世上最可怕的本就不是死,而是没有生命般的活着。   她姬无心生来不可一世,前世在佣兵界更是叱咤风雨的人物,要她乖乖的听从谁的命令?休想!!!   “你叫什么名字?”   姬无心坐在地上还不到两分钟的时间,便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道好听的男音,低低沉沉的像是大提琴的音调,语气随意,却在无形之中多了一丝霸气,让人忍不住想要顺从。   转过头对上那双黑红色深邃的眸子,姬无心心下凛然的同时嘴角也跟着轻轻地扬起,轻佻的语气悠然出口,闲话家常一般的随意:“你就是他主子?就是你想要见我?”   不答反问,纤纤玉指冲着韩九的方向轻轻地一点,虽然没什么力度,但是,却很稳。   “你胆子很大。”仔细的看了一会儿姬无心那张有些脏污的小脸,拓跋烈才是淡淡出口,一种肃杀的威压感有如实质的笼罩着周围十米的人,就连一直一刻不停的护在姬无心身前的月无都被这股子霸气压抑的喘不过气来,一动都不敢动。 ☆、初相遇   生怕自己惊扰了拓跋烈,然后,那有如实质的气息就会全向着他一个人来,把他凌迟处死!   在这种本能的紧张和害怕之下,竟然完全忘记了他要保护姬无心这件事情。   “女人,你知不知道,你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清冷的话语不带一丝人气,虽然语气淡淡,但是那话中带着的压力却让姬无心觉得连周围的空气都跟着变得稀薄了几分。   “好像是这样。”不置可否的开口,姬无心挪了挪身子,找了一个更舒服的位置,然后扬起面孔继续一脸无畏的看向拓跋烈,完全无视他带来的威压。   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几乎让看到这一幕的所有人都替她狠狠地捏了一把汗。   就是韩九的眼中也闪过了一丝同情。   从来都没有人敢忤逆拓跋烈,更没有人像姬无心这样敢对拓跋烈这样说话!那些曾经敢说这样的话的人,早就已经死于非命!   随意的将自己口中的一根草吐掉,韩九摇了摇头,女人,果然还是听话一点比较可爱!   而一旁的月无听着姬无心的话,瞬间连死的心都有了。   天哪,他不就是稍微没骨气了点,晃了晃神么,怎么一回过神来看到的就是这姑奶奶找死的一幕。   龟速移到姬无心的身旁,月无用蚊子大的声音开始给姬无心耳语起来,也不管这一幕看在拓跋烈眼中会造成什么影响。   因为,据他现在推断,什么影响都比不上姬无心那张毫无遮拦什么都敢说的嘴!   “烦!”侧过耳朵,姬无心一脸不耐的看了月无一眼,然后动了动身子,又往旁边动了动。   几乎是同一时刻,一直默不做声的拓跋烈,把视线骤然射向了月无。   本来想再跟过去给姬无心继续口头指导一下该如何跟北辙帝王说话的月无,在感受到那道视线的一瞬,身子骤然一僵,然后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再不敢有一丝造次。   “你多大?”清洌的声音低低出口,拓跋烈饶有兴致看着姬无心,那张万年莫测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轻轻浅浅的笑意,如沐春风般的语气让人听不出他的真实情绪。   “哈……”伸手打了个哈欠,姬无心揉了揉酸痛的胳膊,连一句话都懒得再说。   因为,实在是太耗费体力了!!!   她这个公主身子的素质实在是太差,若不是刚好在她已经濒临极限的时候拓跋烈下令停止了战争,估计,她现在早就被北辙国的兵给杀了!   尤其是现在,她实际上并不是故意要耍大牌坐在石头上,实在是因为她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若是可以,她才不愿意坐在石头上仰着脸孔看所有人。累脖子是其次,重要的是她不喜欢那种仰视的感觉!   从来都是别人仰视她,她姬无心何时需要抬头仰视别人了?   “回,回北辙帝王,公主今年已经十三了。”看着姬无心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便没了下文,月无登时汗流浃背,连忙上前帮着姬无心回答道。 ☆、我累了   斜斜的睨了月无一眼,拓跋烈脸上虽然依旧有些不悦,却也是没说什么,继续低头看向姬无心。   “我累了。”皱了皱眉头,不等拓跋烈开口,姬无心仰头对着他说道。   黑钻般的眸子带着一丝慵懒,写满了困倦。   这个男人虽然很冷,但是他的身上却没有杀气,那或许代表着……他并不想杀了她!至少现在不想!   既然如此,又何必在这里废话,想聊天?可以,但前提是先让她先休息个够再说!   抬眼看着一身黑衣霸气十足的拓跋烈,姬无心轻吸了一口气,他眼中的好奇她看的分明,她就赌他不会伤害她!   累了?!   看着姬无心懒洋洋的坐在石头上的样子,拓跋烈顿了一下,随即翻身下马,径直的走到姬无心的面前。   看着拓跋烈不断地走向姬无心,守在一旁的月无,心跳得几乎都要蹦出来了。   手指下意识的抽动了一下,悄无声息的摸向腰间的刀时,忽然看到拓跋烈冷笑的眼神,身子震了一下,那想要握住刀的手,也像是一下子僵住了似的,连继续再动一下的勇气都没有了。   “想休息?”一步站定到姬无心的身前,拓跋烈看着姬无心那张脏污困倦的小脸,似笑非笑的道。   “嗯。”老实不客气的点了点头,姬无心随即把头垂了下来。   太累了,实在是太累了,若不是她用精神力强撑着,这身子早就该因为脱力而昏过去了,能撑到现在,绝对是个奇迹!   “好。”不着痕迹的打量了姬无心一眼,拓跋烈勾唇笑了笑,随即身子一弯,直接把姬无心捞了起来。   见着拓跋烈把她抱起来,姬无心竟也完全不抵抗,就任他抱,甚至在他把她抱起来的时候还往他的怀里蹭了蹭。   从来都没有男人抱过她,以至于这个结实温暖的怀抱竟然让她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归属感。   姬无心的身子因为长期没有得到锻炼,抱起来柔柔软软的,拓跋烈不自觉地低头看向怀中人的小脸,那张被脏污掩住艳绝天下的清丽容颜上,一双桀骜不驯的霸气眸子镶嵌其上,明明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但是那双眸子中却有着与她年龄截然不同的成熟,拓跋烈微微愣神,不动声色的把那双眸子记在了心里。   闻着姬无心身上不断传来的血腥味微微的皱了皱眉头,随即转身向着他之前骑的那匹黑色骏马走去。   单手环着姬无心,一个利落的翻身便抱着姬无心上了马。   也几乎是在同时,姬无心的身子在空中翻了个个,纤细的胳膊紧紧地缠上拓跋烈的身子,小脸也跟着靠在了拓跋烈的胸膛上。   在拓跋烈抱着她坐到马背上的时候,姬无心的位置已经转了个个儿,变成了她和拓跋烈面对面反骑马背的姿势。   小手更是轻轻地拥着拓跋烈的腰,那姿势简直要多暧昧就有多暧昧。   一瞬间,整个杀场除了风声,再无多余的声音,所有人的视线都紧紧地盯着马背上的两人,心中更是漾起了千层绪。 ☆、花虞三公主1   有些诧异的低头看了姬无心一眼,在看到她头也不抬直接闭上眼睛一副准备休息的样子,拓跋烈不知怎么的心头涌上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嗜血般的夕阳淡淡的笼罩在姬无心的身上,映着她银白铠甲上干涸的血迹,和那张白净的小脸上的脏污。   可是偏偏姬无心闭上眼睛的样子却又是那么纯美,就像是一个误入修罗场的精灵,秀鼻樱唇,轻颤的睫毛一动一动,眼球还时不时的转一下,唇角微勾,像是在做什么美梦一般。   拓跋烈第一次知道,原来人的眼睛不仅在睁开的时候会说话,就是这样闭上了,依旧会说话!   “韩九,通知所有人不攻城了。”轻轻地夹了一下马肚子,拓跋烈骑着身下的烈风慢悠悠的向着花虞国的城门走去。   一瞬间厮杀的战场就像是瞬间被凝固了一般,所有人的眼睛都不敢置信的紧紧地盯着拓跋烈还有他怀中的姬无心。   绝美的夕阳之下,一男一女坐在一匹黑色骏马上,男子俊美刚毅如天神,女子清纯唯美似精灵,两人一马就那么静静地向前行进着,画面绝美得不真实。   姬无心在听到拓跋烈下了最后一个命令的时候轻轻地勾了下唇角,在确定自己必然不会有事之后,精神一松,这才在拓跋烈的怀里睡过去。   她从来都不曾下错注,无疑地她这次又赌赢了!   手指下意识的抓紧拓跋烈的衣服,就像是在水中沉浮的人,忽然间抓到了一根浮木一样,纤纤十指,在拓跋烈身上的缎子料上留下了一个又一个脏污的手印。   看着那脏污的手印,拓跋烈下意识的想把姬无心推得离他远点,手指却在碰到她之前停了下了。   仔细的盯着那张小脸看了一阵,拓跋烈忽然笑了,眉宇间天生成就的疏离感在这一刻也跟着变得淡了些。   手指重新握紧马缰,向着花虞国的都城驶去。   ……   姬无心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不在拓跋烈的怀里了。   而是在一个很干净、很精致看上去很女生的房间,这是姬无心醒来之后,第一眼看到眼前古色古香的房间时的感觉。   紫檀木制的大□□,姬无心正陈列其上。   纤瘦的身子裹在厚厚的被子里,衬得她越发的娇小起来,金丝纺织的锦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桂花香,姬无心轻轻地动了下胳膊就感到一阵酸痛。   看着自己依旧小巧的手脚,姬无心轻轻地勾了勾唇角。   看来,这一切都是真的。   她真的,穿越了!!!   有些恍惚的看着屋子里陈列的精美饰品,姬无心开始回忆起她睡过去前的最后一丝记忆。   她记得她当时应该是睡在了那个传说中的北辙帝王拓跋烈的怀里才是,那么,难道说,她现在是在拓跋烈的手里?   包括这屋子也都是拓跋烈的手笔?   想到这儿姬无心有些不高兴了,好歹他也在战场上见过她动手,难不成他以为就这一件破屋子就能拦得住她不成?! ☆、花虞三公主2   难道,他就不怕她跑了?   唇畔勾起一丝讥讽的笑意,姬无心素手一掀便要起床。   “呀,公主,你醒了?!”还没等姬无心下床,便听到了一阵甜美的声音传来。   在房间门口的位置,一个梳着端庄发髻的丫鬟样子的圆脸女孩,正端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   盎然的笑意在看到姬无心反正准备下床的时候一僵,随即不由一声惊呼:“公主,你身上的伤还没好,怎么就要下床了呢?太医说您需要好好地修养,不能随便乱动的。”   喋喋不休的把姬无心的身体状况报告了一遍,那个圆脸的女孩从食盒里端出了一弯黑色的药汤。   “公主,这下您可给咱们花虞国立了大功了!皇上高兴地不得了,就连我们做奴才的都跟着沾了不少光呢!”端着药碗走到姬无心的床边,将药碗轻轻地放在床头旁的小桌子上。   抬手帮姬无心把被子盖好,这才重新端起药碗。小嘴轻轻地嘟了起来,一口一口的帮着姬无心将药吹凉。   看着女孩殷勤的样子,姬无心皱了下眉头,抬手将药碗从那女孩的手中拿走然后直接喝了下去。   苦,他令堂的真苦!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姬无心愣是把那碗药全喝了下去,中间连个停顿都没有。   从这个女孩的话中不难判断出来,那个拓跋烈果然如她昏睡之前听到的那样,改了继续攻打花虞国的主意。   虽然她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更不知道她又怎么会忽然间出现在花虞国的皇宫之中。但是,这女孩既然说她立了大功,想必那拓跋烈临时改的这个主意便势必跟她脱不了关系。   既是这样,那么,无论这个公主在这个国家之前的地位是什么样子的,在这之后,他们也必定会对她百般讨好。   给她用的药,自然也会是最好的,绝对没有有毒的可能性!   而且,人家都如此大方把药端过来了,她又何必推脱!   早些时候把身子养好,对她来说也是一件极为紧迫和关键的事情。   “公主……”伸手轻轻地揉了揉眼睛,那圆脸女孩一脸不可置信的喃喃道:“天哪,他们都说公主变了,小楠还不信,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花虞国三公主身子娇嫩如花,从小就最怕苦怕痛,而且性格懦弱胆子小。   但是因为她的生母是先皇后,所以,作为皇室嫡亲,虽然她有着这样的性格,但是从小到大却也几乎没受过什么罪。   因为,她的母后已经亡故!   一个没有母亲的公主,一个懦弱无能、胆小怕事的公主,能够在纷争不断的后宫之中侥幸平安的渡过了这么多年。   皇帝的庇佑自是一方面的原因,更多的原因是因为她实在是太过于无害。   无害到没有任何一个嫔妃或者公主愿意在她的身上多费工夫。   所以,咋一听到三公主居然在战场上杀人了,不知道有多少人的眼球都要跌出来了。   所有的人都不相信,除了在战场上活下来的几个为数不多的亲眼见证的幸存者。 ☆、花虞三公主3   但是和最后的结果比起来,真假似乎也变得不那么重要了,毕竟国家保住了!   “我是怎么回来的?”漫不经心的把药碗递回到桌子上,姬无心拿起药碗旁边小楠早就准备好的漱口水,漱了漱口。   “公主是让北辙帝王的人给送回来的,而且,帝王还让皇上好好地照顾公主,不得有一丝闪失!帝王真的对公主很好呢!”一脸艳羡的看着姬无心,姬无心几乎都可以看到小楠眼中的桃花心了。   “啪啪!!”见着姬无心喝完了药,小楠连忙轻轻地拍了拍手。随着声音落下,立即有一群宫女鱼贯而入,每个人的手上都端着精美的食物,有序的把食物按照各种搭配放在一起,把所有的食物都放下之后,齐齐冲着姬无心福了福身子,随即躬身退出门去。   那些宫女大多貌美,脸上的表情却是无比恭敬。   轻轻地抻了抻胳膊,姬无心掀开被子,便要下地。   一双手赶在她脚落地之前,轻轻地托住了她的脚,同时出现的还有一双精致无比的鞋子,那双手轻柔的帮她把鞋子穿上,动作流畅细腻,一看就是经过了千百次的训练。   娇艳的桃花色,明亮的织锦一看就是价值连城,鞋底更是绵软适当,穿上去舒服极了。   “奴婢知道公主喜欢一个人呆着,便自作主张的叫她们都在外面候着,公主可会怪奴婢多事?”仔细的帮姬无心把鞋子穿好,小楠站起身子有些小心翼翼的对着姬无心问道。   声音虽然是小心翼翼的,但是那语气中却是带着丝丝骄傲。   事实上,她并不十分清楚三公主的喜好,像她这样高阶的宫女,是根本轮不到伺候像三公主这样无足轻重的人身上的。   这些,也不过是听说罢了。   公主之前的侍女早已经在这场国乱中死去,而她,则是在北辙帝王把姬无心送回来时,皇上特意赏赐给姬无心的。   作为宫中最优秀的宫女,她察言观色的本事自然不小。   她口中所谓的“公主喜欢一个人呆着”,不过是听说了公主在战场上的事情,再根据自己的推测和之前听说的有关公主的事情,慢慢的推敲出来的罢了。   而刚才姬无心看到那些宫女退出时满意的神情,让她更加的确信自己的推断。   淡淡的看了小楠一眼,姬无心不动声色的抿了抿唇瓣,眉眼轻挑间唇畔更是带上了一种戏谑,却也不回答小楠的话,径直的向着桌子走去。   见着姬无心似笑非笑的眼神,小楠那颗原本自信满满的心,忽然不知怎么的也跟着有些摇摆不定起来。   却是藏得滴水不漏,见着姬无心向前走去,连忙上前搀扶到。   侧脸看了一眼欲扶自己的小楠,姬无心依旧也不出声,只是不着痕迹的绕开她的手,继续自己一个人前进。   看着姬无心的动作,这下小楠的脸不由变得有些苍白起来,她这样小心翼翼的伺候着,难不成还是出错了? ☆、不要碰我   有些忐忑的继续跟在姬无心的身边,却是不曾再上前扶过姬无心,只是在后面静静地跟着。   在姬无心坐下的时候,用汤勺给姬无心盛了一碗汤,递到姬无心的眼前。   看着小楠因为紧张,连脸上的笑意都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淡了的时候,姬无心这才伸手接过汤碗。   拿起勺子浅浅的喝了一口之后,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汤不错!”   “公主喜欢就好,这些菜全都是公主平日喜欢的菜肴,”顿了一下,小楠扬起浅笑对着姬无心柔声道:“公主要不要奴婢帮公主布菜?”   凭借着自身极会察言观色的本领,小楠已经在姬无心方才的行动中大概的分析出了姬无心的喜好。   于是,出声询问,再不自作主张。   “不必。”淡淡的回了小楠,姬无心抬起手中的玉箸,便开始夹起离她最近的一道菜。   白皙纤瘦的手指,握在墨玉的筷子上,显得格外的莹润。   整个用膳期间姬无心都不曾发出过半点声音,优雅斯文又贵气的吃法,看得小楠一愣。   什么叫大家贵气,这就是!   她之前不是没见过三公主,毕竟是皇室子嗣,多多少少也会在宫中碰见几次。   但是,那几次一共留给她的印象,都不如今天见到她之后的一瞬间印象深刻。   一颦一笑一个眼神都张扬着无限霸气,哪有分毫从前的那个娇弱的样子。   那双黑钻般的瞳眸就像是一块透明的镜子,能够窥透自己的每个想法,自己站在她的面前,就像是被剥光了一样,所有的举动都无法藏匿。   将碗中最后一口饭咀嚼下肚,又喝了一口清汤润了下喉咙之后,姬无心这才接过小楠早就准备好的手帕,细细的在嘴角擦了擦。   把手帕随意丢下的一瞬间,身子也跟着站了起来:“你要是想要跟着我,就最好记住无论什么事情,我都不喜欢别人替我做主。”   “更重要的一点……”看着因为她的这句话瞬间脸色苍白跪倒在地的小楠,轻轻地笑了笑,可是无论小楠怎么看都觉得那笑虽然漂亮到极致,但却愣是连一丝温度都没有:“我不喜欢别人碰我。”   “奴婢知错,不懂公主心中所想,不但没帮上公主的帮,反倒惹公主不高兴了,小楠该死!”重重的在地上叩了一头,小楠不等姬无心接话,便继续道:“从今以后,小楠定会谨记公主的教诲,不该做的事情绝对不做!”   一席话说得极为漂亮,滴水不漏。   “起来吧。”眼睛斜斜的瞟了小楠一眼,姬无心慢慢的走到梳妆台前。   漫不经心的坐在梳妆台前的椅子上,抬眼向着身前的镜子看去。   莹白的肌肤上,眉如远黛,唇红如樱。   灿若星辰仿若黑钻般的眸子安然的镶嵌在眼中,眼白的部分泛着淡淡的青色,比起纯白,又多了几分清秀。   那张略显稚气的脸上配上那双充满霸气的眸子,不但不会让人觉得诡异,反而熠熠生辉,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契合感。 ☆、成了和亲公主   仿佛在这样一张稚嫩的脸上,本就应该生出这样的一双眸子才是。   无论这张脸的美丑,姬无心的心中都不会荡起丝毫的波澜,因为在照向镜子的时候,她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真正让她觉得有些惊异的,是因为这张脸几乎和她小时候的样子长得一模一样。   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回到了她十二、三岁的时候,比起前世她死的时候,多了几分稚嫩。   就是这样的一张脸,不知怎么的却忽然带给了姬无心一种错觉。   让从来不信命的她在这一瞬也变得有些动摇了起来。   “我叫什么名字?”看着镜子中那张光华耀眼的倾城容颜,姬无心淡淡的甩出了这个问题。   她重生她可以认为这是因为空间紊乱,在那样毁灭性的爆炸中,她的灵魂刚好和这个公主的身体契合了,因此,才会重生。   可是现在……   若是连长相都是一样的话,会不会就有些太凑巧了!   “姬无心。”有些诧异的看了姬无心一眼,小楠虽然有些诧异,但还是低垂着眼睑柔声道。   手指轻轻地在梳妆台上轻轻地扣了几下,听着那单调的指甲和桌面的碰撞声,把自己心中因为这一切的相同而产生的悸动淡淡的化去之后,姬无心才是慢条斯理的对着小楠继续问道:“为什么你说,我立了大功?”   “公主不知道?”诧异的把这句话问出口,小楠这才感觉到有些不妥。   看着姬无心那张没什么神色变化的脸,快速道:“奴婢忘了奴婢还没告诉公主,请公主……”   “说重点!”微微有些不耐的打断了小楠的话,姬无心眉角轻皱,看向小楠的眼中也多了几分不耐。   “是。”小楠缩了缩脖子,轻声但却清晰地道:“北辙帝王亲自把公主送回来,并且和皇上说清楚了一切,下令撤兵,不再攻打咱们花虞国,而是让我们做他们附属国……”   接下来的事情就好说多了,人家的龙头老大亲自把你的公主送了回来,也答应不攻打你的国家,把已经到嘴的肉又重新吐了出来,你又怎么可能不给人家些好处。   于是,花虞国顺利的成为了北辙的附属国,签订了一系列的不平等条约。   花虞国的皇上,也就是姬无心这个身体的亲爹又跟着答应了拓跋烈的另一个要求——把三公主嫁给他,与十日内送公主出嫁。   一个公主和一个国家相比,实在是显得有些太过微不足道,更何况这个公主之前还是一个做派低调,一直一个不声不响,甚至连知道她的人都甚少的,对花虞国毫无用处的公主。   用一个于国无用的公主,换取一片大好山河,这样稳赚不赔的买卖谁不做?   虽然,那个年龄确实是稍稍的小了些,但是,这有什么关系。只要能拯救自己的国家,别说十三岁,就是三岁,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把她送走。   “十日后?”轻轻地把这个日子念在嘴里,姬无心忽然间想起那个在战场上她曾经见过的那个拓跋烈,然后轻轻地皱了下眉头。 ☆、若是我不嫁呢   透过镜子的反照,姬无心盯着镜子中的小楠轻声道:“若是……我不嫁呢?”   “公主,这玩笑可开不得……”听着姬无心的话,小楠的心骤然一慌,用力的咬了下因为姬无心这句话而瞬间变得有些苍白的唇,一脸惊慌的看向姬无心,就是那声音都开始跟着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   “你看我的样子像是在开玩笑?”转过头似笑非笑的对上小楠的眼,姬无心的声音中全是淡淡的玩味,那种模棱两可的语气让小楠听不出她说的究竟是真话还是假话,更是加重了她心中的慌乱。   若是之前的姬无心,或许这样的话她连说都不敢说出口,但是现在的这个姬无心却让她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把握不住的心慌。   “回公主,我、我……”有些不知所措的咬了咬唇瓣,小楠对上姬无心的表情,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我的确是在跟你开玩笑。”静静地说完这句话之后,姬无心懒洋洋的抻了抻身子:“有一点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喜欢一个人待着,所以,你可以下去了。记着,没有我的同意,无论这房间里发生了什么事,听到了任何声音都不要进来,也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我。”   姬无心的声音虽然慵懒,但是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坚定。   小楠听了姬无心的话,本来想立即出去,脚步却在看到一旁桌子上的那个食盒时,微微的顿了顿:“公主,您身上的伤还需要换药,不如奴婢先帮您把伤口处理一下……”   “不必。”眼睛斜斜的望向那个食盒,姬无心登时明白了小楠的意思:“我自己可以。”   “是,奴婢告退。”对着姬无心盈盈的福了福身子,小楠迅速便退了下去。   不一会儿,便听到了一阵关门的声音。   指尖轻轻地抚过自己的薄唇,黑钻般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丝的兴奋。   既来之,则安之。   管它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多巧合,刚好那个名字和自己原来的那张脸她还没用够。   这样的一个人,更像是她自己,她反而没了那种占用了别人身体的恶心感。   透过镜子看向桌子上的那个食盒,姬无心微微的勾了勾唇角,不慌不忙的站起身子缓缓地走了过去。   把食盒打开,便见着一个精致的白色盒子。   奶白色的盒子上镶嵌着一颗颗幽蓝的宝石,幽暗的光透着一股醉人的光泽,光是这一个盒子就已经价值连城了。   手指轻轻地划过盒子,感受着上面的冰凉触感的同时,用力的一掀。   一股馨香的味道立时溢了出来。   闻着那淡淡的幽香,姬无心不由轻轻地挑了下眉角。   看着盒子里大瓶小瓶各种极具古风的瓶子,提了提唇角。   随着指尖轻挑,瓶盖滑落,那股馨香的味道也变得越来越浓了。   把药瓶盖好放在一边,姬无心的视线落在了盒子中的一张纸上,静静地盯着那张纸看了几秒之后,才是将它慢慢的拿起。 ☆、等我   利落的把它整个的展开来,研读着里面的内容。   不得不说,虽然就目前看来这里的人说话和现代听上去差不多,但是这字么……还是稍稍的差了一点。   但是差距也不算太大。   姬无心之前的身份是佣兵,破译密码什么的都是小case,更何况像现在这样的跟繁体字差不多的字,几乎没花多少时间就看懂了信中的内容。   上面的字无外是简单的说了一下那种瓶子里的药该怎么吃,要不是在信纸的最下方多了两个和药品无关的字,姬无心几乎就要以为这是一张古代版的药品使用说明书了。   那两个字与药品无关的字是——等我。   龙飞凤舞的两个大字,落在洁白的纸上,黑白分明,格外的清晰。   姬无心眼光淡淡的落在那两个字上,不知怎么的,忽然的就想起了那个霸气的男人,想起了那日他抱着她上马时的情景。   想起了那个温暖而又触手可及的怀抱。   心,也跟着骤然一跳。   不同于正常的心跳频率,那一跳,特别的剧烈。   这样的心跳在她第一眼见到那个俊美如天神的男子时没有出现,在他抱她上马的时候没有出现,在她醒过来知道他向她的父皇提出要娶她时没有出现,却在现在,在她第一眼看到那两个字的时候,莫名的跳了一下。   等我。   仅仅两个字,却熟稔的仿佛他们已经相识多年,仿佛他们已经相恋多年。   那么亲昵而亲切,那么那么的让她,心动。   甚至连她之前在听到要她和亲这件事情时,那种气闷的感觉都变得淡了。   那份想要逃跑的心,也跟着安静了下来。   人生本就处处惊险,谁又知道最刺激的事情在哪里?!   在目前她还是一个小孩子的情况下,到北辙的皇宫里去玩玩,似乎也不是一个太差的主意。   轻轻地勾了勾唇角,姬无心仔细的把信纸重新叠好放在一旁,打开一瓶药膏,开始给自己受伤的部位细细地涂起药来。   北辙帝王送来的伤药膏果然是最好的,几乎在第五天的时候,姬无心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就已经都好的差不多了。   有些细小的伤痕甚至在涂上药膏的第一天就好了,可能是因为姬无心的年纪尚小,伤口的愈合能力也比较好的原因,在姬无心的身上,除了那两道比较深的伤口还留有淡淡的痕迹以外,其余的地方,连个疤都没留下。   那些涂过药膏的地方的肌肤,甚至比起她身上没受过伤的肌肤更为娇嫩。   姬无心本就没受什么重伤,这样天天闲着养伤倒是对喜欢紧张刺激生活的她来说有点难熬。   好在那个叫小楠的丫头够听话,这些天以来除了日常三餐以外,基本不曾打扰过她。   而她,也趁着出嫁前的这几天,在自己的房子里给自己的这副身子定制了一个训练难度很低的训练方案。   一是因为这副身子本来就带伤,不宜多动。二是因为这副身子的体力实在是太弱,根本就经受不住太高难度的训练。 ☆、婚前聚会1   但是想要回以前的身手,就势必要这样一点一点的训练才行。   不求速成,只求再次遇到危险的时候,她能多撑几轮,最起码,也得撑到一个有一个好心人愿意来救她的时候。   “当!当!当!”   “进!”做完规定完成的最后一个踢腿,姬无心把腿缓缓地收了回来,用一旁的帕子轻轻地擦了擦脸上沁出的薄汗,对着门口的方向淡淡的应了一声。   “公主,明天您就该出嫁了,照理说,今天是要去例行叩见皇上和皇后的。”推门进屋,把房门仔细的掩好之后,小楠对着姬无心规矩的施了一个礼,然后露出她的招牌微笑,对着姬无心柔声道。   “叩见?”在听到这两个词的时候,姬无心轻轻地挑了下眉尖,随即把身子斜斜的靠在了墙上,眉眼轻挑:“若是我不去会怎样?”   听着小楠因为她的这句话瞬间变得有些紊乱的呼吸,姬无心脸上的笑意也跟着变得越发的莫测起来。   从小楠第一天踏进这间屋子的时候,她就已经感觉出了小楠会武功。   经过这么多天的接触之后,姬无心更是意外的发现,这小楠的武功居然还真的不错!   在看清这一点的时候,姬无心就不由开始有些多想起来,她那个所谓的父皇和母后,把这样的一个人送到她的跟前,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仅仅只是为了保护她?!   伸手将擦过汗珠的手帕随意的丢在桌子上,姬无心看也不看小楠一眼,自顾自的坐到桌子跟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公主,奴婢不过是一个皇宫中一个小小的宫女罢了,您又何必和奴婢开这样的玩笑。更何况……”轻轻地顿了一下,小楠脸上的笑意变得越发的灿烂起来:“更何况这不仅仅是习俗,更是对公主您和北辙帝王婚姻的祈福,您又怎么能不去!”   说罢,一双大眼睛紧紧地盯着姬无心那双黑钻一般的眸子,眼里带着淡淡的紧张和忐忑,生怕从姬无心那张好看的小嘴里,听见什么她不愿意听见的话。   听着小楠的话之后,姬无心没有马上回答,浅浅的尝了一口杯中的茶水后,不由皱了下眉头:“这茶凉了。”   “凉了?”愣了一下之后,小楠连忙走到桌子前面,用手背碰了一下壶壁,感受着手背处冰凉的触感时,连忙对着姬无心躬了躬身子:“都是奴婢的失误,竟让公主喝了冷水,奴婢这就去给公主换一壶热的。”说罢,拎着茶壶转身便要往外走去。   姬无心悠然的倚在靠椅上看着小楠渐渐变小的背影,直到小楠推开房门,甚至连脚都跟着伸出了一只的时候,这才懒洋洋的开口叫住她:“算了。”   淡淡的没有任何音调的话,却是成功的吸引住了小楠的注意力。   双手仔细的捧着水壶,小楠一脸懵懂的看着姬无心,只是那眼里却是闪过一丝说不出的惊喜:“公主喝的茶水又怎么能这么算了,还是让小楠去给公主换一壶……” ☆、婚前聚会2   跟着姬无心这么多天,小楠多少也摸清了一点儿这位主子的脾气。   姬无心会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一句话,就意味着事情有了回旋的余地。   果然,姬无心的声音在小楠还没说完的时候,就淡淡响起,直接隔断了小楠接下去的话。   “换一壶倒是也可以……”看到小楠停下声音一瞬不瞬的看向自己的时候,姬无心不由刻意的拉长了音调。   满意的看着小楠因为她接下去的话屏住呼吸的样子,淡笑道:“就是怕会误了给父皇母后请安的时辰。”   “请安?”默默地跟着姬无心把这两个字默念了一遍,小楠的眼睛猛地就是一亮。   抱着怀中的水壶迅速的跑到了姬无心的身边,对着姬无心惊声问道:“公主想现在就去拜见皇上?”   眼睛不着痕迹的扫过小楠怀里依旧稳稳地抱着的水壶,姬无心唇角一扬,脸上的笑意比起小楠更为灿烂:“怎么,现在不行么?”   说着有些为难的皱了皱眉头:“不然你就先去给我倒水吧,我等父皇母后有时间了再去见他们吧!”   “不用不用,公主,咱们早去早回么,明天还有好多事情要忙呢,公主今天要早些休息才是。”说罢,也不等姬无心应声,兴奋地拍了拍手掌。   随着掌声的响起,又是一群宫女鱼贯而入,不过和这些天不同的是这群宫女的手里端着的全是一个个托盘。   盘子上摆放着各种首饰和漂亮的衣物,甚至还有不少古玩和珍藏品。   看着满屋子眼花缭乱的饰品,姬无心眼里渐渐地涌上一丝笑意。   在任何一个时代,没有钱都是万万不能的。   她早就想找个机会弄点银子带在身上,可惜没什么名目。   公主的月俸也不算太多,就算是她现在身份特殊,却也仍是没有得到过多的照顾。   毕竟,花虞刚刚和北辙打了一仗,所有的银两都被拿去用于灾后重建了,实在是没什么多余的银子给她一个公主。   更何况,三公主生性恬淡,对金银财宝什么的更是淡如水的态度,所以,内务府把各个方面都打点好了,姬无心的吃穿用度无一不是最好,但是,就是没有想到这方面。   “公主,这些都是您要出嫁时的嫁妆,”眼睛缓缓地扫过一屋子的红箱子,小楠脸上全是讨喜的笑:“当然,这些仅仅是一少部分,还有很大一部分因为公主的屋子放不下,所以都放在另一个地方,这些都是相对而言比较贵重的。”   指尖轻轻地划过光彩琉璃的各色珠宝首饰,姬无心冲着小楠轻轻地点了下头,算是知道了。   转身走到梳妆台前,往椅子上一靠,指着自己披散在腰间的如墨黑发道:“嫁妆的事我知道了,你看你们现在谁来给我梳个发髻。当然,我就是这样去看父皇母后也是一样的。”   “那怎么能行。”快步来到姬无心身后,小楠对着身后的那些丫鬟使了个眼色,所有人便自动退下了。 ☆、婚前聚会3   “公主仪态万方,在咱们自己的宫中也就罢了。但是一旦出了这个门,一言一行便变得尤为重要,绝对不能够太过随意才是。”仔细的给姬无心念叨着作为公主该有的仪态,小楠的手下也不闲着。   玉梳在小楠的引导下,慢慢的穿过姬无心的发丝,温润的玉梳不断地和那发丝交织在一起,黑白分明的视觉刺激,越发衬托的姬无心的发丝黑如墨。   在小楠那双巧手的摆弄下,不一会儿,一个漂亮的发髻便梳好了。   不华丽,不抢眼。   但是仔细看的时候又觉得非常的耐看。   墨黑的发丝上,甚至连装饰品都是极少的,仅仅一根白玉珠头钗罢了,但就是这样的简单的装饰,却将姬无心整个人衬托的越发出尘翩跹。   黑白分明的视觉效果,不但不会显得太过简单不够庄重,反而出尘相配,熠熠生辉。   小楠看着在自己的装扮下,越发惹人心跳的姬无心,心中感慨的同时,眼底也露出了一种淡淡的成就感。   姬无心的样子,果然就像是自己预想中的那样,特别的契合这个发型。   这样的发式不但没有喧宾夺主的味道,反而为她增色了不少。比起那个梳着随意的三公主,现在她的样子不知道标志了多少。   现在的姬无心不过是十二、三岁的年纪,不施粉黛便已然是倾城之姿。   若是再过几年,等到姬无心再稍稍大上一点又该是怎样的天香国色、艳绝天下,小楠甚至不敢往下去想。   姬无心见着小楠半天没动作,便自顾的站起身来。   虽然不知道小楠在想什么,不过,这和她又有什么关系,直接起身打算绕过小楠的身子,去看看那些送上门的宝贝们。   “呀。”因为姬无心的动作,小楠这才回过神来,下意识的拉过姬无心的衣袖,轻声道:“公主,奴婢还没给您上妆呢!”   不着痕迹的避开小楠的手,姬无心缓慢的擦过小楠的身子,淡淡道:“不必了,就这样挺好的,我们走吧。”   “哦。”愣愣的看了看自己抓空的手,小楠的眼中渐渐地汇聚起一种复杂的神色。   不动声色的低声应了一声下,然后便紧紧地跟在姬无心的身后,一声不吭。   在替姬无心推开房门的一瞬间,那张圆圆的小脸上又是堆满了让人舒心的笑意。   人,也跟着走在了姬无心的身前,默默地替姬无心带起路来。   花虞国就像是它的名字一样,处处充满了鸟语花香,尤其是那花朵,或许是因为水土的原因,这儿的花朵比起别的国家更是娇艳上几分。   这片大陆曾经是一个国家,后来因为内乱纷争不断,然后才慢慢地分化成了现在的五个大国,和若干个上不了地图的芝麻小国。   五国中以北辙兵力最盛、版图最大、也最富饶。   尤其是新任君主拓跋烈上位之后,北辙的国力更是达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顶峰,一跃成为五国中的第一大国。 ☆、异能限制   而北辙的君主拓跋烈更是拥有着无上至尊的帝称,被尊为北辙帝王!同时也是这片大陆上唯一一个拥有帝称的君王。   三个月前,花虞国因为不满北辙国独自做大,所以在暗中和几个小国联手,从那些小国的手中弄了一些类似巫蛊之术的东西,带到了北辙帝宫,妄图对北辙帝王实施诅咒。   奈何被帝王发现,一怒之下直接派人彻底灭了那些小国,拓跋烈更是亲自监军上阵,一副要把花虞国挫骨扬灰的架势。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花虞国灭定了,甚至花虞的国王都准备一死捍卫自己的尊严不受践踏的时候,事情居然出现了转机。   花虞国因为一个三公主,又活了!   一时之间各种留言在大陆上流窜起来,其中最为疯狂的一段,就是拓跋烈在战场上对姬无心一见倾心,当即决意娶她为后的故事……   前面的事是姬无心这几天在公主的书房中看到的,后面的,则是偶尔听着小楠念叨的。   都说这位公主生性软弱,也没什么才华,但是凭借着姬无心的对这个公主的生活环境的观察,那些传言简直就是扯淡。   最起码,这个公主的学识就是那些人所不能比的。   在那个算不上很大的书房里,一共有两个大书架子,上面满满的全是书。   而且上面一点灰尘都没有,一看就是有人经常翻看或者打扫。   那些书不拘一格,五花八门的什么类型的都有,正好和了姬无心的胃口。   这些天她除了锻炼身体的时间,剩下的时候基本上就窝在书房里了,查阅了几天的资料之后,终于对这片大陆也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当然,除了训练和恶补,姬无心偶尔的时候还会试试自己的异能,但那结果实在是有些太让人失望,甚至让姬无心有一种想要杀人的冲动。   悠然的坐在轿辇上,姬无心眼睛淡淡的扫过路边的花草,低头又看了看自己的指尖,实在是有些郁闷起来。   自从那天清醒过来之后,她不止一次的测试过自己的异能,那种能够让植物迅速生长,甚至变异生长成为她最得意的武器的异能,弱了。   不对,何止是弱,简直就是弱爆了!   现在的她不仅不能像之前一样随意的施展异能,还会因为强行调用异能而迅速的消耗掉自身的体力和能量。   通过这些天的测试,她发现她的能力甚至比起她在战场时更弱,但是,却很稳。   每次都是只能生长出大概一公分大小左右的植株就不行了。   这样的情形甚至让姬无心有了一种错觉,就是战场上那个半寸大小的植株没准是因为她身处险境,所以才会突破性的长了那么多。   这个结论,在让姬无心觉得有些崩溃的同时,心中更是隐隐的产生了几分兴奋的感觉。   她喜欢刺激,与其说是喜欢刺激,倒不如说成是喜欢那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惊险。   而现在,在她体能异能全是废材的情况下,并且即将嫁到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对上不知是敌是友的帝王,这才是真正既刺激又有挑战性啊! ☆、谁刁难谁1   闻着空气中的花香,姬无心轻轻地勾了勾唇角。   娇艳的唇瓣映着满园春色,在春日的阳光下更显潋滟妖娆,让人不敢直视。   或许一切都很不顺,但值得万幸的是,她的异能只是变弱而不是彻底消失了不是。   只要加强训练,假以时日定能恢复到前世的水平!   到时候,这天下,还有谁能与她争锋。   目光淡淡的落在眼前渐渐展露雏形的宫殿,姬无心懒洋洋的靠在轿辇上,眼中不由闪过一丝惊艳。   通过这些天的恶补,姬无心明确的知道花虞国虽然不大,但是却也绝对算不上小。   这样的一个国家的皇宫自然是富丽堂皇的。   而且因为战争并没有侵袭到皇宫的位置,所以,皇宫中的光彩依旧。   甚至因为大家集体死里逃生,每个宫人的脸上都带着一种劫后重生的发自内心的笑意,让这皇宫光彩之余更是多了几丝暖暖的人情味。   姬无心之前出席任务时,没少路过古代的文化遗址,也一直对那些已经做了土的贵族皇家宫殿神马的嗤之以鼻。   但是,在看到眼前的建筑时,却是不由跟着眼前一亮。   虽说早就在看到自己住的那间宫殿的时候有了一些心理准备,但是眼前的这座宫殿也实在是有些太过奢侈了些,和自己的那间宫殿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华美的宫殿慢慢的和她记忆中作古的遗址缓缓地融合到一起,姬无心这才相信,古人,是真正的有才华。   再怎么电脑合成的再现遗址风貌的图片,也没有亲眼看到来的震撼。   PS的怎么看都显得很假,但若是光看那些灰突突的遗址,却是怎样也想象不到古代竟然也可以这么华美,尤其是在这种极大的反差对比之下,那视觉的冲击实在是大了些。   每一砖一瓦都堪称价值连城,尤其是殿前悬挂的那块金匾。   龙飞凤舞的三个水墨大字赫然镌绣其上——乾坤宫。   “公主,到了。”抬辇的四个人抬着姬无心走到正门口,然后同时开始下蹲,整个过程又平又稳,若是不注意的话,甚至很难察觉出来。   就是一向挑剔如姬无心,也对这样的服务感到满意起来。   古人,果然会享受。   看着小楠躬身递过来的手,姬无心眨了眨眼,冲着小楠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角,却是迟迟的不肯把手放在上面。   就在小楠想起姬无心一向不喜和别人肢体碰撞,以为姬无心一定会抚了她的面子,甚至有些暗自尴尬的时候,姬无心却忽然动了。   那双柔弱无骨的小手轻轻地递到了小楠的掌心,用力撑起自己身子的同时,也摸清了小楠掌心的茧。   每个习武之人都有自己最擅长的掌法或者武器,同时也因为练习的次数最多,所以手上茧子的大小和位置也会有所差异。   小楠自是不例外。   只这么一摸,姬无心便立即知道小楠最擅长的是什么了。   舞剑。   虽然很通俗,但倒是一个很适合女孩子的武器。 ☆、谁刁难谁2   莲步轻移,姬无心跟着小楠的频率慢慢的向着乾坤宫走去。   走进那扇精美华丽的大门,进了乾坤宫的正殿,姬无心这才发现,说是她去拜见父皇、母后,实际上这里应该算是一个小型的家庭聚会才是。   几乎所有有头有脸的宫中娘娘和公主皇子们都出现在这里,而他们视线也在姬无心踏进殿中的第一步时紧紧地锁定在了姬无心的身上。   不动声色的自动无视掉大殿中多出来的人,姬无心敛起身上由内而外散发出的霸气,眼睛更是直直的锁定到了高坐主位的两位身着金黄色龙袍和凤袍的中年男女身上。   唇角噤笑,慢悠悠的上前冲着台上的人福了福身子,略显稚嫩的声音也跟着缓缓的回荡在大殿之中:“无心见过父皇母后,给父皇母后请安。”   一音落下,立即便有几位坐在一旁的娘娘和皇子公主们的脸上闪过不屑,看着姬无心直皱眉头,就是皇上和皇后的脸上也闪过了一丝错愕。   高位之上,皇上皱着眉头看了一眼躬身行礼的姬无心,深吸了一口气。刚要抬手让姬无心平身就被一道略显尖锐的声音骤然打断。   一位身着华服的女人挑着眉眼冲着姬无心轻哼了一声,言语中全是讥讽:“这没娘的孩子果然就是没教养,见了皇上和皇后娘娘竟然也不知道要行跪拜之礼,知道的说咱们心胸宽广不计较,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花虞国的人都如此不知礼节呢!就这样嫁到北辙国,实在是让人担忧啊!”   朱红色的长裙包裹着她妖娆的身段,皙白的脖颈上赫然是一张美艳之极的脸,饱满的朱唇此刻正扬着讥讽的笑意,除了那双向上轻挑的眉眼让人有些讨厌以外,这实在是一个实打实的美人。   姬无心静静地听着女人的话,却是半丝不为所动,从头到尾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就那么盈盈的保持着刚才的动作。   清丽的眉眼静静地低垂着,嘴角噤着让人觉得有些疏离的笑意,姬无心无视所有人不善的眼光,安静地等着皇上下令让她起来。   说话的人叫丽妃,向来以美艳刁钻著称,身居后宫已有十年之久,更是和皇上有一个5岁大的小公主。那公主虽然年纪尚小,但却一看就是一个美人胚子,小小年纪就会撒娇,深受皇上宠爱。   丽妃的兄长在朝中为官多年,是皇上最得力的左右手,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丽妃虽然骄横了些,但是却依旧荣宠不衰的真正原因。   周而复始,循环往复,就造成了丽妃就是在皇上的面前也是一副口无遮拦的样子。   若是原来的那个三公主在这里听到这番话,定会被吓个够呛,然后跪地讨饶才是。   那个丽妃娘娘也正是因为想看姬无心的笑话,才是这样冷眉冷眼的说了那样一句话。   奈何,这次的情况却是完全不如她所想。   那个一向胆小怕事的公主不但没有立刻跪地求饶,反倒像是没听见一样继续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对着皇上静静地施礼,就是连动都不曾动过一分。 ☆、谁刁难谁3   丽妃原本想看热闹的心情忽然间因为这样的变化而变得有些郁闷起来,这就像是积攒了一拳的力量,到最后却打到了棉花上,不仅没有□□,反而觉得有些空落落的难受。   蓦地就想起那个关于三公主阵前杀敌,性格大变,更是让北辙帝王对她一见倾心,一见之下决意娶她为后的传说。   看向姬无心的眼中也跟着多了几分惊异不定。   这些事情她不是没有听说,但是,她一直相信但凡流言都必定有它夸大其词的不实之处,凡事只能信三分。   至于信哪三分,就全凭个人爱好了。   而她对于这个流言,却是一分都不信。   一个从小软弱到大的孩子,又怎么可能会在那样的环境下突然蜕变。而且,三公主不会武功的事情几乎举国皆知,一瞬间把她说成了战场修罗,暗狱杀手什么的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离谱到这个份儿上的传说,不是流言是什么!   虽然,眼前的姬无心看上去是比以前多了几分气质,整个人看上去也从容了几分。   但是,那又能代表什么?   战场杀敌?   一见倾心?   扯淡!   眼角缓缓地扫过殿中所有人的脸,把他们脸上同样惊异的表情默默地记在心中,朱红的唇瓣微微一张道,丽妃继续道:“没教养就是没教养,脸皮这么厚的孩子,在咱们皇室还真是有些少见。”   这样的一番话,成功的让一向好面子的皇上决定不给姬无心面子,暂时站在丽妃的一边。   本来的他虽然也对姬无心不行大礼的行为有些气闷,但想着毕竟姬无心马上就要出嫁了,像这样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能过去也就过去了。   反正这个女儿过了今天,可能这辈子都再见不到了,而且,他还有些事情想要通过她的手,多多少少的总想迁就她一番,但是现在么……   丽妃都说出这样的话了,但是她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像这种无视皇威的行为,他再包庇就显得他这个一国之主不够威严了!   天大地大面子最大,于是,当即看向姬无心的眸子也变得冷了几分。   殿上剩下的嫔妃在看到皇上眼色变化的一瞬间,也都开始跟着呱噪起来,顺着丽妃的话头指指点点的说着姬无心。   跟在姬无心身后的小楠见此,一张小脸瞬间变得苍白。   不着痕迹的轻轻地拽了拽姬无心的衣袖,焦急的示意姬无心服软一点,不要再硬撑下去。   不动声色的把衣袖从小楠的手中拽了回来,姬无心直起身子,定定的看向高位上的两个人。   等着屋子中的声音因为她的这个动作全都平静下来,这才噤着嘴角的笑意,轻声道:“无心前些日子在战场上受得伤还没有好彻底,北辙帝王特地嘱咐了无心一定要好好地照顾自己,更不能做一些太大的动作。”   微微的向前挪了一步,姬无心继续道:“因此方才才未对父皇母后行跪拜之礼,还望父皇母后见谅!” ☆、谁刁难谁4   “……呵呵,不要紧,都是一家人哪里有这么多的俗礼。”听着姬无心把拓跋烈搬了出来,高台之上的皇上姬桦这才强撑起满脸笑意,冲着姬无心随意的挥了挥手,一派大度的样子。   “儿臣自是知道父皇一定会体谅儿臣,只是有些人,似乎并不这么想呢。”   看着一脸假笑的姬桦,姬无心心中冷笑的同时,脸上却是带着淡淡的委屈,纤纤玉指向着丽妃的方向稳稳地一指,声音中更是带着一种我见犹怜的控诉:“这位娘娘好像刚才就对儿臣很不满,还说了好些难听的话。”   见着姬无心一反常态并不像是往常一样乖巧的样子,姬桦不由一愣。   眼睛顺着姬无心的指尖看向坐在殿中的丽妃,忽然觉得场中的气氛有点怪异。   不觉重新扫向姬无心那张精致的小脸,这仔细一看,姬桦这才发现他这个一直不以为意的女儿,姿色竟然堪称倾城。   黑钻般的眸子上因为控诉多了一层迷蒙的水雾,浓密的长睫在皙白的肌肤上落下一个淡淡的影翳,水润樱唇上泛着点点光泽,尖俏的瓜子脸上还带着些微的婴儿肥,虽然未脱稚气,依旧堪称完美。   他姬桦一生阅女无数,从没想到他见到的最漂亮的女人居然是他的女儿。   怪不得能够一下子把北辙帝王给吸引住,甚至免了他们的灭国之祸。   红颜祸水,妖颜倾城说的不就是像他女儿这样的。   当下对着自己心中的计划又多了几分信心,对姬无心的态度也越发的温润了几分:“哦,丽妃说了什么难听的话,竟惹得朕的皇儿如此委屈,说出来,朕一定替你出头。”   一句话,就那么不经大脑的就说出去了。   一话说出,就是连姬桦本人都跟着有些愣住了。   看向同样因为他的这句话而一脸惊愕的丽妃,下意识的想要把话收回。却在对上姬无心那双清澈瞳眸时,说什么都不好意思再收回。   只能是这样硬生生的挺着。   心中不禁暗自安慰着自己,无心还只是一个孩子,还是个胆小怕事的孩子,必定不会提出多么无力地要求,谁知……   “儿臣就知道父皇是最疼儿臣的了,儿臣先谢过父皇。”冲着姬桦夸张的福了福身子,姬无心一脸的兴奋,那模样,分明就是不谙世事的小孩儿样子。   姬桦的心刚刚落下,紧接着就被姬无心下面的话给震得又开始七上八下起来。   “刚才这位娘娘说儿臣没教养,还说儿臣没娘!”大声的把这句话喊了出来,姬无心看着殿上所有人都一副活见鬼的样子,不由暗暗地勾了勾唇角。   “子不教,父之过。这位娘娘说出这样的话,岂不就是在讥讽父皇没有教好儿臣,此其一。”精致的小脸上慢慢的汇聚起一丝哀愁之色,展现在那张倾城容颜上显得更加惹人疼惜:“儿臣的母后早逝,但并不代表儿臣没娘啊,儿臣的母后是德容皇后,娘娘出言如此,岂不是对儿臣亡母德容皇后的大不敬!此其二!”说到最后的时候,姬无心的目光一凛,本就盛极的容貌配上那凛然的神情,更是平添了几分气势! ☆、谁刁难谁5   慢慢的把这句话吐出,姬无心又把视线转向了皇后:“她不尊重儿臣的生母儿臣也不敢说些什么,但是,儿臣的母后过世之后,皇后娘娘就是儿臣的母后,她现在这样说,岂不是在诅咒……呀,儿臣逾越了,还请母后怪罪!”   一字一句母后,就像是一个个钢钉慢慢的钉到了丽妃的心里,姬无心的语气听起来轻松,甚至连一点压迫感都没有,但是却字字句句都挂在主位上的两人身上,让人听了更觉心惊。   这样的话她就是平时说了也不会有人敢说些什么,但是今天,却偏偏让姬无心这样分字分句的拆开理解,每一句都是足以诛九族的死罪。   那张艳丽的脸上哪里还有半分方才的飞扬跋扈,就是那涂满了脸蛋的胭脂,也没有办法盖住她满脸的苍白。   “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丽妃脸色异常苍白,失了血色的朱唇对着皇上喏喏道:“皇上明察,臣,臣妾绝对没有,臣妾怎么会说出……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皇上你一向最懂臣妾的,臣妾是最知礼,臣妾……”   “娘娘这话就不对了,您明明说了,又怎么能说自己没说呢?父皇从小教导我们做人要诚实,不能说谎,您这样……岂不是又犯了欺君大罪?”把最后几个字咬出口,姬无心眉角轻轻挑起,脸上的神色还像是刚才一样温温的,但那双眸子却盛满了挑衅的色彩。   眼看着形式谲变,自己转眼间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丽妃不由一时间急红了眼,慌乱的摇着头,口不择言的道:“皇上,您一定要相信臣妾,不要听这个贱女妖言惑众!”   “丽妃你放肆!!”满意的看着丽妃那张血色尽褪的艳丽脸蛋上的慌乱,皇后灵珊大喝出口:“我皇室的女儿岂是贱女?更何况无心的生母还是德容皇后,她非但不是贱女,还是皇上嫡亲嫡亲的公主。”   听着皇后的话,原本跪在地上的丽妃忽然像是失了魂魄一般,一下子瘫软在地,眼神呆滞的看着自己脚尖的位置,脸色也变得越发的苍白起来。   似是犹自觉得还不够,皇后继续幽幽地道:“况且,无心说的是真是假又岂是你一人说的算,这殿中之人都长了耳朵,都听到了,你以为是凭你三言两语就能变白的么?”秀眉冷横,皇后一脸凛然。   殿下坐着的各路妃子也都是有眼色的人,一听皇后这句话,立时心中都有了数。   但凡是女人,哪有不争风吃醋的?更何况是后宫中的女人!   丽妃错就错在太过得宠,而且,得了宠还不知道收敛,只知一味的炫耀,为妃多年,得罪的人实在是不少。   后宫之中大多数人都曾经在她手下吃过苦头,这下见着机会来了,还不把她往死了扒。   “皇后娘娘,臣妾也和三公主听得一样。”   果然,皇后音落几秒之后,一个身着素绿色的女子便起身怯怯懦懦地附和道。 ☆、谁刁难谁6   随着她这一附合,瞬间整个大殿又开始热闹起来。   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妃子,都不落人后的纷纷站了起来,口径一致,矛头直指丽妃。   后宫中的女人从来都不怕别的女人死,只怕她死的不够惨,她们的热闹看得不够爽。   现在有这样好的机会摆在她们的面前,她们又怎么会放过!   有些怜悯的看了一眼地上的丽妃,姬无心不知怎么的忽然就有点同情起这个女人了。   从她的言行中不难看出她对皇上的用情,后宫之中最不缺少的就是美丽的女人,孤注一掷的把所有的一切都压在一个男人的身上,实在不是一个明智之举,甚至很悲哀!   为了皇上那虚无的宠爱和所有妃嫔对立,这种行为所带来的负面影响在她得宠的时候没有太大的落差,却在此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因为没有共同的盟友,在像这样的时候不但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帮她说个话,甚至连个保持中立不落井下石的人都没有。   这样的一个妃子,做的是不是有些太过悲哀?   “皇上……”一脸惨白的看着高位上的那个人,丽妃那双明眸大眼中全是希冀,把最后一丝的希望全都寄托在了那个人的身上。   耳边不断的传来一阵阵附和声,似乎都在瞬间消失了,她什么都听不见,唯一能看到的就只有那个高位之上的男人。   她平日喜欢高调,也知道自己得罪了不少人,但是却凭借着自己的荣宠,继续飞扬跋扈,恃宠而骄。   那个时候,她连睡觉的时候眉角都是飞扬的,因为她有皇上的宠爱,所以,她不怕。   手脚冰凉的看着一直沉思却迟迟不肯发话的皇上,丽妃的心也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而逐渐变得冰冷起来。   在这个时候,皇上还不制止这些人,他还在等什么?   在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把她护在怀里你,告诉她没事的么,为什么他还不说话……   “无心说的极是,这个女人实在是可恶!”   满怀期待的眼神没有换来温言软语,等来的,反而是对自己的这样的一个评价。   “这个女人实在是可恶!!”   “可恶!!”   脑海里不断地回荡起从皇上口中吐出的凉薄字眼,丽妃一时间只觉得整颗心都逐渐跟着变得冰凉起来。   目光由呆滞变得清晰,直直的盯着姬桦,那双明艳动人的大眼中满满的全是不可置信和一种不可名状的陌生。   对皇上的陌生,对皇后的陌生,对众位妃子的陌生,对整个皇宫的陌生。   不是不知道皇宫是无情的,就是她自己也见过不少。   只是当这一切变了对象,降临到她身上的时候,还是有些傻眼罢了。   怔怔的跪坐在地上,整个人瞬间像是一只斗败的公鸡般颓然。   姬无心站在大殿中心,看着满殿的女人都是一脸落井下石的样子,看着皇后的傲然,皇上的冷漠和丽妃垂然的样子,忽然间就觉得没什么意思了。 ☆、谁刁难谁7   这样的宫斗片,在前世的时候,就是用来打发时间她都嫌弃。   今天也不过是因为一时兴起,所以才闹了这么一场。   看向丽妃的眼也不由变得深邃起来。自古帝王皆薄情寡爱,身为后宫之中的女人,不建立自己的势力,反而把所有的希望全都寄托在一个男人的身上,这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无心,既然父皇说了要给你出头,就必定会给你出头的,你不用怕,说说你想怎么处置她。”轻飘飘的话就像是棉花糖一样柔软,却瞬间溺得丽妃喘不过气。   不可置信的对上高台上的那双眼,在读懂了那双眼中所包含的无情之后,丽妃不由笑了。   笑得神魂颠倒,笑得失魂落魄,笑得伤痛欲绝,笑得欲生欲死!   无视丽妃脸上的失意,姬桦继续一脸宠溺的看向姬无心,那张英俊的国字脸上笑意温暖,似乎他们正在讨论的不是一个人的生死,不过是今天天气如何罢了。   果然最是无情帝王心啊!   就是她性子如此冷漠,也不由开始替丽妃感到有些惋惜了。   “儿臣说什么就是什么?”眼睛缓缓的扫过丽妃那张艳丽的脸蛋,姬无心声音淡淡,脸上的表情更是无比平静:“父皇可是说话算话,儿臣说怎么处置都好?”   “朕金口玉言,无心说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看着丽妃眼中的绝望一点点的越来越甚,看着众妃眼中那落井下石得逞后的阴佞笑意,看着皇后眼底的那片得意和皇上眼底的无情无耻,姬无心轻轻地勾了勾唇角。   随即轻轻地向前迈了一步,脸上带着小孩儿般纯美的笑意:“好,那我要罚她给我写道歉信,唔……里面要写上一千遍对不起,还有一千遍她错了!”   听着姬无心口中说出的惩罚,整个大殿中的人都不由狠狠地抽了抽嘴角。   就是那些尚不懂事的孩子,也跟着狠狠地诧异了一番。   跪坐在地上的丽妃更是猛地抬头看向姬无心,神情惊愕,那双原本因为绝望而失了光彩的眼紧紧地对上姬无心的眼,似乎想要从中看出姬无心说出的话的可靠性。   经过这样的一件事,那个皇上她算是不打算再继续指望了,可是,她还有一个五岁的女儿呀,她还想好好的照顾她,她……   人,能不死还是不死的好!   濒临幻灭的瞳眸紧紧地盯着姬无心,这个刚才自己还看不起,却又瞬间主宰了自己命运的女孩,当真愿意就这么轻易地放了她?   若是这样,不要说一千遍对不起,我错了,就是一万遍她也甘之如饴!!!   “唔……不过……”抬手摸了摸下巴,姬无心似是一脸为难的样子。   丽妃听着这一声迟疑,心中也不由跟着“咯噔”一下,刚刚恢复些血色的脸继续苍白起来。   果然,天上从来都不会掉馅饼,皇室的孩子又有哪个是简单的。   皇上都已经开了口让她惩罚,这样好的机会,谁肯就这样轻易地放过,更何况,还是一个她刚刚才为难过的人…… ☆、谁刁难谁8   几乎同时,众人抽搐的嘴角也都跟着慢慢的缓过来了。   伸手揉了揉脸颊,心中暗暗轻笑。是么,这才是,就知道她有后招,这宫中的女人哪一个简单,这样一个秒杀她人的绝好机会怎么可能就这么放过?绝对不可能!!   然而还没等她们脸上的笑意完全展现,就被姬无心下一句话直接给秒杀了。   姬无心说:“不过我明天就要出嫁了,娘娘必须要赶在我出嫁之前给我才行,若是实在是写不完的话,就只能是麻烦娘娘到时候派人给我送到北辙了,这样的话就实在是有些麻烦了……”   一话出口,所有人都跟着风中凌乱了……晴天霹雳啊有木有!   整个殿上唯一能够算得上脸色正常的就属跟在姬无心身后的小楠了。   倒不是经常被姬无心雷到,不过是因为姬无心做每件事情都是一样的出乎意料,你明明明觉得她接下来应该会这样做,但是她往往做的都是另一样……久而久之,她也就见怪不怪了。   皇上不愧是皇上,多少还是见过大场面的。   在最初的震惊过后以最快的速度找回自己的神智,姬桦清了清嗓子,强自镇定道:“咳咳,心儿,你……你确定除了这个,对丽妃就没有什么别的要求?”   一听这皇上口中说出的话,立时所有的嫔妃都把视线集中到了姬无心的身上,具是一脸不甘的样子。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就这么简单!!大姐啊,萝莉啊,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啊,你就算不帮你自己也帮帮我们啊!你看那丽妃一脸刁钻的样子,难道你就不想整死她么?   “没有了呀,怎么了。”无视那群饥渴的眼神,姬无心笑的一脸的无邪。   某群女人瞬间石化中……   “没事,没事!”听着姬无心如此不争,如此善良,姬桦瞬间感到老泪纵横啊!   果然啊,他女儿还是原来的那个天真善良的三公主,就连惩罚人的手断都这么善良!照这样看,一会儿要交给她的那个任务也一定会非常顺利的!   “父皇,我可不可以先坐下?腿有些酸。”眼睛向着四周瞟了瞟,姬无心故作乖巧的对着姬桦问道。   “当然,当然,来人,快给公主赐坐!”听着姬无心的话,姬桦这才恍然,连忙指挥着下面的宫人们给姬无心赐坐。   作为这场聚会的主角,姬无心自然坐的是除了皇上和皇后之外最好的位置——皇帝右手边的位置。   本来就只是一场简单的聚会罢了,姬无心本就来得晚,再加上又弄出了一个小插曲,时间也就过得差不多了。   于是一场聚会又变成了一场家宴,一会儿的时间,每个人的身前便都加了一张桌子,然后一道道精美的菜肴也跟着纷至沓来。   说实话,对于这样的宴会,姬无心实在是反感至极。于是,老实不客气的吃着盘子中的东西,采用不理睬政策把所有人的道贺声全都抛诸脑后,权当她耳朵不好,没听见。 ☆、被设计了1   “公主,你这样可不行,这些嫔妃虽然身处后宫,但是能上得了这台面的妃子们,她们背后都是有一定势力的。虽然您马上就要嫁出去了,但是无论如何,能不得罪人还是不得罪人的好!”见着姬无心谁的帐都不买,只是一味的在那吃东西,小楠不由有些急了。   上前一步,替姬无心倒了杯茶水之后,小楠压低声音,在姬无心的耳畔用只有她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满不在乎的笑笑,姬无心对小楠的话不置可否。   看着姬无心的反应,小楠不由更急了:“公主,我说这些都是为了您好……”   “我知道。”同样压低声音对着小楠淡淡的应了一声,在看到小楠脸上的愕然时,身子往后一倚,凳子错开桌子的同时,姬无心也跟着站了起来。   倾国倾城的小脸上全是甜甜的笑意:“父皇,时候已经不早了,无心明天还要出嫁,今儿累了一天身子乏得厉害。能不能……把无心早些放回去,让无心好好地休息休息?”   一席话大方得体,虽然姬桦不想放人,但却愣是挑不出一点错,更找不出一个理由回绝她。   静静地靠在椅子上思索了一下,姬桦冲着下面的妃嫔们挥了挥手道:“你们继续吃你们的,朕和公主还有话要说,就先不陪着你们了。”   这样的话,倒是出乎了姬无心的意料。   略一沉吟之后,姬无心大方得体的冲着周围的人笑了笑,随即跟着姬桦的方向,向着大殿的后方走去。   她倒要看看,这老狐狸的心里到底打着什么主意!   不知道拐了多少个弯,终于在一间密室前停了下来。   姬桦此刻的行径再加上他之前对北辙国做出的那些事情,几乎是瞬间姬无心就猜出了姬桦的意图。   在这个时候,姬桦把她单独叫出来,除了让她帮他危害北辙国以外,她想不出还有什么其他的事!   她可不会单纯到真的以为他要跟她叙旧!   不紧不慢的跟在姬桦的身后,姬无心的声音更是天真的稚气:“父皇这是要带无心去哪儿?”   “这就到了。”音落,身前密室的门也跟着缓缓开启,姬无心扫了一眼姬桦开动机关的手,然后这才看向被开启的密室。   密室方方正正,里面空无一人。   “父皇,这只是一间空屋子呀,您带无心来这儿做什么?”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密室的每一个角落,姬无心状似天真的对着姬桦道。   听着姬无心的话,姬桦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转头看向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小楠。   在读懂那双眼睛包含的意思之后,小楠先是有些担忧的看了姬无心一眼,然后才咬了咬唇瓣退了下去,在门外侯立。   随着小楠退出去的动作,那道密门也跟着关了起来。   “父皇?”假装有些怯懦的看了姬桦一眼,姬无心咬了下下唇,楚楚可怜的道:“父皇为什么让小楠出去?”   “因为接下来的事情不能让小楠知道呀!”看着姬无心那张乖巧的脸,姬桦笑眯眯的道,一脸的拐骗相。 ☆、被设计了2   不动声色的把姬桦眼中的狡黠看在眼里,姬无心状似乖巧的冲着姬桦点了点头,然后便立在一旁,刻意的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   而姬桦在说完那句话之后,便绕着密室走了一圈,一边走还一边不停的在墙壁上敲敲打打着。   看似只是随意的敲打,但是只要仔细听那声音和敲击的强度来看便会知道,还是有着一定的规律的。   默默地记住姬桦敲过的每一个地方和强度大小,姬无心也开始跟着在密室中慢慢的走动起来。   “轰。”在姬桦绕着密室走了一圈之后,密室左侧的墙体忽然中裂,然后露出了一道门的样子。   不知道什么材质制成的,看上去像是石材,但是走进一看又带着些金属光泽。   饶是姬无心见过建材无数,在看到这扇门的时候仍是疑惑了一下。   “当、当、当!”   本以为又会有什么机关,却发现姬桦的动作再轻松平常不过,貌似只是在敲门的样子。   “谁在敲门?”一道苍老的声音带着一种神秘和沧桑的感觉,透过墙体慢慢的飘进了姬无心和姬桦的耳朵里。   听着那道声音,姬无心终于确定,姬桦刚刚真的只是在敲门,而且这扇门还是一扇单面门,并没有什么机关,只有门里的人才能把门打开。   “今晚的太阳很美。”   “你在胡说什么,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杜鹃花被狗吃了。”   ……一阵莫名其妙的对话之后,门终于打开了。   从刚才那段雷人的对话中缓过神来,姬无心向前走的时候状似不经意的敲了下密室的墙体,然后便跟着姬桦向着门里走去。   里边的设计就简单的多了,下了几阶台阶,便到了一片相当大的空地。   在空地的中间两两相对的坐着四位老人,具是一副花白胡子的样子。   “你怎么带着一个小姑娘过来了?”一位看上去仙风道骨的长者看着跟姬桦一起进来的姬无心,不由皱了皱眉头,看向姬桦的眼中满是不赞同。   “无心明天就要嫁给北辙帝王做帝后,所以,我今天才带着她来见见各位前辈……”笑着回答到那位长者的话,姬桦的语气中全是谦恭。姬无心甚至还从中听出了一种讨好的味道。   当下不由对着几位老人产生了浓浓的兴趣。   不过是几个看上去风烛残年的老人罢了,但是见了姬桦这个一国之君之后非但没有行礼,反倒个个都是一脸傲慢和疏离,倒是姬桦这个一国之君反倒对他们礼貌有加,这种现象……实在是诡异之极。   “哦?就是她要嫁给拓跋烈?”听着姬桦的介绍,另一位老人脸诧异的出声问道。   那双从他们进来开始便不曾睁开过得眼睛,也跟着缓缓地睁开了来,几位老人纷纷把视线集中到姬无心的身上,然后,便像是品评货物一般肆意的打量起姬无心来。   感受着一道道不算友好的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姬无心抿了抿唇瓣。 ☆、被设计了3   强自忍受着那种被剖析的视线所带来的不适的同时,姬无心尽量的减弱自己的存在感,甚至眉眼带怯,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胆小怕事的小女孩儿一样。   实际上,姬无心的身子才刚刚恢复一些,她本身也没什么内力。此时再配上那含羞带怯的眼神,当即就让几位长者相信,她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儿罢了。   就这样打量了一阵之后,一位一身儒雅的老人对着姬桦缓缓地开口道:“你希望我们怎么做?”   “自然是希望长老能把最好的东西给她!”听着长老语气松动的样子,姬桦冲着几位长者弯了弯身子,那张方正的脸上全是讨好和一种即将胜利的兴奋。   “最好的?她能行么?”静默了一阵,一直没说话的一位眉心处长着一颗痣的长老出声问道。苍老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凝重,似乎是在下什么决心一般。   “绝对没问题。”见此,姬桦立即信誓旦旦对着几位长老保证道。   那声音中的坚定,听得姬无心都忍不住跟着挑了下眉尖。   事到如今,她要是再听不出什么味道那她是不是就有些太迟钝了。   脑海中慢慢的想起这些天她才知道的姬桦对拓跋烈施蛊失败的事情,心中大概有了计较,却是继续一声不吭的站在一旁继续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虽然她不知道这几位长老到底是什么来头,但是他们周身散发出来的那种惊人的气势却是做不得假,就是姬无心这个不懂这个世界的武功功法的人,也知道眼前的这几人必定是当世高手中的高手,是现在的她绝对惹不起的角色。   在这样的高手面前,能够低调一点的还是低调一点的好!   随着姬桦最后一个字音消散在空中,几位长老纷纷站起身来,冲着姬桦神秘的笑了笑。   那位第一个说话的长得仙风道骨的老人慢慢的走到了姬无心面前,低头对上姬无心的眸子笑了笑:“这段时间,我们研制出了一种更好的东西,比起让这女娃娃费劲心思下蛊到他的身上,不如……”   说话间,那老人忽然眉眼一厉猛地在姬无心的眉心一点。   姬无心早在长者向她走过来的时候就做好了准备,此刻见着长者的动作立即条件反射般的向后退去。   但是,堪堪退后一步,便停了下来。   密室中另外的三位长老早在她刚要往后退的时候便赶了过来,在她退后第一步的时候就已经分别站到了她的左、右和后方。   三个绝世高手同时出手,姬无心再无后退之力,只一个瞬间就被几人治住。同时,那个仙风道骨的长老的手指也如约而至的到了姬无心的眉心处。   姬无心只看到眼前一道金光闪过,随即便觉得额头的位置骤然一凉,身子也紧跟着开始变得颤栗起来。   那股凉意在侵入额头之后瞬间便消失了,然后像是扩散一般,姬无心只觉得浑身上下像是被电流过了一遍一样。 ☆、被设计了4   但是时间实在是太短,短到姬无心还没仔细的体味出那种感觉是什么,就感到心脏蓦然狠狠地一跳,眼眶也跟着开始有些发热。   下意识的甩了甩头,姬无心只感到一种蚀骨锥心的感觉瞬间席卷全身,那种深入骨髓的痛感让她下意识的咬紧牙关,双腿也在这种疼痛下变得麻痹,整个人不受控制的一下子跪在地上。   身子绷得紧紧地,整个人都躬在地上,身体的各个机能似乎都在同时出现问题,喉咙肿痛的连一声低吟都发不出,整个人像是忽然间变成了哑巴,耳朵也跟着渐渐轰鸣起来。   刺骨的疼法让她甚至觉得身上的每一块肌肉似乎都不是她的了,身上变得忽冷忽热冰火交替,所有的肌肉在这样的折磨下都像是被切割了一样的疼痛。   用力的睁大眼睛,想看清楚眼前的一切,却发现眼前的世界也变得鲜红如血,除了一片红色,她什么都看不到。   不受控制的跪在地上不断的痉挛着,饶是姬无心精神力强大如斯,却是依旧觉得痛苦的让人几乎崩溃,恨不得在下一秒就立即死去。   咬紧牙关,强自按住自己想要咬舌的冲动,姬无心猛地抬头扬声大吼了一声,声音不再喑哑,吼声震天,带着一种绝对痛苦和宣泄,回荡在整间密室之中。   几乎是在吼过之后,姬无心便觉得身子立即轻松上了许多,紧接着一个脱力便昏了过去。   在昏过去之前几秒,姬无心的耳鸣也跟着消失了,然后她似乎隐约地听到了那几位长老冰冷无情的声音:“……拓跋烈属至阳之体,你这位公主刚好是至阴,若是想要拓跋烈……只要……”   缓缓地闭上眼睛,姬无心的世界瞬间宁静了。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的清晨了,姬无心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一睁开眼睛便看到小楠一脸担心的望着她。   那双原本水润的大眼睛此刻也变得红肿不已,甚至布满了红血丝,在看到姬无心睁开眼睛的一刻骤然睁大了眼,一脸激动地看着姬无心,甚至忘记了言语。   看着小楠的样子姬无心不由皱了皱眉头,她不是还要出嫁,按理说她那个父皇在这方面应该还是有分寸的吧,所以,按常理说她应该没有昏迷多久才是。   但是,为什么小楠看上去这么疲惫?   皱了皱眉头继续躺在□□仔细的回想起她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情,姬无心那双黑钻般的眸子里第一次在这宫中闪过了一丝杀机。   居然敢在她的身上动手脚,居然敢让她受这样的罪,简直就是不想活了!   脑海里渐渐地浮现起姬桦那张伪善的笑脸,姬无心眉眼间的杀气变得愈发浓烈:“小楠,我是怎么回来的?”   “公、公主……公主你醒过来了?”被姬无心睁开就是杀气的眼吓得愣了一下,心,更是在那样的杀气中本能的瑟缩了一下,下意识的放慢呼吸以减轻自己的存在感,在听到姬无心的问话时骤然清醒。 ☆、被设计了5   仔细的看着姬无心已经平静如常的眸子,小楠在确定姬无心是真的醒了之后,那双原本就红肿的眸子不由变得越发的水润起来。   一脸激动的攥住姬无心的手,言语哽咽:“公主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小楠都要让你吓死了!呜……你在这等着,我这就去叫太医。”   说着放下姬无心的手就要往外跑去,见此,姬无心连忙眼疾手快的反手抓住小楠的手:“不用了!”   话一出口,姬无心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喑哑得厉害,就是抓着小楠的手臂也整个的像是碎过重接一般。   看着小楠因为她的这个动作骤然停下来的样子,缓缓地呼了口气,随即收回手臂对着小楠缓慢而不容拒绝的摇了摇头道:“不用了!”   时间很宝贵,她要在所有人知道她醒过来之前,在最短的时间内知道她昏迷之后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现在就去找太医实在是太早了些。   到底不过是十几岁的孩子,在看到姬无心平安的醒过来之后,小楠那颗一直紧绷着的心终于松了下来,听话的转过身子重新伏在床前,怔怔的看着姬无心,守着她。   在这种骤然放松的状态之下,那眼泪也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的跟着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所有的情绪都在这一刻得到了宣泄。   温热的眼泪一滴一滴的滴到姬无心的手背,感受着手背炙热的触觉,姬无心的瞳孔骤然紧缩了一下。   食指不自觉的跳动了一下,姬无心抿了抿唇角,有些莫测的盯着小楠看了几秒。   收回盯在小楠脸上泪痕位置的视线,姬无心脸上的杀气也跟着渐渐地收敛了起来,语气平平的对着小楠又问了一句:“我是怎么回来的?”随即又抬眼看了看天色,轻喘了一口气:“已经是白天了么?我是不是该穿喜服,准备出嫁了?”   “公主,您要出嫁的日子早就过了,您已经整整昏迷了两天三夜了!”擦净自己脸上的泪花,小楠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一般猛地站起身子,脚步匆忙的走到桌子前给姬无心到了一杯水,然后这才开始给姬无心细细的讲起她是怎么回来的,以及回来之后宫中发生的所有事情。   每句话都极其致细致,让姬无心迅速地就掌握了她想要的信息。   “公主,这两天您的身子一直不断地冷热交替,身子更是时不时的就痉挛一阵,太医开的那些药你都喝不下,就是喝下了,一会儿也会吐出来,还好皇上后来给你吃了一个白色的药丸,你这才慢慢的好起来,你不知道当时你的那个样子,都要吓死小楠了。”   心有余悸的回忆起姬无心从那个密室之中出来后的样子,小楠咬了咬唇瓣对着姬无心轻声问道:“公主,你进去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突然间变成这个样子?”   听着小楠的问话,姬无心的眸子微微地缩了缩,然后深深地吸了口气道:“我也不太清楚怎么会变成这样……” ☆、弥补愧疚1   视线渐渐地放空,姬无心的声音因为有了水的滋润也变得不再那么干涩喑哑起来:“皇上在哪儿?我要见他!”   “您要见皇上?”没有注意姬无心口中对皇上的称呼,小楠下意识的重复了一下姬无心说的话,随即点头道:“好,那小楠就先去给您找太医,然后就去找皇上怎么样?”   自从跟了姬无心,知道姬无心不喜欢别人替她做主之后,小楠便养成了一个事无巨细都要先问问姬无心的习惯。   “好,记得要快去快回。”轻轻地点了点头,姬无心难得的多嘴了一句。倒是听得小楠满心欢喜,乐滋滋的就往外跑去了。   太医很快就来了,来了还不止一位,在给姬无心做了几项详细的检查之后,便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告诉姬无心她的身体已经好了,只要稍稍调养一下,绝对不会有问题!   然后又给姬无心开了一大堆补药补身子。   因为小楠去请皇上还没回来,姬无心又不想别人煮,最后,便直接留下了一名太医亲自给姬无心煮药。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直到姬无心把太医煮好的药都喝光了,甚至中间还用了一次膳,在其他侍女的服侍下上了两回茅房,小楠还是没有回来。   想起自己之前的遭遇,姬无心不知怎么的,忽然间心中变得有些烦躁起来。   这么长的时间别说找人了,就是造人的时间也够了。   就算是皇上拒绝了她的要求不想过来看她,这小楠也该回来跟她复一下命啊!再不然找上两个宫女提前知会自己一下……   想起小楠红肿的眼睛和沾满泪痕的小脸,姬无心不禁感到心情变得越发的烦躁起来。   是了,是她鲁莽了,让小楠就这么没头没尾的去找姬桦,万一出些什么事情可怎么办?   就在她思量间,房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了,听着那熟悉的脚步声,姬无心的唇畔也跟着扬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公主,奴婢把皇上请来了!”轻快地走到姬无心的身前,小楠冲着姬无心轻轻地眨了眨眼,随即转身对着皇上福了福身子,便迅速退了下去。   身为一个宫中最有眼色的宫女,小楠很清楚自己该在什么时候出现,什么时候消失。   就像是现在,她明知道公主必定会问皇上有关于她为什么会昏倒的事情,但是,身为一个婢女的自觉告诉她,她还是能走多远走多远的好,不然有她这个外人在,或许姬无心就没那么听到她想听到的答案了!   比起主子的大事,自己的一点好奇心又算是什么?!   “咳咳,无心,你醒了,觉得身体怎么样了?”从一进门就看见了姬无心那张苍白的小脸,姬桦颇有些底气不足的对着姬无心问候道。   那天的事情,其实他也没想到,那个星长老也没跟他商量一下,就直接对姬无心动了手脚,他连说不都来不及。   当然,事实上,就算是他事先知道了结果也是一样,但是最起码他有信心把这件事情处理的更好,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让他变得如此尴尬…… ☆、弥补愧疚2   本来姬无心就是被他骗进去的,再看到她因为那个蛊昏迷了这么久,那忽冷忽热一抽一抽的样子,和那张酷似先皇后的脸,心中的愧疚感便变得越发的浓烈了起来!   这下对上醒过来的姬无心,自然觉得有些理亏,只是那么静静地站在姬无心的身旁,整个人就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别扭感,这种感觉在看到姬无心那张苍白的小脸时上升到了极致。   “父皇。”稚嫩的声音少了一丝甜美,多了一份喑哑和清冷,反倒变得有一种说不出的魅惑。   姬无心靠在床头,看着那张方正的脸上明显的不安时,不由在心中冷笑。   “父皇怎么不坐?”明明是询问的话语,姬桦却愣是从里面听出了一种不容拒绝的意味,在听见那样的语气之后,他甚至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   轻轻地眯了眯眼睛,姬桦看向姬无心的眼神也变得有些复杂起来,这个女儿,似乎并不像他想象中的那么乖巧。   “心儿,你的身体好些了么?”硬着头皮问候了姬无心一声,姬桦坐在床前的椅子上,将自己整个的暴露在姬无心的视线范围之内,抬眼对上姬无心的眸子,心下不由一震。   那双黑钻般漂亮的瞳眸忽然间变得不再怯懦,反而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王者霸气,在那双眸子的笼罩下,他竟觉得无所遁形。   这样的眸子,这样的威慑力在过去的那些年里,他从未见过。   甚至让人望之生寒!   看着和两天前的那个晚上截然不同的姬无心,姬桦不禁想起了有关三公主战场杀敌的传闻,想起那天拓跋烈突然提出要娶她为妻的要求,心中蓦然一惊:“你是谁?”   “我是谁?”听着姬桦惊恐的声音,姬无心就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轻轻地勾了勾唇角。   花瓣般的唇瓣吐出的每一个字都让姬桦感到一阵羞愧:“难不成我的母后死了,父皇连我是谁都不记得了?母后若是地下有知,真不知道该是怎样的伤心!”收了收自己身上的气势,姬无心的声音略显空洞,配上那样的言语甚至让人感到一阵忧伤。   “不是,无心,我……我不是那个意思。”看着姬无心的样子,姬桦不禁又想起了他过世的皇后,随即语气也跟着柔上了三分。   “如果不是,父皇那日是在做什么?那些人又对我做了什么?”一脸委屈的看向姬桦,姬无心的声音中满是控诉:“是不是因为儿臣的母后早逝,没有了母后的庇护,就连父皇也觉得无心是个累赘,所以,才想要置我于死地?”   “不、不是,心儿你要相信父皇,父皇绝对没有那个意思,那天的事情只是一个意外,我也没想到那几位长老竟然会突然那样对你!”焦急的对上姬无心的眼睛,姬桦生怕姬无心对他有所误会。   “本来父皇只是想要让他们送你一个蛊,等到你到了北辙国,再把那蛊想办法施到拓跋烈的身上,用来对付拓跋烈。” ☆、弥补愧疚3   “可是谁知道他们竟然临时变卦,用新蛊代替旧蛊,甚至都没问问我就直接对你下了手,无心,是父皇对不起你呀!”说着说着,那张方正的脸上竟然真的染上了一丝悲怆的感觉。   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姬桦的表情,姬无心的心不由一沉。   姬桦的表情根本就不像是在说谎,那就证明哪怕他的话中有夸张的成分存在,但是事情的大体想必也不会有错。   回想起她昏倒之前隐约在他脸上看到的有些紧张的神情,姬无心轻轻地眨了下眼。   伸手将盖在自己身上的锦被往上拽了拽,不疾不徐的开口:“他们对我做了什么?”   再回到那个地方去质问那几个老头是绝对不可能了。   先不说别的,就算是她凭着她惊人的记忆力成功找到了那间密室,以她现在的身手也绝对不是那几个绝对称得上是绝世高手的老头的对手。   前提还是,那最后的一扇门那几个老头肯给她开。   “我、我……”本就觉得有些对不起他这个女儿的姬桦,在听到姬无心的问话时,不禁感到更加羞愧,结巴了半天,却是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   “是什么都没关系,但是,我要知道实情。”波澜不惊的开口,姬无心的声音淡淡。   黑钻般的瞳眸带着隐隐的威压,姬桦感受着姬无心身上带来的异样感,沉吟了一下,思虑再三终于开了口:“你是中了蛊。”   果然,听着姬桦口中的答案姬无心轻轻地眯了下眼睛,随即一言不发的静静地等着姬桦的下文。   “那个蛊叫做绝情蛊,种到你身体之后,对你没有任何的影响,不过是……”抬头看了姬无心一眼,姬桦略微有些尴尬的道:“你和拓跋烈成婚之后,势必会同房,而你们的体质又刚好分别是至阴至阳之体,所以……”   讲到同房的时候,姬桦整个人不由变得有些拘谨起来。毕竟,一国之主和自己的女儿说这些,也确实是有些……   “每当你们同房时,这个蛊虫就会发作,拓跋烈的血气也会在蛊虫一次次发作的时候慢慢的吸到你的身体,和你自身的经脉融为一体,等到吸完了,蛊虫自会消失,到那个时候……”   “拓跋烈也会死掉。”毫不犹豫的帮着姬桦将这个结果说出,姬无心又是冲着姬桦天真一笑:“所以父皇,这个蛊对我的身体并没有什么伤害是么?”   “……是。”对上姬无心清澈的大眼,姬桦眸色闪了闪,随即应道。   把姬桦眼中的犹豫看在眼里,姬无心继续喃喃道:“那若是我跟拓跋烈以外的人同房的话……会怎样?”   “以外?”没想到自己一向内向的小公主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姬桦整个人都跟着一愣,脸上的神情也跟着变得有些怪异起来。   也是,在民风保守的花虞国,一个女人一旦嫁给一个男人,便是一生一世的事情,哪怕男人三妻四妾,女人也绝对不能红杏出墙! ☆、弥补愧疚4   亲耳听着自己的女儿说出这样的话,别提多怪异了!   但尴尬归尴尬,姬桦对上姬无心那双大眼中的清澈时,不由失语的笑了笑,他就知道他的女儿不是那么随便的人,那双眼睛中的清澈便说明了一切。   不过是一个问题罢了,当即伸手摸了摸姬无心的发:“只要不是至阳之人,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这样。”缓缓地阖下眸子,姬无心的心头划过一丝冷笑。   敢对她动手脚,敢这样大胆的设计她!   哼!她迟早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缓缓地吐了口气,姬无心面上波澜不惊,心中却已经翻江倒海。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姬无心报仇三天都嫌晚,只是……低头看了看自己如玉的指尖,不动声色的抿了下唇角。   现在的她,还不具备那个能力,但是并不代表这件事情她不追究了!   她迟早,会把这笔债讨回来!   “唔……可是,上路的时间已经迟了,也不知道北辙帝王会不会因此而生气!”为了赢得姬桦的全部信任,姬无心故意一脸自责的低头道,眉眼间更是沾上了淡淡的忧愁。   果然,听着姬无心口中的话,姬桦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收回摸着姬无心发丝的手,帮着姬无心把被子往上稍微的提了提道:“心儿就这么想要早早的嫁走?”   看着姬无心那张白净的小脸,姬桦不知怎么心中竟然忽然产生了一种不想让姬无心出嫁的想法,甚至想着姬无心被拓跋烈拥在怀里的样子就觉得心中一阵烦闷。   强力抑制住自己的想法,看向姬无心的脸上全是出自长辈的慈爱。   “当然,只有早点去我才能早些帮父皇消灭掉那个拓跋烈,然后再早些回来呀!心儿也舍不得父皇,舍不得花虞国。”   无辜的眸子眨呀眨,看着姬无心纯美的脸,姬桦心中的愧疚感是变得越发的浓烈了,想了想,伸手从自己的脖颈上拿下来了一个玉石,琥珀色的玉石带着淡淡的香气,在阳光的照耀下一片烁金。   光是看着,就觉得灵气丰盈。   姬桦把玉石拿下来之后,在手里轻轻地掂了掂,然后便伸手直接把玉石套在了姬无心的脖颈上。   “这是?”闻着钻入鼻尖的浓郁幽香,姬无心暗了暗眸子,对着姬桦诧异的问道。   “金香玉。”视线轻轻地落在姬无心脖颈间的金香玉上,姬桦的眼底终于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这玉还是父皇小时候碰到的一个奇人赠给父皇的,这么多年来父皇一直把它戴在身边。现在你要出嫁,这一路上可能会凶险无比,父皇不能陪在你的身边,就让这玉来陪着你,也算是父皇对你的一点心意。”   终究还是没办法将自己的孩子彻底的当成是一个没有灵魂的工具肆意利用,若是之前的姬无心他还能狠下心来的话,现在这个充满灵气的姬无心却是他不想要利用的,奈何……   奈何北辙帝王点名要她,奈何在他心中终究是国家大事更胜父女亲情,他只能是对不起她,也对不起那个温润如玉替他生女的德容皇后。 ☆、弥补愧疚5   因此舍得拿出这样的宝贝送给姬无心,只是为了让自己的心稍稍安宁一些吧!   “谢父皇!”闻着那浓郁的有些类似巧克力的香气,姬无心缓缓地勾了勾唇角,老实不客气的直接收下。   这金香玉极为难得,属世上罕见,灵气丰盈集大自然之精华,对人的身体有百利而无一害,更重要的是……   她的异能为木属性,花草植株为自然孕育,这金香玉集天地之精华,在姬桦把它从衣襟里拿出来的时候,姬无心就感受到了那股丰盈的灵气,那种浓郁的灵气在她接过来的时候达到了顶点,更何况是像戴在身上。   “因为你的身体,出嫁的时间已经耽误了两天了,朕这两天找天钦鉴的人看了下日子,明天就是一个吉日,你的身体……”   “无妨,无心的身体已无大碍,在路上慢慢修养便好,只是耽误两天的话,脚程快些的话就能赶在预定的日期到达北辙,也不至于让帝王久等。”   抬眼看着姬桦眼底的满意,姬无心低声问道:“此去恐今生都再难以再于父皇相见,父皇可还有什么事情要嘱咐无心的?”   “没,没什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姬桦顿了一下,随即看着姬无心的脸叹息道:“你年纪尚小,不懂宫中险恶,父皇对你还真是有些放心不下!”   “不过,传言北辙帝王后宫无人,对你倒也是一件好事。北辙不比花虞,遇事要隐忍,切记不可冲动行事,你要平安,父皇在花虞才能安心!”   北辙帝王后宫无人?!   没有理会姬桦一脸慈父的样子,姬无心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狠狠地诧异了一下。   作为一国之帝,后宫居然无人,这个信息实在是有些太劲爆了些!   先不说用后宫来安抚前朝这一方面,就是作为一个正常男人来说,也需要解决一些个生理问题吧!而且,不用女人安抚朝政,势必是对自己的能力有着绝对的自信。   脑海中不禁想起在书房中看到的有关北辙在拓跋烈接手之后的迅速崛起的传记,想起那日战场上的那人。   血色杀场上,他一身锦袍绝世独立,黑色衣袂迎风飞舞。黑中带红的眸子中带着与生俱来的傲慢与疏离,不怒自威,只是那样静静的骑在马上,便有一种强大的气压瞬间笼罩住周围十米的人群,让人望而生畏。   是了,这样十足霸气的一个人又怎么会懦弱到需要利用后宫的女子来维系朝堂上的安宁和国家的繁盛。   因为他足够自信!足够强大!   就算是没有女人依旧能够带领着自己的子民富饶自己的国家!   初春的季节带着一种欣欣向荣的朝气和着温暖的阳光透过窗子,洒在姬无心的身上。   感受着身上笼罩着的淡淡的暖意,姬无心轻轻地勾了勾唇角:“父皇尽管放心,无心会照顾好自己,定不会让父皇失望!”   说完这句话却是打了个哈欠,脸上更是露出了一种困倦的神情。 ☆、出嫁1   见着姬无心病恹恹的小脸,姬桦整了整自己的衣摆然后开口道:“好,时候也不早了,你身子还没好利索就早些休息。小楠那丫头心思细腻,就让她跟着你一起到北辙去,凡事也能有个伴儿!”   说着伸手就向着姬无心的发摸去。   “谢父皇!”   姬无心本就讨厌和别人的身体接触,此刻见着姬桦一而再再而三的摸她的头发,当即产生了一种厌恶感。脑袋一侧,拽着枕头直接躺了下来,同时还把被子往身上扯了扯,整个动作流畅自然,完全看不出来是为了躲姬桦。   皙白的小脸轻轻地在被子上蹭了蹭,长睫一闪然后缓缓地阖上了眸子,不一会儿就听到均匀的呼吸声。   见着姬无心一脸疲惫的样子,姬桦缓缓地收回了停在了半空中的手,对着姬无心轻轻地动了动唇瓣,无声道:“……保重。”   极其轻柔的两个字,轻柔的几乎让人听不出来,缓缓地落下这两个字之后姬桦便向外走去。步履轻盈,衣袂飘飘,所有的动作都放到最缓最轻,就像是生怕惊扰到姬无心一般。   直到听到门关门又开的声音和那不断走进自己的熟悉的脚步声时,姬无心这才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视线淡淡的落在小楠手中拿来的食盒,低声道:“怎么就这样一个食盒?再怎么说也是我这个公主在花虞待的最后一天了,你打算就让我吃这个?”   听着姬无心看似挑剔的话,小楠轻轻一笑也不搭话,而是转身把食盒轻轻地放在桌子上,然后把食盒中的菜一道一道的端出来。   直到整间屋子都充满的饭香之后才是对着姬无心轻声道:“公主才刚刚醒过来,很多东西都要忌口,这几碟小菜虽然看着简单,但是味道确实绝对不差。”   “本来今晚公主是该大宴群臣吃顿好的,但现在,只能是委屈了!”音落,最后一道菜也被摆上了桌子。   小楠把食盒收起放在一旁,然后向着姬无心的方向走去:“小楠知道公主素来喜净,所以就帮着公主回了今日的晚宴,想缠着公主只跟小楠在一起,公主不会生气吧!”   黑钻般的眸子对上小楠的无辜大眼,姬无心的眼里忽然的就漾起了一丝笑意,这样的情景忽然让她想起了她和小楠第一次见面时的样子,当时的她也是这样言笑晏晏的问着她:“不会生气吧?”   那般的自信却让她击了个粉碎。不过……此一时彼一时,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她竟然找不出当时对她那种冰冷的态度。   是因为在自己昏迷时小楠为自己落下的眼泪么?是因为她觉得她不再是一个卧底,而是发自内心的关心着她?   “父皇说让你跟着我一起到北辙去。”抛开心中不明的情绪,姬无心对着小楠面无表情的淡淡道。   “小楠知道。”听着姬无心的话,小楠的脚步有一瞬间的凝滞,随即扬起小脸,对着姬无心轻声道。 ☆、出嫁2   知道?不止知道,应该是早就知道吧!   不着痕迹的把小楠脚下瞬间的凝滞记在心里,姬无心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黑钻般的眸子忽然变得冷下了三分。   也不再言语,掀开被子径直的从床、上坐起,避开小楠上前要搀扶她的手,向着桌子走去。   自顾自的坐在桌子上吃起从食盒中拿出的饭菜,整间屋子也跟着骤然陷入了一种让人窒息的安静之中。   小楠侧脸看着姬无心静静吃饭再次把她隔绝在她的世界之外的样子,不知怎么的,心中忽然觉得闷闷的,圆圆的小脸上,那修长的眉也不由轻轻地皱在了起来,却是一言不发的退到姬无心的身后,不做声息的继续静静的陪着她。   黑夜转瞬到来,浓浓的夜色像是一张黑色的网笼罩着大地。姬无心看着窗外浓黑的夜色轻轻地挑了下眉角。   然后……闭眼,睡觉!   ……   红色,整间屋子都是铺天盖地的红。   红色的嫁衣,红色的窗,所有的一切都是艳红艳红的。姬无心看着进进出出忙忙碌碌的宫人们,无聊的打了个哈欠。   懒洋洋的斜倚在床、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听着身旁的喜娘不停的在她的耳边反复的絮叨,低头看着自己脚下那双红艳艳的绣花鞋,心中除了烦闷还产生了一种不真实感。   她,竟然要嫁人了!   虽然只是为了好玩,虽然并不打算将这场婚姻当真,但是在意识到她即将要嫁人的这件事情的时候,姬无心还是不禁变得有些恍惚起来。   侧脸看向专门放在她身旁的一张硕大的铜镜,看着那镜子中略施粉黛的绝色容颜,不知怎么的,忽然就想起了那日药箱中的那张纸条上的龙飞凤舞几乎透纸而出两个字:等我!   心,更是在想到这里的时候没来由的重重一跳!   缓缓勾起唇角,那心中的那抹异样感强自压下,姬无心不耐的回头看向身旁依旧喋喋不休的几个女人:“退下!”   娇笑的容颜配上那冷漠的声音让她身旁的几个女人齐齐的由心底打了一个寒颤。   那几个女人听到姬无心的声音先是一愣,随即一个嘴边带着黑痣的女人噘着她厚厚的嘴唇对着姬无心强自陪笑道:“公主,奴婢知道这些事情确实是繁琐了些,但是这些都是等您进宫之后要用到的。”   “虽然北辙的嬷嬷到时候或许也会教给您,但是早些学一点也没什么不好的。您在稍等一下可好,和亲不是小事,万一要是惹得北辙帝王不满意把您退了回来,或者直接打入冷宫,这误的可是您的终身大事啊!绝对马虎不……”   “我说退下!”不耐的扣了下耳朵,姬无心那双黑钻般的眸子紧紧地对上女人的眼,眸中那种蚀骨寒意让女人不禁打了个寒战,喋喋不休的话语也跟着戛然而止,然后愣愣的看着姬无心,连大气都不敢再喘一下。   虽然依旧是那低低的声音,甚至连音调都和刚才不差分毫,但是给人的感觉却比刚才更让人窒息。 ☆、出嫁3   看着一屋子的人像是卡碟一样,全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定定的看着她,姬无心无意义的扬了下唇角,然后轻瞥了几个女人一眼。   那眸子中隐含的警告意味,看得几个女人心中一寒,再没有任何废话,冲着姬无心轻轻地躬了躬身子,便一言不发的自动从房中退了出去,那速度,比起她们喋喋不休的语速都要快上几分。   见着姬无心的样子,小楠不由皱了下眉头:“公主,这些都是宫中的老嬷嬷了,说的这些东西都是为了您好。就算是您嫌烦,也该仔细听听才是。北辙不比花虞,到了那边咱们便再没有依靠,万一什么地方惹了帝王不高兴,那可是……”   “依靠?”有些似笑非笑的看了小楠一眼,姬无心的眼中漾起了一丝戏谑,甜美稚嫩的声音更是带上了一丝说不出的魅惑:“我从来不需要依靠!”   淡淡的扔出这句话,姬无心便再不看小楠一眼,视线轻飘飘的落在周围继续忙绿着的宫人们的身上。   那张倾城小脸上飞扬着的霸气黑眸,让人丝毫不怀疑她所说的话的真实性。   那一刻,小楠甚至觉得姬无心本身就是一个王者。因为是王,所以不需要依靠,因为她自己本身就是自己最好的依靠。   就这样想着,小楠那双从来都噤着笑意的眼睛猛地一眨,为自己心中荒谬的想法惊心不已。   这想法何止荒谬,简直就是逆天!   身为女子,又怎么可能会是王者?只有男人,才能是王啊!   深深地吸了口气,小楠闭了闭眼睛然后重新看向姬无心,不断地想要把自己心头忽然涌起的怪异念头压下,却发现这个想法就像是风一样,没想到的时候没什么意识,但是一旦在心中产生了,就像是拥有了自己的生命力一般,开始不断地在她的心中飞速激长起来。   仔细的理清头绪,小楠忽然惊觉,这样的想法其实早就在她的心中产生了。不过是一直以来都被她刻意的忽视起来,关在心里。   而这种感觉不就是因为姬无心整个人身上所带着的那种惊人的霸气!   不动声色的把小楠眼中的犹豫收在心里,姬无心轻轻地转过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天已泛白,寅时马上就要过去了,大概再有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她就该跟着大队人马上路了!   嫁出去的女儿就像是泼出去的水,从此变成夫家人。   在花虞国有一个传统,就是在嫁女儿的时候九族之内的亲人都不得跟随送行。就算是和亲的公主也不例外。   所以,姬无心出嫁的时候毫无意外的没有看到一个皇族中人前来送行。   但是毕竟是嫁公主,还是即将嫁给北辙帝王的公主,该有的阵仗自然也是一个都不能少!   护亲的是花虞的一个将军,叫温暄。   身材高大眉目清秀,不但没有一般将士的粗鲁,举手投足间还带着一种温文尔雅,因为长相清秀,在花虞,有不少女孩儿都仰慕他的风姿。 ☆、出嫁4   但是,姬无心却在看到他第一眼的时候就不喜欢。   姬无心的记忆力一向不错,更何况在那个血色杀场上活着回来的将军本就没有几个,所以姬无心很轻易的就发现了在她的记忆中并没有这么一个人。   即使当时战乱,所有人都满脸血污和平时的样子相差甚远,但是对于一个职业佣兵来说,认人这件事情实在是家常便饭。因此,几乎是一瞬间,姬无心便确定这个叫温暄的将军并不曾上过战场。   一个男人长得像花一样好看,人也像花一样招蜂引蝶。同时,身为一国将军,但是在国家危难的时候竟然不知道躲在哪里不曾上阵杀敌……随便一条都足够姬无心鄙视他。   于是没有过多客套,姬无心甚至从头到尾连个眼角都没有丢给过那个温暄,那态度可以说是相当的傲慢。   感受着姬无心对温暄莫名的疏离,小楠也不好跟温暄太过亲近,只是不失礼节的冲着温暄弯了弯身子,然后便跟着姬无心进了皇上特意给姬无心准备的新娘马车里。   因为是特制的,所以马车很大,从外面看去足有普通马车三四个大,甚至用了两匹马一起驾车。   因为是大婚,所以就连马匹都是枣红色的,再配上大红镶金边的马车,把那种专属皇室的张扬奢华展现得淋漓尽致。   足够坐下十数个人的马车里,铺了一张厚厚的毯子,柔软适中。踩在上面特别的舒服,里面的摆设也全都是按照姬无心平日里喜欢的风格摆设的,简洁清晰,处处透露着一种干净的干练。   可以说,为了让姬无心在这天数不短地路途上尽可能的舒适,姬桦也算是花了大心思。   姬无心坐在马车里的软榻之上,心中对着这样的安排简直满意到了极点。   十里红妆,万人空巷。   因为是两国的和亲,又因为和亲的对象是这片大陆上唯一的一个帝王。所有,尽管花虞皇室的人没有一个出面,但是那送亲的队伍却是依旧隆重的让人发指。   那群欢送姬无心的老百姓差不多把整个路都填满了。   整个婚事撼天动地,前无古人!   无视种种隆重,从一上车开始,姬无心便屏息静气、调整内息,对着自己马车上的两盆她特意叫小楠带上的花,修炼她的异能。   不得不说,姬桦送给她的那块金香玉还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宝贝。   甚至好到在她现在身受重伤,精气神也算不上好的情况下,她的那种使植物生长的能力不但没有下降,反而比起之前还强上了许多。   直接从之前的一公分左右大小,长到了一寸左右的大小。   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虽然一寸依旧还是很小,但是比起先前来说却是不知道进步了多少倍。   本来像姬无心他们这种天赋异禀的特殊能力要锻炼起来就十分的不容易,尤其还是在一开始的时候。   因为刚刚开始没有门路,找不对那种如何提升能力的感觉。 ☆、出嫁5   所以,她见过很多异能者在自己的能力还没有被彻底开发出来的时候,就直接选择了放弃。   因为太难!   也因此,能够坚持到最后的异能者无一不成了其中翘楚,而她,更是翘楚中的翘楚!   在前世最开始的时候,她花了整整半的时间才把进度由一公分进展到一寸。   那一年她六岁!   在经历过最初的瓶颈期之后,后来的修炼可以说是顺利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地步,当然,这一切都发生在她前世的那副身子上。   至于现在的这副身子……静静地调整了一下内息,姬无心看着花盆中迅速生长到一寸左右便停下来的植株,轻轻地挑了挑眉尖。   这身子的根基实在是太差,极大地限制住了她的能力,以至于让她原本一身巅峰的异能直接回到了六岁前的状态。   不过,好在古代山好水好灵气丰,只要好好的锻炼一下她现在的这副身子,相信假以时日,想要再恢复到前世巅峰的状态,也未必不可能。   就是可能花的时间要稍微长些!   “公主,再往前行20里就到了溪谷,属下打算等队伍行进到那儿的时候再休息,公主觉得如何?”清朗的男音从车窗的位置缓缓传来,然后透过车窗传到姬无心和小楠的耳朵里。   姬无心听着窗外的声音漫不经心的轻声哼了一下,从头到尾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更是没说出一个多余的字。   小楠看着姬无心脸上波澜不惊的样子,不由稍稍的诧异了一下。   不是不知道姬无心变了,但是像这样变得这样彻底,甚至连自己之前喜欢的男人都忘了的,还真是有些出乎了她的意料。   毕竟感情不同其他,不是你说变便能一下子变了的。   把姬无心脸上的神色细细的记在心里,确定姬无心是真的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之后,小楠这才把视线收回,继续一言不发的静静地坐在姬无心的身边。   窗外的人在听到姬无心的哼声时似乎愣了一下,默默地跟在马车的旁边走了一段时间之后,才是一言不发的向前驶去。   走的时候甚至连一声属下告退都忘了说。   姬无心才刚刚来到这个时代,本就对这个世界的规则不太了解。听着人走了,便又继续专心致志的修炼起她的异能来。   因为怕被人看出异样,所以姬无心的动作一直都很小,只是静静的靠在榻上,努力地吸取周围空气中的灵气。   等到感受到身边的灵气接近时,再调整呼吸慢慢地吐纳,然后利用她体内的灵气慢慢的牵引着空气中的灵气,逐渐将其转化成她自身的能量再慢慢的吸收。   一点一点,周而复始。   不过,虽说这古代空气中的灵气比起现代来说确实多了些,但是,真正能够让人体吸收的,能够让姬无心现在的这个身体吸收的数量,却是太有限了。   也因此,几乎是从一上马车开始,姬无心便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专心致志的吸收着空气中的灵气。 ☆、不得不说的八卦1   因为不需要做些什么特殊的动作,只需要静下心来一直保持着一个动作便好,所以,姬无心整个人看上去更像是一直靠在榻上休息一般。   “公主,您要不要喝口水?”见着姬无心已经在榻上靠了将近两个时辰都不曾动过一下,小楠有些坐不住了。   用刚烧好的水沏了一壶茶,给姬无心倒了一杯,然后对着姬无心小心翼翼的问道。   连续修炼了两个时辰,姬无心的修炼本就已经到了尾声,在听到小楠的声音后便直接把眼睛睁开,看着眼前热气腾腾的茶水,轻轻地眨了下眼睛,算是允诺。   刚刚一直在专心修炼所以没察觉,这样停下来之后姬无心发现她还真是觉得有些口渴了。   但是刚沏好的茶水毕竟烫,而且姬无心向来喜欢控制自己的欲望,越是想要喝水便越要控制自己不去喝,通过这种日常的小事不断地提升自己的忍耐力。   毕竟,没有人会知道自己以后会遇上什么事儿,多练练忍耐力对她并没有什么坏处。   “是小楠糊涂了,小楠这就帮公主把水晾凉。”见着姬无心虽然允诺但是却一直没有动作,小楠不禁感到疑惑。   这种疑惑在看到杯子口的腾腾热气时终于明了,说着便把胳膊向着那杯茶水伸去。   “不必。”看着小楠的手一点一点的接近那个茶杯,姬无心在床榻上换了个姿势,然后懒洋洋的出口。   声音低缓却含着一种王者与生俱来的霸道,听得小楠不由手下一顿。   抬眼看着姬无心闭目养神的样子,懦懦的收回了手。   明明她是宫中最懂得察言观色的宫女,但是偏偏在这个主子的面前,所有的猜测都成了无用功,不仅无用,简直就是多余。   甚至更多的时候引起主子的反感。   贝齿轻轻地咬了下唇瓣,小楠低垂着眼睛看向桌面上冒着袅袅白烟的茶杯,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   “公主,前面马上就要到溪谷了,还请您做好准备。”   听着耳边传来的声音,姬无心轻轻地眨了下眼睛,这才想起在她修炼进入状态之前好像听到过这个声音跟她说他们要到溪谷休息。   这才轻轻地吸了口气:“嗯。”   又是一个冷淡的单音节,这下不仅小楠诧异,就是马车外的人似乎也不打算就这样轻易地被打发走了。   “公主可是对属下有什么不满?”好听的男音中夹杂着一种淡淡的情绪,不像询问也不像逼问,更像朋友间寻常的聊天。   听着这个声音姬无心轻轻地皱起了眉头,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她又怎么会不知道,不就是那个绣花枕头一样的大将军温暄。   但是,他跟自己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将身上盖着的毯子往上拉了拉,姬无心低音低沉,夹杂着一种疏离的冷漠缓缓道:“到目前为止我对将军还算不上十分不满,但是若是将军继续在这儿废话,我就会感到非常不满。”话说到最后的时候,甚至夹杂了一种凌厉的味道。 ☆、不得不说的八卦2   虽然她不喜欢这个人,但是要说不满还真是算不上。   毕竟在她的心中这花虞国终究是和她没什么关系,若是非要和花虞国勉强的拉上些什么关系的话,那就只有下蛊暗算她的这笔账!   所以,他是否忠心,是否能在关键时刻为了保护国家抛头颅洒热血,这些实在是跟她没什么关系。   但是,若是像这种不阴不阳的对话再来上几个,那她就一定会对他十分不满。   听到了姬无心的话,外面的人没有立即应声,过了一会儿才轻轻地道:“……是属下唐突了,属下告退。”   紧接着便有一阵马蹄声渐渐远去。   “公主,您……还在生温将军的气么?”顺着马车窗帘的缝隙,小楠看着温暄渐渐远去的背影,不觉蠕了下唇角。   看着姬无心依旧闭目养神面容清冷的样子,小心翼翼的把藏在心中的话问出口。   虽然知道自己现在的这个主子并不喜欢这样的问题。但是,在那一瞬间八卦之心还是战胜了恐惧,硬着头皮把话问出口之后,便一脸期待的看着缓缓睁开眼睛的姬无心。   “我认识他?”   一句话直接把小楠瞬间秒杀了!   回味着姬无心吐出的几个字眼,小楠不死心的盯着姬无心的脸看了一遍又一遍,最终对上姬无心眼底的那片清亮无奈的叹了口气。   随即脸上的表情也跟着变得有些亢奋起来:“公主,您居然真的忘了!虽然那个将军也实在是做的过分了些,但是,您怎么就……公主,您不会是失忆了吧?”亢奋的声音中全是满满的不可置信,说到最后的时候小楠的脑中灵光一现,对着姬无心脱口问道。   前面小楠说的那些话姬无心全部都把它自动的过滤掉了,只是在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突然哂然一笑:“我应该记得他么?”   我应该记得他么?   姬无心保证,她说这句话纯粹只是一个简单的疑问而已,但是听到小楠的耳朵里,却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想起之前那场战乱中发生的事,小楠脸色变了变,随即一脸愤懑对着姬无心肯定道:“对,公主就不应该记得他这样的人!花虞兵败战乱,他身为公主的未婚夫不但没有贴身的保护公主,反倒把公主丢到一边去救了二公主,这样的男人又怎么值得公主记住他,简直就应该把他挫骨扬灰!”   再笨的人也能从这句话中听出个大概了,更何况姬无心还一点儿都不笨。   几乎是立即就把小楠话语中的信息连接在了一起,然后瞬间有一种嘴角想要抽搐的感觉。   她姬无心上辈子从来都没跟任何男人有过牵扯,没想到这一穿越居然就碰上了这么狗血的事。   看着小楠一脸激昂的神情,提了提唇角:“挫骨扬灰?你这丫头倒是够狠!”   正在亢奋中的小楠听着姬无心口中的揶揄一下变得有些手足无措起来,抬眼默默地看了姬无心一眼,想要从中看出她说出这句话的真实含意,却看到姬无心脸上一如既往的那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心中顿时敲响了警钟。 ☆、不得不说的八卦3   “奴婢,奴婢不是有心逾越,还请公主饶恕。”既然不知道姬无心心中真正的想法,那就只能是道歉了。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道歉总不会有错吧!   欲哭无泪的看着地上柔软的毯子,小楠连想把自己抽死的心都有了。   真是的!明明知道这位主子不好伺候,可是她怎么偏偏就在这位主子的面前得意忘形了呢?!   “我的规矩里没有饶恕这两字。”淡漠的看着小楠被吓得阴晴不定的小脸,姬无心缓缓地把这句话扔了过去,登时把小楠吓得跪坐在地上。   没有饶恕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就代表着……不会饶恕她。   所以,公主果然还是因为她说的那句狠话生气了?   “公、公主,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结结巴巴的跪在地上,小楠只觉得一颗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从来都不曾碰到过这样的情形,以前她伺候的那些主子,哪一个不是天天被她伺候的舒舒服服、高高兴兴的。   偏偏跟了姬无心之后,自己做的事情就没有一件是主子喜欢的。   奴才的荣辱向来和主子的关照多寡息息相关,像她这样一直惹得主子不高兴的,早晚要出事!   满脸挫败的看着地面,小楠噤了声,连一句求饶的话都不曾再说出口。   好歹也跟着姬无心半月之久,对于她的喜好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更是知道这是一位言出必行的主!   只要她决定了的事情,那么无论自己再做多少事情都只是徒劳的白费力气而已。那么,既然求饶无用,何不安安静静的等着宣判,也不至于死的太过难看!   玩味的看着小楠脸上瞬息万变的样子,姬无心不由轻轻地勾了勾唇角。   直到看到小楠一句话都不说的坐在地上的时候,这才稍稍坐直了身子。   抬手掀开窗帘,看着路上不算繁盛的风景,嫣红的薄唇轻轻扬起:“收拾一下东西,快到地方了。”   原本还打算破罐子破摔的小楠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瞬间又来了精神,那张圆圆的小脸上也跟着扬起了甜甜的笑意。   对着姬无心快速的点了一下头之后,便迅速的站起身子在马车里收拾起东西、来。   虽然只是临时休息一下,甚至她们可以一直待在车上不出去,但是一些必要的准备工作还是要做的。   “我之前很喜欢那个温暄么?”把窗帘轻轻放下,姬无心拿起桌面上的茶水轻啜了口,然后没头没尾的冲着小楠扔出了这么一个问题。   “啊?”正在整理东西的小楠在听到姬无心的问话时先是一愣,随即才明白过来姬无心话语中的意思。   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仔细的想了一阵才冲着姬无心重重的点了点头:“没错,公主之前确实很喜欢温将军。”   说着,有些八卦又怯懦的对上姬无心的眼:“公主真的把之前的事情都忘记了么?”   对于姬无心对温暄的冷淡表现小楠的心中一直持着一种怀疑的态度,甚至觉得姬无心对温暄的遗忘在一定程度上和她现在性情大变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 ☆、你原谅我了?1   紧接着两个名为失忆的字眼又重新跳回到了小楠的眼前。   姬无心这一切的表现只能是让小楠想到这两个字。   如果不是失忆,谁好端端的会把这种事情忘记?   但是,若偏说公主失忆的话有些地方又行不通。如果是真的失忆了,那那些宫中规矩还有历年来发生的大事小情她又怎么会知道的那么清楚。有谁失忆了还会记得这些事情?   但是……   对上姬无心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小楠顿时把所有的疑问都吞回到了肚子里。   或许是主子只是想要问一下,在她这个下人的眼中她和温将军的关系吧,这一切都只是她想得太多了!   用力的闭了闭眼,把所有的八卦细胞全都赶跑,小楠继续手中的活计,不再多想。   没有理会小楠的小小心思,姬无心只在听到小楠口中的肯定时轻扬了一下唇角,黑钻般的眸子也闪烁起一种异样的光。   小楠说的必定是真话。   所以,事情的真相是这身子之前的主人喜欢那个温暄,而温暄却背叛她了么?   想到这儿,姬无心脸上的笑意也变得越发的温柔,只是那明明是温柔至极的表情,让人看了之后却愣是感到一阵说不出的寒意。   笑意尽敛,姬无心把视线转向窗外。   既然已经占用了别人的身子,那么,怎么的也要为这个身子的主人做些什么吧?!   ……   “公主,溪谷到了,您要不要下来走走。”依旧是温暄的声音,不过不似之前随和,反而多了一丝生疏和歉疚的意味。   没有回应温暄的话,姬无心直接挑起窗帘看向外面的风景。   明媚的阳光顺着窗口落在她的脸上,本就如玉的肌肤笼罩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就连她脸上清冷的表情都跟着淡化了三分,让人觉得眼前一亮。   眼睛简单的扫视了一圈马车外面的景色之后,姬无心这才撂下窗帘,下了马车。   整个队伍停下休息,在队伍的最后方更是已经开始架火煮饭。   有不少护亲的侍卫都跑到了林子里开始猎捕野味,准备一会儿当做午膳的加餐。   下车之后姬无心随意的打量了一下整个队伍,然后便沿路边慢慢的向着林子里走去。   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她吸收的灵气虽然并不算太多,但是却也到达了一个饱和度。而现在,她要做的就是把这些新吸收的灵气在消化掉的基础上,让它们慢慢的熟悉自己,熟悉以自己身体为媒介的这个新环境,以便于她能够更加灵活的运用它们。   姬无心走的不算快,每一步都踏出的极稳。在迈出第二十三步的时候,姬无心忽然停了下来。   看着一直跟她身后亦步亦趋的男人,轻轻地挑了下眉尖。   “温将军找我有事儿?”玩味的神情配上轻佻的语气,甚至给这句话带上了一种暧昧的色彩。   听着姬无心的话,那个温暄脸上的表情骤然一僵,然后像是忽然间不认识姬无心一样,用一种陌生的眼神把姬无心从头到尾的打量了一遍。 ☆、你原谅我了?2   对上姬无心那双黑钻般的眸子轻抽了一口气:“人人都说你变了,我还以为只是谣传,没想到……”   “像这种废话能跳过的就可以直接跳过了。”不疾不徐的向着温暄的方向迈出了一步,姬无心的脸上漾起淡淡的笑意:“若是我说的没错,温将军   刚才应该一直都跟在我身后。既然是跟着我,想必必定是有话对我说吧?!”   “……”没有立即回答姬无心的话,温暄依旧是用着那种不敢置信的神情看着姬无心,似是怎么样也无法接受姬无心真的变了的这个事实。   “你既然不说话,那我就当做你没事。”语气徒的一硬,姬无心对上温暄的眼,言语低沉声音中更是带着一种隐隐的威压:“既然你没事,那还请   你离我远一点,因为,我有事!”   说道最后的时候不仅语气凌厉,就是那看向温暄的眼神也跟着变得淡漠起来。   冷冷的撂下这几句话之后,也不等温暄回复,直接转身继续向前走去。   “我想一个人静静地待一会儿,你也退下吧,不要跟着我。”向前走了几步之后,姬无心对着一直跟在她身后的小楠轻声道。   虽然声音不大,但却是一字不落的清晰地传到了小楠的耳朵里。   “是。”小楠听着姬无心的命令虽然也感到有些诧异,但是她完全理解成了姬无心是因为看到温暄心情不好,所以才想要自己一个人散散心。   于是,便很贴心的连忙退到了一旁,不再跟着姬无心。   又向前走了数十步之后,确定身后真的没人了,姬无心这才向着另一个看上去比较安静的方向走去。   惬意的穿梭在林子里,姬无心蹲下身子,看着因为初春和煦的阳光开始萌芽的绿色植物们,缓缓地勾起了一丝笑意。   和之前的冷笑、似笑非笑都不同,姬无心的这个笑里带着一种呵护和疼惜。   她本身就是木属性异能携带者,自然草木便是她最好也最真挚的朋友,因为草木从来不骗人,更不会背叛。   在前世,她曾经无数次的在它们帮助下完成各项任务,它们在姬无心的心中有着一个不可替代的地位。   阳光顺着林子中树木的缝隙,洋洋洒洒的落在姬无心的脸上、身上。   姬无心本就长得极美,这一笑,顿时给人一种光芒大盛的感觉。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花花草草。”不识时务的声音在姬无心把指尖落在一株小草的身上时,骤然响起。   看着姬无心脸上温柔的笑意,温暄终于找回了一点儿他认识的那个姬无心的影子,这才鼓起勇气对着姬无心柔声道。   “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将军刚才似乎曾经默认了没什么话要对我说,而我也说过我有事,想要一个人静静地待一会儿……”听着那道不算难听的男音,姬无心缓缓地把她放在小草上的手指收回来,站起身子,对着温暄扬声道。   视线依旧是温温柔柔的落在她身前的花草上,从头到尾,都不曾转头看向温暄一眼。 ☆、你原谅我了?3   “无心,别闹了,好么?”一把打断姬无心即将继续说下去的无情字眼,温暄向前走了几步直接挡在姬无心的身前。   脚,更是极其自然的落在了姬无心刚刚碰触过的那棵小草的身上。   视线淡淡的落在温暄踩在小草的那只脚上,姬无心缄了口,静静地等着他的下文。   “我知道那件事是我做的不对,我不应该在那个时候离开你,但是我也是被逼无奈呀!”清朗的嗓音中夹杂着一丝焦急和无奈继续道:“当时情况危急,二公主她以性命威胁我,让我一定要护送她,我也是没办法所以才会……”   往后的话姬无心没有再听下去,看着眼前男人一脸为难的样子,姬无心不由想起小楠之前给她讲的事,只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此时的行径简直可笑到了极点。   如果说在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姬无心只是因为觉得他是一个临阵脱逃的胆小鬼,所以才在心中暗暗地鄙视他的话。那么在听小楠讲了实情之后她对他的那种鄙视已经进入到了另一个阶段。   他不是胆小鬼,他也不是没上战场,不过是他保护的人不是她罢了。   这种无异于背叛的行径才最是可恨!   脑海中不禁想起在那个血色杀场上奋不顾身的保护着她的月无,眉眼也跟着变得越发的清冷起来。   那个月无不过是临危受命,但却都愿意用性命保护她,而他这个正牌的未婚夫呢?!他当时在哪里?   用性命威胁?!这种话亏他好意思说得出口,人家女孩为什么能有机会威胁你,还不是你给了人家机会。   姬无心轻轻地吸了口气,强自抑住自己想要立即把他摔倒在地的冲动。   他令堂的!他怕那个二公主死,难道就不怕她这个正牌未婚妻死在北辙兵马的手下?!   最让姬无心感到可笑的还是他明明做出了这等无耻的事情,现在居然还有脸在这儿跟她说他是被逼无奈……   真是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就算我原谅你了又怎么样?”仰头直接打断温暄连绵不绝的道歉,姬无心的脸上甚至带上了一丝笑意。   虽然这笑意细看并不温存,但是那个温暄被这突然而至的喜悦冲昏了头脑,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只是一脸不敢置信的看向姬无心:“心儿,你真的愿意原谅我了?”   继续勾着唇角,像是没有注意到温暄对她从公主改到心儿的称呼。姬无心眉眼慵懒,略显稚嫩的声音也因为刻意的拉长,带上了一种魅惑人心的音调:“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这原谅两字又该从何说起。”   这话却是不错,原来的姬无心八成是已经死了,这件事情本就和她无关,也就谈不上什么原谅不原谅的。   “真的?”听着姬无心的回答,温暄不由感到一阵窃喜。   小心翼翼的对上姬无心的眼,在看到姬无心脸上漾着的笑意时,心头喜意更甚,一个激动上前就要把住姬无心的肩头。 ☆、你原谅我了?4   看着温暄伸过来的两个胳膊,姬无心眉眼一沉,跟着整个人猛地向后退了一步。   一步站定,抬眼看着温暄两手尴尬的僵在空中的样子,眉眼轻眯,微微的直了直身子:“不好意思温将军,我这个人一向不喜欢别人碰我,有什么话你站在那儿说就好了,我一样能听清楚。”   直到姬无心把最后一个字吐出口,温暄还是没有从这巨大的落差里醒过来。   愣愣的盯着自己落空的手臂足足三秒钟之后,才是缓缓地收回手臂,再次看向姬无心的眼中也蓦地多了一丝审视的意味。   他印象中的那个三公主,向来腼腆内敛,每次见到他都害羞的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也就是因为她的懦弱无能让他不耐,所以当日敌军来犯的时候他才会选择了放弃她,转而选择了二公主。   当时想着若是花虞国真的就此消亡,和二公主在一起总好过和她在一起。   毕竟,比起一个只知道给人惹麻烦和没止境的害羞的女孩来说,二公主的高贵大方才是真正的适合他。   同样的,也正是因为姬无心那个烂好人的个性,所以在战争已经结束了这么久的时间里他都没有再去找过姬无心一次。   她成为了北辙帝王命定的和亲对象固然是一部分的原因,另一部分的原因就是因为他对自己的魅力足够自信。   他笃定了姬无心断然不会因为那件事真的生他的气,只要他勾勾小手指姬无心就会继续屁颠屁颠的跟在他身后。   但是,现在的情况却是跟他预想中的差了太多太多。   不仅他把她从皇宫中接出来的时候姬无心没有看他一眼,就是在路上他对她多次刻意的嘘寒问暖她都草草的应付了事。   虽然他对自己足够自信,但他却绝对不是一个自欺欺人的人。   从姬无心那为数不多的几句话中他可以清晰地听出姬无心对他的不耐。所以,他才会在她落单的时候出现,为的就是想要好好地和她单独聊一聊。   想起刚才姬无心后退的步伐不禁轻轻地敛了敛眉眼。   他自认武功不错,不然皇上也不会不避嫌的把护送公主这么大的事情交到他的身上,虽然这里面仍是有一些私心,但是这并不能否认他的能力。   当日北辙那么混乱的情况下,他还是轻易地就带着二公主逃离了战乱。   也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显得姬无心此时的动作有多么的不合时宜。   他和姬无心认识的时间并不算短,在他们这些不算短的时间里他很清楚的知道姬无心并不会任何武功。不但如此,这丫头和他在一起时,偶尔还会因为紧张连走路都跌倒。   这样的一个人,又怎么会是做出那么利落的动作的姬无心!   “你还在生我的气?”慢慢的眨了下眼睛,温暄的声音中少了一丝兴奋,多了一种沉静。   “没有。”   “那你为什么躲开我?”说着,温暄的身子向前逼近了一步,看向姬无心的眼中赫然出现了一丝阴沉。 ☆、你究竟是谁?   “我说过了,是因为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皱了皱眉,姬无心对温暄忽然欺身上前的动作很是反感。   “可是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我碰你的。”一步站定在姬无心的身前,温暄的脸骤然低下,在距离姬无心脸颊两寸的时候才停下,声音也不复之前的疏离有礼,反而带上了一种压迫和占有。   “你也知道是以前。”不躲不避的仰脸对上温暄的眼,姬无心的声音淡淡,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无情缓缓道:“我现在不喜欢了不行么?”   “当然不行!”温暄对上姬无心那双不含任何情愫的眸子,忽然感到心中一阵气闷。   直到这样近距离的看着姬无心他才注意到姬无心虽然一直在笑,但是那笑意却是一直都没有到达眼底。   之前所有的笑意,都只是在敷衍他,或者说是一种出自习惯的伪装罢了!   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心中的那股气闷不由变得更加肆虐,尤其是在听到姬无心口中那满不在乎的语气时,那种气闷更是达到了一个顶点。   猛地伸手托住姬无心的后脑,想要用实际行动来告诉身前这个变得不再听话的小女人,她没有说不的权利。   “嘶……呃!”手掌扶着身后的大树堪堪的直着身子,温暄看着身前眉眼飞扬、霸气外露的小女人不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这丫头变了之后整个人就像是毒、品一样,身上多了一种致命的吸引力,让人移不开眼。   感受着后背因为和大树的碰撞变得火燎燎感觉,不由轻轻地抿了抿唇角。   就在刚才,他的手掌马上就要扣住姬无心的后脑的时候,姬无心做了一个迅速的蹲起,身子脱离了他的掌控的同时,那只来不及收回的手也跟着被姬无心一把抓住,然后一步向前,反身弓步,用力一甩。   所有的动作都是一气呵成,中间没有任何的停顿。以至于他一个没准备,还真的找了她的道。   索性他的反应也不慢,一个空翻就顺了过去,不过是后退的时候力度的把握稍稍差了一些,蹭到了树上。   若是之前姬无心那个躲避的动作还不能说明什么的话,那么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很明了了。   温暄轻轻地皱了皱眉头,没想到战场上的那个传说居然是真的,这丫头居然真的会功夫,而他在和她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里都没有发现,究竟是她隐藏的太深,还是……   “你不是无心,你究竟是谁?”那个一见到他就害羞的连话都说不出来的人,绝对不是眼前的这个人。一个人就算是再变,那份与生俱来的气质也摆在那儿。   眼前的女子容颜慵懒淡漠,那双黑钻般的眸子中更是散发着一种从未有过的隐隐霸气。那种霸气不是刻意伪装,而是一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感觉。   一个人能够在一天之内改变得如此彻底的,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根本就是换了个人。   “姬无心。” ☆、所谓无耻1   “姬无心。”对上温暄满是怀疑的眼,姬无心缓缓地向前踏出一步:“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对伪装成别人没有兴趣!”   淡漠的言语中带着一种故我的傲慢疏离,让听见这句话的温暄纵然依旧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但是却连一句反驳的话语都说不出。   把温暄眼中的惊疑不定收在眼里,姬无心活动了一下手腕,对着温暄哂然一笑:“刚才只是一个警告,若是你下次再想对我动手动脚的话,我敢保证绝对不会就这么简单的放过你了!”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清朗的音色中夹杂着淡淡的低沉,温暄听着姬无心的话微微的皱了下眉头,沉吟了一下,抬眼再次看向姬无心的眼中也多了一丝霸道。   “自然是字面上的意思。”没有理会温暄话语中的压迫,姬无心懒洋洋的瞥了温暄一眼,然后一脸不耐的转身向着大队休息的地方走去。   “不许走,我还有话没说完。”看着姬无心潇洒的转身离去的样子,温暄咬了咬牙,对着姬无心沉声道。   “姬无心!”看着姬无心依旧顾自向前走,甚至在听到了他的话之后脚下连顿都没有顿一下的样子,温暄当即恼羞成怒了。当下也不管什么君臣之礼,直呼姬无心名讳。   看着姬无心依旧不为所动的继续向前走着的样子,温暄眉眼一沉,脚下生风的向着姬无心追去。   在距离姬无心还剩一步的时候,五指成爪,向着姬无心的肩头抓去。   听着身后传来的骤然加速的脚步声,姬无心那双黑钻般的眸子里,不由闪过了一丝凌厉杀气。   尼玛的,老子看在你是护亲将军的份上,都不打算真和你动手了,结果你居然敢蹬鼻子上脸,主动挑衅?!   好、好、好,既然你穷追不舍,那就不要怪我翻脸无情。   听声辨位,姬无心顺着惯性往前迈了一大步,左脚迈出的同时右肩猛然一沉,整个人的身子也跟着蹲到了地上。   转身,看着温暄的五指扑了个空的同时,右手拄地,左脚奋力一踢,在听到一道极为细微的骨骼碎裂的声音时,唇畔缓缓勾出一丝笑意,然后身子向着旁边一滚,直接远离了温暄的势力范围之内。   “呃……”一声闷吭倒在地上,温暄那张清俊的脸也因为胸口瞬间传来的疼痛变得惨白起来。   他不过就是想要拽住姬无心让她听他把话说完,怎么这丫头就动上手了,还是这样的狠手。   饶是他有所准备还是被姬无心的那一脚直接踢断了两根肋骨。   铁齿一咬,温暄看向姬无心的眼中全是满满的不可置信。   她居然来真的,她居然对他下这么重的手,若不是在她踢上那一脚的时候他后背一寒,本能的感受到一种危机,然后迅速运气冲开了些力道,或许他现在连倒地呻吟的力气都没有了。   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温暄的眼中瞬间多了一丝惊愕和一种说不出的怒意。 ☆、所谓无耻2   所以,她在踢上那一脚的时候,是想要杀了他?!想通这一点的时候,温暄不禁感到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心里更是本能的产生了一种后怕。   “我们一定要像现在这样么?”深吸了一口气,温暄忍着剧痛,咬牙对着姬无心问道。   声音中虽然夹杂着一丝痛苦,但是却绝对没有一丝的埋怨。清俊的眉眼间更是摆出一种情深无悔的样子,整句话听上去更像是他心甘情愿的受了这一脚。   看着温暄犹自如入戏的样子,姬无心的眼中不由闪过一丝冷笑。视线落在他胸口的位置时缓缓地眨了下眼睛。   刚才她落脚的时候,很明显的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阻力。   也正是因为这道阻力才让他听上去只像是断了两根肋骨的样子。紧紧地抿了下唇瓣,姬无心心中有一种淡淡的不甘。   若是刚才的那一脚全力的踢下去,她有十成的把握,绝对会断掉他四根肋骨。   虽然她脚上的力量算不上很大,但是每种东西都有它自身最致命的弱点,包括骨骼,只要找对了那个位置,哪怕是很小的力道也足以造成最致命的伤害。   而她,就是这方面的专家!   轻轻地皱起眉,姬无心调整视线淡淡的看向自己的左脚。   在那样一个阻力的作用下,不但化解了她脚下的一部分力量,让效果大打折扣,就是她的左脚也在同样的强大的反作用力下变得酥麻不已,此刻就是想要直接转身离开都做不到。   难道……对上温暄饱含痛苦的眼,姬无心抿了抿唇角,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内力?!   “心儿,只要你高兴,怎么打我骂我都行,只要你不逃开我、避开我、不理我就好。”温暄见着姬无心半天不吭声一副沉思的样子,瞬间以为自己又有了机会。   连忙忍着痛苦将他刚才想说的话一字一句的缓缓吐出,每说一句话,额上的青筋也跟着跳动两下:“只要你解气,只要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因为刻意痛苦而刻意压低的声音瞬间随着风声传到了姬无心的耳朵里。   听着温暄口中说出的话,饶是强悍如姬无心也不由被他的话雷得里嫩外焦,瞬间有一种风中凌乱的冲动。   盯着温暄的脸仔细地看了一会儿,在确定他脸上没有一丝玩笑的神情,姬无心稍微活动了一下左脚,然后有些不确定的对着温暄问道:“你想和我重归于好?”   “嗯!嘶……”听着姬无心终于明白过来,温暄一个激动猛点头,却又因为不小心牵动了伤口倒抽了一口冷气。   躬着身子坐在地上,温暄勉强的抬起头来继续看向姬无心,小心翼翼的问道:“心儿,你,愿意么?”   “不愿意!”斩钉截铁的扔出三个字,姬无心对上温暄的那张清俊的面孔,厌恶的眯了眯眸子:“这种话,我不想听到第二次,否则下次就不是两根肋骨的小事儿了!” ☆、所谓无耻3   忍着脚下的酸麻,姬无心又向前走了几步,在走到温暄的身前的时候,脸上忽然漾起了一丝甜甜的笑意。   如玉般的肌肤在阳光的照耀下越发显得晶莹剔透,纤长的睫毛宛若蝶翼,琼鼻高挺,唇瓣如樱,每一个五官都精致完美的无可挑剔。   那双黑钻般的眸子在斑驳的阳光下更是像镶嵌了一层流光一样,紧紧地攥住人的眼球,让人看了,便再舍不得移开视线。   温暄一直都知道姬无心长得不错,但是却从没意识到她竟然美到了这种程度。   那张尖俏的瓜子脸上虽然还带着稚嫩的婴儿肥,但却仍是美得不似凡人。   若是再过个几年,她脸上婴儿肥没了,身子也抽长一些,玲珑一些……想到这儿的时候温暄连忙闭了闭眼睛,打断自己刚才的思绪。   只要一想像那个样子的姬无心,他就觉得鼻子痒痒的,有一种想要留鼻血的冲动。   在那种冲动之下,他甚至觉得连胸口的疼痛都跟着减轻了许多。   “你还记不记得我刚才说过什么?”   听着耳畔传来的娇憨的声音,温暄不禁一阵晃神,只是下意识的跟着姬无心的话怔怔道:“你说了什么?”   “你……啊!”两臂环胸仰躺在地上,温暄只觉得胸腹部的疼痛疼得他的太阳穴都跟着突突的跳个不停。   就在刚才他刚要问姬无心到底想做什么的时候,姬无心直接一脚踹上了他的胸口,那张堪称绝色的小脸在踹上他的时候甚至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咳咳!”一股腥甜的味道伴随着胸腔的剧烈颤抖涌了上来,温暄一口把血吐出口。   看着身旁地上腥浓的鲜血,猛地抬头。   再次看向姬无心的眼中哪里还有半丝柔情,满满的全是愤怒,当下也不顾身上的疼痛,直接仰脸怒喝道:“姬无心,你到底在做什么?!”   对上温暄那张因为愤怒和疼痛而变得有些扭曲的脸孔,姬无心冷笑了一声:“我还以为我的行动已经把我要做的事情解释的很清楚了,但是现在看来你并不清楚。”音落,再次对着温暄飞起一脚,凛冽的声音也随之响起:“如果刚才那一下还不足以让你明白我想做的事,那么这一下你是不是该知道了?!”   一只穿着红色绣花鞋的小脚瞬间向他袭、来,和那双极致斯文的绣花鞋相左的是姬无心那一脚的力度与速度。   看着呼啸而至的小脚,温暄强撑着胸腹的疼痛强行的向着一旁闪去,在右脚还没站稳的时候,姬无心第二脚也跟着如约而至,直赴面门。   看着在她那一脚的力度下直接昏死过去的温暄,姬无心的瞳孔不由跟着深了深,步履轻盈的走到温暄的身旁,看着他脸上深深皱着的眉头不由微微的弯了下唇角。   她说过,他若是再对她动手动脚的绝对不会轻饶他!只是没想到他的记性居然这么差,她才刚说完几分钟他就忘到了脑后去了。 ☆、同车?不行!1   轻呼了一口气,姬无心看着温暄俩上的青紫挑了下眉角,随即不再管他,转身往回走去。   身为一个出色的佣兵,姬无心对人体气息的掌握几乎成了一种本能。   一个人在她面前是死是活,真睡假睡她只要靠听的就能知道。   比如刚刚倒在地上的温暄,他的呼吸不快不慢,但是只要稍稍仔细的听一下就能够听得出其中因为疼痛而导致的些许紊乱。   就是心跳的频率也和正常人昏倒之后的不一样,种种迹象表明,他分明是在装睡!   但是,姬无心却并不打算拆穿他。   从温暄刚刚的那套说辞中,姬无心很明显的感觉到了里面诡异的部分。   试问,一个护亲的将军就算胆子再大又怎么敢对他护送的对象说出那样的话?!   回到从前?继续在一起?   她这还没正式跟拓跋烈成婚呢,这小子居然就撺掇她红杏出墙,这个事儿怕是放到哪儿都有些太过荒唐了!   而且,怎么就那么巧,她去和亲,就出来了个前未婚夫要跟她复合……   古人不是应该民风保守么?不是最应该懂得避嫌么?!   那个姬桦怎么就糊涂到放着那么多将军不用,偏偏派来了温暄?   但是,偏偏这不合时宜的一切就这么发生了。那么既然有悖常理,那就只能是说明了一件事情——有人默许。   或者更确切的说,是有人授意温暄,让他做出这样的事儿!   闻着颈项间不断传来的淡淡的巧克力香气,姬无心脸上的笑意不由变得更深。   她的那个父皇终究还是害怕她不会乖乖的替他办事,连这种低劣的美男计都使出来了。   想要把她套死在花虞,想通过这样的方式让她对花虞尽忠!   轻轻地抚过身边的树叶,姬无心看着林子里充满绿意的各类植物,缓缓地勾了勾唇角。   若是之前那个胆小懦弱的姬无心,对上温暄这种不顾世俗的表白,或许,还真的会沉醉在温暄所说的那些温言软语里,不仅仅会原谅他,还会为了他背弃世俗,心甘情愿的成为他们手中的一颗棋子,一个工具。   只可惜今非昔比,他们打错了如意算盘!   不断地和林中的植物擦肩而过,姬无心看着不远处人影攒动的官道,不禁想起了依旧孤身躺在林子里的温暄。   若是她没猜错,就在刚刚她和温暄交谈的时候,应该还有两个人藏身在他们百米之外的地方,静静地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毫无疑问的,在她走了之后,那两个人也一定不会袖手旁观放任温暄一个人躺在地上,势必会把他带回来。   “公主,你可下回来了,这林子可不比咱们宫中的御花园安全,您一个人去了这么久,小楠都要担心死了。下次您要是再要去的话可是一定要叫上奴婢才好。”一直徘徊在姬无心进林子时的那个林子口,小楠在看到姬无心的身影时几乎是立即跑了过去,然后对着姬无心一顿抱怨。 ☆、同车?不行!2   “叫你?”淡淡的瞥了小楠一眼,姬无心的眼中有着淡淡的揶揄:“你能保护我?”   “公主。”听着姬无心揶揄的话小楠不由娇嗔一声,然后闷闷地低下头去,等到跟着姬无心向前走出五步之后才是对着姬无心喏喏道:“小楠可以保护公主!”   看向姬无心的眼也是前所未有的正色:“奴婢是带武侍女,奴婢可以保护公主!”   “别的奴婢不敢说,但是在这宫中这么多宫女里,除了贴身伺候在皇上和皇后身边的碧草和绿苑两位姐姐,就属奴婢的功夫最好!”本来是有些炫耀的话,但是在看到姬无心脸上分毫没变的神情时,不由轻轻地瘪了瘪嘴:“但是那两位姐姐的年纪都比小楠大,她们像小楠这么大的时候,功夫可是照小楠差远了!”   姬无心从小就是和花草树木一起长大的,唯一熟识的为数不多的几个师姐妹虽然性格不同,但是有一点却都很相同,她们都很直。   心里想些什么就会直接表达出来,不会像小楠这样拐弯抹角的。   但是就是这样,姬无心还是从小楠的话中听出了她心中的潜台词。   听着那带着淡淡的炫耀和小紧张的话姬无心不由顿下了脚步,看向小楠的眼中也多了一丝复杂。   若是她没猜错,这个小楠绝对是姬桦故意放在她的身边来监视她的,所以才会在她从战场回来之后立即把小楠调到她的房中,为的就是希望小楠能够名正言顺的作为她的陪嫁丫鬟跟着她一起到北辙去。   到时候,有些事情就算她不想做,小楠也定会替她做的好好的!   但是像这种身份的人一般都对自己的身份极为敏感,就是会武功这样的事情,一般也是能瞒就瞒,绝对不会轻易地暴露出来,更不会像小楠这样大大方方的把实话说出来。   所以,在听到小楠炫耀过后一脸的想要被表扬的神情时,姬无心顿时就觉得不对了,看向小楠的眼中也多了一种审视的意味。   对上姬无心眼中的警惕,小楠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公主,小楠知道您现在心中在想些什么,但是现在还不是解释的时候,这周围眼线太多,一切,还是等到到了北辙帝宫的时候,再让奴婢给您解释吧!”   没有看到小楠张嘴,但是,却有很清晰的声音飘荡在她的耳边,就像是小楠伏在她的耳畔低语一样。   知道古代的武学都很神奇,所以,在听到那句话的时候姬无心只是轻轻地眨了下眼,从头到尾,那神色都不曾变过。   随即侧过身子继续漫步向着马车的方向走去。   无论如何,小楠有一句话说的十分对,那就是这周围的眼线实在是太多了,多到让她根本就没有任何机会在林子里安静的修炼她的异能。   与其继续浪费时间,还不如快些回到她的马车里,对着那几盆花练习异能呢,虽然效果不如在林子里,但是好歹聊胜于无。 ☆、同车?不行!3   “公主,午膳已经好了,您看您……”看着姬无心径直的向着马车走去,小楠不由出声道。   “送到车上!”只是还没等到小楠将话说完便被姬无心一口打断。   小楠看着姬无心利落的背影不由轻轻地咬了下唇瓣。   明明自己也不弱,但是为什么每次在姬无心的面前时,都让她有一种底气不足的感觉?   轻轻地叹息了一声随即摇了摇头阻止自己继续胡思乱想,小楠转身向着队伍的最后方走去。   因为姬无心跟着皇上进了密室之后莫名奇妙的昏迷了整整将近三天的时间,所以他们的行程也跟着变得有些紧了。   原本预订在十五天之内到达边境把公主交付给北辙国的人,结果到了现在就只剩下了十二天,这也就意味着他们必须要加快速度向着边境赶才是,绝对不能误了北辙定下的吉时。   也因此,原本可以顿顿都在驿馆解决的温饱问题现在他们只能是在路上草草的解决掉。不过关于那个行进表她有看过,安排的还算合理。   虽然三餐不一定都能够在驿馆吃,但是如果严格按照表中的进程行进的话,那么刚好每天晚上的时候都能到达一个驿馆,也就意味着他们不用露宿街头!   “公主。”端着一个精致的托盘,小楠脚下一点,便轻盈的上了马车,动作之稳就连托盘上端着的汤碗里的汤都没有洒出一滴。   不动声色的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姬无心冲着小楠轻轻地点了下头。   看着小楠在桌子上迅速摆好的饭菜,缓缓地收回自己释放出去的灵气。   看着花盆中多出的几株绿色植株迅速枯萎然后消失不见,这才抖了抖衣摆,从床榻上下来,坐在为了配合马车特意制作的小桌子前。   因为是在郊外,所以菜式并不复杂,但是厨师的手艺还算不错,色香味俱全,可以勉强给个六分。   慢条斯理的用着午膳,忽然从外面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   姬无心习惯了事不关己高挂起,于是继续低头吃着自己碗中的饭,丝毫不受外面嘈杂的声音的影响。   倒是小楠有些坐不住了,见着姬无心静静地吃饭并不曾注意自己,于是悄悄地向着马车车门的方向移动起来,不一会儿,就到了车门口。   悄悄地的掀起门帘的一个小角,小楠在看到外面的情景时不由惊声低呼道:“天哪,公主,是温将军,他受伤了!”   转过头迅速地把这个消息汇报给姬无心,小楠在看着姬无心脸上没有丝毫波动的样子,讪讪的吐了吐舌头。随即再不出声,只是静静的守着车门看着外面发生的一切。   越看越是感到一阵心惊。   从来都是一身清爽的温暄此刻一身狼狈,那张风靡过无数少女芳心的清俊容颜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好不渗人。   光是这么悄悄地看着小楠犹自觉得不够,拉着门帘的手不由慢慢的增大了幅度,身子也跟着探了出去。 ☆、同车?不行!4   “小楠姑娘,公主殿下现在可方便?”小楠把身子探出去不长时间,一个穿着普通侍卫服的男子便跑到了姬无心所在的马车门口,对着正向外探看的小楠轻声问道。   声音虽轻,但是那语速却是一点都不慢,甚至夹杂着一种焦急。   听着那个侍卫的话,小楠不由看了一眼马车里正在用膳的姬无心,在看到姬无心依旧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有些为难的摇了摇头:“公主正在用膳,现在可能不太方便,怎么,是温将军出了什么事情么?”   “是呀!温将军在林中行走的时候不小心被野兽袭击了,现在情况十分不好!那种程度的伤,再继续骑马是绝对不   行了,可是咱们随行的就只有公主这一辆马车。所以,江太医让我过来问问看马车上能不能腾出一个地方让温将军休息一下。”   “这……”听到那名侍卫的话,小楠连哭的心都有了!   姬无心向来喜欢清静,最讨厌别人碰她影响她,更何况现在人选还是那个温将军。   若是让那个温将军进来,姬无心不但会不高兴,就是她也绝对没什么好果子吃。   但若是不让温将军上马车的话……她离得这么远都能把温暄脸上的痛苦看得分明,那伤势便也可想而知了。   这样严重的伤在马背上调养是绝对不可能的,更不可能走着,唯一可行的方法就是在马车上歇着。   但是……现在他们整个队伍里除了姬无心有着一辆马车外,再没有了第二辆了。   咬了下唇瓣,又偷偷地看了眼姬无心,小楠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对着那名侍卫一脸正色的道:“你也知道公主现在的身份,和亲公主耶,且不说我们方不方便,一个未出阁的公主和一个护亲的将军共乘同一辆马车,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好说不好听吧!尤其是……”说到这儿时候小楠顿了一下,然后压低声音对着那名侍卫道:“尤其是咱们公主之前还和温将军有过婚约。”   看着那名侍卫的脸上也因为这句话浮现出了一种犹疑之色之后,小楠又皱着眉头重重的叹息了一声,圆圆的小脸上满是深沉的道:“我倒是也想帮忙,但是北辙帝王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可是点名要咱们三公主前去和亲啊,要是温将军到咱这马车上休息,万一帝王动怒……前些时候的那场血战,你应该还没忘吧?”   看着小楠脸上的重色,那名侍卫也不由跟着紧张起来,再听到小楠把北辙帝王搬出来之后,脸色瞬间跟着苍白了几分,连忙对着小楠抱拳道:“姑娘说的极是,我这就去跟江太医说说去,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叨扰了!”   “好说好说,关键是温将军的身体要紧,我这也没帮上什么忙,你看看要是温将军的身体实在不行的话,就找几个   人把他送到驿馆休息吧,伤成这样估计也没办法继续护送公主了,你们还要再找一个人来替代他的位置才行!”见着那名侍卫被她吓得脸色苍白的样子,小楠清了清嗓子,又跟着寒暄了几句。 ☆、伤筋动骨一百天1   “嗯,谢谢小楠姑娘提醒,那我先过去了。”   “嗯,快去吧。”草草的把那个侍卫打发走了,小楠轻轻地呼了一口气,随即撂下帘子向着马车里缩了缩身子。   “怎么不看了。”用布巾擦了擦嘴角,姬无心淡淡的瞥了小楠一眼,然后似笑非笑的道。   “再看可能就要把咱们的马车都看进去了。”看着姬无心嘴角的笑意,小楠咬了下下唇低声道。   “有些事儿不是你不看就不会找上你的,走,陪我出去走走。”听着外面的喧闹声越来越大,姬无心牵动了一下唇角,随即真的起身打算从马车上下去。   “也好,虽然公主的身份在那儿,但是护亲的将军受伤了,公主怎么的也要去看看才是!”见着姬无心自顾自的下了马车,小楠在一旁低声的嘀咕了一句,然后也跟着下了马车。   马车外面果然很热闹,几乎所有的侍卫围着温暄站了一圈,有真心替他担忧的,也有过来看热闹的,总之人是不少。   此刻一见姬无心走了过来,都立刻自觉地给姬无心让出了一条路。   春风和煦,树叶婆娑,明媚的阳光照在姬无心大红色的喜服上,把姬无心眉眼间的疏离都冲淡了几分。   红衣胜火,人美如玉。   几乎是瞬间所有人的视线都跟着转移到了姬无心的身上,十三岁的身子已经开始渐渐地发育起来,那张尖俏的小脸上未施粉黛却绝色依旧,美得惊心动魄。   前来护亲的人大部分都是温暄的手下,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姬无心和温暄之前的私情。   这下见着姬无心款款行来,当下看向温暄的眼中也跟着多了几分暧昧和艳羡。   “公主。”刚刚走到人群的焦点处,立即有一个白发老翁对着姬无心恭恭敬敬的做了一个揖。   姬无心闻着老翁身上因为常年和药材打交道而沾染上的淡淡的草药气,立即知晓此人就是这次随行的太医江太医。   礼节性的对着老翁轻轻地点了点头,随即又把视线转移到了躺在地上挺尸的男人身上。   眉眼在发现温暄进气比出气少的时候轻轻地挑了挑,然后低声对着江太医问道:“温将军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才出去一会儿就变成了这副样子?这伤看上去好像很严重的样子!”   “哎……”有些犹豫的看了温暄一眼,江太医轻轻地叹了口气:“这次温将军的伤确实是比较严重啊!”   “胸前的肋骨断了整整四根,而且……”手指指点着温暄胸腹的位置,江太医脸上的神情不由变得有些凝重起来:“其中有两根断掉的肋骨好像已经移位了,一个处理不好要是伤了内脏就麻烦了!”   姬无心心知肚明那两根移动的肋骨八成就是在她踢他第二脚的时候造成的。   移位这种事情本就可大可小,关键是要看那断掉的肋骨往哪儿移了,要是移到身体里比较重要的部位的话,那伤者就算是因为这个死了,也很正常。 ☆、再见月无1   现代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在这医术算不上发达的古代。   看着温暄从她过来的时候便一直紧闭的眼睛,姬无心的眼中闪过一丝冷笑,随即声音淡淡的对着江太医道:“这么看来这伤还真是得好好休养才是。”   “是呀!”听着姬无心体贴的话语,江太医不由重重的点了点头:“伤筋动骨也要一百天,这肋骨断了可不是要好好地休养才行,只有好好的养着,等到那骨头再长出来的时候才不会留下什么病根儿!”   “这次送我前去和亲的主要负责人是温将军,但是看温将军现在的情况,怕是不能再继续送我了。为了温将军的身子着想,我看还是留下两个人在这儿继续照顾温将军的好。”   “虽然我们现在没在城里,但是想要在这附近找个农家应该还不算太难。就让太医先给温将军开些药,然后让温将军先在那儿静静地养着,等到身子好一点的时候再动身回去便好,你们觉得怎么样?”说着环视了一下四周的侍卫们,姬无心的口气中更多的是一种商量的意味。   “我觉得公主的提议不错!”姬无心刚把话说出来,下面立即就有人开始附和道。   “我也觉得不错!”   “是啊是啊,确实不错,这个办法最好了,既不会耽误我们的行程,也不会耽误温将军的身体,要我说就这样办吧!”   “就是就是!就这样得了!”   ……   姬无心站在喧闹的中心,看着周围侍卫脸上一个个赞同的神情,轻轻地勾了勾唇角,随即向前踏出一步,轻轻地举起了一只手,向前缓缓地一推然后停住。   没有任何言语,但是那群一直喧闹不停的侍卫们却跟着齐齐的静了下来。   满意的看着安静下来的人群,姬无心眼角粗略的环视了一下所有人。   目光在一个人的身上做了一个短暂的停顿之后,薄唇轻扬,对着人群道:“现在我们已经确定温将军算是不能再继续护送我上路了,但是护亲将军一职却不可缺少。”   “但是我一个妇道人家又什么都不懂,还请大家来说一说该由谁来取代这个位置才好?”   不同于刚才的喧闹,那群侍卫们听到这句话不由齐齐的静默了,然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全都熄了声音。   看着场中的沉默姬无心也不催促,不过将视线若有若无的落在一个地方,静静地等着他们推出的人选。   这种沉默并没有持续太久,大约在两三分钟之后,便有一个长得很普通的男人站了出来:“我推荐月无!”   看着因为他的这句话儿瞬间转移到他脸上的视线,那男人继续道:“月无一直都是温将军的左右手,更是在前些时候的那场血战中亲自保护过公主,对于怎样保护公主的这件事情,想必必然比我们要熟练许多,大家觉得怎么样?”   一话落出,人群里立即又隔出了一个包围圈,那圈子中的人也跟着成功的再次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 ☆、再见月无2   看着忽然被隔出来的月无,众人不禁想起了前段时间的那个传闻。   传闻三公主怀有惊世之才,武功更是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臻境,在那场生死战中屠戮了无数人的生命之后,凭借着那股子狠劲儿,成功的被北辙帝王看中,想要把她娶回北辙去,花虞国也就此躲过一次灭国之灾。   想到这儿,有不少人又把视线转回到了姬无心的身上。   初春的阳光带着阵阵暖意,却不是很强烈,晒在人的身上只觉得暖洋洋的。   姬无心一身红衣亭亭玉立,身材娇小,容颜如玉。   那张花一样娇艳的脸上虽然有着丝丝淡漠,但是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和传言中的那个战场上手段狠辣的三公主搭不上边。   一眼过后,当即有不少侍卫直接把那个传言丢到了脑后。   这般花一样的女子能是战场罗刹?!开什么玩笑!说是红颜祸水还差不多,想必那个北辙帝王也不过是迷上了她的皮相而已!   丝毫不理会那群侍卫的视线,姬无心慢慢的走到月无的身前,对上那张还算熟悉的脸,缓缓地绽出笑颜。   轻轻地眨了一下她那双水润的大眼睛,姬无心唇角轻扬,稚嫩的声线中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随意:“那就是你了。”   “属下听令!”本分的对着姬无心做了一个揖,月无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静静的对着姬无心应了一声。   视线在扫过姬无心身后的温暄的身上时,嘴角不由绷得紧紧的。   表面上他一直都是温暄的左右手,但是温暄真正信任的人并不是他。   不然,也不会在战乱的时候派他去保护他那个名义上的未婚妻。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罢了。   收回视线对上姬无心那双霸气内敛的眸子,心中不由划过一阵冷笑。不是对姬无心,而是对那群愚昧无知的侍卫们。   他亲眼见过她在战场上那干净利落的手段,那一场腰斩直到他现在回想起来还觉得一阵恶寒!   那样的霸道决绝的一个人,又怎么会是一个愿意跟他们商量这种事情的人。   从刚才姬无心的行为上来看,她应该是在老早的时候就发现了他的存在,所以才会故意的把视线似有若无的落在他的身上。   在这个世上永远不缺乏怜香惜玉的男人,在这样的情况下,看到她的视线一次又一次的落在同一个人的身上,自然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为博美人一笑,主动提出她心中的人选,这个买卖绝对不赔!   所以,姬无心在一开始的时候就有绝对的把握最后被选出来的人一定是他。   所谓的跟他们商量,让他们举荐一个人选,也不过只是一个借口罢了。   他相信,就算最后大家选的人不是他,她也会用什么别的借口想办法把这个职位硬扣在他的头上。   对着身边给他道贺的人会以礼貌的一笑,月无看着不远处的姬无心,心中却是一点笑意都没有。   最起码在他没有弄懂姬无心为什么突然让他来当这个护亲将军的时候,他笑不出来。 ☆、再见月无3   别人不知道,但是他刚才却是看得分明。   那个温暄分明就是尾随着姬无心进的林子,目的是什么他虽然不知道,但是他那样身负重伤的从林子里出来,却是一定和姬无心脱不了干系!   “既然这样,那么这一路上还请你多多关照了。”没再理会月无心中的小小心思,姬无心冲着月无轻轻地撂下一句,也不等月无回话直接转身向着身后的马车走去。   看着姬无心的背影,月无不由再次陷入深思,想起姬无心最后的那句多多关照的时候,不由感到有些后背发寒。甚至开始隐隐的担心和怀疑姬无心最后的那句关照还有着其他的深意。   不过后来的事实证明月无绝对只是在庸人自扰罢了,姬无心之所以授意让他来做这个护亲将军,不过是因为他是她在这世上见到的第一个人。   而且他还算负责任,在那样混乱人人自危的时候不但没有丢下她独自逃走,在杀出重围的时候还处处护着她,让她觉得他还算是一个可靠的人罢了。   她费了那么多的力气终于把那个讨人厌的家伙弄走了,怎么的也得找一个自己看着还算顺眼的人来继续护送自己吧!   又恰好在她刚刚进林子的时候看见了月无的身影,所以,后面的事情就那么顺其自然的发生了。   一步登上马车,姬无心伸手打了个哈欠,然后直接倒在榻上开始睡觉。   吸收了一个早上的灵气她才消化了一点点,这样不通过植物平衡,直接把灵气锁在身子里的行为实在是有些耗神。   摸着软软的被子,姬无心这才意识到这个特大号马车的好处。   可能是因为前世佣兵生活留下的后遗症,她这个人一向都不喜欢太高调,但是,偏偏又这是一辆高调至极的马车!   所以,在她第一眼看到它的时候就觉得很不喜欢。   不过,伸了伸腿,姬无心的唇角不由漾起一丝笑意,这马车虽是奢华了些,但是却还真是至极的舒服。   ……   缓缓地睁开眸子,姬无心看着坐在不远处正在绣花的小楠轻轻地挑了下眉尖,随即摊开被子坐起身来。   纤长的手指轻轻地挑起车窗帘,看了眼天色然后又把手指收回。   “公主你醒了?”见着姬无心坐起身子,小楠立即放下手里的活,起身给姬无心倒了一杯水。   把水递到姬无心的身前的同时,对着姬无心轻声道:“公主,我们已经走了一个时辰了,大概再有两个时辰才能到驿馆,公主睡了这么久一定口渴了吧,先喝口水润润喉吧!”   不动声色的从小楠的手中接过水杯,姬无心轻啜了一口,感受着那细细的水流滑过喉咙之后,这才又喝了一大口。   把杯子递回给小楠,姬无心站起身子简单的把被子叠了一下,然后又重新坐回到了软榻上。   指尖轻轻地抚上放在床塌一侧的一盆植株上,感受着自己体内的灵气因为这简单的碰触瞬间变得兴奋起来,那双黑钻般的眸子也不由跟着闪过了一丝笑意。 ☆、北辙迎亲队1   就这样用谁都看不出来的方式悄悄地和两盆花做着交流,看着身前慢慢的产生着一丝丝细微变化的花,姬无心不禁感到有些无奈。   自己在前世的时候哪一次不是在树林里修炼,像这样的两盆花,都不够她塞牙缝的。   这样缓慢地进度,依照她现在的这副身子怕是还要再等个十年才能用灵气对人进行实质上的攻击。   作为一个习惯了强大的自己,现在这副没用的样子实在是有些碍眼。   姬无心在一旁静静地修炼着,倒是看得小楠一阵瞠目结舌。   前些时候照顾姬无心的时候她从来都是守在外面,一般都是姬无心有什么事情吩咐的时候她才会进屋伺候,所以,并没有撞见过姬无心修炼。   这下看着姬无心对着两盆花入神不禁觉得有些怪异。   回想起姬无心之前给自己的那种霸道感觉,怎么的也和那柔柔弱弱的花花草草扯不上边。   那样的一个人居然在面对花草的时候如此深情,小楠瞬间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玄幻了!却也是一声都不敢吭的守在一旁,默默地继续绣起花来。   甩掉了温暄那个麻烦,姬无心剩下的日子便变得简单多了。   每天除了一日三餐,晨昏定省之外,所有的时间都用来吸收灵气和把灵气融入到自己的身体上了。   因为是在路上走,所以几乎每分每秒都有新的灵气不断地涌到马车里,这对姬无心的修炼无疑十分有利。   而一旁的小楠,看着姬无心每天除了三餐和睡觉外的时间,都深情地看着那两盆花,嘴角抽搐的幅度不由变得越发的大了。   十二天很快就过去了,在月无的带领下,护亲的队伍很准时的到了边境的交界处。   月无长这么大不是没见过公主出嫁,但是像这样和亲的还是头一次。   所以在花虞皇宫看到那足足有一条街长的嫁妆和阵仗的时候还是吃了一惊的。   那样的排场,就是他这辈子都没见过。   且不说姬无心坐的那辆极其精美奢华的马车,就是他们这些护送公主的侍卫们骑的马都是皇家御用的一等马。   哪个公主出嫁的时候用到过这样的排场!   但是他很清楚,毕竟公主出嫁的对象是北辙帝王,而且公主又刚刚大病了一场,所以皇上心疼公主,一切都从公主的角度考虑,将一切都配备到最好这倒是也和常理。   但是……看着眼前交接处打着北辙旗号的一队黑红相间的队伍,月无还是不淡定了!   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这就是!   他以为他们的排场就够大了,没想到和对方一比,简直就是弱爆了!   实际上,因为他们这边地势高的原因,在距离交接处还有老远的时候,他就已经看到了一群密密麻麻的人,但因为不是自己的国家,所以他还没有怎么注意,等到这一走近了才发现那些人原来是北辙派来的迎亲队伍。   不说气势,不比奢华,就单单是那人数,人家就占了压倒性的优势! ☆、北辙迎亲队2   就那黑红相间的一队人马,据他目测就绝对足足有一万人马,而且还都是个保个的好手!   他们花虞派了两千名宫中一等侍卫前来护亲他就已经觉得很隆重了,但是此刻一看人家,他顿时有一种想要坐地不干了的冲动。   好不容易终于平安无事的要把任务完成了,却没想到这临了临了的居然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   一个时辰之前他还觉得光鲜气派的送亲队伍,现在跟人家一比,他只觉得寒碜。   “敢问,可是花虞三公主的送亲队伍?”在距离对方还有五百米的时候,北辙迎亲队中过来了一人一骑,一脸彪悍的上前冲着他们护亲的队伍问道。   “正是。”抬手对着来人抱了下拳,月无扬声道,心下却是不由一惊。   在远处看的时候他只觉得这些人各个孔武有力,一看就是个中好手。但是等到这人一走近了的时候,他这才惊觉,这些人和他们不一样。   那种浑身肃杀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铁血,只有军人才有!   北辙国派出的迎亲队伍竟然是由一万精兵组成的,这……   视线越不禁过来人的身子,直接向着他身后领头的那个男人看去。   一身云淡风轻的青色长衫,长得更是斯文俊秀,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富家贵公子,还是最有学问的那种。   清贵的外表配上那一双不羁的眼神,正是那日战场上请姬无心到北辙帝王面前一叙的韩九!   韩九,这个名字他早在三年前的时候就听到过,那时候北辙新帝刚刚登基,他身为帝王心腹,雷厉风行的办事手段早就传遍了五国。   曾经一度,他把他当成是一个心中的目标,并希望自己能够成为一个像他一样出色的人。   直到那日战场他才发现,自己就算穷其一生也无法成为一个那样的人,光是胆量他就差的太多了!   就在月无有些晃神的时候,来人侧过身子,冲着后边的队伍比了一个手势。   就像是事先演练过千百遍一般,几乎在一瞬间,以韩九为首的所有人都动了,整齐划一的向着他们走来,那阵仗,简直到了一个让人叹为观止的境地。   惊得他们一队送亲人马,包括月无都跟着忘了继续前进,就那么傻傻的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北辙的人不断地向着他们走来。   姬无心坐在车里感受着突然逆转的气场,不由挑了下眉尖。   手指轻捻,掀起窗帘,看着那一万人马整齐划一的步伐,眼中不由闪过一丝赞叹。   那步伐指的自然是不人的,而是他们坐下的马匹。   连坐下马匹的脚步都能够如此的整齐,这样的情形已经让人十分惊叹了,更何况……   缓缓地撂下手中的窗帘,姬无心懒懒的抻了下身子。   更何况,虽然有这么多的马匹一起行进,但是那造成的声响却是连他们这一队的一半都及不上!   连马都有这样的自控力……那么,拥有着这样一支队伍的那个人…… ☆、北辙迎亲队3   “天哪,公主,北辙来了好多人!”看着外面壮观的景象,小楠不由伸手捂住了嘴。   到底是在宫中长大的女孩儿,从小到大都只在那一方天地生活,从来没有见过真正的军队,就算是胆识过人如小楠,依旧还是不由惊叹出声。   听着小楠的声音,姬无心轻轻地勾了下唇角,却是不发一言。   视线缓缓地落在那两盆花上,那双黑钻般的眸子里不由闪过一丝笑意。   因为是古代又是野外,所以这里灵气的纯度格外的高,就算是吸收不了多少灵气的她,在这么多天的不断修炼中,还是有了不小的进步。   两公分,足足两公分的进步,现在的她已经能够随意的让植株长出五公分的长短。   直到现在,姬无心才是真正的喜欢上了这地灵人杰的古代。   这里灵气之充沛,纯度之高较之前世来说,简直就是达到了一个让人匪夷所思的地步。   即使她吸收的灵气没有前世多,即使她这副身子的能力有限,但是,她的进步却比前世时她的那个身子进步的幅度还要大。   高纯度的灵气直接弥补了她自身身体条件的缺陷!这样的事情让她如何不开心!   听着距离她们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姬无心摆了下衣袖,然后起身就要下了马车。   “公主,你不能就这样下去!”见着姬无心要下车,小楠连忙一把拽住姬无心的衣袖。在看到姬无心因为她的这个动作而轻轻皱起的眉头时忽然像是触电了一般,猛地把抓在姬无心衣袖的手指缩了回来。   对上姬无心无波的眉眼,懦懦的从旁边拿出一块上等的红绸面纱:“公主,从现在开始您就算是嫁出花虞国了,依照礼节,在您正式的和帝王拜堂成亲之前,是不能让任何男子看到您的脸的,这外面北辙迎亲队伍的人不少,您……”   说完这些话,小楠轻轻地抿了抿唇角,心中更是七上八下的,生怕姬无心会直接开口拒绝。   硬着头皮把红绸面纱举得高高的,小楠的眼睛盯着地面,静静地等着姬无心的回应。   看着小楠低垂的眉眼和那块艳丽至极的红绸面纱,姬无心轻轻地皱了下眉,随即伸手扯过,把它仔细的蒙在脸上。   这红绸面纱做的极为精巧,戴上之后长短刚好到脖颈,不会太长,却也绝对不短,而且为了让佩戴的人尽可能的方便,整块红绸的宽窄刚好把脸档上,然后在红绸两端各有一个银质弯弧,和耳朵的形状极为贴合,为了防止红绸脱落,在弯弧的下脚还有一串长长的流苏,就是红绸本身的垂坠感也是极好,不会轻易地被风吹起。   小楠看着戴上面纱之后的姬无心,不由心中暗暗惊叹。   果然是长得好看的人怎么样都好看,就是把脸整个儿的挡住也一样好看。   蒙在姬无心脸上的面纱不但丝毫没有削弱姬无心的美感,反而在她的惊艳上更添了一种神秘的色彩。 ☆、北辙迎亲队4   本就如玉的肌肤在那艳红色的绸缎的映衬下,越发显得莹润白皙。巴掌大的小脸被遮挡上一大半只剩下那双霸气的眸子留在外边,让人不自觉的把视线全部集中在她那双黑钻般的眸子上。   在看到那双眸子之后,更是让人想要忍不住想要把她贴在脸上的面纱扯掉,想要看一看拥有着这样的一双眸子的主人,究竟会是何等的国色天香!   没有理会小楠眼中的惊艳,姬无心直接撩开马车门帘,在已经站在门外的人开口之前,下了马车。   韩九刚刚站定在马车门前就看到姬无心从车上跳了下来。   丝毫没有小女儿的娇弱,利落的身手就是他看了也是不由眼前一亮,这种感觉在看到姬无心那张脸的时候上升到了顶点。   除去了那日战场上的脏污之后,姬无心的小脸格外的白净,光是看着那露在面罩外的部分就知道她定然是个倾城美人。   艳红色的绸缎遮住了唇畔那抹迷乱人心的笑意之后,姬无心给人的感觉骤然一变。   不再是原来娇憨甜笑的少女,整个人传递出的都是一种漠然霸气的气息。   那样明显的反差,让那些一路护送姬无心的侍卫们瞬间变了脸色。   看着姬无心在面对拓跋烈手下第一心腹时依旧神色不变的样子时,心中更是隐隐的升起了一种格外怪异的感觉。   “韩九见过公主,请公主移驾。”不卑不亢的对着姬无心抱了下拳,韩九接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姬无心虽然人已经过来了,但是毕竟还没有和拓跋烈正式的拜堂成亲,还算不得他的主子,所以,他只说了自己的名字。   顺着韩九手掌的方向,姬无心看着几步开外,跟她之前坐的马车外表差不多,但是那制作更精良的马车轻轻地点了下头。   转头看了眼已经收拾好一切抱着一堆东西也下了马车的小楠,阔步向着韩九手势的方向走去。   “呀,你干嘛?”可能是因为不是自己国家的人,小楠在看到韩九等一众人的时候,心中下意识的起了一种莫名的排斥,身子在被韩九挡住路的时候,心中更是觉得一阵气闷,当即仰头冲着韩九问了一句。   “公主要用到的东西,我们的马车上都准备好了,这些垃圾,你可以直接丢掉。”对上小楠那张气闷的圆脸,韩九不慌不忙地随声道,语气随意轻挑,却是听得人忍不住跳脚。   “你这人怎么……”   “小楠!!”   杏目一瞪,小楠刚要扯着脖子对着韩九吼道,就直接被一道女声打断。   冰冷的语气中带着丝丝不耐,听着小楠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手里抱着的东西,也在这惊吓中直接从手中滑落,掉在地上。   “呀!”在意识到手中东西滑落的一瞬间,小楠不由心中一惊,连忙蹲下身子查看起来。   在看到那陪着姬无心多日的两盆花,因为刚好垫在一个包裹上,没有碎裂的时候,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北辙迎亲队5   看着小楠脸上的笑意,姬无心不由轻轻地眯了下眼睛。   聪慧如她,自然是知道小楠脸上的笑意是为了什么,抿了下唇角,语气也跟着变得轻柔了些:“马车上什么都有,那些东西不用带了。”   听着姬无心的话,小楠下意识的抬眼看了韩九一眼,在看到那张清俊的脸上仰着的淡淡笑意时,有些不甘心的对着姬无心问道:“公主,那这两盆花呢?”   “知道公主喜欢花,我们在车上已经备下了。”   整个花虞国不知道有多少他们的眼线,沿途姬无心天天在马车里对着花盆发呆的事情,他们早在第一时间知道了。   行路无聊,姬无心的怪异举动他倒也算理解。   因此,特意备下了几株比较珍稀又好看的花放在马车里。   短短的一句陈述,却让小楠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了,水灵灵的大眼睛里全是一种不甘的气愤!   “那不一样的,公主……公主她特别喜欢这两盆花的!”抱着花盆的手微微的紧了紧,小楠低声嘀咕道,话到最后的时候,就是她自己也觉得有些底气不足起来。   刚才花盆掉落的时候,她虽然着急,但是在她捡起花盆看向姬无心的时候,分明从姬无心的眼中没有看到一丝神色波动。   那样的含义她伺候了姬无心这么久,怎么会不知道那代表的一种什么样的信息。   她其实应该是不在意的吧!   憋着嘴看向姬无心,小楠的心中有些忐忑,生怕那个向来不给人留面子的公主,会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在这个韩九的面前说出拂她面子的话!   见此,韩九也不再言语,不过同样的把脸转向姬无心,等着姬无心的选择。   看着小楠可怜巴巴的看着她的样子,姬无心的眼中不由闪过一丝笑意,随即冲着小楠点了点头道:“带上来。”   轻飘飘的扔下这一句,姬无心转身上了马车。   没用任何人扶着,丝毫没有公主的架子,就那么随意的翻身上了马车。   北辙帝国民风彪悍,向来不拘小节。   本想着这个从花虞国嫁过来的公主也该是个娇气滴滴的样子,因此,从一开始的时候就对这个公主没什么好感的北辙精兵,在看到姬无心身上冷淡的气质和利落的身手之后,那眼中的不屑也跟着淡了几分。   他们是北辙的第一部队,攻打花虞这样的国家根本就不需要用到像他们这种实力的人。   那次的战役,拓跋烈甚至连第二部队都没用上,直接调用的第三部队!   即使是那样,花虞依旧完败。   初闻他们的帝王拓跋烈居然为了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娃放弃了花虞整片江山的时候,他们都感到十分惊愕。   然而,帝王的决定他们根本左右不了,只能是默默地把这一切看在眼里。   但是,不反抗并不意味着他们就是接受了,这种抗拒感在听说帝王钦点他们为迎亲队伍的时候上升到了顶点!   他们一身铁骨,何时沦落到了要为一个小女孩儿保驾壮威了! ☆、北辙迎亲队6   一个乳臭未干的毛丫头,值得他们调动这么多人马来为她护亲?简直就是笑话!   花虞的战场嫌他们大材小用没让他们去,结果花虞的公主嫁过来居然要他们过来护驾。   这种感觉简直就像是让他们吃了苍蝇一样,觉得恶心无比!   军队中,有不少人都对拓跋烈这次的决策产生了质疑,但却都是敢怒不敢言。   虽然迫于拓跋烈的压力接了这次的任务,但是却没一个人心服口服的。   心底反抗的同时,他们也想来过来看看这个传说中的公主究竟是有怎样的三头六臂,居然有那么大的魅力,能让他们的帝王为了她放弃掉整整一个国的领土!   肃穆的站在两国的交接处,看着花虞的送亲队伍缓缓行来,看着那群花虞侍卫们在看到他们的时候,那满脸的错愕瞬间不由对这个公主更加的嗤之以鼻!   这些侍卫的身份他们当然知道,花虞皇宫一等禁卫,这些人在看到他们的时候都露出了那样吃惊的神情,一个常年在深宫中生活的公主又能有多大的见识?!   还战场杀敌?   谁知道是不是被吓傻了,胡乱的举起刀砍了几个人!   自古以来,能信的传闻实在是太少了。   不是因为事情太假!而是因为水分太大!   但是这种不屑在他们看到姬无心那张脸的时候,不约而同的减弱了几分。   虽是红绸笼面,但是那双霸气飞扬的眸子他们却是看的分明,那双深邃明亮如黑钻般的眸子带着与生俱来的傲慢与疏离,缓缓地扫过他们这一众人马。   没有丝毫的吃惊与惊叹,在那双深邃的眸子里他们竟然连一丝的情绪波动都看不到。   只有无边的平静!   那样的神色甚至让他们觉得分外的熟悉,终于在韩九对她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慢慢的和一个人影渐渐重叠到一起。   那样倨傲的神色,那样目空一切的平静无波,实在是像极了那个人。   他们北辙的天,他们的帝王拓跋烈。   看着姬无心轻巧的上了马车之后,这种感觉忽然的就变成了另外一种情绪。   姬无心看似娇小,但是那身手却是一点都不含糊!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她看似随意的就上了马车,但是那“轻巧”的动作对人的要求却是极为严苛。   倒不是说她上车的动作不好做,毕竟只是个上车么,怎么上上不去。   关键就是在姬无心上车之后,那车居然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就脸那车身都没有跟着摇晃一下。   这样的动作,要做到就不那么容易了。   只有对马车的架构足够了解,找到整个马车的最佳平衡点,并且在身子做出动作之后,对连带产生的每一个动作的力度和角度都拿捏到极致,才能做到姬无心刚才的那个程度。   这一点,就是一路随着这个马车过来的他们,也不敢保证能够一次就完成得这么完美,更何况姬无心在这之前从来都没有见过这辆马车,对于里面的构造重量什么的更是一无所知。 ☆、北辙迎亲队7   只有对马车的架构足够了解,找到整个马车的最佳平衡点,并且在身子做出动作之后,对连带产生的每一个动作的力度和角度都拿捏到极致,才能做到姬无心刚才的那个程度。   这一点,就是一路随着这个马车过来的他们,也不敢保证能够一次就完成得这么完美,更何况姬无心在这之前从来都没有见过这辆马车,对于里面的构造重量什么的更是一无所知。   仅仅是通过一个简单的目测,就做出那么精准的动作,这份精准的计算能力和对自身力度精准的控制和拿捏,实在是让人震撼!   这样精准的瞬间估算的能力,就是他们这些北辙赫赫有名的队伍中,估计也找不出一个来。   更何况,对方还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   这般小的年纪就有如此实力,若是他日长大,那实力又该是怎样的彪悍恐怖?!   现在的他们终于是有些理解为什么拓跋烈宁愿以一个国家为代价,也要换取姬无心这个公主,甚至还对她这么客气有礼,给足了她面子。   若是他们身处那个位置的话,怕是做出的决定也会和拓跋烈一样!   北辙帝国,强者为尊。   就算姬无心并不是他们国家的人,甚至只是一个女流之辈,但是那彪悍的实力,还是让之前对她嗤之以鼻的将士们瞬间对她改观了许多。   姬无心上了马车之后,直接走到了马车最里面的床榻的位置,缓缓地在马车里环视了一圈之后,姬无心的视线也跟着落在了床榻的一侧。   看着床榻一侧隔出的小台子上摆放着的几盆精致的花,姬无心的眼里瞬间就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神色。   这几盆花虽然她并不知道叫什么,但是那花上散发出的淡淡灵气,却让她瞬间觉得连心情都跟着莫名的舒展起来。   小楠一上马车见到的就是这幅情形。   看着姬无心嘴角毫不遮掩的笑意先是诧异了一下,紧接着在注意到姬无心视线的落脚点的时候,那种诧异忽然地就不见了。   变成了一种酸酸的气闷!   又低头看了眼自己怀里一直抱着的两盆花,忽然觉得好心酸!   那几珠花她认识,都是极其名贵的品种,她也只在太后寿宴时,曾经在太后的寝宫里看到过一株。   整个花虞国的皇宫,就是连皇上的寝宫里都没有第二株!   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花,那种心酸感瞬间上升到了顶点。   她手中的花不过是随意的从三公主的寝宫里抱出来的普通品种,和人家那品种名贵的花,实在不是一个等级的!   感受着掌心传来的花盆冰凉的触感,小楠的心中忽然产生了一种好像被抛弃的感觉。   当下也不向着马车里面移动,抱着两盆花直接蜷缩着身子坐在马车地上的毯子上。   早就知道小楠进来了,但是在发现她半天都没动静的时候,姬无心不由轻轻地挑了下眉尖。   依照小楠的个性,她应该在进了马车的第一时间就开始跟她抱怨北辙国才是,但是她却迟迟没有等到小楠开口。 ☆、北辙迎亲队8   不禁侧脸看过去,在看到小楠正低头委屈无比的看着她自己手中抱着的那两盆花的时候,姬无心不由抽了抽眉角。   她明明就是什么都没做,怎么这小楠看上去委屈成了这个样子?!   难不成是因为刚才的那个韩九?   回过头看向小平台上的几盆花,姬无心轻轻地扯了下唇角。   手臂轻抬,几个呼吸间就把几盆花的间距缩小了些,空出了一块儿地方,然后转过头对着小楠道:“端过来吧!”   “啊?”听着姬无心没头没尾的话,小楠不禁有些愣住。   在看到床榻一侧的那个小台上赫然多出的一块空地,那张圆圆的小脸上不由又扬起了甜甜的笑意。   然后迅速站起身子,抱起花盆向着姬无心走了过去。   轻手轻脚的把两盆花放在那几盆分外名贵的花中间,姬无心在看到其中一盆花上的折枝时,不由轻轻地皱了下眉头。   回想起之前在外面看到的那一幕,心中也有了数。   这折枝,定然是刚刚掉到地上的时候被压倒了的……   “小楠,你检查一下他们准备的东西是否齐全,花虞的护亲队伍还没走,要是不齐的话,现在去把我们的东西拿过来也还不算晚。”视线一刻都不曾从那折枝上移开,姬无心声音清冷,对着小楠淡淡道。   “哦,是!”听着姬无心的话,小楠连忙重重的点了下头,然后便一脸欢乐的抱着鸡蛋里挑骨头的想法,开始检查起她们现在所在的这辆马车上带着的装备去了。   手指轻轻地抚上那根折枝,姬无心侧脸看着小楠正专心的忙着她手中的活计的时候,握着折枝的手也不由跟着用起力来。   轻轻地闭上眼睛,将自身的灵力调出一部分,缓缓地汇聚到她手中的折枝部分。   来自她身体中的灵气先是和那盆花排斥了一下,随即才慢慢贴合,到了最后终于融为一体!那种相通感,甚至让姬无心的身上都感到了一股洋洋的暖意。   大概过了足足两分钟的时间,姬无心才把手从那个折枝上拿下来。   看着已经恢复如常的枝干,那双黑钻般的眸子里不由闪过一丝笑意。   她的能力本来就是随意生长木属性植物,修复植株正属于促使植物生长的一个分支,同样都是用灵气促进植株体内的细胞分裂。   “清点完了?”将视线从那盆花上移开,姬无心看着小楠一脸郁闷的坐在榻前的一个小桌子前,不由出声问道。   “嗯。”闷闷的回了姬无心一句,小楠抬眼有些哀怨的环视了一圈整驾马车,心中的郁闷不由又跟着多了几分。   “没有缺什么东西么?”看着小楠那张气闷的小脸,姬无心不知怎么的忽然起了一丝玩心。   明知道那张小脸此刻的神情是为了什么,姬无心还是斜斜的靠在软榻之上,对着小楠明知故问道。   “嗯!”听着姬无心的问话,小楠不由重重的哼了一声,攥着衣角的手也不由跟着紧了紧。 ☆、抵达北辙1   甚至因为太过用力,连骨节都泛上淡淡的白色!   说起这个她就来气,本来她是抱着鸡蛋里挑骨头的态度去查看这个马车上的东西的。   可是等她彻彻底底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之后,原本有些兴奋地心,也不由跟着降了下来!   这辆马车上的东西实在是太全了,甚至比她们之前的那辆马车上的东西还全,而且配备还都是最好的,让人根本就挑不出一点儿瑕疵!   最让她郁闷的是,她找到的那个大大的木制盒子。   盒子本身倒是没什么,外表朴素,做工精致,让人看了很舒服。   真正让人觉得崩溃的,是它里面装的东西!   一条条厚厚的白色棉布,两边还各有两条带子,做工极其精致,但是来过葵水的女人都知道那是什么。   看着那厚厚的一叠“特殊用品”,小楠当即产生了一种想死的冲动。   想要发作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发作,只能是红着脸把那个万恶的盒子重新盖上,然后放回原位。   想到这儿,小楠的脸上不由又浮起了淡淡的红晕。   看着小楠脸上的变化,姬无心不由轻轻地挑了下眉角:“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啊?没、没有啊!”听着姬无心的问话,小楠的小脸不由变得更红,下意识冲着姬无心大声反驳道。   神色慌乱,声音慌张,颇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看着小楠明显心虚的神情,姬无心也不点破,只是冲着小楠轻轻地点了下头,然后,便转身对着那几盆花继续练起她的异能来。   交接正式结束,马车很快便动了。   坐在不停驶向北辙的马车上,姬无心依旧不停的修炼着自己的异能,倒是小楠的脸上变得有些迷惘起来。   北辙派来的本就是训练有素的军人,比起花虞的那些个一等侍卫不知道要强了多少,再加上坐骑配备优良,跑起来的速度不知道比花虞的送亲队伍快了多少。   姬无心虽然不了解这个时代的交通工具的速度应该是什么样子的,但是,她会对比。   从窗外树木掠过的速度来看,北辙的速度至少要比花虞快了一倍不止。   在这样迅速的前进下,就连沿路的天气也跟着慢慢的起了变化,变得有些凉薄起来。   ……   六日,仅仅六日的时间,他们便到了北辙的帝都,北城。   看着眼前越来越清晰的北辙帝都的繁茂景象,姬无心不由微微地眯了眯眸子。   虽然她不知道他们具体走了多少里路,但是她清楚地记得北辙帝都到两国交界处的距离,绝对不亚于花虞都城到交接处的距离。   但是花虞国紧赶慢赶的在第十二天的时候才赶完的路程,北辙却居然只用了六天。   这样的速度何止是彪悍,简直就是快到了让人匪夷所思的地步。   捏着窗帘的手缓缓地松开,姬无心那双霸气清冷的眸子中不由闪过一丝兴奋。   看着距离老远就能感受到那份繁华的北城街道,小楠不由轻叹一声,声音中带着丝丝艳羡:“这天下,大概也只有北辙帝王的脚下,能有这般的盛景了!” ☆、抵达北辙2   “公主,奴婢再给您简单的讲一遍帝王的规矩和喜好,您把它好好地记下来,等进了宫一定能派的上用场的!”轻轻地把手上的窗帘放下,小楠转过头一脸正色的看向姬无心。   整个人,在对上姬无心的那双眼的时候,徒然楞了一下。   然后,所有的话都哽在喉间,再说不出来。   在姬无心的眼里,哪里有半点想要听她继续说下去的欲望,清冷的眸子散发着一种让人心寒的厌恶,摆明了是对她现在的话题非常反感。   在这样的一双眸子的注视下,小楠整个人就像是哑巴了一样,再说不出一句话。   回想起姬无心先前的作风,心下不由一凛。   虽然这些天来和姬无心的交流不多,但是,她怎么就忘了她现在伺候的这个主子的个性了。   姬无心要是愿意听这些的话,早在临行之前就听那些喜娘说了。   那个时候她反感,现在自然也是一样!   懦懦的噤了声,小楠一动不敢动的坐在椅子上,低头纠结着手指。   见着小楠的声音在她的注视下自动地停了下来,姬无心这才转过视线斜斜的倚在软榻上。   记下北辙帝王的规矩?喜好?   她要知道这些东西做什么?难不成还要她去取悦他?   开什么玩笑?!!   她答应过来和亲,不过是觉得这件事儿还挺有意思的,想给自己的生活找点儿乐趣罢了!   在她的生命中,永远都只有刺激才是主旋律!   她不是过来取悦一个男人的,就算是取悦,也该是男人来取悦她才是!   懒懒的抻了抻身子,姬无心听着马车外面此起彼伏的嘈杂议论声,轻轻地扬了扬唇角!   从一进了北辙帝都的城门之后,她就没再向外看过。   外面的声音不用说,自然是那些北辙帝都的百姓们发出来的。   至于嘈杂的内容,可就是五花八门什么都有了。   但是大部分的都在指责说她是一只狐狸精,狐媚惑主,魅惑得他们帝王连眼看到手的国家都扔了。   十句里,至少有八句都是骂她的!   听着耳畔传来的各种各样不堪的声音,姬无心那双比黑钻还要璀璨的瞳眸不由微微的缩了一下。   唇角的笑意不变,靠在软榻上的身子也跟着越发的倾斜了些。   看着马车顶部镶嵌的一颗颗宝石,赞叹拓跋烈奢侈的同时,眼中的兴奋也不由变得更深了一点!   她姬无心向来独来独往,骂她的人从来都不少!   一般她对这样的话都是直接无视的,但是,听着这次马车外面传来的各种难听字眼,姬无心却不紧感到有些热血沸腾了。   从那些没有一句好评的声音中,不难听出北辙百姓对她这个异国的公主是有多么的排斥!   言语中的警戒程度,就好像她真的是什么狐狸精,真的把拓跋烈给迷惑住了一样。   迷惑!   想到这两个字,姬无心睫毛一抖,轻轻地眨了眨眼。   就是到了现在,她也猜测不出拓跋烈这样做的目的究竟是为了什么。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1   她可不会天真的以为拓跋烈是真的沉迷于她的美色,所以才会那么轻易地就放过了花虞国。   这其中必定是有什么缘故,所以才会让拓跋烈在最后的那一刻改变了注意。   至于娶她什么的,不过只是一个借口,一个挡箭牌罢了!   抬眼顺着窗帘的缝隙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心知他们还要走很久才能到皇宫,便索性闭上眼睛休息起来,全然无视外面的喧闹和骂声。   小楠一直坐在椅子上,在听到外面那些百姓口中各种难听的字眼的时候,本来是很生气来着。   但是,这样的情绪在看到姬无心嘴角噤着的笑意时,骤然消失了。   看到姬无心安然噤着笑意闭上眼睛的样子,心中更是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   什么叫做皇上不急太监急,这就是。   她在这儿气了半天,好不容易用自己多年在深宫中养成的超级忍耐力,把心中的那股子邪火压了下来,转过头来刚想要安慰姬无心的时候,却忽然发现这件事的主角居然对此毫不在意。   甚至,还嘴角噤笑的休息上了!   这让她如何不郁闷,如何不挫败!   “都给我停下!!把那个贱人叫出来,我倒是要看看这花虞国来的狐媚子,究竟长成什么样子,烈哥哥居然要娶她!”   就在这嘈杂的声音中,忽然爆出了一声娇喝。   声音高高的跳出人群的嘈杂,带着一种绝对的娇蛮直逼姬无心的方向。   随着这声娇喝,拉着姬无心的马车也不由跟着停了下来。   姬无心的身子也在这种惯性下向着马车门口的方向几不可查的轻轻地晃动了一下。   却也只是轻轻地晃动了一下,整个过程中姬无心甚至连眼睛都不曾睁开过一下。   “公主,外面有人……”听着那声娇喝,小楠不由对着姬无心懦懦的提示道。   “我听见了。”声音淡淡的打断小楠的话,姬无心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这才缓缓地睁开眸子。   慵懒的支起自己的身子看向马车门口的位置,在感受到外面那道尽管隔了一层门帘,但是却依旧散发着浓浓敌视的视线之后,轻轻地扬了一下眉角。   黑钻般的眸子带着一种潋滟的光泽,瑰丽的唇瓣更是勾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静观其变。”   姬无心的声音刚刚落下,马车外便传来了一道好听的男音。   那声音清贵不做作,恭敬有礼中又带着一种不卑不亢的铁骨:“凌郡主,三公主是我们奉帝王的命令,好生接回来的。而且,帝王已经下令,再过三日便会和三公主成婚,以她未来帝后的身份,不是你能肆意辱骂的。”   清冷的声音一出,就连旁边的嘈杂声都跟着小了几分。   几乎所有人都噤了声,静静地看着人群中间的韩九和北辙帝国淮安公家的小女儿——凌兰郡主。   “你也知道是未过门!”重重的冲着韩九哼了一声,凌兰脸上的娇蛮更甚:“既然还没成婚,便算不得帝后,更何况她不过是花虞国送来的一个贱蹄子罢了,又怎么配得上我烈哥哥,怎么配得上帝后两个字!”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2   “烈哥哥不过是一时鬼迷了心窍,才会说了要娶这女人的胡话!一个战败国的公主,有什么资格踏进我们北辙的地盘?!”高挑的声音依旧娇蛮。   听着那句句藐视的话语,姬无心不由轻轻地抿了下唇角,眼中更是闪过一阵讥讽。   从那不多的几句话中不难听出,不过是一个喜欢拓跋烈的女人因为听说她的到来,跑过来争风吃醋的罢了。   靠在床榻上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姬无心撇了撇嘴,她对卷入这种狗血八卦中一向没什么兴趣。   “有没有资格,凌郡主你说了不算!要帝王说的才算!帝王说三公主有资格,三公主自然有资格!”不再像之前的谦恭有礼,韩九的声音中甚至夹杂了一丝威胁的意味:“凌郡主在这里公然挑事,就不怕帝王知道了降罪于你?”   本来就来势汹汹的凌兰一听韩九的话,当即火气更胜。   瞳眸一闪,猛地从腰间抽出一条红色长鞭,冲着姬无心所在的马车便抽了过去。   猩红色的长鞭,夹杂着十足的内力,狰狞的撕裂空气向着马车狂奔而去。   “啪!”   原本夹杂着内力的红色长鞭在半路中徒然被一股霸道至极的力量拦截下来,精致的红色长鞭在那样的力道之下被生生截断。   断掉的那一截鞭子夹杂着剩余的内力在空中划过一道耀眼的红,最后在地心引力的感召下,落在了地上。   感受着忽然失去控制的长鞭,凌兰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一脸愤怒的看向拦截住她那一击的来人。   一见之下,那张怒极的脸蛋上,表情不由变得有些扭曲,杏仁般的眼睁得老大,眼中满满的都是不可思议。   在最初的愣怔之后,那张娇蛮的脸也不由瞬间变得惨白起来。   心跳加快的同时,身上的肌肉也跟着不可抑制的抖动了起来。   一身黑衣迎风飞扬,眉眼间带着与生俱来的傲慢与疏离,唇角紧绷的弧度和那压得人透不过气来的危险气息,不是拓跋烈是谁!   “烈、烈哥哥,我、我刚才不是……我、我刚才……”一脸慌张的对上拓跋烈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凌兰一时间紧张的连一句完整的句子都说不出口,哪里还有半丝方才嚣张的样子!   “帝王。”冷冷的扔下两个字,拓跋烈的眼神低沉,黑中带红的眸子不带丝毫的情感,语气生硬的对着凌兰道。   “烈、烈哥哥,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听着拓跋烈口中扔出的两个字,凌兰原本就有些苍白的小脸,不由变得更加苍白,连指尖都跟着轻颤起来。   “叫我帝王!”看着凌兰和刚才对着姬无心的时候截然相反的样子,拓跋烈的眼中不由闪过一丝厌恶。   一字一顿的对着凌兰解释了一下他说的那句话,随即再不看凌兰一眼,转身向着马车的方向走去。   “烈哥哥……帝、帝王……”上前一把抱住拓跋烈的胳膊,凌兰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声“烈哥哥”刚喊出口,紧接着就被拓跋烈眼中的冰寒刺退了回去。 ☆、不甘1   就是抱着拓跋烈的胳膊,也不由跟着松开了些。   那双娇蛮的大眼,此刻盈满了让人怜惜的水色。那眼睛中的无辜正是拓跋烈最熟悉的那种。   想起这双无辜大眼的主人刚才甩鞭子的时候那种狠辣的样子,拓跋烈的瞳孔不由骤然紧缩了一下。   容颜冰冷,声音中更是带着一种让人心颤的无情:“淮安公幺女凌兰,目中无人,以下犯上,对本帝未来的帝后出言不逊,且劝说无效。甚至行凶意欲伤人,行为极其恶劣!”   看着凌兰因着他这番话眼中骤然汇聚起的不可置信,稍稍的顿了一下,然后缓缓地把最后一句话说出口:“但念其父劳苦功高,故予以轻罚,着幺女凌兰,即日起闭门禁足半年,撤郡主之名!”   听着拓跋烈的宣判,凌兰不由心中一紧,原本有些松开的手又不由紧紧地抓住拓跋烈的胳膊,清秀的眉眼间全是震惊:“你要为了这个女人,罚我?!”   轻颤着把最后两个字说出口,凌兰只觉得心中一阵憋闷。   在看到拓跋烈那双没有任何波动的瞳眸时心中更是一凉,猛地吸了一口气,赶在拓跋烈嘴角蠕动之前快速道:“行了,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了!”   说着,抓着拓跋烈胳膊的手也不由骤然松开。   直到现在她才发现自己的行为到底有多可笑。   她心仪的人,她心心念念地守了这么多年的人,她如何不清楚他的脾气。   那双没有神色波动的眼已经把他的想法完整的传递了出来,而她,只能是赶在拓跋烈真的把那句无情的话说出来之前,堵上他的嘴。   黑衣黑发一如他的人一样冷漠肃杀,那双黑中带红的眸子即使过了这么多年,依旧没能融下一丝温暖。   就是因为他这个样子,所以她才会觉得心中不安,捉弄每一个试图接近他的女子来试探他的心意已经几乎成了一种本能。   以往,无论她打了谁骂了谁捉弄了谁他都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就那么过去了。   但是这次,却变了!   原本应该在宫中等着姬无心的他,居然亲自过来了,还因为这件事儿给她下了惩罚!   想到这儿的时候,凌兰的唇角不由绷紧,五指也不由轻轻地攥了起来。   所以,那个姬无心对他来说,果然是特别的么?他是来专程保护她的?!   视线缓缓地扫向姬无心所在的那辆马车,看着车前那一层垂坠着的门帘,凌兰眼中的愤恨忽然变成了一种不甘!   她不怕他罚她,只怕他心中有人!所以,才会在听说姬无心到了帝都的时候不顾一切的跑来,为的就是要在拓跋烈见到姬无心之前,把姬无心给废掉,让她再也不能给她造成任何威胁。   那个时候,她自信满满的觉得自己有足够的把握,在事成之后,拓跋烈还会像以往一样的,对她的作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就算再怎么样,姬无心也不过是个战败国的和亲公主罢了。 ☆、不甘2   而拓跋烈就算是看在她父亲的面子上,也定然不会把她怎么样。   所以,她来了!   但是从她那一鞭子甩出去之后开始,所有的一切便脱离了她原来预定的轨道。   那个她最最想不到的人居然忽然出现,并且打乱了一切!   春日的微风带着阵阵寒意,吹得凌兰从头凉到脚,说不清究竟是身上凉,还是心里凉。   看着仅仅几步之遥的马车,凌兰的只觉得一股恨意涌上心头,那双在对着拓跋烈时满是无辜的大眼蓦然一变。   不甘心!怎么能就这样甘心了呢?   她大摇大摆的在这儿闹了一顿,结果连正主的脸都没看见就被宣布出局了,让她如何甘心!   “姬无心,你有脸勾搭帝王,怎么没脸出来见人,你不是很厉害么?有本事你出来我们打过呀?在里面躲着装乌龟算什么能耐?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凌兰猛地冲着马车喊了一通,全然不顾在拓跋烈心中的形象,直接破罐子破摔了。   高挑的音色里带着一种浓浓的挑衅,透过空气直直的传到姬无心的耳朵里。   虽然一直靠在软榻上,但是外面发生了什么姬无心却是知道的清楚。   知道凌兰现在不过是因为没有得逞而恼羞成怒的乱吼乱叫。   无意义的扯了扯嘴角,然后,继续无视。   她的时间很宝贵,可没那么多时间出去陪她玩!   倒是站在外面的拓跋烈听着从凌兰口中说出的不堪字眼,微微的皱了下眉头。   侧脸对着韩九使了个眼色,立即有两个粗壮的大汉冲着凌兰走来,一左一右直接架着凌兰的胳膊就向一旁走去。   “啊!你们放开我,姬无心,你这个贱人,你这个没能耐的,怪不得你爹娘不要你把你送来和亲,你简直就是活该,活该你爹娘不要你!!”   身子不断的在空中扑腾着,凌兰看着姬无心乘坐的那辆马车,因为一时心急变得越发的口不择言起来。   那副癫狂的样子,就是路边的百姓都不由跟着皱起眉来。   却又碍着帝王的前,不敢大声,只能是在下面窃窃私语着。   但是很快,这种私语就停了下来,然后几乎是一瞬间,所有的人都把视线转移到了马车前站着的女子的身上。   就是架着凌兰的两名壮士也在这种骤变的气氛下停了下来,回头相看。   女子一身红衣妖娆似火,那娇艳的颜色更衬得她肤白如玉,巴掌大的小脸上蒙着一块红色的面纱,只露出莹白的额头和那双淡漠的眼。   姬无心本来不欲理会那个凌兰,想着在马车上继续舒服的休息。   但是在听到凌兰口不择言时说的那最后一句话时,身体忽然本能的产生了一种冲动,然后在这种冲动的驱使下迅速的下了马车。   清冷的眸子带着一种漠然和厌恶,缓缓地打量起不远处站在两个壮汉中间的女孩儿身上。   视线触及女孩儿的一瞬间,姬无心眉峰高挑,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渗人的寒意。 ☆、以生死为战1   看向女孩儿的眸子更是变得越发的凌厉深邃起来。   被亲生父母丢弃,一生孤儿,一直是她心里的一道硬伤!   哪怕她后来成为了世界顶级佣兵,翻遍了当年她出声的那家医院和收留她的孤儿院的所有资料,都没能找到有关于自己亲生父母的一点儿信息。   那些曾经说过她是没人要的野种的人,早在她十四岁那年就被她全部处理干净了。   自那之后,再无人敢在她的面前如此妄言!   睫毛轻颤,姬无心那双黑钻般的眸子里更是有一种风雨欲来的冰寒。   凌兰早就在姬无心下车的那一刻就惊呆了!   她自认也算是个美人儿,甚至在帝都北城还是有排名的,但是此刻一见眼前的女子才知道排名神马的都是浮云。   衣红胜火,漆发如墨。   莹白的肌肤带着一种让人心颤的惊魂,岂是倾国倾城四个简单的字就可以形容的?!   在那样的美色面前,你甚至连嫉妒都嫉妒不起来,因为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因为没得比,所以无法嫉妒!只有羡慕!   怔怔的对上姬无心那双黑钻般的眸子,凌兰忽然有一种脚痒,想要逃跑的感觉。   那双暴露在空气中的眸子并不是她想象中的温顺、怯懦。而是带着一种不羁的王者霸气,让人望而生畏。   从小到大,除了拓跋烈之外,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谁拥有这样的眸子。   “你刚才说什么?”清冷的音色带着一种少女特有的稚嫩感,在空气中碰撞出一种魅惑人心的旋律,姬无心唇角轻勾,脸上的神情更是给人一种漫不经心的感觉。   偏偏就是这副样子,才更让人觉得心慌。   看着姬无心眼中那和脸上的温柔截然不同的森森杀气,凌兰的心不由猛然跳动了一下,这才冲姬无心带给她的感觉中晃过神来。   意识到自己只是看了姬无心一眼,就受到了那么大的影响,凌兰心中不禁感到心中有些气恼。   当下挣开抓着自己的两名壮汉,向前大大的跨了一步,悠然出口:“你终于舍得出来了?!”   音色高挑,神色中更是带着一种浓浓的讥讽。   “我问你刚才说了什么?”微挑的丹凤眼猛地一睁,姬无心的语气陡变,带着一种让人窒息的威压,划破空气直直的笼住凌兰。   发丝随风飘扬,轻勾的唇角也跟着平缓了下来。整个人就像是一柄出鞘的利剑,随时准备发动攻击一般。   听着姬无心的声音,凌兰不由一怔。   她的冲动早在拓跋烈出现的时候便被消减得差不多了,在听到拓跋烈那无情的宣判之后,更是多了一丝心灰意冷。   之所以最后出声挑衅,不过是因为心中的不甘。   此刻感受着姬无心强大的气场,不禁有些心怯。   但是,输人不输阵!无论如何自己的面子还是要顾得周全。于是,只能是硬着头皮和姬无心对视,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刚才好像是你说要和我单独比过,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以生死为战2   “刚才好像是你说要和我单独比过,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微微的敛了敛眉色,姬无心的脸上少了几分渗人的杀气,多了几分慵懒和悠然,偏偏这种随意的模样,让凌兰觉得比刚才那个锋芒外露的姬无心更加危险。   至少那个时候的姬无心,她能够清楚地感受到她的情绪,而现在……   姬无心眉宇间那副似笑非笑的样子让她有一种捉摸不定的感觉,在这种感觉的驱使下,更是不敢轻易地接话。   “怎么?你是怕了?还是忽然间变成哑巴了?”轻蔑,十足轻蔑的语气幽幽的从姬无心的口中溢出,听得凌兰心中忽的涌上了一股怒火。   “谁怕了?”杏目圆睁,凌兰对着姬无心扬声道:“没错,就是我说要和你比过,我还怕你不敢比呢!”   说话间,那张清秀的脸庞又变成了刚刚的那副娇蛮模样,眉眼张扬,哪里还有半分方才摄手摄脚的样子。   她姬无心就算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个弱武的国家的公主。   那国中的将军都弱成那个样子了,她一个公主就算再有本事又能怎么样?!   她堂堂淮安公幺女凌兰郡主,还当真怕她不成?!   “我接受挑战。”听着凌兰在她的激将下豁然变得有些亢奋的样子,姬无心抿了抿唇角:“赌生死!”   三字一出,全场哗然。   就是那些一开始十分排斥姬无心的百姓们也都不由跟着唏嘘不已,看向姬无心的眼里,更是露出了一种可怜的神色。   仿佛已经看到了姬无心这朵娇花横尸街头的样子。   听着周围百姓窃窃的私语,凌兰终于又重新找回了自信,眉眼飞扬,对着姬无心高声道:“赌就赌,生死战,唯有一方死亡方算比试结束!”   “好,比试期间无论结果如何,任何人都不得插手干预。”说这句话的时候,姬无心不由调转视线,看向站在她身旁一直不曾言语的拓跋烈。   在看到拓跋烈几不可查的点了点头之后,脸上的笑意也跟着变得越大。   转过身子在所有人都没准备好的时候,迅速的冲着不远处的凌兰奔去。   她一向喜欢主动攻击,而且,现在她这个身子的体力并不算好,要想获胜,速战速决才是王道。   脚下奋力向前冲击的同时,右臂在空中划了个半圆,从发间取出一根发簪攥在手心,再次看向凌兰的眼中也多了一丝嗜血的残忍。   凌兰眼睁睁的看着姬无心快步向她冲来,身子下意识的想要逃,脚下却像是生根了一样不知道该怎么动。   主动攻击本身就是一种暴露自己的弱点给敌人看的过程。   在这个过程中很容易就会被对手看出破绽,然后遭受到毁灭性的打击。   所以,她一向都不喜欢主动攻击,但是此刻,看着距离她越来越近的那道红色身影,凌兰忽然间觉得有些慌乱了。   在那紧逼的脚步中,她竟然找不到一丝破绽。   紧紧地盯着姬无心的脚下的路数,凌兰的额上滑过阵阵冷汗。 ☆、以生死为战3   姬无心的脚步看上去错综凌乱,这样的武功路数,是凌兰从来都不曾见过的。   那略显凌乱的脚步乍一看之下全是破绽。   但是只要你想要攻击对方的弱点,就会发现无论自己从哪个方向攻击都会暴露出自己的要害。   而这,也正是凌兰眼睁睁的看着姬无心到了眼前却也不曾移动过半分的原因。   看似凌厉的进攻实际上却是最坚固的防守。   凌兰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步伐,此刻看着姬无心距她越来越近,一时间连掌心都不由跟着沁出汗来。   姬无心步履从容,身姿轻盈,那身红衣更是随着她的奔跑而随风飘动起来。   衣袂飘飘,就像是一只翩跹的红色蝴蝶,妖娆惊艳,带着一种绝世轻狂不断地向着凌兰靠近。   看着那飘然而至的红色身影,凌兰用力的咬了下唇瓣,随即脚下一点迎面对上姬无心。   既然躲不了,那么就同样以攻击为守。   手里拿着临时从身边的一个将士腰间抢过的长剑,以一种绝对拼杀的姿态对了上去!   生死战,再不能怯懦,再不能被对方影响。   因为,任何一个不留神,便会成全对手的致命一击!   她喜欢拓跋烈,喜欢了这么多年,此刻面对这么好的一个机会除去情敌,她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想到这儿,那双本来还带有一丝怯懦的眼中,瞬间燃起了万千芳华!   打不过,大不了就是一死。此生若是不能成为拓跋烈的女人,那么,她就算是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一时间,整个街道以姬无心和凌兰形成的包围圈变得越发的剑拔弩张!气氛紧张的让周围的人的心都跟着不由调了起来!   所有人的眼睛都一瞬不瞬的看着场中的两个人,连呼吸都跟着变得轻缓起来。   锐利的发簪挑破衣衫,划过胸前。姬无心一个弯身躲过凌兰的攻击的同时,单手一撑直接跃过凌兰的身子,同时空中转体右脚在凌兰还没有转过身来的时候,用力的冲着凌兰后心的位置重重的踢了一脚。   借力向前猛地一跃,180°反身空翻完美落地。   整串动作优雅连贯,干净利落得让那些围观的北辙子民不由跟着眼前一亮!当即顾不上那个被踹翻在地的人才是他们支持的人,爆出了一阵又一阵喝彩声!   而一旁的凌兰则因为姬无心最后的那一脚直接趴在了地上。   听着耳畔传来的喝彩,用力的咬了下唇畔,然后迅速起身,怒视向姬无心。   却在看到姬无心背影的时候,稍稍诧异了一下。   眉眼微沉,不做多想,刚要上前攻击,就听到姬无心凉薄的声音淡淡响起:“你输了!”   红色身影缓缓转过,清丽的眉宇间带着淡淡的疏离,语气更是一种淡漠到极致的轻狂,看向凌兰的眼中全是轻佻。   听着姬无心的话凌兰不禁一阵哂笑,怎么,不过就是踹了她一脚,她就算赢了?   开什么玩笑,这是生死战,只有死了的一方才能够算得上是输家!当即向前踏出一步,凌兰刚要讥讽,却在唇畔的笑意尚未展开之前蓦地感到胸前一凉。 ☆、以生死为战4   低头查看的瞬间,只觉得浑身冰冷,一时间甚至忘记了动作。   在她胸前有一块拳头大的皮肤正暴露在空气之中。   那破掉的衣料直到她站起身来向前走了一步的时候,才缓缓的飘落下来。   外衣、里衣、小衣。   三种布料缓缓地从她身上落下,在空中翩翩起舞,飘然而落。   随着那几块布料的滑落,那些刚刚还拍手叫好的百姓们集体缄默了,脸上更是多了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   淮安公家的小郡主的身手他们如何不知,若说刚才那漂亮的一击已经让他们觉得很难得了,那么此刻的发现简直就是让人难以置信。   甚至产生了一种怀疑的心态。   在那么简短的时间里,姬无心当真有时间做了那么多事儿?怎么他们没看出来!   这身手,这速度……   直到看着那几块布料落在地上,凌兰这才像是忽然惊醒一般猛地捂住胸口,指尖冰凉!   不是因为胸前的部分暴露在空气中而羞涩的护住胸前,而是因为后怕!   刚才和姬无心正面对上的时候,她不是没看见姬无心手中的那根簪子,更是因为近身搏击所以她格外的小心,但是,在她的记忆中她应该是躲开了才是。   到在那样一个短短的瞬间,姬无心居然就用那根簪子神不知鬼不觉的划破了她胸前的衣衫。   而且那力度拿捏之精准,简直就惊人到恐怖的程度!   整个过程不仅仅她没有发现,身上更是连一点疼痛都没有!   想到这儿凌兰不由稍稍把护着胸口的手移开,看着胸口处依旧光洁白皙的的肌肤,心中的寒意更甚!   电光火石间的那一刹,她以为已经避开了姬无心的所有攻击,却不想在那样短暂的时间,姬无心已经挑破她的衣衫,挑衅般的在她的胸前划出了一个口子。   边缘整齐,干净利落,而她,却毫发无伤!   讽刺,红果果的讽刺!   这是生死战,姬无心根本就没必要玩这么多花样。   那根尖锐华美的簪子根本不需要多大的动作,只要在它靠近自己胸口的时候,对着自己的胸口用力一刺,那么所有的一切自然结束!   但是,她没有!   紧紧地护着自己呼之欲出的胸口,凌兰对上姬无心的眼中全是浓烈的疑惑,声音更是因为发现了这样的事情而多了一丝恼怒:“这是生死战!”   明明可以那么轻易地就杀了自己,但是她却没有,而是以这种方式让她知道她的实力,这样的行为,简直就是一种对她的极度蔑视。   听着凌兰的话,姬无心无意义的挑了下眉:“我知道!”   语气之轻挑,简直就到了让人咬牙切齿的地步。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眉眼一沉,凌兰看向姬无心的眼中也多了一丝凌厉。   在这样大庭广众之下的生死战,她故意放她一马,究竟是希望此事就此完结,还是……想要以这样的方式羞辱她?!   想到最后一点的时候凌兰的心中不由感到蓦地一恼,再看向姬无心的时候眼中也跟着多了几丝火药味! ☆、以生死为战5   把凌兰脸上的情绪缓缓地收进眼中,姬无心轻轻地挑了下眉尖,容颜慵懒,声音淡淡:“既然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说罢,身子冲着凌兰迅速冲了过去,张扬的红裙就像是浴血的修罗战袍,身姿优雅却带着无尽杀机!   “啪!”   “呃!”   尖锐的发簪带着一股寸劲儿,倏然刺进一个温热的体内,殷红的血也跟着缓缓流出。   一击之后迅速后退,姬无心看着霍然挡在凌兰身前的男子,轻轻地牵动了一下唇角:“我们说好了这是生死战,任何人都不得插手!”   声音冰冷,但是那双黑钻般的眸子,却是怎么看都看不出有生气的意思。   男子用手紧紧地捂着腹部,运气在身体里走了一圈之后,眼中不由闪过一丝诧异。   再看向姬无心的眼中,也跟着多了一丝恭敬:“在下凌云,是兰兰的哥哥,今日的事我们自知理亏,不敢求公主原谅,但是,也请公主能网开一面,既然公主已经嫁到了北辙,成为帝后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又何必和我们一个不懂事儿的子民计较,大家都是自己人么。”   一席话张弛有度,一个帝后的帽子稳稳地扣在了姬无心的头上。   看着眼前身材高大面目儒雅的男人,姬无心轻轻地眨了下眼睛,随即转过头看向一直在路边看热闹的人群:“我是花虞的公主没错,但是,既然我已经嫁过来了,就和花虞的一切都没有关系了!”   “花虞做了什么和我无关,我的荣辱自然也和花虞无关!今天这句话我撂在这,希望以后不要有人再用花虞公主这四个字做文章!”清丽的眉眼缓缓地扫过众人,姬无心转身又对上凌云和凌兰:“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妹妹惹了我,想要就这么算了,是绝对不可能的!”   一语惊人,听着姬无心话中颇有得理不饶人的意味,凌兰当即火了。也不顾凌云的阻拦,直接从凌云的身后钻了出来:“没错,我就是惹了你了,而且我还打不过你,怎么样?是不是你一定要我死了你才满意!”   “凌兰你闭嘴!”听着凌兰的话,凌云额上的青筋不由狠命的跳了跳。   这公主摆明了不是一个好惹的人物,这丫头怎么就看不出来。   还继续这样虎须上拔毛,简直就是不知所谓!   转头看了眼一直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拓跋烈,凌云的眉毛不由狠狠地皱了一下。自家的妹子他何尝不懂,这妮子虽然好冲动,但是也绝对是一个极会察言观色的主。   之所以会像现在这样做出这样不知死活的事儿,不过是因为理智遇上了爱情,然后,理智输了!   伸手揽过凌兰的身子,凌云一把把凌兰往姬无心的身前一推:“三公主,我知道凌兰这次是惹了大祸了,我也不想再多说什么。看得出三公主是一个痛快的人,我就把妹妹给你,随你处置,只要给她留条命就行了!” ☆、以生死为战6   感受到身子被人推到了姬无心的身前,凌兰皱着眉头刚要开口,就听到了凌云接下来的话。   眼中迅速的闪过一丝怒意,却在对上凌云有些恼怒的眼时顿了一下,侧脸看了看一直在不远处静静观看着这一切的拓跋烈,凌兰只觉得心中骤然一疼。   在拓跋烈的脸上,她看不到一丝情绪波动,依旧是那副疏离的样子。   这些,当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就是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他都不曾看过她一眼!所有的视线全部都集中在姬无心的身上。   五指缓缓攥起,侧立身旁,凌兰看着拓跋烈眼中的薄情,只觉得心都凉了。   难道,他就真的一点都不关心她?   难道,在他的眼中,就一点儿她的位置都没有么?   他们毕竟相处了这么多年啊,就算他不喜欢她,难道他的心中就没有对她一点点的情意,兄妹之情什么的都好,难道就一点儿都没有么?!   那样一副无情无谓的样子,让人如何不伤心,让人如何不心颤!   缓缓地收回眼光,凌兰的心忽然变得平静了起来,就是那双因为嫉妒和怒火失去清明的眼,也变得慢慢的清澈了起来。   她之所以敢这样明目张胆的在这街上公然拦截姬无心,不就是因为她觉得拓跋烈的心中是有她的,所以才过来争一争。   现在她已经知道答案了,知道在拓跋烈的心中根本就没有她的位置,她又何必再争!   抬眼缓缓的看了姬无心一眼,凌兰一言不发的站在姬无心的身前,不求饶也不愤怒,全然一副无畏的样子。   看着凌兰眼中的无波的平静,姬无心轻轻地抿了下唇角,随即转头对着凌云道:“将来的事情暂且不提,你们的帝王只说要和亲,并没有说我一定会是帝后!所以你们是我的子民这一条,现在还不成立!”   听着姬无心的说辞,凌云不由心中一惊:“公主难道当真像要我妹妹的性命?”   儒雅的脸轻轻地皱了一下,凌云的声音中多了一丝沉重。   “我要她命何用?”轻笑一说,姬无心在凌云开口之前,淡淡道:“我要你们淮安公府替我办三件事!”   “……三件事?”略微沉吟了一下,凌云冲着姬无心抱拳道:“只要是我们能办到的,公主尽管吩咐!就是……不知公主说的是哪三件事?”   听着姬无心的话,就是一直站在一旁没什么表情的拓跋烈,也不由跟着轻轻地挑了下眉尖。   却是依旧什么也不说,黑色衣袍迎风飞扬,眉眼漠然,让人看不出情绪。   “让我尽管吩咐的意思……就是你答应了!”缓缓地把发簪重新别在发间,姬无心看着轻扬了下眉角,随即也不给凌云说话的机会:“等我需要了,自会上门叨扰。”说罢,转身向着马车走去。   一身艳丽,带着一种至极的张狂向着马车走去,那干净利落的身姿就像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这件事儿一样!   凌云看着姬无心的背影,捂着自己腹部的手不由微微用力。 ☆、安全感1   在他的腹部,有一条不深不浅的伤口,指尖触及带着一种揪心的疼。   但是,那也仅是外伤而已。不含内力,不致命!   他奋身挡上去的时候,已经做好了重伤的准备,却不想姬无心的攻击之中居然一点内力都没有,只是单单的一刺。   想着那一击,凌云的言不由变得越发的深邃起来。   所以说,那这个姬无心其实从一开始就没有动想要杀死自己妹妹的念头!   凌云不知道的是,姬无心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所谓的什么内力她本就不会。   但是不会内力并不代表不会杀人,若不是他挡在凌兰的身前,或许那根插在他腹部的簪子或许已经插在了凌兰的胸前,了结了她的所有生机。   红色裙摆迎风飞扬,曼妙身姿,在刻意被空出的地方显得格外的耀眼。   姬无心大步阔然的向着马车走去,手腕,在路过拓跋烈的时候被紧紧攥住。   五指修长有力,掌心带着一层因为长期练武而磨出的厚厚的茧子,姬无心转头看向拓跋烈,在对上那双黑中带红的眼眸时,轻轻地皱了下眉角。   拓跋烈的瞳眸幽深,带着一种她看不分明深邃,那抓着她的手掌更是给了她一种异样的感觉,让她下意识的感到排斥。   紧抿着薄唇,姬无心想要不着痕迹的挣脱拓跋烈的掌心,却发现,无论怎样都挣不开。   那男人的手就像是紧紧地吸附在她的腕间一样,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霸道,一如拓跋烈给人的感觉一样。   在意识到自己无论怎么努力都是白费之后,姬无心缓缓压下心中的异样,不说话也不动,只是一脸平静的站在拓跋烈的身侧,静静地等着拓跋烈下一个动作。   “花虞的战事本帝另有打算,和本帝娶她并没有直接关系,你们可以质疑本帝的决定,可以来找本帝,但是……”声音淡淡听不出情绪,拓跋烈袖袍一挥,眉眼间也带了一丝冷沉,冰冷的话直直的扔了出来,就像是一阵寒风吹过,几乎所有人都瑟缩了一下肩膀:“但是,若是再有今天这种事情发生,休怪本帝翻脸无情。”   听着拓跋烈口中说出的话,一地的子民顿时惊了,齐齐跪下。   那冰冷的话语和着初春的丝丝寒意瞬间侵袭到他们每个人的心里,让每个听到的人都不由在心中替自己捏了一把汗。   从拓跋烈那近乎零度的语气中不难听出他现在的情绪,他们的帝王生气了!   登时头埋得更低了。   他们怎么就忘了他们帝王说一不二的脾气,怎么就忘了那绝不吃亏的性格。   花虞找人阴他,他自然不会坐视不管,临时取消战争,也不一定就是为了这个女人啊!   说不定是他们帝王临时有别的打算别的计划,所以才会那么放过花虞。   至于和亲……就算是和亲了,也并不代表什么呀,他们怎么就昏了头,怎么就这么冲动的跑过来闹事儿了!   而且,北辙帝宫后宫虚设,他们曾经想尽办法让拓跋烈选后,但是每次都被拓跋烈拒绝了。   每每想到此事都不由替帝王感到担忧,毕竟,帝王家的子嗣何其重要,在五国的各个皇室中,到了拓跋烈这个年纪还没有子嗣的,估计就只剩下拓跋烈一个了。 ☆、安全感2   而现在,他们帝王亲自娶回来了一个人,他们不是应该高兴么,又怎么能做出这样的蠢事!   虽然,那个姬无心并不是他们北辙的女人,但是,那风貌,那气度,那功夫,没有一样不让他们折服。   这样的女人,倒是也配得上他们的帝王!   当下,所有人看向姬无心的眼神都跟着蓦然一变。   那眼中,哪里还有方才丝毫的不屑,全是满满的恭敬,更有甚者,还多了一丝崇拜的意味。   姬无心没有理会那群百姓情绪的转变,而是把目光直直的转过对上拓跋烈,对上那双黑中带红的眸子。   看着那双眸子中异样的情愫心中不由一动。   这男人,这男人是在保护她?   刚才之所以不动,不过是想让她通过自己的方式让他们心服口服,然后他再站在他的立场上表明态度,直接断了所有人对她不服的心。   这……   眼睛紧紧地对上拓跋烈的眸子,看着那双眼中的认真,感受着腕部传来的温度。   姬无心只听得自己的心,蓦然一跳。   那双大手抓住她时,她感受到的那种异样的感觉是什么,她终于知道了。   是温暖!   是她一直渴望,但是却从来都没有得到过的温暖,那样暖暖的感觉甚至让她产生了一种可以依靠的错觉。   所以,在一开始碰到的时候才会感到那么抗拒。   在意识到自己心中的想法时,姬无心不由暗了暗眸子,随即不着痕迹的把手收回。   这回拓跋烈似乎并没打算硬抓着她,姬无心只轻轻一挣便脱离了拓跋烈的掌控。   感受着腕间骤然失去的温度,姬无心心间恍惚的同时,深深地吸了口气。   侧脸冲着跪在地上的百姓微微地点了下头,然后便头也不回的向着马车的方向走去。   她素来都是一个人,温暖啊,依靠啊什么的都只是错觉罢了。   一个人,要是想好好地活在这世上,能靠的就只有自己!   不禁想起自己临行之前的那几个夜晚!想起姬桦所做的一切。   在这世上,连亲生女儿都可以被舍命利用,连骨血至亲都是假的,更何况她和拓跋烈不过是萍水相逢杀场一见!   他,又怎么可能会是她的依靠?!   感受着掌心骤然空荡,拓跋烈不由轻轻地抿了下唇。   侧脸看着姬无心的转身离去毫不留恋的背影,慢慢的眨了下眼。   双手背负身后,脸上的神情淡漠而疏离,看向姬无心的眸子也带上了一种莫测的神色。   时光流转,光影重叠。   艳丽的红色衣衫带着一种让人心动的傲气不快不慢的上了马车,彻底的消失在了人们的眼前。   见此,拓跋烈稍稍的沉吟了一下,然后转头对着韩九吩咐道:“带公主回宫!”   “是。”低声应下,韩九看着拓跋烈并没有上车的意思,不由出声问道:“帝王不一起?”   “我还有事,你们先回去。”低低沉沉的声音从拓跋烈的口中说出,声音算不上大,但是坐在车里的姬无心却是听得清楚。   当下本就清亮的眼,变得越发的深邃起来。 ☆、北辙帝宫1   果然,他只是有事路过,并不是因为担心她刻意前来的。   斜斜的靠在床榻上,姬无心缓缓地阖上眸子,掐断了自己心中最后一丝念想。   马车很快动了,沿着之前的街道,缓缓地向着北辙帝宫驶去。   拓跋烈站在街道中央,看着缓缓驶离自己视线的马车,微微的深了深眼。   ……   “公主,你……没事儿吧?”看着一脸沉郁的姬无心,小楠不由出声问道。   听着小楠的声音,姬无心缓缓地摇了摇头,随即端起小楠递过来的水,轻啜了一口。   斜斜的倚在床榻上,指尖不断地在杯壁上摩擦着,不一会儿,终于一把握住杯子,看着杯中的水在杯子里形成的小小的漩涡微微的勾了勾唇角,随即把杯子递回到小楠的手中,继续闭目养神起来。   看着姬无心一脸淡然的样子,小楠的心中不由有些狐疑。   这么多天以来的相处,虽然对姬无心算不上十分了解,但是一些情绪波动还是能看出来的。   比如现在,姬无心虽然还是那副面目表情冷冷淡淡的样子,但是那种感觉却是差了太多,那平静表面下的波涛汹涌她看的分明。   而这种感觉在姬无心下车的时候还没有!   看着姬无心递回到她手中的水杯,摸着因为反复摩擦已经变得有些微热的杯壁,小楠轻轻地抿了下唇角,眼中全是淡淡的疑惑。   按理说她下车教训了那个出口不逊的淮安公家小郡主,而且还有帝王亲自为她出面,应该高兴才是呀!   别说姬无心了,就是她在一旁看着都觉得十分过瘾呢!但是她的心情竟然变得更差了,这是为什么……   北辙帝王薄情冷行天下皆知,能够这么纵容她一个异地的公主在自己的地盘上、自己的眼前教训自己国中栋梁之女,这得是给了她多大的面子呀!   更何况,在那之后他又亲自说出那番话!   那样明目张胆的在大庭广众之下袒护姬无心,那样言辞狠厉、容色如冰的样子,简直让人彻底的颠覆了对北辙帝王的认知!   不但给她找回了面子,更是连里子都跟着一起找齐了!   侧脸微微的看了眼姬无心,小楠脸上的疑惑之色更甚!   难道,这样的结果,她还不满意?   转身把被子放回到桌子上,小楠稍稍的向着马车的一旁挪了挪身子。   纤长的手指轻轻地掀起马车的一角,小楠看着窗外围得满满的人,不由轻轻地咂了咂嘴。   原本她以为这北辙的国民一定不会欢迎她们这个来自异乡的公主,虽然事实上也确实是这样,但是不过是经过了那样的一个插曲,所有的百姓便变了立场。   再没有了那漫天弥漫的咒骂声,与之相反的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欢迎,每一张陌生的脸孔上都在诉说着欢迎二字!   那样强烈的前后对比、视觉冲击,简直看得让人心为之颤!   从来都没想过一个国家的人居然能够团结到如斯地步!不过是帝王的一句话,居然就引得他们对姬无心从讨厌到拥戴,这反差,这影响力…… ☆、北辙帝宫2   小楠不知道的是北辙国的国民不仅民风彪悍,令行禁止。更是全民尚武!   国中之人对于高手的崇拜,已经达到了一种不分国界不分性别的境界。   当然,这一切都建立在两国交好的基础上!   对于姬无心的欢迎,一部分是因为拓跋烈的那袭话,还有一部分则是因为姬无心本身,因为她那身干净利落的功夫!因为她那副潇洒肆意的风姿!   看着北辙街道上处处洋溢的笑脸,小楠的眼不由跟着深了深,就是握着窗帘的手也不由跟着紧了紧。   虽然不是她们国家的人,但是那脸上洋溢着的笑意却是丝毫不假,甚至比起自己的国家的那些百姓,还要真上许多。   想起她们临行之前,花虞国都的街上送她们的那些百姓脸上那或多或少有些漠然的神情,小楠轻轻地抿了下唇角,就是握着窗帘的手也不由跟着松了些。   那些脸上明显敷衍的神情实在是碍眼之极,尤其是此时对上北辙百姓的真心欢迎,那样的虚情假意就更显得让人厌恶!   轻轻地把手中的窗帘放下,隔绝开外面的世界,小楠看着桌子上依旧有些晃荡的杯子,眼中忽然出现了一丝迷茫。   明明花虞才是她们的国家,明明她对北辙是有些抵触的。但是此时此刻,看着路边人们脸上的神情,小楠不知怎么的,忽然就觉得有些喜欢上北辙了!   这样敢爱敢恨,这样是非分明,这样令行禁止,这样爱国!这样的百姓,让人如何不爱!   北辙帝都虽大,但是好车好马的拉着,帝王身前红人在前面开路着,一路上倒是畅行无阻,没过多久就到了帝宫。   不同于花虞国的精致细腻,北辙处处都给人一种不拘小节的粗犷之感。   帝宫更是如此!   帝宫外。   没有繁华花哨的雕饰,没有那精心修剪的树枝,整个帝宫从外面看都给人一种很随意的感觉。   所有的植物都随性生长,只要不影响到来往的通路,几乎没人修剪。   帝宫的宫墙看上去更加随意,远远望去就像是由一块块不规则的石头雕砌而成。   银灰色的石头一块罗着一块,每个石头的形状都不同,就像是在路边随意捡到的大石头而已。但是所有的石头罗列在一起,却是连一丝缝隙都没有,像是天生为彼此所生。   整个宫墙天衣无缝,而且因为每个石头的形状都不同,所以每块石头的弱点都不在一个地方,更无半丝规律可循。   于无形之中,给帝宫的这堵墙更添了一个级别的难度系数!   高墙之下,是一队队守城侍卫,人数虽然算不上多,但是依据目测就能看出来这些侍卫各个都是训练有素的好手。   姬无心敢保证,这里面就算是最差的一个兵,也能抵得上她们花虞国的两个人!   视线轻轻地落在北辙帝都的宫墙上,姬无心不由跟着轻轻地点了点头。   从客观的方面来说,北辙确实是比他们花虞要好上许多。武功防守什么的都算是其次,最重要的,其实还是民心! ☆、北辙帝宫3   北辙的民心太齐,已经齐到了一个让人无法想象的地步,光是这一点,花虞的子民就算是再过上几十年也无法做到其百分之一。   更何况再加上那些绝对训练有素的将士们。   顺着打开的城门,几个呼吸间马车就驶进了帝宫。   和外面给人的感觉一样,宫中所有的东西看上去都很随意,但是却都无一例外的随意得恰到好处。   多一分太多,减一分则少。   姬无心轻轻地掀起窗帘,仔细的把帝宫中的每一株花草都记在心里。   多年的佣兵生活,已经把随时掌握一个陌生的环境训练成了本能。几乎是从踏进帝宫的第一步开始,姬无心便感官全开,快速的记录起自己看到听到的一切。   “公主,您现在的身份未定,不好直接入住凤羽宫,不过,帝王对您的安排依旧是最好的,翠玉宫的环境虽然比不上凤羽宫,但是在这宫中也是数一数二的了,您看这么安排可好?”   行了一会儿,韩九放慢了马速缓缓地到了马车的旁边,对着姬无心低声道。   顺着马车门帘被风吹扬起的缝隙,看着不远处一座宫殿上赫然跃上的三个字,姬无心轻轻地勾了下唇角:“好。”   就在马车前方,一座和宫墙一般的石材砌成的宫殿迎风屹立,银灰色的石头在阳光的照耀下映着淡淡的光,不刺眼,不夺目,却是给人一种干净大气至极的感觉。   整座宫殿并不花哨,没有花虞国的金砖碧瓦、矫揉造作,只是一层不知什么材质的银灰色的石头,但是那样的石头通过不同的拼接却是显露着一种异样的澎湃美。   一路走来,几乎碰到的所有的宫殿都是由这样的石头砌成的,不夸张不绚丽,但是确实依旧美得震人心魄,让人从心底折服!   姬无心看着眼前宫殿门前高挂的牌匾上的几个字,黑钻版的眸子闪过一丝笑意。   翠玉宫。   正是方才韩九口中的宫殿。   马车缓缓地停下,姬无心利落的下了马车,不等韩九指引直接一马当先的走在前面。   西斜的阳光缓缓地落在姬无心的身上,将她身上的红裳映得越发的妖异动人,娇小又笔挺的身影在诺大辉煌的宫殿前显得越发的瘦弱。   可是,明明那样瘦小的身子,却愣是给人一种狂傲至极的感觉,一种天地之间唯我独尊的霸气。   韩九看着独自走在阶梯上的那抹红色的身影,眼中渐渐地闪过了一丝复杂。   若说别人不知道拓跋烈娶姬无心的用心的话,那么在拓跋烈身边待了这么久的他却是对拓跋烈的用意再了解不过了!   什么不是为了姬无心放过花虞国全是借口,事到如今,怕是连拓跋烈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真正的心意!   一切,不过是按照自己的本能行事而已!   深深地吸了口气,韩九定了定神,紧紧地跟在姬无心的身后。   既然是主子放在心上的人,那么他自然也要当成是主子一样的对待!   一步踏进翠玉宫,姬无心不着痕迹的微微皱了皱眉头。 ☆、无视帝威1   整个翠玉宫的院子精致大气,不但没有丝毫小女儿家的造作,反而带了一种英姿飒装的清朗气息。   让姬无心皱眉的自然不是这些!   “公主吉祥,奴婢们给公主请安!”   刚刚踏进院子就看到无数个身着宫装的女子低眉顺目的站在门口,齐齐的给她请安。   “这些都是从宫中精心挑选的宫女,因为不知道公主喜欢什么样的人伺候,所以就把嬷嬷们觉得好的都挑了出来,公主若是看到不喜欢的,可以叫她离开!”韩九眼尖的看到了姬无心眼中的不耐,状似随意的打量了一下殿中的宫女,然后对着姬无心恭声说道。   “不必了,都留下。不过,我喜欢清静,你们平时不要吵我,殿外伺候就好!”淡淡的看了一眼那些宫女们,姬无心面无表情的道。   “是。”   其实她本来是想要把这些宫女全都打发走的,她向来习惯了一个人,不喜欢身边有太多的人,一个小楠已经是她的极限了,再来这么多人是绝对不可能的!   但是,这么大的一个宫殿,日常的打扫总是要有人来料理的,总不能全部交给小楠一个人。   何况,她在花虞当公主的时候,伺候她的人也不少,不过是她见不到。若是能回到那样的生活倒是也不错!   “公主要不要好好地查看一下,若是有什么需要,属下也好派人尽快送来。”对着姬无心拱了拱手,韩九轻声问道。   “不必,你退下吧。”声音凉薄,带着淡淡的寒意,姬无心向着宫殿走了几步,丝毫不给韩九再次说话的机会。   “那属下就告退了!”听着姬无心的回答韩九先是一愣,随即冲着姬无心弯了弯身子,然后便转身出了翠玉宫。   见着韩九走了,姬无心这才仔细的打量起这翠玉宫。   翠玉宫宫如其名,院中有不少翠绿色的植物,有些姬无心认识,而更多地则是她叫不上名字来的植物。   初春的空气中带着一股瑟瑟的寒气,尤其是北辙的天气,比起花虞来说实在差了不止一度。   指尖轻轻地在其中的一盆绿色植株上点了一下,姬无心的唇畔刚刚漾起一丝笑意,就听到了翠玉宫宫门外传来的匆匆脚步声。   “帝王有旨!翠玉宫接旨!”还没等姬无心回过头来,便听到了一道极为尖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随着那道声音的响起,几乎翠玉宫中所有的人都跪在了地上,包括小楠。   唯一依旧屹立在院子中的,正是这翠玉宫现在的主人,姬无心。   虽然知道拓跋烈对姬无心的态度不一样,但是亲眼看到姬无心如此无视帝威,那名太监还是稍稍有些恼火。   “帝王有旨!请翠玉宫全体接旨!”虽然有些恼火,但是那名公公还是给姬无心留着面子,耐着性子继续尖细着声音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姬无心如何不懂那名太监的意思,无视被小楠紧紧拽住的衣裙,不动声色的把指尖继续轻轻地覆在一片叶子上,甚至还用两只手指微微用力在叶子上捻了两下。 ☆、无视帝威2   感受着指腹清凉光滑的触感,姬无心的唇角也不由跟着慢慢的轻扬起来。   但是那双眼中却是全无一丝笑意。   “帝王有旨!请翠玉宫全体接旨!”   直到听到身后传来的第三声通传,姬无心这才缓缓地转过身子。   拂掉拽着她裙摆的小楠的手,缓缓地向着那名太监的方向走了两步。   红色的面纱依旧紧紧地贴在姬无心的脸上,没有了唇畔笑意的掩饰,姬无心那双黑钻般的眸子显得越发的清冷起来。   墨色发丝迎风飞扬,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倨傲,在空中肆意的张扬着。   艳色裙摆也随着姬无心的走动不停的晃动起来,所有的声音都随着姬无心的脚步变得消失无踪,那名小太监的脸上更是再找不出一丝不耐的样子,所有的不满全都在姬无心转过身子的那一刻消弭殆尽了。   不是他没见识,实在是姬无心身上的气场太强了,在那样的气势面前,他甚至连一句话都没办法再说出来,只能是愣愣的站在原地!   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臂膀,脚更是在姬无心向前走的时候不自觉的向后退了退。   姬无心看着那张清秀得甚至有些娘气的脸,轻轻地提了提唇角:“你不是说有旨?这旨意……你到底还念不念?”   “念、念!”看着姬无心眼里的深邃,那名太监下意识地冲着姬无心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对着身后的人打了个手势,立时原本站在他身后的一队人全都不疾不徐的走上前来。   一切动作都出自本能,等到那小太监回过神来的时候,那群端着托盘的宫女们已经走到了姬无心的眼前。   看着站在他身侧的一众宫女,那小太监这才缓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下意识的想要发声,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然后看着姬无心,愣住了。   瘪了瘪嘴,想要把拓跋烈吩咐的话说出口,却是无论如何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了。   说吧,这姬无心并没有下跪接旨,这样宣旨与理不合!   不说吧,这菜肴都已经摆出来了,虽然一道道菜都装在银皿中有盖子盖着,但是明眼人一见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就这么僵在这里也不是这么回事儿啊!   轻轻地抽了抽嘴角,那小太监第一次发现在宫里当差居然这么难!   “怎么不说话,难道要让公主就这么等着你不成?”   就在那名小太监为难之际,一道低沉悦耳的男音骤然传来,低低沉沉的音色,就像是墨色玉石滑落湖底的声音,带着一种天生的掌控一切的感觉,缓缓传到他的耳畔。   听着那道熟悉的声音,那小太监膝盖一软,直接跪下身来。   漠然无视跪在地上的小太监,拓跋烈步履轻缓地迈进了翠玉宫,视线淡淡的扫过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们,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   一步站定在姬无心的身前,拓跋烈对上姬无心那双并没有因为他的到来而产生一丝神色波动的眼,低声道:“不用你通报了,你先下去吧!”   话,却是对着那名小太监说的。 ☆、无视帝威3   听着拓跋烈的声音,那小太监不由心下一惊,双手作揖,强自抑制住自己声音中的颤音对着拓跋烈轻声道:“奴才愚钝,还请帝王明示!”   额头紧紧地贴着地面,感受着地面冰冷的触感的同时,心底更是闪过一丝凉意。   拓跋烈的语气凉凉,那样的语气,让他猜不透其中究竟表达了一种怎样的情绪,是对他所作所为不满,还是……   “下去!”轻轻地皱了下眉尖,拓跋烈很难得的对着那名太监又重复了一遍,但是那语气却是比刚才要阴寒许多。   听着拓跋烈语气中明显的不耐,那小太监忽然有一种端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的感觉。   当下不敢多言,抖了一下胳膊,轻轻地应了一声便连忙退下了。   “都楞着做什么?还不快把菜端进去呀!”见着除了那退下的小太监外,所有的宫女依旧跪在地上的样子,拓跋烈不由轻轻地挑了下眉尖,随即冲着那群端着菜肴的宫女们昂了昂下巴。   “是。”一声应下,所有宫女都整齐划一站起身子,端着托盘向着翠玉宫中走去。   整个起身的过程,就是连一丝轻颤都不曾有过。   默不作声的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姬无心抬眼看着拓跋烈一直不曾移开的眼,轻声道:“有事?”   有事?   稀松平常的两个字,却带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遥远,拓跋烈看着姬无心眼中明显的抗拒,不禁感到心中有些烦躁。   “你知不知道这样对本帝说话,是大不敬,是死罪!”一个大帽子扣下去,拓跋烈紧紧地盯着姬无心的瞳眸,似乎想要看透姬无心心中的想法。   “北辙帝,若是你觉得我是死罪,那么,你尽管处死我就好,何必多言?”不知怎么的,姬无心在听到拓跋烈用律法来压她的那一刻,心中骤然产生了一种反叛的心理。厌恶的皱了皱眉头,然后用一种轻佻至极的语调,将那句话说出。   一席话听得身旁的小楠冷汗直流。   天哪,那是北辙高高在上的帝王呀!就连各国国主都要忌惮三分的人物!   姬无心居然敢用这样放肆的语调说出这样放肆的话……小楠瞬间觉得整个世界都凌乱了。   就是那张任何时候都带着甜笑的圆圆的小脸,也不由变得骤然苍白起来。   却又不敢在拓跋烈的身前明目张胆的主动伸手拽姬无心,只能是不停的在心中祈祷拓跋烈的脑子进水,不会跟她们家公主一般见识!   听着意料之中的回答,拓跋烈原本有些皱起的眉头反而跟着舒缓了些,再看向姬无心的眼中也多了一丝从容,就是语调里也在不经意间带上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柔:“我把你从凌兰的马鞭下救出来,你就是这么感谢我的?”   机械的抬起头看向没有任何生气征兆的拓跋烈,小楠的嘴角抽歪了。   “第一,我没求你救我;第二,就是你不出手,我也有自信那条鞭子不会打在我的身上,你的行为对结果对我都没有任何的影响,所以我根本就没必要谢你!”听着拓跋烈口中的话,姬无心想也不想的立即反驳道。 ☆、无视帝威4   懒得跟拓跋烈继续废话,姬无心淡淡的扔下了一句话之后,转身便走。   看着姬无心丝毫没有把他放在眼里的行为,拓跋烈的心中忽然涌上了一股异样的感觉。   从来都没有人像姬无心一样敢在他的面前这样放肆的留下一个背影。   那背影虽然娇小,却是异常的坚毅挺拔,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傲气,赫然跃入他的眼帘。   双手成拳,背负身后。   拓跋烈看着姬无心的背影,眼中缓缓地酝酿出一抹深色。   而后无视院中宫人们诧异的眼神,大步阔然的跟在姬无心的身后向着翠玉宫走了进去。   姬无心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匹狼,一匹不受拘束的野狼,一如他当初在战场上初见她时的那个样子。   那双野兽般的眸子里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王者霸气和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傲慢与疏离。   这样的眼,除了偶尔在镜子中见过以外,他还从来都没有见到过,更加没想过会出现在一个女人的身上。   就是因为姬无心带给他的那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才会让他忍不住的想要把这双眸子的主人据为己有。   想要在那双眸子中印上自己的身影,想让这双眸子这一生,都只望着自己一个人!   在小楠的跟随下姬无心缓缓地步入翠玉宫,她们进去的时候,那些佳肴已经被摆在了翠玉宫正殿翠玉阁外厅里的桌子上。   十几道菜,一盘挨着一盘,摆了满满一桌子。   每一道都是色香味俱全的佳品,那菜色看上去,甚至比姬无心在现代吃过的任何佳肴都要好上几分。   手指轻轻地放在那张汉白玉制的桌子上,感受着指尖冰凉的触感,姬无心默默地把整间房子的构造及摆设都不着痕迹的记在心中。   奢侈,真奢侈!   在殿中简单的查看了一圈之后,姬无心的心中不由浮现出这样几个字眼!   这殿看似稀松平常,实则每一件东西都是价值连城。   从桌椅到厅前软榻,从花瓶到熏香鼎无一不是精品中的精品,就连那门槛都用的是极品的紫檀木!   样子都不是最打眼的,但是那材料那质地却是绝对的没话说!   他们佣兵这一行,从来都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她接到过不少类似护镖的任务,每一次都是在她原来那个时代里价值连城的物件。   但是那些东西和这屋子的摆设一比,简直就是弱爆了!   不过,虽然这屋子每一样东西分开看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但是却因为少了那些耀眼得金银色,这样组合在一起,甚至比起她之前在花虞国时待的那个房间,更让人觉得多了一丝亲切。   一双大手缓缓地出现在姬无心的视线之内,稳稳地拉开姬无心身前的椅子,然后不等姬无心开口,便将姬无心的身子按到了座位上。   动作果断利落,丝毫没有要询问姬无心的意思。   直接忽视姬无心眼中的不满,拓跋烈径自拉开姬无心身旁的位置坐了下去。   从头到尾,连一个眼角都没给姬无心,就好像刚才那件事儿不是他做的,跟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一样! ☆、无视帝威5   刚毅的脸上甚至连神情都不曾变过一分。   姬无心看着拓跋烈脸上的表情,心里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就好像拓跋烈真的没有碰过她一样。   两人刚一落座,立即便有宫女从一旁取过餐具摆在拓跋烈和姬无心的身前。服务体贴周到,动作流畅自然,果断和那些个五星级饭店的服务员不是一个数量级的。   “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我就让御膳房把我平时喜欢吃的都做了一遍让你尝尝。”说着,拓跋烈便伸出筷子夹了一块青菜放到了姬无心的盘子里。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丝拖沓,看得姬无心一愣。   不过是一个夹菜的动作,但是却让姬无心有了一种仿佛他们已经认识了很久,即使夹菜这种互动也很正常的感觉。   姬无心看着摆放在自己碗中米饭上的翠绿色的小青菜,那种被自己压下的怪异至极的感觉,不禁再次涌上心头。   她向来喜欢一个人独来独往,对于别人的接近都会觉得很排斥很厌恶,那种感觉没有自己的主观判断,完全是与生俱来的。   但是不知为何,这样的厌恶感却止步于拓跋烈。   从那个血色的战场开始,她便发现了这一点。   但是,她却不愿意承认!   可是,有些事情并不是你逃避就能逃避的了的,就像是此刻,姬无心看着碗中的菜,心中不但没有那种本应出现的厌恶感,甚至还产生了一种暖暖的感觉。   强自抑制住心中的感觉,姬无心没有动筷,而是把脸转向拓跋烈。   英挺的鼻子,紧抿的薄唇,黑中带红沉稳如鹰的眼再配上那张刀削斧刻般的面庞,再完美的艺术品见到拓跋烈也会觉得自惭形秽。   姬无心看着拓跋烈,然后缓缓地把自己脸上的面纱揭了下来。   感受到姬无心的视线,拓跋烈轻轻地把手中正给姬无心夹菜的筷子放到碗上,然后,冲着在宫中伺候着的宫女们摆了摆手。   所有的宫人一看到这个动作,立即放下手中的活计,纷纷起身行至殿中齐齐的给姬无心和拓跋烈福了福身子,然后便悄悄地退下了。   看着这样的情形,小楠虽然没看懂拓跋烈那个手势的意思,但是当即也知道了拓跋烈究竟是什么意思。   低头看了眼默不做声的姬无心,便也冲着两人福了福身子,退了下去。   不过一两分钟的时间,整个殿中便只剩下姬无心和拓跋烈两个人了!   “我知道你娶我一定另有目的,我这个人素来喜欢简单,讨厌麻烦。你若是真有什么目的,还是跟我直说了好,用不着对我用美男计。”说着,姬无心往前稍稍的倾了倾身子,黑钻般的眸子紧紧地对上拓跋烈那双黑中带红的眸子,一字一顿柔声道:“这一套不仅跌了你自己的身价,我也不喜欢!”   “费力不讨好的事情,还是少做为好!”缓缓地直起身子,话说到最后的时候,姬无心的语气中平添了一股讥讽,就是看向拓跋烈的眼也跟着变得有些轻佻起来。 ☆、杀气四溢1   那张略显稚嫩的脸上,全是与她的年龄不符的成熟。   “你真的只有十三岁?”对姬无心的话不置可否,拓跋烈看着姬无心尖俏的瓜子脸上肉肉的婴儿肥,不禁摇头轻叹道。   虽是疑问的话语,但是那口气,却是带着一抹异样的陈述。   声音低低沉沉,带着一股魅惑人心的磁性,那双黑中带红的眸子中更是涌上了一抹不合时宜的温柔,让一句普普通通的话都跟着带上了一丝暧昧。   看着眼前的男子,姬无心不禁感到心中一阵烦闷,当下也不管对方是谁,右手一攥,五指成拳猛地冲着拓跋烈的脸庞挥去。   无论在前世还是现在,姬无心都是一个可以瞬间成为焦点的绝对美女。   前世的时候,她这张祸水般的脸,没少给她揽烂桃花。   但是在面对那些人的时候,姬无心一向冷静。   越是对上自己讨厌的人,那种冷静便越是深沉,从来都没有过像面对拓跋烈时的这种心慌的感觉。   这种心慌,对于一向喜欢掌握自己生活节奏的姬无心来说,实在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当即带着一种有些恼羞成怒的感觉,冲着拓跋烈打了过去。   一把接住姬无心的手,拓跋烈身子不动,只单手握着姬无心的手腕用力的一拉,姬无心整个人便要被他拉到了怀里。   感受着身子在拓跋烈大力的拉扯下不受控制的向着拓跋烈的怀中倒去,姬无心眉眼一厉,本就盛极的容貌在那样的神情下,变得越发的凌厉起来。   和她脸上的表情不符的,则是她的动作。   全然没有一丝挣扎,姬无心在拓跋烈的拉扯下,直接放松身子,任由它随着惯性向着拓跋烈的怀中倒去。   唇角,在马上贴近拓跋烈的身子时缓缓地勾起。   嫣红的唇瓣带着一种让人荡漾的魅惑缓缓绽开,同时,被拓跋烈抓在手中的右手猛地向内侧做了一个顺时针的旋转。   顺利的挣脱了拓跋烈的掌控之后,左手成爪向着拓跋烈脖颈上静脉的位置便抓了过去。   出手狠辣,直取要害。   若说之前姬无心不过是因为恼羞成怒想要通过武力宣泄一下自己的情绪的话。   那么,在姬无心的右手被拓跋烈攥在手里的一刻起,姬无心的杀心,已动!   本来像是一只温顺的小猫一样向着拓跋烈倒去,却在最后一刻的时候突然转换了招式,多少还是让拓跋烈感到有些措手不及。   虽然早就预料到姬无心并不会这么乖乖的倒在他的怀里,心中稍微有了一个准备,但是却从没想过姬无心居然在彼此间只剩下这么一点点距离的时候下手。   饶是他身手矫捷,却是依旧没能避开姬无心那一抓!   三条算不上清晰的红印,缓缓地出现在拓跋烈的脖颈之间。姬无心看着拓跋烈脖颈上的红痕,脸上的表情虽然依旧肆意淡然,但是,那心中却像是被翻江倒海了一般,无限震惊!   左手的五指下意识的拢在了一起,把抓到拓跋烈的那几根手指头默默地藏在了掌心之中。 ☆、杀气四溢2   凭着她刚才的那个动作,即使是现在的她,也有把握能够给拓跋烈造成无法弥补的重伤!   但是……看着拓跋烈脖颈上那几道红痕,姬无心的眉眼不由变得越发的深邃起来。   那种程度的红痕充其量也不过是被挠了一下罢了,甚至连五个手指的指印都没能留下,只是淡淡的三道!   轻轻地眯了眯眸子,姬无心低头看向自己握在掌心的手指轻轻地抿了抿唇。   不仅没有在拓跋烈的脖子上造成她事先算好的伤口,就是她自己的手指,也在强行碰触到拓跋烈脖颈上的皮肤时,被震得依旧感到酥麻不已。   尤其是五指中最长的中指!   “速度不错,就是力气稍稍差了那么一点!”伸手轻轻地抚过自己的颈间,拓跋烈在摸到脖颈处那三道轻微的凸起时慢慢的眨了下眼睛,再看向姬无心的眼里也跟着多了一丝不知名的意味。   姬无心的身手比他想象中的要矫捷很多,甚至比起刚才在和凌兰对决的时候似乎又高出了一些,更别提在战场上初遇姬无心时,她的那身功夫了!   和现在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这丫头进步的速度,简直达到了一个诡异的地步!   若不是因为低估了她的实力,他又怎么会这么轻易地就受了伤。   虽然,不过是几道小小的抓痕,但是却也终究还是挂了彩!   视线不觉在姬无心的身上打量了两圈,在看到姬无心紧攥的左手时,心中缓缓地升起了淡淡的疑惑!   战场初见时,她的手段阴狠决绝,没有任何花哨的招式,所有的动作都只为了取对方的性命!那个时候因为距离太远,所以,他看的并不分明。   方才和凌兰之战,她没有用上内力,以致凌兰并没有受什么伤,他以为是她手下留情。   但是,这一交手他才发现,根本不是她手下留情!   刚才他抓住姬无心的手腕时,悄悄地把内力输入她的体内,却全然没有得到一丝反抗,就是姬无心那张艳色倾城的脸蛋上也没有展露一丝情绪。   所有的一切,都只说明了一个问题。   她,没有内力!   如此精妙的招式,狠绝的速度,但是却没有内力,这……   不过,就算是这样,还是抓伤了他,若不是他反应敏捷,迅速用运起内力护身,恐怕就不会是三道淡淡的抓痕了!   “你的手怎么样?”意识到自己用内力护身之后,拓跋烈这才忽然想起姬无心那双纤纤玉手。   在那样的内力护身之下,她用指尖强行突破,没有内力的保护,她的手指必然有所损伤,当下向前迈进一步,就要抓起姬无心的手指查看起来。   没有说话,姬无心只是在拓跋烈上前的时候,稍稍的向后退了一步。   步子虽然不大,但是却异常坚定。   看着姬无心一脸防备的样子,拓跋烈不由顿下脚步,再看向姬无心的时候,那双黑中带红的眸子里也跟着多了一丝无奈。   “你很讨厌我?”幽幽的把心中的疑惑问出,拓跋烈双手背负身后,视线淡淡的落在姬无心的身上,低沉的声音带着一种单一的疑问,让人听不出他真正的情绪。 ☆、杀气四溢3   紧紧地盯着拓跋烈的眸子,姬无心轻轻地眯了眯眼。   心跳,在听到拓跋烈说出这样的一句话之后,稍稍的变得有些紊乱了些。   脸上神色不变,姬无心微微的向后仰了仰身子,轻轻地吐出两个字:“没有。”   同样声音淡淡,没有一丝情绪。   两人就这样站在桌子前静静的对视着。   一瞬间,连彼此的呼吸声都近在咫尺。   “不讨厌,那为什么……”视线不自觉的落在姬无心的手上,声音也跟着变得有些紧绷起来:“你刚刚分明是想杀了我!”   语气虽然有些紧绷,但是拓跋烈的脸上,却是连一丝不适都没有,依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表情,就连眉宇间那淡淡的疏离都少了几分。   “我刚刚的确是想杀了你!”冲着拓跋烈轻轻地点了点头,姬无心毫不客气的点头认下。   唇角在对上拓跋烈那双黑中带红的眸子时,轻轻地勾了勾。   如玉般容颜上缓缓地绽放出一丝笑意,就像是冬日雪山刹那绽放出的血色红莲。   冷与艳的绝对碰撞,带着一种剧烈的视觉冲击,瞬间席卷拓跋烈的眼球。   姬无心音色清洌,带着一种十三岁年纪的女生特有的稚嫩感,和着空气缓缓地传到了拓跋烈的耳畔。   “但若是一定要分一个讨厌不讨厌的话,你还算不上!”姬无心向来喜欢直来直往,最不喜欢藏着掖着,于是当下心中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了出来。   她确实不讨厌拓跋烈,这一点,是她的心告诉她的。   至于那种烦躁的感觉究竟是什么,她不知道更不愿意去想。   一切能够影响到她的因素都应该彻底的斩断,不去想,或许就是最好的办法!   “看你的身手,你身上的伤该是全都好了吧!”知道再追究下去也没什么意义,拓跋烈径自拉开椅子,坐在桌子前。   举手投足间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优雅与淡然。   看着拓跋烈落座的样子,就是姬无心也不由在心底轻叹。   什么叫做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她今天算是真正的明白了这句话的意义。   她见过的成功人士不少,黑白两道的头领,商界的巨人,各个领域的翘楚,就是前些日子还和她这个身体的父皇共处一室。   但是,在看到他们的时候,她从来都没有过像拓跋烈带给她的感觉。   彼时,她觉得所谓王者不过尔尔,但是在见到拓跋烈之后,这种想法却被瞬间颠覆。   那些她曾经见过的各个领域的翘楚就像是那勉强穿上龙袍的民众,即使看上去像是皇族中人,但是却是终究少了一丝王者之气。   而拓跋烈,只是那么静静地坐着,便有一种淡淡的威压从骨子里散发出来,让人不敢在他的面前口出不逊,让人禁不住想要臣服。   这,就是与生俱来的王者霸气!   “我送过去的那些药还好用么?”像是笃定姬无心一定会用他送的药一样,拓跋烈开口不是问姬无心有没有用他送的药,而是好不好用!   听着拓跋烈的问话,姬无心不由猛地眯了下眸子,所有的思绪都在拓跋烈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被像是收网般被骤然收回。 ☆、杀气四溢4   五指微微攥起,姬无心再看向拓跋烈的眼中,也多了一丝莫测的意味。   强自按耐住想要伸向自己已经痊愈了的伤患处的手,姬无心那双黑钻般的眸子忽然变得有些迷离起来。   “……嗯。”微微的沉默了一下,姬无心淡淡的应了拓跋烈一声。   脚下微动,坐回到了拓跋烈的身旁。   右手拾筷,也不再继续追问拓跋烈娶她的目的,安静的吃起碗中的饭来。   明显异常的举动,就是连拓跋烈都不由感到有些怪异。   明明刚才还那么剑拔弩张的一个人,怎么才一句话的功夫,就变成了这个样子,这……   有些诧异的看了眼异常安静的姬无心,拓跋烈轻轻地挑了下眉。   攥着玉箸的手指缓缓收紧,那双黑中带红的眸子轻轻地闪了闪,拓跋烈敛了敛身上的气息,然后继续他们之前的动作,给姬无心的碗中夹菜。   碗,在菜到达饭碗之前忽然转移了阵地。   看也不看拓跋烈僵在空中的手,姬无心一字一顿地缓缓道:“我不喜欢别人离我太近,尤其是碰触,这一点,还请帝王记好了!”   帝王!   听着姬无心口中明显要跟他拉开距离的称呼,拓跋烈不由沉下眸子。   唇角紧绷,眸子里的红色也跟着变得越发的艳丽。不动声色的把手收回,拓跋烈容色肃静,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缓缓开口:“你也知道我是帝王,这北辙帝宫是我的地盘!”   说到这儿的时候,拓跋烈缓缓地抬起头来,眼睛紧紧地盯着姬无心那张艳色倾城的脸蛋,低声道:“从来都没有人敢这样跟我说话,更没有一个女人敢跟本帝动手!”   轻轻地眯了眯眸子,拓跋烈的声音也跟着微微上扬:“女人,你好大的胆子!”   “承蒙夸奖,本公主我就不客气的接受了!”   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姬无心慢条斯理的嚼着口中的饭菜,而后口齿清晰的吐出一句话。看着身侧握着玉箸的拓跋烈,轻轻地抿了下唇角:“我姬无心的胆子,一向不小!”   深深地看了姬无心一眼,拓跋烈敛了敛眉色,嘴角不由绷得更紧。   有些头疼的皱了皱眉头,拓跋烈第一次有些质疑起自己的决定。   想要娶姬无心为妻,不过是初见那眼时的冲动罢了。   直到现在,他也没有弄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在那样的时候,对姬无心动了那样的心思。   一切,全凭本能罢了。   没有任何的语言交流,甚至都没有过问过姬无心一声,就那么单方面的决定了。   更是在她踏入北辙帝都的时候,因为担心她会遇到不顺,孤身出了帝宫!只为了在一个可能根本不会出现的情况下,做她最坚实的后盾。   现在想想,那种冲动本能的背后,或许应该是隐藏着一种叫做保护的字眼吧!   因为害怕她在北辙受人欺负,所以亲自前去保护她!   那个时候的他,甚至是欣赏姬无心的。   但是,却从来都没有想过和姬无心相处竟然比他想象中的难了这么多。 ☆、大婚1   “从来都没有人敢这样跟本帝说话,难道你就不怕死?”仔细的端详着姬无心,拓跋烈看着姬无心那张艳色倾城的小脸轻轻地敛了敛眉眼。   姬无心的资料他早就已经派人调查清楚了,甚至每字每句都熟记于心。   花虞三公主,生母亡。   一直以来,都是个胆小、懦弱的角色。   因为没有母亲的庇护,再加上生来性子软弱,更是变成了所有人消遣的对象。   就算是她的父皇也都对这些事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资料中前十三年的姬无心,和眼前的女子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不仅如此,他手下的兵中,更是有人亲眼看到姬无心在战场上被一个死人吓得昏了过去。   但是在姬无心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却忽然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同样的眉,同样的眼,但是那通身的气质却是陡然一变,再不是之前的感觉。   张狂的眉眼,清傲的气息,姬无心整个人就像是从一只向来低眉顺目的绵羊变成了一头孤傲狂肆的野狼!   手指轻轻地跳动了一下,拓跋烈看着姬无心依旧慢条斯理的动作轻轻地皱了皱眉头。   他实在是想不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居然能够让一个人在一瞬间彻底变了个样!   简直就像变成了另一个人!   若说姬无心之前的一切都是装的,那么她的用心是什么?   在这世上不会有任何一个人愿意心甘情愿的俯首做低,尤其是皇室的子女。   为了能够让那个自己称之为父皇的男人看到自己,几乎人人都使尽浑身解数去讨皇上的欢心,又怎么可能会有人小小年纪的就刻意隐藏自己的实力,还一藏就是这么多年。   而且,若姬无心真的一直都是装的,那么,她隐忍这么多年的目的是什么?   又怎么会在晕倒之后才暴露本性?   黑红色的眸子轻轻地眨了一下,拓跋烈看着姬无心那双黑钻般的眸子,眼中缓缓地闪过一丝深意。   伪装这一条在姬无心这个女人的身上根本就不成立!   拥有着那样一双野兽般的眸子的女人,又怎么会甘心把自己伪装成一个那样软弱的人。   绝对不可能!   “我说过,我的胆子一向不小,自然也是不怕死的!”挑眉回应,姬无心甚至连头都没转一下,就那么随意的将这句话丢了出去。   拓跋烈的语气中虽然有那么一丝丝的恼怒,但是,却绝对没有杀气!   充其量也不过就是一句试探性的话!   那么,既然他是随便问的,那她随便一答就好了。   她向来喜欢高高在上,回答的语气自然也是最傲娇的那种!   看着姬无心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拓跋烈的心情却是骤然一松,再看向姬无心的眼中也跟着多了一丝笑意。   何必在意姬无心过去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他想娶的是眼前这个姬无心不是么?!   原来那个软弱的姬无心本就不是他的菜,又何必再深究!   “大婚的日子定在三日后,婚前不便见面,这几天我不会再过来,有什么事情你吩咐这院中的人便好!”一脸镇定的抛出一枚深水炸弹,拓跋烈继续端起饭碗一身优雅的吃起饭来。 ☆、大婚2   听着拓跋烈的话,姬无心轻轻地皱了皱眉角,却是一言不发的继续吃着碗中的饭菜。   从一开始嫁过来的时候,她便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准备。   拓跋烈既然向着全国宣告他要娶她,那么,娶她便是迟早的事情。   不过是嫁人而已,又少不了一块肉,她嫁便是!   至于其他的什么事儿……姬无心轻轻地勾了勾唇角。   她现在的这个身子只有十三岁而已,甚至连葵水都还没来。北辙国的民风虽然彪悍,但是十三岁的年纪也还是稍稍小了些。   帝王家更是有个传统,一定要等到女子的葵水来了之后才可以同房,也算是对女孩儿的一种保护吧!   她这个人并没那么保守,所谓大婚,不过是个仪式而已,没必要斤斤计较。   当即默不作声,算是应允。   ……   无奈的睁开眼睛,姬无心看着已经站了一屋子的人,不禁感到有些头大。   如果早知道成婚是一件这么麻烦的事儿,她是说什么都不会答应下这个大婚的!   风凉如水,夜黑如墨。   姬无心抬眼顺着窗户看向窗外的月,清秀的额角跳了跳之后,终于暴起一条突兀的青筋。   虽然小楠早就说过让她昨晚早些睡,说是今天起得会早些,但是她却从来没想到居然早到了这个地步!   子时啊!   距离前一天连一个小时都没到,这个时间是不是早得有些过分夸张了!   不受控制的抽了抽嘴角,姬无心眼中的无奈越发的浓郁。   自从三天前拓跋烈提出婚事她全无异议的答应之后,那个拓跋烈立即找了三个喜娘教导她北辙大婚的礼仪。   从简到繁,从易到难,甚至连走路的时候应该先迈哪条腿,哪条路上走几步,到了哪里该停下多长时间都给她细细的说上了N遍。   烦得姬无心恨不得把她们的嘴全都缝上。   但是却又不得不默默地把所有的琐事细细记下。   她习惯了自我,习惯了张狂,最不喜欢的就是跟着别人安排的脚步前进。   但是,她并不傻!   张狂是需要本钱的!   她不会傻到不分时候,不分场合的顾自张狂!她现在的处境不允许,在那个贴在她身上的战败国和亲公主的标签没有消失之前,她多少也还需要收敛一些。   那个拓跋烈性情阴沉不定,对她的所作所为更是处处让人费解。   在她羽翼未丰的现在,万一一个环节弄错,破坏北辙帝王大婚继而让拓跋烈在全天下人的面前蒙羞……实在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更何况……其实她还是有一点私心的。   前世一生佣兵生涯,无亲无挂,铁血淡漠。从来不曾和任何男人有过瓜葛。   虽说她对婚姻的看法并不保守,但是这次的大婚,毕竟是她前世今生的第一次啊!   对她而言终究还是有些不一样的!虽然说不上那种滋味究竟是什么,但是,她仍是下意识的想要认真一些。   轻轻地眨了一下眼睛,姬无心看着窗外的月亮,缓缓地把心中的那种异样压在心底。 ☆、大婚3   “所有的事情我都记住了,你们先下去吧!”慢慢的走向梳妆台,姬无心看也不看站在屋子里的一群人,径自的向着梳妆台旁衣架上的挂着的喜服走去。   音色寥寥,听得一屋子的宫人和喜娘们不由一愣,然后集体面面相觑起来。   却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曾动过一步。   一步站定在衣架前,姬无心听着身后出奇安静的声音,不由眯了眯眸子。   嫣红的薄唇轻轻抿起,姬无心转身缓缓地扫过屋中的那些人,声音更是带着一种渗人的阴冷:“怎么,我说话不好使么?”   烛光点点,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在那样的光泽之下,把姬无心那张尖俏的小脸衬托得越发的莹润起来。   如墨黑发松松的披在肩上,姬无心的容颜清冷,带着一种遗世独立的清贵,淡淡的看着屋子里的那些宫人和喜娘们。   对上那样的视线,众人的心不由齐齐一跳,指尖颤抖的同时,却是没有一个人走出房门。   看着那些宫人们明显害怕,却是依旧不愿意走动一步的样子,姬无心暗暗地皱了下眉,再次看向她们的眼也跟着变得越发的冷沉起来:“难道,还要我一个一个的,亲自请你们出去?”   听着姬无心话语中明显不耐的声音,小楠心头一紧,知道姬无心的忍耐力已经到了极限,连忙转身对着所有人道:“公主更衣的时候不喜欢有人在旁边,大家先随我出去吧,一会儿等公主把喜服换好了,我们再进来。”   听着小楠的话,所有人这才恍然大悟,当即齐齐的冲着姬无心福了福身子,然后脚步轻轻的退了下去。   直到听到门被关上的声音,姬无心这才轻轻地眨了下眼睛。   看着满堂红色的翠玉宫,轻轻地抿了一下唇角。   指尖缓缓地抚上那件高挂的大红喜袍,喜服质地细腻,带着一种如水般凉凉的触感,光滑的让人几乎握不住。   纤细皙白的手从喜服的衣摆开始,慢慢的向上抚去。   衣红胜火,肌白如玉,两种颜色碰撞在一起竟是出奇的好看!   指尖,在触碰到喜服肩部的时候骤然紧缩,抓着衣服的肩部,直接把它从衣架上取了下来,然后一个转身,迅速的把衣服穿在身上!   整个动作眨眼间完成,动作虽然利落,但是那力度却是轻柔适中。   就是喜服肩部被抓过得地方,都连一丝皱褶都没有留下。   回忆起喜娘特意教过的穿衣方法,姬无心细细的把喜服穿好。在系上最后一颗扣子的时候,那双黑钻般的眸子里不禁骤然闪过一丝迷茫,但是很快的,这种迷茫便被一抹淡漠代替,就是姬无心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于喜气截然不同的清冷。   足步生莲,姬无心向着旁边走了几步,然后做到了梳妆台前。   看着镜子中因为那身红衣显得越发的明媚动人的小脸,眉角轻轻地挑了一下,随即对着门口淡淡道:“都进来吧!” ☆、大婚4   一音落下,那些刚刚出去的宫人和喜娘们立即鱼贯而入。   看着那些喜娘们脸上有些怯懦的神情,姬无心懒懒的把身子向着椅子一靠,淡淡道:“开始吧。”   稚嫩的音色中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命令口气,让人听了就禁不住服从。   几乎是听到姬无心声音的一瞬间,几位喜娘便走到了姬无心的身旁,然后几人分工合作,开始在姬无心的脸上忙活起来。   从古到今,有关于新娘的妆容和发式一直都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浪费时间不说,实在是太过的烦琐。   姬无心看着镜中自己的模样,不由狠狠地抽了抽嘴角。   古代的妆容夸张她一直都知道,但是却从来都没想过居然会夸张到这个地步!   原本白皙的脸蛋已经被厚厚的胭脂盖的面目全非,整张脸红的夸张,丝毫看不出她之前的样子,那张原本不大的嫣红小嘴更是被涂得鲜艳的像是要滴下血来。   红彤彤的脸颊和白皙的额头形成鲜艳的对比,一见之下,就是姬无心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修长的娥眉轻轻地抽了抽,姬无心一把挡住准备给她戴上凤冠的一个喜娘的手,强自扯了扯唇角对着喜娘问道:“你觉得好看么?”   “好看呀!”听着姬无心的问话,喜娘一下子来了精神,笑眯眯的对着姬无心侃侃道:“奴婢当了这么多年的喜娘,还从来没见过像公主这么好看的人儿呢,简直就像是天仙下凡一样。”   “这样的脸盘配上这样的妆容,一会儿再把这凤冠戴上,怕是整个北辙都找不出一个比得上您的人了!”喜娘对着姬无心越说越激动,那张不算年轻的脸上更是因着那满满的笑意挤出了一堆褶子。   “是啊是啊!”   “我也第一次见到像公主这样的美人儿!”   ……   一话既出,剩下的两个喜娘也开始跟着附和道。   缓缓地把手移开,姬无心转过身子,一脸严肃的对着镜子仔细的端详了起来。   五指成拳,强自忍着心中的恶寒,看向镜子。   “公主,你看看我说的对不对?呵呵,来,咱们再把这凤冠戴上,就更完美了!”一脸笑意的看着姬无心,喜娘丝毫没有察觉出姬无心哪里不对,端着手中的凤冠就要往姬无心的脑袋上扣去。   黑色的瞳眸紧紧地眯了眯,姬无心手臂轻抬,在喜娘把凤冠扣在她头上之前再次挡住。   不像之前一样只是轻轻地挡了一下,姬无心直接一把推开喜娘,向着一旁的洗脸盆走去。   看着银盆中的清水漾出的自己现在的模样再次忍不住恶寒了一下,连忙伸手打破盆中倒影,掬了一捧水便往脸上洗去。   那个喜娘有一句话说的不错,她要是真的带着这一脸的妆容出去,不要说北辙,怕是整片大陆都再找不出一个能够比得上她的人!   自然不是比她漂亮,而是比她蠢!   那样一张花花绿绿的脸还有那张烈焰红唇,搭配在一起简直就像是一朵奇葩,恶俗到了极致! ☆、大婚5   让她顶着这样的一张脸出门,是绝对不可能的!   即使是盖在盖头之下,她也无法容忍!   当下,再不顾什么北辙传统,掬起水就要洗下!   “呀,公主你可不能这样,奴婢们花了这么长时间才给您画好的,您要是弄花了,再重画那可就赶不上时辰了!”几个喜娘见着姬无心起身竟然是要去洗脸,不由都慌了手脚。   连忙上前把姬无心从水盆旁边拉开,一脸焦急的对着姬无心说道。   重画?!   听着喜娘们口中说出的话,姬无心额头上的青筋不可抑制的重重的跳了一下。   看着因为喜娘们的破坏而洒了一地的水,深深地吸了口气。   随即猛地把身子从喜娘中挣脱开来,身子后退的同时,一只手更是重重的锤在一旁的桌子上。   涂满胭脂的小脸缓缓地抬起,姬无心再看向几位喜娘的眼中也像是染了冰霜一样的阴寒:“谁再废话,有如此桌!”   音落,刚刚被姬无心捶了一拳的桌子骤然从中间裂了一道缝,然后迅速扩张。   汉白玉制的桌面露出狰狞裂痕,带着森森杀气,瞬间凝固此方空气!   几乎是在玉桌被破坏掉的一瞬间,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那几位刚刚还拦着姬无心的几个喜娘,更是一动不敢动的站在一旁盯着姬无心。   视线在落到姬无心紧攥的拳头时,心中闪过丝丝寒意。   整间屋子也跟着陷入了让人心慌的死寂当中。   姬无心的肌肤白皙细腻,更因为骨骼没有发育完全的原因,即使她紧紧地攥着拳头,那双小巧的手也给人一种很娇弱的感觉。   但是,就是在这样的一双手,在刚才才仅仅用了一瞬间的时间就把汉白玉制的桌面锤裂,这样的力量,这样的本事……   姬无心缓缓地扫过整间屋子,看着终于变得安静的屋子,无意义的挑了下眉角。   随即重新向着水盆走去,缓缓地洗净自己脸上的脂粉。   看着因为她的举动吓得依旧不能言语的众人,轻轻地扯了下唇角,然后自顾自的坐回到梳妆台。   却是没等喜娘伺候,自行的把凤冠扣到了头上。   看着镜子中一脸干净的自己,姬无心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神情,就是那双黑钻般的眸子里也多了一丝笑意!   任何东西都有其自身的弱点,只要计算出它的弱点,那么,无论那东西的体积硬度有多大,都可以轻易地解决掉。   一力破百巧,大抵如此!   而姬无心,正是这方面的行家!   摆弄凤冠的手背依旧光洁如初,除了因为过度用力有些微微发红之外,就连筋骨都没有伤到。   看着这样的姬无心,就算是一只伺候在姬无心身边的小楠,也不由多了几分诧异!   似乎,姬无心比起之前,变得更强了!   端端正正的把凤冠带上,姬无心的手指不自觉的抚上凤冠上的九龙九凤。感受着指尖传来的专属金属的冰凉触感,那双黑钻般的眸子不由变得越发的清明起来。 ☆、大婚6   指尖轻扬,姬无心一把扯过身侧的盖头罩在头上。   红绸丝滑柔韧,带着一种冰凉触感缓缓地覆在姬无心的头上。   虽然质地轻薄,但距离可视还是差了太多!   盖上盖头之后,除了一些光影重叠,姬无心什么都看不见。   “公主殿下,您不能就这样盖上盖头,您还没有上妆呢!”见着姬无心盖上了盖头,一旁的喜娘连忙上前阻止。   因为姬无心那双夺魂摄魄的眼被盖头遮住,刚才用视线造成的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瞬间减淡了许多,在感受到这样的差异之后,那些喜娘的胆子也不由跟着大了几分。   “喜娘!”一把拽住准备走上前去的喜娘,小楠对上那名喜娘的眼,缓慢而坚定地摇了摇头。   姬无心的表现已经很明显了,她不喜欢那个妆容,甚至刚刚亲手洗掉。   这一切的动作都说明,姬无心无论如何都不会再把妆上上的。   视线在落到那张碎裂的桌子的时候,握着喜娘的手更是用力了几分!   跟了姬无心这么久,她多少是知道姬无心的脾气。   从刚才那一拳的裂缝中不难看出姬无心的情绪,她现在的心情不好,很不好!   若是在这个时候惹到她……水灵灵的大眼轻轻地颤了颤,小楠本就紧抿的薄唇不由绷得更紧。   若是这几个喜娘真的惹到了姬无心,凭着姬无心一向自我的举止,就是真的动手杀了她们也未可知……   一思及此,小楠抓着喜娘的手不由攥得更紧了!   本来想要劝说姬无心的喜娘,因为小楠的动作终于停下脚步,看着小楠脸上的坚定,用力的皱了下眉头。   刚要挣脱小楠的时候,却忽然顺着小楠的视线看到了那张距离她们不算很远的桌子。   在看到那张桌子面目全非的样子时,心头不禁打了个寒战。   刚刚产生的那么一点冲动全部烟消云散,剩下的只有从心底升起的颤栗。   手指紧攥锦帕,一屋子的下人们虽然一言不发,但是几乎每个人的心思都跟着活络了起来。   感受着周围充满不安的情绪,姬无心轻轻地勾了勾唇角,随即身子轻轻地靠在座椅上。   眉角轻挑,声音中更是带着一种她特有的凉薄:“你们放心,帝王若是怪罪下来一切后果由我承担!”   虽然是帝后大婚,但是在整个过程中她都蒙着头。   这也就意味着整场婚礼除了拓跋烈一个人会发现这件事情之外,绝对不会再有其他人知道。   而拓跋烈正是北辙国的帝王,只要他不管,相信就算别人知道了,也绝对不会、更加没有胆量说些什么!   “可是……”似是犹自对姬无心的决定不放心,在听到姬无心口中说出的话之后,另一个喜娘微微皱着眉头向前踏了一步。   “当!当!当!”   还没等喜娘将口中的话说出口,便从外面出来了一阵敲门声。   听着那不算急促的敲门声,那名喜娘不得不把已经到口的话,又重新咽了下去。 ☆、大婚7   眼角淡淡的看了下门口的位置,有些不甘的重新退了回去。   “什么事儿?”依旧是那样一副淡漠得不带一丝人气儿的声音,姬无心听着身后传来的细碎脚步声,轻轻地挑了下眉。   “公主,花轿已经备好了,请您上轿。”随着姬无心问话的落下,一道不阴不阳的声音缓缓地从门外传来。   听着那声音,姬无心轻轻地抿了下唇角,随即轻声道:“我知道了。”   说罢,站起身子,直接向着外面走去。   整个过程竟然没用一个人扶着!就是一旁想要上前搀扶姬无心的小楠都被避开了。   盖头的料子虽然没有轻薄到可以透视的地步,但是凭借着屋内的烛光,也足够姬无心将前路看清。   更何况她毕竟也在这个屋子里住了三天,若是到了现在,连这个屋子的摆设都没有摸清楚的话,那她前世第一佣兵的称号就可以拱手送人了!   月光如银,风淡如丝。   本该一如既往的冷漠的北辙帝宫,却因为那一抹抹红色烛光,也变得有些温暖起来。   一脚迈进轿子,姬无心轻轻地依靠在轿椅上,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在不被遮挡的喜服上。   少了屋中红烛的映衬,喜服的颜色也变得有些清冷起来,掀起盖头的一角,姬无心看着天色微微的皱了下眉。   实在是起得太早了,哪怕已经因为上妆和做发型的事情耽误了不少时间,但却仍是连寅时都还没到。   缓缓地闭上眼睛,姬无心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唇角轻勾的同时,脸上更是浮现起一丝戏谑。   不管怎么样,还是先睡上一觉再说,反正这个轿子要绕城一周!   ……   感受着轿身传来的不同频率的震荡,姬无心终于缓缓地睁开眼睛。   闻着帝宫中独有的淡淡香气,黑钻般的眸子蓦地闪过一丝深邃。   一双手,缓缓地拉开轿帘。   骨骼分明,十指修长,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浑然霸气,出现在姬无心的视线之中。   似是带着某种魔力,姬无心看着那双骤然映入眼帘的手,只觉得原本还有些浮躁的心都跟着安宁了些。   那双手给人一种稳稳地安全感,似乎只要牵上那双手的主人,便会终其一生,无忧!   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的手递了过去,姬无心悠然地从轿子上走了下去,然后在拓跋烈的陪伴下慢慢的走向了帝宫的正殿,穹殿。   不用看,只听呼吸姬无心便知道那正殿之下究竟有多少人,那样数量庞大的呼吸声,怕是满朝文武都在底下了!   轻轻地抿了抿唇角,姬无心的心中忽然就产生了一种不确定的感觉。   唇角紧绷的同时,眉头也跟着有些微微皱起。   就是到了现在她也不知道拓跋烈心中打的究竟是什么主意。   堂堂帝后的位置,居然还真的就给了她这个花虞国名不见经传的小公主!   前提是,她那个名义上的父皇还好死不死的惹恼了他,甚至差点儿因为那件事儿被灭国! ☆、大婚8   视线不自觉的落在和拓跋烈紧紧牵在一起的手,姬无心那双黑钻般的瞳眸不由变得越发的深邃起来。   拓跋烈的手很大,轻松地就把姬无心的手整个人纳了进去。   宽厚的掌心更是因为常年练武的关系带着一层茧子,有些粗糙,但是却是出奇的让人安心。   安心!   意识到自己心中产生的这个想法,姬无心不由一怔,就是脚下的步子都因为这一怔而微微的顿了一下。   时间很短,若是不注意,根本就发现不了。   但是,在姬无心的心中却是掀起了轩然大波!   唇瓣紧绷,握着拓跋烈的手也不由变得更加冰凉起来。   虽然姬无心的变化并不大,但是又如何瞒得过一直和姬无心走在一起的拓跋烈,几乎是姬无心心思变化的瞬间,拓跋烈便发现了。   感受着姬无心的变化,拓跋烈那双黑红色的眸子里先是闪过一丝诧异,随即紧紧地眯起。   就是攥着姬无心的手,也不由更加用力起来。   他没有读心术,不知道姬无心在想些什么,但是那停滞的脚步,以及姬无心越来越冰冷的小手,却很清晰的把姬无心的心情显露了出来。   向前迈出的脚步越发的急促,拓跋烈看着天边渐渐升起的太阳,黑红色的瞳眸里缓缓地酝酿起一抹坚定。   他不是没给过姬无心机会。   攻破花虞,决定要娶了姬无心的时候,他完全可以直接灭了花虞。   那个时候,作为亡国公主的姬无心自然而然的便成了他的囊中之物,是死是活全凭他一句话!   完全没必要这样大费周章的为她着想!   但是,他没有!   他拓跋烈虽然霸道,但却并不野蛮!   想要女人,自然是要人家心甘情愿的送上来!强抢?不是他的风格!   所以,他放了花虞一马,把姬无心送回皇宫,顺便给花虞皇帝姬桦传了口信,说要娶她。   姬桦自然是同意的,但他想要的却并不是姬桦的同意,而是姬无心。   从第一眼看到姬无心那双飞扬的眉眼,他就知道,姬无心绝对不是一个乖乖听话,愿意任人摆布的玩偶!   假如她不愿意和亲,那么,绝对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挡她的脚步!   凭借她的身手,想要从那个摆设一样的皇宫中逃出去简直就是易于反掌的事情!   他做的这一切,不过给她选择!让她自己来选择到底是嫁还是不嫁!   他希望她是自愿嫁给他的,没有一点儿勉强,心甘情愿的嫁给他!   为此,他甚至还给她送去了北辙帝宫最好的伤药,保证她的伤在她出嫁之前一定能够痊愈,绝对不会影响她逃跑!   但是,她却出人意料的安静!   没有任何想象中的反抗行动,温顺得简直让人觉得有些不真实!   听着探子一天天来报风平浪静的时候,他说不出心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生平第一次在听探子来报的时候,用上了那种小心翼翼的心情!   那颗终年孤寂的心,也因为这个叫做姬无心的女孩儿,惊起了点点波澜! ☆、大婚9   在姬无心从花虞出嫁的那一天,听见探子来报说姬无心并没有逃走,而是坐上花轿时,他心里忽然涌起了一种不知名的情绪,好像有那么一点点欣喜,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期待。   那种感情来的莫名其妙,却又让他无可奈何!   他拓跋烈向来不隐藏自己的心情,更不会违逆自己的心意。所以,在姬无心到达北辙的时候,他破天荒的出了帝宫。   细细想来,当时的他,并不是因为担心她出事儿!   不过是因为单纯的坐不住了!   因为感受到姬无心离他越来越近,所以迫不及待的想要提前见她一面,想要再看一眼那双桀骜不驯的眸子!更想要确定自己心中的情绪究竟是什么!   想起那个时候姬无心对上他时那双清冷的眸子,拓跋烈的手不由收得更紧了些。   姬无心确实是嫁过来了,但是却似乎和他想象中的有些出入!   虽然她在这件事儿中从头到尾都没有过任何反抗的表现,说和亲就和亲,说大婚就大婚,配合之极,丝毫没有不悦的样子。   但是她脸上的那副无所谓的样子,却分明告诉了所有人,她并不稀罕帝后这个位置,甚至不在乎自己的名声。   嫁与不嫁对她来说,根本一点影响都没有!   每每想起姬无心那双没有一丝情绪波动的眸子,拓跋烈都觉得好像心中少了些什么一样,但是,却说不明白究竟少了什么!   他是帝王,向来习惯了高高在上,母亲过早仙逝,更是让身处权利中央的他不知道情为何物,把所有的心思全都用在了如何强大自己,壮大国家上了。   或许天生凉薄,或许后天养成,自懂事以来,拓跋烈的性子一向寡淡,感情对他来说更是可有可无!   但是,可有可无却并不代表他愿意随便!   少年天子,丰神俊朗,气质清华。   那种浑然天成的霸气和倨傲疏离的态度无一不让人心驰神往,喜欢他的女子亦从来不在少数!   但是,他却一直未娶!   倒不是他的要求有多高,不过是一直没有看顺眼的,习惯性的宁缺毋滥罢了!   他是帝王,他有他的雄图霸业和野心!   女人和孩子对他来说从来都不是不可或缺!   他对帝位继承的概念并不死板,没有什么血继限制,非要是他的亲生儿子什么的!   能者居上便好!   因此,对那些自他上位以来,便一直上书进谏劝他早早立后生子的大臣们全部嗤之以鼻!   因此,在他第一眼看到姬无心的时候,在他感受到自己心中的波动的一瞬间,便毫不犹豫的决定要娶她了!   太阳,以一种绝对缓慢地姿态缓缓升起,耀金色的阳光扫去阴霾,瞬间席卷整片大陆,带来无限光明。   看着升起的太阳,拓跋烈轻轻扯了扯嘴角。   他曾经给了姬无心那么多次机会,她都没有拒绝。   现在,就更加不允许她退缩!   她,他要定了!   ……   凤羽宫。   姬无心斜斜的倚在喜床|上,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轻轻地抿了下嘴角。 ☆、挑衅1   随即一把扯掉头上的盖头,旁若无人的向着不远处的桌子走了过去。   一大早上就把她折腾起来,连口水都没喝上,要是现在她还能静静地坐在床|上等那个北辙帝,那就不是她姬无心了!   “帝后,这与理不合,请帝后盖上盖头,静坐在床、上,等帝王……”见着姬无心大胆的举止,一屋子的宫女们不淡定了,纷纷跪坐一团,然后对着姬无心诚惶诚恐地道。   “一会儿要是帝王来了,我自然会跟帝王交代,你们都下去吧,不要在这儿烦我!”轻轻地皱了下眉角,姬无心直接打断那些个宫女们的话,然后继续向前走去。   “帝后,求您了,您快坐回去吧,这要是出了事儿,我们可担待不起啊!”见着姬无心一副不为所动,还要赶她们出去的样子,那些宫女们的脸上不由浮现出丝丝凄色,言辞中更是多了一种恳求的颤栗。   向前迈出的步子终于缓缓地停了下来,姬无心转头看向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浑身发抖的宫女,轻轻地皱了下眉头,随即转脸看向一直跟在她身边的小楠。   看见姬无心状似询问的视线,小楠不由轻轻地摇了摇头,看向身边的宫女们的眼中也跟着多了一丝疑惑。   虽然她家公主此行确实有些不合规矩,但是她们又何必怕成这个样子,就算真的出了问题,按照常理来说,要受处罚的也不过是姬无心这个主子,跟她们的关系,貌似还真的不是很大。   但是她们却怕成了这个样子,这实在是有些……   她们不知道的是北辙帝宫令行禁止,若是有人随意的触犯了宫规,那惩罚的手段比要人命还要痛苦,几乎就是一脚踏进了阎罗殿。   “公主殿下,我们北辙虽然算不上什么礼仪之邦,但是该守的规矩还是要收的。您这样不守宫规随意走动,帝王心疼您,怜惜您,不会对您怎么样,但是我们这些做婢子的,可就没那么轻松逃过去了!”   “主子犯了错,自然是我们这些做婢子的没有告诉清楚,说不定还会因此而丢了性命……”一个身着宫装的女子向前迈了一步,对着姬无心不阴不阳的继续道:“我们婢子的命虽然不值钱,但是,也请公主怜惜,不要随便糟蹋的好!”   语气听上去虽然恭敬,但是那言语却是让人怎么听都感觉不舒服。   不动声色的看着眼前的宫女,姬无心的嘴角也跟着挑起了一丝轻佻的笑意。   这名宫女的衣服和那些跪在地上的宫女们有些不同,但是怎么看都是更好一层的面料。   由此可知此女的身份地位也必定是在那群宫女之上,而且……   姬无心缓缓地向着那名宫女的位置踏出一步,嘴角的弧度勾得更大。   而且,这名宫女的称呼实在是有些与众不同,浓密的睫毛俏皮的眨了一下,姬无心的眼中闪过一丝讥讽。   公主殿下……   她与拓跋烈已经在正殿拜过堂了,虽然这交杯酒没喝,洞房也没入,但是,大礼已经成了。   从今以后,帝后二字,便是她在北辙的身份。 ☆、挑衅2   但是那宫女却口口声声的称呼她为公主……   不仅言语傲慢,称呼她的时候,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更是满满的蔑视。   不动声色的那名宫女脸上的表情记在心里,姬无心轻轻地挑了一下眉角。   那双黑钻般的眸子里更是多了一丝戏谑:“若是我执意不懂礼,你打算怎么办?”   “执意?”听着姬无心的声音,那名宫女的声线不由微微拔高,带着一种恼人的尖锐散入空气。   看向姬无心的眼,也跟着变得越发的不屑起来,尖挑的声音像是对姬无心的不守礼感到极为不满:“若是这样,那殿下就不要怪奴婢无礼了。”   说到这儿的时候,那名宫女脸上的神情陡然一变,原本带着丝丝轻蔑的眼也蓦地变得有些凌厉起来,身子猛地想着姬无心冲过去的同时,嘴上更是振振有词:“奴婢虽然只是一名宫女,但却是先帝爷赐给帝王的,既然公主殿下不愿意守礼,那么奴婢就只能冒犯……呀!”   感受着腹部骤然袭|来的剧痛,那名宫女原本想要扯住姬无心的衣领的动作不由一顿。   抬眼对上姬无心的眼,看着那双黑钻般的眸子中和之前截然不同的肃杀意味,心中猛地一震。   下意识的想要收回攻出去的手,却被一道阻住,低头看向自己细嫩的胳膊上的那双纤纤玉手,那双大眼中忽然染上一种莫名的恐惧。   姬无心的手看上去柔弱无骨,像棉花般清白柔软,但是那手上的力道却绝对和视觉上看到的相左。   绵软的触觉好像她可以随意挣脱,但是真正一挣扎就会发现,在那样一双手的控制之下,无论怎样都挣扎不开。   就像是在水中缠上了水藻,却是挣扎越是窒息。   抓着那名宫女的手轻轻松开,姬无心趁着那名宫女的胳膊还没有逃出自己的掌握之中的时候,手臂骤然用力。   重重的击打在那名宫女的腕间的同时,伸手用力一握,屈膝上前,在膝盖再次重重的撞击在那名宫女的腹部的时候,身子一侧,肘尖用力,直接将那名宫女的身子甩了出去。   姬无心的声音,也在听到空气中传来的清脆的骨头碎裂的声音时,缓缓响起。   淡漠的声音,带着丝丝肃杀,和她甜美的音色交织在一起,就像是一直催魂曲,魅惑人心的同时亦让人感到毛骨悚然:“不管你是不是先帝赐给帝王的,都与我无关,你犯不着把这个事儿拿出来说!还有……”   缓缓地转过身子,姬无心再不看那名宫女一眼,声音中更是多了一丝讥诮:“我这个人向来不怎么怜香惜玉,你若是再多一句废话,就不用再担心我会连累你的性命了!”   冰冷的话语透着森森杀气,听得那宫女不由浑身一震,再看向姬无心的眼中也多了一抹惶恐和惊疑不定。   却是连一句求饶的话都不敢再说出口。   姬无心话中的意思她如何不懂?!不用再担心她会连累她的性命,那不就是意味着就算她姬无心真的会连累人,也绝对连累不到她的身上去么。 ☆、挑衅3   身为这宫中的伺候的宫女,不用担心自己会被连累就只有两个可能性。   一种是帝王舍不得罚她,还有一种,就是死人!   在这皇权至上的古代,生死不过帝王一句话的事儿,拓跋烈舍不得谁死,那个人自然死不了!   只是……那名宫女的指尖微微的拢了拢,清秀的小脸也因为疼痛变得苍白扭曲起来。   拓跋烈向来无心无情,又怎么可能会怜惜像她这样的一个宫女!   既然已经排除掉了第一种,那么就只剩下了第二种!   唇角紧绷,那名宫女脸上的神情骤然变得有些慌乱起来。   姬无心语调轻柔和缓,清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甜腻,但她仍是从中听出了一种森然无情的味道。   瞳眸微微睁大,就连呼吸都放到了最轻缓。她相信,若是她再继续惹到姬无心,姬无心绝对会真的就这样结果了自己。   这一点,从她刚才毫不留情的攻击手法就可以看出!   冰凉的手指紧紧地攥着自己的小臂,看向姬无心的眼中更是平添了一丝恐惧。   在她的手腕的位置,依旧残留着姬无心那一击之下让人感到的撕心裂肺的疼!   原本还想着用先皇来当挡箭牌以发泄自己心中对姬无心的不满的她,终于发现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儿!   豆大的汗珠沿着脸颊慢慢滴落,顺着那名宫女的光滑的下颚滴落在凤羽宫的地面上,晶莹的汗珠落在华美的地砖上,在红烛的映照之下,显得越发剔透。   但那名宫女却是一言不发,就是连一声痛呼都不曾出口。   “帝后,属下内侍长司廷,刚才听到有人惊呼,请问发生了什么事儿么?需不需要属下帮忙?”一道男音隔着正门缓缓地传到姬无心的耳朵里。   声音正色清亮,刚正不阿,带着一种公事公办化的关心。   “没事,你们下去吧。”悠然走到桌前,姬无心看着满桌的点心,淡淡道。   “是。”   直到听着远去的脚步声,姬无心这才身姿优雅的坐在桌前,随即随手拿起一块糕点送入口中。   没有理会跪在地上的一地宫女,姬无心的视线慢慢扫过屋中的摆设,那双黑钻般的眸子里不由闪过一丝惊叹!   这凤羽宫果然比起她之前住的那个翠玉宫华丽了不知道多少!   不说别的,光是那地砖就让人啧啧称奇了!   在这样的一个时代,居然能看见地砖,确实值得惊讶!   而且,或许是因为材料好的缘故,那地砖甚至比姬无心在前世见过的还要漂亮上几分。   细细的嚼着口中的糕点,一点一点的填饱肚子。   姬无心看着地砖上映出的人影,将手中最后一口糕点扔进了口中。   却在准备吞咽下去的时候,身子蓦然一顿。靠在座椅上的身子微微前倾,看向地上的眼也不由跟着悄然睁大!   初见地砖的时候,她光顾着惊叹了,并不曾认真地仔细看。   而这一看之下,还真让姬无心看出些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交杯酒1   这屋子里的地砖,居然是一整块儿完整的!完整到连一块儿接缝都没有!   在意识到这一点时,姬无心不由站起身子向着卧房外面的小厅走去。   直到看到卧房与小厅交接处的一道黑色,这才慢慢地停下了脚步。   “主子。”没有和那群宫女一起称呼姬无心为帝后,小楠站在姬无心的身边对着姬无心轻声道,葱白的手指更是不由自主地拉了一下姬无心的衣袖:“主子,今天是您和北辙帝成婚的好日子,这最后的礼马上就成了,您看……”   不敢深说,只能是这样淡淡的提一嘴,小楠看向姬无心的眼中甚至带上了淡淡的乞求。   不动声色的把小楠眼中的情绪收进心底,姬无心环视了一圈跪在地上的敢怒不敢言的宫女们,无意义的提了提嘴角。   随即黛眉高挑,反身向着喜床走去。   几乎是她坐到床、上盖上盖头的一瞬间,凤羽宫那扇紧紧闭上的雕花檀门便被人从外面轻轻地推开。   轻柔的力道中带着一种洒脱的干净,只堪堪把门推开,一丝多余的力道都没有。   那群跪在地上的宫女看见来人之后,还没等站起身子,便又冲着来人跪了下去。   感受着空气中不经意透露出来的诡异气息,拓跋烈轻轻地挑了下眉尖,黑红色的眸子在看到桌子上被明显扫荡过的痕迹时,微微地缩了缩,然后一言不发的走到床边的位置。   偌大的喜床、上,姬无心正一身红衣乖巧的坐在上面。   娇艳的红衣,带着一种小女人的细腻精致,把姬无心的身子衬托的越发的玲珑娇小。   “帝王。”见着拓跋烈行至床边,一名长相清秀的小宫女不由低声唤了拓跋烈一声,同时还把手中一直端着的盘子向着拓跋烈的方向送了送。   金色的秤杆静静地躺在宫女手中的托盘上,和托盘上被它压在身下的喜布相映成辉。   秤杆上雕刻的金色龙纹更是带着一种王者光辉,在烛光的照耀下散发出层层流光。   修长的手指不疾不徐的拿起托盘上的秤杆,感受着那属于金属的冰凉触感时,黑红色的瞳眸变得越发的深邃起来。   金色的秤杆在空气中划过一个好看的弧度,然后便直接向着姬无心盖在头上的盖头冲去。   在金色龙纹没入盖头和盖头上的凤纹融为一体时,姬无心那张精致的小脸也跟着曝露于人前。   “你们都下去吧!”把挑着盖头的秤杆放到早就候在一旁的宫女手里端着的托盘上,拓跋烈对着屋子里的宫人们淡淡的道。   凉薄依旧的声音中,听不出拓跋烈的任何情绪。   “是。”几乎是拓跋烈下了命令的那一刻,所有的宫女都跟着异口同声的答道。   其中,以那名因为冒犯姬无心而受伤的宫女答得最快,起身离开的速度也是其中之最。   “砰。”   听着门口的位置传来的细小的关门声,拓跋烈轻轻地抿了下唇角。   视线不觉转到不远处布满食物的桌子上,也不看坐在床、上的姬无心,径直的向着桌子走去。 ☆、交杯酒2   颀长的身子包裹在红色喜服之中,艳丽的红色带着火一般的妖异,就连拓跋烈与生俱来的冷酷,都在那样的色彩下淡漠了几分。   剑眉浓黑斜斜高挑,黑红色的瞳眸像墨玉般深不见底,唇瓣红润,唇角更是天生的挑起。   那张玉色倾城的俊朗面容,在朦胧的烛光下竟然给人一种平易近人的感觉。   此刻,那张风华绝代的面容的主人,正拿着桌上的酒壶,以一种极其优雅的姿态将壶中的酒倒入两只杯子里。   姬无心看着站在桌前的拓跋烈,轻轻地眨了下眼睛。   随即站起身子,向着拓跋烈走去。   “喏。”随着一声轻呼,一只白玉酒杯被递到了自己眼前。   清亮的酒在白玉酒杯里显得越发的莹润,姬无心看着酒杯中不断漾起的涟漪,不禁低垂下眉眼。   垂在身侧的食指轻轻地勾动了一下,随即抬起眸子,紧紧地对上拓跋烈那双饱含霸气的眸子:“为什么?”   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   为什么娶她,为什么做这么多?   若娶她只是一个借口或者阴谋的话,那现在屋子里已经没有别人了,他根本不必将戏做的这么全。   反正堂已经拜过了,这酒无论喝不喝都无所谓了!   她,已是他名义上的妻!   拓跋烈何等眼色,几乎在姬无心没头没脑的问出那句话的一瞬间,便听懂了姬无心的言外之意。   握着酒杯的手指不由缓缓收紧,看向姬无心的眼里更是多了一分从未有过的轻松:“直觉。”   直觉?这是个什么回答?   没有接过拓跋烈递过来的酒杯,姬无心看着拓跋烈,瞳眸闪过一丝疑惑。   想要随便的用这种借口来搪塞她?   她可没那么好说话!   看着姬无心眼中明显的不信任,拓跋烈那双万年冰寒的眼中,不知怎么的忽然涌上一丝笑意。   抬起另一只手轻轻地把姬无心的小手握在手心,掰开姬无心的小手,将一只盛满酒的杯子塞进姬无心的小手里。   清朗低沉的声音也随之响起:“就是看到你时产生的一种直觉!”   这么多天以来连他自己也在不断逃避的问题,终于在姬无心的询问之下破土而出。   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是连他自己都感到了一阵惊愕。   随即眉眼轻敛,拓跋烈的唇角漾起了一抹释然的笑意:“或许是对你一见钟情吧!”   明明是那种最最漫不经心的语调,但是却让人觉得比起那些信誓旦旦要真诚得多!   一直紧紧凝视着拓跋烈的眸子在听到拓跋烈的回答时骤然睁大,姬无心那双黑钻般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错愕。   看向拓跋烈的眼中也不由带了一丝审视的意味!   想到拓跋烈口中的那个答案的时候,唇角更是不禁紧绷起来。   一见钟情?   哼!她姬无心从来都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   在她看来,那些所谓的一见钟情不过是建立在皮相上的一种迷恋罢了!   像那种寄托在皮相上的感情,又怎么会是真心的?! ☆、女人,你好大的胆子!1   一旦有朝一日容颜不再,那么所有曾经的感情都成了扯淡,像是作古的尸体一样遭人厌弃!   虽然她不曾经历过,但是她在前世的时候可是见过不少。   更有不少政界商界的大人物出钱让她帮忙把他们曾经一见钟情的情人杀掉!   因此,在听见拓跋烈口中的那个“一见钟情”的时候,姬无心的心中不仅没有悸动,那双明媚动人的大眼中反而带上了一丝莫名的敌意。   一个迷恋上她皮相的男人,对她而言就像是令人作呕的垃圾,若说之前她对拓跋烈还有那么几分欣赏的话,那么此刻就只剩下嫌弃和厌恶了!   然而姬无心却不知道,这世上的一见钟情并非一种。   更并非全都是建立在皮相之上。   姬无心长得确实是倾国倾城,世间少有的美。   但是拓跋烈看上的并不是她皮相上的美!   毕竟拓跋烈也是一国霸主,虽然生活一向是清汤寡水的,但是这并不代表他没见过女人,尤其是美艳的女人。   为了讨好他,每年各国君主不知进贡多少极品美人,环肥燕瘦,应有尽有!   清纯如水的,妖娆似火的,什么冷若冰山,异域风情,狂野奔放的……他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但是却从来都不曾动过心。   是因为那些女人长得不如姬无心美么?   自然不是!   姬无心纵然长得不错,但是那年纪终究还是小了些,充其量不过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和那些盛极怒放的女人们比起来,那些潜在的优势就显得不那么突出了。   拓跋烈看中的,是姬无心那双狂傲不羁的眼神!   一见钟情的,是那双眸子里散发出来的眸子主人的特有的狂狞!无关外表,是真真正正的对拥有着那样一双眸子的姬无心动了心!   只因为,那双眸子和他的实在是太像了!   像到几乎是看见的第一眼,便搅乱了他的心绪。   让他恨不得立即把那双眼蒙上,再不让人看见,让她从此只属于他……   两匹孤傲的狼,天生就该是一对!   “啪!”姬无心的手掌一张,刚刚放到她手中的杯子,也因为受到地心引力的吸引,在空中优雅的翻转了几下,然后和地面上那光洁的地砖来了个亲密接触。   瞬间,四分五裂!   清亮的酒也在和地面撞击的一瞬间,溅到了姬无心和拓跋烈衣服下摆的位置,尽数没入了那妖艳的红色中。   轻扬的嘴角骤然僵住,拓跋烈看向姬无心的眼中忽然的就多了一丝恼怒!   他拓跋烈扪心自问,这辈子就从来都没对谁这么好过,百依百顺不说,甚至他还自动降低身份跟她表白了,结果这女人不但不领情,对他的态度反而更恶劣了,这让他如何不恼!   少年天子,雄霸天下。   那心性,何止比天高?   从来都不需要任何言语便有一大堆的女人往上贴,这下他好不容易主动表白了,结果热脸贴了冷屁股,那种感觉,别提多挫败了!   而且…… ☆、女人,你好大的胆子2   黑红色的眸子紧紧地对上那双黑钻般的眸子,拓跋烈眼中的怒意不禁更甚!   姬无心那双在对上他时向来平静无波的眸子里,不知怎么的,忽然多出了一丝厌恶。   看得拓跋烈几乎火冒三丈!   这丢了酒杯,糟蹋了他的心意还不算!   她居然还敢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她怎么能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   难道,他的表白就这么让人觉得厌恶,难道……她就这么厌恶他对她的喜欢?   厌恶……他对她的喜欢……   拓跋烈原本变得有些暴戾的眉眼,在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骤然一怔,唇角也跟着绷得紧紧地。   “姬无心!”凉薄的声音从拓跋烈的口中缓缓地吐出,带着一种森森寒意,瞬间笼罩住姬无心。   拓跋烈看着姬无心眉目如画不为所动的样子,深深地吸了口气,却是再多一个字都说不出口,红润的唇瓣抿得紧紧地。   生怕一个没忍住,就会吐出令彼此关系更加恶劣的言语。   但心中的那股无名火却是无论如何都消不下去,只能是满眼愤怒的盯着姬无心。   “哎呦,酒杯碎了!”看着拓跋烈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姬无心这才出声。   默不做声的把拓跋烈眼中的情绪缓缓地收进眼中,脸上的表情更像是才意识到酒杯碎掉一般。   倾城的小脸略显慌张的看向拓跋烈,但那声音中却是连一分紧张都没有:“这下这交杯酒怕是喝不成了。”   说罢,又像是在安慰拓跋烈一样,冲着拓跋烈点了点头:“不过帝王不必介怀,正所谓碎碎(岁岁)平安,谁又知道……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好看的眉眼扬起,姬无心说得一脸的轻松。   看着这个样子的姬无心,拓跋烈恼怒的心情忽然变得平稳起来。就是那双看向姬无心时露出暴戾的眼也变得如水般平静。   绷紧的唇角缓缓的舒展开来,整个人又变成了之前那个一身清华,颤栗高贵的样子。   “这酒,今日不喝也罢!帝后成婚的大礼确实是繁琐了些,看来也是把你累坏了。坐下来再陪我吃些东西如何?”   指尖在桌子上轻轻地扣了两下,拓跋烈衣摆一掀,真的就那么坐在了桌前。然后随意的看了一眼桌子上摆放的吃食。   一眼过后,不由轻轻地挑了下眉角,随即出声招进来一个宫女。   “去叫御膳房做些吃食过来,不要甜品,来些禁饿的东西。”   “是。”入殿的小宫女低着头刚好看见地上的碎片,却是不敢出声,听了拓跋烈的话之后乖巧的福了福身子,便向外走去,但那心里却是闪过丝丝疑惑。   如此洞房花烛夜,这帝后二人不办点儿正事,怎么还吃起东西、来。   而且……看那地上的碎片,她刚刚在门外听到的碎裂声果然是真,只不过……好端端的,杯子怎么会掉在地上?怎么会这么不小心?   要知道那可是交杯酒啊,这大喜的日子,交杯酒碎了……多不吉利呀!   虽然知道这里面有故事,但是,她却也不敢深想,只是快步的向着御膳房的方向行去。   “在本帝面前如此放肆,你是第一个,在惹怒了本帝之后却还活着的,你也是第一个!”眼角轻轻扫过依旧站在一旁的姬无心,拓跋烈的眼中闪过一丝深邃。 ☆、花烛夜1   唇瓣翁合,话语轻轻,那轻松地语气让人无论如何都听不出一丝不悦。   仿佛他就只是在陈述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情一样。   “敢不敢在帝王面前放肆是我的胆子,帝王容不容的下,则是帝王的度量。”暖红色的烛光打在姬无心的脸上,和大红的嫁衣融为一体。   拓跋烈紧紧地盯着姬无心的小脸,心中轻轻叹息。   烛光跳跃,那颜色明明该是温暖多情的,但是不知为何,照在姬无心的脸上丝毫没有给人温暖的感觉,反而让人觉得越发的显得冷艳起来。   看着姬无心头上那顶雍容华贵的凤冠,拓跋烈的眼中不禁闪过一丝笑意,随即也不出声提醒,直接站起身子,向着姬无心的方向走去。   一步站定在姬无心的面前,冲着姬无心眨了下眼睛,随即也不说话,十指修长,直接冲着姬无心的头发伸去。   姬无心自然不会乖乖的站在原地任他动作,几乎是拓跋烈把手伸过去的同时,便向后退了大大的一步,刚好避过拓跋烈的手。   “小东西,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一点都不可爱!”看着姬无心如预料一般避开了他的手,拓跋烈也不恼,重新坐回到椅子上,扔出淡淡道:“凤冠。”   只单单两个字,多一个字都没有,但是姬无心却是瞬间明白了拓跋烈的意思。   紧紧绷着的小脸,也不由产生了一丝松动。   这凤冠初戴上时让人觉得厚重不已,但是她就这样待了一天,竟然也觉不出累来,若不是此刻拓跋烈这一提示,她差点忘记了自己的头上还有着这样的一个东西。   当下也不别扭,直接走到梳妆台前,仔细的把凤冠取了下来。   九龙九凤,栩栩如生。   纯金制造,精美绝伦。   凤冠之精美,就是不喜世俗之物如姬无心,也在放下凤冠的一瞬间不禁伸手多抚了一下。   几乎在把凤冠从头顶取下的一瞬间,姬无心便觉得整个人都跟着轻巧了许多。   转圈的活动了一下脖子,姬无心甚至还抻了抻筋骨。   “当!当!当!”   “帝王,吃食已经备好了,是现在端进去么?”随着一声敲门声,一道柔柔的女声从门外响起,声音中尽是谦卑恭谨。   “嗯。”   随着拓跋烈一声单音,顿时一群宫女鱼贯而入,手上拿着各色佳肴,将其整齐的摆在了拓跋烈所在的桌子之上。   餐盘不大,处处精致小巧,每一份菜的分量也不多,但是要让两个人吃到饱,却还是富富有余了。   姬无心本就饿了一天,在拓跋烈来之前也只是吃了两块根本就不禁饿的小点心,此刻见着有饭有菜,当即也不矫情,直接从梳妆台走向了饭桌。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她喜不喜欢拓跋烈是一回事儿,但是,没必要因为他饿着自己不是?   同桌吃饭什么的,真的没所谓!   自动忽视她走过来时拓跋烈一直含笑看着她的眼,姬无心坐在桌前,拿起筷箸毫不客气的就伸向了她跟前的一块红烧肉。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1   “好像,唔……长高了一点。”没有吃饭,拓跋烈状似随意的打量了一眼摘掉凤冠的姬无心,然后轻轻地挑了一下眉眼:“小东西,你要快些长大才好!”   不动声色的把肉送入自己的口中,姬无心听着拓跋烈的话,细细的咀嚼了两下口中饭之后,才缓缓开口:“我不叫小东西。”   眉眼轻垂,虽然姬无心没有表现出来,但是那心中却多少还是有些惊奇的。   她和他虽然已成夫妻,但是那见过的次数却是少的可怜。   而他口中所谓的长个儿,应该也是和那次战场初遇时的她来比较的。   现在距离那个时候不过才一个月,纵然她正处于生长发育的高峰期,但是,一个月的时间也着实长不了多少。   大概也就半厘米这样……仅仅一面之缘,却能够记住如此细微的事情,不得不说拓跋烈的这份观察力和记忆力着实让人不能小觑……   ……   一顿饭,就这样还算安静的过去了。   拓跋烈拿起宫女们事先准备好的干净布巾擦了擦嘴角,冲着姬无心轻轻地挑了下眉角,低声道:“今晚我还有一些公务要处理,可能要睡在御书房,不能在这儿陪你了,你……自己可敢睡觉?”   回答他的是姬无心的一记白眼。   自己可敢睡觉?姬无心看着拓跋烈眼中那看似真诚的情绪,不禁小幅度的抽了抽嘴角。   也不知道这拓跋烈是故意逗她还是真拿她当小孩儿了?   居然问她敢不敢自己一个人睡觉……她会不敢一个人睡觉?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当即对拓跋烈的问题不予置评,只是留给拓跋烈一个背影,便向着内室走去。   见着姬无心如他预料中一样傲慢无礼的样子,拓跋烈也不羞恼,抬手抚了抚衣摆,然后站起身子对着姬无心的背影轻声道:“对了,差点忘记,知道你喜欢花草植物,本帝昨儿个得了盆奇怪的植物,想着你可能会喜欢,就给你搬到这凤羽宫中了,就摆在前厅。”   满意的看着姬无心的脚步因为这样一句话而产生的微微的凝滞,拓跋烈轻轻地眨了下眼,随即转身向着门口的方向阔步离去。   只是在行至门口的时候淡淡的撂下一句话:“你大可不必对本帝有那么深的敌意,本帝,不会强迫你。”   音落,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推开殿中大门,那道冷酷霸道的身影也跟着缓缓消失。   直到听见门外脚步远去的声音,姬无心这才缓缓地转过身子,回首盯着拓跋烈离开的地方看了几秒之后,这才抬步向着拓跋烈说的那个前厅走去。   整座凤羽宫基本上都是按照她喜欢的风格来的,干净简单,不奢华明艳,却又不会显得太过质朴,一切都被拿捏得恰到好处,一看就是有人用了心的。   没有观看屋中精美,姬无心笔直的向着目的地走去。   她向来薄情惯了,对这些小事儿从来不放在心上。   阔步走到前厅,姬无心看着前厅里摆在主位桌子上的那盆植物,那双比钻石更璀璨的眸子不禁亮了一下。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2   就是唇角也跟着勾起了淡淡的笑意。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有生以来,她第一次体会到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依照她现在本事,想要在这样的一个皇权世界里能够像前世一样我行我素、不受拘束,保命的本事自然是不能少的。   只是……她现在的这副公主身子,没有任何的武功根基,就算她可以把她的身手练得足够快,足够好。   但是,对上那些真正的高手,她那点招式就只能算的上是花拳绣腿了。   这个世界,内功为上。   没有内功光有一些刁钻的招式或许可以对付那些中低手,比如战场上的那些小兵们。但若是碰上一个像拓跋烈身边的韩九那样的人,便只有死路一条,更何况,还有像是拓跋烈这样的绝对高手!   你可以没有招式,但是却绝对不能没有内功修为。   那些真正的大家们的武功从来都是没有任何招式的,行随心动,于无招中变化出万千招式。   所谓无招胜有招,大抵便是如此吧!   当然,内功人人可以修炼,姬无心现在这个身子虽然已经十三岁了,算不上修行内功的最佳年龄,但是,也不算太晚、   只要悉心修炼,假以时日也能有一番造化,只不过……   缓缓地向着那盆植物走去,姬无心轻轻地挑了下眉角。   她到是有心学,只是,没找到什么适合的人选教她!小楠倒是会,只不过……她这个人向来挑剔,找师傅也自然是要找最好的。   小楠那点连她都打不过的内功修为,实在是还入不得她的眼。   而且,在她看来,依靠内力成事儿实在是有些太慢了!   比起那个,她的异能就来的容易多了!再怎么说,也不能辜负老天爷对她的厚爱不是?!   只是,她现在因为换了身体的缘故,身上的能力根本无法跟前世相比,虽然也能催动植物发动攻击,但是却无法像前世那样能够凭空的就让植物随意生长。   她现在能聚集起来的那一点儿能力,只能是依附于身边的植物。只有在身边有植物的情况下,她才能发动攻击,至于属性和效果就要看她身边有什么样的植物了。   但是,大多数的植物都是性情温和的,生命力旺盛,淡水那攻击力就不值得一提了。   在姬无心无法改变植物自身属性的现在,她的那身只能让植物生长一寸且无法改变其硬度的能力,对她来说形同废柴!   不过,却也不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至少有一种植物能够在这样的情况下做出攻击姿态。   那就是生长在荒漠之中的仙人掌一族!   只有仙人掌那种与生俱来的充满攻击型的硬刺,才能让她在现有的水平里,使自己的异能达到可以攻击人的状态。   而眼前的这盆植物,正是仙人掌一族中的仙人球!   巴掌大的花盆,一颗小小的仙人球倨傲其中。   姬无心第一次觉得这种浑身是刺的植物竟然是这般可爱,漂亮的唇畔上也跟着勾起了一抹发自内心的笑意。 ☆、这种手段也敢在我面前玩?1   从她意识到自己的能力衰退的程度那天起,她就一直在寻找这种生长在荒漠之中的植物。   就是在和亲的路上,也是不敢有一丝懈怠的寻找着。   可是,却一直一无所获!甚至连知道这种植物的人都没遇上一个!   就在她几乎要放弃了,以为这个时空中并没有这样一种植物的时候,拓跋烈竟然主动地把它送到她的眼前……   这让人如何不惊喜,如何不开心!   指尖轻轻地抚上那小小仙人球上的刺,姬无心心中对拓跋烈的那种厌恶感也跟着少了几分。   轻轻地抿了一下唇角,当即抱着仙人球回了内室。   大红色的床幔缓缓落下,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一股常人看不见的绿气缓缓地在床幔里汇聚成团,然后萦绕在床幔之中。   洞房花烛,修炼伊始。   ……   “公主,昨天您和帝王还好吧。”   小楠站在姬无心的身边,看着和花虞国比起来显得分外荒凉的北辙御花园,对着姬无心轻声问道。   清晨的阳光带着些微的寒意,薄薄的笼罩在大地上。   姬无心闭着眼睛吸了一口在植物的光合作用下变得分外清新的空气,轻轻地挑了下眉尖。   随即面色无波的直接略过小楠的问题,恍若未闻。   默默地跟在姬无心的身后走了两步,小楠看着姬无心始终不为所动的样子,终究还是没能沉得住气。   一步跨到姬无心的身前,挡住了姬无心的去路。   一双杏仁大眼紧紧的盯着姬无心的眸子,眼中忡忡的忧心溢于言表。   姬无心的身子在她母后过世之后,就一直都没能得到充分的营养。纵然已经是十三岁的年纪,但是看上去却只有寻常孩童十岁左右的身材。   而小楠本就比姬无心年长两岁,身子已经发育的差不多,这下挡在姬无心的身前,差不多足足高出姬无心半头多。   把小楠所有的动作都收进眼中之后,姬无心这才缓缓地向后退了两步,确定自己不必仰头之后,温柔的抬眸对上小楠的眼。   小楠的眼睛很大,此刻那双大眼中因为一种不安的情绪正轻轻地战栗着。   但是不久,那种颤栗就变成了一种决绝的坚定。   看着那双眸子在阳光下闪过的流光,姬无心轻轻地勾了下唇角:“一般。”   听着姬无心缓缓从口中吐出的两个字眼,小楠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才反应过来姬无心这是在回答她的问题。   几乎是反应过来的一瞬间,那张原本还有些不安的小脸瞬间像是变了一个人,看向姬无心的眼中也多了一抹教训的意味:“公主,难道你忘记了你嫁给帝王来到北辙的使命了么?你要对帝王好一些我们才能……”   “我姬无心从来不讨好任何人!”直接打断小楠接下去的话,姬无心看向小楠的眼神也从温柔变得阴冷起来。   容颜冰冷,气息威寒。   这样静静地盯着小楠看了数秒之后,姬无心方才莲步轻抬。   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随意,直直的从小楠的身旁穿过。 ☆、这种手段也敢在我面前玩?2   看也不看被自己的眼神震慑住的小楠,姬无心径自低语道:“这辈子我会讨好的,就只有我自己!至于你们的那些个什么计划,我劝你还是别往我身上扯,你若是不招惹我的话,我还可以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你自由,若是招惹了我……”   凤眸微眯,那双抚上一株绿色植株的纤细手指微一用力,便听到一种枝干断裂的声音。   声音虽然微弱,但是却像是带着无形的力量,给人一种莫名的战栗感。   姬无心凉薄的音调和初春的阳光交叠在一起,缓缓地从小楠的身后传来:“若是招惹了我,就别怪我辣手无情!”   转身子跟上姬无心的步伐,小楠紧紧地抿了两下唇瓣之后,不禁猛地抬起头来。   看着仿佛意识到她的行动而骤然转过身来的姬无心,气息不由微微的顿了顿。   唇瓣微抿,再看向姬无心的眼也变得温顺了许多:“公主,奴婢也只是为您着急罢了,担心您万一完不成任务,陛下怪罪下来……”   垂在身侧的手指轻轻地抽动了一下,姬无心看着眼前低眉顺眼的小楠,那双黑钻般的眸子不觉眯起。   随即像是认同她的话一样,冲着小楠轻轻地点了点头:“如此说来,本宫还应该感激你才是了。”   语调悠扬,不似生气也不似玩笑,一时之间竟让人无法辨别那声音的主人的真实情绪。   “公主谬赞了,奴婢只是做好奴婢分内的事儿罢了!”见着姬无心瞬间转变的态度,小楠的脸上不禁露出了些许笑意,那言语神态间,竟真的全然把姬无心的怒火当成了夸赞。   “公主……”默默地重复了一遍小楠口中对她的称呼,姬无心侧过身子把手中折断的枝杈扔到一旁,轻轻地拍了拍手:“你不知道本宫昨日已经和帝王举行了成婚大礼么?”   “奴婢……奴婢知道……呀。”听着姬无心口气略显不善的疑问,小楠蠕了蠕嘴轻声应道。   “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改口?”转过身子对着空气抻了个懒腰,姬无心语气轻轻,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听得小楠心中一惊。   “奴婢……奴婢只是一时糊涂,因为习惯所以口误了,还请娘娘责罚。”圆圆的小脸紧紧地低在胸前,小楠的声音中甚至带了一种楚楚可怜的味道。   “责罚就不必了,倒是你这习惯要赶快改改才是,这几次被我听到也就罢了,若是让别人听见传到帝王的耳朵里,到时候就是本宫也保不了你!”听着小楠声音中的惶恐,姬无心抖了下衣袖,面无表情的对着小楠低声道。   “回宫。”淡淡的落下两个字,姬无心转身便向着凤羽宫的方向走去。   ……   “娘娘,这两天的天气好像又冷了些,不如奴婢去取个炭盆,暖暖屋子?”小楠看着从御花园回来之后就一直坐在凤羽宫外厅看书的姬无心,思量再三,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嗯。”听见小楠的询问,姬无心象征性的应了一声。   整个人一直埋在书里,连头都不曾抬过一下。   “那奴婢这就去了,奴婢告退。”得到预料中的回应声,小楠甜甜的笑了一下,随即冲着姬无心福了福身子,起身离去。   直到小楠的身子快走到门口的位置时,姬无心这才缓缓地抬起头来。若有所思的看了小楠一眼,攥着书的手指也跟着紧了紧。 ☆、这种手段也敢在我面前玩?3   把被她抓得有些褶皱的书放在一旁,姬无心的指尖不自觉的落在了摆在一旁的花瓶身上。   莹润透亮,触手冰凉。   视线落在那瓶中在这个时节难得看到的娇艳花朵,姬无心那双始终没有波动的眼终究闪过了一丝复杂的情绪。   ……   戌时。   “当!当!当!”伴随着一阵简明的敲门声,姬无心抬眸,收功。   “进来。”没有立即从床、上起来,而是放任自己身上的气息,继续调整了一会儿之后,这才缓缓地从床、上起来。   撩开床幔,下地向前走了几步坐在内室摆放的桌子前,伸手从桌子上拿起了一块刚端进来的糕点放入口中之后,姬无心这才缓缓地抬眼看向那个前来送宵夜的丫鬟。   粉色宫装,五官分明,模样娇小,眼神怯懦,是拓跋烈拨给她的宫女之一。   只是……她的日常起居一向是由小楠负责,除了第一天见过赐给她的这些宫女之外,基本上没什么机会再碰见过她们。   可今天居然是她来送夜宵,那么小楠……   状似随意的扫了那个宫女两眼之后,姬无心出声问道:“小楠呢?”   “回娘娘,小楠姐姐说她今天身子有些不爽利,所以,让奴婢替她来服侍娘娘。”   呼吸绵长,心跳紊乱,姬无心看着眼前的小宫女,不禁勾了勾唇角:“你很怕我?”   少女特有的稚嫩声音在小厅中缓缓响起,那声音中少了一丝平时的冰冷,多了一种类似玩笑般的戏谑。   一话既出,刚才还因为担心姬无心挑剔刁难的小宫女,瞬间觉得身上轻松了许多。   那种在看到姬无心之后不寒而栗的感觉,也跟着骤然消失。   只是……虽然心理上是放松了许多,但是那声音却依旧是绷得紧紧的:“回娘娘,奴婢并非惧怕娘娘,只不过是有些……有些敬畏罢了。”   战战兢兢的把自己心中的话说出口,小宫女立在一旁,静静地等着姬无心下一句问话。   “敬畏?”玩味般的把这两个字在口中重复了一遍,姬无心看着小宫女明显的因为她的这个举动而变得有些僵硬的身体,抿了抿唇角:“你叫什么名字?”   “回娘娘,奴婢叫碧苑。”小宫女听言快速的抬头看了姬无心一眼,在看到姬无心嘴角那抹捉摸不定的笑意时微微愣了一下,随即连忙垂下眼睑,连动都不敢再动一下。   她天生胆小,只想在这宫中平安的活下去,然后等到适龄的时候出宫婚配。   她那点儿胆子早就在看到姬无心第一眼时,就被姬无心那通身的气势给吓没了,更何况还亲眼见识过了姬无心前一天的晚上,对付那个不懂事的宫女的手段。   就那么生生的废了人家一条胳膊呀!   想想都觉得血腥!   只是……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从来不离姬无心身边的小楠姐姐居然在这个时候说她身子不舒服,同为服侍姬无心的宫女们都因为惧怕姬无心的手段不敢前来,最后也只能是她这个向来软弱的丫头硬着头皮上了。 ☆、这种手段也敢在我面前玩?4   若是单单送送夜宵也就罢了,这晚上还要她来守夜……   一想到要跟姬无心在同一个屋檐下相处一个晚上,碧苑就觉得一股寒意自脚底升起。   “碧苑……嗯,这名字倒算秀气,挺适合你的。”把口中的糕点咽下,姬无心端起一旁的茶水浅浅的啜了一口,看着依旧站在屋子里的碧苑,轻声询问:“今晚守夜的也是你?”   “回娘娘,今晚正是奴婢守夜。”   看着碧苑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姬无心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一言不发安静的吃起夜宵来,只是那双宛若黑钻的眼眸变得越发的深邃起来。   自打她来到这个时空里,就一直是小楠在一旁伺候她。   从花虞到北辙,这么长时间以来,小楠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像现在这样以身子不舒服为理由把她交给别人过。   身子不舒服?   幽深的瞳眸微微紧缩,姬无心想起白天发生的事情,原本轻扬的唇角也不由跟着慢慢绷紧。   抬眼看向窗外,对着碧苑轻声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回娘娘的话,现在已经戌时三刻了,再过不到一刻的时候就到亥时了。”小心翼翼的对着姬无心回答道,碧苑只觉得出了一后背的汗。   没有接话,姬无心又吃了三块糕点之后,用帕子轻轻地擦了下嘴角。   看着干净的白色布巾上沾染的细碎糕点渣子,姬无心缓缓地眨了下眼睛。   她现在正是长身子的时候,食量和胃口都出奇的好,再加上修炼所造成的体力损耗,往往一顿饭没吃完多久就又感到饿了。   也因此,这夜宵几乎成了她每日的必需品。   往常的这个时候,都是小楠伺候在一旁。   小楠……   想起小楠那张圆圆的笑脸和讨喜声音,姬无心只觉得心中一阵烦闷。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哽在心头一样,让人感到无法忽视的难受。   “碧苑。”   “在。”   “把这些夜宵收拾一下吧,我不吃了。”用手指了一下桌子上的吃食,姬无心站起身子,向着梳妆台走去。   墨玉为底,碎金嵌边。   半人大小的镜子赫然屹立在桌面之上,华美的竟不似人间之物。   凤眼黑瞳,姬无心看着镜子中那张出落得越发绝色倾城的容颜,轻轻地抿了抿唇角。   随即猛然转身向着内室走去,换了一套相对来说比较利落的黑色男装,不宽大不坠余,行动起来极为方便。   手指飞扬,如墨黑发被姬无心拢在一起,而后用一条质地丝滑的黑色锦带牢牢地束在脑后。   在做完这一切之后,姬无心看着镜子中一身精简的自己,不禁苦笑了一下,随即步履轻松,乘风踏月的向着宫外走去。   终究,她还是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月朗星稀,寒风乍起。   偌大的凤羽宫只留下一脸懵懂身姿僵硬的碧苑站在原地,惊慌失措的盯着地面。   如此深夜,帝后一人身着男子服饰外出,这……谁来告诉她,她该怎么办?   碧苑的身子几乎抖成筛子,天哪,她怎么这么命苦,一来就碰上这样的事儿? ☆、这种手段也敢在我面前玩?5   一刻之前。   拓跋烈居所,龙翔宫。   “帝王,娘娘身边的小楠姑娘求见,您?”一名细声细气的公公匆匆步入龙翔宫,对着卧在软榻上审批着奏折的拓跋烈轻声询问。   “帝后身边的?”听着公公的回禀,拓跋烈不由轻轻地挑了下眉。   脑中想起姬无心那张倔强的小脸,唇角也跟着勾起一抹淡淡地笑意:“宣。”   一声令下,拓跋烈的身子也从软榻上端坐了起来。   “是。”   不过片刻功夫,小楠便跟着这殿中的公公进了殿。   清瘦的身子缓缓步入殿中,得体的冲着拓跋烈的福了福身子:“奴婢见过帝王,帝王万福金安!”   “起来吧,你家主子叫你过来有什么事儿么?”看着跪在地上的小楠,拓跋烈微微的昂了昂下巴。黑红色的眸子淡淡的在小楠手中的食盒上扫了一眼,这才对着小楠出声问道。   声音轻缓,气质清华,优雅中带着淡淡的静默疏离,让人禁不住低头服小,只觉得多看一眼都是对拓跋烈的一种亵渎。   “回帝王,娘娘念帝王公务繁忙,怕帝王累坏了身子,故此让奴婢前来,给帝王送上参汤一碗,聊表心意。”不卑不亢的把这一席话说出口,小楠目光及地,言辞恭谨。没有一般宫女身上的那种刻意讨好的模样,看上去竟然让人觉得格外的顺眼。   “帝后有心了,端上来吧。”撂下手中的折子,拓跋烈对着小楠几不可查的点了点头,然后让小楠将参汤端上桌子。   听言,一直站在拓跋烈身边的韩九不禁悄然挑了下眉尖,看向小楠的眼神中也多了几丝高深莫测。   帝宫向来分工明确,像小楠这样带过来的食盒,一般都要先经过管事太监亲自验看过之后,方能端上桌子。   当然,端汤的人自然也是管事太监。   但是拓跋烈今天却是破天荒的选择让小楠亲自端上来……   能够有此殊荣,拓跋烈看的自然不是小楠的面子,必然是她身后的主子。由此看来……这个姬无心在他的心中的位置果然是极为特殊的……   汤色澄亮不油腻,味道更是浓郁中带着淡淡的清香,是拓跋烈最喜欢的一种汤。   闻着瞬间丰盈鼻翼的参汤,拓跋烈的眼里不禁露出了一抹极淡的笑意,声音也比之前轻快了一分:“帝后果然有心。”   看着拓跋烈脸上微变的神色,小楠的眼里不禁闪过一丝精光。   随即眉眼低垂,把那道精光敛于眼睑之中,清脆的声音也跟着在大殿之中响起:“娘娘知道帝王喜欢这样的汤色,这才特地亲自下厨又让奴婢送来,”说话间,整张小脸都洋溢着一抹笑意:“奴婢跟了娘娘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见娘娘这般心诚呢!”   “你是说……这汤,是无心亲手煲的?”黑红色的瞳眸一闪,拓跋烈诧异之下连称呼都跟着一变。   将疑问脱口而出之后,拓跋烈看着小楠重重点头的样子,再看向眼前的汤,眼中缓缓地酝酿起一抹深色:“如此,本帝还真是要好好的尝尝才是了!”   说罢,连验毒的步骤都直接省了,拓跋烈拾起汤勺就喝了一口。 ☆、这种手段也敢在我面前玩?6   那味道和想象中一样的美味醇厚。   因为不是出自自己喝惯了的御膳房的手艺,因此那熟悉的味道中多了一丝新奇,竟然让人有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王上!”眼看着拓跋烈将没有验看过的汤品喝进了腹中,韩九的心不禁漏跳了一拍,情不自禁的喊出声来。   “帝后派人送来的汤,本帝相信!”没有理会韩九眼中的焦急,拓跋烈伸手又舀了一勺。   看着拓跋烈一口一口将参汤尽数喝下的样子,韩九张了张嘴,终究还是一句话都没能说出口。   一句相信,已经击败了他所有劝慰的声音。甚至让他连辩驳的话都说不出口。   只能是静静地看着拓跋烈将汤一滴不剩的喝掉。   缓缓地把心中漾起的波动压抑到心底,韩九瞄了一眼站在殿中的小楠,不觉微微的皱起眉来。   眼前的宫女眉目依旧,仍是他们在和亲接洽时初遇的那副样子,只是……只是他怎么觉得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呢?   护亲一路他们好歹也接触了好几天,他对小楠这个和亲公主的贴身侍女多少还是有些印象的。   也就是因为这些微的印象,所以才让他在心中对眼前的小楠本能的产生了一种排斥感,总觉得眼前的宫女好像哪里和记忆中的不太一样……   “回去告诉帝后,她做的汤,本帝很喜欢。”最后一口参汤咽下肚,拓跋烈用布巾轻轻地拭了拭嘴角,对着小楠轻声道。   “是。”恭恭敬敬的对着拓跋烈福了福身子,小楠再次行至拓跋烈的身前,准备把汤碗收拾一下重新放回到食盒之中。   “你真香。”看着近在咫尺的小楠,拓跋烈的眼眸忽然变得深邃了许多,身上更是感到了一丝隐隐的燥热。   这种燥热随着小楠的靠近变得越发的明显,就是心跳都比平时快上了几分。   “帝……帝王。”听着拓跋烈口中吐出的字眼,小楠的脸上忽然涌现出一种讶异,那双杏仁大眼也在一愣之下变得有些娇羞起来。   害羞之余,就是收拾汤碗的动作也跟着快上了几分,一副似乎想要尽快离开的样子。   “急什么?”低低沉沉的声音,好听得像是重金属碰撞的声音,带着丝丝蛊惑的味道,缓缓地传入小楠的耳朵里。   那双稳如磐石的大手,更是牢牢地攥住小楠的手腕,带着一种炙热的温度,醉的小楠几乎晕眩。   “帝……帝王,您……怎么了?”结结巴巴的将话问出口,小楠楚楚可怜的看向拓跋烈,那模样活像是突然被拓跋烈的行为吓到了。   小脸更是红扑扑的,就像是天边的火烧云。   不止小楠,就是一直守在拓跋烈身边的韩九都不由跟着瞪大了眼睛。   他们帝王一向不禁女色,但是看现在的情形,怎么看都是帝王对这个叫小楠的宫女动了心思。   可是,他分明记得在小楠刚刚进殿的那个时候,拓跋烈对她一点意思都没有,既是如此,又怎么会突然转变,这…… ☆、这种手段也敢在我面前玩?7   “韩九。”   “属下在。”听着拓跋烈的声音,韩九立即对着拓跋烈抱了抱拳。   “退下。”声音魅惑,音色淡淡。   从头到尾,拓跋烈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给韩九就让他退下。那双黑红色的迷人眼瞳,一直紧紧地盯着站在他身前的小楠。   听着拓跋烈的话,韩九有些震惊的抬起头,看着拓跋烈一瞬不瞬的锁定在小楠身上的视线时,眼中更是闪过了一丝诧异。   用力的皱了下眉毛,韩九直直的站在一旁,未动分毫。   “我说,退下,还有这屋子里的人,都一起退下。”依旧是那种淡淡的语调,但却愣是让人觉得一阵毛骨悚然。   韩九听着拓跋烈的话,抽了抽眼角。   每次拓跋烈一用这样的口气说话,就代表他现在已经很生气了,即使不是生气,那心情也一定不好!   有些犹豫的看了小楠一眼,韩九冲着拓跋烈躬了躬身子,随即带着殿中所有的人全部退下。   在走出龙翔宫的时候,他甚至还帮拓跋烈将门紧紧地关好。   然后,在把门关上的一瞬间,整个人迅速的向着龙翔殿的后方走去。   虽然拓跋烈的武功为北辙第一根本就不需要他为他担心,但是拓跋烈今天的反应实在是太奇怪了。   这种怪异让他忽然产生了一种心慌的感觉,在这种感觉的促使下,他根本没办法就这样什么都不做的站在外面。   ……   龙翔宫中。   拓跋烈看着眼前的女子,闻着从她身上传来的那股好闻的香气,只觉得身上变得越发的燥热。   心中更像是有一只小猫在挠他一样,让他头脑一片空白,唯一的想法就是要把身前的女子狠狠地压下,不顾一切,狠狠地压下!   然而拓跋烈虽然心中波涛汹涌,但是那脸上却连一丝情绪都没有露出。   依旧是那副疏离优雅的样子,只有那双眸子因为那不知名的情、潮变得有些幽暗深邃。   缓缓地松开抓着小楠的手腕,拓跋烈看也不看那白嫩的手腕上被他捏的通红的攥痕,紧接着用拇指和食指捏住小楠的下巴。   神色危险,声音轻柔:“你身上好香,这香气很特别,是宫中的香料?”   下巴因为被拓跋烈用手捏着,致使小楠不得不微微仰起头来,身子更是被拓跋烈紧紧地抵在桌前,几乎坐到桌子上。   小楠感受着从拓跋烈身上传来的危险气息,颤颤巍巍的道:“回帝王,奴婢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香料,是娘娘今儿个早上赐给奴婢的,奴婢觉得新奇就擦了一些,帝王……帝王若是不喜欢,奴婢今天回去马上就洗了它,从今以后再也不用了。”   拓跋烈捏着小楠下巴的手指在听到小楠口中的话时,不自觉的紧缩起来。   无视小楠脸上痛苦的样子,拓跋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你说的可是实话?本帝再给你一次机会,不要说谎。”   “奴婢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骗帝王啊,奴婢……”听着拓跋烈的问话,小楠立即满脸无辜的看着拓跋烈,活像是一个做错事儿的孩子。 ☆、这种手段也敢在我面前玩?8   泪光点点,娇喘微微。   小楠那张清秀的面庞映着龙翔宫中莹润的烛光,竟让人有一种想要怜香惜玉的冲动。   缓缓地放下捏着小楠下巴的手,拓跋烈暗下眼眸,把视线调转到那只汤碗上。   拳头大的小碗,以翠玉打造。   碗中之汤,更是难得的鲜香味美。   只是若是他没有猜错,这汤中多了一味料,这一点从他现在身上的那股渴望便可见一斑。   更甚至,这味料和小楠身上的这股子香味还有这不可分割的联系。   越是吸入小楠身上的那股香味,他便越发觉得难以自持……   他的帝后,在如此深夜,亲手熬了一碗如此“特殊”的参汤给他,还让她的侍女擦上这种特殊的香料……   其目的,已经不言而喻!   唇角猛地闭紧,拓跋烈双拳紧攥背负身后,心中除了那股燥热之外,更是燃烧起熊熊怒火。   他如此待她,她为什么样做出这样的事儿!   用这样的一个计谋,把她身边最得力的侍女双手奉上!难道,她就这般想要逃离自己,和自己撇清关系么?   这……   “收拾好东西,你就退下吧。”一口钢牙几乎咬碎,拓跋烈看着摆在食盒中的那只翠玉碗,沉默了一段时间之后,对着小楠缓缓道。   “帝王?”有些诧异的看了拓跋烈一眼,小楠的眼中忽然闪过一丝疑问。   药是她下的,她自然知道其中利害。   正常的男子在喝了那碗汤之后,再闻到她身上这般浓郁香味,应该立即失去神智,疯狂的要了自己才是!   可是这个拓跋烈不仅没有失去神智,在面无表情的问了自己那么多问题之后,现在居然还让自己走!他……   微微的抿了抿唇角,小楠的眼中出现了一丝不确定。   难道……这药对他无效?   不对!这个想法一经出现便立即被小楠狠狠地压了下去。   从拓跋烈刚刚碰触自己时那明显直线上升的体温来看,拓跋烈肯定已经受到了药物的影响,能够这般行事,大概只是因为定力惊人吧!   意识到这一点,小楠的眼中不禁闪过一丝深邃,在这样的药下,居然还能撑到现在不碰她,这个男人,当真够强!   还不知……被这样的男子狠狠宠爱时,又该是什么滋味。   “有问题?”听着小楠口中传来的明显饱含疑问的话,拓跋烈斜斜的挑了下眉。   “没,没,奴婢这就退下!”假意惊慌的用力摇了摇头,小楠抱着已经收拾好的食盒,从拓跋烈的身前走过,作势慌乱的就要向外跑去。   “呀!”   “呯!嗙!”   奈何惊慌之下,竟然一下绊倒在拓跋烈的身上,食盒脱手碎到地上不说,整个人更是紧紧的攀附在拓跋烈的身上,一瞬间,一股浓郁的香气瞬间扑至拓跋烈的鼻翼。   闻着那股妖异的香气,拓跋烈的眼瞳变得越发的深邃起来,看向小楠的眼也跟着变得越发的莫测起来。   有力的大手把小楠的身子扶起,然后猛地推倒在桌子上。 ☆、这种手段也敢在我面前玩?9   紧接着用手轻轻地在小楠的胸前一划,夹杂着内力的手指,直接将小楠的衣服割了个粉碎,光裸的肌肤大片大片的暴露在拓跋烈的眼前。   拓跋烈看着小楠眼中的慌乱,容颜冰冷,声音碎寒:“既然你想要,那本帝就成全你!”   ……   帝宫北门。   姬无心一身黑色锦服,看着把手宫门的侍卫,轻轻地勾了勾嘴角,然后大摇大摆的对上。   这宫中的明卫暗卫着实不少,高手更是如云。   想要偷偷的溜出去,凭借她现在的伸手,恐怕还没走到宫门口,就会被这宫中的侍卫误以为成宫中刺客给杀死了!   在明知道这样的结果之后,她又怎么可能选择偷偷摸摸的出去。   要走,就大大方方的!   在明知道他们不会让自己出去的情况下,来赌一场,这多刺激,多有意思!   “娘娘,夜已深沉,不知娘娘深夜驾临有何指教?”一眼看见姬无心的身影,守门的侍卫立即向前踏出,堪堪的挡在姬无心的身前。   “出宫。”冲着侍卫微微一笑,姬无心说话间就要绕开侍卫的身子,继续向外走去。   “娘娘,这……恐怕不成。”再次挡在姬无心的身前,守门侍卫一脸的为难,冲着姬无心抱拳道。   “为什么?”佯装诧异的看了守门侍卫一眼,姬无心敛去脸上笑意,声沉如冰道:“是帝王特意下了旨意,不许我出宫?”   “这……倒不是。”听着姬无心的问题,守门侍卫皱了下眉头,轻轻地摇了摇头。   “那就是你对本宫有意见,刻意阻拦了?”一见侍卫摇头,姬无心立即暴喝出口。   “娘娘息怒,就是给卑职一千个胆子,卑职也绝对不敢刻意阻拦娘娘尊驾啊!”见着姬无心当真怒了,那守门侍卫连忙单膝跪地,对着姬无心辩解道:“娘娘,现在已经是亥时,任何人没有帝王准允的令牌,皆不得擅自出宫,违者视为欺君大罪,因此卑职才不敢放娘娘出宫啊!还望娘娘体察下情!”   “亥时?门禁?”听着侍卫口中的辩驳,姬无心一时间还真是没什么话说了!   对于皇宫什么的她一向不怎么了解,根本没想到这宫中居然还有门禁一说。   而且,人家还说要是放了她就相当于是犯了欺君大罪,这……   虽然,她不懂这古代的律法,但是对于这个欺君大罪却也还不算陌生!   那是要诛九族的大罪呀!   让一群侍卫因为自己把九族都诛了,就算她再冷血无情,心里多少也会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这……   “本宫有要紧的事情必须要即刻出宫,等不得帝王的令牌了。本宫给你们两个选择,一是开门放本宫出宫,你们可以选择派人在暗中保护本宫安全,也可以把本宫的行踪告知帝王,这些本宫都不管,只要事情一办完,本宫立即跟你们回宫;第二个选择嘛,就是你们不放本宫出去,但若是这样……”猛地退后一步,姬无心自腰间抽出一把精锐匕首架在自己的脖颈之上:“若是这样,本宫就会即刻死在你们的面前!” ☆、这种手段也敢在我面前玩?10   “娘娘!”一见姬无心把匕首横亘在自己的脖颈之间,登时所有守在宫门前的侍卫们都不禁慌了神。   其中有几名侍卫更是互递眼色,想要趁姬无心不备之时,从姬无心的手中将那把匕首夺下来。   “本宫劝你们还是省省心思!或许本宫的武艺不如你们,但是,在你们把本宫救下之前,杀死自己的这点儿把握……本宫却还是有的!”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姬无心的声音随着初春的寒风,缓缓地吹进每位侍卫的耳中。   寒风乍起,皓月当空。   这一听之下,那些原本还打算做一番动作的侍卫们,齐齐静默了,就连动都不敢多动一下!   这位帝后娘娘的身手如何他们虽然不曾见过,但是却早已听人绘声绘色的描述过了。   那些描述的话语中无一不把姬无心夸成当世高手!   他们相信,即使谣传有异,却也不会偏差太多。   而且,在眼前的这位帝后娘娘的身上,他们连一丝真气的波动都不曾感受到。   在这么近的距离之下,感受不到对方气息波动的原因只有两个。   一是对方的武功实在是高出他们太多,以至于凭借他们现在身手根本无法探知其深远;另一个,就是姬无心根本就不会武功,不懂真气!   只是,一个人人夸赞的当世高手又怎么可能不懂真气。   于是,他们便全部都不约而同的觉得,姬无心必定是因为高出他们武功太多太多,所以他们才看不出深浅!   在这样的“事实”和姬无心的狠话之下,他们还真是没什么把握能够在姬无心杀了她自己之前,把她从她自己的手中救出来!   这……   “若是你们选择了第一种,本宫自然有办法在帝王的面前保全你们及你们家人的项上人头,甚至让帝王褒奖你们!你们放心,本宫是绝对不会让你们白白帮我的!”软硬掺半,恩威并施。姬无心看着一众人等眼中闪烁不定的犹疑,知道自己的话已经成功了一半了。   接下来,只要有一人在权衡利弊之后倒戈,那么剩下的人自然也就会跟着一起倒戈了!   “本宫没有时间等你们商量,若是你们再不吭声,那么本宫只能当成是你们选择了第二种,想要本宫就地赴死!”看着侍卫们的眼睛猛然一瞪,姬无心抓着匕首的手微一用力,那道横在她脖颈之间的匕首便瞬间亲密的贴上了姬无心的肌肤。   锋利的刃口带着阵阵寒意,几乎在触碰到姬无心脖颈上细嫩肌肤的一瞬间,便留下了一道殷红。   “娘娘!我们选第一种!”没想到姬无心居然真的对自己这样心狠,一直跟姬无心对话的那个守门侍卫见此,狠狠地一咬牙,情急之下暴喝出口。   他不管了,反正横竖也是死,与其看着这位帝后娘娘真的自尽在他们的眼前,还不如豁出性命去搏上一搏。   “都决定了么?”听着那名侍卫口中的话,姬无心并没有立即将匕首从自己的脖颈间取下。而是用视线缓缓地扫过一地众人,慢声慢语的对着众侍卫问道。   “……都决定了。”   “……决定了!”   …… ☆、这种手段也敢在我面前玩?11   一身男装,姬无心脚步轻轻的踏在北城大街上,有些得意的勾了勾唇角。   那些侍卫果然就像是她想的那样,在一个人松了口之后,几乎瞬间所有的人就都跟着松口了!   倒戈速度之快,就是连她都跟着小小的诧异了一下。   不过,这种诧异一瞬之后,姬无心很快就明白是为什么了!   因为,那个第一个倒戈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这群人的头头。   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卫长,但是,对那群侍卫的影响效果却还是非同一般的。   一步站定在路中央,姬无心调息运气,缓缓地收回放出去的灵力,感受着周围植物传递给她的信息,微微的眯了眯眼睛。   快到了,终于快到了!   脚下生风,迅速的向着一个方向飞掠而去。   ……   凝香阁。   北辙帝都最具名气的花楼,没有之一。   里面的姑娘们不仅个个儿长得如花似玉,貌似天仙,琴棋书画更是无一不精,不仅有色相,更是有才气。   独独拿出一个人,不比出身,哪一个都不逊色于这帝都中的千金小姐。   而且,这凝香阁不似一般妓院只要有钱就可以尽情的嫖。   在这里,永远只有姑娘选你的份儿,绝对没有你选姑娘的份儿,不仅如此,就是那接客的数量都是有限的。   阁中一共一百零八位姑娘,可是每天不论来上多少人,这凝香阁都只收七十七名恩客,多一名也不要。   每个姑娘有自己专门休息的日子,且接客的时间都不会超过连续两天。   阁中的三位镇楼的红牌更是大牌,不仅仅恩客由她们自己随意挑选,每人每月只接客七次,那费用更是堪称天价。   可是,即使这个地方规矩如此之多,姑娘们的态度也向来是若即若离,变化多端的,可仍是几乎让帝都中所有有钱的贵公子们都对之趋之若鹜。   凝香阁,也顺理成章的变成了北辙帝都中排行第一的销金窟。   一步站定在凝香阁的门前,姬无心眯着眼睛看着满满的站在阁中高台上的男人们,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男人果然都是贱骨头!   自己花了大价钱,但却像是宠物一样站在高台上等着姑娘挑选,一度春风……   怎么看都有一种花钱被人嫖的感觉。   但是……看着那群男人脸上洋溢着的那种因为未知而产生的兴奋感和期待,姬无心微微的挑了下眉尖。   偏偏这种在她看来极为辱没男儿身份的行为,这些人却乐在其中。   果然,贱骨头就是贱骨头。   “娘娘!”一只手轻轻地拉了一下姬无心的衣衫,一拉过后立即收手,姬无心身后的男人抬头看了眼凝香阁,而后眉头紧皱一脸严肃的对着姬无心劝慰道:“娘娘,这等污秽之地娘娘可是去不得,帝王要是知道了卑职可就真的活不成了,望娘娘三思!”   看着身后骤然出现的人影,姬无心微微的勾了勾唇角。   拽着她的人正是那个守门的侍卫长。   从她一出宫门开始,便悄悄地跟在她的身后,除了他之外应该还有几名侍卫暗暗地跟着她,说起来既算跟踪也算保护吧。   不过,在她来到凝香阁之前,所有人都是暗暗跟着她,就连他这个侍卫长都不曾露过面。 ☆、这种手段也敢在我面前玩?12   姬无心看着一脸严肃,换成了便衣的侍卫长,眉角轻扬,绝色的小脸上竟漾起一丝笑意。   夜色浓重,春夜微寒。   侍卫长李凯看着姬无心唇畔的笑意,一时间竟迷了眼。   姬无心本就绝色倾城,如花容颜天生带着一种不谙世事、不染尘埃的味道,偏偏那双眉眼又长的极为霸道,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碰撞在一起,就像彗星撞地球,给人带来的视觉冲击不是一般的大!简直叫人移不开眼!   没理会李凯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姬无心仰头对着李凯问道:“你带银子了么?”   “银子?”诧异的看向姬无心,李凯有些呆愣的点了点头:“卑职身上倒是带了一些,娘娘要用?”看着姬无心脸上莫测的神色,李凯微微的向后退了一步:“娘娘,您要银子卑职一会儿给您就是了,咱们还是先离开这个地方吧,这里……”   “若是离开了这里,我就不需要银子了。”看着李凯一味的想要自己离开的样子,姬无心轻轻地挑了了下眉尖。   当下也不理因为她这句话径自愣怔的李凯,缓步地向着凝香阁走去。   一边走一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够听见的声音对着李凯道:“从现在开始我不是娘娘,你也不是侍卫,我名云鹤,你可以唤我公子。”   “娘娘……”眼见姬无心就转身要向着凝香阁步去,李凯心头一紧,登时将姬无心在宫中的称呼唤出口。   只是还没来得及说完整个句子,便对上了姬无心那双满含警示的眼。   漆黑的眸子在凝香阁门前灯笼的映照下泛起点点流光,在这样的一个深夜,不仅没有让黑暗遮挡住她的光彩,反而显得越发的璀璨逼人,竟让人不敢直视。   望着那双满含警示的眸子,李凯不禁熄了声音,顿了几秒在发现姬无心已经一脚迈进了那凝香阁的大门时,这才连忙追了上去。   碍于君臣之礼不敢再次抓着姬无心,只能是一边跟着姬无心一边在姬无心的耳边小声碎念道:“公,公子,这不是咱们该来的地方,咱们还是快走吧!呀……”   李凯一直跟在姬无心的身后,却没想到姬无心竟然真的停了下来,当即便撞上了姬无心的身子。   一把抓住李凯的胳膊,连赔罪的机会都不给李凯,姬无心直接拽着李凯就迅速的向着凝香阁掠去。   阁中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仔细的看了看却又发现阁中并不曾多出一人,当即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又继续各干各的了!   咽了口口水,李凯见着姬无心带着他挨门查看每间花房,听着那或多或少的各种暧昧声调,不禁红了脸。   妓院他不是没来过,但是像这样蹲在妓院听人家的墙角还是头一回,尤其他身边还站着一个当朝帝后。   李凯看着一本正经的听墙角的姬无心狠狠地抽了抽眉角,不禁出声问道:“公子,您这是?”   “我要找一个人。”   “啊?”听着姬无心头也不回的扔出的这句话,李凯不禁有些懵了,一脸诧异的看向姬无心。 ☆、这种手段也敢在我面前玩?13   “以你的方式,通知那些跟过来的侍卫们,给我挨个花房的搜,找一个十五岁左右,圆圆脸蛋,带着些功夫的女孩儿。”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姬无心背对着李凯甩出一句话。   一音落下,似乎犹自觉得不妥,又加上了一句:“注意,别让别人发现了。”   李凯是谁呀,守门侍卫长,也算阅人无数,听了姬无心的话之后,当下就明白了姬无心的意思,对着姬无心问道:“敢问娘娘,那位姑娘是被人掳来的还是自愿前来卖身的?”   一听李凯的话,姬无心立即意识到这里面有门,略一思索之后,对着李凯有些不大确定的道:“大概是被人掳来的吧!”   “娘娘不确定?”诧异的看了姬无心一眼,李凯的眼中闪过了阵阵疑惑。   既然都知道上这里来找姑娘了,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那姑娘是不是自愿的呢?这个大概是个什么意思……   “这样吧,娘娘先跟卑职去一个地方,这里其余的房间,卑职先交代卑职的手下去查,要是卑职说的那个地方没有娘娘要找的这位姑娘的话,卑职再陪娘娘一间一间的找,如何?”到底是北辙经过专业训练的侍卫,条理清晰,瞬间就定下了一个方案,供姬无心参考。   “好!就这样!”听着李凯的话,姬无心不禁眼前一亮,跟着点头应下。   那个皇宫的防护措施虽然对于现在的她难度系数高了些,但是若是她真心想走的话,还真是没人能拦得住她。   之所以这样大摇大摆的拉着侍卫一起出宫,不过就是因为她在这人生地不熟的,想找个知根知底的人来帮她的忙罢了。   果然,这些人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   龙翔宫。   拓跋烈一身清贵斜斜的倚靠在殿中的软榻上,将手中的冰水递放到桌子上,拿起布巾将手上的水渍擦净之后,对着迎面走来的韩九低声问道:“那丫头交代了?”   “禀帝王,她一口咬定,说是花虞国的国主派她前来的,但是属下觉得此事有异!”韩九冲着拓跋烈躬身抱了抱拳,一脸肃穆的道。   “当然有异,倘若她真是花虞国意欲不利于朕的,何必要易容成小楠的样子,直接换她来陪嫁不是更稳妥。”冰水和着解药下肚,拓跋烈靠着软榻闭目养神:“下去再查!”   “易容?”有些惊讶于拓跋烈口中吐出的信息,韩九不禁出声重复了一遍。   “不要告诉朕,你没发现?”轻阖的眼睛缓缓睁开,拓跋烈轻眯着眼一脸危险的看着韩九,在看到韩九眼中残留的一丝疑惑时,轻轻地挑了下眉尖:“看来你是舒服的日子过多了,连脑子都锈住了。”   “是属下失察,请帝王降罪。”听着拓跋烈的话,韩九心中蓦地一寒,紧接着单膝跪地向着拓跋烈请罪道。   盯着跪下的韩九看了好一会儿,拓跋烈这才缓缓地收回视线。   身子重新靠上软榻,继续闭目养神:“罢了,起来吧,派人盯紧了那丫头,别让她死了,至于如何逼供,让她说出实话,这应该就不用本帝亲自教你了吧!” ☆、这种手段也敢在我面前玩?14   “属下明白。”   “帝后那边找人去了消息么?”伸手按了按太阳穴,拓跋烈微微蹙起眉。   从那个假小楠一进屋子开始,他便闻到了那股淡淡的香气,宫中婢女要求甚严,包括胭脂香料的用量都有明确的规定。   只是因为人是姬无心的,所以,他便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真正对那个假小楠产生戒备的时候,是在她说那碗汤是姬无心亲自熬制的时候。   星灿般的眸子缓缓睁开,拓跋烈看着当时摆放汤碗的地方,冷沉的眉眼间闪过一丝鄙夷。   这个破绽实在是太明显了,简直明显到让他想要相信都不可能。   凭借姬无心对他的那副态度,她怎么可能会亲自下厨熬汤给他喝,就是派人送过来都已经是一件非常值得怀疑的事儿了!   姬无心身边的小楠他见过,虽然印象不多,但他记得是个很知礼的人物。   当时他虽然没有告诉她要把汤交给管事太监验看,但是只要是懂规矩的人自然会按部就班的来,但这个假小楠却是亲自将碗端了上来。   虽然看破了这其中必有阴谋,但是他却不知道小楠为什么要这样做,于是他将计就计,当真将那碗汤悉数喝进了肚子。   只不过……他是一边喝,一边用内力,又将它逼出了体外,然而,毕竟没有办法将其中的毒素完全逼净。   所以,到最后,他虽然仍是中了那媚毒,但却是九牛一毛,基本对他的身体没什么影响。   看着窗外漆黑的夜,拓跋烈的眼中闪过一丝深邃。   那个“小楠”故意靠近他,在他的眼前晃来晃去,想让他吸入更多的香粉,催发媚毒,却不知她最大的破绽也是暴露在这个地方。   那个赝品的人皮面具做的着实不错,就连他几乎都从中挑不出什么差错,但是,她却遗忘了最最重要的一点。   做戏总是要做一个全套的吧!她只易容了脸,却忽视了细节。   比如,她手上的肤色。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才让并不熟识小楠的拓跋烈看出了破绽。   因此,在他从她身上取走解药的时候,为了进一步确认她的身份,他才刻意撕破她的衣衫,验看她身上的肤色。   而事实,正像是他想的那样!那个“小楠”,分明就是一个冒牌货!   “回帝王,属下已经让方无去通传了,只是他还没有回来。”冲着拓跋烈抱了抱拳,韩九低声道。   “是么……”听着韩九的回话,拓跋烈淡淡的点了点头,黑红色的眸子里带着一丝莫测的情绪,静静的看着天边闪烁无几的星星。   她那样心思细腻的人,又怎么会没有发现小楠是假的。   相对他这儿而言,凤羽宫就实在是太过安静了。安静得甚至连一丝风雨都不曾传出,让人禁不住猜疑,这般安静究竟代表着什么?   “启禀帝王,帝后不见了!”一名身着黑色侍卫服,腰间镶有金色鹰绣的侍卫忽然步履匆匆地走进殿中,一开口就是这般令人惊骇的话! ☆、来的刚好1   听着来人的话,拓跋烈只觉得心头蓦地一跳,一种前所未有过的情绪缓缓地在自己的心中升起。   小楠被换也就罢了,现在连姬无心也不见了,难不成她也遭遇了什么意外。   心中早已翻江倒海千百次,但是拓跋烈的脸上却脸一丝痕迹都没有。就连那因为药物微微变了色的脸颊,也变得正常了许多。   没有立即出声应下,拓跋烈似是没有听到一样,依旧看着天边的星辰,直到几秒钟后感受着自己心中的那股悸动变得微弱了些的时候,这才对着来人出声问道:“什么叫做不见了?”   越是紧迫的时候就越是要冷静,因为,只有冷静下来之后做出的决定才是最对的决策。   姬无心既然已经不见了,那么干着急没用,对着侍卫咆哮没有用,唯一有用的,就是冷静下来想出对策!   而这,一向是他最擅长的!   “回帝王,属下到了凤羽宫准备给娘娘报信,可是那宫中的小宫女却愣是说娘娘已经睡下了,说什么也不肯让属下通禀,连话也不让属下说。属下见她神情闪烁,目光不正,当即便觉得其中有异,于是,佯装想要强行闯入凤羽宫一探究竟。那宫女一见事情包不住了,就对属下全招了。”   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方无继续道:“就是那位宫女,说娘娘在大概一刻之前穿了一身男式锦服,出了凤羽宫,至于具体去了哪里,她说她也不太清楚了!属下已经把那名宫女带过来了,帝王可以仔细的询问她!”   “把人带上来。”   一音落下,立即有两个侍卫带着一名宫女步入了殿中。   女子神色怯懦,身子更是因为害怕而微微战栗着,自入殿开始便一直低着个头。   “本帝有话问你,你且把头抬起来。”视线淡淡的落在女子的身上,拓跋烈站在殿中上位,对着那名宫女低声道。   男子清朗的声音就像是九天玉盘上掉落的珠子,一瞬间就吸引了碧苑的全部心神。   强自克制住自己身上不自觉的颤栗,碧苑缓缓地抬起头来,对上拓跋烈的眼。   视线触及的瞬间,碧苑只觉得自己被拓跋烈震慑得连站都站不稳了。   殿堂之上,拓跋烈一身黑色帝服恍如如幕天空,暗夜的衣摆勾勒出拓跋烈矫健的身材,整个人就像是暗夜之子一般,带着一种让人难以自持的吸引力,就那么淡漠的站在那里。   鼻梁高挺,剑眉星目。   淡色薄唇正习惯性的紧绷着,碧苑看着眼前的男子,只觉得世间所有美好的字眼,都形容不出其万分之一。   她虽然已经进宫两年了,但是却还从来都没有见过天子威严,此刻一见,只觉得头昏眼花,整个人几乎昏厥过去。   看着碧苑一副脸色苍白的样子,拓跋烈微微的蹙了蹙眉头:“帝后在哪儿?”   听着拓跋烈问话,碧苑这才像是骤然惊醒一般,颤巍着身子对着拓跋烈迅速道:“回帝王,娘娘差不多亥时左右换了身男子的衣服,然后就出了凤羽宫,娘娘速度太快奴婢没有跟上,因此,奴婢现下也不知娘娘身在何处……” ☆、来的刚好2   话说到最后的时候,碧苑猛地屈膝下跪,清秀的小脸上更是布满了慌张:“还请帝王降罪!”   “她出了凤羽宫之后,向着哪个方向走了?”自动忽视碧苑请求降罪的话,拓跋烈对着碧苑继续问道。   “方向?”缓缓地直起身子,碧苑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形,眼中骤然灵光一闪,对着拓跋烈快速道:“奴婢记得娘娘当时是向着北方走了。”   “北?”听着碧苑的话,韩九向前走了两步:“你确定?”   “奴婢敢肯定!”重重的点了下头,碧苑的眼中全是想要戴罪立功的真诚。   她把娘娘弄丢了,找不见了,心中着实万分着急。   此刻,若是能从她的只言片语中找到一丝线索找到娘娘,那她也不算是罪孽深重不是,或许,可以就此逃过一劫,免个死罪什么的!   “帝王,凤羽宫的北面除了北门之外,再没有什么别的地方了,难到……娘娘是出宫了?”对着拓跋烈抱了抱拳,韩九一脸慎重的对着拓跋烈说道。   “出宫……”缓缓地将这两个字从口中吐出,拓跋烈微微地眯起眼睛,神色也变得有些高深莫测起来。   韩九看着拓跋烈脸上的神色变化,心中不禁替那个叫碧苑的宫女捏了一把冷汗。   从现在情况来看,姬无心必定是已经出宫无疑。这么巧的在“小楠”被抓的时候出宫,是畏罪潜逃还是别有阴谋什么的,这些实在是不好说。   万一皇上迁怒……那天子盛怒之下,要遭殃的人必是吧姬无心弄丢的碧苑啊!   “禀帝王,北门侍卫求见。”就在这时,一名太监忽然从门外匆匆行来。   听着太监口中的话,拓跋烈的眼睛蓦地一亮,薄唇轻启:“宣!”   不一会儿,一名北门侍卫便步入殿中,一见拓跋烈还不等拓跋烈出声询问,便单膝跪地,抱拳道:“帝王,卑职乃奉命看守北门的守门侍卫,今夜亥时,帝后忽然现身北门要我等……于是,侍卫长李凯让卑职前来将此事禀报于帝王,他则带着一众侍卫护送帝后出宫,卑职等办事不利,私放娘娘出宫,还请帝王降罪!”   听着那北门侍卫将事情前因后果一字不落的陈述完毕之后,拓跋烈一直高悬的心,终于缓缓落下。   从见到那名侍卫开始便情不自禁的攥紧的拳头,也跟着缓缓松开。   “所以,你是说李凯正带人和帝后在一起?”声音轻挑,龙翔宫中所有知晓拓跋烈脾气的侍卫太监们,在听见拓跋烈的声音时,都不禁齐齐的松了一口气。   至少,从拓跋烈的声音听来,他现在的心情要比之前好上许多!   听着拓跋烈的问话,那名侍卫连忙重重的点了下头:“回帝王,正是这样,侍卫长带了十二人跟着娘娘一起出宫了!”   悄然抬头看向拓跋烈,那名侍卫在看到拓跋烈脸上骤然变得有些轻松起来的样子,不禁感到有些错愕。   这帝王……到底是怎么了。按理说来,在听到这种事情的时候,他应该雷霆震怒才是呀,就算是杀他泄愤也不为过呀!要知道,他们可是未经允许就私自把姬无心给放出宫了。 ☆、什么叫代价1   私自放人出宫,可是死罪呀!尤其,这个人还是一国之帝后,其涉及范围之广,影响之大,绝非说出出宫这两个字这么简单的!   他孤身一人怀揣着这个信息来到龙翔宫面见帝王,本身就是已经做好了必死的觉悟的!   可是现在,无论他怎么观察,都看不出拓跋烈有一点点要雷霆震怒的迹象,甚至连帝王身边的那些人,在听了他的话之后,似乎都跟着松了一口气。   这殿中的气氛,比起他刚刚进殿的时候,还要好上了几分,这……   难不成这帝王是被他们给气糊涂了,所以,一时表情失控?   那脸上的淡淡笑意其实是怒极反笑?   想到这个可能性,刚刚还为自己逃过一劫的来报信的侍卫,瞬间内牛满面了。   却不知姬无心这个人向来特立独行,胆子更是比天大,这一点拓跋烈深有体会。   因此,在乍一听凤羽宫的宫女说她向着北方走的时候,他还真是担心了一下。毕竟,这个晚上发生的事情着实是稍微多了些。所以在听到这侍卫说她是大摇大摆走出去的,甚至身旁还有侍卫保护着,登时变得安心了许多。   毕竟比起他之前在心中所想的,这个结果实在算是出乎意料的好了!   “帝王,现在已经知道了娘娘下落,要不要属下前去把娘娘给带回来。”松了一口气之后,韩九冲着拓跋烈迈了一步,抱拳道。   “不必了。”听着韩九的建议,拓跋烈轻轻地摇了摇头,凝神沉吟了一下,出声道:“韩九!”   “臣在。”   “朕命你现在立即出宫,保护帝后安全,记着,一切都要以帝后为先!”袖袍一挥,拓跋烈眉眼深色,气息凛然。   “臣领旨!”   ……   “就是这里,这里就是凝香阁掳人之后,逼良为娼的地方。”带着姬无心悄悄伏在凝香阁的一个隔间的外面,李凯对着姬无心悄声道。   “逼良为娼?”有些诧异的看了李凯一眼,姬无心不禁挑了下眉角:“你身为朝廷侍卫,拿着帝王给你的俸禄,既然知道有这种丧尽天良的存在,为什么不集兵抓捕?反而放任他们在这里为祸百姓,逼良为娼?”   “这……”有些尴尬的看了姬无心一眼,李凯摸了摸鼻子,苦笑道:“这件事儿卑职其实也只是无意间见过一次,等到后来卑职带人来探的时候,这里却已经是人去屋空了。没有证据,卑职就算想要抓人,也实在是有些于理不合啊!”   “方才听完娘娘的话,卑职觉得那姑娘定是被掳来的面儿大,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个地方。所以,这才领着娘娘到这儿看看。”用手指沾了一下唾液,李凯将手指轻轻地在隔间的窗户上点了一下,立即一个小手指肚大小的圆洞便在窗户上出现了。   做完这一切,李凯也不急着看,而是让在一旁,让姬无心自己向里查看。   屋子不大,几乎让人一眼望尽,只是这屋子里面……别说人了,就连摆设都少得很。 ☆、什么叫代价2   见此,姬无心微微的皱了下眉头,对着李凯悄声问道:“你确定你上次是看见她们在这里处理掳来的人?”   “卑职确定!”听着姬无心的话,李凯立即重重的点了点头:“上次卑职明明亲眼看见她们把一个打昏的女人送到了这件屋子,只是等卑职回去叫了几个人再探这里的时候,就发现一个人都没有了!卑职以为是他们将人转移了,于是和弟兄们暗暗地把整个凝香阁都找了一遍,但就是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这事儿之后,卑职还被我那群手下笑话了好一阵子,说我其实就是想找他们一起在这里耍……”   听此,姬无心不禁抬头打量了李凯一眼。   眉眼清澈,条理清晰,看起来完全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反正现在里面也没人,不如我们进去看看!”站起身子,姬无心伸手就向着那隔间的门推去。   “嗯?”   “怎么了,娘娘?”见着姬无心只是把手轻轻地放在门上,李凯不禁出声问道,说着还把自己的手也放在了门上,用力一推。   “欸?这门居然上了闩。”有些惊叹的抚上房门,李凯一脸不可思议的道:“房中无人,房门却上了闩,这……”   “这就代表,这房中一定有人!”缓缓地勾起唇角,姬无心眉尖轻挑,伸手推开了李凯的身子。   不管这间屋子里有没有她要找的人,她都要亲自进去看一看里面究竟藏了什么!   从腰间抽出那把刚刚她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匕首,对着房门中间的缝隙,就是一比划。   刃过,无声无息。   眉眼飞扬,姬无心将匕首重新揣回到腰间,而后素手轻抬,对着房门轻轻一推。   立时,门开。   但是,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就连门闩落地的声音都没有。   李凯跟着姬无心步入门中,回头一看,不由眼前一亮。   四敞大开的两扇门的门鼻上,各挂着半截门闩。   姬无心刚才那一刃落下,只是堪堪将门闩切断,没有使门闩的位置发生丝毫的改变,所以,它才能够在已经断裂的情况下,依旧依附在门鼻上,而不是掉落在地上。   两人一进屋中,立即默契的在屋中开始四处摸索,找机关。   就像是刚才在外面看到的一样,这间屋子果然是布置的极为简单的,跟他们之前见过的那些个花房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屋子里除了一个大大的书柜,一张书桌,还有一个摆放糕点的小几之外,剩下的几乎什么都没有。   就是墙上的挂饰也都是一目了然,没什么太稀罕的地方。   姬无心在屋子摸索了一阵之后,不禁皱了皱眉头,这间屋子太简单了,远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简单,看上去就像是一件普通的屋子,两人找了一圈,竟然都没找到机关藏房地。   几乎是姬无心停下来的一瞬间,李凯也从旁边走了过来,看着同样一无所获的姬无心,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娘娘,卑职已经在这屋中寻过所有可能藏放机关的地方,只是……没有任何发现,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什么叫代价3   右手一立,姬无心示意李凯噤声。   眼睛重新把整间屋子打量了一遍,那双黑钻般的眸子也变得越发的深邃起来。   虽然不知道那些人是出于什么心态,居然犯下把门从里面反锁这种致命的纰漏。但是,很明显的,这屋子里一定有密室。   纤长的睫毛轻轻地抖动了一下,姬无心的视线忽然全部集中在书架上的一本书上。   整个书架上的书都很新,唯独那一本书的痕迹最深,一看就是有人经常翻看。   在这样的一间屋子里,一本经常被翻看的书……会是什么书?   轻轻地挑了下眉尖,姬无心上前一步,抬手就要把那本书从书架上抽出。   只是……用力的拽了拽,姬无心看着依旧摆在书架上纹丝不动的书,黑钻般的眸子瞬间亮了一下。   唇角微勾,紧紧抓着那本书的手,也跟着放松了许多。   上前仔细的查看了一下那本书上的痕迹,将手指轻轻覆在那本书上的两个因为长时间摩擦略微深陷的痕迹上,然后,把书向着书架的方向,用力一推。   “咯吱~”   原本宽大的书架,忽然从中间裂成了两部分,书架后面,赫然是一个入口。   见此,姬无心和李凯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从一同走进了那个入口之中。   里面的路很窄,两人弯弯绕绕的走了大概一刻钟左右,才看到一丝光亮。   看着不远处的那抹光亮,姬无心立即灭了自己手中的火折子,脚尖轻点,向着那抹光亮急速掠去。   “唔……你们滚开,放开我!滚!”一道细微的熟悉的嘶喊声慢慢的从前方传来,姬无心听着那从前方传来的声音,本就幽深的瞳眸,不禁变得越发的深邃起来。   薄唇紧抿,墨色发丝迎风飞扬,脚下的速度也变得越发的快了起来。   小楠看着把她按到在地的几个魁梧雄伟大汉,那双杏仁般的大眼中再也留不住一丝淡定,圆圆的小脸上满满的全是恐惧和无助,声音也在这种极度惊恐中变得尖锐、嘶哑起来。   就在前一天晚上,姬无心和拓跋烈的那个新婚之夜,她回到房中休息的时候,忽然被人打晕了过去。   只是,等到她醒过来的时候,却已经不在宫中,竟是身处在一间花房之中。   身旁坐着的,是一个三十几岁的貌似老鸨的女人。   那女人虽然年岁有些大了,但是那模样依旧标致,一看年轻的时候就是一个大美人。而这个“美人”居然让她出去选客人接客!   那人言辞热络,态度亲和,跟她说话的时候竟像是熟人一样。   只是,她一个清白姑娘,初来北辙,根本就是人生地不熟,又怎么可能跟一个老鸨认识,还听从她们的话前去接客?   她向来聪明,更是善于察言观色,只是几句言语,便试出真假。原来在这凝香阁中,竟然真的有一位名叫花奇楠的□□,而且从鸨娘热络的程度看,更是完全把她当成了那个人。   突遭变故,她百般解释鸨娘都不信,只以为她是反水不想干这行了! ☆、什么叫代价4   情急之下,只能是本能的保护自己。   等到拳头招呼到那位鸨娘身上的时候,小楠才意识到自己一身的武功,居然完全使不出来。   情知自己被人暗算,但却已经来不及了!   花楼作为一个鱼目混珠的嘈杂之地,为了维护秩序之类的,门下打手向来不少,而她又失了武功,几招下来,便吃了大亏,被人抓了起来。   只是,这次的条件就不那么好了。   没有花房,没有暖床,有的只是冷冰冰的地面,和冷寂的空气。   从把她抓起来到现在,他们甚至连一顿饭都没有给她送过。   一天不吃饭没关系,哪怕他们把她饿死她也不怕,她甚至希望他们能够就此把她遗忘,任她自生自灭。   然而奢望就是奢望,他们不仅没有把她忘记,反而还打算对她用妓院逼良为娼的管用手段——破身。   在他们看来,她就是他们阁中的花奇楠,误会神马的只是她不想去接客而找的借口。   而她之所以不去接客,不过是因为日子过得太舒服了,皮有些痒痒了!   所以找上几个男人,再破她一次,她自然会把心收回来,乖乖的去接客!   更因为在他们的思维里她已经不是处子了,所以,为了彻底制住她,他们派来的男子并不只是一个,而是一下子来了四个,个个都是阅人无数的经验老道之人。   男人精壮雄武的身子,在小楠看来除了恐惧之外丝毫美感都没有。   一个深受束缚的清白姑娘,和四个经验老道的男子共处一室,那种紧迫和恐惧简直不言而喻。   那几个男人在假意劝慰了她几句之后,便开始在她的身上动手动脚。   手上占尽便宜的同时,口中更是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小楠自小便在宫中长大,因为特别的乖巧聪慧,虽然是生活在那尔虞我诈、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中,但灾各个主子的庇佑下,却也基本没尝到过什么太大的苦头,像这样被人抓起来肆意的凌辱更是从来都没有过。   心颤之余几乎崩溃,只能是全力挣扎。   奈何她身上绑着绳索,对方又是四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几番挣扎之下,便被他们制服了。   胸口大开,发丝凌乱。   妓院专属调、教女人的男人,那破坏力岂是单单被普通男人欺辱的千百倍!   凝香阁中这些特意培养起来的男人们,更是其中翘楚。   他们不会立即上了你,要了你,而是一点一点,慢慢深入。用污言秽语,用身体力行,用霸道专制一点一点的击破你的内心,摧毁你的心防,然后让你在对着世界彻底绝望的时候,再稍稍的给你一点甜头。   就像是溺水之人生命中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迫使你不得不紧紧攥住,从此,一生风尘!   四个男人,一人站在一旁一脸淫、荡的对着小楠坏笑,两个人分别按住小楠的一手一腿,剩下的那个人,则在小楠满脸愤恨,满口辱骂的声音中,一点一点的将小楠的衣物解掉。   外衣褪尽,外裤褪尽,中衣也以一种极其缓慢的姿态,慢慢的被解开。 ☆、什么叫代价5   用眼神、行动不断地告诉小楠,被人强、暴究竟是怎样的痛!   “放开,放开我,你们这群王八蛋,我告诉你们我不是普通的人,我是帝宫的人,是帝后的人,你们这样对我,一定会遭报应的!”眼见自己的中衣被人解开,看着那四人像饿狼一样紧紧盯着自己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小楠几度羞愤欲死。   只是没到最后关头,终究还是对未知抱了一丝希望,希望能有人来救她,希望身上的这几个人能够停止动作。   虽然,她知道这种希望能实现的几率渺小之极,可仍是禁不住这样的希望着。   “你是帝后的人?哈哈……帝后被我上的时候,你这丫头还不知道在哪儿喝奶呢,哈哈……”   “我看你这丫头是疯了,居然说自己和帝后有关系,简直就是无稽之谈,哥哥劝你,你还是老实的闭上眼睛,好好地享受哥哥带给你的快乐,哥哥向来是个怜香惜玉的人,你要是表现的好的话,哥哥保证让你欲仙欲死!”   一脸淫、荡的看着小楠,男子猛地低头向着小楠的唇畔吻去,手指更是穿过中衣,顺手就要扯下小楠的小衣。   “不要!”   “啊!”   女人的尖叫和着男人的惨呼声,瞬间回荡在整间密室中。   “就凭你们也妄图动我的人,简直不知所谓!”   两声惊叫之后,一声霸道之极的女声取代了两人的声音,惊爆了一室的人。   那声音清冷孤傲,稚嫩的声音中夹杂着浓重的火药味,瞬间惊了一地人。   那个刚刚还覆在小楠身上,妄图欺辱小楠的男子,此刻正安静的趴在小楠的身上,却是半点呼吸都没了。   在他后心的位置,一把精锐的匕首精准的插在他心脏的位置,也正是那把匕首,斩断了那个男子的所有生机。   一瞬间,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出现在密室口的姬无心和李凯两人身上。那三个男子粗略的扫了一眼出现在门口的人之后,便都把视线定格在了姬无心的身上。   虽然姬无心为了方便特意换上了一身男装,但却丝毫没有要掩饰自己性别的意思。那略微娇小的身子包裹在男子的服饰之中,不仅不显得不伦不类,反倒给人一种另类的新鲜感。   墨发凝脂,气质泊然。   眸如黑钻,唇若含朱。   那入骨的美艳,又岂是言语可以形容的!   几人都是常年混在女人圈里的人,对女人的认知可谓是详熟到了极点,此刻一见姬无心,几乎眼睛都瞪圆了!   他们本来以为现在被他们按在身下的这个女人就够极品的了,没想到来了一个更极品的!   “你们是怎么进来的?”没有理会自己倒下的同伴,剩下的三个男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之后,那名一直站在一旁的男人对着姬无心主动问道。   “自然是用腿走进来的,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关心我们是怎么进来的了,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一会儿该怎么出去才是!”眼角淡淡的扫过小楠脸上的泪痕,姬无心心底盛怒的同时,脸上的表情却是变得越发的魅惑起来。 ☆、什么叫代价6   “出去?哼,爷爷我向来最喜欢开嫩苞,只是一直没什么机会,没想到,今个儿居然还有个小美人自己送上门来,要出去的话,当然是抱着美人出去啊!嘿嘿!”猥琐的摸了摸下巴,那个一直站在一旁观看的男子向着姬无心的方向走了几步,眼中更是毫不掩饰的下流。   “你闭嘴!”   “闭嘴!”   那男子的话音刚落,便有一男一女立即暴喝出口。   李凯听见那人对姬无心竟然如此无礼,当即横眉竖目,说话间就要拔刀相向。   小楠脸上的神情更是愤懑,声音嘶哑干涩,脖子上的青筋也因为激动弹跳起来,被绳索紧紧捆着的身体,更是在剧烈的挣扎之下在她的身上留下一道道青紫的痕迹。   “啪!”   “老子让你说话了吗!你给我老实点……”按着小楠左手的男子,在听到小楠的话之后立即狠狠地扇了小楠一嘴巴,言语间更是带着一种鄙夷,只是还没等他把话说完,那声音便戛然而止。所有的声音都尽数消失在他的喉咙之中,而且,他再也没有机会将那些话说出口了。   看着不过眨眼之间,便骤然倒下去的男人,剩下的两个男人不禁面面相觑,就是在一旁想出手却被姬无心制止的李凯,也有些傻眼起来。   看着姬无心脸上没有丝毫情绪波动的样子,他几乎可以断定,那人就是姬无心杀的。   可是,他们距离这么近,他却是完全没有看到姬无心是什么时候动的手。   这速度,未免也有些太快了吧!   沉默,集体沉默。   若说刚才那个男人的死只是让那几个男人觉得是因为他们疏于防范,所以才会让姬无心他们一击得手而没放在心上的话,那么刚刚的这一手,就让他们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密室虽大,但是人数却是有限的。   在这样的有限制下,姬无心和李凯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视线所及范围之内。   但是,就在刚刚那男人倒下去的时候,他们却没有看到姬无心和李凯的任何动作。   可事实证明,又确实是他们动的手脚,这……   “你说错了。”对着那个站在地上的男子缓缓地摇了摇头,姬无心脸上的杀气渐浓,本就漠然的容颜,在那样一种杀气的映衬之下,变得越发的清冷高贵:“我可以告诉你,你绝对不会是抱着美人出去的,不但如此,你还会和他们一样,被人抬出去!”   音落,姬无心便再不曾看那人一眼,抬步直直的向着小楠的位置走去。   一手提起那名趴在小楠身上的男子的尸体,将匕首从他的后心取出之后,便把男子的尸体冷冷的扔到一旁。   动作间,姬无心的眉眼中全是厌恶。   那双深不见底的黝黑瞳眸,在看到移开男子尸体之后小楠身前几近破碎的衣物时,骤然紧缩了一下。   本就杀气逼人的眼,也跟着变得越发沉淀起来。   “公主,小楠……小楠还以为……”看着终于走到她身前的姬无心,看着那真真切切的人影,小楠的一颗心终于定下来。 ☆、什么叫代价7   不是梦吧,不是幻觉吧!是她的公主来了,是她的公主来救她了!   一时间喉咙哽塞,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杏仁般澄亮的大眼中蓄满了泪水,像是关不住闸一样放肆的在她的脸上流淌。   她被关起来没有饭吃的时候没有哭,在被那几个男人欺负,几乎被扒光了的时候没有哭,却在此刻,见着姬无心来救她的时候,那泪水再也忍不住了。   那满情满脑的期待得以实现,那满身满心的委屈,也终于有一个地方可以申诉了!   “臭丫头,你就是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也不用这么傲吧,还真把我们兄弟几个都当成死人了!”把着小楠另一边的男人没有听清小楠哽咽之下的称呼,见着姬无心竟然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就这么明目张胆的要从他的手下将小楠救走,不禁狠狠地挑了下眉角。   然后,不知从什么地方抽出了一把刀,对着姬无心就砍了过去。   在他看来,姬无心只是一个小姑娘!   小姑娘就是小姑娘,就是再厉害也不可能翻出这大天去!   更因为他们一直都没有看出究竟是谁出的手,所以,他们都下意识的把那个杀了他们兄弟的人当成是了李凯,毕竟,他是个成年男子么。   那么干净利落的手法,又怎么会是他们眼前的这个小女孩?   至于姬无心眼中的杀气……不过是这个年纪的小女孩儿们都有的倔强罢了,完全不值一提!   当下拿出了自己所有的看家本事,对着姬无心就是狠狠地一刀。   他瞄准的地方是姬无心的肩膀,他可以确定在那一刀之后,姬无心不但不会立即死去,就是想要再用肩膀上的力量却也是绝对不可能的!而他,便可以在姬无心身受重伤的时候,对她为所欲为了。   想着一会儿姬无心败在他的手下之后,在他身下辗转吟哦的样子他就觉得浑身血脉喷张。   干他们这行,各色、女子都见过不少,其中不乏清高美艳的女人,但是和眼前的女人一比,那些美人就实在是淡了。   那气质,那容貌,甚至那满眼肃杀,举世容狂的的样子,都人感到心潮澎湃。   有什么比强迫这样一个女子在自已身下承欢更让人感到有成就感的!   那年幼稚嫩的身子,必定会带给他极致的快乐!   姬无心听着男子的话,缓缓地勾起了唇角,语气,却是那种最让人不舒服的轻蔑:“你们这几个人里,终于有个聪明点的了!你说的不错,你们在我的眼里本就是一具具尸体罢了!对尸体,我需要放在眼里么?”   轻蔑,绝对的轻蔑!   一话既出,立即激得男子下手又狠了三分,恨不得让姬无心那张不乖的小嘴,立即闭上,不想再从她的口中再听到任何他们不想听的话语。   几个大男人,居然……被一个女孩鄙视了,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砰!”   随着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姬无心手中的匕首和那男子手中的长刀赫然碰撞在了一起。 ☆、什么叫代价8   男子双手握刀,用尽全力,竟然比不上姬无心的单手支撑。   如同看蝼蚁一般的看了那男子一眼,姬无心偏过头,对着男子低声道:“尸体就是尸体,就这点本事居然还敢在本姑娘的面前叫嚣,简直就是不知所谓!”   音落,握着匕首的手向左一偏,然后一个横向用力直接把那男子握着的长刀从中间斩断,同时脚尖用力,身子猛地跃起。   在男子的身子因为惯性而向前冲出的时候,长腿一伸,直接将男子踹到了地上。   身体因为重力下落的同时,脚尖轻勾,用力的将那块因为被她斩断而飞落在半空中的断刃踢向已经倒在地上的男子的身上。   “三弟,小心!”直到此刻,那个一直站在一旁的猥琐男这才像是骤然惊醒一般对着倒在地上的男子出声喊道。   只是,为时已晚!   断裂的刀刃,在姬无心脚下的力道之下,猛然击穿他刚刚按住小楠,并对她拿刀相向的右臂上。   血珠崩裂,一地狼藉。   看也不看那男子抱臂痛呼的样子,姬无心重新走到小楠的身边,蹲下身子。   手起刀落间,绑在小楠身上的绳子直接被斩成了数截。   看着小楠身上被绳索勒出的条条青痕,那双向来没什么感情的瞳眸中,第一次闪过一种怜惜之意。   怜惜之色一闪而过,瞬间被暴怒所取代。   姬无心猛地转头对着李凯道:“衣服!”   听着那杀气腾腾的声音,饶是李凯定力如斯也被吓得打了个冷战。   看了一眼衣不蔽体的小楠,眼中闪过恼色的同时,连忙将自己的外杉脱了下来,递到姬无心的手上。   轻柔的用李凯的衣服将小楠的身子紧紧地裹住,姬无心低头对着小楠轻声道:“在这儿等我,我帮你,把他们全部杀掉。”   看着姬无心眉眼间那副淡漠的不可一世的样子,小楠只觉得一股暖流从心中涌起。   跟了姬无心这么长时间,姬无心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她再了解不过了。   她喜欢简单讨厌复杂,对于一切跟她无关的东西,向来都是抱着一种冷眼旁观的态度。   她曾经偷偷见过姬无心在屋子里对自己进行的体能训练,一个对自己都能做到那般冷血无情的人,对待别人更是无心无情。   在她被欺负的时候,确实想起来姬无心这张在对上她时永远冷冰冰的脸,但是,却没想过姬无心会真的前来救她。   我帮你,把他们全部杀掉……   明明那么冰冷无情的字眼,但是,听在小楠的心中却只剩下感动。   她的公主,要为她杀人……   “嗯。”圆圆的小脸上再次扬起那种甜甜的笑意,小楠冲着姬无心重重的点了点头。   只是,姬无心没有错过小楠眼中的那抹沧桑。   嫣红的唇瓣紧紧的抿了一下,姬无心的心蓦地一沉。   她果然还是来晚了,若是……若是再早些来,若是从一开始发现小楠被换的时候就过来,那……   “王大,你们在里面么?” ☆、什么叫代价9   一道尖细的女声,忽然从密室外面的回廊传来,估计是看到了外间屋子的样子,起了疑心,因此进来查看一番。   被姬无心吓得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的猥琐男一听,连忙高声接道:“快去告诉红姨,有高手闯了进来!”   李凯见此,立即就要出手灭了那个王大。   “李凯!”见此姬无心的声音猛地拔高,眼睛也跟着微微瞪了起来。   看着李凯在她这一声之下猛然顿住的身子,缓缓地舒了口气。   随即唇角轻勾,纤长的睫毛轻轻抖动,宛如黑钻的眼中满是嗜血:“我都跟你说过了这几个人的命是我的,你动不得。”   缓缓地站起身子,姬无心将落到自己胸前的一缕发丝,重新勾到脑后:“不过我这个人向来喜欢众乐乐,知道你憋得手痒难耐,那么,外面的杂碎就交给你了!哪些人该杀哪些人需要留活口,相信你应该懂得!”   听着姬无心的话,李凯不禁抽了抽眉角,这话说的,虽然他确实是觉得有些手痒。   可是那是看到小楠被欺负成那样,听见那些人口中的污言秽语给激出来的,怎么到了姬无心的嘴里,怎么听怎么觉得他像是一个杀人狂魔一样……   不过……   “是。”单单的落下一个字,李凯转身便向着密室的出口走去。   姬无心的身手他已经见识过了,凭着姬无心的本事,想要解决掉密室中那两个徒有其表,只会床、上功夫的人,实在是太轻松了。   和那两个人相比,这凝香阁中在通风报信之后,可能会赶过来的那些职业打手,才是危险。   而他的任务,就是帮着姬无心拦下这些危险!   “你,你想干什么?”见着姬无心缓缓地站起身子,向他走来,那个叫王大的有些不淡定了。   那张猥琐的脸上,哪里还有分毫之前那副下流的样子,就是那双刚才还色迷迷的看向她的眼中,也变成了一派乞求之色。   小巧精锐的匕首上,还带着那个趴在小楠身上的男人的血。   妖异的红色和那冰冷的刀刃配在一起,在室内烛光的映照下,森气凛然。   无视男人眼中的哀求之色,姬无心脚下不停,继续向着男人走去。   步履不疾不徐,就好似闲庭碎步一般,慢慢的走着。   居然敢这般对待小楠,如果让他们就这么轻易地死了,实在是太便宜他们了!   杀人,也是一种艺术!   有些人杀人就喜欢干净利落。   自己省事,对手死的也痛快,姬无心就是这样!   前世她做佣兵的时候,那些死在她手下的人几乎没有一个感受到痛苦。   因为她的手法实在是太快了,快到那些人还没来得及感受痛苦,就已经和死神见面了。   而有些人,在将目标杀死之前专门喜欢折磨人,喜欢看着目标人物在他们面前以一种极其缓慢的痛苦姿态,挣扎的死去。   在姬无心看来,那种杀手绝对是因为心理变态,才会喜欢那种浪费时间的手段,杀死对方。   可是,她今天却忽然发现,那样的手法或许也并不是一无是处,最起码,用在眼前的这两个人的身上就很不错! ☆、什么叫代价10   “女、女侠,您、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们吧,我、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啊!这,这个其实不关我们事儿的,求您了,您……”看着姬无心一步一步的向他走过来,王大不禁想起之前她对付老三时的身手,还有自己之前对她说过的那些不知死活的话语,脊背冒汗,身子更是不禁微微颤抖起来。   惊吓之下,竟“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冲着姬无心讨饶起来。   王大高大的身子和姬无心娇小的身子在密室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女子淡漠从容,男子惊慌失措。   若是不知情的人看到这一幕定会觉得怪异之极。   对男子的求饶声丝毫不以为意,姬无心握着匕首的手不禁稍稍地紧了些。   这样一个正值壮年的男子又怎么可能真的就这样对她一个小姑娘跪地求饶。她刚才的身手虽然还算利落,但却绝对没有厉害到让这些人惧怕到这个程度。   眼前的男人连试都没试一下就主动跪地告饶,这样的画面实在是太过诡异了些,也太夸张了!   虽然隐隐的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但是姬无心还是一刻不停的向着那个王大走了过去。   她向来狂妄,更是有自信的资本。   她就不信这个男人能玩出什么花招来。   一步,两步,三步……   十步、十五步,二十步……   就在姬无心和那男子的距离只剩下不到三步的距离时,一直跪在地上痛哭求饶的王大,动了。   猛地一步跨到姬无心的身前,王大右手一挥,一阵白色粉末便瞬间袭向了姬无心。   眼见偷袭成功,王大也不留恋,猛地向后退去,让自己退到了白色粉末的侵袭的范围之外。   虽然他身上有解药,但是,向来喜欢谨慎行事的他还是不愿意给自己留下任何一点儿能够沾染上危险的机会。   姬无心早就猜到了这个王大必然有后招,所以,几乎是王大将白色粉末扔到她身上的一瞬间,便立即屏住了呼吸,同时脚下轻点,向后退去。   只是……   感受着身上骤然失力的感觉,姬无心那双黑钻般的眸子不禁狠狠地跳了一下。   眼睛盯着漂浮在空气中的白色粉末看了一会儿之后,姬无心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样,猛地低头看向自己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   深邃的眸子缓缓缩紧,嫣红的唇瓣也跟着微微绷起,那张艳色倾城,冷艳无双的小脸上慢慢浮现出了一丝莫名的情绪。   “哟,你这丫头还真是挺聪明的,居然这么快就让你发现这其中的利害了,不过……就算你现在发现了,没有解药,这一切也是白费,什么用都没有!”   王大看着姬无心脸上恍然的样子,轻轻地挑了下眉尖。   猥琐的眼睛眯起一种让人极为不适的笑意,一脸悠然的对着姬无心轻佻的道:“这白粉可是我们凝香阁特制的软筋散,中了这软筋粉,不仅会让人虚脱无力,进入人体之后,更会慢慢的蚕食掉你体内所有的内力。” ☆、什么叫代价11   “更重要的是,它并不是必须要呼吸才能进入人的体内,而是只要接触上皮肤就会被人体吸收。现在,就是你有再高的武功,都是白费!只能是任我们弟兄为所欲为了。”说到最后的时候,王大的脸上那种猥琐的笑意也变得越发的浓郁起来。   “要叹就叹你的命不好,这个时候,偏偏刚刚的那个男人又被你支走了,”   说着,王大还装模作样的摇了摇头,一脸可惜的对着姬无心继续道:“又偏偏这凝香阁的打手不那么好对付,他能不能安全的回来都是个问题。退一步讲,就是到时候他回来找你了,那个时候也稍稍迟了些,你早就已经被我们兄弟二人吃干抹净,吞到肚子里去了。”   王大看着姬无心的脸色在那药粉的作用下骤减变得有些苍白的样子,那张猥琐的脸上笑意更浓。   “臭婊、子,看爷爷这回怎么收拾你。”一道嘶哑的声音紧跟着王大的声音响起,那声音痛苦中带着点点兴奋,正是刚刚被姬无心打倒在地的老三。   “公主,小心!”那老三的话音刚落,姬无心的身后便传来了一道惊呼声。   声音嘶哑急切,不是那被姬无心安置在后方的小楠是谁!   一根红色的鞭子应声而起,以一种刁钻的角度向着姬无心的身上飞去,却不是抽打的力度,而是像是一条活蛇一样,在姬无心的身上绕了几圈之后,紧紧地把姬无心的身子捆了起来。   看着绑在自己身上的绳子,姬无心的睫毛几不可查的轻微抖动了一下,身子却是一动不动,从头到尾甚至连一丝挣扎都不曾有过。   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束手就擒了一样,只有那微垂的眼眸在室内烛光的掩盖下,变得越发的莫测高深起来。   紧绷的唇角,也跟着缓缓的勾勒出一抹危险的弧度。   “公、公主?”听着从小楠口中吐出的称呼,王大和老三脸上的笑意不禁齐齐僵住,面面相觑了一眼之后,看向姬无心的眼中也跟着多了一丝惊疑不定。   小楠这次字正腔圆,情急之下,那声音甚至比起之前她被欺负的时候还要大了些,所以,这次他们是听得清清楚楚!   悄然看了一眼正满眼焦急看向他们的小楠,王大和老三两人眼中的惊疑不定,慢慢的变成了沉默。   小楠的脸上全是焦急之色,她刚刚的那道惊呼声,更是因为是眼睁睁地看着姬无心要被偷袭,所以才是情急之下惊呼出口。   那种因为本能而惊呼出口的称呼根本就不可能是假的。   因为,正常人都没那个算计的时间!   听着两人的问话,看着两人眼中明显的忌讳,小楠不禁顿了一下,原本焦急的心情也因着这突然的变故变得凌乱了几分。   没有立即应下王大和老三的问话,小楠又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在脑中过了一遍,理清利害关系之后,这才故作天真的扬起面孔,轻轻地眨了眨她那双无辜的杏仁大眼,对着王大和老三怯声问道:“你们在说什么?什么公主?” ☆、什么叫代价12   小楠眉眼清澈,目光纯净,一时间竟把王大和老三两个人问得有些懵了。   “你这个臭丫头居然还给老子装蒜,刚才不是你在喊公主的么?这会儿子在这儿给老子装什么无辜?”王大看着小楠那一脸无辜的样子,心中忽然有一种说不出话的感觉,恼羞成怒的冲着小楠凶了一番之后,抬手指着姬无心的脸对着小楠问道:“我问你,她……是不是公主?”   “不,不是。”小楠看着王大凶狠的样子,一时间就像是被吓到了一样,身子猛地颤栗了一下,唇瓣更是不自觉的张张合合:“我刚刚只是叫她的名字,恭祖,并不是……”   说到这儿的时候小楠猛地顿住,看向王大和老三的眼中也多了几分没什么底气的强横:“没错,她就是公主,我都跟你们说过了,我们是帝宫里的人,你们要是识相的话,就快点儿把我们放了!不然,到时候帝王震怒,一定会夷了你们的九族的!”   话,很有气势!但是那声音……   不仅嘶哑,而且很漂浮,怎么听都给人一种很没底气的感觉。   就是那双原本清澈澄亮的大眼睛,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也是四处乱瞟,眨动的频率更是比之前高上了好几倍,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   原本还对她和姬无心的身份颇有些忌惮的王大和老三,在听见小楠口中的后半句的肯定时,瞬间松了一口气。   看向小楠的眼中也多了一丝戏谑。   没想到这丫头居然连做戏都不会,而且也实在是有点儿太笨了些。   若是要承认,从一开始就承认便好!在那么明显的表现出自己的立场之后,才想起来要冒充公主想要让他们投鼠忌器,简直就是愚不可及!   退一步讲,若是这姬无心真的是公主,小楠说话的时候怎么可能会那般的神情慌乱、底气不足?   一看就是因为担心被他们戳穿,所以才会那般慌乱!   虽然小楠之前确实说过她是帝宫的人,是伺候帝后的人,平常老百姓应该不会信口开河的把自己往宫里编。   但是,她还真当他们傻呀?   好好的帝宫宫女又怎么会无缘无故跑到这宫外来,又怎么会平白无故的被人弄到这种污秽的地方?   就算她们真是帝宫的人,估计在帝宫中充其量也就是个小宫女罢了,没准还是犯了事儿,被贬出宫的小宫女,玩弄两个被贬出宫的宫女,这可就无妨了!   在确定了姬无心和小楠两人的身份之后,王大和老三当下看向姬无心的眼睛也从严肃变得有些轻浮起来。   小楠虽然距离他们两人较远,但是他们两人脸上的神情却是看了个一清二楚。   眉眼轻敛间,呼吸也跟着放慢了许多。   她不是傻子,这个时候承认她们自身的身份看似最好,但其实不然。   若是她在这个时候承认了姬无心是公主,那么得到的结果绝对不是他们现在这样的轻松以对,更加不可能是这两个人的诚惶诚恐。 ☆、什么叫代价13   他们已经对她们做出了那么多无礼的事,说了那么多无礼的话,甚至他们手中的鞭子现在还紧紧地缠绕在姬无心的身上。   在这个时候暴露出自己的身份,除了自寻死路她不作他想!   姬无心身上的身份实在是太过沉重,那份沉重绝对不是王大和老三他们两人能够承担的起的。   和亲公主,一国帝后。   无论哪一个扔出去都够他们夷九族好几次的了!   若是得知她们的真实身份,那么,她们还能活命么?   不、不、不,绝对活不了。   她敢保证,只要她一承认,那么她们所面临的将必然是死路一条。   反正这件屋子里现在就只有他们几个,甚至连一个目击证人都没有!   在这么好的条件下,只有杀人灭口,而后逃之夭夭才是王大和老三最最正确的选择!   到时候死无对证,就连犯罪嫌疑人都跑了,这桩案子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就是帝王真的盛怒全国捕抓……天下之大,要找那么两个人,谈何容易?   而他们,隐姓埋名,逍逍遥山水间,不知道会有多快活!   五指用力的张了张,小楠感受着身子里渐渐恢复的力量,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唇角。   就在刚刚姬无心将李凯的衣服披在她身上的时候,偷偷的递给了她一颗药丸,哪里来的她不清楚,但确实是解她身上那种软筋散的解药。   看着王大唇畔那抹猥琐的笑意,小楠的眼中骤然闪过一丝寒光。   不知道,要是他知道他对姬无心扔的那把粉末姬无心早就得了解药,他还能不能笑的这样开心?   “哼!让你刚才敢那么对老子,老子也让你尝尝这刀刃的滋味!”老三摸了一把自己胳膊上的伤,一脸恨意的看向姬无心。   胳膊上的伤,早就在姬无心刚刚向着王大走过去的时候,他自己就偷偷的包扎好了。   虽然条件是那么简陋了一些,但是在过了这么长时间之后,还是成功的止住了血。   此刻,他正抓着姬无心插进她胳膊里的那块刀刃,一脸残忍的向着姬无心走来。   高大的身子,染血的衣袍再加上那满脸的肃杀,乍一看之下,还真是有那么一股子威慑力!   一步站定在姬无心的身前,老三看着姬无心那张绝色的小脸阴险的勾了勾唇角:“哼!老子今天非要废了你!”   “你可以尽管试试!”听着老三的话,姬无心缓缓地抬起头来。那张艳色倾城的小脸上忽然绽出一抹笑意。   音色淡淡,声音轻柔,配上那绝世魅惑的笑意,顿时让屋中的两个男人不知身在何处。   鄙夷的看着那个老三在自己的笑容之下瞬间变得神魂颠倒,连自己接下去要做什么都忘了的样子,姬无心眉色微敛,暗自冷哼了一声。   唇畔的笑意尽数敛去,那双黑钻般的眸子里闪过浓浓的杀气。   哼,她姬无心又岂是这么容易对付的!   旋即,绑在她身上的鞭子忽然弹起,一圈一圈的从姬无心的身上解开,惯性的抽打了一遍站在姬无心身边的王大和老三,把他们从失神中抽醒之后,这才乖乖的落在了姬无心的掌心里。 ☆、什么叫代价14   艳丽的红色鞭子刚一落到姬无心的手中,姬无心的身子便跟着动了。   黑衣红鞭,身姿鬼魅。   一鞭从老三的手中卷走那截刀刃,身子猛地向后退,同时腕间用力,将那截刀刃重新向着老三扔了过去。   王大和老三见此反应也快,连忙翻身躲避,堪堪避过一劫。   “你……你怎么会?”见着姬无心依旧一副行动自如的样子,两人的眼中具是闪过一丝惊愕。   “那种东西也好意思拿出来丢人现眼,哼!土包子!”一脸鄙夷的看了两人一眼,姬无心手腕翻飞,红色的鞭子在空中飞卷,直取老三首级。   老三看着空中化为数道残影的红鞭,一时间竟是避让不开,不禁目瞪口呆,下意识的用没有受伤的左手挡下。   红色的长鞭一经缠绕在老三的手臂上便迅速绕紧。见此,姬无心的唇角扬起一抹狠历的弧度,右手紧收,红色长鞭便立即带着老三的身子,向着姬无心的方向收回。   见着姬无心把老三的身子拽了过去,王大连忙上前就要帮忙。   眉眼轻敛,姬无心看着老三的眼中全是嗜血的光芒:“本来想让你死的痛苦点儿,但是现在本姑娘改主意了!”   脚尖在地上重重的点了一下,姬无心的身子向着老三的方向飞速掠去:“延长赛一向不是我的风格,我还是比较喜欢速战速决!”   看着跟在老三身后的影子,姬无心的手腕一动,登时缠着老三手臂上的红鞭便听话的解开了。   同时右手一扬,红色长鞭直接脱手而出,向着王大的方向激射出去。   而姬无心的身子,也在鞭子脱手的瞬间移动到了老三的面前。   抓着鞭子的手里重新换上了刚才的那把精锐匕首,姬无心对上老三的眼,轻声道:“去死吧!”   音落,手臂一扬,就向着老三挥去。   艳丽的鲜血顺着刀刃缓缓地流淌下来,空气中也跟着慢慢的浮现出了一阵甜丝丝的血腥味。   “哼,想杀死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老三左手紧紧地攥着姬无心刺过去的匕首,嘴唇一咧对着姬无心讥讽道。   才让过红鞭冲到老三身后的王大一见老三没事儿,一颗心瞬间回归到了肚子里,重重的吐了一口气,脸上的神情也变得放松起来。   “是么?”有些高深莫测的看了老三一眼,姬无心忽然凑近老三的脸对着老三道:“不过,从一开始我没打算用匕首杀死你!”   姬无心的声音飘忽,刻意压低的声线,更是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老三看着姬无心脸上戏谑的神情,一时间竟有一种捉摸不定的危机感。   眼前的女孩看上去不过是十二、三岁大小,但是,却有一双绝对和她年龄不符的眼睛。   之前一直没有离得这么近的看过,此刻一看,心中竟然对姬无心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惧。   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莫名战栗。   稳了稳心神,老三连忙松开自己的手,想要从姬无心的身前迅速逃离。 ☆、什么叫代价15   虽然不知道姬无心口中说的那个打算杀死他的方法是什么,但是他知道不论如何,只有立即逃离才是上上之策!   逃开了,那么她所说的那种死法也就不属于他了!   “你以为你还逃得掉么?”看着老三一脸慌乱想要逃离的样子,姬无心不禁勾了勾唇角。   眉眼间的笑意变得越发的妖异起来。   墨发黑衣,凝脂嫣唇。   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一只来自地狱中的精灵,似乎来到人间只为收割人的性命!   白玉般的素手迅速的覆在老三那只染满鲜血的手臂上,姬无心的身上瞬间绿光大盛,黑钻般的眸子中闪过浓浓杀气的同时,身前的男人也跟着变成了一个死人。   看着身前已经死去的男子,姬无心撇里撇嘴,厌恶的一把将那男子的胳膊甩开,而后视线轻移,缓缓地转到了以为自家兄弟一定没事儿,而一直站在一旁观看的王大身上。   “你,你……”王大没有超能力,所以,他根本就看不见姬无心刚刚身上大盛的光芒,他所看到的,就不过是老三本来好好地,却被她莫名的一抓,便立即失去了所有生机。   不仅如此,就是在老三的尸体上,他也没有看到任何增添的伤口。   整个人就像是忽然间莫名其妙的死了一样。   视线缓缓地移到老三的脸上,王大心中那种诡异的感觉变得更甚。   虽然老三的身上没有增添一道伤口,但是,他那临死时的表情却是太过诡异。   双目圆睁,嘴唇大开,仔细的查看甚至就连他的双手双脚都是蜷在一起的。   这……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样的事情,老三才会这幅模样莫名其妙的死去?   看向姬无心的瞳眸缓缓紧缩,王大看着姬无心,心中终于涌上了一丝真正的恐惧。   之前他一直觉得这个小丫头只有几招空招式,没什么真本事。   这一点,从她将老三右手废了的那一招就足以看出。   那招式虽然够利落,动作更是如同行云流水一般,但是,确只是空有招式没有内力。   招式造成的伤害毕竟不像内力造成的那么严重,所以,他一直觉得姬无心这个人根本不值一惧,但现在……   看着双目圆睁,死相恐怖的老三,王大不敢确定了。   眼前的女孩难道真的像是他想的那般那么没用,那么不堪一击?   不,不对,当然不是。   能够在中了软筋散之后继续灵活的活动,能够看上去像是什么招式都没出的情况下,利落的杀死老三,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是省油的灯。   攥着姬无心刚刚扔过去的鞭子,王大暗暗的皱了下眉角之后,眉眼一厉,挥舞着鞭子便猛地冲着姬无心奔去。   他从来都不是笨人,更知道现在躲避已经解决不了任何事儿了!   现在,哪怕他真的对着姬无心跪地求饶都起不了任何作用了,姬无心那双眼眸中的杀气,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绝对不会放过他!   那么,与其坐以待毙的等着姬无心主动动手,还不如抱上必死的决心去赌上一赌。 ☆、什么叫代价16   毕竟,胜负未分,谁生谁死还不一定!没准儿,他就赌赢了呢!   姬无心看着王大眼中不断变化最终变成了决绝的神色,微微的勾了勾唇角,握着匕首的手也跟着紧了紧。   这个王大果然就像是她想的那样,心机比起之前的那几个人都要深沉的多,更加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主。   一旦发现事情不对便主动出击,踏出去的每一个步子都坚定无比,没有丝毫的犹豫!   只是,光是用这样的招式来对付她,还不够!   当下,脚尖一点冲着王大就对了上去!   不对!   怎么会这样!   姬无心感受着身子骤然变得疲乏,甚至视线都跟着模糊了,心中不由一惊。   连忙想要刹住身子,奈何浑身上下却是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不过一眨眼的功夫,眼睛便什么都看不见了,只剩下一片黑暗,意识,也跟着慢慢的抽离远去。   糟糕!灵气耗损过度!   只是还没容姬无心多想,她便直接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只隐约的觉得在她昏迷之前似乎听见到小楠焦急的嘶喊声,而她的身子,似乎也落入了一个略为熟悉的怀抱中。   一掌对着王大挥出,王大还没对上那一掌,就直接被那强劲的掌风给击飞了出去。   可怜的王大还没来得及看清楚眼前的人影,那身子便像是断了线的风筝,直直的撞飞了出去。   身子重重的撞击在密室的坚硬的墙壁之上,一口鲜血也紧跟着自口中喷出。气息翻涌骤变,王大甚至连挣扎一下都没来得及,就直接在那狠历的一掌之下断了声息。   拓跋烈看着怀中闭着眼睛一脸安然的姬无心,笔直的剑眉不禁狠狠地抽了抽,就是那张俊美无寿的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有些扭曲起来。   终究还是放心不下她,于是亲自带着韩九和一众宫中内卫前来寻她。   却没想到这丫头一来就让他看到这么惊险的画面。   在自己把她抱在怀里,查看她昏迷的原因时,却居然发现这丫头根本就不是昏迷,而是昏睡!   昏睡!   在这种生死关头的时候,在她正在跟敌人拼命地时候,她居然昏睡,居然睡着了!   强自抑制住那自行抽搐的嘴角,拓跋烈将视线缓缓地转到在他脚下不远处的小楠身上。   在看到小楠一身狼藉的样子,和这屋子里那些残碎的女装的碎片时,那双黑红色的眼中不禁闪过了一丝复杂。   原来,她出宫,是为了救她!薄唇紧抿,拓跋烈的脸上的神情变化莫测。他想了有关于姬无心突然出宫的各种各样的可能性,就是唯独没有想到这一块儿!   想起刚才小楠奋不顾身的冲上前来保护姬无心的场面,轻轻地呼了一口气,随即转头对着一直跟在他身旁的韩九使了个眼色。   韩九收到拓跋烈的眼色之后,立即找人把小楠带了下去,消失于他们眼前。   虽然他很痛恨姬无心居然为了一个宫女而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的这种做法,甚至在看到姬无心因为这次单独行动险些受伤之后,更是恨不得将造成这一切的元首小楠杀死,但是他还是决定要好生相待于小楠。 ☆、我不要别人教,你来教我1   毕竟,这个人是姬无心拼了命也想要救下的!   他如何舍得辜负姬无心的一片心意。   “想不到在我帝都天子脚下,竟然也有这种逼良为娼的肮脏勾当,视天子威严如无物,简直罪该万死!”拓跋烈容颜冰冷,声音碎寒。   一话既出,给本就沉寂的密室更添了一丝紧张的气氛。   “帝王息怒。”几乎是拓跋烈将话说出的一瞬间,所有跟在屋子中的侍卫都单膝跪在地上对着拓跋烈齐声道。   声音整齐,声势浩天。   听着一屋子的山呼声,拓跋烈微微的皱了皱眉,低头看了一眼仍在熟睡中的姬无心,眉眼间闪过一丝深邃,当下抱着姬无心便向着出口的方向走去。   “韩九。”   “臣在。”   “凝香阁中竟有人意欲逼良为娼,罪不容诛,现证据确凿,人证物证俱全,朕命你立即办理此事,三日后给朕一个答复,不得有误!”抱着姬无心的身子慢慢的向着密室外面走去,拓跋烈边走便对着韩九冷声道。   “是。”听着拓跋烈的话,韩九连忙低声应下。视线淡淡地扫过睡在拓跋烈怀里的姬无心,而后缓缓地眼中的神色波动压了下去。   哪一家妓院没有逼良为娼的现象,这些不过是人们为了赚更多的利益所采取的一些必要手段罢了。   而且,这凝香阁不仅仅只是一个恩客寻找快乐的妓院,更是网络各国各地各种消息的一个据点。这里面就是他们的探子也不少!   就这么销毁了,那他们失去的可不仅仅只是一个妓院,那其中的利弊得失……   眼睁睁的看着拓跋烈抱着姬无心出了密室,出了阁楼。韩九轻轻地挑了下眉尖,就是唇角也跟着扬起了一抹痞痞的笑意,似乎……事情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有趣许多!   ……   小楠看着姬无心静静躺在□□的样子,嘴角不禁扬起了一抹甜甜的笑意,圆圆的小脸上,那双杏仁大眼里满满的都是暖意。   她的公主,为了救她,只身一人私自出宫,甚至连帝王都被惊动了!   真好呢!是为了她呢!   虽然……虽然,她差了那么一点点就失身了,不过还好,她也算是因祸得福不是?   最起码让她知道了,在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在意她的!最起码让她知道了,在她身处险境的时候,还是有人愿意去救她,去找她的!   起身走到梳妆台旁的水盆边,用温水将金属台上的布巾沾湿又拧干,然后反身折回到床边,用布巾轻轻地在姬无心的脸上擦拭起来。   从头一天晚上将她从凝香阁中救出来,已经过了一天一夜了,可是姬无心却是一直都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太医说,是元神消耗过损的原因,只要好好地休息几天便好了。   绵绵的布巾小心翼翼的在姬无心的脸上一点一点的擦拭起来,姬无心的皮肤格外幼滑,细腻的连一根毛孔都看不到。   就是小楠看了,也不禁阵阵艳羡。   一遍过后,小楠将布巾取走到水盆里重新洗了一下,拧干,然后又把布巾放回了搭放布巾的金属台上。   眼睛缓缓地扫过整间屋子,小楠竟忽然觉得此情此景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不要别人教,你来教我2   这才惊觉。   当初,她奉花虞国的皇上姬桦之命照顾姬无心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   当时姬无心也是在战场上昏睡过去,也是她在一旁照顾了她几天。   “傻笑什么,还不给我倒杯水去!”姬无心一睁开眼看到的,就是小楠自己站在屋子里傻笑的样子。   无语的对天翻了个白眼,喑哑着声音对着小楠道。   一天一夜未进滴水,虽然小楠还时不时的用小勺滴几滴水,帮着姬无心润润嘴唇,但是,姬无心的嗓子依旧还是干渴的厉害。   “娘,娘娘,您可算醒了!”冷不丁的听见姬无心沙哑的声音,小楠不禁被吓得打了个哆嗦,转身看着姬无心睁开眼睛的样子,情绪骤然亢奋起来,几乎热泪盈眶!   连忙就跑到桌子旁给姬无心到了一杯水。   “呀!”   “砰砰!”   ……   姬无心看着小楠,忽然感到好无语。   先是看到她醒过来时的那个惊悚的样子,再后来倒个水也能把自己烫到,然后把杯子扔了,黑线……   这还是她从前的那个做事干净利落的小楠了么?   难不成……其实她救错人了,这个小楠才是冒牌的?   冒牌?   想到这两个字,姬无心不禁微微的睁大了眼睛,看向小楠的眼中也多了一丝审视的意味。   这丫头,不会真的是赝品吧!   “娘娘,给您水。”重新给姬无心倒了一杯水,小楠呲牙咧嘴的把水杯端到了姬无心床头旁边的柜子上。   随即伸手就要去扶姬无心。   看着小楠一连串流畅的动作,姬无心轻轻地勾了勾唇角。   从来就没有任何人能够逃过她的眼睛。   尤其是曾经和她在一起待过的人。   更别提小楠已经跟她待了这么久了,从花虞到北辙,几千里的路她们都一起走过来了,她绝对不会认错。   想要冒充一个她刚刚认识的人,或许不是很难,但是,想要冒充一个曾经日日夜夜都在她身边待着的贴身宫女。   这些人就实在是有些太过小看她姬无心的本事了。   伸手挡了一下小楠伸过来准备扶她坐起身子的手,姬无心自己两手一支就从床、上坐起来了。   薄唇轻启,姬无心的声音冷淡依旧,那副孤傲的模样,像是根本不曾为了小楠深入虎穴过:“我自己来就好。”   看着姬无心一如既往的冷淡模样,小楠的脸上不但没有丝毫从前的与遇到这种情况时的尴尬,那张圆圆的小脸上反倒增添了许多发自内心的甜甜笑意,当下就真的不去扶姬无心了。   而是重新端起杯子,奉到姬无心的眼前。   姬无心看着一脸殷勤的小楠,轻轻地挑了下眉毛,脸上虽然没什么变化,但是心底终究还是暖了一点。   不动声色的接过小楠递过来的水,姬无心放在嘴边轻轻地吹了两下,在确定不会烫口之后,这才缓缓地把水喝下去,让它一点一点的饮到了嗓子里,和她的喉咙亲密接触,滋润她的喉咙。   将杯子放回到小楠的手里,姬无心伸了一个懒腰,活动了一下筋骨之后,对着小楠状似无意的问道:“她呢?” ☆、我不要别人教,你来教我3   姬无心口中的她,自然指的是那个冒牌的“小楠”。   小楠一愣过后立即明白了姬无心口中的是什么,连忙答道:“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就是听说好像在您出宫的时候,那个冒充我的人就已经被帝王给关起来了,至于再详细的过程……奴婢就不知道了。”   详详细细的将自己所知道的都告诉给了姬无心,小楠静静地候在一旁,然后仔细的查看着姬无心脸上的表情。   多年以来的宫廷生活已经养成了她凡事都喜欢看别人的脸色。   尤其是在面对自己的主子的时候,这种习惯,几乎已经成了她的本能。   “你是说,在我们回来之前?”仔细的从小楠的话中分析出自己需要的信息,姬无心不禁对着小楠又问了一嘴。   “没错,奴婢都打听清楚了,确实是在您出宫的时候,听说当时帝王抓了那个女人想要送到咱们凤羽宫,但是,据当时的小宫女回复说您已经出宫了,所以具体的时间先后奴婢也不能确定,不过……”   “我知道了。”淡淡的打断了小楠自我整理的滔滔不绝,姬无心站起身子便向着凤羽宫的大门走去。   “呼!”见着姬无心一而再,再而三的和往常一样打击她,小楠不禁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不过很快的,那张小脸上又扬起了那种甜甜的笑意,因为她忽然发现,可能是跟姬无心在一起的时间长了,若是姬无心真的就任她这么一直讲下去,似乎还真是没什么意思!   “娘娘,您不能就这么出去,您刚醒过来,外面天凉,而且……”从衣架上拢起一件鹅黄色的外杉,小楠步履匆匆的向着姬无心追去:“而且,您现在的身份是帝后,虽然您年纪还小,未到和帝王同房的时候,但是,您名义上已经是帝王的女人了,这个三纲五常的还是要遵守的!”   “三纲五常……”姬无心本来清秀的面目,在听到小楠口中不断说出来的东西,不禁变得扭曲了一点,就是嘴角也跟着歪了一下。   “对,所谓三纲五常就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听着姬无心口中的喃喃,小楠以为姬无心是在问她,当即就又开始新的一轮滔滔不绝。   “够了!”伸出手指用力的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姬无心的眉角狠抽,对上小楠的语气也带上了一种即将爆发的恼怒。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对你说的话么?”伸手将自己额角蹦出的青筋狠狠地压下,姬无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对着小楠还算平稳的问道。   “呃……”看着姬无心脸上紧绷的表情,小楠抿了抿唇,然后……   “噗,哈哈哈~”   凌乱了,这个世界彻底凌乱了!   姬无心看着不但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且还径自的莫名其妙的笑成一团的小楠,额上不禁滑下三根黑线。   这小楠,难不成是因为在这个密室里受到了太多的刺激,所以,才变得有些精神失常,性情大变? ☆、我不要别人教,你来教我4   想到这种可能,姬无心脸上的表情也跟着变得有些复杂起来。   身为一个现代最优秀的佣兵,她的心理学也是极好的。   两方交手,在势均力敌的情况下,心理战术,便是得胜的法门之一。   同样,也就是因为对人的心理太过了解,所以,才真的有些担心起小楠来。   毕竟,在这个世界,对女孩的贞操观念实在是太过重视,虽然小楠并没有真的被强、暴,但是,那身上的便宜,却也是让那些人占了不少。   这……   “你……介意么?”看着依旧弯腰狂笑的小楠,姬无心调整了一下呼吸,然后对着小楠轻声问道。   声音轻柔细腻,就像是溪涧流水一样温柔动人。   可是,听着姬无心的声音,小楠的身子却是骤然僵住了。   好一会儿之后,小楠这才缓缓地站直身子,脸上的表情也变成了和平时一样的恭敬有加。低眉顺目的对着姬无心道:“娘娘,奴婢……奴婢不、不……”   “介意就是介意,就算承认自己软弱了,也没什么,至少在我面前,我准你软弱!”看着小楠前后变化明显的样子,姬无心不禁轻轻地呼了口气,对着小楠宽慰道。   声音中,甚至夹杂了一种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温柔。   “娘娘……”听着姬无心话语中那抹从未有过的温柔,小楠再也忍不住了。   如果,姬无心还是用平时的那副冷面孔来面对她的话,或许她还能够像刚才那样,假装肆无忌惮的笑闹,但是,面对这样温柔体贴的姬无心……   她是宫女,像她这样的女人在宫中实在是很多,除了日常的事务之外,她们都还有另一层身份。   那就是,她们都是皇上的女人。   只要皇上有需求,那么她们便必须不分时间不分地点的满足皇上。   从前在花虞国的时候因为她特别的乖巧懂事,所以各宫的娘娘虽然喜欢她,但却也防着她。   所以,她从来没有真正的接近过皇上。   当然她本身也对那个能当自己爹的男人也没什么兴趣。   她的梦想,是有朝一日能够得到自由之身,然后,出宫找一个老实憨厚的男人嫁了,平平安安的过完一生。   但是这些梦想,这些憧憬都是建立在自己还算清白的时候。   她被那些人掳去,然后衣衫褴褛的回来,这代表着什么?   虽然未遂,但是又有几个人能是真的相信她是清白的。   宫中对于她的事情早就在她回来的那天就传的沸沸扬扬的了,更有甚者,甚至连当时的场面是什么样的都说的绘声绘色。   而她,除了打落牙齿活血吞以外还能做什么,因为,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已经不干净了。   她介意,很介意!如何能不介意?怎么可能不介意!   “你很干净。”看着小楠下意识的双手抱臂,不断地擦着自己胳膊的样子,姬无心对着小楠缓缓地道。   对上小楠因为她的话缓缓抬起的眼,姬无心继续道:“你的心很干净,身子也一样干净。”   姬无心声音轻缓,带着一种迷惑的味道,听得小楠只觉得脑海中一片空白。 ☆、我不要别人教,你来教我5   ……   良久之后,姬无心看着又恢复成原本的样子的小楠,轻轻地呼了口气。   没想到,她在前世学的催眠术,到了这里第一次使用的对象居然是小楠。   轻轻地锤了锤自己的肩膀,姬无心接过小楠手中的衣服,一边穿一边对着小楠问道:“他们是怎么把你带出宫的?”   “奴婢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把奴婢带出宫的,只知道伺候您睡下之后,奴婢刚刚回到房间就被人偷袭了,奴婢一时不察就……”   “是这样。”把衣领上的扣子一颗一颗的扣好,姬无心仔细的端详了一下小楠的脸,继续问道:“那,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把你掳走,还找人假扮成你么?”   “这个……”听着姬无心的话,小楠的脸上不禁出现了一丝犹疑,轻轻地咬了下唇瓣,有些不确定的道:“其实……皇上派奴婢伺候娘娘,是有目的的。”   “哦?”听着小楠的话,姬无心的脸上渐渐地浮现出了一丝笑意。   从一开始她就知道那个姬桦派她过来是有目的的,至于具体她的任务是什么,她就不得而知了。   也因此,在最初的时候,她处处的提防她,疏离她。   这种情绪,一直到看见小楠第一次为她哭,才产生了一点点的变化。   草木亦有情,更何况她并非草木。   前世的时候她一直都是一个人孤军奋战,无论去往何方,身处何地,都不曾有人给过她真正的温暖的感觉。   但是小楠那种无微不至的照顾,却让她的心中产生了那么一点那种感觉。   她向来不喜欢什么所谓的羁绊。所以,在发现小楠被换的第一时间她镇定如斯,那个时候的她,甚至是希望这个带给了她那么一点点羁绊感觉的人,快点死去吧。   只是,习惯果然是个很可怕的东西。   当有一个人,在你的人生中已经留下烙印,养成习惯,那么忽然间有一天这个人不在了,你就会觉得非常的不适应,总觉得自己的生活里好像缺少了一样什么东西似的。   如果,心之向往。   那么,又何苦为难自己去改变。   所以,她这才出宫去找小楠。   “所以说,你到我身边来,是有任务的。”姬无心脸上的表情淡而模糊,让人看不分明。声音也是那种似有如无的飘忽。   “是。”小楠听着姬无心的话,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一本正经对着姬无心道:“奴婢的任务就是尽快让娘娘和帝王圆房。”   “圆房?”听着这两个字,姬无心的眼瞳不禁骤然紧缩了一下,侧立在身旁的手指也跟着不自觉的勾动了一下。   “是。”深深地看了姬无心一眼,小楠继续道:“任务是绝对保密的,所以,直到我们出发的前一天晚上,皇上才把任务告诉我。”   “只是,奴婢一直不解这是为什么,帝王和娘娘成婚,自然有一天是要圆房的,况且,娘娘的身子还小,这个时候破了身子的话,对娘娘来说,实在是没什么好处,皇上又何必太过着急!”说到这儿的时候,小楠两条弯弯的眉毛也跟着蹙了起来,一脸费解的样子。 ☆、赝品的秘密1   看着小楠脸上的疑惑,姬无心不禁轻笑了一声:“所以,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你从未催过我?”   “没错,因为奴婢觉得这件事情就是奴婢说了也没什么用吧!”到底是未出嫁的女儿家,小楠说到这儿的时候小脸都不由跟着红了。   听到这儿,姬无心就什么都懂了。姬桦派小楠过来本意是为了监督自己,或者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为了敦促自己尽早和拓跋烈同房。   而一旦同房,她体内的蛊虫就会发作,一点一点慢慢的将拓跋烈杀死。   但是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那个姬桦并没有将整个事情对小楠和盘托出,所以,也就造成了懵懂的小楠迟迟没有动作这个结果。   而这,和他想象中的实在是差了太多,所以……他便又派了一个人过来。   想通这一点之后,姬无心向前走了几步,将凤羽宫的门打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对着小楠淡淡道:“走吧,你不想见见那个假小楠么?”   “啊?哦。”听着姬无心的话小楠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连忙跟上前去。   ……   “娘娘,帝王正在御书房里看折子,不让别人打扰,您还是先回吧,等到帝王一有时间,老奴马上就派人给您传信儿,您说怎么样?”御书房前,一个慈眉善目,满头银发的老太监拦住姬无心的去路,对着姬无心一脸笑意的道。   “不怎么样。”淡淡的瞥了那个老太监,姬无心直接饶过他的身子,继续向着御书房走去。   “娘娘,娘娘……帝王在处理公务的时候,不让任何人进去打扰,您要是不想回去,那就先去偏殿坐一会儿,你说……”太监的声音,在姬无心的注视下渐渐地消失在了喉咙之中,姬无心有一双和他们帝王一样的野兽一般的眸子,在那样的一双眸子的注视下,他甚至连一个音阶都发不出来。   满意的看了一眼失了声音的老太监,姬无心继续向前走去,看也不看周围阻拦她的人,伸手就要推开御书房的门。   等?哼,从来都是别人等她,她何曾等过别人,要等他自己去等,别扯上她!   “娘娘,帝王批折子的时候素来不喜欢被人惊扰,卑职们奉旨守门,职责所在,还请娘娘不要为难卑职。”   就在姬无心打算伸手推开御书房的门的时候,守门的侍卫忽然挡在姬无心的身前,一字排开,对着姬无心抱拳道。   看着眼前的一众侍卫,姬无心头疼的皱了皱眉头,正要说话的时候,一直紧紧关闭的御书房的门,开了。   然后从门中出来了一个人。正是拓跋烈的贴身侍卫——韩九,韩九从御书房中走出来,打量了一圈之后,对着姬无心恭声道:“帝王有旨,娘娘可以进来。”   此言一出,那些刚刚拦在姬无心身前的侍卫们立即从中间分成了两列,把门的地方给让了出来。   看着那让出来的位置,姬无心轻轻地眨了眨眼,却也没多说什么,跟着韩九便进了御书房。 ☆、赝品的秘密2   “你找我有事儿?”听着从门口的方向传进来的专属于姬无心的脚步声,拓跋烈不禁出声问道。   没有立即回答拓跋烈的话,姬无心抬眸四处的打量了一下御书房的布置,这才缓缓地向着拓跋烈走去:“听说那个冒充小楠的女人被你给关起来了,她在哪儿?”   “你果然不是来找我的。”听着姬无心的话,拓跋烈的微微的眯了一下眸子,抓着折子的手也不禁变得紧了紧。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方才对着姬无心点了点头道:“罢了,跟我来。”   说着,放下手中的奏折,便阔步向着御书房外走去。   看着拓跋烈清冷疏离的背影,姬无心挑了挑眉,随即,跟上。   ……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姬无心还真是想不到,这帝宫居然和这样的一个地方相通相连。   黑墙黑地黑衣人,入眼之处的一切都是黑的,没有半点色彩,一如它的身份一样黑暗。   黑狱。   专属皇家内卫监管,帝都第一暗狱!里面关押的大多是各国细作以及各种身怀绝技但是恶贯满盈的高级囚犯。   而这样的一个地方的入口,居然是龙翔宫中的一座假山!开启机关之后,从那个假山口一直向里走,大概走上一刻钟的时间,便见到了眼前的这座黑狱!   斜眼睨了一下走在最前方的拓跋烈,姬无心轻轻地抿了下唇角。   依旧是那样的一袭黑色锦服,清冷的背影中带着一种与世隔绝的淡淡疏离,举手投足间皆是清华。那样孤高萧索的样子,竟然和眼前的建筑显得出奇的契合。   “帝王!”   刚到黑狱门口,守狱的四个侍卫便对着拓跋烈齐齐的行了一礼,行礼之余,那看向姬无心的眼中也满是狐疑。   作为黑狱的守卫,除非死亡,否则终其一生都会守在黑狱之中,为帝王奉献一生。因此,他们虽然也曾听说过帝王大婚了,但是,却从来都没有见过姬无心的模样,此刻见着拓跋烈居然带了一个女人过来,自然是狐疑的。   “还不见过帝后!”   拓跋烈声音清洌,语气更是那种似乎永远都带着一种君临天下的王者霸气的感觉,寥寥的几个字,算是介绍他的女人给这些守狱的侍卫们认识!   守卫们一听眼中齐齐闪过一丝异色,这……帝后居然是个小女孩儿?   虽然心里都暗自腹议,但是那面上却是围得滴水不漏,当下对着姬无心恭声道:“见过帝后。”   “有礼。”黑狱的侍卫不同于普通的狱卒,每一个拿出去都是不出世的高手,光是那通身的气质就不同。   英雄惜英雄,姬无心当下对着几位就是一抱拳。   眉宇间不但没有一丝小女儿家的做作,反倒多了几丝英气。   就是那一身显得极女气的丝绒外衣都被她穿出了一种英姿飒爽的感觉,让人不觉眼前一亮!   见着如此这般的姬无心,那些守狱的侍卫们的眼中,不禁齐齐闪过一丝赞叹。   不错!这女子的年岁虽然小了些,但是那身上的那股子气质倒也配得上他们帝王,很合他们眼缘! ☆、赝品的秘密3   这黑狱中的侍卫都是拓跋烈亲自栽培的,此刻一见那些侍卫们脸上的神色,拓跋烈便立即猜到了他们心中的想法,当下心情大好的道:“开门!”   “是。”   ……   若说黑狱外面给人一种肃杀威严的感觉的话,那么这黑狱的里面简直就是铜墙铁壁。   设计之精妙合理,材料运用之恰到好处,简直天下无双!   就是姬无心见了也不禁在心中暗自惊叹,怕是现代最秘密的关押那些隶属S级的人物的地方,构建的也没有这里坚实吧!   不但如此,在这里每个人都有一个自己的小单间,是一个独立的空间,这样的一个空间人在外面是看不见的,因此,哪个房间中关押的是什么人,就只有看守在这里的皇家内卫才知道。   一进黑狱,韩九便对着一个看守的侍卫小声说了些什么,那侍卫听了之后便走到了拓跋烈的身前,对着拓跋烈恭声道:“帝王,请随属下来。”   “嗯。”拓跋烈见此,轻哼一声,算是应下。   几人跟着那个侍卫走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才在一间屋子的门前停下。   “帝王,就是这里。”一步站定之后,那侍卫恭恭敬敬的对着拓跋烈低声道。   “把门打开。”   “是。”   门,应声而开。   里面的空间不算大,大概就是十五平米左右,房子的中间有一个木制的十字架,一个女人被以十字架的形状绑在了柱子之上,身边更是方面了各色刑具,每一样都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嘶……”一踏进囚房,看清楚那女子的面目,小楠不禁倒抽了一口气。   女子脸色苍白,神情萎靡,身上更是伤痕累累。   白色的囚衣上遍布鲜血,原本光洁的肌肤也变得脏污不堪,整个人看上去奄奄一息,似是一阵风吹过来就会死去一般。   “来人。”看着那女子苍白的脸色,拓跋烈忽然对着囚房外的侍卫沉声道。   “属下在。”   “她招了么?”眼睛漫不经心的扫过逐渐醒过来的女子,拓跋烈音色淡淡,声音冰冷的问道。   听着拓跋烈和侍卫的对话,姬无心的眼睛不由一亮,定定的看着被拓跋烈问话的守狱侍卫。   “回帝王,此女口风甚严,一直到现在还一口咬定自己是花虞皇帝派来的,属下无能,请帝王责罚。”听着拓跋烈的问话,那侍卫的脸上立即浮现出一抹尴尬,对着拓跋烈单膝跪地道。   听着侍卫的回答,姬无心不禁眉尖轻挑:“怎么,难不成她不是花虞皇帝派来的?”按照小楠提供的线索,应该是因为她迟迟没有行动,所以,那个姬桦才想要派她取小楠而代之,完成那个监督之职才是,可是,听那侍卫的意思,怎么好像和她想象中的有那么一点出入似的呢!   听着姬无心的话,拓跋烈的身子不禁骤然一僵,视线缓缓地转移到了姬无心的身上,那双黑红色的眸子骤然颤栗了一下。旋即,迅速的将自己眼底的疑惑深深敛下,一时间,拓跋烈那双眸子竟深邃的让人看不分明。 ☆、赝品的秘密4   她刚才说了什么?她竟称她自己的父皇为花虞皇帝么?   “没错,朕是这么以为的!”冲着姬无心淡淡的点了点头,拓跋烈也不挑破姬无心言语间的漏洞,只是那视线一直在姬无心的身上盘旋不离。   “哼!北辙帝,就凭你的一个自以为,就要对别人屈打成招么?”拓跋烈的话音刚落,便有一道极细微的声音从那十字架的方向传来。   女子容颜憔悴,声音嘶哑,眉眼间带着一种歇斯里地的愤恨。   “我说的,就是实话!我都已经招了,你却还是不依不饶,我看你根本就不是想要事情的真相,而是被我发现你不行之后,恼羞成怒的想要杀了我吧?!”话说到最后的时候,女子的脸上甚至带上了一种近乎破灭的疯狂。   一室无语。   就是姬无心在听到这番话之后,都不禁跟着抽了抽嘴角。   不行……   天哪,她有没有听错,那个女人居然说拓跋烈不行,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他不行!   视线缓缓地侧过在拓跋烈的身上打量了一下,姬无心眼中的犹疑更甚。   无论她怎么看,都觉得拓跋烈绝对不像是一个不行的男人,那伟岸的身材,那霸道的气势,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觉得拓跋烈该是个真男人才是。   可是,那个女人既然说了,那么就应该是有点儿凭证的吧,毕竟,没有一个人会平白无故的说一个人不行的!   又想起小楠说,这个女人貌似在那天她出宫还没被发现的时候,就被抓了起来。   而那天,她刚好没在凤羽宫伺候,说什么自己身体不适……   如果身体不适,又怎么会出现在拓跋烈的寝宫中,被拓跋烈抓起来,这么说的话,那么那天晚上,他们两个人其实是在一起的!   孤男孤女,好像在哪个朝代都和干柴烈火有得比,难不成他们之间还真的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然后被这个女的发现了拓跋烈不行的这个秘密?   想着想着,姬无心忽然间又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偌大的一个北辙帝宫中,像拓跋烈这样的一个血气方刚的霸气天子,居然没有一位妃嫔,甚至在她进宫这么些天以来,都没有听说过拓跋烈找过哪个宫女发泄过欲望。   这……怎么说也有点奇怪了吧!   当下,看向拓跋烈的眼神慢慢的从犹疑变得有些坚定起来。   看来,果然是因为拓跋烈不行,所以,才导致这偌大的一个北辙后宫居然除了她这个和亲公主以外,没有一个女人!   甚至,还找了她这么一个小孩儿来成婚,明摆着就是为了避人耳目啊!   天哪,这、这分明是在拿她当挡箭牌呀!   新闻啊新闻,这简直是帝宫第一大新闻啊!   “把你的想法给我收好了!你要是怀疑,我不介意今天就跟你试试!”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对着姬无心将这句话说出口,拓跋烈满脸漆黑,一双眼睛几乎能喷出火来。   那个女人敢说出这样的话就已经很让人愤怒了,偏偏姬无心还一脸审视的盯着他身上的某个部位看来看去! ☆、赝品的秘密5   看也就看了,她居然还时不时的摇摇头,甚至那双向来飞扬的眉眼中还露出了一种同情的色彩,简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本帝行不行,从来凭的都不是你的一句话。”声音碎寒,容色如冰。   黑红色的眸子几乎变成墨色,那种与生俱来的王者肃杀之气瞬间丰盈整间囚室,几乎压得所有人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仿佛自己的身子只要微微一动,便立即会在那肃杀中粉身碎骨。   “哼!难道我说的不对?中了那样的媚毒之后,你居然还能行同常人,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唯一的解释只有你不行!一定是你不行,所以才……”   “你怎么不说,是你自己的媚术不到家。”紧紧地眯起眸子,拓跋烈冷冷的打断那女子的话,一脸不屑的回问道。   开玩笑,他不行?   他要是还不行,那这世界上就没有行的男人了。   真是笑话,就凭借着一个媚药,就因为他忍住了媚毒,没受控制,所以就说他不行?   她怎么不说自己的媚术不到家,没有魅惑到他呢?   “你……那药和香料分别是用雌雄春虫提炼而制,根本不可能无效。正常的男人只要吃了过后,便会迫不及待的想要碰女人,全无神思,就算是太监吃了也是一样,你又怎么可能忍得过药效?”   听到这儿,姬无心总算是明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感情,这女的那天谎称不适,是去找拓跋烈了,还给人家下了媚毒,于是,一个开头完美,过程顺利,结局悲剧的故事就开始了……   人家不但没有中毒和她共赴云雨,反而还识破了她的阴谋,直接把她抓捕归案了……   想到这儿,姬无心不禁有些同情起这个女子来,堂堂拓跋烈又岂会是那么好对付的角色,妄想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来逼他就范,简直就是自取灭亡!   “你是说,那药连太监吃了之后,都会起反应?”见着拓跋烈黑沉的脸,姬无心轻轻地挑了下眉尖,向着那个女人的方向走了几步之后,对着那个女人状似随意的问道。   “没错!太监都会因为纾解不了,而爆体而亡!”可能是摄于拓跋烈释放出来的强大气场,姬无心的问题刚一问出来,那女人便脱口答出。   “爆体……”口中默默地念了一遍那女子说的话,姬无心堂而皇之的瞟了拓跋烈一眼,复又一脸揶揄的看向那女子,眼中意味分明。   连太监吃了都会爆体的药,但是拓跋烈现在却好端端的一点儿事都没有……   不但证明了拓跋烈并非不行,还证明了他们这药做得确实有待加强!至少那效果没有他们自己想的那么神乎其神!   看着姬无心状似无意的为自己开脱的样子,拓跋烈身上本来盛极的气势陡然一变,就连唇角都跟着翘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公、公主,你可是花虞的公主啊,你怎么能帮着这个男人呢?”见着姬无心套话成功,那女子居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责备起姬无心来:“就是因为你这样不提气,皇上才会派我前来。” ☆、赝品的秘密6   “你叫什么名字?”听着那女子口中说出的近乎忤逆的话,姬无心也不恼。轻轻地点了点头之后,对着那女子轻声问道,云淡风轻的脸上看不出任何不快的感觉。   “……小米。”虽然有些诧异姬无心的反应,但是女子还是如实的回答了姬无心的问题。   “好,小米!听你刚才的话,你是说,我父皇刚刚把我嫁过来,便迫不及待的让你来勾引我的丈夫了?”似笑非笑的看了那女子一眼,姬无心用手轻轻的掩了一下唇角,眼中全是讥讽。   怎么可能!   就算她和拓跋烈不对盘,就算姬桦担心她不动手,但是在她大婚那天的晚上就打昏她的侍女,来了个偷梁换柱未免也有些太心急了!   毕竟,他们才刚刚大婚,一切尚无定数。   就是冲着姬桦对她的那份歉疚感,他也绝不可能做出这么荒谬的事情。   既然姬桦做不出这样的事情,那么就证明小米在说谎。   轻轻地挑了挑眉角,姬无心悄然看了拓跋烈一眼。   看来,这个小米果然就像是拓跋烈说的那样,并非花虞的细作,至少……不是那个姬桦的手下。   “你,公主殿下,您又何必把话说的这么难听。”听着姬无心的话,小米不但没有一丝被人戳穿的窘迫感,那原本愤懑的眉眼间,反倒还沾染上了一丝无奈。   “您在和亲路上发生的一切事情,包括进宫之后每次见到帝王所有的反应,都被探子回报到了花虞,皇上也只是担心事情有变,所以才派我前来,皇上并非无情,若是我事成之后,皇上自然会接回公主,为公主另择佳婿。”   听着小米口中的“真相”,姬无心轻轻地眨了下眼睛,不置可否的盯着小米,想从她的脸上找出一丝破绽。   “你在说谎,皇上只是让我劝公主尽早和帝王洞房罢了,怎么可能会找别人来勾引帝王,若是皇上真的这么做了,那他究竟把公主置于何地了?”姬无心没开口,但是小楠开口了。   太诡异了,实在是太诡异了。在自己女儿的大婚第二天,就派人来勾引,这怎么可能?   况且……   “若你真是宫里的人,那么我自小就在皇宫中长大,为什么我没见过你?”   一话既出,小米脸上的神色微变,略有凌乱的冲着小楠喊道:“那是因为我是受皇上特别训练的宫女,平时是不在皇宫中待的。”   “一派胡言!我在皇宫待了这么多年,从来都没听说过宫女还有不在宫中待着的,你的话简直漏洞百出,丝毫不合乎逻辑!”一脸无语的看着小米,小楠对小米抵死不认的态度感到很郁闷。   不认也就不认了,你临了还把屎盆子扣在别人的脑袋上,简直就是无理取闹。   就在这时,姬无心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一步一步的向着小米走去。   一步站定在小米的身前,然后五指成爪,在小米的肩头上猛然一撕。   原本就已经在重刑之下变得残破不堪的衣衫在这样一撕之下,瞬间化成碎片,碎落到了地上。 ☆、赝品的秘密7   小米整个左臂都光裸的曝露于人前。   凝脂般的肌肤上遍布青痕血痕,乍一看之下,好不吓人。   姬无心对那些伤痕自然是毫无兴趣的,她看的,是小米左臂肩头下三寸位置的一点红痕。   颜色嫣红,如冬日初绽梅花,凛冽清寒;形似闪电,笔直曲折,痕迹利落。   看着那抹红痕,姬无心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怪不得那些人等不起她,怪不得,他们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将小楠换出去,原来,是因为他们有了新的打算!   当下退开一步,对着小米的眼睛似笑非笑的道:“你,不是我父皇派来的人!”   见着小米作势就要抵赖的样子,姬无心竖起一根手指轻轻地晃了晃:“你是那些长老们派来的吧!”   本来还想抵赖的小米从姬无心的口中骤然听到长老两个字的时候,不禁一愣,随即一脸愕然的道:“你,你怎么会知道?”   缓缓地向后退了两步,姬无心那双宛如黑钻般的眸子骤然一眯,眉色深沉,就是声音也变得有些碎寒起来:“我不知道,我只是随便猜猜。”   视线落在小米左臂上那抹嫣红的痕迹上,姬无心眉色深沉,脸上更是连一丝表情都没有:“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群什么长老,应该还在你的身上种下了什么蛊吧!”   “你究竟是什么人?”看着姬无心眼中的洞悉,小米不禁有些慌了神了。   姬无心虽然作为和亲公主远嫁北辙,但是那群长老明明已经跟她说清楚她不过是个马前卒罢了,丝毫不知道他们的计划。但是,现在是怎么回事儿?姬无心怎么会知道那些长老,又怎么会知道她曾经被下过蛊?   她不知道的是姬桦为了弥补对姬无心的歉疚,所以,几乎将一切都跟姬无心说了,而这种事情他自然不会告诉那些长老。那些长老为了收罗人心,为了让她觉得她是最受器重的,所以也只跟她说了一半的实情,于是,就造成了她自以为自己知道很多,但其实她知道的最少的这样一种情况!   “你先前不是一声一声公主叫得欢,怎么现在又来问我我是谁?”轻轻地呼了一口气,姬无心四两拨千斤的反问道。随即一脸同情的道:“还是你以为我不应该知道的这么多,诧异之下,觉得我不是公主?”   “我……你……”原本就因为姬无心口中的实话变得有些慌乱的小米,在听见姬无心直接戳中她的弱点的时候,顿时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想知道,那些长老在给你下绝情蛊的时候,都跟你说了什么?”看着小米无言以对的样子,姬无心眉色一敛,沉声问道。   眉眼,是小米从未见过的威严。声音,更是带着一种浓浓的命令感。   整个人气势如虹,比起方才拓跋烈动怒的时候,竟然不逊色丝毫。   在这样强大的气场之下,小米的身子当即不由自主的颤栗了一下,口中更是下意识的把自己知道的实情说了出来:“他们并不曾告诉过我,给我种下的是什么蛊,只是跟我说吃了那个之后,拓跋烈一旦跟我交合,就会彻底的迷恋上我的身子,久而久之,便会在一次次的纵、欲之下,死于非命。” ☆、赝品的秘密8   一话既出,全场哗然。   好歹毒的计策,好阴险的招式。   拓跋烈的脸色更是再次变得阴沉起来。   “迷恋么?”听着小米的话,姬无心不禁喃喃自语道,眼睛也变得有些迷离起来。   但是,那也只是一瞬。   一瞬过后,姬无心又重新变成了那副淡漠的样子,看向小米的眼中也不再有丝毫波澜,全然像是在看一个死人:“或许,你该感谢拓跋烈!”   一话既出,就是连拓跋烈的脸上都跟着闪现了一丝疑惑。   感谢他?若不是他自制力超强,或许已经死于非命了,她怎么还要小米感谢他?   “若是我说的不错,那些长老定然还告诉过你,在拓跋烈迷恋上你的身子,一次次沉迷美色的同时,他身上的真气也会一点一点尽数流到你的体内,等到他真气流尽死亡的时候,你便成了这世上的第一高手!”看着小米脸上不屑的神情姬无心继续道:“只是,你真的相信,你会吸收那些真气,成为这世上的第一高手,从此,天下无敌手了么?”   听到这儿小米变得有些不淡定了,这姬无心很明显是话里有话啊!难不成,事情的发展脉络不是这样?   “你当然不会成为这世上的第一高手,甚至可能在拓跋烈还没死的时候,你的身子就会因为承受不住拓跋烈那强劲的内力,爆体而亡了!”缓缓地把残忍的真相一点一点的告诉小米,姬无心看着小米瞬间呆愣的神情,无意义的勾了勾唇角:“而且,若是我说的不错,就算届时你勉强的承受了拓跋烈的真气,你也绝对不会独活在这世上。”   “阴阳本就相生相依,阳尽,你以为,阴还能丰么?”一语道破天机,姬无心脸上的表情变得越发的肃穆起来:“到那个时候,你绝对不会独活在这世上,拓跋烈死于非命之时,便是你命丧黄泉之日!”   震撼,无与伦比的震撼!   小米原本还因为愤怒变得有些扭曲的脸,骤然染上了一丝后怕。   她,她居然差一点,就让自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了,她居然会相信,这世上真的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焦距渐渐聚合到一起,小米看着姬无心那脸上的淡漠,轻声问道:“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   没有怀疑,没有不甘,有的只是好奇,单单的好奇姬无心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罢了!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冷冷的回绝掉小米的问题,姬无心眉色深沉,声音中也多了一丝莫测高深。   左臂三寸的位置带着些微的炙热,姬无心的唇角扬起一抹冷笑。   她会知道这么多,自然是因为,在她的身上,也有那么一道寸许大小的嫣红闪电。   那个闪电在她刚刚附到这具身子的时候,不曾拥有。   而是在那次她从花虞皇宫中被下蛊昏倒之后,才出现的。   想起那些强行给她下蛊的几个老头,姬无心的眼中骤然闪过一丝杀机。   她姬无心向来睚眦必报,有朝一日,必定会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让那群老东西死无葬身之地! ☆、跟拓跋烈学武1   拓跋烈看着自从从黑狱中出来变一言不发的姬无心,眼中闪过一丝深色。   这个小丫头身上的秘密,似乎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多。   一步从假山的机关处踏出,拓跋烈看了看天色,状似无意的对姬无心道:“留下来一起用午膳?”   话一出口,拓跋烈的心头忽然涌上了一抹紧张的感觉,生怕姬无心那张恼人的小嘴里会直接吐出拒绝的话语。   “好。”   情理之中,却是意料之外。   拓跋烈看着连想都没想就直接应下的姬无心,不禁皱了皱眉,这丫头是没听清他说的话,随声应下的呢,还是真的打算留下来?   却也没有多问,当下带着姬无心就向着龙翔宫的偏厅走去。   ……   龙翔宫,作为这帝宫主人的居所,从构架到装饰无一不是精中之精。   全然不同于姬桦所住的那般精致华美,拓跋烈的宫殿给人更多的是一种大气磅礴的感觉。   那殿中的陈列虽然简单,但是每一样拿出去都是有市无价的极品宝贝。   没有繁复冗余的各色摆设,看上去威严之余更给人一种干净利落的感觉。   纤尘不染,静默疏离。   一如拓跋烈给人的感觉一般。   几人走到龙翔宫偏殿圆桌旁,还没等拓跋烈上桌,姬无心便直接坐到了主位之上,神色无常,面色无异,一副仿佛天经地义的感觉。   当下就把小楠吓得浑身直冒冷汗,不动声色的拽了拽姬无心的胳膊,想要她站起来,却见姬无心不但丝毫不领情,还用了一种很诧异的眼神看着她,像是全然不知道小楠为什么拉她一样。   实际上,姬无心也确实不知。   前世的时候她作为王牌佣兵,不论去到哪里,和谁吃饭都是她先落座,别人才敢落座。   而她对古代的礼仪又没有什么研究,所以,变很自觉地按照自己的规矩做了。   拓跋烈见此只是轻轻地挑了挑眉角,却是什么都没说,直接坐在了姬无心的身旁。   小楠见着拓跋烈都没说什么,自己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能是静静地立在一旁,等着午膳到齐,然后伺候姬无心用膳。   一桌菜肴很快就到了,这次却不是像上次他给姬无心赏赐的那么多,只有六菜一汤。   荤素搭配,同样香味扑鼻。   伸手夹了一口素菜,姬无心对着拓跋烈毫不客气的道:“我想学功夫。”   “好!”听着姬无心口中的要求,拓跋烈点头应下:“什么时候学,我命人去找师傅。”   他的女人,就该有一身厉害的功夫,不然,若是再碰上像这次的事情,他却没能及时赶过去,那后果……这学功夫的事儿,就是姬无心不说,他也打算提了。   “不用找了。”一口饭咽下,姬无心对着拓跋烈似笑非笑的道:“我已经找到了!”   “哦?是谁?”看着姬无心脸上的笑意,拓跋烈终于明白姬无心为什么会这么温顺的跟着他到龙翔宫来用膳了,原来,是在这儿等着他呢!   “在这北辙之中,还有人的功夫比你好么?”没有正面回答拓跋烈的问题,姬无心冲着拓跋烈轻轻地挑了挑眉尖。 ☆、跟拓跋烈学武2   “自然没有。”听着姬无心的话,拓跋烈便立即懂了姬无心的意思,当下扬了扬眉角:“你想跟我学?”   “没错,我姬无心学武,要么不学,要学自然就要学最好的!”眼睛斜斜的看向拓跋烈,姬无心的脸上甚至带上了些挑衅的意味:“怎么……你不愿意教我?”   有些失笑的看了姬无心一眼,拓跋烈用勺子轻轻地搅了一下汤碗,看着汤在碗中波澜起伏的样子,顿了一下:“我很严苛。”   “严师出高徒。”凤眉高挑,姬无心脸上笑意丛生。   “我不会讲情面。”拓跋烈的脸上一如既往没什么表情,但是那声音中却是出现了一丝松动。   “北辙帝王向来冷酷肃杀、我行我素,什么时候讲过情面?”听言,姬无心缓缓地勾起嘴角,脸上更是带上了一种势在必得的笑意:“明天我再来找你!希望那个时候……不会再有人把我拦下。”   轻轻地落下一句话,姬无心把饭碗往桌面轻轻一撂,便带着小楠转身走了。   拓跋烈看着姬无心消灭殆尽空空如也的饭碗,缓缓地敛下了眸子。   身子轻轻地靠在椅背上,俊绝无双的脸上闪过一丝深色。   他从来不曾讲过情面么?   不,不对。   这辈子,他最起码对一个人讲过情面!   视线扫向姬无心转身离去的方向,素来冷酷的唇畔缓缓漾起一丝暖意。   若不是对她讲了情面,她如何能在这皇宫中如此肆意妄为?   敢在他的面前如此放肆的,天下仅此一人矣!   “韩九!”   “臣在。”   “通知帝宫各部,任何时候帝后前来寻朕时,都不许妄加阻拦!”   “臣……领旨。”听着拓跋烈口中的话,韩九的眼中不禁闪过异色。略微沉吟了一下,而后双手抱拳,对着拓跋烈沉声道。   眼中,却全是浓浓的不可置信。   他知道帝王对待姬无心一向是最特别的,但是,却没想到居然特别到了这个地步。   准许姬无心在帝宫各部寻他……这简直就是给了姬无心天大的权利,缓缓地把双手放下,韩九看着拓跋烈眉眼沉思的样子,轻轻地扯了一下嘴角。   这命令虽然看上去荒唐了些,但是帝王令下,谁敢不从?   而他,更是没有质疑的权利!   ……   “娘娘,未得帝王允许,擅自离席可是死罪呀,娘娘在帝王面前,怎么能如此随意呢?”紧紧地跟在姬无心的身后,小楠一脸紧张的对着姬无心絮叨着,脑海中想的全是帝王一旦震怒的样子。   “不容擅自离席本宫也离席了,小楠,本宫希望你能认清楚一点!”猛地转过身子,姬无心眼角眉梢全是不耐:“本宫救你并不代表本宫会纵容你,若是你再像这样跟本宫废话来废话去的,当心本宫杀了你!”   姬无心神色肃穆,说话间那双黑钻般的眸子里更是闪过一丝杀机,鹅黄色的丝绒外杉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极其温暖,但是那温暖的颜色配上姬无心冷酷的神色,却让人从心底感到阵阵阴寒! ☆、跟拓跋烈学武3   在看到那样的神色之后,任何人都不会怀疑姬无心所说的话。   小楠也不会!   想起自己初遇姬无心时姬无心那副冷酷肃杀的样子,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再向姬无心的眼中也多了一丝敬畏:“是奴婢多嘴了,奴婢愿自领责罚。”   “罢了。”满意的看着小楠眼中闪现的那抹敬畏,姬无心轻轻地呼了一口气,对着小楠轻声道。   “谢娘娘不罚之恩。”听着姬无心的话,小楠心中一动,连忙冲着姬无心福了福身子。   “你倒是自觉,一口一个娘娘叫的挺顺啊!”缓缓地转过身子继续向着前面走着,姬无心对着小楠随意道。   “北辙不比花虞,宫规森严自然是要注意的,若是我再继续唤您公主,怕是帝王不会高兴。”姬无心虽然是那么随意一问,但是小楠答得却是认真,不带半点儿马虎。   “你是说拓跋烈?”听着小楠的话,姬无心的脸上骤然闪过一丝深色,黛眉轻蹙,缓缓地将这句话吐出口。   “娘娘!”听着姬无心口中吐出的话,小楠不禁感到心下一惊,下意识的喊了姬无心一声,然后惊慌失措的四处张望了一下,在看到四周并没有什么人的时候,一颗心这才落了下去。   “你去打听一下帝王每天都什么时候有空,我先回凤羽宫了,你要是回来了,就和从前一样的在门口守着。”不等小楠开口,姬无心直接打断小楠接下去要说的,而后一点机会都不给小楠的直接转身离去。   她确实想要拓跋烈教她习武,但是她更不想做一个让帝王荒废朝政的妖姬。   身为一国帝王,就算时间紧迫了些,但是,在这没有战争的和平年代,相信拓跋烈每天一两个时辰的空闲时间还是有的。   而且,一看拓跋烈就是那种对自己掌控的事情极其有规划的那种。   这样的人,一定对每天什么时候做什么事情都有定律。   她只要从中间空余的时间里,挑选上了两个时辰去找他,便好!   彼此,互不耽误!   ……   拿着小楠找好的拓跋烈每天的行程安排,姬无心不禁皱了皱眉。   一直以来她只知道拓跋烈很有治国之才,但是却从来没想过原来拓跋烈居然也这么努力!   一张纸上,满满的全是拓跋烈每日要做的事情,简直详细到不能再详细!   眼睛紧紧地锁定在那张纸上,姬无心看着其中的一行文字,飞扬的眉角不禁抽了抽。   有些机械的缓缓地转过头冲着小楠扬了扬自己手中的纸,面上有些异样的对着小楠道:“这上面的信息还真是够详尽的了!”   听着姬无心的感叹,小楠有些不好意思的点头道:“我问的龙翔宫中的一个小太监,把他给我说的,都记下来了。”   冲着小楠轻轻地点了点头,姬无心重新将脸对上那张纸。   那上面不止写了拓跋烈什么时候上朝、下朝、用膳、批阅奏折之外,甚至连他每天喝几杯茶,花多长时间深思,甚至……连上几次厕所都写得一清二楚! ☆、跟拓跋烈学武4   仔细的又把那张纸看了一遍,姬无心那张艳色倾城的小脸上不禁闪过一丝难色。   在这张纸上,居然除了晚上就寝的时间之外,连一个时辰的空闲都没有,这……这拓跋烈未免也有些太努力了吧!   烁金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调皮地跳跃在姬无心的脸上,细碎的光影重叠,让姬无心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模糊不定。   小楠见此,也不打扰姬无心,抱着水壶便转身走出殿门。   主子在思索大事儿!她绝对不能惊扰,还是烧水去!   “娘娘,韩九韩大人求见,说是替帝王传个口信儿,您看?”小楠前脚刚走出凤羽宫,后脚就进来了一个小太监,对着姬无心毕恭毕敬的道。   “韩九?”眼中渐渐浮现出拓跋烈身边的那个永远看上去翩翩风度,斯文之极的人,当下冲着小太监扬了下手:“叫他进来吧。”   音落,起身向着殿中软榻走去,手上的纸也顺手放在了榻前的桌子上。   凤羽宫的门被再次打开,韩九沿着殿门稳步走入殿中。   姬无心看着眼前缓缓走近的男人,不禁眯了眯眼。   北辙虽然宫规森严,但是,凡事总有例外。   就好像站在她身前的这个男子,永远都是那样一身锦服,一副翩翩贵公子的模样。   仔细的在记忆里搜索了一圈之后,姬无心眼中的深意更甚。   好像从她在战场上见到他的时候,就从来没有见过眼前的男子穿过官服。   哪怕就是前去迎亲的那一次,也不例外。   “娘娘,微臣奉帝王口谕,给娘娘带个话。”一步站定在殿中,韩九冲着坐在榻上的姬无心抱拳拘礼道。   “韩大人请讲。”仰头看着身前的男子,姬无心轻轻地点了点头。   窗外的阳光被韩九挡了大半,没有了阳光的遮挡,姬无心脸上的表情也变得越发的真实起来。   “帝王说,娘娘若想跟他习武,那么这练武的时间,自然是由他这个做师傅的来定,不知娘娘可同意帝王的话?”双手缓缓移至胸前,韩九看着姬无心身前撂在桌子上的纸,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同意。”听着韩九说出的话,姬无心轻轻地挑了下眉角,随即利落的应下。   无论如何,既然决定要拓跋烈来教她武功了,那么,应有的尊重还是要给的,反正她有的是时间,随他定!   “娘娘有心了!”意有所指的看了姬无心桌子上的纸一眼,韩九的声音中甚至带上了丝丝暧昧:“帝王为娘娘调整了每日行程的时间,今后每日的午时和未时还请娘娘准时到龙翔宫。”   看着姬无心因为这句话微微上挑的眉角,韩九眼中暧昧的笑意更甚:“帝王虽然宠爱娘娘,但娘娘若是迟到了,帝王的惩罚手段却也绝对不会手软,常言道严师出高徒,届时还请娘娘不要对帝王心存怨恨才好!”   “大人放心,本宫必定准时赴约。”慵懒的将身子斜斜的靠在软榻上,姬无心声音轻挑,眉眼间带着与生俱来的倨傲,指着门口的位置淡淡道:“如此,本宫就不送大人了!” ☆、跟拓跋烈学武5   “臣,告退。”冲着姬无心做了一个标准的揖,韩九便阔步向着殿外走去。   直到看见韩九关门出去,姬无心这才把眼角淡淡的落到了摆在她床头的那颗仙人球的身上。   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本来想着去救小楠,却不曾想她对现阶段灵气的掌控还是不到火候,还差点在最关键的时候掉链子。   若不是拓跋烈及时赶到,怕是自己这条好不容易活下来的魂魄,真的要被阎王收回去了吧!   在这种情况下,才逼得她不得不习武,哪怕把她的体力练上去,让她不至于体力供不上灵力,再次虚脱的也好啊!   而拓跋烈,无疑是一个最好的对象。   莲步轻移,姬无心缓缓走到门前,推开殿门。   温热的阳光穿过层层空气,在姬无心推开门的瞬间罩满了她全身。暖洋洋的感觉,就像是被一双最温柔的手轻轻地拥着。连心,都跟着明亮起来了。   饱满的阳光中,姬无心闭眼静立。   一身鹅黄丝绒外杉和阳光显得极为贴合,肌肤雪白如凝脂,脖颈粉嫩如蝤蛴。浓密纤长的睫毛在阳光的映照下在脸上打下一片小小的影翳,翩跹似蝴蝶振翅欲飞。   眼角斜斜上挑,清纯的面容混合着姬无心与生俱来的王者霸气,竟然给人一种说不出的魅惑。   粉嫩的唇瓣在阳光下照耀下越发显得娇艳动人,比那御花园最最娇艳的花都不知美上几倍。   如瀑墨发荡在身后,几缕调皮的发丝随风微微摆动。   因为闭上眼睛,姬无心整个人看上去比平时少了一份野性和疏狂,多了一份柔美。   潋滟的眸子缓缓睁开,竟比那天边的星星更加璀璨三分。   姬无心抬眼看着天空,忽然想到韩九刚刚说的话。   拓跋烈,竟为她改了日程么?   拓跋烈站在宫墙一脚看着阳光下如此的姬无心,那颗孤寂多年的心,不禁狠狠地跳动了一下。   冷峻的脸上薄唇紧抿,黑红色的眸子变得越发的幽深。   风飞扬,黑色衣袂随风摆动,在空中划过阵阵波浪。   良久,拓跋烈才缓缓地阖下眸子,然后转身离开。   ……   翌日,龙翔宫。   拓跋烈背负双手站在龙翔宫的一个宽大又僻静的花园里,听着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抬眼看了眼天色。   正午时分。   转身看着一身红色劲装的姬无心,暗了暗眸子。   艳丽的红色紧身劲装包裹着姬无心含苞待放的身子,没有妖娆,没有妩媚,却依旧让人觉得离不开眼。   细碎的发丝迎风飞舞,拓跋烈缓缓地走进姬无心,低头对上姬无心的眸子低声道:“你很准时。”   低低沉沉的声音,比大提琴更加醉人,拓跋烈的呼吸轻轻地喷洒在姬无心的脸上,或许是因为距离太近的原因,姬无心甚至能闻到拓跋烈身上那股专属于他的好闻的清洌气息。   那是像是风一样的气息。   “我看了你练武,你的功底不错,这个你拿着,回去好好地看看。”淡淡的在姬无心的身上扫了一眼,拓跋烈伸手将一本书递到了姬无心的手上。 ☆、跟拓跋烈学武6   修长的手指格外有力,骨节清晰,棱角分明,好看的不得了。   接过拓跋烈手中的书,姬无心随手翻看了一下。   看着那白纸上陈列着的一个个龙飞凤舞的墨色字迹,不禁轻轻地挑了下眉角。指尖紧紧地攥着手中的书,姬无心看向拓跋烈的眼中也多了一丝犹疑:“你写的?”   拓跋烈的字迹她只见过一次,是在花虞国他给她送伤药的时候见到的。   想起拓跋烈那时候在纸张最末处落下的“等我”的两个字时,姬无心的指尖不禁发热,就是手中握着的那本书也变得有些烫手起来。   她以为,他会随便找一本初级的内功心法让她学,毕竟,她一点根基都没有。所以,刚才她也只是随便翻翻,毕竟凭着她现在的能力,根本看不出什么好坏。   却没想到,这书居然是他亲自提笔!   感受着两指间书的厚度,姬无心轻轻地抿了抿唇角。   这书,是她昨天离开之后他写的?   这么厚的书,他就算下笔如有神也要花费好多的时间吧?他不是……很忙的么?   看着姬无心脸上的诧异,拓跋烈眉眼微扬,清俊的脸上缓缓地漾起一抹得意,看向姬无心的眼中更是霸道之极:“我的女人,自然是要学最好的。”   也不理姬无心因为他这句话眉眼间瞬间凛然的杀气,拓跋烈清冷的声音继续在空中飘荡:“你的身子韧性很好,招式底子也不错,身手利落、出手果决,对上一般的人你都不会吃亏,但,万一若是真的遇上了高手,那么,那样的身手就实在是不堪一击了,因为内功,对一个人很重要。”   “找到一个适合自己的内功心法,会让自己前方的道路宽阔而平坦,修行顺畅,甚至益寿延年。当然,反之亦然。”   “这本书是我根据你身体的情况写的专属于你的内功修炼的功法,在这世上的功法中,这本绝对不是最好的,但却绝对是最适合你的。比起那些或高深或浅薄的武功秘籍,我觉得这是你现下最好的选择。”   轻轻地把拓跋烈递到她手中的书合上,姬无心看着手中拓跋烈亲自操写的书,紧紧地眯了眯眸子。   拓跋烈说的不错,有些人一生追求最高强的武功秘籍或者心法,但却忽视了一点,那就是有时候那些心法秘籍并不是最适合他们的,强行修炼不但会让自己的修行减慢,还可能遇到自己终其一生都无法逾越的瓶颈。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   强行抱着一本不适合自己的高级功法,最后的结果只能是事倍功半。   这也就是为什么有些人修炼了一辈子的功法,只有一点点提升,甚至没有提升。而有些人看到某些秘籍不过数月就功成名就了!这是因为每个人的身体情况都不一样的结果。   而很明显的拓跋烈在很早之前就意识到了这一点,不然……   视线缓缓地扫过拓跋烈那张清俊疏离的眉眼,看着拓跋烈明明不过二十出头,但眉眼间那经过岁月沉淀变得越发霸气的神采,深了深眸子。 ☆、跟拓跋烈学武7   不然,拓跋烈又怎么会在如此年轻的时候,成为北辙国的第一高手。   缓缓地把拓跋烈给她的功法纳入怀中,姬无心看着拓跋烈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稚嫩的声音中除了冷沉以外还多了一种不自然的怪异:“我不是你的……”   “你是我的,这辈子你就是我拓跋烈的女人。”像是知道姬无心要说什么,拓跋烈唇角一掀,直接堵住了姬无心接下去要说的话。瞳眸深邃,眉眼间满满的都是志在必得的胜利感。   在这之前,或许他并不清楚自己心中对姬无心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只是隐隐的怀疑着自己的心,甚至在大婚之夜试探性的对姬无心说他喜欢她,一见钟情!只为试探自己的心!   但是,这次在看到凝香阁密室中那惊魂的一幕之后,他算是彻底的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没错,他就是喜欢上她了!   他这个人一向霸道,更不扭捏,喜欢就是喜欢,哪怕宣告天下也无妨。   于是,坦率承认,于是,霸道宣言。   听着拓跋烈的声音,姬无心缓缓地向后退了一步。仰头看着一脸自信的拓跋烈,不禁觉得有些好笑:“我是与不是不是你说了算,我的心不在你那儿,就算你说的再多我也不会是你的!”   “就算你心里没有我,可是现在也没有别人。”定定的望着姬无心,拓跋烈看着姬无心那双霸气飞扬的眉眼,唇边缓缓绽出一丝笑意,那笑意颤栗优雅,简直将拓跋烈骨子里的清洌发挥到了极致:“我会让那里住进我,只有我!”   定定的看着姬无心,拓跋烈脸上全是霸道的占有欲,那脸上的表情似乎在跟姬无心说:无论你承不承认,你就是我的女人!   “我们现在可以开始了么?”仰头看着拓跋烈眼中的自信,姬无心缓缓勾了勾唇角,当下也不再跟拓跋烈辩驳这个问题。   有些东西,是要靠着时间来验证的。   对于情爱,拓跋烈说了不算,她说也不算,唯有她的心说得才算!   “现在还不行。”听言,拓跋烈情不自禁的伸手打算在姬无心的脸上掐一把,在看到姬无心皱眉躲过的时候,脸上笑意更甚,长臂一伸直接把姬无心拽到怀里,然后掐上了她的脸蛋。   姬无心的皮肤水嫩,触手光滑,竟比那上好的绸缎还丝滑几分。   少女身娇体柔,抱在怀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异享受。软软的身子,带着一种少女特有的淡淡香气,恬淡清幽,闻上去让人感到异常舒心。   “拓跋烈!”突然被拓跋烈撤入怀中,姬无心有那么一瞬间的愣怔,随即眉眼一沉,手下更是刻不容情。   右腿迅速抬起撞向拓跋烈腹部的同时,胳膊更是向着拓跋烈的心窝砍去,动作干净利落,一如拓跋烈口中说的那样果断狠绝。   见状,拓跋烈眉眼微杨,膝下用力将姬无心的腿顶下,抓着姬无心的胳膊更加用力,骤然将姬无心抱紧,整个人紧紧地和姬无心贴在一起,强势霸道的动作愣是让姬无心再动不了分毫。 ☆、跟拓跋烈学武8   感受着自己的身子被拓跋烈强行制住,姬无心的眼中不禁闪过一丝杀气。   在这样的一种姿势下,或许别人没办法杀了他,但是她姬无心不一样,只要动用灵气,那刚刚和仙人球融合的灵力,就会瞬间让拓跋烈变成浑身都是窟窿的血刺猬。   黑钻般的眸子对上拓跋烈的眉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俊朗容颜,心中杀机涌动。   “一个女孩儿,眼中不要有这么重的杀气。”轻轻地放开姬无心,拓跋烈看着姬无心眼中凛然的杀机,那眉眼间的得意姿态骤然敛下,取而代之的,则是满声满眼的温柔还有丝丝心疼。   该是在怎样的环境下才能培养出这般的杀气,那眼中的霸道杀机绝对不是普通皇室中人的傲娇,那是历经无数杀戮之后沉淀出的自然底蕴,是站在血腥巅峰的苍世迷离!   她,究竟经历过什么?   看着拓跋烈脸上的温柔,姬无心皱了皱眉头,却是没再动手。   面对霸道的拓跋烈,她可以霸道回来,面对漠然的拓跋烈,她可以比他还漠然,但是这温柔……   她还从来没有见过温柔的拓跋烈,那清俊眉眼间的关心和宠溺几乎化成了水,看着这样的拓跋烈她竟有一种无法反驳,甚至没办法出手的感觉。   淡淡的撇过眸子,姬无心眼角看着地面,缓缓地把心中的那份悸动压下去,对着拓跋烈低声问道:“为什么现在不行?”   “因为,你身上还缺一样东西。”看着姬无心身上的杀气瞬间收敛的样子,拓跋烈不禁轻轻地挑了挑眉角,脸上的笑意那是越发的温柔了。   没想到这丫头居然是吃软不吃硬,喜欢温柔的。   那好,既然她喜欢,那么他在她面前就都是温柔的!   当下一脸温柔笑意的就去拉姬无心的手。   拓跋烈的手很宽很厚,掌心不似一般娇弱的贵公子一般细腻光滑,而全是厚厚的茧子。   那是经年累月练武的痕迹,是他今时今日成功的见证。   但是被这样的一双手握着,却绝对不会觉得难受,那种充满男子汉气息的掌心,带给人的是一种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安心。   似乎只要被这样的一双手握着,就算前路是刀山火海,也会平安无事的渡过。   拓跋烈的手姬无心不是第一次握,但在拓跋烈握上她的手时,依旧感到心下一沉。   下意识的想要将那双手甩掉,但是心中却又贪恋那双手带来的温暖。   眼角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姬无心的唇畔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她向来不喜欢别人碰她,不是什么她自己定下的规矩,而是她的心做出的决定。   那么现在,既然她的心不厌恶这种感觉,甚至还觉得有些淡淡的依恋,那么她为什么要可以反抗。   当下就回握着拓跋烈的手,眉眼轻扬的跟着拓跋烈向前走去。   感受着姬无心没有反抗,反倒出奇的配合的握着他的手,拓跋烈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淡淡的看了一眼走在他身侧的姬无心,手上的力道不禁变得更紧了。 ☆、跟拓跋烈学武9   姬无心的手很小,那双手更是因为常年的公主生活纤细的不得了,柔弱无骨,握在手里就好像是一团棉花糖一样,软软柔柔的,相当舒服。   “你太瘦了,该长胖些。”低头看了眼姬无心瘦削的身材,拓跋烈淡淡道。   “这个就不劳帝王费心了。”听着自头顶传来的拓跋烈的声音,姬无心无意义的深吸了口气。   仰头看了一眼她和拓跋烈之间的差距,紧紧地抿了一下唇瓣。   这个身子确实是太过羸弱,甚至几次三番的让她在对战的时候,因为体力透支而昏睡过去。   不仅身子羸弱,就是个头也比宫中同龄的宫女们矮上一些。   拓跋烈个头本来就高,两人这样并肩走着,她居然只到拓跋烈胸前的位置,就算踮起脚尖也绝对不会超出拓跋烈的肩头,这个发现让姬无心不禁小小的皱了下眉头。   她讨厌这么大的差距。   “你是我的女人,你的身体我当然要费心。”听着姬无心明显把他撇出去的样子,拓跋烈轻轻地哼了一声,眉眼飞扬,那脸上全是浓浓的霸道之气,就是抓着姬无心的手也不禁跟着紧了紧。   “一会儿,朕就命御膳房以后每日给你进行食补,务必要把你的身子养起来。”黑红色的眸子在地面反射的阳光的映照下,竟似有流光闪过。   “你说我身上缺什么?”刻意忽视拓跋烈口中的话,姬无心看着前路对着拓跋烈漫不经心的道。   “自然是一把配得上你的武器。”   话音落下的时候,两人刚好走到龙翔宫中的一座偏殿。伸手推开那座偏殿的门,拓跋烈带着姬无心便径直的向着偏殿的右侧行去。   毫不遮掩的在姬无心的眼前开动机关暗门,然后把姬无心带入了偏殿的密室之中。   密室不大,格局更是简单。   就是一个大概四十平米大小的四方密室。   屋子虽然不大,但是里面的东西却绝对不简单。   姬无心看着密室中或挂或摆,分门别类,井井有条的各色兵器,眼中不禁闪过一抹亮色。   饶是她这种对冷兵器不甚了解的人都能看得出来,这里的东西无一不是绝佳之作。   那质地,那成色,那气势没有一样是普通兵器可以比拟的!   不仅精,且全。   几乎十八般武器全部囊括,简直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挑一个你喜欢的。”斜斜的倚在墙壁上,拓跋烈冲着兵器的方向昂了昂头,态度轻松随意,似乎摆在他面前的不是什么神兵利器,只是平价大萝卜一样。   轻轻地挑了下眉尖,姬无心见此也不拿捏,当下就步入了兵器丛中,认真的挑选起来。   对仗时分,一个好的武器,绝对是一个难得的好帮手,即使双方实力相当,也可能会轻松取胜。   这一点,她一直很清楚。   在过去的时候,她根本就不需要任何武器,因为她自身的灵力就已经是最最锋利的武器,可以轻而易举的杀人于无形。   但是现在,在她能力尚未丰满的现在,在这个内功至上,单凭武力就能飞檐走壁的现在,她还真是需要这些东□□装备自己。 ☆、跟拓跋烈学武10   “选好了?”见着姬无心转了一圈之后,拿起一把刀,拓跋烈淡淡的扬了扬眉,声音更是平静无波。   “就这个了。”轻轻地点了点头,姬无心伸手就要抚上刀刃。   “别动。”见着姬无心有要摸刀刃的迹象,拓跋烈急忙快走两步,心急之余不禁脱口喊出,听得姬无心不禁一愣,手上的动作也跟着停了下来。   “刀快,小心受伤。”就在姬无心愣怔的功夫,拓跋烈已经走到了她的身旁。   伸手握住姬无心的手,将姬无心的手从刀刃的上方移开。拓跋烈从自己的发间拽了一根头发下来,然后将它放在刀刃的上空,放手。   拓跋烈的发质非常好,发色如墨一般黑且硬,在密室的烛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缓缓落下。   在落到刀刃上的时候,倏然从中间断开,然后从刀刃的两侧飘落到地上。   看着在那样轻微的碰触下都被切成两段的头发,姬无心不禁抽了抽眼角,同时下意识的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指。   若是她没猜错,在这样锋利的刀刃之下,她刚刚若是真的触碰上了,那她现在手上的这把刀绝对会见血,还是她的血!   当下看向那把刀的眼,也变得越发的狂热起来。   刀很小巧,大概只有三十公分大小,刀刃也不是那种很笨重的宽厚,而是像剑一样轻薄。宝石蓝的剑柄软硬适中,非常好握。   在剑柄的最末处,更是镶嵌了一颗琉璃璀璨的蓝宝石,宝石的四周嵌着一圈花样繁复的金边,和剑身相映成辉,那精妙绝伦的样子,就是拿去做装饰也丝毫无异。   这样的一把刀,实在是非常适合女孩子用,就是姬无心在选它的时候,也被它那外表迷了一下,立即决定就选它。   倒不是因为她是外貌协会,实在是因为她对武器的了解知之甚少。   而且,能够被拓跋烈收罗在这里的兵器,怕是没有一样是普通的。   况且,就看拓跋烈的那副样子,也绝对不会让她拿一个没什么用的武器!   既然如此,那她自然是先选一个合她眼缘的!却没想到,这刀竟然还真是一把好刀,光是那锋利的程度就已经让人望而生叹了!   轻轻地弯了弯眼睛,姬无心的脸上全是满意。   有了这样的一把刀在手,若是再遇上什么比拼,绝对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果然不愧是我的女人,眼光就是好!”看着姬无心眼中的亮色,拓跋烈抬手从姬无心的手中将那把刀拿了过来,仔细的看着上面的光彩,对着姬无心扬唇一笑:“这把刀正是这里最好的一把。”看着姬无心因为他这个话而轻轻挑起的眉角继续道:“同时,也是最适合你的武器。”   刚中带柔,短小轻便。   那锋利的刃口和从表面上绝对看不出来的杀伤力都和姬无心那么相似,简直就像是为了姬无心而生的一样。   修长的手指将那把刀轻轻地握在手里,拓跋烈将手抬平,然后缓缓地对上了这密室中唯一一面没有武器的墙壁。 ☆、跟拓跋烈学武11   只听得一声极其细微的类似弹片的声音,整把刀便从拓跋烈的手中飞射了出去,牢牢地插在了那面墙壁上,入墙三分。   若不是被刀刃上和刀柄上一条紧紧相连的链条束缚着,以那刀的锋利程度,怕是会直接没入墙壁。   居然,还有机关!   看着刀柄和刀刃之剑相连的链条,姬无心的眼中不禁闪过了一丝赞叹之色。   “这链条可以自动伸缩,长短全凭用刀人的掌控。”音落,像是为了给姬无心证明那话语中的真假一样,拓跋烈手指轻动,立即,那连接着刀刃的紧绷的链条瞬间变得放松起来,有一截甚至还落到了地上。   演示完毕,拓跋烈又按动另一个机关,地上的链条骤然回收,就是插在墙壁上的刀刃也在那样的回力之下,重新回到了拓跋烈的手上,和刀柄重新融为一体。   “果然是一把好刀。”看到这儿,就是姬无心也不禁赞叹出声。   伸手接过拓跋烈手中的刀,细细的研究起那个开启机关的地方起来。   “这两天你的任务就是和它好好地熟悉熟悉,等到你确定和它够熟络了,再来找我!”看着姬无心研究机关的样子,拓跋烈双手环臂,微微的向后退了一步,脸上淡淡的笑意,丝毫没有自己失去一把好刀的觉悟。   “你是说,我这两天就只是和它熟悉?”听着拓跋烈的话,姬无心不禁抬头诧异道。   “武器是我们在战场上最最亲密的朋友,花上两天功夫陪它,绝对值得!”轻轻地挑了下眉尖,拓跋烈对着姬无心点点头。   一个人,光是有一把好的武器还不够。你还要足够了解它,学会使用它,然后将它蕴含的所有威力一一挖掘,据为己用。   默契什么的,需要时间的见证,是短时间里根本不可能完成的,   那么,至少也要和它好好地接触接触,要足够的了解它才行!   “那内功心法?”将刀反手背在身后,姬无心微微的向后退了一步,然后冲着拓跋烈仰头问道。   “一会儿我会告诉你如何运气,只要你按照我教你的方法,然后按照我在书中写的步骤按部就班的练习,我保证,不出一年的时间,你绝对可以晋升到一流高手的行列。”像是不满姬无心和自己拉开距离的样子,拓跋烈向着姬无心的方向走了一大步,缓缓道。   姬无心看着拓跋烈刻意上前的动作皱了皱眉,却也不再动作,而是细细的反刍着拓跋烈刚刚所说的话。   眼睛在回想到拓跋烈口中的那个一流高手的时候,闪过一丝流光。瞄向拓跋烈的眼睛也变得越发的高深莫测起来。   在这个依靠内功修为的世界,想要成为一个高手,绝对不是像这样随便说说这么简单,那是需要时间积累岁月沉淀的!   更何况,还是一流高手!   在一年的时间将一个完全不懂武功的人培养成一个一流的高手,这话,放眼天下,怕是没几个人敢说。   而拓跋烈又绝对不是一个随便夸下海口的人,既然他敢说出这样的话,那就代表他绝对办得到。   这样的实力…… ☆、跟拓跋烈学武12   “一年的时间,一流高手……”将头微微的向后仰了仰,姬无心看着拓跋烈,唇角带上了一丝戏谑:“你对自己的能力就那么自信?”   “你说错了。”俯身将脸缓缓地凑近姬无心的脸,在两人几乎鼻尖碰鼻尖的时候骤然停住,然后看着姬无心那双神采飞扬的眼一字一句道:“我不是对我自己有信心,而是对你有信心!”   看着姬无心微微收缩的瞳孔,缓缓地直起身子:“或许别人不行,但是你一定可以!”   “我?”一诧之后,姬无心的眼中缓缓地漾起一抹笑意,花瓣般瑰丽的唇瓣更是勾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为什么我就一定可以?”   “因为你是我的女人!”心情大好的看着姬无心那如花容颜将这句话说出口,拓跋烈丝毫不理会姬无心瞬间紧绷的俏脸,一话落下之后,便转身向着密室出口走去,丝毫不给姬无心发难的机会。   “拓跋烈!”声沉如冰,音色碎寒。   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将这几个字从齿间吐出,姬无心一双亮眸几乎就要喷出火来,恨不得用自己手上这把新得的刀将拓跋烈狠狠地劈成两半。   奈何始作俑者早已经脚底抹油,她就是有再大的火气此刻也已是无处可泄。   听着空气中不断飘荡的从她口中吐出的拓跋烈的名字,姬无心心头骤然一紧,心中的怒气也跟着消减了几分。   直到现在她才意识到,那个在别人面前永远用帝自称的男人,居然从来没有跟她用过“朕”这个字。   就是那向来淡漠疏离的眉眼,再看向她的时候似乎也跟在别人面前有些许的不同。   这男人,难不成是真的喜欢她?   在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姬无心忽然发现自己方才还气的满满的心情,忽然变得轻快了一些。   心中,甚至还因为拓跋烈最后说出的那句话,出现了丝丝甜蜜的感觉,就像是吃到了最最香醇的蜂蜜一般。   那感觉虽淡,却让人心情瞬间好的不得了。   稳稳地将刀握在手中,姬无心轻轻地眨了下眼睛,脚步轻抬跟着拓跋烈的步伐向着密室外面走去。   蝶翼般的睫毛几不可查的颤抖了一下,姬无心忽然发现,被拓跋烈这样说着,似乎也不是一件太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   “对了,忘了告诉你,那把刀的名字,叫做千澜。”站在葱绿的草地上,拓跋烈看着从偏殿中出来的姬无心轻声道。   瞳眸深邃,似澜茫黑夜。剑眉在看到姬无心那张小脸上并没有想象中的充满怒气的样子时,轻轻地挑了一下。   “千澜。”默默地重复了一遍被自己握在手中的刀的名字,姬无心的眼中闪过一丝满意。   这把刀的力量,就像是大海一样阔然无边,以澜为名倒也不算辱没了它!   “现在,我开始教你如何运气……”向前走了几步,拓跋烈席地而坐,对着姬无心说道。   见此,姬无心毫不犹豫的跟着拓跋烈盘腿坐地,将手中的刀放在身侧,然后按照拓跋烈口中的指导,缓缓地将身体里的气都汇聚在丹田的位置。再跟着拓跋烈的口令,让它们周而复始的在自己的体内以一种非常缓慢的姿态缓缓地活络起来。 ☆、跟拓跋烈学武13   “呼!”擦了擦自己额上的汗,姬无心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情景不禁浑身一震。   她一直跟着拓跋烈的声音调整呼吸节奏什么的,丝毫没有感受到外界的变换。   因为专注,更是觉得这时间是短的不能再短了!   就像是才刚刚过去一分钟一样!但是,现在……   抬头看着那璀璨群星,如盘皓月,姬无心的额上不禁滑下三根黑线。   就看这天色,最早也绝对不会早过戌时,这……   “戌时一刻。”   低沉而富有磁性的男音自头顶的方向传来,拓跋烈看着姬无心抬头查看天色的样子轻轻地牵起嘴角,胳膊一荡,将手中的奏折扔到太监们临时抬到偏殿花园中的桌子上,斜斜的倚在身后的大树上。   黑红色的眸子覆着细碎的月光,带着淡淡的神秘莫测看向姬无心。   贵气十足的脸上,正勾着一抹完美的弧度。   在姬无心眼中诧异尚未消退的时候,波澜不惊的将答案告知姬无心。   “戌时?”听着自己意料之中的时辰,姬无心眼中的讶异更深,四处打量之下,眼角不经意的扫了一眼她所坐在的草地。   不看还好,一看那眼中的诧异是变得越来越浓了。   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震惊压在心底,手指更是若无其事的轻轻地抚上了自己身下的小草。   她入定了这么久,但是,这些被她压在身下的植物们不禁没有被她压坏,反倒还稍稍的长了一些。   那增长幅度并不明显,仅仅是半厘米大小,风一吹根本看不出来什么。   除了像她这样对植物特别细心地人意外,怕是再没人能够看出这其中的猫腻了。   可是……她只是修炼内功,怎么反倒这草木还涨了,难不成?   难不成在这内功修炼的同时,她的灵气也在无形之间跟着增长了?   想到这个可能性,姬无心连忙调息运气,将体内的灵气迅速的在身子里过了一遍。   片刻之后。   黑钻般的眸子缓缓地睁开,波光潋滟,暗波涌动。   薄情的唇角也在良久之后缓缓地勾起。   艳色倾城的小脸上,赫然是一种难掩的喜悦。   精进了,居然真的精进了!   虽然不多,但是对她来说却简直是天差地别的震惊。   从来没想过修炼内功居然对灵气的汇聚也有好处,这意外的惊喜实在是太大了!   又再仔细的感受了一遍身子里的灵气,姬无心脸上的笑意骤然一僵,却而代之的是丝丝惊愕。   刚刚实在是太过兴奋,一时不察。   等到这兴奋劲儿过去,她这才发现,她的灵力虽然提升了,但却绝对不是汇聚。   换句话说,并不是她在修炼的时候吸收了周围的灵气,而是,在她修炼内力的时候,那些原本就存在她体内的灵气进益了!   或许……深深地吸了口气,姬无心微微阖下眸子。或许,这一世上她的异能并不是消减了,只是因为她现在的这副身子的根基实在太差,所以,把她身上的灵气给压抑住了。   若真的只是压抑,那么只要她能够练回前世的身手,想要再变成前世她颠覆时的样子,简直就是指日可待! ☆、微服出巡1   “看来,我给你写的这门内功心法,果然很适合你!”只当是姬无心在调息内力,拓跋烈看着姬无心眉眼间的神色波动,黑红色的眼底酝酿出一抹欣赏。   从姬无心入定之后睁开眼睛时的表情,他就知道姬无心定是掌握里其中的法门,然后在那道法门的指引下渐入了佳境。   作为一个从来都没有修行过内力,却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其中的秘诀并且入定了整整一个下午……   这份天赋几乎可以跟当年的他相比拟了。   若是按照这样的进度修行下去,不出一年的时间,姬无心还真是能够成为一个这个世界为数并不算多的一流高手。   “饿不饿?”靠着树干的身子向前一挺,拓跋烈缓步向着姬无心走去。   墨色黑发随风飘动,在身后的空气中画下无数涟漪的同时,清冽的声音也混合在空气中,随风飘到了姬无心的耳中。   直到现在姬无心才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她入定了这么久之后,居然连一点儿饿的感觉都没有。整个人就像是刚刚吃过饭一样,精神更是好的不得了。   就是那因为她平日不断进行体能训练才稍微结实一点的四肢,也充满了力量。   整个身子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像是瞬间变得轻盈有力了许多。   双手一撑,从地上站起,姬无心对上拓跋烈眼中的笑意,唇角也跟着轻扬起来:“看来我的选择没错,你果然是个好师傅!”   “呵……”对姬无心的话不置可否,拓跋烈把头微微的向后扬了扬,俊朗的脸上更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我不仅是个好师傅。”极其自然的牵起姬无心的手,拓跋烈声音淡淡,在浓重的夜色下更是带上了一种蛊惑人心的味道:“我更是一个好夫君!”   月如银,清风荡。   那低沉的男音中,甚至给了人一种信誓旦旦的感觉。   月光下,拓跋烈一袭黑衣冷峻无边,那淡淡的疏离,那王者之霸气,那天神般的容颜无一不魅惑,无一不让人心动。   被拓跋烈握在手中的指尖轻轻地动了动,姬无心转头看了一眼放在草坪上的桌子和奏折,那双向来有神的大眼不禁跟着深了深。   她入定了的这一下午,他居然,就这么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么?   回想起拓跋烈刚刚吐出的动人话语,姬无心不禁敛下瞳眸。   或许吧!   ……   “啪!”听着花瓶骤然碎裂的声音,姬无心轻扬了一下眉角,那张足以让任何男人迷乱的樱唇更是弯起了一个动人的弧度。   瓷白的高档花瓶中,正插着一根头发丝粗细的仙人掌刺,而造成花瓶裂纹的罪魁祸首,也正是那根仙人掌刺。   那根刺,虽然比起一般的仙人掌刺要细的很多,但是那尖锐的程度却是绝对不亚于任何上等暗器。   这种高密度凝结而成的尖刺,甚至比那些个锥子什么的更具有杀伤力。   就像是眼前的花瓶,虽然整个儿的裂开来,但是却绝对没有碎掉。 ☆、微服出巡2   依旧还是一个花瓶的样子立在原地,若是忽略掉那上面明显龟裂的纹理,绝对想象不到这样的一个看上去完好无损的花瓶,只要轻轻地一碰,便会一地的碎片。而这一点,是那些个什么锥子绝对做不到的!   距离和拓跋烈学武已经二月有余,天气也从微凉的初春,到了不算炎热的夏天。   在这期间,果然就像是她先前想的那样,随着她内力修行的不断提高,她身上的异能也变得越来越强。   根本不用刻意的去修炼灵力,那灵力便在她修行内功的时候源源不断的精进,提升。   看着那花瓶上的尖刺轻轻地呼了一口气,随即身上绿光一现,插在花瓶中的尖刺瞬间消失无影。   抬臂抻了抻懒腰,姬无心也不再看那花瓶一眼,直接推开殿门向着凤羽宫中花园的方向走去。   北辙的天气没有花虞国的潮湿,却也算不上干燥。就是夏天的阳光也不像前世一样那么炎热,甚至因为保护星球的臭氧层没有被工业污染,连紫外线都少了很多。   温热的阳光照在身上,除了温暖之外更是带了一种生机盎然的感觉。   琼脂般的肌肤在阳光的照耀下镀上了一层莹白色的光晕,浓密纤长的睫毛不安分的抖动着,似蝶翼般振翅欲飞。   “朕的帝后好心情。”一道低低的男音忽然在姬无心的身后响起,听着那近在咫尺的声音,姬无心的心中不禁一震。   这个距离实在是太近了,从这个声音造成的效果和身后骤然传来的那种压迫感,姬无心敢保证,拓跋烈的身子离她绝对不会超过三步。   想到这个结论,心中又是不禁一阵轻叹。   虽然这两个月她的功夫突飞猛进,但是和拓跋烈比起来还是差了太多。   敛下心中情绪,姬无心唇角轻扬,头也不回的抬步向前走去,脸上更是巧笑嫣然:“帝王才真是好心情,我记得这个时候应该早朝刚刚结束的时候,帝王不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和大臣们商议国事,跑到我这个什么都没有凤羽宫来做什么?”   紧紧地跟在姬无心的身侧,拓跋烈看着姬无心一口一个帝王,不禁挑了下眉角。   伸手抚过凤羽宫后花园的花朵,眼睛看着手上娇艳的花朵,声音却是极其轻柔的对着姬无心道:“这个时候确实是早朝刚刚结束的时间,但是帝后有一句话说错了!”   伸手将指尖怒放的娇艳花朵采下,插到姬无心的鬓边,满意的看着姬无心那张比花朵更加娇艳的容颜,沉声道:“这个凤羽宫绝对不是什么都没有,最起码,朕的女人在这儿!”   话落间,那看向姬无心的眉眼间,全是不容姬无心辩驳的浓浓的霸道意味。   有些黑线的看了拓跋烈一眼,姬无心直接无视拓跋烈口中有关于他的女人的话题,俯身坐在假山边上,看着在她坐下来之后,在她身前显得越发的人高马大的拓跋烈懒散的问道:“你来这儿有事儿么?” ☆、微服出巡3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这些天姬无心每到午时的时候便会去龙翔宫找拓跋烈,而这个时候则正是他在御书房召集一些要臣开会,或者批阅奏折的时间。   他来凤羽宫不奇怪,但是在这个时候来凤羽宫,就实在是有些怪异了!   “我明天出宫,”顿了一下,拓跋烈看着姬无心脸上没有丝毫波澜的样子,微微的眯了眯眸子,心中暗自叹息了一声之后,向前跨了一大步,身子也跟着微微的弯了下来,对着姬无心那双明眸大眼口齿清晰的将剩下的话说出口:“你跟我一起去。”   “我?”有些诧异的看了拓跋烈一眼,姬无心将身子微微的向后仰了仰,在身子完全靠在假山上之后,唇角扬起了一抹轻笑:“干什么去?”   “游山玩水。”看着姬无心眼中丝毫不感兴趣的样子,拓跋烈眼色微微的暗了暗,侧身做到姬无心的身旁一脸平静的道。   “游山玩水?”听着拓跋烈口中明显的托词,姬无心脸上的笑意更深,随即一口坚决地道:“不去。”   “为什么?”听着姬无心连一丝犹豫都没有的就拒绝了他,俊逸的眉峰一皱,看向姬无心的眼中也多了一丝变化莫测。   “因为你没有说实话!”似笑非笑的斜睨了拓跋烈那张冷峻的脸,姬无心脸上的表情变得越发的轻松:“你不说实话我又怎么知道摆在我面前的是什么路?万一你要害我,难不成我也明知是陷阱还要跳下去么?”   处在生长发育期的姬无心,声音也在一天天的改变,音色中除了那种少女稚嫩感之外更是多了一丝柔媚的女人味儿。   在那样轻佻的语气下,那样的音色更是给人了一种魅惑的味道。   夏日风飞,樱花草长。   这个夏天美好的不得了。   “你就这么不信任我。”盯着姬无心的脸看了良久,在意识到姬无心口中的话绝对不是在开玩笑之后,拓跋烈幽幽的叹息了一声,那双向来颐指气使、号令天下的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脸上也扬起了一抹轻笑:“不过,这次你还真是说错了,我是真的想带你到北辙转转。”   把姬无心眼中的犹疑收在眼里,拓跋烈提了提嘴角继续道:“当然,也不是一点儿事儿都没有!不过是些小事,顺便带着你微服私访,体察体察民情!”   “微服私访?”斜眼看了拓跋烈一眼,姬无心一脸认真地冲着拓跋烈笑了笑:“还真是没想到,你这样的人也会微服私访。”   听着姬无心的话,拓跋烈不禁皱起眉头,看向姬无心的眼中也多了一丝危险的意味。   什么叫做他这样的人?他是什么样的人?   “严肃,淡漠,不接地气儿。”像是知道拓跋烈在想些什么,姬无心不等拓跋烈将话问出口,便极其诚实的将自己心中的答案报了上来:“还有不苟言笑。”   “你是一个好帝王,你的政绩更是所有人有目共睹,从生下来到现在,我还是第一次觉得有人这么适合帝王这个位置。” ☆、微服出巡4   不理拓跋烈因为姬无心口中的那些实话变得有些怪异的脸色,姬无心目视前方对着空气淡淡道:“若是这天下有一天全部被一个人囊括,我绝对不会太惊奇。”   “因为,你有这个本事!”静静地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出,姬无心感受着身边骤变的气氛,后背不禁感到阵阵凉意,右眼的眼皮也跟着开始跳了起来。   回头看着因为她这一席话一脸深色的看着自己的拓跋烈,轻轻地挑了下眉角:“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她说的是实话,绝对字字发自内心的大实话。   拓跋烈的性子极冷,还有那通身的王者霸气太过招摇。   就他那个样子,根本什么都不用做,就已经告诉了别人他是什么身份。   别人就算具体的猜不出来,却也绝对能够猜得到四个字——非富即贵。   在这样一种招摇的方式下的微服出访,她还真是不指望他能够访出什么真相,更猜不出像他这样一个冷性子的人微服出访的样子。   但是,这却丝毫不能动摇他确实是一个好帝王的这一点。   前世今生,她见过机关政要,国家首脑无数,但是却没有一个人给过她这样一种感觉。   那冷漠的气质,野兽般的眸子,还有那种与生俱来的压迫感,就好像他的出生就是为了要高高在上,受人膜拜,生来就该是那受万人瞻仰的帝王!   进宫这么长时间,没见他宠幸过一个女人,就是那个假小楠下药逼他就范他都忍过去了,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怕就是处理政务了!   一个有勇有谋、惊采绝艳、爱民如子且自制力超强的注定成为王的男人,这样的一个人,统一大陆真的没什么!   因为,他有那个资本!   “在你心里,我是这样的?”轻轻地摇了摇头,拓跋烈对着姬无心轻声问道。随即也不等姬无心回答,直接回到了之前的那个话题:“你叫小楠简单的收拾一下东西,把收拾好的包袱直接叫小楠交给韩九就好了!”   “……”看着擅自做主的男人,姬无心的嘴角不禁抽了抽。   随即,沉默。   跟这个男人相处了一段时间,越是相处,拓跋烈身上的那种霸王气质便越发的显露出来。   就是因为无论她答应不答应,拓跋烈最后都会强迫她答应,所以她才想都不想的便直接拒绝。   “几天?”一脸轻松的将这句话说出,姬无心的脸上一点被强迫的自觉都没有,那双狡黠的眸子里甚至还多了一丝迫不及待的兴奋。   “你不是说你不去?”见着姬无心丝毫没有反抗的意思,拓跋烈原本有些沉郁的眼不禁闪过一丝诧异。   “自然是假的,若是能出去,谁愿意一天到晚的闷在这宫里。”伸手将拓跋烈插在自己鬓间的花拿捏在手中,姬无心轻轻地嗅了一下上面残余的花香,勾唇一笑:“别人愿不愿意我不知道,反正我是一定不愿意!”   “那你刚才……”看着姬无心脸上轻松地样子,拓跋烈不禁狠狠地眯了眯眼睛:“你这个不乖的女人!” ☆、微服出巡5   清风徐徐,白云高广。   姬无心一身红色男装,骑在马背上,看着郊外怒放的美景,眼中一片肆意。   穿男装只是为了行走方便,所以,姬无心并没有刻意的把自己化妆成男人。   凝脂琼鼻,眉如远黛。男装的姬无心比起平时少了一丝妩媚,多了一种潇洒自若的感觉。   拓跋烈看着一身男装的姬无心,脸上升起了一种诡异之极的神情。   虽然姬无心这一身也很好看,但是,让自己的女人穿男装……怎么看都觉得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觉。   “我知道我长得好看,你也不必一直这么盯着我。”不用回头姬无心就知道拓跋烈正盯着她看,那双炙热的眸子几乎从皇宫出来之后,就不曾从她的身上移开。   手上拽着马的缰绳,姬无心的脸上多了一丝揶揄的神情:“我这个人一向脸皮很薄,少爷这么看我,我会不好意思的!”   因为算是微服私访,所以带的人并不多,不过就是韩九和小楠还有两个宫中侍卫罢了。   他们这次出行的名目是去柳城收账,拓跋烈是少爷,姬无心是少夫人。   听着姬无心口中的揶揄,拓跋烈缓缓地转过头,向来冷峻的眉眼也在听到那句话的时候,不自觉的抽了抽。   脸皮薄?   一个姑娘家外出的时候不躲在马车里绣花,反倒穿上男装骑马,他怎么看她也不像是一个脸皮薄的人!   至于厚□□,这个就不好说了!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就在拓跋烈在心中暗自腹议姬无心口中的话的时候,在他们前行的路中间忽然蹿出来一个彪形大汉。   声音如雷,颇有气势的让一席话喊了出来。   随着他声音出现的,还有一帮拿着武器的小喽喽,像是为了助势一样的站在那个彪形大汉的身前身后不断地叫阵。   无语的看了一眼眼前的人,姬无心的唇畔勾起一抹冷笑,随即依旧故我的骑着马向前走去。   拓跋烈脸上的表情更是倨傲,从头到尾,连一个眼角都没有丢给过那些人。   倒是瞬间把自己身上的那股气势释放出来,那气势冷峻如冰,几乎瞬间便把他身边的的空气凝结成冰。   而那群小喽喽们的助阵声,也在这股气势的威压下,渐渐变小,然后彻底的从她们的喉咙中消失了!   眼见着身前几人身着华服,一看就是有钱人的人,目中无人的走到自己的面前,并且丝毫没有害怕和想要停下来的样子,那个彪形大汉顿时觉得面子上过不去了。   当即向前跨出一步,对着拓跋烈等一行人扯着嗓子喊道:“都给我站住,不要再往前走了!我劝你们还是识相一些,不要等着老子亲自动手,主动把你们身上的钱拿出来,本爷爷或许还会考虑饶你一命。”   无语的向天翻了一个白眼,姬无心觉得这个世界玄幻了,居然是个蟑螂老鼠的都敢在她的面前叫嚣了。 ☆、微服出巡6   “比起我们的性命,我觉得你还是关心一下你自己的性命比较好。”眉眼淡淡的扫过那群传说中的强盗,姬无心勾唇一笑,脸上全是讥讽:“我劝你们,最好趁着我们家少爷还没有生气的时候抓紧时间逃命,那样,或许还能在这个世界上多活上几年。”   姬无心略带稚气的脸颊,配上那轻蔑的神色瞬间成功的激怒了那名彪形大汉。   “哪里来的野丫头,也配跟我说话!”一气之下,那彪形大汉立即口不择言的对着姬无心喊道,贼溜溜的眼睛,在看到姬无心那张艳色倾城的小脸时,瞬间变了意味。   那眼睛中的火,也慢慢的变成了另一种火,再说出口的话中,也带上了一种轻佻的味道:“丫头,别说大爷不给你活路,你要愿意留下来给爷爷我暖暖床,把爷爷伺候高兴了,说不定我……啊!”   “噗!”   还没等那彪形大汉将口中的话说出口,拓跋烈眼中寒光一闪,没见他怎么出手,那个彪形大汉便直直的飞了出去,落地的时候,更是狠狠地喷了一口血。   “不知死活!”冷冷的看了那名倒在地上的彪形大汉,拓跋烈用双腿轻轻地夹了一下坐下马儿,那马儿便带着他向着那个男人的方向行去。   俊美的脸上布满了肃杀,黑红色的眸子里更是杀气凛然。   周围的一群小喽喽们早就被拓跋烈的气势吓得连动都不敢动一下,此刻见血,那身子是变得越发的僵硬起来,只能是站立原地,眼睁睁的看着拓跋烈一步步的走进他们的老大。   “咳咳!好、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那名彪形大汉眼看着拓跋烈越走越近的身影,心下一片骇然,当即变了神色。   咳了两口血之后,还不等爬起来,便趴在地上对着拓跋烈求饶道,那张彪悍的脸上,哪里还有一丝方才的戾气。   “你刚刚说要谁给你暖床?”清冷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地上的彪形大汉,拓跋烈想起方才他口中说的那些污言秽语,还有说出那些话时的猥琐神情,眼中杀气大盛,就是握着缰绳的手也跟着紧缩起来!   天知道他刚才听到这个强盗口中说出的那句话时的心情,简直恨不得立即就把眼前的男人碎尸万段。   敢在他的面前,觊觎他的女人!   还暖床?   靠!真当他这个男人是死的?!   “大、大爷,小的错了,小的有眼无珠,污了大爷的耳朵,小的刚才都是胡说八道的,还请大爷不要放在心上,就饶了小的一命吧!”那彪形大汉虽然有些眼拙,但是那心思却也不笨。   听着拓跋烈口中的话,顿时就知道了拓跋烈发怒的源头,当下跪趴在地上,冲着拓跋烈磕起头来,口中喃喃自语着自己的过错,却是再一句有关于暖床的话都不敢说,生怕一个不小心接错话,便会激怒了眼前的男人,然后小命不保!   感受到拓跋烈站在原地不出声的样子时,原本跪地磕头的男人微微的顿了下身子,一咬牙抬手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嘴巴。 ☆、总有意外1【补更】   “啪!啪!啪!”清脆的巴掌声一下子接着一下子的在空气中荡起,拓跋烈盯着眼前的彪形大汉,眼中怒气依旧凛然。   调戏了他的女人,又岂是区区几个巴掌就能抵过的?   冷峻的薄唇紧紧地抿了起来,拓跋烈看着眼前跪在地上不断认错的男人,眼底缓缓闪过一丝深色。   就这样盯着那男子看了半响,看得那男子的心中甚至已经燃起了一抹绝望的时候,拓跋烈骤然转身。   黑红色的眸子就像是万年深潭一般深不见底,拓跋烈策马头也不回的对着身后的韩九道:“韩九,把这个人,还有旁边的那些都给我一起送到官府去!”决绝转身,竟没有丝毫拖沓。   姬无心站在原地,看着突然转身的拓跋烈,眼中不禁闪过一丝诧异。   手握缰绳,看了拓跋烈好一会儿,这才策马追了上去。感受着拓跋烈骤然依旧冷峻的气势,轻轻地扬了扬眉角,声音中更是带了一份随意:“我以为,你会杀了他!”   实话,绝对的实话。   在刚才那样低气压的情况下,拓跋烈一脸杀气的走向那个人,之前更是毫不留情的给了那人一掌。   在这样的情况下,几乎所有人都下意识的认为拓跋烈过去是为了杀了他,可是……拓跋烈却居然没有任何动作的就转身离开了!   只是叫韩九等人把他们送到官府,不得不说,这一点确实是有点出人意料!   听着姬无心的话,拓跋烈没有立即回应。狭长的眸子直直的盯着前方,向前走了几步之后,这才对着姬无心淡淡道:“你说的对!”   而后像是为了确定自己刚刚说过的话一样,又重重的加了一句:“我确实动了杀心。”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身上更是杀意大盛,让人丝毫不怀疑他所说的话。   就是因为动了杀心,所以在听到那个强盗口吐污言的时候,才会那样毫不犹豫的一掌拍了过去。   只是,因为那一掌并没有拍实,只是掌风拍了过去,所以,并没有立即的要了他的命。   一击未中,再出手的时候,他却是有些犹豫了。   那人有罪!出言侮辱当朝帝后,视帝威如无物,又岂是一条命可以抵过的?   但是,他纵然生气,却也绝对不是一个暴君!   归根到底,那人并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出言辱骂一个平头老百姓,还真是够不上死罪。   无论如何,都是他麾下的百姓,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做了强盗,但是就这样杀了,他还是觉得有些……   因此,干脆打包好了就给地方官府!   就是这口气,还真是有些咽不下去……   姬无心看着拓跋烈那眉眼间依旧残留的杀机,缄了口。   但是那双黑钻般的眸子里,却是漾起了丝丝笑意。   聪明如她,又怎么会不知道拓跋烈为什么会突然选择放过他,而只是选择把他移交官府。   纤长的睫毛轻轻一抖,姬无心抓着的马的缰绳也跟着松了些,这个拓跋烈果然就像是她说的那样,是一个难得的好帝王。 ☆、总有意外2【补更】   在动怒如斯的情况下,居然还能保持理智,做出最正确的选择,不得不说,这份任何时候都不忘冷静的心智还真是让人钦佩。   ……   姬无心坐在客栈里,毫不客气的一筷子戳到了离她最近的一盘鸡翅上。   咬了一口之后,不禁眯起眼睛。   这鸡翅做得还真是不错,汁香味美,油而不腻,口感更是一级棒,那手艺就是比起五星级大饭店的主厨也是丝毫不差!   眼睛淡淡的扫过整间客栈,那眼中的满意变得越发的浓重了。   若不是亲自来到这个古代,她怎么也想象不出,在她脑海中这鸟不生蛋的古代居然也可以富丽堂皇到这种地步。   简约而绝不简单!   优雅大气的装修风格,再配上那么些古色古香,还真是让人挑不出一点不好的地方。   “喜欢就多吃些。”用筷子又给姬无心的碗里填了一块儿鸡翅,拓跋烈看着姬无心脸上满足的样子,那张一路行来一直冷峻的容颜终于松动了一些。   那眼中的宠溺,就是傻子都看的出来。   直接无视拓跋烈眼中的宠溺,姬无心老实不客气的拿起拓跋烈夹到她碗中的那块鸡翅就吃了起来。   或许是因为这些日子已经习惯了拓跋烈对她的好,虽然一开始的时候有些不适应,但是现在她已经完全应付自如。即使像这样面对拓跋烈眼中的宠溺,也依旧面不改色心不跳!   “韩九他们怎么去了这么久?”将最后一个鸡翅解决掉,姬无心用布巾擦了擦手指和嘴,有些诧异的随口问了一句。   “怕是到了县衙还要对着县太爷交代一番事情的来龙去脉吧!”听着姬无心的问话,小楠立即在一旁回答道:“而且我们现在在的这间客栈离县衙好像也不是特别近,估计他们还要再等一会儿才能回来。”   “不近?”抬头盯着小楠看了一眼,姬无心将身子靠在椅背上,手掌摸着吃的圆滚滚的肚子,眉峰一挑:“你也是刚来的,怎么知道不近?”   一音落下,就是拓跋烈和另一个侍卫的视线也不由落在了小楠的身上。   见着众人看她,小楠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抿了抿唇角低声道:“自然是听说的,刚刚韩九问路的时候我刚好在一旁,然后就听到了。”   “是这样。”轻轻地点了点头,姬无心将视线从小楠的脸上移开,刚要伸手去拿水杯,眼睛却在看到一个地方的时候顿了一下。   她这一顿,拓跋烈也跟着下意识的回头看向姬无心眼睛看向的地方,同样的,小楠和另一个侍卫也跟着姬无心和拓跋烈转过头去。   视线所及处,只见一个灰头土脸看上去大概十四五的少年,正站在客栈的一角,悄悄地用铁丝勾着旁边座上一个大腹便便身着宝蓝色绸缎的男人腰间的钱包。   眉眼之处全是小心翼翼的谨慎,生怕动作大了被人发现。   看着眼前的少年,姬无心的嘴角缓缓地勾起一个漂亮的弧度。 ☆、总有意外3   姬无心知道世界上有小偷这么一种职业,但是像这样亲眼看到,还真是头一回儿,当下,那眉眼间的兴趣时越发的大了。   只是……姬无心他们这一桌本来就是俊男美女,极吸人眼球,此刻,这一桌四人全部盯着一个地方瞅,这目标实在是有点儿大了些。   刚好柜台上没什么事儿,站柜的先生在大厅中这么随便的一扫便看到这副奇景。不禁顺着几人的视线向那个方向看去。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差点把他的胡子都气跑了!   要说这个先生还真是一个沉得住气的人,在看见那少年之后,并没有立即出声喊住他,而是伸手招了一个店小二,在店小二的耳畔如此这般的说了一番。   等到那个店小二听了他的话,向着那个少年走去的时候,他这才缓了一口气。   胳膊支在柜台上,目带怒气的看着那个少年所在的位置。   看着视线中忽然多出的一个人,姬无心眼中的兴致骤然减少了几分,看向那个店小二的眼中也多了几分埋怨。   她还没看到那个少年把钱偷出来呢,怎么的就被人发现了呢?   有些郁闷的低下头,不再去看那名少年,只剩下小楠和那名侍卫继续一刻不停的盯着那名少年看着。   而拓跋烈,早就在看见那画面第一眼的时候,就把头转了过来。   他对这种事情还真是没什么兴趣,或者说,这个世上能引起他的兴趣的人或事儿本身就是极少的。   更何况,偷钱虽然算不上什么大事儿,但是,却也绝对是犯罪的一种,若不是见着姬无心较有兴致的样子,他早就命人动手,把那少年抓起来了。   “你这个小偷……”   “啊!我没有,我没有……”   “还狡辩,这是什么……送去见官!”   “不要,我不要见官,求你们饶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   原本垂下的眼睛缓缓抬起,姬无心看着不远处的少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那少年的声音……不是少年!仔细的看向那少年的喉部,姬无心的眼中闪过了一丝了然,随即皱了皱眉头。   很显然,发现这一点的并不只有她一个人,最起码那个大腹便便被偷钱的男子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看向那名少年,不对是少女的眼睛也跟着变了。   肥厚的大手一把握住女子的下巴,不顾女子挣扎左右端详了一番之后,脸上扬起了一抹坏笑:“这样的美人儿怎么还出来偷钱?不如跟了大爷我,大爷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绝对不用再跑出来抛头露面。”   “不要,你放开我!”女子奋力挣扎,颇有一种誓死不从的味道。   整个店里再没有一人吃饭走动,几乎全都围在一旁看起热闹来。   姬无心盯着那个男人看了两秒之后,眉眼一沉,身子猛地站了起来。   光天化日之下,居然也敢强抢民女,她姬无心自认自己不算是什么好人,但是亲眼看着这样的事儿,心中那点儿正义情节还真是跑了出来,当下一个搂不住起身便要向着那个方向走去。   只是没想到一个身影居然比她还快一步。 ☆、总有意外4   看着那抹身影,姬无心的脚步一顿,眼中也多了一丝迷惑。   唇角轻抿了一下,随即跟上。   拓跋烈一步上前推开那名大腹便便的男人,修长的五指狠命的一握那男人的胳膊,顿时疼得他呲牙咧嘴,就是抓着那少女的手也跟着送了开。   一把将女子挡在身后,拓跋烈眉眼淡淡,脸上的神情更是漠然,就那样疏离淡漠的站在那里,居然没有一人敢上前反驳他的行为。   “你这个……”   “我劝你有什么话最好还是想清楚了再说,不要因为鲁莽,而平白的丢掉了性命。”黑红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杀气,拓跋烈身上的气势骤变。周围的人只觉得身上像是忽然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一样,就连呼吸也变得不那么顺畅了。   那个身着宝蓝色大腹便便的男人见此,连忙闭了嘴,身子甚至还向着后面退了两步。   不是因为他想闭嘴,想后退。一切都只是源自自身最原始的反应罢了,就像是人类求生的本能一样。   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之后,那男人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懊恼,却依旧是一句话都不敢说,就是看向拓跋烈的眼都不禁跟着低垂起来。   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的气势实在是太危险了,他的经验告诉他,能够拥有这样气势的一个人,绝非普通角色。   他是生意人,在察言观色这一点上他向来不错。   做生意向来讲究的是和气生财,能不和人发生冲突,还是不发生冲突的好!   “这位公子,您可能误会了,是因为这女子要偷我钱袋在先,在下这才……”说话间,还向着自己腰间的钱袋看了一眼。   音虽然只落了一半,但是那其中的意思却是已经很明显了。   是这姑娘偷钱在先,他这才调侃几句,要真算起,那也是两人都有错。若非要说一个谁的错大,那也该是动手的比动嘴的错大……   拓跋烈自然是知道那女子偷钱的,沉吟了一下,对着那男子道:“你查查钱袋里可少了什么没有,若是少了,我让人给你补齐就是。”   “若是你觉得这样还不够,非要讨个说法的话,可以把这位姑娘送到官府,由太爷定夺。”   “可是,如此私自调、戏女子,也不问人家愿不愿意就想要这位姑娘跟了你,这样的做法,怕是有些不妥吧!”拓跋烈的音调拉得很低,低沉的语气再配上拓跋烈那张脸上漠然的表情,一时间竟让人无法反驳。   “公子……”一听拓跋烈要将她移交官府,那女子忽然急了,纤纤十指轻轻地拽了拽拓跋烈的衣袖,略沾脏污的小脸上全是惊恐。   那身着宝蓝色锦服大腹便便的男子一听拓跋烈的说辞,便是知道那姑娘自己是肯定带不走了,当下对着拓跋烈笑道:“既然公子有心救美,在下也不曾丢过什么东西,那这事儿就算是这么结了好吧,权当我和公子交个朋友!”   没有应下男子的话,拓跋烈淡淡的看了那男人一眼,而后从腰封中拿出了一锭金子放在了桌子上。   看也不看因为他的出手倒抽冷气的众人,淡漠的转身,然后重新回到了他们之前坐的位子上。 ☆、总有意外5   金子!居然是金子!   饶是那大腹便便的男人也不禁跟着有些傻眼,为了一个素昧平生的姑娘,一出手就是一锭金子,这阔绰的出手,那样通身的贵气……   一边把金子收进自己的口袋,一边伸手擦了擦额上冒出的冷汗。   果然,没有和拓跋烈发生争执实在是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啊!这刚才要是真的跟拓跋烈发生了什么争执,估计吃亏的也是他自己!   见着男人将金子收进口袋,那些原本围在一起看热闹的人都不禁跟着吞了吞口水。   然后见着没什么热闹可以看了,又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一切各归各位。   不过,还是有些事情和之前不一样了。   比如……   姬无心看着可怜巴巴的站在拓跋烈身旁的女孩儿,脸上不禁漾起一抹揶揄的笑意,好整以暇的靠在椅背上,等着看拓跋烈是如何处理这个麻烦的。   “这位公子,我没地方去,身上也没有钱,您能不能……”纠结了一下自己的衣角,那女孩在拓跋烈的身旁踌躇了半天,终于还是出声了。   “小二!”看着女孩儿的模样,拓跋烈不禁皱了下眉角,也不等女孩将话说完,直接高呼小二。   “哎,来了,这位公子您还想来些什么?”应声跑到拓跋烈的身旁,小二一把把那女子从拓跋烈的身旁挤开,眉眼间全是不悦:“我说那位爷都已经打算不追究你了,你怎么还在这儿待着呀,还不快出去!别在店里影响我们做生意!”   女孩听着店小二的话,不禁瞬间红了眼睛,隐忍的咬了咬唇瓣,然后一步一步缓缓地向门外移动了去。   那模样,还真是有一种楚楚可怜的味道。   “啪!”一锭银子拍在桌子上,拓跋烈头也不抬的对着店小二道:“给这桌子上再添一副碗筷,然后炒两个热菜,再准备上一间上房,剩下的银子给这位姑娘买一身衣服。”   声音波澜不惊,脸上更是拓跋烈特色的淡漠与疏离。   但是姬无心却愣是从中间听出了不同,那双抱着看他热闹的眼也从炙热缓缓地退了温度。   就是原本轻扬的唇角也跟着紧绷起来。   若是她没猜错,拓跋烈这话中的意思,是要留这个女孩儿和他们一起走!   留下……   一想到这个词,姬无心的眼睛不禁骤然睁大了,看向拓跋烈的眼中更是多了三分探究。   想不通,无论如何都想不通!   他们此行的目的,还有他们几人的身份,都绝对不允许他们在这个时候带一个陌生的女子一起前行!   拓跋烈向来理智,依照他的性格,往常是绝对不会自己将麻烦揽到身上的。   可是这次……偏偏就是他这个看上去最不会给自己找麻烦的家伙,连一句商量都没有的就擅自揽下了这个麻烦。   不仅出手阔绰的赔偿了那个男子,现在居然还要留下这个女的……   这样反常的举止,让人如何不惊奇?!   “公子?”听着拓跋烈言语中的意思,那女孩的脚步一涩,猛地转过身子看向拓跋烈,那双明眸大眼中满满都是不可置信,似乎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总有意外6   一愣之后,那女孩儿匆匆行至拓跋烈的身旁,瞳眸都因为那突然的喜悦跟着轻颤起来:“公子是打算收留我了么?”   “嗯。”一个淡淡的单音节,无欲无情。却听得姬无心心中一震,那双宛如黑钻的瞳眸变得越发的深邃起来,就是扶着椅子把手的手指也不知在什么时候缓缓地收紧了。   下意识的看向跑到拓跋烈身边的女孩,姬无心看着那张有些脏污的小脸上因为拓跋烈的一个“嗯”字瞬间变得飞扬起来的眉眼,眼角骤然一跳。   心中缓缓地酝酿起一抹不愉的情绪。   相比较于姬无心脸上的神情,小楠和那名侍卫就显得正常多了,两人虽然也对拓跋烈的决定觉得有些奇怪,但是也仅限于奇怪而已,一愣过后,很快就接受了。   毕竟,帝王的决定不是他们能够随便质疑的!   “太好了,谢谢公子!”那女子听着拓跋烈出声应下,那张有些脏污的小脸上瞬间溢满了笑意。脸上虽然有些脏了,但是那笑容却是明媚的比那天上的云彩还要绚丽三分。   眼角淡淡的扫过女孩的脸,姬无心看着那女孩脸上灿烂的笑意,不知怎么的只觉得刺眼之极。   心中更是因为那样一抹笑意多了一种说不出的憋闷,想要刻意压抑自己心中的情绪,却发现那种感觉她无论如何都压不下去,反而越是压抑越是烦闷。   清秀的眉也在这种烦闷之下紧紧地蹙了起来。   “你不舒服?”没有理会那女子对他的道谢声,拓跋烈看着姬无心阴沉着的脸,不禁出声问道。   声音比起之前对女孩儿的冷漠,多了一丝连他自己也没察觉到的亲密和关心。   “我好的不得了!”听着拓跋烈的关心,姬无心撇了下唇角,脸上的神情也带上了一丝倨傲。   “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赶车累着了?”丝毫不介意姬无心淡漠的反应,拓跋烈继续盯着姬无心的脸,那双素来清冷的眸子里染上了一丝紧张。   “谁说我脸色不好……”姬无心正要反驳,却发现桌子上除了拓跋烈以外,所有人都看着她。   视线在扫过那个女孩儿的时候不由一顿,心中更是凛然。   是了,她刚才不知怎么的,确实感到心中有些不爽。但是她这个人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外人应该看不出来才是!   难道……她表露出来了?很明显的表露出来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姬无心的心中顿时“咯噔”一下,眼中也闪过了一丝疑惑。   为什么她在看向那个女孩的时候总有一种心里很不爽的感觉……这种感觉明明在看她偷东西的时候并没有!   “无心?”见着姬无心半天没有回答他的话,拓跋烈不禁又出声叫了姬无心一声,看着姬无心在他的叫声之下方才回过神来的样子,俊脸一僵,起身便向着姬无心的方向走去。   走到姬无心身边之后,二话不说,直接拽着姬无心的身子就要向着客栈楼上走去。 ☆、投怀送抱?1   “你干什么?”眯着眼睛看着突然动作的拓跋烈,姬无心脑袋稍稍有些不够用。   这男人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动起手来?   “跟我上楼去休息。”淡淡的落下几个字,拓跋烈声音冷硬,眉目间全是不容拒绝的霸道。   “我不累。”淡淡的瞥了拓跋烈一眼,姬无心软下身子就要坐回到椅子上。   “我说让你跟我去休息。”   “我说了不去……啊!放我下来!”姬无心看着突然把自己拦腰抱起的男人,眼中先是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有些恼羞成怒的冲着拓跋烈低吼道。   瞳眸,在感受到拓跋烈丝毫没有停滞的脚步时骤然变得深邃起来。   这家伙,她哪里脸色不好需要休息了?居然还给她来硬的,他还真是仗着自己功夫好,以为她不能把他怎么地了是吧!   当下银牙一咬,看向拓跋烈的眼也跟着紧紧地眯起!   然而姬无心不知道的是,她刚才的脸色确实不那么好看,再加上拓跋烈问她话的时候她又走神,拓跋烈只以为是她性子里的那点倔强又犯了,难受也不肯休息。因此,这才强行想要把她抱回房间。   知道被拓跋烈抱在怀里依照拓跋烈的本事就算是她挣扎也是无效,所以,姬无心没有对拓跋烈拳打脚踢,反倒还把身子往着拓跋烈的怀里靠了靠,一双玉臂顺势环上拓跋烈的脖子。   柔弱无骨的手,堪堪停在拓跋烈脖颈上最危险的地方,姬无心的脸上缓缓绽出一抹危险的笑意,嫣红的唇瓣贴在拓跋烈的耳垂儿上轻声道:“你要是再不放我下去,休怪我下手无情!”   “随便你。”听着姬无心的话,拓跋烈微微的勾了下唇角,清冷的眸子中漾起一抹宠溺,丝毫不把姬无心的威胁放在眼里。   就仿佛姬无心放在他脖颈间的手并不是为了结束他的生命,而是为了拥抱他一样。   看着拓跋烈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姬无心的左眼不禁狠狠地跳了一下,就是看向拓跋烈的眼中也多了一抹异样的情绪。   按照她的脾气,在拓跋烈说出那样的话之后应该毫不犹豫的动手让他后悔抱着她才是,可是不知怎么的,放在他脖颈间的手愣是一动不动的保持原状。   指尖不自觉地勾动了一下,姬无心眼中的笑意渐渐敛下,到了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她竟然是真的下不去手。   “公子,那我怎么办?”就在拓跋烈正要抱着姬无心上楼上休息的时候,那个女孩连忙跑了几步跟在拓跋烈的身边,小心翼翼的对着拓跋烈问道。   一边说,还一边打量了一下被拓跋烈抱在怀里的姬无心,神色晃动间,似乎是在打量姬无心和拓跋烈之间的关系。   “小楠。”淡淡的看了那女孩一眼,姬无心的脸上忽然出现了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这位姑娘就交给你了,仔细照顾着。”   “是,少夫人。”虽然那个姑娘穿的是破烂了些,但是毕竟是帝王亲自下令留下的,现在姬无心又让她照顾,小楠自是不敢怠慢,立即恭声应下。 ☆、投怀送抱?2   不动声色的把女孩儿脸上因为小楠那一声称呼,而变得有些不自然的神色收在眼中,姬无心轻轻地挑了下眉角:“还不知姑娘叫什么名字?我们总不能就叫你姑娘。”   “夫人……夫人客气了,我叫金蝶,大家唤我小蝶便好。”冲着姬无心点了点头,金蝶举止得体,声音中更是带了一种不卑不亢的味道,脊背挺直,虽然灰头土脸的,但是却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长年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   “小蝶。”尖俏的小脸上,一双大眼比那天上的星辰还要璀璨三分,虽是一身男装打扮,却依旧是美得惊心动魄,让人觉得多看一眼都是亵渎,姬无心对着金蝶抿了下唇:“小蝶姑娘,我们人手不多,怕照顾不周,你不要见怪才好。”   “怎么会,公子愿意收留我,小蝶已是感激不尽,哪里还会要求许多。”怯生生的冲着拓跋烈看了一眼,金蝶见着拓跋烈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头看她一眼,那双明眸大眼里不禁染上了一丝失望。   金蝶的话音刚落,拓跋烈之前停止的动作便又继续起来,抱着姬无心就向着楼上走。   抬眼看着拓跋烈的下颚优雅的曲线,姬无心一脸放松的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对着拓跋烈轻声问道:“我这样安排那位姑娘,你可觉得合适?”   听着姬无心的话,拓跋烈不禁低头神情有些怪异的看了姬无心一眼,视线大概在姬无心的脸上停留了三秒之后调转开,音色淡淡,一贯拓跋烈式的淡漠:“女人,你不觉得你今天的话太多了?”   黑钻般的眸子微微睁大,姬无心下意识的想要开口反驳,却发现拓跋烈说的居然是事实!   貌似她今天的话是稍微的多了些,还有自己心中的那阵情绪波动,她这是怎么了?   嫣红的小嘴紧紧地闭上,环着拓跋烈的胳膊也跟着微微的松开了些。   一道视线紧紧地锁定在两人的身上,姬无心和拓跋烈似乎都没发现,他们两人的姿势实在是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砰!”一脚踹开门,拓跋烈抱着姬无心大步阔然的走进了他们定好的房间。   时候虽然算不上晚,但是下一个城镇距离现在这个城镇实在是有些远,依照他们的脚程在天黑之前是绝对走不到下一个城镇。   而且,带着姬无心,拓跋烈又不想走夜路,因此打算在这儿歇上一晚。   虽然,他有足够的把握即使走夜路也能护得姬无心安全,但是……黑红色的眸子闪了一下,但是,他不愿意出现任何差池,哪怕那几率微乎其微,哪怕他知道一般人欺负不了姬无心!   一把把姬无心放到床、上,拓跋烈伸手就要去拽姬无心的脚。   一个鲤鱼翻身从床、上坐起,姬无心缩回自己的脚,有些诧异的看了拓跋烈一眼:“你要干什么?”   “你要休息!”目不转睛的盯着姬无心,拓跋烈的脸上正色凛然,就像是在宣布什么大事一样。 ☆、投怀送抱?3   “所以……”微微的眯了下眼睛,姬无心看向拓跋烈的眼中多了一丝犹疑:“所以,你刚才是想要帮我脱鞋?”   “……”黑红色的眸子在听到姬无心口中的话时微微的闪了一下,就是那张素来冷峻的脸上也跟着出现了一抹可疑的红晕。   很淡很淡,甚至一闪而过……   狠狠地抽了抽嘴角,姬无心看着拓跋烈脸上认真的样子,不禁轻轻地呼了一口气,随即伸手将自己脚上的鞋褪下,身子一仰,然后往里一滚,直接躺在了床、上。   拓跋烈脸上的表情,还有他的动作都是认定了她很累,需要休息。   姬无心丝毫不怀疑若是她继续坐在床、上没动作拓跋烈真的会给她脱鞋,无论如何,自己动手总好过让他动手的好,而且,她这还是第一次骑这么长时间的马,马背上虽然垫了软垫,但还是硌得她屁股有些疼。   眯了眯眼睛,姬无心打了个哈欠。   躺在床、上之前不觉得,像现在这样躺倒床、上之后姬无心忽然发现她还真是有些困了,当下拽了拽铺在床侧的被子,眯着眼睛对着拓跋烈轻声道:“好了,我睡觉,你出去吧!”   话音刚落,姬无心便放心的把眼睛闭上,似乎笃定拓跋烈一定会出去一样。   只是……闭着眼睛待了一会儿,姬无心发现她不仅没听到意料之中的出去的脚步声,反而还觉得身下的床动了一下,然后就是一阵窸窸窣窣的衣服间的摩擦声。   惊疑不定的张开眼,果然发现拓跋烈坐在的床边,刚刚把鞋脱掉,正要往床、上躺。   秀眉一挑,姬无心直接一腿扫了过去。   想上本姑娘的床,没门!   就像是身后长眼睛了一样,拓跋烈右手一伸,直接把姬无心踢出去的腿抓在手里,冷眸一眯,翻身躺下,大手一挥,姬无心身上的棉被也跟着盖到了他身上一半。   靠!这家伙居然是来真的!   瞪大了眼睛看着拓跋烈的举动,姬无心还没顾得上嘴角抽搐,另一只脚也跟着向着拓跋烈踢了过去。   轻描淡写的将姬无心的另一条腿也抓在手里,轻轻一拽同时身子也向着姬无心的方向窜了窜,两腿一张直接把姬无心的腿夹住。   修长的双腿就像是铜墙铁壁一般,禁锢的姬无心连一丝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谁说胳膊拧不过大腿?!姬无心只觉得现在想劈了说这句话的人。   伸手就向着拓跋烈的身上招呼起来。   似是预料到姬无心会有动作,拓跋烈长臂一伸,直接把姬无心整个的搂在怀里,头挨着头,脸贴着脸,鼻尖碰鼻尖,呼吸一线之隔。   只要眼睫微微颤动,便会扫在对方的脸上。   宽大的棉被盖在两人的身上,包裹住温暖的同时,更是增添了一丝暧昧。   “拓、跋、烈……”低沉的声音从姬无心的喉咙中逼了出来,一字一顿,每个音都极低,但是姬无心身上的那种滔天愤怒却是在这几个字中表露无遗。 ☆、投怀送抱?4   NND,居然敢这么对她,对他和颜悦色两天,他还真当她好欺负了不是?!   纤长的指尖微微的颤动了一眼,姬无心的眼中缓缓地酝酿起了一抹杀气。   双手双脚被缚又如何,在这么近的距离下,她有绝对的把握可以让拓跋烈立毙当下!   “乖乖睡觉。”像是感受到姬无心身上传来的不凡的气息,拓跋烈闭着眼睛轻轻地吐出一句话。   声音比起平日的淡漠多了一分说不出的慵懒随意,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姬无心的脸上,痒痒的让人忍不住想挠一下。   鼻梁高挺,眉峰似剑,白皙的皮肤不禁没有给人一种小白脸的感觉,反而充斥着男人的味道。   卷翘的睫毛浓密纤长,竟是比起她来也不逊色丝毫,紧抿的薄唇配上那皙白的脸,就像是飘落在雪地的樱花花瓣,娇艳润泽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尝一尝那是什么味道。   完美的五官,刀削斧刻般的面庞……   拓跋烈,他就像是上帝铸造的一件最完美的艺术品,即使在这么近距离的竟也找不出丝毫的瑕疵。   “我说,让你乖乖睡觉。”睫毛一抖,眼皮睁开,星灿般的眸子赫然对上姬无心的眼,黑红色的眼眸就像是最香醇的红酒,让人望而心醉。   听着拓跋烈的声音,姬无心的身子不禁一僵,嫣红的唇瓣抿得更紧了。   她居然走神了!她居然在刚刚对拓跋烈动了杀心之后被拓跋烈的美色惑住忘了动作!   该死的!   心中恼怒的同时,脑中不知怎么飘过刚刚拓跋烈对她说的话。   乖乖睡觉……乖乖……   想着拓跋烈口中吐出的字眼还有那张魅惑人心的俊脸,姬无心的心头忽然涌起一阵烦躁,原本安静的被拓跋烈抱在怀里的身子也跟着剧烈挣扎起来。   “别动!”看着姬无心不安分的样子,拓跋烈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愉,双臂用力地同时对姬无心低声道。   “你开我,滚下床去!你……”看着拓跋烈眉眼间的不愉姬无心不但没有丝毫惧慑,眼中反倒还隐隐的闪过一丝得意。   是了,凭什么她一个人在这儿苦恼,而他开开心心的抱着她,要不愉快大家一起不愉快!   当下挣扎的幅度变得越发的大了起来,一声声让拓跋烈心情不好的话也跟着爆出口!   果然,听着姬无心口中不断说出的字眼,拓跋烈的眉眼变得越发的深沉,黑红色的眸子逐渐变暗,如星空般深不见底,气息也变得沉重起来。   她就那么不待见他?!   她是他的帝后,两个人抱在一起睡个觉怎么了?他又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儿!   嫣红的小嘴翁翁合合,不断吐出让他心燥的字眼,一时间竟觉得那不断张开的漂亮小嘴是那般可恨,让人恨不得把它堵上!   而事实上,他也确实那么做了!   感受着唇畔骤然传来的温热和男人身上风一般的气息,还有那张极致放大的俊美容颜,姬无心的身子骤然一僵,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几乎是瞬间停下了所有动作。 ☆、谋杀亲夫1   心脏,更是“砰砰”的剧烈跳动起来。   一时间,姬无心忘记了反抗,忘记了挣扎,忘记了动作,忘记了一切一切……就那么安静的靠在拓跋烈的怀里。   两人的唇,紧紧相依!   脑海空白的又岂是姬无心一人,就是拓跋烈这个主动堵上姬无心嘴唇的人也有那么一刻失神,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女子忽然不动的样子,还有那双大眼睛中表露出来的惊诧,拓跋烈缓缓地回过神来,黑红色的眼中不紧闪过一丝得意的笑意,抱着姬无心的手臂也慢慢的变得轻柔起来。   姬无心的唇瓣出人意料的柔软,双唇相触间那温热的气息悉数喷在拓跋烈的脸上,那味道清新甜美就像是清晨最清澈的露珠,明明清洌,却让人止不住的心醉。   本来只是单纯的想要堵住姬无心的嘴,可是一旦碰上了,拓跋烈才发现无论如何他都不想将唇瓣移开。   舌尖不知道什么时候舔到了姬无心的唇瓣上,然后在姬无心依旧懵懂之间滑入了姬无心的口中,和姬无心的丁香小舌纠缠在一起。   感受着口中忽然滑入的不明物体姬无心的眼睛猛地睁大,所有的神智瞬间恢复如常。   手掌用力的推搡身上的男人的同时,银牙用力一咬,膝盖也在瞬间向着男人的胯部移去。   而拓跋烈早在姬无心伸手推他的时候就知道姬无心恢复了意识,紧紧相贴的唇瓣瞬间分开,刚刚分开就听到姬无心口中传出的银牙紧咬的声音。   还没来得及庆幸自己依旧完好无损的舌头,拓跋烈忽然发现姬无心脚下的动作,身子下意识的向往旁边闪去,奈何却被盖在两人身上的棉被阻了一下。   虽然只是那么一下,但是那闪避的动作却是有些晚了……   “嘶……呃,该死的女人,你居然敢……”感受着胯部瞬间传来的剧痛,拓跋烈那张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瞬间变得有些扭曲起来,就是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上的汗毛也都跟着颤栗起来。   眉角抽搐,还没等他将话说完,整个人便被姬无心直接踹到地上去了!   姬无心一脸愤懑的看着拓跋烈,那脸上的神色不比拓跋烈好看几分。   尖俏的瓜子脸上一双明眸大眼正狠狠地盯着拓跋烈,原本黑钻般的眸子也因为愤怒变得猩红起来。   周身绿光闪现,墨色发丝也在那灵气的波动下在空中飘动起来,整个人就像是一柄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   恶狠狠地用衣袖磨蹭着自己的嘴角,姬无心一想起来刚刚被轻薄的样子,只觉得脑袋都要炸了!   该死的,这个男人居然敢,居然敢……   虽说她并没有什么贞操观念,但前提是要跟她喜欢的男人一起,在她心甘情愿的情况下发生!   结果这个男人居然敢给她来强的!而她居然还因为这个吻失神了好几秒钟,让他占尽了便宜……   常人无法看见的绿光缓缓地萦绕在姬无心的周身,一根根碧绿色的尖刺在拓跋烈身后的位置渐渐汇聚成型,姬无心目光如炬,狠狠地盯着拓跋烈:“男人,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谋杀亲夫2   眉角狠狠地抽了一下,拓跋烈听着姬无心语气中那股浓浓的杀气,原本就有些扭曲的俊脸不禁变得越发的难看起来。   狼眸一眯,直接忽视姬无心眼中的杀气,怒意凛然,咬牙切齿的一字一句将话从自己的牙缝中逼了出来:“女人,你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碎寒的声音中全是浓浓的怒意,宽厚的手掌有些颤抖的护在自己的下腹,拓跋烈听着姬无心话语中的威胁意味,本就恼怒的眼中更是多了一种恨不得立即将姬无心掐死的冲动,哪里还有半丝方才的柔情!   姬无心平时无视天威也就罢了,现在倒好,居然敢袭击龙脉!   该死的,她难道不知道那不仅仅是他的命根子,更是她下半辈子的幸福所在么!居然还真的下得去手,而且还这么用力!是生怕废不了他是吧!   从小到大所有人都畏惧他的能力,从没有人敢反抗他所做的任何行为。自他平步天下第一之后更是不曾被别人伤过半分,他几乎都快忘了疼的滋味!却没想到居然在这个地方让他再次尝到了那种滋味,而且,还是这种方式,这么疼!   俊秀的眉峰狠狠地挑起,拓跋烈眯着眸子紧紧地盯着姬无心,眼中全是无法言说的恼怒!   居然敢对他做出这样的事情,是不是他对她太过纵容了?!   “我要,杀了你!”脸上的怒意骤敛,姬无心面无表情的看着拓跋烈,若不是那双黑钻般的眸子里的杀气出卖了她,几乎让人分辨不出她的情绪。   话音一落,周身绿光一盛,萦绕在拓跋烈身边的绿色尖刺迅速向着拓跋烈射去,带着一种势在必得的冰寒,直取拓跋烈的后心。   “啪!”   “欸?”   随着几道极其细微的碰撞声,姬无心看着眼前毫发无伤的拓跋烈,还有落在地上迅速消失的绿色尖刺,脸上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深了深眸子。   在这种疼痛之下,居然还有意识感受到她的攻击,并且顺利挡下……这个男人,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强上一些!   “你……”深深地倒抽了一口气,拓跋烈缓缓地从地上站起来,尽可能直的站起身子,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圈之后,将视线重新锁定到姬无心的身上,黑红色的眸子里是从未有过的犹疑不定:“你这功夫……倒是奇怪!”   但凡习武之人都有自己的第六感,这种第六感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尤为突出,越是高手,这种感应便会越强!   而他,在刚才听到姬无心说出那五个字之后,心忽然变得空荡荡的,就好像即将有什么危险的事情就要发生。   下意识的用内力去抵挡,没想到居然还真的让他挡下了一些什么东西,只是……   看着姬无心眼中的诧异,拓跋烈原本就紧抿的唇角不禁绷紧。   他明明有感受到他的内力和什么东西碰撞在了一起,不是那种内力间的碰撞,而是一种和实物撞在一起的感觉。   可是,他却没有看到任何武器,这种情况,未免有些诡异…… ☆、谋杀亲夫3   “你用的是什么功法?”黑红色的眸子带着些微的惊疑不定,拓跋烈看着姬无心静立原地的样子,轻轻地抿了下唇角。当下也不追究姬无心袭击龙脉和主动攻击他的事情,只是静静的将疑问问出口。   他教了她这么长时间的功夫,从来没见过她这般身手,这是什么功法?   “哼!”冷冷的对上拓跋烈的眼,姬无心的眸中绿光闪动,尖俏的小脸上一派肃杀:“这个问题,你可以去问问阎王,让他来告诉你,你是怎么死的!”   黑瞳骤然睁大,姬无心看着眼前的拓跋烈,嘴角染上一抹残忍。   右手一抬,瞬间所有绿光汇聚成一点,那力量,岂是方才星散尖刺可以比拟的。   素净的小手缓缓抬起,然后向着拓跋烈的方向就是轻描淡写的一挥,霎时,绿色光芒大盛,向着拓跋烈直击过去。   拓跋烈虽然没看见什么绿色灵光,但是看着姬无心的动作也能猜个大概。   知道姬无心又要攻击自己,屏气凝神,瞬间将自身的观感提升到了极致。   内力化为盔甲将自己的身体紧紧护住的同时,右脚猛蹬向着姬无心的方向扑去。   五指成爪,脑中不停的计算着姬无心下一步的落脚地点,然后依据自己的推断先姬无心一步抓了过去,在姬无心翻身下床跑了两步的时候直接抓到了姬无心。   纤瘦的肩膀被拓跋烈稳稳地抓在手里,那力道不轻不重,不会让姬无心感到疼痛,但是想要挣脱却也是不可能。   “砰!”同一刻,拓跋烈刚刚站立的地方像是被什么重物撞击到了一样,发出轰然巨响。   就是他们脚下站着的地板都跟着颤了三颤。   一手抓着姬无心,拓跋烈回头看着自己刚刚站着的地方,俊美的容颜狠狠地震了一下,随即调转视线对上姬无心的眼,低哑着嗓子在姬无心的耳边一字一顿道:“你……真要杀我!”   话是问话,但是那语气,却是连一点问话的意思都没有。   就在他刚刚站着的那个地方,一个碗大的窟窿赫然眼前,那样剧烈的撞击,连地板都直接被打穿,不管姬无心到底用的是什么奇怪的功法,有一点都是毋庸置疑的!   那就是,她是真的要杀了他!   那般威力,若是真的一击击在他的身上,饶是他功力深厚,也势必会受不小的伤!   黑红色的瞳眸紧紧地盯着姬无心的眼,眸中尽是不可置信!他对她这般好,什么事情都依着她让着她,她却为了一个吻要杀他!   她怎么敢动杀心!她怎么能对他动杀心呢!   黑红色的瞳眸就像是上好的玛瑙石,光耀琉璃之极,只是此时那双眼中却被惊诧震惊覆得满满的,细看甚至还有一丝心伤存在其间。   双眸依旧漂亮,却是多了一种无法言说的情绪。   姬无心本来清冷的黑瞳在对上拓跋烈的眼时,不禁愣了下,下意识要从拓跋烈掌心挣扎的身子也跟着停了下来。   黑钻般的眸子深深地望进那双黑红色的眸子里,看着那里面所包含的情绪,竟然有一种不知所措的感觉。   乌黑的大眼轻轻地眨了一下,姬无心抿了下唇瓣,一时间竟不知该怎么回答拓跋烈的话才好。 ☆、谋杀亲夫4   她真的要杀了他么?!   自然是真的!只是,望着那样的一双眼,她居然说不出任何肯定的话!甚至有一种好像是她做错了的感觉一样!   秀眉微微蹙起,姬无心咬了下唇瓣,随即面色一整怒目对上拓跋烈的眼:“谁叫你轻薄于我!我只是……只是……”   姬无心努力的让自己目不斜视的对上拓跋烈的眼,但是那言语间明显的底气不足还是出卖了她的情绪。   听着姬无心略显底气不足的声音,拓跋烈却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紧缩的瞳眸也跟着放松了些。   本来以为依照姬无心的性格定会立即扬声应下,但是她却没有,虽然态度依旧欠调、教,但是却已经比他想象中的好太多了!   抓着姬无心的手掌微微收紧,拓跋烈优雅的低下头几乎将自己的头放在姬无心的颈间:“只是什么?”   低沉的声音像上古遗留下来的钟鼓一样好听而富有磁性,伴着温热的呼吸钻进姬无心的耳朵里。   那声音明明干净利落,但是在这样近的距离之下,却愣是给人一种极暧昧的感觉。   温温热热的气息吹得姬无心耳朵痒痒的,感受着脖颈处因为这一句话颤栗起的肌肤,姬无心猛地向后退了一步,心也跟着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   下意识的抬头看向自己眼前放大的俊脸,因为拓跋烈那句问话变得有些迷蒙的眸子,更是不自觉的锁定在拓跋烈那张薄唇上。   拓跋烈的唇瓣虽薄,却很饱满,天生润泽的唇瓣泛着健康的淡红色,在近距离的观察下更是让人觉得性感得不得了!   姬无心看着看着,忽然就想起了那个吻。   想着那温润的触感,彼此舌尖纠缠在一起时浑身酥麻的感觉,姬无心的心不禁跳得更快了,就连耳朵都跟着微微发烫。   猛地挥开拓跋烈的手,姬无心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就要逃开。   “呀!”情急之下竟然忘了自己身后就是床根本没有退路,当下整个身子就在惯性的作用下向着床榻倒去。   虽然知道姬无心的身后是床,就算倒下也没什么关系,但是眼见着姬无心的身子真的向后倒去,拓跋烈还是下意识上前一步揽住姬无心的腰。   本来想要就此把姬无心的身子拉起来,却不曾想这个时候姬无心的右脚刚好绊到了左脚上,为了稳住身子的平衡,姬无心的手臂下意识的环住了刚好走到她身前的拓跋烈的脖颈上,然后带着拓跋烈一起向后倒去。   四目相对,你拥着我,我环着你,鼻尖对鼻尖,眼眸对眼眸,墨色的发丝妖娆暧昧的纠缠在一起铺在床、上,给那素净的床、上平添了无数风情。   唯一让人觉得有些遗憾的便是两人的嘴唇并没有再次贴在一起。   然而就算是这样,姬无心看着眼前瞬间放大的俊脸,还是感到了一阵心律不齐。   “砰!”   “少爷,少夫人!!”   就在这时,姬无心的房门被“砰”的一下撞开,小楠、金蝶还有押送土匪回来的韩九和两名侍卫齐齐出现在门前,具是一脸担心的向着屋子里张望。 ☆、敢勾引我的男人!1   在看到床、上相拥的两个人时,众人脸上的神情不禁变得有些尴尬起来,已经迈进屋子里的脚更是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才好。   面面相觑了一阵之后,集体静默了。   该死的,他们是在楼下听见了声音,一时担心这才过来看看,却不曾想……这意外危险什么的倒是没看到,反倒误了他们主子的正事……咳咳,这回头他们主子要是责怪起来,这……   犹豫间几人匆匆的把视线从姬无心和拓跋烈的身上移开,脚步后退、脸上赔笑的就打算退出去。   “天哪,那是什么?”就在几人即将退出去的空当儿,小楠像是忽然间发现了什么一样,忽然惊呼出口,杏仁大的眼睛更是紧紧的盯着屋中地面上的某个位置。   看着地面上多出来的一个大窟窿,小楠机械的转头望向姬无心和拓跋烈,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所以……这间屋子里果然是发生过什么,他们听到的那声巨响正是从这个房间传出来的,不是别间。   这么大的窟窿,这般大的力量……这……在他们不在的时候,这间屋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姬无心早在小楠他们一推开门的时候就把拓跋烈的身子推开了。随意的拽了拽自己的衣服,直接忽视小楠等一行人脸上的疑惑,抬步向着门外走去:“给店家赔些银子,然后再给我换间屋子。”   音落,人也跟着走到了门口,然后在众人的避让之下,走出房间。   见着姬无心走了,韩九这才悠然的走到拓跋烈的身边,不着痕迹的把拓跋烈脸上的神情记下之后,一副公式化的样子对着拓跋烈轻声道:“少爷,那群土匪已经全部送到了县衙,为防意外,我是亲眼看完县令判案之后才回来的,还算公正。”   寥寥话语,便将事情分毫不差的叙述出来。   “嗯。”低低的应了一声,拓跋烈抿了一下唇角,随即抬脚跟着姬无心出了房间。   见着拓跋烈也走出房间,小楠紧绷的身子终于放松下来,闲闲的走到房中那个窟窿的旁边,脸上是浓重的惊诧之色。   “这……”手指轻轻地碰了一下那窟窿的边缘,小楠低头看了看窟窿,又抬头向着韩九的方向看了眼,似是自言自语地道:“这窟窿,是谁弄出来的呢?能给地面造成这样的伤害,若是击到人的身上,那后果……”   艰难的吞了口口水,小楠想着那后果,不禁变了变脸色。   能够造成这样程度的伤害效果势必是在内力的作用之下。   姬无心修行内力的时间不长,根本不具备这样的力量。若是单靠招式弄成这样又显然不合逻辑,那么,若是这房中刚才没有第三人,这个窟窿就一定是拓跋烈所为。   而这个房间中,很明显的没有第三者,所以小楠几乎可以断定,那窟窿就是拓跋烈的手笔!   在确定了这一点之后,小楠再想起他们刚刚进门时看到的看暧昧的一幕,身上不禁产生一阵恶寒。   刚刚的那一幕,或许根本就不像是他们想象的那样两人在亲密,没准是拓跋烈正要对姬无心行凶,而被他们撞破…… ☆、敢勾引我的男人!2   这样一想,那张娟秀的小脸上不禁浮现出一抹苦色,摸着窟窿边缘的手指也跟着颤了一下。   “别瞎想。”韩九的声音透过空气淡淡的传进小楠的耳朵里。   跟着他们一起闯进姬无心房间的几个侍卫和金蝶都已经出去了,整间屋子就剩下小楠和韩九两个人。   韩九缓缓地走到小楠的身边,步履优雅,身姿从容,怎么看都像是一位翩翩浊世佳公子。   一步站定在小楠的身边,韩九看着小楠指尖所及之处,像是知道小楠在想些什么,眼底闪过一抹深色:“动手的人,绝对不会是少爷!”   “欸?”听着韩九的话,小楠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刚要开口继续问下去,却见着韩九转身走了出去,连忙起身就要跟出去。   “呀!”从地上站起的一刻,小楠忽然觉得指尖一疼,低头便看见自己指尖上的一点殷红。   “这是……木屑?”犹疑的看了一眼地上的窟窿,小楠将手指放进口中吸了一下,随即走出房间。   ……   回到自己的房间,拓跋烈看着窗前摆放的花,不禁想起姬无心那张比花还要娇艳的脸蛋,想起她方才要杀他的举动,心中不禁感到一阵烦躁。   抬手支起房中的窗子,便见着两只鸟儿受惊振翅飞起。   初夏的阳光不算炙热,带着洋洋的暖意照进屋子,温暖舒服。   就这样被阳光照着,原本烦闷的心情似乎也变得舒畅了些。   “当!当!当!”一阵敲门声响起,不疾不徐不突兀,但那力度却是拓跋烈从未听过的陌生。   “进。”淡淡的扬声让来人进来,拓跋烈双手背负身后,继续看着窗外的景致,只以为进来的是店小二:“什么事么?”   “公子。”一道羞怯的声音缓缓响起,那音色像是阳春三月的涓涓细流般温柔悦耳,绝对不是店小二的声音。   有些意外的转过头,拓跋烈看着站在他身后的金蝶,面色无波,倚窗而立。墨色发丝被窗外的微风吹拂到拓跋烈的身前,黑红色的眸子里是与生俱来的淡漠疏离:“是你,有什么需要你直接找韩九就好。”   淡漠的语气,淡漠的表情。   一句找韩九瞬间把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远。   金蝶看着眼前的拓跋烈,心头一紧,脸上的娇羞也变得有些僵硬起来。   似乎有些什么东西,和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十指纠结在一起,金蝶向着拓跋烈的方向走了几步,一双明眸大眼小心翼翼的对上拓跋烈的眼:“我……小蝶承蒙公子搭救,特来谢过公子。”   “举手之劳。”眼睛在金蝶的身上打量了一下,拓跋烈淡淡道:“我看你不像是个乞儿,你家在哪儿,我派人送你回去。”   “回去?”听着拓跋烈的话,金蝶的脸上忽然染上了一丝慌乱,眼睛也跟着微微睁大,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平复下心情之后,这才看着地面对着拓跋烈慢慢的道:“我已无处可去,公子若是不愿收留我,我走便是……” ☆、敢勾引我的男人!3   话说到最后的时候,金蝶的脸上甚至沾上了一丝凄色,满身落寞的样子,就像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弃子。   苍白的脸色和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无法不动容。   见着拓跋烈没有任何声音,金蝶本就苍白的小脸变得越发的憔悴起来,冲着拓跋烈礼节性的点了点头之后,转身便向门外走去。   “若是你真的没地方去,就暂且先跟着我们吧。”就在金蝶拉开门,甚至一脚已经跨出门的时候,拓跋烈的声音终于缓缓传来。   听着拓跋烈的声音,金蝶脚下一顿,原本垂下的眼睛瞬间一亮,猛地转过身子跑到拓跋烈的身前,脸上全是惊喜的笑意:“真的么?公子愿意收留我?”   “……嗯”深深地看了金蝶一眼,拓跋烈轻轻地点了点头。   “谢谢公子,公子你喝茶。”冲着拓跋烈弯弯的眯着眼睛,金蝶抬手就给拓跋烈倒了一杯茶,脏污的小手洗尽污尘露出了它本来的面目。   拓跋烈看了一眼金蝶的手,接过茶杯轻抿了一口,手指将茶杯放回到茶碟上,淡淡道:“一会儿我让韩九给你送些伤药。”   金蝶那双素净的小手上,有不少刮伤蹭伤,因为没有及时处理,再加上长期处于脏污的环境保养不得当已经有些化脓了,就是没化脓的地方也是红红的。   听着拓跋烈的话,金蝶下意识有些不好意思的将手背在身后,嘴角却是微微上扬起来。   他这是在关心她么?   肯主动帮她,萍水相逢便用一锭金子封了别人的口,还愿意留下她,他果然是对自己有意的么?   抬眼看着拓跋烈那张俊美的容颜,金蝶只觉得心如鹿撞,脸颊变得绯红,甚至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起来。   拓跋烈那张脸实在是太过俊美,俊美到任何一个女人都无法对他免疫,更何况还是一个在绝望之时被他救下的女子!   那双黑红色的眸子恍如一汪深潭,像是有一种莫名的引力,让人一眼看见,便再舍不得将视线移转开来。   金蝶从小到大自问见过的美男数不胜数,但是像拓跋烈这样在第一眼就能够抓到她的心的人,却从来都没有遇见过。   十五六岁的年纪正是春心萌动的季节,情丝涌动,力可撼天。   她的教养不允许她将以身相许几个字说出口,但是却无法阻止她的芳心为他沦陷。   拓跋烈身上的那种高贵优雅的气质和冷漠疏离的神色,不但不能驱使她后退,反而让她有一种妄图征服的感觉。   若有一天,这样的一个男子成为她的夫,那感觉该是怎样美妙。   “还有事儿么?”看着一声不响只是一直傻傻的盯着他的金蝶,拓跋烈轻轻地挑了下眉角。   “没、没了。”听着拓跋烈的话,金蝶立即回过神来,下意识的摇了摇头,然后乖巧的冲着拓跋烈盈盈的福了福身子:“公子舟车劳顿好好休息,小蝶先下去了。”   音落,万分不舍的以一种及其缓慢的姿态走出房门。 ☆、金蝶的身份1   金蝶刚从房门中走出去,韩九便推门进了屋。   韩九简单的把那几个土匪的事情,还有县官审案时的情景向着拓跋烈叙述了一遍,然后便静侍左右,等待拓跋烈的下一个命令。   “嗯,处理的倒还算公正。”听完韩九的陈述,拓跋烈轻轻地点了点头。黑红色的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随即转为清冷:“你记着把咱们带来的伤药给那位金蝶姑娘送过去一瓶,她身上怕是有些伤,唔……叫小楠给她送药去吧,都是女子倒也方便些,顺便帮她看看身上还有什么其他的伤没有。”   声音是一如既往的平淡,但是听在韩九的耳朵里却不禁感到有些怪异。   抬头端详了一下拓跋烈脸上的神色,确定拓跋烈是真的要给金蝶治伤之后,这才低声应了下来。   “想不到公子竟然还是一个如此怜香惜玉之人,只是……要动我的人,是不是也该跟我这个少夫人商量一下?”清脆的声音淡淡传来,却不见其人。   拓跋烈侧眼看向隔壁方向,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夫人难道不知,非礼勿听?”   “我倒是不想听,是你们吵得我睡不着!”姬无心躺在床、上,猛地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子,娇俏的小脸上满是不爽。   她前脚刚和拓跋烈分开,想不到那个金蝶后脚就进了拓跋烈的房间,还欲擒故纵的说什么自己无处可去,简直就是笑话!   偷东西的时候怎么没见她这么娇弱,还有她看向拓跋烈时的那个眼神,真是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不爽!   她这个正妻还在这儿呢,她就想这么明目张胆的勾引她男人,真当她是死人?   越想越气,这种愤怒在听见拓跋烈吩咐韩九让小楠去帮她上药的时候上升到了顶点!   居然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要让她的侍女去照顾那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就算他是帝王,可是小楠却也不是他的侍女啊!那是她从娘家花虞带来的,只受命于她的侍女!   让她的侍女去照顾一个觊觎她男人的来历不明的女人,未免太过荒谬!   “这样,你去街上找个方便的姑娘,让她帮着金蝶姑娘检查伤口吧。”似乎已经习惯了姬无心的无礼,拓跋烈没理会姬无心语气中的不善,继续对着韩九嘱咐道。   一话落下,听得韩九和姬无心心中齐齐一顿。   “……是。”韩九下意识的向着和姬无心房间的方向看了一眼,冲着拓跋烈轻轻地点了点头,随即退下。   温床软枕,可是姬无心却连一点睡意都没有了。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这拓跋烈是来真的?   往日的时候街上的女子他连看都不看一眼,更别提救下她甚至将这来历不明的女子带在身边了!   乌溜溜的眼珠转了转,姬无心不禁细细想起遇见那女子的经历……   想着想着姬无心的眼睛骤然一亮,黑钻般的瞳眸一时间竟比那天边的星辰还要灿烂三分。   是了,若是她没记错的话,拓跋烈最初看见金蝶的时候并没有什么特殊反应,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便把头转了回去,甚至在瞥见店小二向她走过去的时候也不曾出声制止,全然是跟她一样看好戏的心态。 ☆、金蝶的身份2   真正让他的神色发生变化的,是在第二次转头看向那女子的时候。   她以为他只是惊诧那少年竟是个女子,起了怜香惜玉之心所以才出手帮一把,但是依照现在的情况来看,似乎不止如此……   若是真的只是一时心有不忍,那么给那女子一些钱打发了便是,何必顺那女子的心意,让她跟在她们身边。   且不说他们此行是微服私访,就是拓跋烈那个向来不喜欢招惹麻烦的性子就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据她对拓跋烈的了解,拓跋烈能够对一个女子如此用心,便说明是把她放在了心上,而这个放在心上的唯一解释就是……他看上了那女子,想要收了做妃嫔!   这个想法一出,姬无心的眉头立即皱了起来。   她虽然对这古代的男人三妻四妾没什么想法,但是,他拓跋烈怎么能前脚刚跟她表白,后脚就对别的女人起了心思,尤其是他在对别的女人起了心思之后,还夺了她的初吻……   真正是剪不断理还乱!   深深地吸了口气,姬无心贝齿一咬,干脆不想了,从床、上起来,抬步就向着房门走去。   她这个人向来是喜欢简单讨厌复杂,既然想不通,那么直接去问拓跋烈就好,她何必自寻烦恼!   素手轻推,姬无心一开门就见着一身着鹅黄纱衣的女子,端着托盘正要敲拓跋烈房间的门。   女子大概十五六岁的模样,身子已经发育完全,前凸后翘、婀娜多姿。   五官清秀甜美,粉嫩的唇角噤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背脊挺直,举止得体,眉眼间不见丝毫卑微。虽然和刚刚她见过的样子可以称得上是天壤之别,但是姬无心还是一眼就看出了那个女子的身份——那个被他们救下的金蝶。   身子斜斜的倚在门前,姬无心对着金蝶细细的打量了一番,不禁轻轻地摇了摇头。   若不是她曾经亲眼见着金蝶一身破烂的偷别人的钱袋,就看金蝶现在这幅样子,她怎么也想象不出金蝶会是一个会偷窃的人。   那端庄的举止,合宜的笑容,就连很多大家闺秀都没有那份风范。   眉眼微微敛起,姬无心看向金蝶的眼缓缓地酝酿出一抹深色。在这个等级制度如此森严的古代,一个偷儿,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有这样的气质的,就是装也装不成这么像!   金蝶的端庄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没有良好的教养和环境,是绝对孕育不出这样的人的!   手指轻轻地抚了一下袖口,姬无心看着金蝶步入拓跋烈的房中,心中原本的那股烦躁感忽然消减了许多,就是眼中也出现了丝丝笑意。   若说她之前还搞不清楚拓跋烈为什么对她另眼相看,那么现在她差不多可以猜个八九不离十。   拓跋烈怕是早就看出了这女子的不同,更甚至可能已经猜出她的身份,所以才会让韩九这样照顾她!   单手抱臂,姬无心抬起另一只手轻轻地在自己下巴的位置上摩擦了两下,随即眉尖轻佻,向着拓跋烈房间的方向走了过去。 ☆、金蝶的身份   “公子,这是客栈对面福芸香里的糕点,是这城中一绝。金蝶知道公子初到青阳,对青阳并不熟悉,所以特意买来给公子尝一尝。”清秀甜美的小脸上带着一丝小心翼翼和隐隐的期待,金蝶将糕点放在桌子上对着拓跋烈介绍道。   脸上那淡淡的笑意在拓跋烈的沉默中渐渐消减殆尽。   手指纠结了下衣角,金蝶看着拓跋烈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眼中有着什么渐渐熄灭,却在即将熄灭的时候骤然一亮。   葱白的小手从盘子中拿起一块糕点向着拓跋烈的方向递去,金蝶看向拓跋烈的眼中娇羞怯懦间多了一丝固执:“公子,这糕点甜而不腻,清香宜人最适合饭后消食,小蝶保证,你只要吃过一次便再不会忘记它的味道。”   手臂在伸到拓跋烈身前的时候戛然而止。   樱红的唇瓣微张,将金蝶手中的糕点要在嘴里,姬无心看着金蝶脸上仿佛被雷劈到的神情,不禁觉得心情大好。   一边细细的咀嚼着口中的糕点,一边老实不客气的冲着金蝶点了点头:“金姑娘送来的这盘糕点的味道果然不错,这糕点中少了一丝一般糕点的甜腻,多了一份清香,软硬适中,入口即化,味道更是上品,嗯……”微微的眯了眯眼睛,姬无心一脸陶醉的扬声道:“我很喜欢。”   随手拉开桌前的椅子,姬无心丝毫不顾忌站在她身旁的两人,顾自坐下,行为举止间没有一丝大家闺秀该有的礼节,甚至从她进门到入座都没有正眼看过这个房间的主人一眼。   “你喜欢?”听着姬无心的话拓跋烈微微的沉吟了一下,随即脸上挂上一抹宠溺的笑意:“若是你喜欢,我天天命人去给你买就好了。”   淡淡的音色落下,拓跋烈不但没有对姬无心的行为表现出丝毫不满,甚至还跟着坐在了姬无心的身旁,修长的手指伸向放在桌子上的盘子,清冷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温柔。   金蝶的脸色早就在姬无心张嘴将她手中糕点吃下去的时候就变得僵硬不已了,这种僵硬在听见拓跋烈说要每日都给姬无心买这种糕点的时候上升到了顶点。   清秀的脸上矜持几乎尽数瓦解,纤长的手指也因为用力攥紧而导致骨节变得有些苍白。   有生以来第一次费尽心思的想要讨好一个人,没想到到头来却居然为他人做了嫁衣。   看着拓跋烈自她见过他之后展露的第一个笑容,金蝶那双明眸中不禁闪过一丝名为嫉妒的情绪。   拓跋烈本就长得极为俊美,此刻一笑,就仿若那融化的冰川,汇成一汪清泉,润人心田。让人眼前一亮的同时,却又不敢太过亲近。   让金蝶手指冰凉的,是她明明就站在这里,但是这样的笑容居然和她无关。那双足以让任何一个女人动心的黑红色瞳眸里满满的全是姬无心的倒影。   强自将自己心头的情绪压下,金蝶站在原地,一双明眸在看到拓跋烈的手终于伸向那盘糕点的时候,终于闪过一丝慰藉。 ☆、金蝶的身份4   好歹这结果还不算太糟糕不是,她送的东西拓跋烈还是准备吃了,虽然第一口是被姬无心吃的让她觉得有些不爽,但只要拓跋烈吃了,能够感受得到她的心意便好了!其他的,她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这么过去了。   姬无心虽然看上去年纪不大,但她是他的妻子却已是一个不争的事实。虽然她心中有些不忿,但谁让她遇见他的时候晚了些,好在姬无心的年纪还小,应该碍不了她什么事儿!   现在为了体现她的贤惠就更不能露出什么异色了。   再说,小孩子么,爱吃甜食也可以理解!   当下,金蝶看向拓跋烈的眼神变得越发温柔,连带看向姬无心的眼里都沾上了一丝笑意。   但是这笑意却没浮现多久,更准确的说,是还没等她完全露出来的时候就僵在了嘴边,那双明亮的眸子紧紧地锁定在拓跋烈的身上,眼中有光亮不停的闪闪烁烁,终究变成愤怒的火焰蕴藏在眼底。   原本就冰凉的指尖变得越发的冰寒,身子都跟着开始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拓跋烈修长的手指小心翼翼的拿起盘中的糕点后,却不是送入自己的口中,而是递到了坐在他身旁的姬无心的嘴边,那眼中的宠溺似春风雨露,融化冰雪。   和对待她时的冷漠淡雅全然不同,整个人就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   姬无心见着拓跋烈递过去的糕点便立即毫不含糊的张口吃下,两个人吃的不亦乐乎,完全无视了她的存在。   她更是注意到拓跋烈甚至从头到尾连一块糕点都没吃。   十指紧紧纠结,金蝶胸腔翻滚,一腔怒火几乎喷溅而出,却在看到拓跋烈那张极致俊美的脸时奋力敛下自己的真实情绪。   “公子……”瞳眸深深地对上拓跋烈的眼,金蝶的声音有些破碎,愤恨的怒火已被悉数敛下,再次睁开眼的时候那里面只有小心翼翼和楚楚可怜。   “嗯?”听着金蝶的声音,拓跋烈像是才发现还有她这么一个人一样,抬眼看向金蝶:“原来金蝶姑娘还在?糕点我已经收下了,不知姑娘还有什么事儿?”   一句话瞬间把金蝶憋到内伤,额角不受控制的抽搐起来,清秀的小脸也不禁变得有些扭曲起来。   该死的,赶成她这么一个大活人站在这里他没看见?!居然问她“姑娘还在?”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见着金蝶因为他这句话瞬间低头默然的样子,拓跋烈无意义的扯了扯嘴角,眼中有讥诮一闪而过:“在下想姑娘这些天休息的定是不好,若是姑娘没什么事儿的话,还是先回房休息吧,我已经嘱咐韩九让他给你带了些伤药,现在应该已经放到你的房间了。”   声音淡淡,但是那其中送客的意味却是分明。   金蝶见此,知道继续留下也没什么意思,只得苍白着一张脸,身子僵硬的冲着拓跋烈点头应下,然后转身出去。   见着金蝶走了,姬无心下意识的轻轻挑了下眉尖,却是一句话都不说,继续做着她之前做的事儿——吃糕点! ☆、金蝶的身份5   那模样,像极了她真的只是为了这一盘糕点而来到拓跋烈的房间一样。   终于,又吃下一块糕点,姬无心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确定自己再也吃不下一块之后,艳色的小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满意的笑意。   身子斜斜的靠在座椅上,一脸揶揄看向拓跋烈:“想不到怜香惜玉的公子,居然舍得让美人伤心,这还真是有点让人出乎意料呢!”   金蝶才刚出他的房门,便又端了一盘糕点给他送来,那其中的用心,当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拓跋烈心智如斯,对于金蝶的意图自然是清楚的。   但是,他却并未如金蝶的意,这倒还真是有些出乎姬无心的意料。   她虽然故意当着金蝶的面将她递给拓跋烈的糕点吞入腹中,但那也只是因为她一时兴起想要逗逗金蝶罢了。   至于拓跋烈对糕点一口没动的情况她就说不太好了。   金蝶特意送来的糕点,她本以为拓跋烈至少会看在金蝶的面子上,多少吃上一块,哪怕只是尝上一口,结果拓跋烈非但没有尝一口,甚至还主动喂给了姬无心。   黑钻般的眸子里映出点点星光,姬无心看着拓跋烈在她说出这句话之后依旧一脸风轻云淡的神情,懒懒的眯了下眸子:“果然,怜香惜玉这个词还真是不适合你。”   “为什么留下她跟我们一起走?”身子倚在椅子上,姬无心半阖这眸子,语气分外平淡。   风轻云淡的样子,就好像那个结果对她一点儿用都没有,她一点儿都不感兴趣一样。   但是拓跋烈却知道事情并非如此。   依照姬无心的性子,若不是感兴趣的事情,又怎么会跑到他的房间来这样直白的问他?!   漂亮的黑红色眸子淡淡扫过身侧的姬无心,拓跋烈的眼眸恍若黑夜般星空浩淼,让人看不分明其中的情绪:“自然是因为我见金蝶姑娘可怜,而且她一个女子独自在外也不安全,可能随时会发生像是今天那样的事情,所以,我这才打算收留她。”   “只是这样?”听着拓跋烈口中的回答,姬无心不由勾唇一笑,斜挑的风眼中挂着淡淡的揶揄,那双如黑钻般的眸子里更是带着一种让人心惊的洞悉。   “不然夫人以为还有什么?”把姬无心眼中的情绪收在眼里,拓跋烈哂然一笑,似乎对姬无心的问题并不以为意。   “我以为?”听着拓跋烈的话姬无心轻轻地挑了下眉尖,黑钻般的眸子豁然睁大,侧身前探猛地对上拓跋烈的脸,唇角笑意飞扬,口中喃喃道:“我以为事情不是这样的。”   两人坐的本就极近,再加上姬无心刻意将身子前探,便使得两人间的距离变得更近了。   几乎鼻尖碰鼻尖。   耀黑色的眸子里闪着醉人的光芒,那其中的星星点点比那天边的星辰还要璀璨。   温热的呼吸均匀的喷洒在拓跋烈的脸上,姬无心看着拓跋烈脸上瞬间失神的样子,眼中的光芒更甚。   声轻如羽,气吐如兰:“怕是因为你知道金蝶姑娘的身份,所以才会如此吧。” ☆、金蝶的身份6   “因为她身份特殊,所以无法随便的让她在一个地方将就着,这才把她带在身边。更是看出了美人对你的心意,所以方才故意与我亲昵,想用这种方法让她知难而退。”   听着姬无心口中缓缓吐出的话语,拓跋烈眉色未变,但是那双看向姬无心的眼却是变得越发的深沉了,黑红色的眸子像是浩瀚星空一般一望无际,里面有着什么微微的闪动着。   见着拓跋烈没有出声反驳,姬无心轻轻地挑了下眉尖,嘴角噤着笑意继续道:“若是我说的不错,那个金蝶的身份怕是不亚于我吧。”   悠然的将凑近拓跋烈的小脸移开,姬无心挺直身子,黑钻般的眸子里带上了一丝笃定的意味,那模样,就像她说的不是她心中的猜测,而是在陈述事实一样。   听着姬无心的话拓跋烈的呼吸有一瞬间的波动,卷翘浓密的睫毛一眨,清冽的声音缓缓地融入空气:“你说的不对。”   斩钉截铁的扔出几个字,低沉磁性的声音继续在空气中扩散着:“你是我的妻,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人能抵得过你的身份。”   狂傲,绝对的无边狂傲,一句话直接把姬无心的地位推至无限高。   当然,拓跋烈也确实有狂傲的资本!   他是五国之中唯一的帝,权势滔天,傲视天下,他的帝后,自然是至高无上的!   清晰地将姬无心因为他这一句话而微微震惊的神色敛入眼中,拓跋烈眉眼间变得更加冷峻:“而我,更不会因为任何人的任何想法做任何事!”微微的顿了一下,拓跋烈看向姬无心的眼忽然变得柔和了许多,清洌的声音淡淡的落下了几不可闻的三个字:“除了你。”   不会为任何人的任何想法做任何事……除了你……   听着拓跋烈的话,姬无心只觉得心头一颤,仿佛听到了自己多年构建的那道心防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强制碰撞上的声音。   睫毛轻轻地抖了两下,姬无心迅速平稳下心中那股陌生的悸动,假装若无其事的对着拓跋烈问道:“那金蝶的身份怕是公主吧?而我只是一个不受宠的和亲公……”   “帝后!”直接打断姬无心就要说下去的事儿,拓跋烈对上姬无心的眼,声音中带着丝丝怒气,一字一顿的道:“你是本帝的帝后,地位自然比一个什么小小的公主要高上许多。”   姬无心那种有些自嘲的语气让他实在是听不下去,虽然知道那些话不过是姬无心信口瞎说,在她的心中真正连一分自嘲的意思都没有,但是他就是见不得姬无心说出那样的话。   在他的心中,姬无心就该是他在战场初遇时那般霸气,那般骄傲。   黑红色的瞳眸紧紧地锁定在姬无心的脸上,拓跋烈用视线细细的描绘着姬无心此时脸上的表情,然后记在心里。   听着拓跋烈口中说出的话,姬无心终于明白了刚刚从拓跋烈的身上传来的那股怒气是什么了。 ☆、金蝶的身份7   敢情,是因为她把她自己的身份说低了。   可是,仅仅只是如此么?他方才说的那句除了她又代表着什么?   低头将眼中的波动缓缓敛下之后,姬无心轻佻的勾了下唇角:“如此说来,她果然是公主。”   “两月前金蝶国太子和三公主曾经进入我北辙境内。”盯着桌子上的点心,拓跋烈像是特意给姬无心解释一般淡淡道:“大概月余时间才走出我北辙,只是一行人中少了一个重要的人。”   “三公主!”听着拓跋烈的叙说姬无心的眼睛一亮:“你见过她?”   若不是见过怎么会在那样的情况下一眼就认出金蝶的模样,那一身灰黑满脸脏污的金蝶,就是她在一开始的时候都错认以为她的男的了,但是拓跋烈却一眼就认出来了。   若不是见过,若不是记忆犹新又怎么会在那种情况下那么迅速的就认出她的身份!   不对!   这样的想法才刚刚冒出就被姬无心摇头否定。若是两人真的见过金蝶又怎么会在现在还叫拓跋烈公子,一副全然把他当成了一个富家公子一般的样子。   “金蝶公主失踪时候我曾见过她的画像,而且,当日金蝶一时情急之下含糊间说了两句金蝶国的方言。”   像是知道姬无心心中所想,拓跋烈仅仅三言两语,就把他是怎么认出金蝶是公主的过程说了个清楚。   “只是……她毕竟是邻国公主,就这样让她跟着我们好么?我们此行的任务要是被一个邻国公主知道怕是不太好吧!”歪着头捏了一下下巴姬无心的眼中闪过一丝深色。   无论如何,在微服私访的时候带上一个邻国的公主多少还是有些……这样不好吧……   “我已经告诉韩九速速联系金蝶国的国主,顺便问问金蝶国主,金蝶太子私自游访我北辙,甚至还留下一个公主,到底意欲何为?!”低沉悦耳的声音缓缓传入姬无心的耳朵里,不同于平日清淡的声音,姬无心从那淡漠的声音中似乎隐隐的听到了一丝狡黠的味道。   “兴师问罪?”眉尖一挑,姬无心直接将自己第一想法说出。   两国百姓交流尚需路引为凭证,更何况是一国之太子公主!   从拓跋烈的描述不难看出那太子和公主定是私自潜入,这种事情可大可小,全看拓跋烈怎么拿捏。   若是他觉得这不过是小事一桩派人把公主送回去也罢,但若是他非要抓住这件事情不放,那金蝶国恐怕还真是要给他们一个交代了。   毕竟,这公主到底是真的和他们走失,还是潜入北辙伺机而动这谁也不好说。   而依照现在的情况,很明显拓跋烈是不想就这么轻易地就把那金蝶公主给放了。   虽然北辙已经足够富强,但是,这天下又有谁人嫌钱少,嫌富贵?   以公主为筹码向那金蝶国的国主要些东西也未尝不可。   “夫人果然聪明!”听着姬无心的话拓跋烈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 ☆、与拓跋烈共乘一辆马车   “你想要什么?”钱帛?城池?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   虽然公主在他们手里,但若是条件太过分的话,想必那国主也不会轻易答应吧!   毕竟,在这个王权至上的世界,一两条人命对于一个一国之王实在是没什么太大的威胁,哪怕那条命是自己的亲生子女的。   “还没想好。”抬手帮姬无心倒了杯水,拓跋烈音色淡淡,没有丝毫波澜。   “……”没想好就打算要用公主威胁人家国王,姬无心的嘴角可疑的抽了抽,随即抬手拿起拓跋烈刚刚倒好的水喝了一口:“你就不怕到时候金蝶国主不答应你的要求?”   “不会。”一脸笃定的摇了摇头,拓跋烈轻声道:“这个三公主是金蝶国主最喜欢的女儿,且是皇后所出,哪怕要求过分一点,他也不会不救!”   听着拓跋烈的话,姬无心立即就明白了。   金蝶国皇姓为金,国主将这个三公主取名与国名相同,由此可见他对那公主的宠爱定非一般。   凡事碰上对自己特别的人,总有意外。   拓跋烈敢说出这样的话,自然是有他的把握!至于那个条件,是真的没想好还是不想告诉她,就只有拓跋烈自己知道了。   ……   “公子,你要不要喝水?”坐在拓跋烈的对面,金蝶冲着拓跋烈绽出一抹娇俏的笑意。   浅粉色的薄衫上绣着朵朵红梅,粉嫩的颜色衬得她的肌肤越发的瓷白莹润,眸若秋水,睫若蝶翼,峨眉淡扫,绛唇轻点,说话的时候一边的眉毛还不自觉的微微上挑。   看了坐在对面的女子一眼,姬无心不由轻叹,这金蝶国的三公主还真是个这世上不多见的美人,只是稍加装扮便已是这般绝色。   狐疑的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侧的男子,看着拓跋烈那依旧冷峻的眉眼,姬无心的心中不禁生出一丝疑问,这拓跋烈还真是柳下惠转世,这样的一个绝色美人天天给他名送暗送秋波无数,他居然集体无视。   这份定力,还真是可歌可叹!   抬眼看了一眼窗外的美景,姬无心懒懒的打了个哈欠。   两天前他们就从那个青阳县出发了,因为那个金蝶的原因,他们还特意买了两辆马车,她和拓跋烈共乘一辆,金蝶和小楠一辆。   本来是想给金蝶再配上一个丫头来着,但是碍于他们的身份,不能在外面随便买丫鬟,所以姬无心就万分大方的将自己的丫头小楠临时派去照顾金蝶公主了,顺便,还可以行监视之实。   至于姬无心的一切事宜自然也都落到了跟随拓跋烈的韩九的身上,索性姬无心不拘小节独来独往惯了,倒是没给韩九增添多大负担。   斜眼睨了一下没得到拓跋烈的应声顾自倒茶的金蝶,姬无心的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这个金蝶公主自从上路以来没有安静的在她自己的马车上度过一天,每天都要找上一些理由跑到他们的马车上,然后一待就是一天。   她一来,方便随时照顾她,临时伺候她的小楠也要跟着守在一旁。 ☆、你困了   这样,原本两个人坐起来很宽敞的马车,就显得有些拥挤了。   又打了一个哈欠,姬无心揉了揉眼睛,脸上带上了丝丝困倦。   虽然是坐在马车上,但是毕竟路途颠簸还是有些劳累。   因为周围那么多人,内功和灵力都没有修炼的空间,姬无心便感到越发的无聊。   人一无聊,整个人就会显得懒懒的没什么精神,紧接着周公也跟着频频找她聊天,只是苦于地方太小,不够她和周公下棋,于是,只能是哈欠一个接一个。   姬无心犯困的时候整个人有点蔫蔫的,霸气飞扬的眼睛也变得烟雾迷蒙,眼皮一阖一阖,嘴角自然翘起微微嘟着,煞是可爱。   看着姬无心的样子,拓跋烈的眼中不禁染上一丝淡淡的笑意。   “公子,你都一早上没喝水了,定喝了吧,这水……”听着金蝶的话,拓跋烈下意识的转过头看向金蝶,眼中的笑意尚未消退。   金蝶一抬眼就看见了拓跋烈眼中的淡淡笑意,当下心中喜不自胜,急忙将自己给拓跋烈倒好的水送到拓跋烈的眼前。   如花的笑颜闪烁着动人的光芒,眼底波光流转,带着丝丝希翼。   那柔顺乖巧的样子,让任何人都不忍心拒绝。但是这个任何人中却绝对不包括拓跋烈。   “我不渴。”依旧是那不咸不淡的声音,不过一瞬间拓跋烈眼底的笑意已经尽数敛去,看向金蝶的眼又变成了那惯有的淡漠疏离,整个人的周身就像是被铸了一层冰墙,让人望而却步。   不明白拓跋烈为什么突然变了脸色,金蝶的手举在半空中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好不尴尬。   终究还是冲着拓跋烈勉强一笑,将水杯放到一旁,嘴角手指僵硬得冰凉。   “你干什么?”看着突然拽着自己就要下马车的拓跋烈,姬无心的眼中不禁闪过一丝疑惑,就连困倦都因为拓跋烈此刻的举动而清醒了三分。   “你困了。”   马车早就在车里发生动静的时候就停了下来,拓跋烈一步跨下马车,不由分说的便把姬无心从车上拽了下来,大手一横,便将姬无心来了个公主抱。   姬无心的身子小小的、软软的,在拓跋烈高大的身子的衬托下,显得越发的娇小,却格外相配。   而姬无心的眸子,却早在拓跋烈动手的时候就跟着微微的眯了起来。   几乎是拓跋烈将自己抱在怀里的一瞬间,那娇小的身子便是奋力一挣。   右肘用力的冲着拓跋烈的心窝肘了一下,唇瓣在感受到拓跋烈的身子骤然一僵时微微翘起,然后,趁着那一瞬间给拓跋烈造成的疼痛间隙,身子向外猛地一翻,在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然后落地。   一切只发生在一瞬间,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不含丝毫拖沓。   利落的让周围的人都跟着有一瞬间的愣怔。   骄阳似火,少女一身绛红色男装,墨色发丝迎风飞舞,在空中划起丝丝涟漪。   一双明眸大眼似黑钻般璀璨夺目,耀尽了这世间的风华,高挺小巧的鼻子下,是两片比玫瑰花更加娇艳的唇瓣,此刻正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隐隐的危机感   就那样看着拓跋烈什么都没说,可是却又像是说了什么一样。   天空碧蓝,白云高广。   郊外杨柳依依,绿树成荫,风吹过树荫婆娑,沙沙作响。   感受着怀中骤然失去的温度和心口袭|来的疼痛,拓跋烈几不可查的皱了下眉头。   抬头看了眼阳光下的少女,黑红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深色。   瞳眸未转,拓跋烈眼睛看着姬无心,但是那声音却向着马车的方向飘去:“金蝶姑娘。”   “公子。”听着拓跋烈的声音,金蝶心头一喜,立即出声应下。   拓跋烈和姬无心两人从马车上到地上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见着姬无心的行为虽然感到有些诧异,但是心中却是暗暗开心着。   她虽然和拓跋烈相处的时间不多,但是几日的相处也让她明白这并不是一个好驾驭的男子,甚至不好相处。   他的人,永远都像是给人第一印象一般的淡漠疏离,似乎这世上就没有能让他上心一点的东西,永远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姬无心胆敢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做出这般不得体的事情,可谓是丝毫没给他留面子,纵然她是他的夫人,依照这个男人的性子,怕是也绝不会让她有什么好果子吃!   “既然你这么喜欢这辆马车,就让给你坐。”看也没看金蝶一眼,拓跋烈低低的道了一句。音落,便向着金蝶之前坐的那辆空马车走去。   “公子?!”听着拓跋烈的话,金蝶的身子不禁一僵,有些不甘心的惊呼出声,看向拓跋烈的眼中满满的全是不可置信。   “金姑娘可还有事?”听着金蝶的呼声拓跋烈止了脚步,长身玉立,淡淡的冲着金蝶问了一句。   音色冷漠,其中疏离的意味甚是明显,明明距离很近却让人觉得异常遥远,金蝶看着马车外不远处的拓跋烈的身影,看着芳菲草地里颀长的身影,忽然失去了说话的勇气。   身子有些脱力的靠在马车上,眼中隐隐的闪过一丝不甘。   秋水般的眸子不自觉的转到了姬无心的身上,看着阳光下那抹绚丽的绛红色,心中第一次出现一种强烈的危机感。   在这之前,她一直以为这个姬无心对拓跋烈来说不过是一个名义上的妻子罢了!   一来,姬无心的年纪还小,二来,她从来没见过拓跋烈留宿在姬无心的房中。   在这个世界,出嫁之后就算是年纪小了些,若是丈夫有需要他们也要义无返顾的奉献自己,绝对没有因为年纪小就不共处一房的道理。   但是姬无心和拓跋烈却成了个例外。   她原以为,这一切不过是因为拓跋烈对姬无心不感兴趣、不上心。   但是现在看来,事情似乎和她想象中的有些出入……   “看来姑娘是没事儿了,那烈某就先回马车了。”见着金蝶只是叫住他却并不答话,拓跋烈在微微一顿之后,便又继续向着金蝶之前坐的那辆马车走去。   一时间,各归各位,只剩下姬无心还站在马车外面。 ☆、浮云山   所有人的视线也很自然的落到了姬无心的身上。   见着所有人都看着自己,姬无心有些无辜的挑了下眉,随即跟着拓跋烈上了另一辆马车。   人影晃动,车马疾行,一行人又动起来了。   为了掩人耳目,所以他们这次出行买的马车并不是很大,也不算豪华。不过比上不足,比下却是有余了。   一辆马车,四个人坐或许显得拥挤了些,但是两个人坐却是刚刚好,尤其是对姬无心来说,因为身子娇小,甚至可以平躺下来,再加上座位也够宽,完全可以当成一个小型床铺!   当然,这样的“床铺”这一行人里怕是只有姬无心能躺下,随便换个人那脚怕就是就伸展不开了。   姬无心乏了,所以一上车便侧卧在马车上,只是,躺了半天不但没睡着反而越躺越精神,到最后干脆连一点儿睡意都没了。   脑子里想的全都是拓跋烈临上车之时看她的那一眼,想着想着便不自觉的把眼睛睁了开来,视线轻轻地落在拓跋烈的身上。   偏巧这时拓跋烈伸手轻抚了下胸口的位置,恰是姬无心刚刚撞击的地方。   看着拓跋烈下意识的动作,姬无心瞳眸一暗,对着拓跋烈低声道:“……为什么?”   声音凛冽清凉,稚嫩的声音因为刻意压低平添了一份妩媚。   姬无心紧紧地盯着拓跋烈脸上的表情,连一丝细节都不愿意错过。   “你指的什么?”听着姬无心的问话拓跋烈眉尖一挑反问道。   黑红色的眸子因为姬无心的问话骤然变深,夹杂着一种姬无心看不分明的意味幽幽的落在姬无心的身上。   “算了,没什么。”轻轻地摇了下头,姬无心冲着拓跋烈淡淡道。   心中翻滚的悸动,也随着话音的落下被她全部埋藏在心底。娇俏小脸上的神情又变成了拓跋烈和她初遇时的那副淡淡的样子。   一室静默。   “这是?”马车不知行了多久,在感到周围虫鸣鸟叫声渐渐稀少之后,姬无心抬手掀开窗帘,看向窗外的景色。却在看到窗外的景色时,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不知什么时候,他们已经从宽敞阔然的大路,走上一条山路。山路极窄,他们的马车刚好通过,左边山壁,右边悬崖极是危险。   “浮云山。”听着姬无心口中不自觉问出的话,拓跋烈在一旁淡淡地解释道,眼睛向着窗外瞥了一眼,语调比平时要轻缓许多:“这条路是通往柳州的必经之路,等到我们过了这座山,大概再走两天就差不多能到柳州了。”   看着姬无心迟迟没有松开窗帘的手指,拓跋烈顿了顿继续道:“不过这路虽然险了点,但是这风景却是着实不错。”   一眼望去空寂无边,烟云缭绕,群山若隐若现,因为是山间所以温度比起林间要清冷几分,又因正值夏天,山间草木虽算不上丰茂,却也不至荒凉,这般置身于山间,倒还真有几分身在仙山的感觉。   闻着山间清新的空气,姬无心的脸上不觉露出丝丝笑意。那笑意如同昙花乍现,海棠妖娆,绽放在姬无心那艳色倾城的小脸上,带着勾魂摄魄的惊心艳丽。 ☆、金蝶要跳崖?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拓跋烈的视线自始至终都没从姬无心的脸上移开,此刻乍见那一抹艳色,更是觉得移不开眼,只想就这样一直看下去,希望那抹笑意永远都不要消失。   “公子,金蝶姑娘说她肚子痛,您看?”韩九的声音突然在车外响起,清雅的声音中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调侃,霎时破了眼前的美景。   闻言姬无心也将头转了过来,唇角依旧噤着笑意,只是那笑意却是不同方才,多了一丝暧昧和揶揄。   这些天以来金蝶找拓跋烈的理由层出不穷,若不是她霸在原本属于他们的马车里不走,拓跋烈也不会和她一起躲到这个马车里。   只不过,她那些小手段看在她的眼中实在是了无新意,就更别提人精一样的拓跋烈了。   “我又不是郎中,给我说又有什么用?”斜斜的挑了下眉尖,拓跋烈冷冷的回了一句,一脸漠然。   “可是公子,金蝶姑娘口口声声喊着您,您真的不去看……后面的马车停了,好像是金蝶姑娘跑了出来……”就在韩九继续询问拓跋烈的意思的时候,后方忽然传出了几声马匹的嘶鸣声,紧接着便听到韩九的解释声。   “不好,金蝶姑娘要跳山崖!”一声急促的呼声过后,便是一阵迅速离去的马蹄声。   听着韩九喊出的话,姬无心和拓跋烈不约而同的皱了下眉头。   这个金蝶,又要耍什么花样?   苦肉计?   心中疑惑之余,姬无心撩开窗帘向后看去,只是因为视线角度的关系,只看到人影晃动,却根本看不到金蝶的身影。   “你就一点都不担心?”眼睛看着窗外,姬无心对着拓跋烈淡淡问道,言语间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语气轻松地就像是在讨论天气一样:“毕竟她是金蝶国的公主,你不是还想以她为筹码敲那个金蝶国主一顿么,万一她真的就这样跌下山崖死了,你的竹杠可就没地方敲了……”   “有韩九在,不会有事。”听着姬无心的好意提醒,拓跋烈轻声应道。   脸上的神色未变,声音更是一如既往的冷静淡漠。   “有时候我还真的怀疑你的心是不是石头做的!”见着没什么好戏可看,姬无心缓缓地放下窗帘,转过头一脸疑惑的对着拓跋烈轻声道。   “这句话我刚好也想要问问你。”身子微微后仰,拓跋烈对上姬无心的眼,慢条斯理的道。   “……”姬无心听了拓跋烈的话之后,嘴角不自觉可疑的抽搐了一下。   “我这个人一向善良,对人又热心,请你不要把我和你混为一谈。”起身撩起马车门帘,姬无心扔下一句话之后,便从马车上跳了下去。   “……”看着姬无心跳下马车的背影,拓跋烈狠狠地抽了抽眉角,似是有些无奈的道:“热心……我看是唯恐天下不乱吧!”   姬无心跳下马车的原因是什么都有可能,唯一不可能的就是因为她担心金蝶的安危! ☆、所谓药草1   有些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拓跋烈起身跟着姬无心一起下了马车。   若是之前他还能一把笃定金蝶不会有事的话,那么现在姬无心去了,他这心里还真是有些没底了……   还是亲自去看看的好!   “金姑娘,山边风大,你还是快点回到马车里去吧,这万一要是出点什么意外,我跟我家公子也不好交代。”看着金蝶颤颤巍巍的踩在山崖边上,韩九低声道。   语调温柔,话语悠悠,丝毫不像是正面对一个攀在山崖边,随时都可能会掉下去的女子的样子。   “可是我是真的肚子痛。”可怜巴巴的向着韩九的方向看了一眼,金蝶又向悬崖走了两步,整个身子蹲下来,甚至把脚伸了下去,眼睛一直紧紧地盯着一个地方:“我认识那种草,对治疗肚子痛很有效,我把它摘下来马上就马车。”   姬无心下车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幅景象,一个身着繁复的女子半个身子探到了山路边的悬崖上,颤颤巍巍的伸手想要够悬崖边的一株草,看上去还真是给人一种惊险万分的感觉。   不过,还没等姬无心走到跟前,韩九便翻身将那株草摘了下来,从崖边上来的时候还顺手将金蝶捞了上来。   凉薄的唇角轻勾,韩九的眼中带着一种似笑非笑的意味。   虽然不知道这金蝶到底在玩什么花样,但是,就这样放任她在崖边待着也不是那么回事,万一她真的失手掉下去,拓跋烈那个阴晴不定的脾气一发,他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所以,无论如何还是先把她捞上来的安全。   “啊!”似乎没想到韩九会把她抓上来,金蝶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有些苍白,视线慌乱的环视了一圈周围,在看到她期待的那个男人并没有出现在附近的时候,本就有些苍白的脸变得越发的苍白起来,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全是失望之色。   “金姑娘想要什么,想摘什么直接跟我说就好了,不需要亲自动手。姑娘本就身子不适,如此这般亲自摘药,若是有个什么好歹,韩某可担当不起。”随意的把玩了一下自己手中的草,韩九唇角一勾,直接轻描淡写的把那株草扔到了倒在地上的金蝶身上。   看着金蝶因为他这个动作有些愣怔的样子,声音中更是多了一丝揶揄:“就是不知道金姑娘打算如何食用这颗草了。”   一言惊醒梦中人,韩九此话一出,立刻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金蝶怀里的那株药草身上。   青葱翠绿,整株草也不过两个巴掌大小而已,去掉根部,更是少的可怜。因为生长在路旁的崖边所以并没有沾上什么泥土,倒是染了不少灰尘。   重点是……   他们这一行人身上都带些功夫,尤其是拓跋烈带来的侍卫。   而他们身为拓跋烈的亲卫,每个人都执行过大小任务无数。   更因为不知道自己可能会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会遇上什么样的危险,受到什么样的伤害。所以,几乎每个人都对草药有一些简单的了解。 ☆、所谓药草2   金蝶现在拿在手里的这颗草,任他们怎么看都只是生长在路边的一颗杂草罢了……   至于那个什么治疗肚子痛的神奇功效……恕他们才疏学浅,他们还真没看出来……   “看金姑娘摘草药急迫样子,这草应该生吃就可以止痛了吧,小楠,还不快给金蝶姑娘拿些水来,让姑娘把这株草洗洗干净,好早些服下,缓解腹内疼痛。”一步站定到金蝶身前,姬无心看着金蝶苍白的脸色皱了下眉头,眼中更是疑惑丛生。   她到这个世界也有几个月了,但是对于药草什么的还真是不太了解。   除了小时候在师傅的逼迫下硬是记下了几味野外求生的药草之外,对于剩下的药可以说是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   此刻见着韩九并不出声制止,以为那颗草真的是什么药材,当下就招呼小楠去给金蝶取水。   因为金蝶脸上的表情,看上去实在不像是装的。   毕竟表情可以变换,但是脸上的颜色却不是说变就能变的,那般苍白的脸色,没疼到一定份上绝对出不来!   她这个人一向善良,怎么的也不能让人家姑娘就这么坐在地上疼着肚子,尽快用药才是硬道理!   “谢……夫、夫人费心,我……我忽然觉得我好像好多了,不用吃这个了。”听着姬无心的话,金蝶一愣,不禁低头看向自己怀中的草,清丽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古怪,有些牵强的冲着姬无心扯了扯嘴角。   只是她没想到,那牵强的表情看在姬无心的眼中全都变成了逞强的表现。   当下便遭到姬无心的反对:“那怎么行,我们这一路还有很远,临时又找不到大夫,难得你自己会医,当然要先服药了!”   听着姬无心口中的振振有词,所有人的额上都不禁滑下三根黑线,看向姬无心的眼中也多了一丝不明意味!   腹黑呀腹黑,简直就是极品腹黑呀!真不愧是他们帝后,这噎人的手法就是不一般!居然想得出让她将计就计真吃杂草……好手段啊好手段!   “金姑娘,给你。”恭恭敬敬的把水囊重新奉上,小楠对着金蝶轻声道。   虽然明知道金蝶手中抱着的是一株杂草,但是既然主子吩咐下了,她又怎么敢不从,立即就从马车上拿下了水囊,递到了金蝶的手中。   “我都说了我不要了。”看着小楠递到眼前的水囊金蝶皱了皱眉头,随即一脸烦躁的把水囊推开,眉眼间全是不耐烦的神色。   “既然摘了,自然要把它吃下去。”低沉磁性的声音骤然飘荡在空气中,传到金蝶的耳朵里。那声音冷酷淡漠,不含一丝感情。   听着那道这些天才熟悉起来的声音,感受着那声音中的冰寒,金蝶的身子不禁跟着一颤,猛地抬头看向声源处,一眼就看到了她一直想要见到的他。   男子一身墨色锦服将优雅颤栗诠释到了极点,刀削斧刻般的俊美容颜上,那双狭长的眼正紧紧地盯着她,黑红色的眼眸幽深似海,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王者风范,这般风华绝代,不是那拓跋烈是谁! ☆、冲动是魔鬼1   只是此刻他口中吐出的冷漠无情的话语,还有那双不含任何温度的眼眸,都让金蝶感到浑身一阵冰冷!   拓跋烈一步站定到金蝶的身前,想起方才金蝶避开水囊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冷色。   这山中的风本来就大,像这样停靠在这山间不仅浪费时间,还是在挑战他们所有人的安全。   他一直以为这个女人充其量也就是喜欢玩一些小动作来吸引他的注意罢了,却没想到她的胆子这么大,居然敢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就她方才的那个动作,要是刚巧碰上一阵山风的话,绝对会被风吹下去!   她威胁到的,不仅仅是她自己的生命,更是陪她站在山边的这些侍卫的生命!   这样自私的一个女人,要是不让她吃些苦头,他们这一路怕是都别想消停了。   将水囊从小楠的手中拽过来,拓跋烈弯下身子,蹲在金蝶的身前缓缓地将手中的东西向着金蝶一递,脸上的表情是金蝶从未见过的碎寒。   看着拓跋烈的神情,金蝶的身子不禁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随即伸手接过拓跋烈手中的水囊。   一切动作都是在本能的情况下完成的,等到金蝶恢复意识的时候,她已经接过水囊,开始清洗那颗草了。   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之后,金蝶第一个反应就是想把水囊和草扔掉。   但是,面对拓跋烈如此强大的气场,又在情知自己理亏的情况下,金蝶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得继续手上的动作。   水囊里的水被太阳晒得温温,但是金蝶却觉得此刻流淌在她手中的水却像是千年寒冰一样,冰得她几乎握不住水囊。   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那棵草在自己的清洗下污尘褪尽,露出植物天生的纹理时,想着拓跋烈让她吃下去的凶样,心中不禁感到一阵委屈。   纤长的睫毛一颤,一颗泪滴就滴落到了的那棵草的叶子上。   身为金蝶国的公主,从小到大,她几时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甚至在青阳县做偷儿的时候也是一样!   再遇上他们之前,她可是连一次手都没有失过,可谓是不愁吃不愁穿的,更别提遭受什么委屈了!一堆人要拜她为师,跟她学习手艺呢!   但是毕竟是自小便习惯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公主,身边没有个人伺候她就已经算是天大的委屈了,更何况现在让她吃杂草!   她金蝶这辈子都没这么委屈过!   眼泪没流出来的时候,金蝶觉得倒还罢了,但是此刻,看着自己的眼泪一滴一滴滚落,金蝶的心中忽然就像是有波涛在翻滚一样。   多日来的所有委屈尽数涌上心头,日积月累的委屈一旦爆发,那威力何止是一点点!金蝶看着手中的杂草瘪了瘪嘴,突然一点形象都没有的就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如花的容颜上泪迹斑斑,眼睛因为肌肉的收缩紧眯着,眼泪顺着脸颊流到下巴,脸上画的妆也跟着花了。   虽然只是淡妆,但是那花起来却也不算好看。 ☆、冲动是魔鬼2   姬无心看着金蝶毫无形象嚎啕大哭的样子,不禁抽了抽眉角,下意识的侧眼看向已经站起身子的拓跋烈。在看到拓跋烈脸上的神情时很自觉的把脸转开,人也跟着向后退了几步。   若说金蝶哭之前拓跋烈脸色还只是碎寒的话,那么现在拓跋烈的脸色已经可以用冰寒来形容了。   嘴角噤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姬无心一边后退一边轻轻地摇了摇头。   这个拓跋烈果然就像她之前说那样,丝毫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金蝶本身长得着实不错,就算是现在毫无形象的大哭,那模样也不算太丑!   抬头环视了一圈周围的人,姬无心看着几位侍卫脸上不知所措的神情,轻轻地勾了勾唇角。   遇上这样的情况,尤其对方还是像金蝶这样的大美人,只有像那几个侍卫一样不知所措甚至下意识的想要谁上前安慰的反应,这才是正常人的表现!   当然,像拓跋烈那样淡漠的反应,怕是全球也找不出几个……   “动作快些,我们没有多少时间等你。”还没等姬无心在心中叹息完,拓跋烈的声音便传了出来。   唇角紧绷,容色肃冷,那张刀削斧刻般的脸上自始至终都是那么冷漠无情,丝毫没把金蝶当成一回事儿!   “你……你这个人怎么可以这么无情?”哭的正伤心的金蝶听着拓跋烈的声音,眼中骤然闪过一丝浓浓的不可置信,连指尖都跟着微微颤抖起来。   娇俏的小脸上眼泪悄然停止,金蝶颤栗着身子仰起头,走到拓跋烈的身前,猛地把手中已经洗的差不多的杂草扔在了地上,瞪着一双明眸大眼,冲着拓跋烈怒吼道:“你看着我哭,难道就不知道安慰我一下么?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是,是她错,不该用这种偏激的方法引他出来,可是,她不就是想看看他是不是关心她,在意她,喜欢她!所以才用这种方法试探他么!   若是觉得她错了,打她两下骂她两句她都能受得了,可是现在这种惩罚方式她却是说什么都接受不了!   她也是有脾气、有底线的,拓跋烈这般咄咄逼人实在是让人忍无可忍!   “安慰?”听着金蝶的话拓跋烈不禁没有感到一丝恼怒,漂亮的唇瓣上反而挂上了一抹讥讽的笑意,也不继续将话点破,就那么似笑似讽的看着金蝶,黑红色的瞳眸将他对她的厌恶表露无遗,神色更是不屑到仿佛多跟她说一个字都是一种浪费。   “你……”将拓跋烈眼中的不屑看得分明,金蝶低头用力的呼吸了两口空气之后,又重新抬起头,恼怒的表情里夹杂着一抹不甘:“我就这么让你不屑?”   只是还没等拓跋烈回答,金蝶便直接摇了摇头唇畔挂上一丝苦笑:“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了!”   短短的几个字,却仿佛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   金蝶站在原地用力的呼吸了几个回合之后,缓缓地抬起胳膊。纤长的手指蓦地向着姬无心的方向一指,对着拓跋烈沉声问道:“今日,若是她哭,你也会是这般无情么?” ☆、跌落山崖1   看着金蝶笔直指向自己的手指,姬无心的心蓦地一跳。   眉峰上挑,看也不看拓跋烈一眼,对着金蝶似笑非笑的道:“我不会哭。”   “她不会哭。”   不同的语气,不同的神态,但是那话里的意思却是一样。   金蝶看着默契十足的姬无心和拓跋烈,那双噤着泪水的大眼中蓦地染上了一丝嫉恨。   从小到大,无论什么东西,只要是她想要的从来都没有得不到的!   她从来都没有如此费尽心机的讨好一个人,即使在面对她的父王时她都不曾如此小心翼翼的接近过!   多少王孙公子视她为明珠百般讨好,她都不屑一顾。今次她这般对待拓跋烈却没想到居然换来如此羞辱……   十指紧握成拳,金蝶低垂着脸缓缓地向着姬无心的方向走去,微阖的眸子里全是满满的愤恨嫉妒。   她不是傻子,拓跋烈对姬无心的特别她看得出来,也就是因为看出来了,所以心中更加憋闷!   凭什么,凭什么她百般讨好换来如此羞辱,而姬无心什么都没做就能让拓跋烈对她这么好!   不,不对,姬无心并不是什么都没做,她处处和拓跋烈针锋相对,甚至时不时的还和拓跋烈动手,只要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眼中对拓跋烈的排斥,但是,偏偏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赢得了拓跋烈的所有视线,这叫她如何甘心!   苍白的唇角扬起一抹讥讽的笑意,金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继续自己移向姬无心的脚步。   嫉妒的情绪就像是一枚邪恶的种子,在她的怒气中迅速生根发芽。   人有时候就是很奇怪,她的情意没有被接受按理说她该恨拓跋烈才是,只是,人往往容易自欺欺人,总有一种只要打败情敌,那么情郎就是她的的这种想法。   每这样想一次,心中对姬无心的恨也就加深了一分,缓步前进的同时,不着痕迹的把姬无心和悬崖的距离看在眼里。   一步站定在姬无心的身前,金蝶看着比自己矮了半头的姬无心,缓缓开口:“你知不知道擅自回答一个没有问你的问题,是一件很没礼貌的事儿?”   看着一脸煞气的金蝶,姬无心笑了。   甩她面子的又不是她,她要算账是不是找错人了?!   “你说的没错,的确很没礼貌!”轻笑着点了点头,姬无心向后退了一步,微微的昂了昂头:“不过我这个人向来都不懂礼貌,恐怕要让金姑娘失望了。”   “那我今天就好好教教你不懂礼貌的下场是什么!”话音一落,金蝶眸色一沉,右手在空中划了个半弧,冲着姬无心心口的方向就招呼了过去。   早就知道她来者不善,还会些功夫,却没想到她出手居然这么快,那功夫也比她想象中的要高上一些。   看着向她胸口挥过来的手掌,姬无心的身子蓦地向后退去,却只退一步,堪堪避开金蝶那一掌的同时,姬无心的身子飘然半蹲,左手化掌为拳,一拳击中金蝶的肚子。 ☆、跌落山崖2   看着金蝶因为剧痛而变得有些扭曲的俏脸,姬无心那双黑钻般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冷意,身子向前一冲,左膝一曲再次狠狠地撞上金蝶的肚子。   金蝶的身子,也在那大力的撞击之下,向后滑出五六步,距离掉落悬崖,只有一步之遥。   “金蝶公主好身手。”一步站定在金蝶身前,姬无心的声音骤然冷下,黝黑的瞳眸深不见底:“只不过……冤有头债有主,你似乎搞错了对象。”   红色衣袂随风飞舞,逆光中,金蝶看不清姬无心的容颜,只觉得眼前娇小的身子里隐藏着无尽能量,一时之间,竟让人产生一种不敢拭其锋芒的感觉。   “原来,你们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听着姬无心的话,金蝶的身子僵了一下,随即轻叹一声:“不愧是北辙的帝王和帝后……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身份的?”   “客栈救你时。”   “不可能!”姬无心的话音刚落下,金蝶便摇头否定道:“你们不可能那么早就发现,怎么会……”   “是不可能还是你不愿意相信,这个就只有你自己知道了。你以为,我们会把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带在身上么?”见着金蝶犹自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姬无心不禁轻笑。   山间的风里夹杂着一股淡淡的植物气息,只是不知为何,姬无心隐隐的感觉那味道有些奇怪,却又说不清楚究竟是哪里奇怪。   低头看向金蝶却意外发现自己衣袖上多出来一些白色粉末,看着金蝶嘴角悄然扬起的一抹阴笑,那张艳色倾城的小脸蓦地一冷,身子猛地就要向后退去。   像是早知道姬无心的动作,金蝶在姬无心一步尚未退出的时候身子便猛地向前趴去,五指成爪,拽着姬无心的衣摆就往自己身后的方向甩去。   两人本来就在山崖边上,这一挣一扎更是到了山边上,姬无心只觉得脚下一软,身子便不受控制的向着山下倒去。   一切只发生在瞬间。   “无心!”一声低吼爆破于空中,原本放任姬无心和金蝶在一起的拓跋烈,见着姬无心的身子在金蝶拉扯之下豁然飞向崖外的时候,只觉得心中“咯噔”一下,大脑瞬间空白,满眼满心就只有姬无心飞向崖外的样子,瞳眸时从未有过的红。   黑色锦服在阳光下留下道道残影,那速度是在场所有人都从未见过的快。   一时间,几乎所有人都因为这突然变故呆立原地,不知该如何动作,只是愣愣的看着拓跋烈和姬无心二人。   然而拓跋烈的动作再快也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姬无心的身子早在一瞬之前就已经踏出了山崖,身子更是因为地心引力开始向下疾速垂落。   伸手握了握拳,姬无心无意义的抿了下嘴角。   她的身子因为一时大意中了金蝶的招,此刻只觉得绵软无力,莫说灵力,就是连一丝体力都使不出来,漠然感受着身子迅速下坠的失重感,姬无心一时间竟觉得这感觉似曾相识。 ☆、跌落山崖3   是了,前世她在飞机上坠落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不过那次的她死了,这次……怕也是一样的结果。   唇角轻轻勾起,姬无心竟笑出声来,什么是大意失荆州她算是领教了,这次若不是轻敌,又怎会中了如此浅薄的招数,栽在这么一个小人物的手上,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无心……”听着耳畔传来的熟悉声姬无心豁然将眼睛睁开,几乎是在她睁开眼睛的一瞬间便看见一个黑影飞速向着自己掠来。   瞳眸骤然睁大,姬无心看着那个向自己掠来的男子,一时间竟无法思考。   娇艳的唇瓣紧紧抿起,手指也下意识的紧攥成拳。   他追来了!   在看见她坠落山崖之后他竟然跟着一起跳下来了!   看着那道越来越近的身影,姬无心只觉得原本就因为疾速下坠被风吹的不算顺畅的呼吸变得更加呼吸艰难了,耀黑色的瞳眸因为震撼缓缓收缩。   为什么?!她明明就是从来都没有给过他一个好脸色!他为什么还要如此待她?难道就是因为那建立在皮囊之上的什么所谓一见钟情?!   紧紧地盯着拓跋烈的身影,姬无心的眼中似乎有着什么在慢慢的坍塌,然后又一点一点的凝聚起来。   思量间,拓跋烈已经飞身到了姬无心的跟前。   长臂一伸,一把将姬无心的身子拽在怀里,拓跋烈看着姬无心神智清楚的样子松了一口气,随即从自己的腰间拔下软剑便是冲着山壁一挥。   剑刃和山壁碰撞的瞬间发出剧烈的摩擦声,那般大力的摩擦碰撞,甚至震得拓跋烈的手臂都跟着有些酥麻。   感受着姬无心身子的异常绵软,拓跋烈不禁把手收得更紧了些,就这样两人又继续向下滑行了数百米之后,那速度终于一点点降下来,而拓跋烈手中的软剑也完全插入到了山壁之中。   倚在拓跋烈的怀里,姬无心看着拓跋烈紧紧抱着自己的手臂,眼中染上一抹复杂,一开口,声音竟然有些喑哑:“为什么?”   为什么要救她,要冒着生命危险救她,这般绝境若不是他绝技在身,怕是他们二人都会粉身碎骨在这山下,难道他就一点儿都不怕死?   她待他一向不好,他何苦冒着这么大的危险来救她!若是因此死了,多不值!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一脚踏在山壁上的一块凸起上,拓跋烈听着姬无心的问话,眼中不禁染上一抹苦笑,语调也是从未有过的轻柔:“我说过……你是我的,你的命自然也只能由我说了算!”   温柔的神色渐渐被一抹坚毅所替代,拓跋烈的声音也跟着变得低沉起来。   电光火石的那一刹那,他没有时间思考,所有的行为都只是直觉而为。   天知道当他看着姬无心跌落山崖的时候心中是一种怎样撕心裂肺的痛,就像是即将要失去自己身体中一部分一样,那种突然而至的惶惶之感几乎将他淹没,就连他一向最自负的自制之力都被之摧毁。 ☆、跌落山崖4   心中只有一念,他要救她!一定要救她!   所以,便奋不顾身的跟着跳了下来,根本没来得及多想。   【我也想知道……】   【我说过你是我的,你的命自然也只能由我说了算……】   寥寥话语,甚至是拓跋烈之前经常挂在嘴边的一部分,但是此刻却像是一颗巨木一样,在姬无心的心湖里卷起滔天巨浪。   姬无心深深地看了一眼拓跋烈,黑曜石般的眸子里潋滟光芒,暗潮涌动,唇角缓缓地勾起一抹璀璨笑意。   脚稳稳地踏在巨石上,拓跋烈抱着姬无心慢慢将手中软剑从山壁缝隙中拔出,而后看也不看那剑有没有磨损,直接把剑重新别回腰间。   黑红色的眸子随意的向着山下扫了一眼,轻描淡写的对姬无心问道:“我现在要跳下去,你要不要准备一下?”   化被动为主动,姬无心伸手环住拓跋烈的脖子,将脸轻轻地贴在拓跋烈的胸前,感受着从拓跋烈胸腔传来的沉稳的心跳还有那种结实的安全感,轻轻地摇了摇头:“不需要准备。”   不是因为她不担心结果所以不需要准备,而是因为她知道,只要和他在一起,他定会护她周全,所以不需要准备。   “好,那我跳了。”见着姬无心难得的温顺模样,拓跋烈一愣过后,唇畔漾起了一抹浅笑,单手抱着姬无心便向着山下跳去。   姬无心一向都知道拓跋烈的功夫很好,但是却从来没想过他的功夫居然好到了这个地步,从半山腰上跳下,他们两个简直就像是飘在空中一样!   比起飘,或许用飞这个词更好!   因为速度并不算太快,所以原本猎猎的山风也变得柔和了许多,那一刻甚至让姬无心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她背生双翼,是会飞的!   不一会儿,拓跋烈便带着她落到了地面上,一步落下拓跋烈环着姬无心四处打量了一下,然后便揽着姬无心的身子迅速向着一个方向狂奔而去。   “这些人不是冲着我来的?”感受着树林中传来的那种若有若无的杀气,姬无心眉峰一挑,对着拓跋烈轻声问道。   那样微乎其微的杀气,只有顶端的专职杀手才有,这林子里有埋伏!   她本来以为金蝶只是因为嫉妒她所以想要她的命,但是现在看来却是未必如此!   若单单只是要她的命,刚才的那一招就已经绝对够用了,完全犯不着再在这山下的树林里派杀手守着,生怕她死的不够彻底。   这样的手段对付她这样的一个和亲公主,实在是有些犯不上。   抬眼看向将自己抱在怀里的男人,姬无心的眼中染上了一抹复杂。如此推断,那些人的目标根本就是拓跋烈。   现在回想起来,金蝶那个时候说什么要摘草药怕也只是想要将拓跋烈引下山崖吧!   “嗯。”奔疾而走,拓跋烈低声应了一下,抱着姬无心的手臂不禁越发的紧了些。   若是他没有估算错的话,这林子里至少也有十二名杀手。散发出这种程度的杀气的杀手若是放在平时他还真不放在眼里,但问题是现在不知道姬无心的身体究竟怎样,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真是不敢冒险。   补更昨天的。 ☆、跌落山崖5   被拓跋烈抱在怀里,姬无心忽然觉得视线有些模糊,怀着拓跋烈脖颈的手臂变得越发的绵软无力,意识一沉,整个人便昏厥过去。   ……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到了傍晚,天色昏黑,一睁眼就看到守在她身旁的拓跋烈,在他们身前不远的地方有一个火堆,而拓跋烈的手里正拿着一根木棍不断地拨动着那堆火。   红色的火苗在空中跳跃,映在拓跋烈料峭的容颜上,竟是说不出的俊美。就这样看着拓跋烈,姬无心忽然觉得拓跋烈身上有一种让人说不出的怪异感。   手臂拄地,下意识的想要坐起身来离拓跋烈更近一些,却在身子起来的一瞬间愣怔了一下。   看着盖在自己身上的黑色锦服,姬无心终于知道自己心中的那股怪异感从何而来了。   拓跋烈把外衣脱下来给她盖了身子,此刻他只着了一身白色中衣,对于见惯了拓跋烈身穿黑色的锦服,这一看之下难免觉得怪异。   “你醒了?”注意到姬无心的动静,拓跋烈连忙转身伸手将姬无心的身子扶起来,看着姬无心看上去还不错的脸色轻声问道:“身子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姬无心中的不过是软筋散罢了,药效霸道而他又没有解药,所以只能是让姬无心好好的睡上一觉,按理说来只要睡醒了身子自然也就没什么大碍了,可他仍是不放心的多问了一句。   “唔……”简单的活动了一下自己的五指,运气在全身的经脉走了一遍之后,姬无心冲着拓跋烈摇头道:“没事儿了,这次是我太大意了,竟然着了那小丫头的道儿!”   听着姬无心的话,拓跋烈勾动火堆的手指一顿,转头看向姬无心的眼中也多了几分笑意:“你这丫头,明明比人家还小,管别人叫起小丫头却是顺嘴得很。”   抬手将盖在自己身上的拓跋烈的衣服拿起来,姬无心轻轻地抽了抽嘴角,随即将衣服往拓跋烈的手里一递:“我们怎么会在这儿?”   他们现在正身处一个看起来像是山洞的地方,这山洞看起来不深,地面也很干燥,没有动物的粪便之类,看上去很干净也足够安全。   最起码不是动物经常光临的一个地方。   姬无心想问的自然不是他们怎么出现在这里,而是他们怎么还没回去。   对于拓跋烈她一向不曾小觑,她身边的侍卫一个个的也是技艺超群,他们跌下山崖,韩九绝不可能坐视不管,一定会派人到山下寻找他们的踪迹。   这次他们表面上带来的人虽然并不多,但是藏在暗处的人却也不算太少。   按照那些人的能力,想要在短时间找到他们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儿才是!可是现在都已经是傍晚了,他们还在这里……   难道是她高估了他们的办事效率?   “我们早就出了那片树林。”将勾动火堆的木棍放下,拓跋烈伸手接过姬无心递过来的衣服,对着姬无心风轻云淡的道:“还记得你昏迷之前追杀我们的人么?” ☆、这东西是鸡?1   “记得。”   “我把他们解决掉之后,本想带着你寻回去的路返回到山崖之上,却不想出了一点意外。”利落的将外衣穿在身上,拓跋烈对着姬无心淡淡道。   “意外?”轻轻地挑了下眉尖,姬无心不觉问出声。   她倒是好奇,能够让拓跋烈感到意外的会是什么事儿?   “嗯,我刚刚往回返几步,就看到林中隐隐的有火光出现,当时距离还很远,却也能看得到那火光……”修长的手指灵活的将衣服上的扣子系上,拓跋烈脸上的表情依旧是风轻云淡到了极致。   就仿佛他现在正在说一件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事情,那样简单到极点的表情,更是给人一种小事一桩的感觉。   但是姬无心却知道,事情绝不简单。   他们抵达林子里的时候她还没有昏厥,她清楚地知道那是一个怎样的林子。   真正是树木从生,百草丰茂,也正是因为它的繁盛,注定了在被人恶意纵火之后,那严重的后果。   思量间,拓跋烈已经将衣服穿好了。   看着拓跋烈又恢复成之前那一身黑衣的样子,姬无心的眼中闪过一丝艳叹。   她从来都没见过一个人能够将黑色诠释到这般地步,仿佛暗夜之子,强势中带着一种深不可测的神秘感,让人心悸。   视线落在拓跋烈的衣角时微微的顿了一下,姬无心接着火光看着拓跋烈衣摆处像是被火烧过的布料,又重新查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眼中涌上一抹深色。   连他都逃不开,烧到他的衣摆的火势,他居然就这么轻描淡写的带过,更重要的,连他自己的衣角都不可避免的被烧到了,可是昏迷的她反倒在那样一场火势中毫发无损,这……   这个男人,这个男人……   “蓄意纵火……看来这一切果然是早有安排。”姬无心站起身子,对着同样站着的拓跋烈淡淡道。   “嗯,那火势挺大,怕是已经灭了所有痕迹,韩九他们没有及时找过来也在情理之中。”伸手将姬无心头发上沾上的几根干草拿掉,拓跋烈看着姬无心。黑红色的眸子亮亮的:“一直都没吃东西,饿不饿?我去弄些东□□吃。”将干草扔在地上,拓跋烈转身就要走。   “你……”见着拓跋烈转身要走的样子,姬无心不禁拽住拓跋烈的衣袖,嘴里更是下意识的想要说些什么。   “怎么?”见着姬无心拽住自己,拓跋烈不解的回头问道。   “你一直守在这里,都没吃东西么?”艳色倾城的小脸在跳跃的火光中越发显得明媚动人,纤长的睫毛一颤一颤像是在撩拨人一样。   拓跋烈看着这样的姬无心不禁感到嗓子有些干涩,身子向后退了一步,淡淡道:“吃过了。”   “吃过?”听着拓跋烈的话,姬无心不禁在洞中四处打量了一番,将洞中的一切收在眼底之后,再看向拓跋烈的眼中也跟着多了几丝揶揄。   这洞中干干净净,别说食物的残渣,就连一个果皮胡都没有一个,拓跋烈的谎话未免太容易让人揭穿了! ☆、这东西是鸡?2   果然,看着姬无心一脸洞悉的样子,拓跋烈不禁轻轻地蹙了下眉,一向没什么变化的脸上也跟着染上了一抹可疑的红晕。   见此,姬无心也不继续纠结在这个问题上,随意的整理了一下衣裳,先拓跋烈一步走出洞口:“我跟你一起去。”   她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拓跋烈一直没出去寻找食物是为了什么。   不就是因为她尚未醒来,他不敢孤身一人独自离去,生怕这中间发生什么变故么!   毕竟,他们刚刚从那场大火中逃出来,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追兵继续追过来。   “如此也好。”见着姬无心自告奋勇的要跟他一起去,拓跋烈轻轻地点了点头,随即两人一道出了山洞。   拓跋烈武艺高强,打几个野味什么的实在是不成问题。   再加上因为先前的那一场大火,有不少动物都跑出林子四处避难,所以几乎是没怎么费劲就让他们猎到了两只野鸡。   只是,打猎容易,但是想要将猎物烤熟就不那么简单了……   两人回到山洞里,拓跋烈看着被自己抓在手里的野鸡,狠狠地皱了下眉头,身子却是一动不动,眼神更是从未有过的严峻,正襟危坐,整个人给人感觉就像是如临大敌一样。   姬无心坐在火堆旁,看着拓跋烈对着野鸡看了n长时间之后,终于咬着牙从喉咙中憋出了几个字:“你在干什么?”   这大哥,从一回来就抱着个野鸡在那边看个没完,他是打算用自己的视线将它烤熟么?!   “你确定这东西是鸡?”提着野鸡的两个翅膀,拓跋烈把它提溜到姬无心的眼前,对着姬无心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听着拓跋烈的话,姬无心不禁抽了抽嘴角,视线从头到尾都不曾向着那只鸡瞟过一眼,强自抑制住自己的激动,用尽量平和的声音对着拓跋烈反问:“不是你说的要打野鸡给我吃,你不要现在告诉我你连鸡都不认识?!”   “认识,我当然认识!”听着姬无心语气中有些抓狂的成分,拓跋烈连忙应道,剑眉微挑,说出来的话让姬无心有一种想要吐血的冲动:“我也记得这个是鸡来着,就是怎么跟我平时吃的长得不太一样,我记着我平时吃的鸡都是淡黄色的,怎么这只是花的……”   说完冲着姬无心笑笑:“没关系,你等着,我马上就把它烤好,然后咱们就能吃了。”   音落,拿起姬无心早就削好放在一旁的手指粗细的木棍,直接贯穿野鸡的身子,然后抬手就要把野鸡放到火堆上夹起来烤。   伸手将自己额角蹦出的青筋按回原位,姬无心一把抓住拓跋烈着野鸡的手,嘴角有些抽搐:“你要干什么?”   “烤鸡呀!”看着姬无心有些不太好看的脸色,拓跋烈的脸上闪过一丝紧张:“你脸色怎么不太好,是不是饿坏了?你不要拽着我,我这就把它烤熟……”   “烤!烤!烤!烤个头啊烤!”一把把野鸡从拓跋烈的手中夺过来,姬无心有些气急败坏的冲着拓跋烈低吼道。 ☆、这东西是鸡3   他令堂的,他到底有没有一点常识!   烤鸡的时候你不清理内脏也就罢了,你连个鸡毛都不拔还好意思说人家鸡长得和你以前吃的不太一样,还好意思说人家长得花……   还要就这样把它架到火上烤……   伸手拂掉额上黑线,姬无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稍稍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之后,对着拓跋烈低声道:“你好好的在这儿等着,我来烤!”   说完,拎着两只野鸡到了一个角落里。   拔毛,开膛,去内脏。   手法算不上娴熟利落,但是比起拓跋烈却是强得太多太多了……   不一会儿的时间,两只鸡便被姬无心处理好了。   当她把两只已经拔光了毛,剔除了内脏的野鸡拎到拓跋烈的眼前时,拓跋烈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种恍然大悟的神情,修长的食指指着姬无心提在手中的野鸡,一脸正色的道:“对对,我吃的鸡就是这个样子的。”   说着眼睛还向着姬无心方才收拾鸡的那个地方瞄了两眼,看着那一地五颜六色的鸡毛又看了看此刻光秃秃的野鸡,眼中闪过了一丝原来如此的神色。   接下来的事情就顺利的多了,姬无心和拓跋烈两人一人拿着一根木棍穿过鸡身,然后把鸡架在火堆上烤了起来。   野鸡本身带着的那种野腥味也在火烤下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阵阵喷香。   姬无心转着手中串着野鸡的木棍,看着在火烤下渐渐泛起金光色的野鸡,不禁想起拓跋烈方才的举动。   想到拓跋烈一本正经的跟她说他平时吃的鸡不是这个样子时的那个表情,唇角不禁漾起了一抹笑意,连眼睛都跟着轻轻眯起。   那个时候只觉得对拓跋烈很无语很崩溃,可是现下想想却又觉得拓跋烈那个表情可爱的不得了。   “在笑什么?”见着姬无心脸上露出的不同以往的似笑似讽,而是暖暖的笑意,拓跋烈不禁询问出声,甚至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他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语调有多么轻柔,看向姬无心的眼神又是多么温柔。   “没什么。”眼睛一眯,姬无心冲着拓跋烈笑着摇了摇头:“只是没想到我们万能的帝王也有搞不定的事情。”   “我……”听着姬无心的话,拓跋烈瞬间想明白了姬无心为什么笑,想着自己方才的样子,俊美的脸上再次浮现出一抹红晕,有些羞恼的看了姬无心一眼,却在看到姬无心脸上那舒心的笑意时愣了一下,随即也跟着几不可查的弯起了唇角。   姬无心脸上的这种温暖笑意是他第二次看见,第一次是在马车上,她欣赏着外面的风光时露出来的,而这次,却是为了他。   虽然原因让人有些……但却是为他而笑。   这样想着,似乎被她笑的理由也不那么重要了,俊眉一挑,拓跋烈好不豪迈的扬声道:“我是男人!”   高挑的眉峰再没有半分不好意思的样子,那样子似乎在告诉姬无心说,因为他是男人,所以不会这些也正常,煮饭什么的本来就是你们女人的责任! ☆、是你先招惹我的   拓跋烈的眉毛很黑,眉形又极好,只看着那一双眉毛便可窥见这双眉的主人该是怎样的绝代风华。   洞外虫鸣声声,夹杂着树叶的婆娑声,透着静谧的美好。   姬无心看着拓跋烈,眼中的笑意渐去。   像拓跋烈这般身份的人,独自流落到野外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即使是战场亲征也有仆从随侍伺候着。   别的不说,像吃饭这种事还真是不用他亲自动手,他不会做饭,实在是很正常!   但是就是这样一个什么都不会做的男人,在猎完野鸡之后并没有把东西交给她,而是自己把鸡拿到一旁研究该怎么做,光是这一点就已经足够让人感动!   “怎么,突然发现你相公我其实很不错是不是?”看着姬无心定定的看着他,拓跋烈微微低头,冲着姬无心邪魅的低语道。   两人本来坐的就极近,此刻拓跋烈这样一探头,几乎和姬无心脸对脸。   若是换做平时姬无心一定早就动手把拓跋烈推开了,再不济也该把头转开。   甚至拓跋烈都已经做好了躲避的准备,然而姬无心却迟迟没有动静,就那么不避不让继续看着拓跋烈,让拓跋烈的准备没了用武之地。   那一反常态的温顺模样,倒是让拓跋烈看得心中有些诧异起来。   火光下,姬无心的小脸被映上丝丝红晕,焰火撩动间,娇俏的小脸上明暗交替,唇瓣也在那火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红润诱人。   拓跋烈看着和他仅隔一个呼吸距离的姬无心,不禁想起上次在客栈床榻之上和姬无心的那个吻,黑红色的瞳眸不禁变得有些幽暗起来。   凉薄的唇瓣缓缓地向着姬无心的唇瓣压去,拓跋烈感受着姬无心喷洒在自己脸上的温热呼吸,不禁感到一阵心猿意马,甚至连抓着烤鸡的木棍都跟着松了些。   唇瓣寸寸向着姬无心贴近,却在和姬无心的唇瓣即将贴上的瞬间停了动作。   拓跋烈微微仰头,看着自始至终都不曾动过一分的姬无心,眼中闪过一丝犹疑:“你……”   “怎么不继续?”稚嫩的女声中夹杂着一种低沉,缓缓地在山洞中回荡。姬无心看着拓跋烈渐渐远离的脸,轻声问道。   “你……你怎么了?”黑红色的眸子重新审视的看了姬无心一眼,拓跋烈皱了皱眉头。   诡异,实在是诡异之极。   若不是他从头到尾都一直和姬无心待在一起,确定姬无心没有被人调包,现在他就该怀疑这个姬无心是不是让别人冒充的了。   他认识的姬无心从来都不是一个这样听话的人,更不是一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他吻下去而不闪不躲的人。   她这是受了什么刺激了?!   “拓跋烈。”攥着木棍的手指缓缓收紧,姬无心抬眸看着拓跋烈,黑钻般的瞳眸里仿佛有烈焰绽放,容颜肃穆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是你先招惹我的。”   紧紧地盯着拓跋烈的眸子,姬无心一字一顿道:“我给你反悔的余地,若是你现在想回头还来得及。” ☆、丫头,你是我的   是你先招惹我的,是你一步一步强迫我对你动心的。   现在我对你动心了,但是我不强迫你,我给你选择的余地!   若是你不够爱我,或者没信心继续爱下去,我愿意给你机会。   你就趁着这个机会和我划清界限,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我绝对不为难你。   但若是你一旦选择和我在一起,我就再也不会给你再次选择的权利了!   机会只有一次,容不得你后悔!   今后哪怕我们是互相折磨一辈子,我也绝不放你离开!   “女人?!”拓跋烈看着一脸郑重的姬无心静默了。   焰火跳跃,干柴在火的烧灼下“噼啪”作响,一时间山洞中是无与伦比的静默!   静到两人几乎能够听得到彼此的心跳声。   黑红色的眸子缓缓收缩,拓跋烈幽深的眼瞳中有着一点光芒肆虐着,然后以燎原之势瞬间席卷苍穹。   凉薄的唇角缓缓勾出一个完美的弧度,拓跋烈漂亮的眼睛紧紧地锁定住姬无心的眼,清冽的声音晕染在空气中:“女人,我早就说过你是我的,你瞧,你果然是我的!”   伸手一把将姬无心的身子紧紧地抱在怀里,拓跋烈轻轻地咬了一下姬无心的耳垂,低沉磁性的声音中是无法遮掩住的喜悦:“既然结果注定是这样,你当初又何苦如此逃避我。”   将头埋在姬无心的颈部,拓跋烈嗅着姬无心身上的体香,呼吸有些急促:“丫头,你是我的,你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黑红色的眸子像是最纯正的红酒,拓跋烈用力的抱着姬无心,臂膀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力量。   丫头,我这个人对感情向来吝啬,一腔热情全给了你。   在你还没有回应我的时候我还可以给你留下一丝余地让你选择。   但是,现在,在你应下我的这一瞬间开始,我不会再给你任何反悔的余地了。   你只能跟着我的脚步一直向前走,你已经没有后退的选择了。   即使有一天你后悔了,我也会拖着你继续向前走!   感受着自己的身子骤然被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感受着耳垂传来的湿儒痒痒的感觉,感受着脖颈处传来的温热的呼吸,姬无心紧绷着的脸颊终于缓缓放松,心里紧绷着的弦也跟着断裂开来。   在将那句话说出口的时候,她的心里是紧张的,甚至还带着丝丝期待!   战场初遇,他从千万人中走到她身前,一身潇洒风云,带着一种睥睨天下的王者霸气,就那么毫无征兆的未经她允许的霸道的直直的闯入了她的生命。   从昏迷中清醒,当他龙飞凤舞几乎透纸而出的刚劲字迹在药箱中被她看见时,她第一次听到了自己心动的声音。   等我……不过寥寥两字,却牵动了她心中最最柔软的地方。   当她孤身犯险,险些被歹人暗算时,他及时出现救了她,依靠着那样的温暖怀抱和让人感到意外安心的体温,让她心中第一次出现了慌乱。   第一次害怕,害怕会那样就此沉沦在那让人无法抵御的温暖之中!害怕自己会就此沉沦! ☆、我一个人的   当她跌落山崖的那一瞬,看着那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清俊容颜时,当她看着拓跋烈跳下山崖追随自己而来时,她知道她此生已经不可能再抵挡!   一个男人,为了你的安危,甚至跟着你一起跳崖!这样的深情她如何能抵挡的了?!   那么,既然抗拒不了,既然推脱不开,何不试着接受?!   “有一点。”身子软软的靠在拓跋烈的怀里,姬无心将唇瓣贴在拓跋烈的耳畔,音色淡淡:“我这个人向来小气,最讨厌和别人共用、分享什么,若你希望我是你的,那么你也得完完全全是我的才行……”   伸手缓缓地推开拓跋烈的身子,姬无心把手放在拓跋烈心口的位置,对上拓跋烈的眸子,咬字清晰:“我一个人的!”   霎时,艳色容颜又恢复成了之前那副见谁都是冷若冰霜的样子,黑钻般的眸子把拓跋烈脸上所有的神色牵动都烙在眼底。   目光凛冽,大有一种你拒绝,我们就一拍两散的感觉。   “你一个人的?”听着姬无心的话,拓跋烈微微的诧异了一下。   细细的打量了一下姬无心脸上的神情,在看出姬无心是在说真的,而不是在开玩笑的时,黑红色的眸子里不禁闪过一丝新奇。   他早就知道姬无心这个人很特殊,行为做事没有一点章法,尊卑在她眼中更是浮云!   甚至,在她眼中或许连他这个帝位都不值一提的。   但是,此刻听着从她口中说出的近乎逆天的话,他还是忍不住小小的惊讶了一下。   敢叫他这个一国之帝王只娶她一人,让他穷其一生只和她一人纠缠,这个姬无心果然是敢想敢说!   见着拓跋烈迟迟没有回应,姬无心的心不禁开始一点点的变凉,放在拓跋烈胸口的手指也跟着慢慢变冷,最后变得有些僵硬:“算了,你若是不愿,就当我今日的话从来不曾……”   “成交。”看着姬无心瞬间暗下的眸子,和口中说了一半的话,拓跋烈的眼中不禁闪过一丝无奈,连忙赶在姬无心将那些绝情的话完全说出口之前,将成交两个字扔出。   伸手点了一下姬无心的鼻子,拓跋烈低沉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淡淡的无奈:“你这丫头,我不过就是回答的稍稍慢了一点,你又何必这么心急的就要把我一竿子打死?!”   音落,拓跋烈对着姬无心一脸正色的继续道:“我拓跋烈,从来都不曾想过要娶二妻!”   指尖从姬无心的鼻尖滑落,轻轻抚在姬无心的脸蛋上,在姬无心的脸蛋上摩擦着。   拓跋烈的手指因为常年习武,所以带上了一层薄薄的茧子,这样的手指在姬无心娇嫩的脸蛋上反复摩擦,甚至让姬无心感到有些刺疼的感觉。   但是姬无心却是一动不动,任由拓跋烈的手指在自己的脸上肆虐。   唇角,在听到拓跋烈那句“从来不曾想过要娶二妻”的时候,缓缓地飞扬了起来,晶亮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拓跋烈,眼中除了欣喜更是多了一丝意外。 ☆、烧焦的味道   从她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其实她就已经做好了拓跋烈会放弃的准备,毕竟,在这个男权至上,一夫多妻的时代,想要建立一个一夫一妻的婚姻实在是太不容易。   尤其是他们的身份在那摆着!   拓跋烈他身为一个帝王,既有他不可推卸的责任,更有他享尽天下美色的权利。   都说帝王是这世界上最薄情的人,没有真心。   但在姬无心的眼中,所谓的薄情不过是因为自己的选择太多,不愿舍弃!   不愿意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整片森林!   追根究底,并不是男人不够专情,而是诱惑太大!   而这样的诱惑大多数人都不会拒绝,甚至还会拼命地为自己的花心找借口!   且不说在这古代三妻四妾是他们男人光明正大的权利,就是现代社会又有多少已婚夫妇在外偷吃。   在花心这件事儿上,女人一点都不比男人差!   “我一定会是你的,所以,你注定是我的!”霸道之极的声音在姬无心的耳畔响起,拓跋烈很轻柔很用力的将姬无心抱在怀里。   用力和轻柔本是两个对立的词,但是此刻却同时出现在拓跋烈的身上。   因为太过兴奋激动,所以忍不住的想要将姬无心用力的抱紧。   却又因为太过在意,明明知道只是抱一下并不会让姬无心怎么样,却也舍不得抱得太紧,只能是轻轻地拥着。   姬无心将头轻轻地靠在拓跋烈的肩头,唇角的笑意却是无论如何都掩不下去。   甜蜜到空气中仿佛都出现了什么东西烧焦的味道……   烧焦……   想着脑中突然涌现出来的词,姬无心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然后猛地把拓跋烈的身子推开,看向他们身侧的火堆。   “怎么……了。”见着姬无心忽然把他推开,拓跋烈不禁感到有些诧异,下意识的随着姬无心的视线向着火堆的方向看去,在看到那火堆里的东西时,覆在姬无心后背上的手几不可查的僵了一下。   姬无心看了看拓跋烈空空如也的手,又看了看火堆里的一个不明黑色物体,对着坐在她拓跋烈无奈地道:“还不快把它弄出来!”   那声音与其说是气恼,不如说是哭笑不得更确切些。   刚刚她闻到的那股烧焦味根本就不是幻觉,而是货真价实的野鸡被烧焦的味道。   罪魁祸首当然不是她!   闲闲的瞄了一眼被自己紧紧握在手里,看上去金黄香脆,香嫩诱人的烤野鸡,姬无心的脸上扬起了一抹欣慰。   还好,虽然拓跋烈手上的那只野鸡掉了,不过她手上还有一只,一只鸡对两个人来说或许少了点,但好在聊胜于无,总比饿着肚子要强得多!   “你拿着,不要再弄掉了!”伸手将自己手上的烤鸡递到拓跋烈的手上,姬无心接过拓跋烈从火堆里捣出的已经烧焦的野鸡,仔细小心的一点一点将它分解掉,把还能吃得部分挑出来。   野外生存,能吃的好点自然是好,若是条件不够,将就一下尽量吃饱就好了。   有点事情,晚点剩下的更新到,如果今天更新不完的话,明天会更新20章补上。 ☆、你以前的日子过得苦不苦   野外生存,能吃的好点自然是好,若是条件不够,将就一下尽量吃饱就好了。   毕竟,对于他们来说,吃好并不重要,能够保持体力的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我们要在这里等么?”将自己手上挑好的鸡肉往拓跋烈的嘴里送了一块,姬无心伸手接过拓跋烈手上的烤鸡继续给两人分着。   “当然不。”嚼着姬无心送进口中的鸡肉,拓跋烈摇了摇头。   那场大火烧得太快,他慌不择路,跑出太远,再加上火烧过后所有逃亡的痕迹都被销毁掉了,在这种情况下,指望着韩九能够找到他们,实在是有些痴心妄想。   况且,既然来人敢如此轻举妄动,势必是掌握了些什么,为今之计,只有尽快离开这个地方,重回帝都北城才是!   否则,这段空挡万一被有心之人利用,引致朝野动荡,那后果不堪设想!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将鸡骨全部剔除,然后把能吃的部分放在手帕上,姬无心扔掉手中的鸡骨,伸手抓了一块鸡肉放进嘴里。   “明天吧!”拓跋烈想都没想的直接道:“今天我们就在这儿休息一晚,等到明天就出发!”   “好。”轻轻地点了点头,姬无心伸了个懒腰,直接把身子靠在了拓跋烈的身上。   姬无心向来不喜欢别人触碰自己的身体,更是从来都没有和一个人有过这样的亲昵,可是她在做出这样动作的时候却是非常熟稔,就仿佛这样的动作她已经做过了千遍万遍,从头到尾没有一丝的凝顿。   倒是拓跋烈在姬无心靠上他身子的时候,整个人僵了一下。   不过这种僵硬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几乎是一瞬间他便适应了这种亲昵。嘴角噤笑的吃着手帕里包着的鸡肉,只觉得那肉竟然香酥脆嫩到了极点。   只是嚼着嚼着拓跋烈脸上的神色便变了,侧目凝视着包裹在手帕里的鸡肉,眼中染上了一抹阴沉,但是那声音却是丝毫没有改变:“丫头,你以前的日子过得苦不苦?”   姬无心身上有很多东西都说不通,比如她那诡异的身法,再比如此刻她娴熟的烤鸡技巧!   身为一个深宫中的公主,何须学习这些东西?!学武也就罢了,有些公主就是喜欢舞刀弄枪,碰上宠溺的父王,找人教习武艺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那烤鸡呢?   一个公主,总不需要学习这些吧!   而且看姬无心的动作,分明是很熟练!   那样熟练地动作,一看就是曾经做过很多次。   因为,熟,才能生巧!   一瞬间,心中隐隐的疼了起来,眼中不禁闪过花虞国那个老皇帝的模样,眼底竟然多了几分怒气。   “……不苦呀!”听着拓跋烈的问话,姬无心伸手拿鸡肉的动作不禁顿了一下,却也只是一瞬,一瞬过后,她拿起手中的鸡肉放进嘴里,仰头冲着拓跋烈浅浅一笑。   姬无心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几乎不笑,此刻那薄薄的唇瓣微微牵起弧度,黑钻般的眸子也跟着轻轻眯起,一时间只让人觉得眼前光芒大盛,情不自禁的陷入那一汪深潭之中。 ☆、她是他命中注定的劫数   姬无心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几乎不笑,此刻那薄薄的唇瓣微微牵起弧度,黑钻般的眸子也跟着轻轻眯起,一时间只让人觉得眼前光芒大盛,情不自禁的陷入那一汪深潭之中。   深深地看了一眼姬无心脸上的如花笑靥,拓跋烈的心中不知怎么的就染上了一丝苦涩。   姬无心的资料他早在对她感兴趣的第一时间便拿到手了。   皇上的嫡公主,却因为年幼丧母,独自一人生活在宫中。   没有了母亲的庇佑,那些平日里她母亲得罪过的一条狗都敢对她施以三分颜色,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她的月俸并未曾遭到克扣!   可即便是这样又如何?!   在丧母之后,嫁给他之前的岁月里,她一直活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甚至连什么是童年欢乐都不知道,始终都只是一个人。   在那样的一个情况下,怕是连一个伺候的宫女都没有吧!所以才会到了亲自烧饭做菜的地步,所以,才会有如此娴熟的厨艺。   “我以后,定不让你受一点点苦。”侧过身子将姬无心靠在他身上的小身子拥入怀中,俊美的容颜上全是满满的心疼和怜惜,眉眼间还带着一种信誓旦旦的坚定。   他这个向来喜欢什么事情都放在心里,因为身份尊贵,更是从来都没有对任何人下过任何保证,因为在他眼中,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值得他承诺些什么,但是今天,他却轻易地下了诺言。   姬无心就像是他命中注定的劫数一样,凡事只要遇上她,总会产生变数。   “我记下了,若是以后你让我吃苦了,我定不饶你!”听着拓跋烈的话,姬无心轻轻地闭上眼睛,但是那脸上的笑意却是无论如何都掩不住。   她不是花虞三公主,所有的一切都和拓跋烈知道的不一样。   但是她却知道,拓跋烈的这句话是说给她听!   从小到大,从来都没有一个人,像拓跋烈这样问过她过得苦不苦?   每个人都只看到她的能力,欣赏她的能力,却从来都没有人关心过在她惊才绝艳的才能背后,她到底吃了多少苦,受过多少累!   明明只是一句很简单很稀松平常的问话,却敲中了姬无心心底的最柔软。   洞外月光如银,静静地洒在大地上。   夜,越发的静了,连虫鸣声都跟着渐渐弱了……   ……   “你醒了。”   姬无心一睁开眼睛便听见耳畔传来的男音,一抬眼,便看到坐在火堆旁的拓跋烈。   唇畔勾起浅笑,姬无心忽然间发现,这种一睁开眼睛就能看到自己男人的感觉,还不赖!   坐起身子,看着因为自己这个动作而从她身上脱落的拓跋烈的外衣微微的皱了皱眉,随即起身将走到拓跋烈的身旁,将衣服披在拓跋烈的身上:“你不需要这样,我的身子很好,不会着凉,倒是你……”   恬淡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姬无心的视线全都集中在了拓跋烈的手上。   “我是男人,冷一点不要紧,别说我里面还有衣服,就是不穿衣服光一晚上也没什么问题。”听着姬无心的话,拓跋烈笑笑,眼底一片温柔。 ☆、这地方好奇怪   “我是男人,冷一点不要紧,别说我里面还有衣服,就是不穿衣服光一晚上也没什么问题。”听着姬无心的话,拓跋烈笑笑,眼底一片温柔。   在发现身后没有回音的时候,不禁回头看了姬无心一眼,然后又顺着姬无心的视线,转移到了自己的手上。   “我出去摘了些果子,我试过,这些果子无毒,可以吃!”伸手从一旁拿过一个果子,拓跋烈伸手推了推姬无心:“这边有些呛,你先去那边坐,”说着扬了扬手中的东西:“烤鸡马上就好,娘子请稍候。”   姬无心听言,听话的拿着果子到一边坐了起来,但那视线却是一直忍不住的向着拓跋烈飘去,黑钻般的眸子里明明灭灭,有什么东西在不断地积累着。   眼前的男人,明明前一天还什么都不会,但是现在却坐在那里给她烤鸡吃,甚至还摘了野果子。   脑海中不经意的想起拓跋烈头一天说过的话。   【我以后,定不让你受一点点苦。】   想着这句话,姬无心的心中一动。   所以,他现在是在履行他的承诺?!   “好了!”不一会儿拓跋烈便把鸡烤好了,而且还是像姬无心一样,把鸡肉一块一块都切好才端过去的。   明明口感有些生涩,因为是野外的缘故,也没有盐,吃上去难免觉得味道淡淡的,但是,姬无心却觉得,这是她有生以来吃过的最好吃的一餐。   那味道,一直到多年以后,她也不曾忘怀。   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   太阳托云而出,姬无心和拓跋烈也已经吃好了,两人简单的准备了一下,便出发了。   因为拓跋烈之前抱着姬无心离开的地方已经被一场火海毁了,而且,若是他们所料不错,那些人定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翻遍树林寻找他们的尸骸,若是发现没有他们的尸骸,定会继续派杀手击杀。   他们不怕事儿,但是现在最重要的却不是和他们拼杀,而是尽早回京。   所以,姬无心和拓跋烈并没有原路返还,而是选择了一条和他们背道而驰的路。   最多绕远一点,却少了很多纠缠。   那条路开始很平坦,路上的风景也跟他们之前山洞外面的差不多,就是树木的高矮大小都长得差不多。   诡异的是他们用轻功跑了整整一天,按理说已经行了差不多有几百里地了,但是却依旧连一户人家都没看见,甚至连路况都不曾发生过什么变化。   一天就在这几乎毫无进展的情况下过去了。   因为天色渐暗,又因为这一天的旅途太过诡异,所以姬无心和拓跋烈并没有继续寻路,而是在附近的地方找了一个落脚的地方休息。   他们需要理清思路,制定第二天的寻路计划。   落脚休息的地方同样也是一个洞穴,甚至跟他们之前呆过的那个地方很像,几乎是一模一样。   事实上,在这一带里这样的山洞很多,几乎隔个十几里就能看见一个。   “这地方好奇怪。”悠悠的摇了摇头,姬无心一脚踏入山洞之中,随意打量了一圈之后,给出结论。 ☆、像是一副绝美的画   “这地方好奇怪。”悠悠的摇了摇头,姬无心一脚踏入山洞之中,随意打量了一圈之后,给出结论。   “嗯。”听着姬无心的话,拓跋烈轻轻地点了点头,仔细的看了一圈山洞中石头陈列的位置,心头不禁一沉,眉宇间也多了一抹深沉。   “咦!这个石头……”随意的在洞中走着,姬无心在看到一块石头的时候眼中忽然闪过一丝诧异,随即俏脸一绷,僵住了。   在洞穴的口口上,有一块黑白相间的大石头。   若单单是这块石头的话,倒是没什么值得惊奇的,让姬无心感到惊奇的,是因为这块石头她实在是太过熟悉了!   过目不忘,是她在前世执行任务的时候训练出来的能力之一。   这块石头,若是她没有记错,她明明在几个时辰之前见过!   当时因为这石头颜色形状特别还特意多看了两眼,现在却成了一个标志物。   猛地向着山洞外面跑去,姬无心在山洞外面环视了那山洞周围的一切,黑钻般的眸子不禁开始发冷。   这个地方,果然就是他们几个时辰前曾经经过的那个地方……   怪不得他们走了那么久都没有见到一户农家、一个人!   敢情,他们一直都在一个地方转圈圈!   “烈!”   “嗯。”听着姬无心的应声,拓跋烈轻轻地勾起唇角,缓步走到姬无心的身旁,伸手摸了摸姬无心的头发:“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我们的确是迷路了。”看着姬无心脸上的表情,拓跋烈立即便知道姬无心想说些什么了。   于是,不等姬无心开口,便直接承认了!   在那样一场意外之后,他慌不择路的逃到了这里,却不曾想,这地方居然像是一个迷宫,进来容易出去难!   而他们现在很明显的,已经没了退路,只能是继续往前走,寻找出路!   “别担心!”感受着拓跋烈的大手温柔的抚着自己的发丝,姬无心冲着拓跋烈轻轻一笑,艳色倾城的小脸上一时光芒大盛。   拓跋烈只看见她嫣红的小嘴微微张了两下,便听到一道非常好听的,还带些稚嫩的女声:“之前我不知道情况是这样,害我们白走了好多路,不过现在你放心,你娘子我最擅长寻出路了,明天你只要跟着我,保证我们可以顺顺利利的走出去!”   十三岁的少女脸上还带着婴儿肥,白白嫩嫩的小脸上,一双纤长的睫毛格外抢眼。   拓跋烈看着姬无心乖巧的安慰着自己的样子,心底一片柔软,只以为姬无心是在安慰他,心中有些感动。   头一低,一个浅浅的吻便落到了姬无心的额头上。   夜色浓浓,一片绿树林荫下,一男一女相对而立,男子一身黑衣,身材孔武修长,带着一种举世疏离的淡漠。女子红衣胜火,艳色倾城。   淡淡的月光落在他们的身上、脸上,照亮了男子眼底的温柔宠溺,绚丽了女孩唇畔的丝丝笑意。   遥远望去,竟像是一副绝美的画。   璧人成双,遗世绝立。   …… ☆、苍白的小脸   “走这边。”肉眼无法察觉的绿色灵力不断地从姬无心的身上扩散出去,然后又一缕一缕的不断回归,姬无心用精神感知着灵气传递给她的信息,然后牵着拓跋烈的手,带着拓跋烈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   路走的可以说是毫无章法,前一秒还在向左走,后一秒便可能向后退一步,来来回回脚下的步子走得并不多,但是眼前的景象却是一变又一变。   看得拓跋烈眼底满满的全是惊奇诧异。   从来没想过他的小妻子竟然还有这般本事,拓跋烈真心觉得自己是捡到了一个宝!   犹记得前一天的时候,姬无心仰头告诉他她很擅长寻路,他们一定会出去的时候的那张笑脸。   那个时候,他只以为那不过是姬无心一时劝慰他的话罢了,却忘记了,姬无心这个人向来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没有把握的事情,就算是为了劝慰彼此,她也不会说!   姬无心的手不大,柔弱无骨,他的手一下子就把她的手给包裹住了,严严实实,不透一丝缝隙,握上去就像是握住了一团棉花。   这样的一双手他不是没握过,只是不知为何,同样的一双手,那个时候握上的感觉却和现在握上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那个时候的小手虽然也很软,但是却很凉!握在手心里,就像是握上了一块冰一样!而现在,这双手握上去感觉暖暖的,让人感到安心,舒心,一旦握上,竟然让人感到舍不得松开。   “丫头,要不要休息一下?”看着姬无心脸色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一点变得有些苍白的样子,拓跋烈皱了皱眉头。   抬头看了看他们头顶有些毒辣的太阳,对着姬无心轻声问道。   太阳虽然烈了些,但是空气中的温度其实并不算太高,甚至因为周围有树的原因,他们所在的这个位置并不是很热,中暑的可能性也很小。   况且,凭着他对姬无心的了解,她根本不是一个这么容易就脸色苍白的人。   因此,见着姬无心苍白着小脸这才格外担心。   “不用,我很好。”轻轻地摇了摇头,姬无心牵着拓跋烈的手继续向前走着。   行走的同时,不停的消耗着自己体内的灵气询问着林子里的各种植物,出路在哪里,下一步该怎么走!   前世出席任务时,她也曾经独自迷路过,说的不好听,其实是她曾经误入了敌人设好的迷阵。   只是,这种事情一向奈何不了她!   她虽然破解不了如何走出去,可是她身上的灵力却能够带她走出去。   只不过那个时候的她一身灵力几乎已是巅峰,所以小小的损耗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   可是现在……   虽然在最近的一段时间里她的灵气有上涨,但是如此消耗还是让她的身子有些吃不消了,所以,才会脸色泛白。   “丫头,你到底怎么了?不舒服就要说出来,不要逞强!”向前走的步子骤然一顿,拓跋烈紧紧攥着姬无心的手,一双眸子锐利的向着姬无心扫去,眼中全是浓浓的探究和不加掩饰的关心。 ☆、像是在哄小婴儿   “你到底怎么了?不舒服就要说出来,不要逞强!”向前走的步子骤然一顿,拓跋烈紧紧攥着姬无心的手,一双眸子锐利的向着姬无心扫去,眼中全是浓浓的探究和不加掩饰的关心。   姬无心身上的皮肤本就白皙,此刻因为灵力消耗过量连唇角都开始泛着淡淡的惨白,整个人看上去精神头也差了几分,就像是一个支离破碎的娃娃,像是随时都能随风而逝一般。   拓跋烈用力的皱了下眉头,薄薄的唇瓣几乎抿成了一条线。   这丫头,脸色都已经苍白到这种程度了,居然还敢逞强说自己没事!   真当他这个男人是死的呀!   在明知道自己的女人身体不舒服的情况下,她让他如何做到视而不见的继续向前走下去。   手臂轻轻一用力姬无心的小小的身子便被拽进了他的怀里,拓跋烈一手环着姬无心的身子,另一只手摸向姬无心的额头。   不烫!应该不是因为着凉发烧……   “丫头,到底是哪里不舒服,告诉我好么?”双手捧着姬无心的脸蛋,拓跋烈一脸正色的对着姬无心问道,低低沉沉的声音,带着一种夺魂摄魄的魅惑缓缓地传到姬无心的耳朵里。   姬无心的身子本就因为灵力消耗过量而有些乏力,甚至连意识都有些模糊起来,此刻听着拓跋烈的声音,只觉得更加朦胧,犹如置身梦中。   但是这样的模糊也只是一瞬间,身上的绿光一现,姬无心缓缓睁开眼睛,对上拓跋烈那双黑红色幽深如谭一般的眸子,轻轻地眨了一下眼睛:“我是真的没事儿!大概是因为昨天太累了吧!”   胡乱的扯了一个理由,姬无心苍白着嘴角,缓缓地勾勒出一抹笑意。   只是看在拓跋烈的眼里,又是一阵心疼。   想起他们昨天一路狂奔的情形,俊秀的眉不禁皱得更紧了。   是了,是他大意了!   一直以来,因为姬无心身上的那种霸道的气息和处事不惊的态度,总让他下意识的觉得她不是一个小孩儿。   和她相处的时候,总是把她当成是一个成年人一样对待。   所以,在昨天赶路一路狂奔的时候因为姬无心丝毫没有表现出一点疲累的感觉,所以,他便也没有多想。   现在想想,她昨天确实是有些太逞强了!   再怎么说,姬无心也不过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儿而已,用那样的速度,跑了那么长时间的路,不生病才不正常!   懊恼的抿了一下唇角,拓跋烈的指尖在姬无心的脸上磨蹭了两下,音色更低了:“对不起,丫头,都是我的错,没有及时顾及到你。”   前一刻才刚说过不让自己的女人受一点点苦,结果转身就让她累到了,是他的错!他太疏忽了!   这么想着,拓跋烈干脆将姬无心打横抱起来,自己却是席地一坐,坐到了地上。   伸手将姬无心稍稍有些凌乱的发丝捋顺,拓跋烈像是在哄小婴儿一样,一手将姬无心抱在怀里,一手还轻轻地在姬无心的身上轻轻拍着:“若是累了就好好的休息一下,咱们不赶路了。” ☆、小丫头居然害羞了   伸手将姬无心稍稍有些凌乱的发丝捋顺,拓跋烈像是在哄小婴儿一样,一手将姬无心抱在怀里,一手还轻轻地在姬无心的身上轻轻拍着:“若是累了就好好的休息一下,咱们不赶路了。”   姬无心到北辙国已经足足两月有余,冷不丁的从花虞国到了北辙,她不但没有任何水土不服的感觉,甚至对北辙饮食极为习惯,因此胃口也一直都很好。   豆蔻年华的少女,正在长身子的年纪。   尤其是一换水土的,身子更是抽长的厉害。   从他们两人第一次相见到现在,也不过不到四个月的时间,但是姬无心的个头却是长了足足有一寸半。   但即使是这样,她窝在拓跋烈怀里时的样子,还是娇小的不得了,再配上那苍白的脸色,越发让人想要怜惜。   拓跋烈轻轻地拍着姬无心,眼中全是从未在人前展露过得温柔和关切,漂亮的唇瓣上甚至漾起一抹温柔笑意。   此情此景若是被别人看到,定会惊得眼珠子都冒出来。   他们一向铁血无情,不知温柔为何物的帝王,居然也能有如此怜香惜玉、柔情似水的时候……简直让人匪夷所思。   “我真的没有不舒服。”见着拓跋烈像是抱小孩一样把她抱在怀里,姬无心不禁感到有些脸红,说着就要从拓跋烈的怀里挣扎着逃出去。   她不介意和拓跋烈亲密,但是并不代表她不会不好意思,事实上,她其实是个很容易害羞的人!   “乖,听话!”一把按住姬无心的身子,拓跋烈冲着姬无心浅浅一笑,一低头就在姬无心的脸蛋上落下了一个吻。   原本还在挣扎的姬无心的身子,瞬间因为这个吻僵了一下,艳色倾城的小脸上轰的一下变得通红,滚烫滚烫的,哪里还有半丝苍白的样子。   一吻过后,姬无心也不再挣扎了,只是紧紧地闭上眼睛,将头用力的往拓跋烈的怀里埋。   “哈哈……”见着姬无心小脸红红的样子,拓跋烈不禁笑出声来,他的小丫头居然害羞了,这个一向大胆、不拘小节的小丫头居然也会害羞……   当真是可爱得紧,可爱得紧啊!   宽厚的大手继续在姬无心的身上一下又一下的拍着,拓跋烈用这种无声的方式迫使姬无心在他的怀里休息。   若单单只是累了的话,那么只要休息够了,应该就不会有事了吧!   良久。   就在拓跋烈以为姬无心已经睡着的时候,一道细细的声音忽然从自己的怀中逸出:“地上很凉吧?”   “还好。”俊眉一扬,他女人关心他,这感觉不错!   “我们是不是该动作快些,万一回去晚了出了什么事怎么办……”细细的声音继续逸出。   “在我眼里没有什么事儿是比你还重要的。”将姬无心的身子往自己怀里裹了裹,拓跋烈的声音飘荡在姬无心的耳边:“你不许顾虑其他,只要把身子养好便是!”   紧接着,又像是怕姬无心不放心,又添了一句:“放心,就算我不在了也还有韩九他们顶着,我北辙要是因为没有我,这么快就被人给破了,那只能说是我拓跋烈领导无方,怨不得别人。” ☆、进益了1   紧接着,又像是怕姬无心不放心,又添了一句:“放心,就算我不在了也还有韩九他们顶着,我北辙要是因为没有我这么快就被人给破了,那也是我拓跋烈统帅无方,怨不得别人。”   若是他费了那么多心思苦心建立起来的帝国,这么容易的就被别人摧毁掉,那他这个帝王不做也罢,这样的江山拱手让人也没什么!   只能说是他没本事!   自古能者居上,他没什么好怨的!   姬无心本身就因为灵力耗损过渡身子乏得很,此刻被拓跋烈抱在怀里,只觉得身上暖暖的。   嗅着拓跋烈身上特有的清冽气息,心中感到一阵安心的同时,困意如潮。   不一会儿的时间便睡着了。   姬无心的五官小巧精致,肤质白皙,闭上眼睛的时候,更像是一个丛林中的精灵,给人一种纯美无比的感觉。   因为是睡在拓跋烈的怀里,所以姬无心睡得格外安心,表情更是前所未有过的毫无防备的样子。   拓跋烈看着这样的姬无心,不禁放轻了手脚,看向姬无心的眼神也变得越发的怜惜了。   就在这祥和的画面中,一缕缕非常浅淡的肉眼不能见的绿色,忽然不知道从哪里从飘逸出来,渐渐地向着姬无心靠近,然后围着姬无心形成了一个绿色的圆圈,将姬无心圈在了里面。   丝丝缕缕的绿色丝线粗细的东西,一直在姬无心的身旁徘徊着,从四面八方各个方向触碰着姬无心的身子,像是想要进到姬无心的身子里,可是却没有一缕成功的进入。   睡梦中,姬无心梦见了她的前世。   梦见了前世那个孤高淡漠没有一丝人气儿的姬无心。   梦见许多她曾经遇到过的危险的任务。   在梦中,她一直以一种旁观者的角度静静地看着那一切,看着她在刚出道的时候,是如何在一次次困境之脱线逃生。到后来,她又是如何将一个个在别人眼中危险无比、甚至是不可能的完成的任务,轻描淡写的完成。   最后,她看到自己随着那场事故陨落。   从头到尾,她一个字也不曾说过,甚至在见到那个前世的姬无心时,心中连一丝波澜都不曾起过,都只是淡漠的看着那一切的发生。   在看到她的魂魄出窍的时候,姬无心忽然发现她的周身都被着一层淡淡的绿色笼盖着,那绿色并没有随着她的死亡而消散,而是跟着她的魂魄到了那个被吓死的公主身上。   在附身的那一刻,姬无心清楚地看见自己魂魄里的绿色骤然消失无踪……   不,不对!并不是消失无踪!   黑钻般的眸子骤然一眯,姬无心的视线紧紧地锁定在公主的身上,在公主的体内,那些绿色还在,只是好像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包围住了,被困在了一个白色的薄膜之中。   见此,姬无心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看来她身上的灵力果然就像是她推理出来的一样,是被禁锢住了。   思量间,周围所有的一切人事物忽然都消失不见了,她的眼前就只剩下公主一个人。   唔。。大概九点以后再更新,书城估计要晚一点才能同步,戏子今天很勤奋,求表扬! ☆、团结力量大   思量间,周围所有的一切人事物忽然都消失不见了,她的眼前就只剩下公主一个人。   那个公主静静地躺在地上,一如她刚刚附身到她身上一般,苍白的容颜上还带着丝丝惊恐,娇弱得就是暴风雨后的随风摇摆的花瓣。   姬无心缓步向着那个公主走去,走着走着,忽然公主不见了。   白雾茫茫间,天地就只剩下了她自己。   几乎是一瞬间,她的身子忽然变得万分沉重,腿一软便直接跪在了地上!   浑身上下都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一样,姬无心愕然,睁大眼睛看向四周,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是气压变高了?还是……   这个答案,在她视线终于落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得到了解答。   不知怎么回事儿,她现在身上穿着的,并不是此次外出时穿的那件红色男装,而是一身铠甲。   银色的铠甲,在白日阳光的照耀下越发显得光华璀璨之极。   姬无心轻轻地阖了阖眼,似乎想要从梦中醒来,却是无论如何都醒不来,在确定自己是真的醒不来之后,姬无心反倒淡定了,仔细的看着自己的身子,想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才导致她的身子站不起来。   可能是因为心情平复了些,她的目力忽然变得极佳,周围的白雾渐渐散去,然后,她清晰的看见了她自己的整个身子。   在全部看清楚的那一瞬间,心中不禁一怔。   在她的身上,有一团团白色的东西将她的手脚身子团团围住,让她一动也动不了。   那白色的东西就像是蜘蛛丝一样,非常纤细,但是那韧性却是极好,千万条缚在一起将她紧紧缠住,纵使她奋力挣扎,却仍是一点儿用都没有。   姬无心看着那堆蜘蛛丝,黑钻般的眸子缓缓地酝酿出一抹深色。   若是单单一根线自然好攻破,但是这么多条丝线一起将她缠住,她就实在是有些束手无策了。   就像是一根木棍好折断,十根木棍绑在一起不好折断,一百根木棍绑在一起则折不断一样。   纵使看似微弱的力量,凝聚在一起,那力量也是绝对不可小觑的!   只是……究竟有什么办法能让自己脱离这种束缚呢?   团结力量大……团结力量大……   脑海中默默地想着这句话,姬无心的眸子豁然一亮!   是了,团结力量大,这些丝线,说白了,其实也不过是因为聚在一起才能有这么大的力量的,若是它们没有在一起,而是被打散,逐个击破,那么摆脱束缚便是指日可待的事儿了!   于是,顺着丝线的束缚,姬无心弯下身子,将唇瓣贴在自己的手臂上,用牙齿用力的咬了一下手臂上的丝线。   “嘶……”就在姬无心那一口咬下去的时候,她的胳膊上忽然传来一阵撕痛,那感觉就像是她刚刚咬到的地方并不是一个和她毫不相关的白丝线上,而是咬在了自己的胳膊上一样!   那疼痛如此真实,甚至让姬无心的身子都跟着有些痉挛起来。 ☆、谁的声音   那疼痛如此真实,甚至让姬无心的身子都跟着有些痉挛起来。   但是……深邃的眸子越发的低沉了些,姬无心的嘴角缓缓咧出一抹笑意。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想要摆脱束缚,自然是需要付出一点代价的!   若是这代价仅仅只是疼痛的话,那么这点代价对她来说还真不算什么。   嫣红的薄唇再次覆到那根丝线上,姬无心顺着之前的牙印,再次重重的咬了下去!   疼痛铺天盖地,席卷全身,姬无心感觉全身的汗毛都跟着站起来了,后背上更是冷感直冒,只是她依旧不曾松口!   牙齿用力的摩擦着,姬无心头微微一偏,只听到一声几不可查的“啪!”的一声!   那根白色的丝线应声而断!   与此同时,那些一直徘徊在姬无心身边不得而入的绿色丝线,忽然有一丝顺着姬无心胳膊的位置进入到了姬无心的身体里。   虽然因为这一根丝线弄得一身冷汗,但是姬无心却看见了丝丝希望!   她几乎可以察觉到,在咬断那根线之后,仿佛有什么东西钻到了自己的身体里,意识也跟着变得清醒了三分。   抬眼看了看无边无际的四周,姬无心的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这个梦未免太过真实,真实到简直不像是梦!   人都说,人在梦中是感觉不到疼痛的,可是她这次却是清晰地感受到了那种钻心的疼痛,照理说,在这样的疼痛下,即使是梦也该醒了,可是她却连一丝即将要出梦的征兆都没有,这一切,未免有些太过诡异……   不过,从她身上的感觉来看,这个梦,对她来说,或许是件好事也说不定,若是把这些丝线全部咬断,那结果……   星移斗转,时间流转。   姬无心忘记了时间,忘记了空间,只记得不停的将身上的丝线咬断。   除了最开始特别疼痛之外,后来那疼痛的程度便是一次比一次轻,而她的身子也跟着变得一次比一次轻。   到后来,基本上可以随意的移动自己的身体了,虽然身上的白丝依旧很多,但是比起之前的时候,却是已经少了好多,差不多三分之一的丝线都被姬无心咬断了!   又咬断一根丝线,姬无心微微的眯了眯眸子,伸了个懒腰躺在地上休息起来……   “丫头,丫头你醒醒,丫头……”迷蒙中只觉得有人不停的在叫自己,那声音低低沉沉,比大提琴的声音还要好听。   “丫头,别睡了……”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到后来姬无心忽然听出那是谁的声音了。   是拓跋烈!   心电转念间,便要睁开眼睛,在睁开眼睛的一瞬间,姬无心只觉得身子飘然一轻。   竟然比起睡觉之前不知道轻了多少,一抬眼便撞进了一双黑红色的瞳眸之中。   那眸子幽深似海,带着浓浓的焦急,向来干净透彻的眼睛里,竟然染上了一丝红血色。   姬无心看着那双眼睛不觉一愣,等到抬眼仔细打量着身前的人的时候,这才发现拓跋烈那张向来淡漠的俊脸上竟然带上了几分疲惫。   昨天实在太困了,继续码下去一定会码的面目全非,戏子今天会继续加油哈!群么么! ☆、浓浓的黑眼圈   姬无心看着那双眼睛不觉一愣,等到抬眼仔细打量着身前的人的时候,这才发现拓跋烈那张向来淡漠的俊脸上竟然带上了几分疲惫。   两眼处甚至还挂着浓浓的黑眼圈,一看就是很久都没有休息过得样子。   黑钻般的眸子里骤然闪过一丝诧异,姬无心下意识的向着四周看了一眼之后,这才惊觉他们竟然已经离开了那个树林。   她现在正躺在一张床|上,四周的摆设简单朴素,却也应有尽有,看上去像是一间客栈里的房间。   “丫头,你终于舍得醒了!”看着终于睁开眼睛的姬无心,拓跋烈缓缓地舒了一口气,随即一把将姬无心的身子抱在怀里。   紧紧地抱在怀里!   那力道甚至卡得姬无心感到有些呼吸不顺,可是,她却没有出声,更没有伸手推开他。   虽然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她却从拓跋烈的身上明显的感到了一种紧张和如释重负。   他抱她抱的那么紧,给人感觉就像是生怕失去了她一般!   这样的情绪宣泄,就算拓跋烈什么都不说,她也能猜到个大概!   “烈,我这一次睡了多久?”拓跋烈脸上的疲惫绝对不是一天就能造成的!从那个林子里走出来,走到这个客栈里也绝非一日之事!   而她到了此刻才醒,身子甚至因为刚刚醒过来还有些乏力。   由此可知,她定是睡了很久。   “七天。”良久,拓跋烈终于把姬无心的身子松开,定定的对着姬无心的眼睛,认真无比却又心有余悸地道:“这一次,你总共昏睡了七天七夜!”   “我找了很多大夫给你瞧,可是所有的大夫都说你只是在睡觉,只要等你睡醒了就好了,可是……”深深地看了姬无心一眼,拓跋烈的眼中甚至染上了一丝自责:“我很担心!”   一直到现在,他还觉得是因为自己之前的那一次把姬无心累到了,所以,她才会昏睡了这么久。   不然,试问一个正常人,又有几个人能够一睡就睡这么长时间的!   七天七夜啊!整整八十四个时辰!这让他如何不担心!   天知道那天他抱着姬无心在林子里睡了整整一天一夜之后,姬无心还没有醒过来时,他心中的那种颤抖。   有生以来,他还从来都没有如此害怕过、颤抖过!那样的感觉,他此生不想再尝试任何一次!   抱着姬无心的身子,几乎是疯狂般的寻找出路!   他的能力向来强悍,又或许是因为急中生智,所以并没费多大功夫,他便从那个林子里闯了出来。   出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几乎脚不沾地的抱着姬无心向着距离那个林子最近的一个城镇去找大夫!   他是习武之人,触类旁通,对于号脉之类的也略懂一二,但是他却没看出来姬无心有任何毛病。   心存侥幸的同时,也是战战兢兢地害怕着。   生怕姬无心生的是什么自己看不出来的大毛病。   一路问医,拓跋烈抱着姬无心连续走访了几个城镇,都没有人看出来姬无心到底是生了什么毛病。 ☆、不敢不听话   一路问医,拓跋烈抱着姬无心就这样连续走访了几个城镇,都没有人看出来姬无心到底是生了什么病。   所有的大夫就像是商量好了一样,众口一词告诉他:“这位姑娘只是睡着了!”   睡着……多让人无奈的一个词啊!   只是睡着,只要等到醒了就好了……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告诉他,她什么时候能醒,还要继续睡多久!   一句睡着,只能是让他心中更着急!   “对不起。”伸手抚上拓跋烈的脸颊,姬无心看着拓跋烈一脸疲惫的样子,轻轻地抿了下唇角。   真的很心疼他为了她憔悴成这个样子。   “傻丫头,该是我跟你道歉才是,都是我没有照顾好你。”看着姬无心眼底的动容,拓跋烈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一丝的松动,随即伸手将姬无心的身子重新按倒床|上:“这么多天没吃饭了,你一定饿了,我去叫小二准备些吃的,你在这里乖乖等我。”   “好。”   见着姬无心应下,拓跋烈这才转身向门外走去。   拓跋烈走出门之后,姬无心没什么事儿干,忽然就想起了自己做的那个奇怪的梦。   好奇之余,立即凝神屏息调动起自己身子里的灵力。   将所有的灵力都在自己的身子里运转了一圈之后,姬无心这才缓缓地睁开眼睛。   黑钻般的眸子因为兴奋轻轻颤栗着,姬无心简直无法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回来了,她的灵力回来了!   虽然和她前世相比只是一小部分,但是对现在的她来说却是不得了的进益。   黑钻般的瞳眸一闪,姬无心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看来,那个梦果然不只是一个简单的梦而已,它的出现,就像是刻意引导她该如何解开被禁锢的灵力一样。   眼底染上一抹晶亮,姬无心不禁扶着床坐起身来。   若是平日,她肯定要继续睡下将那个梦做完,将她身上所有灵力的禁锢全部打开。   只是,此时她并不是一个人!   想着方才拓跋烈担忧憔悴的俊脸,姬无心的眼底不禁染上了一丝愧疚。   都是她,若不是她刻意逞强不肯休息,他又怎么会有机会憔悴成这个样子,想到这儿,姬无心方才有些兴奋地心情,不禁淡了下去。   “怎么起来了?”就在姬无心胡思乱想的时候,房门被再一次打开,拓跋烈的声音也跟着飘进姬无心的耳朵里。   “唔……因为在床|上躺的时间太久了么,你说的,我都睡了七天了,想下床走走,又想着你让我乖乖等着,不敢不听话,所以就只能是坐起身子活动活动筋骨了!”   “不敢不听话?”有些玩味的看了姬无心一眼,拓跋烈轻轻地摇了摇头。   依姬无心的胆子,就是让她把这天通个窟窿,怕是她也是敢的!   什么不敢不听话,明显是假话!   但是……黑红色的眸子缓缓涌起波动,但是这话听起来却是十分舒服,他喜欢!   一步走在姬无心的床边,拓跋烈伸手掀开被子,然后十分自得的伸手抓住姬无心的脚,另一只手拿起鞋,帮着姬无心穿了起来。 ☆、像是做过千百次   一步走在姬无心的床边,拓跋烈伸手掀开被子,然后十分自得的伸手抓住姬无心的脚,另一只手拿起鞋,帮着姬无心穿了起来。   那样子娴熟至极,就像是已经做过千百次一样。   “我……我还是自己来吧。”感受着自己的脚被拓跋烈握在手里,姬无心的身子骤然一僵,下意识便的想要挣脱。   只是一抬头,看着拓跋烈神情专注地样子,挣脱的动作还没来得及实践,便胎死腹中了。   轻轻地抿了抿唇角,姬无心的耳根,也随着拓跋烈手上源源不断的传向她的温度,而渐渐变红。   下意识的放轻呼吸,连心跳都跟着慢了几拍,像是生怕惊扰了眼前的人一样。   穿鞋,拓跋烈居然给她穿鞋……一代帝王,居然也会做这种事情?!   “干嘛这么看着我?”感受着头顶传来的灼灼的目光,拓跋烈不禁抬眼冲着姬无心轻轻地挑了下眉角,接下去的话却让姬无心感到一阵愕然:“又不是第一次了。”   不是第一次……   这么说,在她昏睡的这段时间,他曾经帮她脱过鞋袜?!   怪不得他动作那么利落,原来是曾经实习过……   “好了。”将姬无心的脚放到地上,拓跋烈站起身子对着姬无心轻轻落下两个字,然后起身到床前的水盆里倒了些热水。   姬无心见状也跟着走了过去。   因为昏睡了好多天,所以她的身子还有些无力,脚踩在地上,就像是踏在棉花上一样,软软的。   “洗手吧。”用手沾水拭了拭温度,拓跋烈对着站在他身旁的姬无心轻声道。   “哦。”拓跋烈的声音低沉好听,就像是有一种特殊的魔力一般,极吸引人。   姬无心听言便将手伸进水盆里,仔细的洗了起来。   明明已经七天没睁过眼睛了,但是她的手却是一点都不脏,放进水里清洗,顺着手掌流下来的水竟然不见一丝浑浊。   一看就是每天都有人帮她清洗过。   就在姬无心想事情的时候,水盆中忽然多了一双手。   “洗手也这么不专心。”宽厚的大手将姬无心的手握在手里,然后轻轻洗着。   姬无心刚刚降下温度的脸不禁又腾地红了,微微的挣了下:“我自己能洗。”   “别动。”对于姬无心没什么效果的挣脱,拓跋烈只有两个字便打发了,随后还非常有理的加上了一句:“反正我也要洗,索性咱俩一起洗了得了!”   “当!当!当!”   “公子,您要的饭好了!”随着一阵敲门声,一道清亮的声音自门外响起。   “进来吧。”最后用水将姬无心的手冲了一下,拓跋烈一边用布巾将姬无心的手擦干净,一边冲着门口的方向应道。   话音刚落,一个瘦瘦的男人便端着一个木制托盘走了进来,恭恭敬敬的把东西整齐的摆放到了桌子上之后,冲着拓跋烈和姬无心献媚一笑:“姑娘的身子好了,真是恭喜二位了!这是公子点的东西,两位慢用,小的先下去了。” ☆、小小美人计   “这是公子点的东西,两位慢用,小的先下去了。”   “嗯。”淡淡的“嗯”了一声,拓跋烈便拉着姬无心坐到了屋子中唯一的一张桌子旁。   店小二很细心,将筷子什么的都帮着两人分好了。   两米直径大小的圆桌上,有一盆香粥,还有三碟小菜,两只空碗。   看上去简单之极,但是闻上去却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早在店小二将饭菜端上来的一瞬间,姬无心便闻到了那喷喷的香气。   见着姬无心坐到桌子旁,拓跋烈伸手就要拿起盛粥的勺子,打算帮姬无心盛一碗,然而一双手却赶到了他的前面:“我来。”   软软的声音,轻柔的眸子,还有唇畔那漾起的浅浅笑意,所有的一切都让拓跋烈无法抵抗。   于是,在一个小小的美人计之后,姬无心很轻松的便拿到了勺子,然后伸手帮着拓跋烈和她自己一人盛了一碗粥。   “怎么只要了粥?”一口粥喝到嘴里,姬无心不禁眯起眼睛。并不是因为粥的味道不好,实际上,粥的味道相当香滑顺口,她还从都没吃到过这么好吃的粥。   她好奇是因为拓跋烈根本就没必要跟她一起喝粥,毕竟,再好喝的粥,也比不上山珍海味啊!   “你已经七天没吃东西了,现在只能吃流食,不能吃太硬的东西,不然的话,肚子会难受。不过我特意吩咐厨子往这粥里加了些肉,味道还可以。”听着姬无心的问话,拓跋烈头也不抬的答得异常顺口。   “我……我不是问这个。”听着拓跋烈体贴的回答,姬无心一愣,随即轻轻地扬了下唇角:“我是说,你怎么不给自己要些……”   “娘子吃什么,为夫自然就吃什么。”还没等姬无心把话问话,拓跋烈便像是事先洞悉了一样,直接堵住姬无心的嘴。   闻言,姬无心深深地看了拓跋烈一眼,唇畔的笑意也跟着渐渐消散开来。   从来都没有一个人对她这么好过,这么无微不至的关心她,甚至为了不让她眼馋,放弃自己可以吃的山珍海味,跟着她一块喝粥……   这个男人……这个男人……   “对了!”片刻感动之后,姬无心忽然间想起一件更重要的事情:“你说我已经睡了七天,那你有没有跟韩九联系,朝中有没有什么变动?”   “娘子放心,我早说过,不会有事儿!”听着姬无心口中明显着急的口气,拓跋烈冲着姬无心宽心一笑:“早在我一出那个林子的时候,就已经跟韩九联系过了,北城无碍,倒是真有几个意欲造反的乱臣贼子,不过,也因为无人附和,孤立无援,已经被抓起来收监候审了。”   拓跋烈说这些话的时候,从头到尾那声音都是淡淡,那随意的样子,似乎他口中说的并不是有人意图谋反这样的大事儿,而只是一些不值得一提的小事儿罢了:“对了,韩九和小楠已经向着这个方向赶过来了,估计最晚明天晚上也该到了。” ☆、活埋?   拓跋烈说这些话的时候,从头到尾那声音都是淡淡的,那随意的样子,似乎他口中说的并不是有人意图谋反这样的大事儿,而只是一些不值得一提的小事儿罢了:“对了,韩九和小楠已经向着这个方向赶了,估计最晚明天晚上也该到了。”   身为他的贴身护卫,韩九本应在得到拓跋烈消息的第一时间便赶过来,但却临时被一些事情绊住了脚步。   拓跋烈和姬无心齐齐掉落山崖的消息,虽然让他极力的给压了下来,但是还是让人给爆了出来。   不过,正是因为这一下,才让他们发现了几个潜伏在朝中的异心份子。   而韩九,也正是因为要处理这几个人,所以才耽误了前来和拓跋烈汇合的时间。   “那……那个金蝶公主呢?”吃着吃着,姬无心忽然间想起这件事情中最重要的一个人,不禁向着拓跋烈问道。   “……让韩九活埋了。”伸手给姬无心夹了一筷子小菜,拓跋烈脸上的神情波澜不惊,说到“活埋”两个字的时候,表情更是淡漠到了极点,全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活……埋?”听着拓跋烈的话,姬无心喝粥的动作一顿,看向拓跋烈的表情也变得有些抽搐:“你……你是骗我的吧!”   将拓跋烈夹给她的小菜一口吃掉,姬无心瘪了瘪嘴角,一脸肯定的道。   金蝶再怎么说,也是一国之公主,尤其还是金蝶国主最最宠爱的一个公主!   拓跋烈就算不看僧面,也要看看佛面啊!   况且,他们这段时间都不在北城,若是真的有什么活埋事件,那也必定是韩九的手笔,但是……没有拓跋烈的命令,姬无心还真不认为韩九有这种魄力,敢将一国之公主杀掉。   “嗯,鬼丫头,还真骗不了你。”见着姬无心一脸不信的样子,拓跋烈不禁弯了弯嘴角:“韩九把她关起来,现在应该身在黑狱。”   “黑狱?”听着拓跋烈的话,姬无心眼睛一抬,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黑狱,不就是上次关押假小楠的那个地方么!   “金蝶国的人知道这件事情了么?”   “已经让韩九派人去通知了,人估计还在路上。”听着姬无心的话,拓跋烈轻轻地点了点头,随即话锋一转:“不过,就算咱们的人没到,金蝶国主应该也已经知道此事了!”   金蝶公主亲手将姬无心推下山崖,又那么巧,山下还有人等着伏击,所有的事情一看就是事先预谋好的,既然有预谋自然也就有同党。   韩九跟在拓跋烈的身旁久了,总会近墨者黑。   斯文谦逊、翩翩公子的外表下,是不逊于拓跋烈的铁血手腕。   知道不过是一个悬崖,奈何不了拓跋烈,当下权衡利弊便把金蝶直接抓起来了,甚至光明正大的把她押进帝都收押黑狱。   任金蝶舌灿如花、威逼利诱都无动于衷。   拓跋烈这一次带上的人虽然不多,但是每一个都是精挑细选的高手中的高手,是以金蝶国的人几次三番想要将金蝶救回都失了手。   唔。。今天思路不是很顺,待我好好捋捋。。 ☆、一起吃冰糖葫芦1   拓跋烈这一次带上的人虽然不多,但是每一个都是精挑细选的高手中的高手,是以金蝶国的人几次三番想要将金蝶救回都失了手。   甚至还折了不少的好手!   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每个人都适合练武的,因为先天条件已经决定了一切!   再没有任何人比北辙人更适合练武,在北辙,几乎全民尚武!而这一点,也就注定了其他的国家永远都不会是北辙的对手!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所以才让比邻的四国虎视眈眈,敬畏觊觎各掺两半!   在拓跋烈接手北辙之前,北国虽然也是全民尚武,但是那时的情形却是和现在完全不同!   北辙先帝儒雅,和拓跋烈的张扬霸气截然相反,行为做事极为彬彬有礼,能不用武力解决的绝对不用,因此,北辙国在拓跋烈接手前虽然没有达到现在的全盛,但是综合国力却也能和另外四国匹敌。   因此,在良好的政治基础之下,拓跋烈只用了短短的三年,便一跃成为五国之首,唯一的帝王!   五国向来平衡,而拓跋烈有悖常理的表现,和那清冷外表绝不相符的阴狠果决的雷霆手段都让另外四国望之生寒。   一直以来维持的平衡,也随着拓跋烈的出现,全部崩盘!   一时间几乎人人自危,却也都知道拓跋烈这个人太危险,能不让他活在这个世上,还是不要让他活下去的好。   因此,各种手段百花齐现,只不过,他们之前还只是敢耍一些小花样,而这次,居然敢在他们隶属的境内直接动手,不可谓说不胆大。   因此,一旦抓到他们的把柄,韩九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在各种围追堵截的营救活动中,愣是纹丝不动的把金蝶押进了北城。   如此声势的将金蝶公主一路押送回到北城,流言纷起,几乎是一夜之间便传遍了各国,根本不用金蝶的探子回国,金蝶国主也必定知道了事情的结果。   敢做,自然要敢当!   就算他们不敢当,也得当!   “累不累,要不要再休息一会儿?”用帕子帮着姬无心擦了擦嘴角,拓跋烈对着姬无心低声问道。   声音,是从未有过的轻柔,若是此刻韩九等人在他们身旁,定会吃惊的下巴都掉下来!   “不累,倒是睡了这么久,觉得自己整个人发霉的都要长毛了。”肆意的享受着拓跋烈的温柔,姬无心的小身子向着姬无心的方向一蹭:“陪我出去走走吧,散散步。”   “好。”伸手揉了揉姬无心的头发,拓跋烈对着姬无心轻轻地点了点头。   封阳城正街。   城虽然小了些,但是那热闹程度却是丝毫不亚于任何一个大城市。   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味道,整条街上甚至连个乞丐都很少见,足以见得拓跋烈的政绩。   一个铁血手腕的帝王,或许在战事上能够无往不利,但是向来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   一个国家是否繁盛,只要看国中有多少乞丐便足够了!   而眼前的一切都在诉说着,拓跋烈真真正正是一个难得一见的好帝王!   我好悲催,胳膊和肋巴抻着了疼了几天,贴了两天膏药终于能动了,欠了大家30章,我都记着呢,从明天开始会每天补三章滴,亲们晚安! ☆、一起吃冰糖葫芦2   而眼前的一切都在诉说着,拓跋烈真真正正是一个难得一见的好帝王!   “烈,我想吃那边那个冰糖葫芦。”步在封阳城正街,姬无心手指一扬,指着她身前不远处的一个卖冰糖葫芦的地方,冲着拓跋烈娇俏一笑。   红彤彤的冰糖葫芦在阳光的映照下折射出一抹亮光,带着一种醉人的亮度。   这种酸酸甜甜的东西姬无心在前世的时候没少见,但是却一次都没有尝试过。   不是不好奇、不想吃。   而是实在是没有那个心情吃……   前世的她无父无母,一生孤独,漂泊无依。   长期独自生活出席各种危险的任务,随着手上沾染的鲜血越来越多,那颗曾经跳动的心也变得越来越麻木,到最后连她自己都快忘记了自己是谁!   那颗还算稚嫩的心,也在那种环境下逐渐冰封,忘记了跳动的旋律。   她狂妄霸气,她喜欢刺激,她从不按常理出牌。   所接的任务,无一不是危险中的危险,看似疯狂的行径,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只是为了证明自己还活着,想要感受自己胸腔中的那个东西还跳动着。   可她还是孤寂的。   久而久之,她便养成了一种远离一切温暖甜蜜的习惯,因为那种东西永远都不适合她!   她的人生,是蔗糖无法融解的苦涩!   她从不尝试!   但是这次不知怎么的了,牵着拓跋烈的手,看到不远处卖的那一串串红彤彤的冰糖葫芦,她忽然产生了一种想要试一试的想法。   晴空无云,骄阳似火。   夏日街头一个红衣少女伸出纤纤玉手,一脸娇俏的拽着她身边的男子,手指指向不远处的一个冰糖葫芦摊。   少女眉如远黛,瞳深似海,艳色倾城的小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娇嗔意味,眉目间虽然仍然带着一种淡漠疏离,但是那眼中却也含着一种隐隐的撒娇意味,似乎是因为不常做,少女的表情有些僵硬,但那青涩的模样却是更加诱人。   拓跋烈低头看着姬无心脸上那生动的神情,瞳眸一闪几乎晃了神。   轻轻地抿了下嘴角,然后便二话不说的抓着姬无心的手向着那个小摊走去。   “老板,给我来一根串糖葫芦。”低沉磁性的男音随风飘起。   “要两串!”悦耳的男音还未在风中散尽,一道稚嫩的女声便随之响起。   声音清脆,语调霸道,是姬无心一向喜欢的腔调。   音调比起平日高上几分,音色也带着一种隐隐的欢快,纤细的小手更是下意识的微微握紧了些拓跋烈的手,黑钻般的眸子里全是一种不容拒绝的霸道。   听着姬无心的话,拓跋烈黑红色的眸子深深地看了姬无心一眼,清冷的容颜依旧淡漠,拇指和食指轻轻揉捏了一下姬无心的手,微微抬头,吐字清晰:“两串。”   小摊里所有的冰糖葫芦全都是山楂做的,不同姬无心认知中将糖葫芦插在一根稻草扎的棒子上,这小摊里的冰糖葫芦竟然像是现代某些店一样,把冰糖葫芦全部摆放在一个柜子里。   我知道我已经激起民愤了,啥也不说,埋头码字去。。。 ☆、一起吃冰糖葫芦3   摊主听着拓跋烈的话,伸手利落的从柜子里拿出了两串冰糖葫芦递到了拓跋烈的手里,嘴里还说着好听的吉祥话。   黑瞳紧紧地盯着那个柜子,姬无心皱了下眉角之后,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下摊主的模样,眼中微微的闪过一丝诧异。   在这种地方,怎么会有这个样子的冰糖葫芦?是巧合还是……清秀的眉峰一挑,姬无心看向摊主的眼中更是多了几分审视。   若说之前她还觉得什么穿越全是扯淡,那么在她亲身经历过这一切之后,这种想法已经烟消云散了。   她,不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么!这世上总是有些事情是用科学解释不了的!   既然有一,就不排除有二的可能性!   神思间,伸手从拓跋烈的手中接过那根冰糖葫芦,蓦地一咬。   “这冰糖葫芦?!”牙齿和舌尖刚刚碰上那跟冰糖葫芦,姬无心的眼睛就是蓦地一瞪,伸手拽住摊主:“这冰糖葫芦的制作方法是你想出来的?”   情爱害人,她刚刚看到冰糖葫芦的时候满脑子想的都是想要常常那种甜腻腻的感觉,却忘了最重要的一点。   炎炎夏日,又怎么会有冰糖葫芦这种东西!   就算北辙的夏天不是很热,但是却也绝对到不了能够制作冰糖葫芦这种境地。   因为在这种温度下,冰糖葫芦根本就制作不成,就散勉强做好了,也只要在阳光下一晒便会融化了,夏天卖糖葫芦……这不科学……   可是,这事儿却又真的发生了,那凉凉的口感告诉她,那柜子必然不是普通的柜子,而是可以降温的柜子,形同冰柜一样的东西!   “这……这倒不是。”见着姬无心突然抓住自己的衣袖,摊主微微的愣了下,随即冲着姬无心摇了摇头:“小人哪有这种本事儿啊,这一招还是我从别人那学来的呢,不过,他也是从别处学来的,怎么了姑娘?这糖葫芦有什么问题么?是不是哪里味道做的不对了?”见着姬无心时吃了一口糖葫芦之后才对他发问,摊主全以为是自己糖葫芦做的不好吃,声音中甚至带上了一丝紧张。   “你的意思是,你并不知道制作这糖葫芦的人是谁……”轻轻地吸了一口气,姬无心紧紧地盯着摊主,静谧之下,竟然觉得自己的心跳的节奏都跟着快了两拍。   “小人不知。”   抓着摊主胳膊的手微微松了些,姬无心还想要再问些什么,嫣红的小嘴轻轻翘起,翁合了一下,却是没发出任何音调。   “怎么了,无心?”见着姬无心脸上明显情绪波动的样子,拓跋烈不禁皱了眉,低头轻声问道。   这世上能够牵动姬无心情绪的事情并不多,像这样因为一根冰糖葫芦出现这般神色波动,更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修长的手指紧紧地攥着手中串着糖葫芦的木棍,拓跋烈张口轻轻地咬了一口,黑红色的眸子微微的眯了眯,眼睫抖了两下,重新看向被自己抓在手中的糖葫芦。 ☆、路遇美男子1   味道倒是不错,酸甜可口,就那么咬一口,感觉口水都要跟着流出来了,可是,这似乎不足以引起姬无心的注意吧。   可是她字里行间都是想要找制作这糖葫芦之人,这……他可不认为,她只是因为单纯的喜欢吃,所以才想找那师傅。   “没什么。”松开摊主的衣袖,姬无心轻轻地摇了摇头,拉着拓跋烈继续向前走。   就算问出那人是谁又怎样,就算那人和她从一个地方来的又怎样,什么都改变不了。刚刚她也不过是一时冲动才会问出那些话,其实结果对她来说一点都不重要……   不过……轻轻地咬了一口糖葫芦,姬无心侧脸看着拓跋烈老神在在的吃糖葫芦的样子,不禁诧异出声:“你不觉得奇怪么?”   “什么奇怪?”   “糖葫芦呀,这个时候怎么会有糖葫芦?”听着拓跋烈语气中的平淡,姬无心微微的睁大了眼。   “……”浓密卷翘的睫毛轻轻一眨,拓跋烈低头看了看自己拿在手中的东西,俊眉单挑:“你的意思是说,这个东西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时候?”   “……”   阳光下,拓跋烈黑红色的眸子就像是红酒一般香醇醉人,虽然清冷却依旧让人沦陷。   姬无心抬头凝视了一下拓跋烈的眸子,看着那双眸子里明显透露出来的信息,几不可查的抽了下嘴角,“算了。”   当即拽着拓跋烈的胳膊继续向前走去。   且不说拓跋烈是一国之帝王,就算他不是,怕是以他那种萧索冷漠的性子也不会去买这种甜滋滋的东西!   这一次,怕不止她是第一次吃,就连他也是一样!   因为不喜欢,所以不在意;因为不在意,所以不清楚……   她多多少少还知道这糖葫芦是只有冬天的时候才有,而他,怕是连这一点都不知道吧。   “快点吃。”迅速的将自己手中的糖葫芦一口一个的消灭掉,姬无心仰头看着拓跋烈手中还剩一大半的糖葫芦催促道。   听着姬无心的话,拓跋烈抓着糖葫芦的手一顿,看向姬无心的眼中也多了一丝诧异:“怎么了?”   “你再不吃,这糖葫芦可是要化了。”抓着拓跋烈的手,把他手上签子上串着的最后一个已经有些融化了的山楂咬进嘴里,姬无心对着拓跋烈有些含糊不清的轻声道。   化了?   听着姬无心的话,拓跋烈这才注意到手中的糖葫芦确实有点要化的趋势,不禁皱了下眉角。   低头看了姬无心一眼,不得不加快速度将剩下的糖葫芦尽快吃完,速度虽快,但是那动作依旧是优雅养眼到了极致。   姬无心看着拓跋烈吃糖葫芦的样子微微的眯了眯眼,这男人,还真是妖孽,居然连吃个糖葫芦都这么优雅好看。   脸上的表情虽然是不屑,但是姬无心那眼中却是满满的笑意。   真好,这样的男人是她的呢!   ……   “老板,来两碗馄饨,要大碗的!”   “好嘞,客官您慢坐,两个大碗馄饨!”小二哥招呼了他们俩一下,就冲着做馄饨的师傅大声喊了一声。 ☆、路遇美男子2   “老板,来两碗馄饨,要大碗的!”   “好嘞,客官您慢坐,两个大碗馄饨!”小二哥招呼了他们俩一下,就冲着做馄饨的师傅大声喊了一声。   卖馄饨的小店并不大,但是却很干净,姬无心和拓跋烈随意的找了个张没人的桌子坐下。   “唔,这么多天没活动,这一走腿还真是有点酸了。”一坐到桌子前,姬无心便立即弯腰轻轻地扭捏起自己的小腿。   肌肉过度疲劳的时候一定要及时的用手按摩肌肉,这样因为疲劳而产生的乳酸才不会囤积在肌肉里,造成第二天腿痛的现象。   “吃碗馄饨我们就回去吧,你才刚醒过来,不能太累。”浓黑的眉听着姬无心的话蓦地一皱,拓跋烈对着姬无心淡淡道,宽厚的大手却是向下一捞,直接把姬无心的腿抬到了他腿上,修长干净的手指也跟着有节奏的在姬无心的腿上按摩起来。   “喂,好了,别这样……嘶!”感受着拓跋烈指尖的温度,姬无心的小脸蓦地一红,随即猛地把腿从拓跋烈的腿上收回来,却因为用力过猛撞到了桌腿,倾城的小脸不知道是因为害羞还是疼的变得有些扭曲。   “怎么样?怎么这么不小心?!”听着姬无心的痛呼声,拓跋烈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看向姬无心的眼中满满都是不认同。   他不就是给她稍稍按摩了一下,她用得着像是生人勿扰一样这么迫不及待的甩开他么?还因为这个撞到桌腿,让他又气又心疼!   “你还好意思说我,要不是你突然……我……我又怎么会……”听着拓跋烈的话,姬无心柳眉倒竖,不知怎么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当即狠狠地瞪了拓跋烈一眼。   “不是你说腿酸了。”某男面对某女的指控面不改色,振振有词。   “可是这是街上!这儿又这么多人,你怎么能……”几不可查的叹了口气,姬无心撇撇嘴,声音也从一开始的洪如钟变得弱似蚊鸣。   仔细的看了看姬无心那张有些别扭的小脸,拓跋烈一愣,随即像是像是明白了些什么一样,黑红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流光,料峭的容颜上不禁染上一丝笑意:“原来心儿是害羞了。”   声音低沉浑厚,蛊惑醉人,声调中更是带了一丝淡淡的揶揄,听得姬无心的脸不禁变得更红了。   看着身前少女酡红着小脸,紧抿着薄唇,一副极为隐忍的样子,拓跋烈的心情不禁变得更好了。   他一直觉得姬无心对什么事情都太过淡漠,一点都不像是个小女孩,但是自从两个人的立场摆明之后,一切似乎都在发生着一些细微的变化。   比如,以前从来不笑的姬无心在那之后对他笑的次数明显上升了,再比如,他发现这个小丫头再遇上一些事情的时候会害羞……   而这一切的变化他都很满意,甚至有些得意,毕竟……说姬无心是因他而改变的也不为过。   那种感觉,在看到姬无心害羞的时候上升到了极点。 ☆、拼桌1   那种感觉,在看到姬无心害羞的时候上升到了极点。   看着自己喜欢的女子,因为自己害羞,看着那种欲语还羞,娇羞可人的模样绝对是一种极致的享受!   “你才害羞。”狠狠地剜了拓跋烈一眼,姬无心苍白无力的大声狡辩了一句,然后猛地把脸转过一旁,不理拓跋烈。   只是这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却是看得拓跋烈脸上的笑意变得更浓了。   “好嘞,二位客官,两份大碗馄饨来了,您们慢用!”弯着腰把两碗馄饨端上桌子,小二哥一脸笑意的对着拓跋烈和姬无心点点头,然后又去招呼其他的客人去了。   拿起勺子轻轻地咬了一口那混沌,姬无心不禁眯起眼睛,这馄饨完全可以用六个字来形容:皮薄,馅大,汤鲜!   她还从来都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馄饨,当真是高手在民间!   当下吃的速度也跟着慢了几分。   好吃的东西,当然是要慢慢品尝才是!   “喜欢?”   “嗯。”姬无心一向不是小家子气的人,刚刚有些别扭是因为害羞,现在早就调整好了,当下对着拓跋烈毫不做作的点了点头。   “我把这师傅带回去,如何?”   这世上美味不少,但是能够遇上一个真正和自己口味的美味却也不多,若是姬无心真的喜欢,他不介意自己回帝都的时候身边多带一个人。   不过,他不做决定,他把这个选择的权利交到姬无心的手里,让她来选择。   听着拓跋烈的声音中隐约带着的认真,姬无心微微一愣,随即立即反应过来拓跋烈到底是什么意思,连忙摇了摇头:“不要。”   似乎犹自觉得不够,便又对着拓跋烈多解释了一句:“我虽然喜欢,但是有些东西却是不能强求,随缘就好!”   有些东西在当时吃的时候觉得是天仙美味,过后再吃却不一定会找到当初的美味,她能吃到这馄饨是偶然,是巧合,是缘分。那么,便不要破了这缘分,一切随缘便好。   这馄饨店就该摆在街角,若是换了个地方,或许就失了其中滋味了!   “好一句随缘就好,姑娘年纪不大,看事情倒是通透。”姬无心的话音刚落,便有一道男音插了进来,声音潺潺如山涧清泉,温润动听,让姬无心不禁下意识的侧脸向着声源处看去。   一见之下,饶是她见识无数,在视线触及男子的那刻仍是不可避免的感到一丝惊艳。   在距离他们不远的邻桌,一男子端坐其间,气质清华,俊逸出尘,一身月白色长衫端端的坐在那里宛如谪仙,让人下意识的觉得多看他一眼,都是一种对他的亵渎。   见着姬无心转过头来,那白衣男子冲着姬无心浅浅一笑:“在下不过是一时有感而发,姑娘莫怪。”   唇畔的笑意映着夏日的阳光,给人一种温暖至极的感觉。   “不会。”若是旁人或许姬无心理都不会理一下,但是这次却是不知怎么破天荒的接了一句。 ☆、拼桌2   “不会。”若是旁人或许姬无心理都不会理一下,但是这次却是不知怎么破天荒的接了一句。   但也只是一句,一音落下,便转过头去,继续低头吃自己碗中的馄饨。   大概是到了饭点,小店里陆陆续续的又来了几波人,没多长时间就把本就不算大的小店给坐满了。   就在这时,店里又来了几个人,三男一女,各自带着佩剑,一看就是江湖儿女,其中一个男的脸上还带着一条长长的刀疤,看上去颇有一点让人恐惧的资本。   “嘿嘿,几位客官,不巧,小店没有位置了,要不您几个去别家馆子串串?”一见几人进店,店小二连忙上前赔笑道。   “那怎么行,我们可是听说你家馄饨好吃,特意过来捧场的!”那刀疤男一听小二哥的话,大眼一瞪,一脸的不赞同。   “那……要不您几个分开坐?虽然没有空桌了,但是空位置还是有的。”听着刀疤男的话,店小二胳膊一扬,在店中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刀疤男脸上的表情,试问道。   “这……”眯着眼睛在小店里看了一圈,刀疤男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犹豫,转头看了另外两个男的一眼,又看了看那个唯一的女孩,转身一脸坚决的对着店小二摇了摇头:“不行,我们不分开。既然没位子,我们也不为难你,我们就在这儿等一会儿,等什么时候有位置了,我们再坐下。”   刀疤男的话刚一出口,四人中唯一的那个女孩便伸手拽了他衣袖一下,柳眉一皱,面色不佳地在那刀疤男的耳边小声低估了几句。   然后就见刀疤男神色古怪的向着拓跋烈和那雪衣公子的方向瞄了瞄,状似沉吟了一下,然后大手一挥,冲着店小二勉强的扯了下嘴角:“算了算了,我们随便找两个空位子坐一下就好了,我们三个要大份馄饨,她,”伸手指了一下刚刚拽他的那个女孩,有些不情不愿的道:“给她来一份小份馄饨就好。”   话音落下,一行四人便向着拓跋烈和那雪衣公子的方向走了过去。   “好嘞,您们自便。”那刀疤男的态度虽然转变的快了些,但是那店小二更是个人精儿一样的人物,当下谄媚的冲着那四位笑了笑,然后继续帮着小厨房忙活起来。   那四人和店小二说的话姬无心没有用心听,让她抬起头来的是离他们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看着那缓缓向他们走过来的几个人,姬无心微微的蹙了蹙眉,不动声色的继续吃着馄饨,只是那脸色明显的没有刚才好了。   “姑娘,不如我们拼个桌,让一个桌子给这几位,如何?”就在这儿,一道温润的声音软软地传进了姬无心的耳朵里,不疾不徐,如清风明月,让人听了只觉得万分舒心。   听着那温润的声音,姬无心不禁抬眼向着正向他们桌子走过来的几个人看去。   三男一女,四个人很明显兵分两路,各自向着他们这一桌和雪衣公子的那一桌走去。   最近家里有事,很忙很忙,耽误更新了,很抱歉哈,亲们可以关注下我的腾讯微博,搜索戏子入画,里面会有更新的时间哈! ☆、拼桌3   那女子的目标很明显正是那名落单的雪衣公子,而向着他们这个方向走来的,则是剩下的三个男人……   看着那几人缓缓靠近,姬无心不禁在心中轻叹了一声。   那剩下的两个男人虽然看上去没有刀疤男那么恐怖,却依旧是长得非常有碍市容,再加上一个刀疤男……实在是有些影响人胃口。   她这个人向来我行我素惯了,像这样拼桌还真是第一次。   偏偏拼桌对于寻常百姓来说只能算是一件小到不能再小的小事,他们不是霸王,不可能把别人赶走。   因此,在他们还没吃完的时候,还真的只能是先暂时跟别人拼一下。   姬无心虽然不是颜控,但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又赶巧那雪衣公子开口了,不禁眉峰轻挑。   反正都是要拼桌,她怎么的也要找一个合自己眼缘的呀!   到底是跟那雪衣公子拼桌还是那几个彪形大汉拼桌,这个选择对姬无心来讲并不难,几乎是高下立判。   尖俏的小下巴一扬,姬无心淡淡的冲着那雪衣公子点了点头:“好。”   一音落下,白衣男子立即收拾东西转移到了姬无心他们那一桌,在那几个人还没过来的时候直接空出一个桌子来,速度之快简直超乎想象,快的那四人直接愣在当场。   在雪衣公子落座在她们这一桌的时候,姬无心很明显的看到了那个姑娘眼中的失落。   “听姑娘的口音,似乎不是封阳城本地的人?”落座之后,那雪衣公子状似随意的对着姬无心问了一句。   “的确不是。”   “在下南宫翎羽,还不知姑娘芳名……”见着姬无心回答他,南宫翎羽的唇边扬起了一抹温润的笑意,如玉的面庞如清泉流水,神色是一种让人说不出的温柔,如沐春风一般的感觉。   “夫人!”还没等南宫翎羽将话全部问出来,拓跋烈便在一旁直接打断了南宫翎羽接下去的话。   一双黑红色的眸子像利剑一般直直的射向南宫翎羽,气息凛然,薄唇紧抿,让人觉得周围空气的温度都跟着骤降了好几度。   明明是炎炎夏日,却愣是让人有一种空气要凝结成冰的感觉。   “……”感受着拓跋烈身上散发出的冷气和不善,南宫翎羽脸上的笑意微微收敛,看向姬无心的眼中也多了一丝疑惑。   姬无心本身年纪就不大,再加上长得又小,看上去大概也就只是十一二这样,这古代出嫁的时间虽然早了些,但是这个年纪出嫁的却也算不上多,所以,他根本就没想到姬无心竟然已经出嫁了。   而且,姬无心和拓跋烈长得都极为出色,甚至连身上的那种冷然的气质都有几分相似,乍见之下,他只以为拓跋烈是他的哥哥,并没有往那方面想,但是现在拓跋烈口中蹦出一句夫人……这……   温润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姬无心,南宫翎羽缄默了。   夕阳余晖斜斜的落在姬无心的身上,和她一身的红衣相映成辉,那绚丽的夕阳衬得姬无心的肤色越发显得玲珑如玉,模样虽然小了些,却盖不住那骨子里的惊艳,黑钻般的眸子是与她年纪不符的漠然。 ☆、拼桌4   夕阳余晖斜斜的落在姬无心的身上,和她一身的红衣相映成辉,那绚丽的夕阳衬得姬无心的肤色越发显得玲珑如玉,模样虽然小了些,却盖不住那骨子里的惊艳,黑钻般的眸子里是与她年纪不符的漠然。   她,竟是已经嫁人了么?   “她是我夫人,不是什么姑娘!”冷冷的扔出一句话,拓跋烈直接把南宫翎羽心中的想法给坐实了。   听着拓跋烈口中说出的话,南宫翎羽不禁下意识的转眼看向姬无心,见着姬无心唇角噤笑,眼中更是连一丝反驳之意都没有,心中忽然生出一种闷闷的感觉。   却也未曾多想,温润的脸上多了一丝歉意,冲着姬无心和拓跋烈抱了下拳:“原来是夫人,抱歉,翎羽还以为公子和姑娘,不,和夫人是兄妹来着,唐突了夫人,还请公子和夫人不要见怪!”   “哼!”听着南宫翎羽的话,拓跋烈的眉角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冷冷的冲着南宫翎羽轻哼了一声!   早在他跟姬无心第一次搭讪的时候,他心中就已经很不爽了,这种不爽在看到他那张清俊儒雅,并不逊色于他的脸的时候达到了顶点,结果这个男人现在居然还说他和姬无心像是兄妹!   靠!他到底长没长眼睛,他们哪里长得像兄妹?!哪里像?!   这明明是夫妻相好不好!   夫妻相!!!   感受着那冷哼声过后空气中狂飙的冷气,姬无心不禁提了提嘴角,侧目看了拓跋烈一眼。   在看到拓跋烈眉眼中的不快时,唇角的笑意也变得越发的魅惑动人起来。   拓跋烈这个人虽然向来目中无人惯了,但是对一般人却也不会是如此反应。   对于那些看不上眼的人,他向来都是不理,就像是之前小蝶腻着他的时候,那个时候,任小蝶怎么跟他说话,怎么缠着他,他都不理,全当没她这个人一样。   直接无视!   可现在,这冷哼声明显夹杂的不善意味,还有他方才对南宫翎羽说话时的语气和眼神……这男人,难不成是在乱吃飞醋?   想到这儿,姬无心的心中竟然非常□□道的觉得甜甜的。   咳咳,想不到被吃醋的感觉居然还不赖!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不过误会一场,南宫公子不必放在心上,我叫姬无心。”纤细的手指冲着拓跋烈的方向轻轻地一点,姬无心缓缓道:“这是我相公,拓跋烈。”   听着姬无心自报家门,还说什么让南宫翎羽将误会不必放在心上,拓跋烈漂亮的眉头不自觉皱起。   却在下一秒,听见姬无心口中吐出的字眼时,缓缓地舒展开来,看向南宫翎羽的眼中也跟着不自觉的多了一份洋洋得意。   相公!   嗯,这个称呼不错,听上去很舒服,他很满意!   “公子和夫人这次是到封阳城来游玩的么?”努力地把心中隐隐的不郁压下去,南宫翎羽冲着姬无心轻声问道。   “唔……算是吧!”身子微微的向后靠了下,姬无心点点头。 ☆、采花节1   “唔……算是吧!”身子微微的向后靠了下,姬无心点点头。   “呵呵,确实,这封阳城一年一度的采花节可是一绝,确实值得一看。”听着姬无心的话,南宫翎羽微微一笑,看向姬无心的眼神变得越发的温柔了。   “采花节?”秀眉一挑,姬无心抽了抽嘴角。   乖乖,不是吧,就这么误打误撞的到了一个城市,居然就赶上人家城里一年一度的采花节,他们这运气也有些太好点儿了吧!   “你们不知道?”听着姬无心言语中的不确定,南宫翎羽不禁微微睁大了眼睛。   既然是来封阳城游玩,又怎么可能连封阳城最有名的节日都不知道,更何况,这个节就在明天……   “采花节……不会是采花贼的节日吧?”见着南宫翎羽只是反问,并没有直接给他们解释,姬无心眼皮一垂甩出一句话,直接把南宫翎羽雷得里嫩外焦。   就连一直冷着脸的拓跋烈都不禁跟着抽了抽嘴角。   “夫、夫人还真是会开玩笑。”轻轻地扯了下嘴角,南宫翎羽对着姬无心和拓跋烈继续道:“传说多年以前封阳城还只是一个片野地,后来是一个采花女发现的这里,也是她第一个在这里修建房屋住下的,之后这里才慢慢地变成了一个颇具规模的小镇,再后来才变成现在的城。”   “采花女喜欢采花,喜欢花灯,喜欢所有一切跟花有关的东西,所以,才会在每次建镇的纪念日都举行大型的花卉赏玩和花灯等节目,采花节便是由此传来。”南宫翎羽讲的不快不慢,很是贴心温柔,说话的时候,一双墨玉眸子静静地注视着姬无心,眼中闪着熠熠的光彩。   “即是这样,怎么不直接把这城命名为采花城?岂不是更有纪念意义?”默默地把南宫翎羽口中的话记下,姬无心扬声问道。   “呃……这个……”   “客官,这您就不知道了!当初小镇新建的时候的确是想要叫采花城来着,但是采花采花,总是容易让人往不好的地方去想,采花女也不愿意,所以这才叫了封阳。”   “听说,这封阳是采花女喜欢的男子,两人青梅竹马自小长大,只是后来遇上了很多变故让两人被迫分开,采花女这才远离家乡开辟了咱们封阳城。”旁边给那四位端馄饨的店小二见着南宫翎羽卡住了,连忙把话头接了过来,手舞足蹈的就开始在桌子旁边比划着边滔滔不绝起来。   “听说后来那个叫封阳的男子听说了这个地方,便昼夜不停排除万难的来找采花女,两人这才在一起。”   “我还听说这采花女……”   姬无心转头看了看着左右的街头,黑钻般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笑意。   却是欣慰。   想不到在这种封建制度极强的古代,竟然也有着这般的奇女子,当下再看这小城也觉得更加亲近了几分。   这样的一座城,竟然还有这这样的一个故事,竟然是出自于一个女人之手! ☆、采花节2   这样的一座城,竟然还有着这样的一个故事……   这样的一座城,竟然是出自于一个女人之手!   不容易啊!真心不容易!   “时候也不早了,今天逛了一天你也累了,咱们回去吧。”看了一眼姬无心空空如也的碗,拓跋烈拿出帕子帮着姬无心轻轻地擦了下嘴角,淡淡道。   身上的气息依旧冷凝,从头到尾,连半分眼角都没有丢给过南宫翎羽。   “好。”轻轻地应了一声,姬无心偏过头冲着南宫翎羽微微颔首:“南宫公子,我们就先走了。”   “好,公子和夫人慢走。”看着姬无心起身欲走的样子,南宫翎羽修长的手指不自觉的勾动了一下,浅笑应下,神色有一瞬间的凝顿:“拓跋夫人,明天就是采花节了,希望到时候还能再见公子和夫人。”   南宫翎羽的语气一直如水般温润,轻柔的就像是一根落在心间的羽毛一般。   饶是素来不喜与人交往的姬无心,也对这句话生不出半丝厌恶之感。   当下轻轻地勾了下嘴角:“倘若有缘。”   淡淡的落下四个字之后,姬无心便和拓跋烈走出了小店。   倘若有缘,自会再见。   若无缘,即使对面亦不会相逢!   ……   “烈,我们明天去哪里赏花?”眼睛四处瞄着街上的小摊,姬无心神态悠然的对着拓跋烈闲闲问道。   “你真的要去见那个小白脸?”听着姬无心的话,拓跋烈不禁微微的眯起眼睛,狭长的黑红色眸子里隐隐的有火光跳动。   “嗯?”感觉的拓跋烈语气中的不善,姬无心不禁抬起头来,在对上拓跋烈那双眸子的时候,幽深的眸子里缓缓地酝酿出一抹笑意:“你现在是在吃醋么?”   语毕,也不看拓跋烈瞬间变得有些通红的脸,径自道:“南宫翎羽的脸虽然白了些,但是比起你来,还是稍稍的差了些。若是光看外表,我看……还是你更有当小白脸的资本!”   拓跋烈那张本来因为被姬无心戳中心事变得有些通红的脸,在听完姬无心这一番言论之后,彻底变得乌黑乌黑,整个人看上去比那暴风雨前的乌云还要阴沉几分。   黑红色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姬无心,薄薄的红唇更是紧紧地抿着,几乎抿成一线,那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气带着一种碎寒,直侵姬无心。   饶是早已身经百战的姬无心,在这种超低的气压之下,也不禁产生了一种想要拉了一下衣襟领口的冲动。   冷啊,实在是太冷了!   拓跋烈这家伙简直就是一个可移动的环保空调啊!低碳又节能!   不过,虽然拓跋烈脸上的表情显示他此刻的心情很不爽,他却也只是这样盯着姬无心看而已,从头到尾,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   知道拓跋烈这个表情是心情不好,可姬无心却是轻轻地眨了下眼睛,直接选择无视了。   “你不是说小楠和韩九他们最快也要等到明天晚上才能赶过来,那不就是说我们还要在这儿继续再呆一天。”   姬无心的语气极为轻松,脸上的神情更是泰然自若,纤细的手指随意的捋过一绺发丝,音色越发的柔美:“反正待着也是待着,还不如出去看看花!”   等下还有更新,但是应该会很晚,亲们先睡,明早看也是一样的,群么么,晚安! ☆、采花节3   轻轻地冲着拓跋烈眨了下眼睛,姬无心伸手捋过一绺发丝:“反正待着也是待着,还不如出去看看花。”   “这采花节作为这座城里传承了这么久的节日,还有他们提到采花节时的神情,我想这采花节应该是很热闹才是!”   “反正我们已经到了这里了,就去凑个热闹又如何?!”这话倒是真的,姬无心从小到大几乎都活在阴暗的一面,很少逛街,游玩什么的更是从来没有过。   毕竟,只是孤身一人,再有趣的游戏构建在孤寂之上,也会令人乏趣。   “这封阳城虽然不大,却也不小,我们不一定就能碰到南宫翎羽,况且我们和他不过是萍水相逢,你总不至于吃醋吃到这个地步吧?!”见着拓跋烈不吭声,姬无心不禁转过头,看向拓跋烈的眼中也多了几分调侃。   从来都知道拓跋烈这个人霸道,占有欲强,但是像这样对于一个从来没见过的人,产生这么大的敌意,这还是第一次,未免觉得这现象有些诡异。   虽说那个南宫翎羽长得确实好看了些,有资本了些,却也并不代表她就会被勾搭啊!   她姬无心还不至于那么肤浅……   可若不是这样,又是如何?!   拓跋烈,他到底是在紧张些什么?   “他不是封阳城的人。”沉默良久,拓跋烈终于缓缓开口,黑红色的眸子里染上一抹天边的绚丽,妖娆又危险:“这个人,怕是不简单。”   南宫翎羽的声音中带着一种封阳城当地的风情,若是一般的人,在听到那口音之后,定会觉得他是地地道道的封阳城的人,但是那也只是对于一般人来说。   虽然他掩藏的很深,但却瞒不过拓跋烈的眼睛。   封阳临近边境,若是在封阳城中有这样一个惊才绝艳的人,他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尤其是在他们北辙境内,南宫这个姓实在是罕见的很!   但这些却不是最重要的……   拓跋烈没有对姬无心说出口的是,他在见到南宫翎羽的第一眼便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隐隐的危机感。   似乎他的出现会威胁到他一样……再加上他对姬无心说话时的那份态度,还有那墨玉眼底深藏的情愫。   他是男人,他了解男人,更是知道南宫翎羽那眼底深处的情愫代表着什么。   不是他不相信姬无心,而是他的预感从来都很准,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危机感,让他不得不防!   把所有可能或者不可能发生的事情都扼杀在尚未萌芽之际才是王道!   听着拓跋烈的话,姬无心微微的眯了下眼睛,但是那脸上却是连一丝吃惊的神情都没有:“南浩国?”   轻飘飘的扔出三个字,倒是引得拓跋烈不由侧目,那张清俊漠然的脸上也随之闪过一丝明丽:“没错。”   宽厚的手掌覆在姬无心的头上,轻轻地揉了两下,眉梢眼底微微的染上一丝得意。   那清俊的五官明明只变动了一点点,但是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却是陡然一变,红润的薄唇似乎在说:这都能发现,不愧是我的人似的。 ☆、采花节4   那清俊的五官明明只变动了一点点,但是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却是陡然一变,红润的薄唇似乎在说:这都能发现,不愧是我的人似的。   “上来。”一步站定在街边,拓跋烈一脚跨到姬无心的身前,修长的手指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潇洒至极的落下两个字。   “不用了,我不累。”见着拓跋烈这么主动地要背自己,姬无心的眼中不禁闪过一丝诧异,随即轻轻地摇了摇头。   只是……这种程度的拒绝对某人来说,实在是有些不痛不痒。   “!!”感受着自己的身子骤然上升,姬无心不禁倒抽了一口气,手指紧紧地攥着拓跋烈的肩膀,低哑着嗓子从牙缝中飘出一个字:“你……”   但却也只是一个字便戛然而止,因为,姬无心实在是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了……   尤其是在看到街上的人因为他们这个举动而惊艳的眼神,还有缓缓在空中飘逸的各色暧昧言语,姬无心一个绷不住,脸又红了。   心中羞恼自己的情绪的同时,将自己的头低低的埋在拓跋烈的颈窝,安静的任由拓跋烈背着自己向客栈的方向走去。   只是,心中不免对自己爱脸红这个毛病表示了深度的鄙视和腹议!   他令堂的,你说她前世怎么就没发现自己居然还有爱脸红这么大的一个特点!   拓跋烈的身子很高,因为常年习武,身材更是精瘦力量型的。   而姬无心,虽然长高了不少,也长胖了不少,但是对于拓跋烈来说还是有些太轻了,这样把姬无心背在身上只感觉轻飘飘的,就像什么都没背一样。   意识到这一点,拓跋烈不禁微微的皱了下眉。   这一点,在他这些天昼夜不停地抱着姬无心找大夫就能感受的出,那么小小的身子,又那么轻,轻的就像是几乎没有一样。   俊逸的眉头一敛,拓跋烈不禁暗暗腹议,太轻了,太轻了!看来,还是要让她再多吃些东西,再长胖些才行。   拓跋烈没有意识到的是,其实根本不是姬无心太瘦,而是他的力气太大,所以才觉得轻……   他从小长到大就只抱过姬无心一个人,没有对比,没有经验,所以这才觉得问题是出在姬无心太瘦上……   ……   “老板,再我们来一间上房。”一脚步入客栈,拓跋烈小心的把姬无心放在地上,然后冲着柜台的方向低低的道了一声。   “呃……这个,不好意思啊,客官……”拓跋烈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够冷,再加上他和姬无心这一对儿俊男靓女让人实在是很难不把视线集中在他们身上,所以,在拓跋烈出声的那一瞬,虽然距离有些远,但是掌柜的却依旧听清了拓跋烈的话,当下面露难色:“因为明天就是采花节了,所以这附近的城镇中有不少人都想过来凑个热闹……小店已经住满了,再没有多余的房间了。”   没有房间?   不是没有上房,而是连房间都没有了!   拓跋烈轻轻地抿了下唇角,随即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同床共枕?1   拓跋烈轻轻地抿了一下唇角,随即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这个采花节的诱惑看来还真是挺大,怪不得姬无心对南宫翎羽说他们是来这里游玩的时候,南宫翎羽的脸上没有一丝怀疑之色。   而是在他们说出不知道什么是采花节的时候,表情那么惊愕。   能够让临镇的人都过来跟着一起凑热闹,这节日怕是在这一带算是远近驰名了!   只是……当初因为姬无心一直处于昏睡状态,所以他一直都是昼夜不停地在她的房中看护她,要房间的时候,也只要了一间上房而已。   现在姬无心醒过来,他们自然是要分开睡的,虽然他们已经大婚,是合法夫妻……   “夫人,掌柜的说,没有房间了。”拓跋烈低头看着姬无心,目光灼灼,黑红色的眸子上罩着一层晶亮。   开玩笑,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他拓跋烈本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不好好地利用一下这个机会,实在是太可惜了!   听着拓跋烈的话,姬无心沉默了一下,柳眉倒竖。   她又不是聋子,掌柜的的话她自然是听见了,只是……这和他们有什么关系么?   还是说……   “你把我们的房间退了?”   所以,他们现在没有房间住了?要露宿街头?   “没有。”   “……”有些无语的看了拓跋烈一眼,姬无心松了一口气,淡淡道:“既然没退,那店中还有没有房间关我们什么事儿,走吧,上楼洗洗睡了。”   皙白的小手轻轻地拍了拓跋烈的肩膀一下,便直接越过拓跋烈的身子,向着客栈的楼上走去。   “退倒是没退,不过,我只要了一间。”看着姬无心兴致勃勃的向楼上走的背影,拓跋烈轻轻地眨了下眼睛,卷翘浓密的睫毛在空中划过一丝波动,清冷的声音也随之传到姬无心的耳朵里。   “……”听着拓跋烈缓缓吐出的话,姬无心迈向楼梯的脚步骤然停住,嫣红的唇角几不可查的抽了两下,姬无心缓缓地转过身子,冲着拓跋烈一挑眉:“你是说……你只要了一间房。”   黑红色的眸子对上姬无心的眼,拓跋烈看着姬无心脸上有些窘迫的神情,不禁心情大好。   一脸轻松地点了点头,旋即直起身子,身姿优雅的向着楼梯的方向走去。   在路过姬无心的身旁时,更是极其暧昧的揽过姬无心略显僵硬的肩头,低沉磁性的声音也跟着在姬无心的耳边轻荡:“你不是说累了,一会儿回到我们的房间,我帮你好好按摩一下。”   不知是不是姬无心的错觉,姬无心总觉得拓跋烈在说到“我们的房间”时,好像刻意加了重音一样,暧昧丛生。   ……   “你……”看着一进房间就立即脱掉外杉躺倒床|上的拓跋烈,姬无心抽了抽眉角,忽然间觉得好像她向来超额的智商,不太够用了。   这男人居然就这么自然地上了床……还真是相当的自觉!   “嗯?怎么了?你不是说累了?不休息么?”见着姬无心有些愣愣的看着他的样子,拓跋烈的眼中不禁闪过一丝笑意。宽厚的手掌拍了拍身侧的床榻,看向姬无心的眼神也从原来的清冷,变得有些邪魅撩人起来。 ☆、同床共枕?2   见着姬无心有些愣愣的看着他的样子,拓跋烈的眼中不禁闪过一丝笑意。宽厚的手掌拍了拍身侧的床榻,看向姬无心的眼神也从原来的清冷,变得有些邪魅撩人起来。   “我……”拓跋烈本就长得极其俊美,平时的时候虽然总是冷着一张脸,但是,却也足够夺人魂魄。   此刻那张脸上的神情一变,不仅不会让人觉得奇怪,反倒有一种特别魅惑的感觉,黑红色的眸子,在温和的烛光下,显得越发的魅惑诱人。   皙白的肌肤,嫣红的唇瓣,这一切的一切,就连散落在他身上的墨色发丝散发着一种妖娆的魅惑人心的味道。   尤其是那双眸子,让人几乎不敢直视。   拓跋烈这个人向来都是清清冷冷的,姬无心从来都没想过他居然也会有如此邪魅的一面,一时之间不禁有些愣住。   等到意识回笼的一瞬间,不禁懊恼的咬了下唇瓣。   该死的,居然被他的美色所惑!   然而,还没等姬无心继续多想,便感到自己的胳膊忽然被人用力拽了一下,紧接着自己的身子便落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一抬头,便看见了拓跋烈那张祸国妖孽的脸。   还没等她完全适应过来,整个人便被拓跋烈一个用力翻到床|上,脸朝下对着床铺趴在了床|上。   还没等她有所动作,便感到自己小腿的位置传来一阵温热酥麻的感觉。   那力道不重不轻,被按得地方微酸,还夹杂着一种说不出的爽利感,舒服极了。   知道拓跋烈的用意之后,姬无心不禁轻轻地勾起了唇角,整个人都跟着软了下来,安静的趴在床|上享受着拓跋烈指尖带来的盛宴。   微微侧脸,便看见拓跋烈专注着给自己按摩的模样。   如墨发丝垂坠在拓跋烈身子的两侧,俊美的容颜少了一丝方才的邪魅,多以三分用心的认真。   轻轻地阖了阖眼睛,姬无心转过头继续趴在床|上,尖俏的下巴拄在胳膊上,心中不禁一叹。   她想,她现在一定是中了拓跋烈给她下的什么毒,不然怎么拓跋烈现在的样子明明就没有方才诱惑,却让她觉得更加动心呢!   心中轻叹一声,姬无心转过身子一把抓住拓跋烈的手,在拓跋烈略带诧异的神色中,将拓跋烈向前一带,一把按到床|上,右手一抖,一层薄被便覆在了两人的身上。   指尖轻弹间,屋中的烛光尽数熄灭,只剩下月光透光窗户斜斜的照在房中。   拓跋烈枕在枕头上,刚想要对姬无心说些什么,就忽然感到自己的胳膊被人抬了起来,紧接着肩膀也变得沉了些,一个温温软软的身子出现在了他的怀里,   一双柔弱无骨的小手更是轻轻地拥着他,让他原本放松的身子,一下子就变得紧绷起来。   闻着怀里专属于姬无心身上的那股淡淡的幽香,心跳骤然加快。   喉结一滚,小腹也跟着滚烫起来。   姬无心完全没有意识到拓跋烈的变化,只是闻着拓跋烈身上那股清冽好闻的气息,心中忽然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同床共枕?3   姬无心完全没有意识到拓跋烈的变化,只是闻着拓跋烈身上那股清冽好闻的气息,心中忽然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那种从今以后自己再不是孤身一人的强烈归属感,让她情不自禁的忘了情,右腿一抬,直接老实不客气的跨压在了拓跋烈的身上。   这一压,让拓跋烈不禁倒抽了口气,就是姬无心的身子也变得有些僵硬起来。   她现在的姿势是侧抱着拓跋烈,右腿那一跨一压,直接压到了拓跋烈小腹的位置。   感受着腿心处缓缓传来的火热和坚硬的变化,饶是姬无心也不禁怔了一下,就那样一动不动的继续压在拓跋烈的身上。   黑钻般的眸子透过淡淡的月光看向自己身侧的男子,在看着拓跋烈脸上那副隐忍的样子时,不禁幽幽的叹息了一声,随即抓了下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压在拓跋烈身上的腿也跟着抬下来去。   感受着自己身上骤然一轻,拓跋烈刚刚松了一口气,却又在下一秒钟直接瞪大了眼睛。   手掌迅速伸向被子里,侧脸看向姬无心有些羞恼的低吼道:“不要胡闹!”   在那层薄薄的被子里,两人都看不到的地方,一双纤细的小手正抓着他的昂扬,微凉的触感刺激得拓跋烈的身子兴奋地有些微微颤抖。   和拓跋烈身子上的欢愉截然不同的,是他那双黑红色有些羞恼的眸子。   深邃的眼因为沾染情|欲变得越发的幽深,拓跋烈低哑着嗓子,用尽可能温柔的声音对着姬无心轻声道:“乖,好好睡觉。”   抓着姬无心手腕的手也跟着微微用力,想要将姬无心的手指一根一根的从他的昂扬上掰下去。   他怎么也想不到,平日里他稍微做些暧昧的动作都会让她脸红好一会儿的姬无心,在这个时候居然会这么大胆。   在发现了他的昂扬着的欲望的时候,竟然还敢伸手去抓它,这简直就是在挑战他的极限!   天知道他因为她身子太小,害怕会伤害她,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忍住想要把姬无心压在身下的冲动!   而她现在居然自己主动凑上来,这实在是太挑战他的极限了……   “可是,你想了。”无视拓跋烈眼中的羞恼,姬无心轻轻地挽起嘴角,甜美的声线中夹杂着一种让男人抓狂的娇媚,音调,更是诱惑至极:“不释放出来,就这样憋着对你的身子实在是不好!”   “乖,你放轻松,让我来帮你好不好?”   一声一声诱惑到极致的声音,还有欲望被姬无心包裹在手中的舒适,让拓跋烈渐渐地忘了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事情,紧紧握着姬无心手腕的手,也在不知不觉中慢慢的松开了来。   而姬无心那双灵活的素手在拓跋烈松手的一瞬间,便开始慢慢的上下的律动起来。   “呃……”宽厚的手掌再次覆到姬无心那双素净的小手上,拓跋烈猩红着一双眸子紧紧地盯着姬无心,黑红色的眸子因为情动变得像红酒一般醇厚,看向姬无心的眼神也变得炙热起来:“丫头,这可是你自找的!” ☆、同床共枕?4   “呃……”宽厚的手掌再次覆到姬无心那双素净的小手上,拓跋烈猩红着一双眸子紧紧地盯着姬无心,黑红色的眸子因为情动变得像红酒一般醇厚,看向姬无心的眼神也变得炙热起来:“丫头,这是你自找的!”   一音落下,整个人便覆到了姬无心的身上,凉薄的唇瓣更是在黑暗中准确无误的找到了姬无心的小嘴。   然后,辗转缠绵。   然后,唇齿相交。   火热的长舌扫过姬无心的口腔中的每一处,拓跋烈的动作也因为方才的隐忍,变得有些迫切而激烈,带着无尽汹涌的波涛向着姬无心狂猛的袭|来。   修长的手指肆意的在姬无心的身上种下一波又一波火种,粗喘低沉的气息在静谧的夜色中不停的回荡在姬无心的耳畔。   感受着身上男人的情动,姬无心的脸上微微的扬起了一抹笑意,白玉般的小臂也在拓跋烈攻城掠池的时候,亲密的缠绕上了拓跋烈的脖颈。   气息缠绵间,化被动为主动,不断地迎合着拓跋烈的动作,那双在任何时刻都万分清醒的黑钻般的眸子,也在彼此交缠间缓缓阖上。   整个人少了一分凌厉和霸气,多了一分慵懒和娇媚。   这样的她,让拓跋烈越发的意|乱|情|迷起来。   窗外虫鸣鸟叫,如银月光缓缓流泻在地面上,给万物笼罩上了一层迷蒙而又梦幻的光泽。   不知名的小花在角落缓缓绽放。   夜,还很长。   ……   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子的时候,姬无心缓缓地睁开眼睛。   微酸的小臂和身上细细密密的草莓印,共同印证了他们昨夜的疯狂。   抬眼看着躺在自己身侧的男子,姬无心的脸上不自觉的浮现出一抹笑意。   这种一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己心爱的人的感觉,真好!   这种宁静悠扬安心祥和的感觉,真好!   “夫人可还满意为夫的长相?”在姬无心盯着拓跋烈看了好一会儿之后,拓跋烈忽然侧过身子,大手一捞轻轻地拥着姬无心的身子,黑红色的眸子未睁,将头埋在姬无心的颈窝之中轻声低喃道。   一夜缠绵之后,姬无心也像是成长了许多,至少不再像是之前一样那么爱脸红了。   无视拓跋烈对她亲昵的举动,姬无心把脸微微的向后扬了一下,错开一些距离,然后就真的仔细的观察起拓跋烈的五官起来。   就这么仔细的端详了一会儿之后,姬无心忽然一脸遗憾的对着拓跋烈轻轻地摇了摇头,叹息道:“说实话,不满意。”   “……”听着姬无心的回答,拓跋烈没有立即出声。浓黑挺拔的剑眉微微一蹙,似乎对姬无心的这个回答有些意外。   温厚的大手抚上姬无心的脸庞,感受着掌心水嫩幼滑的触感,轻轻地在姬无心的脸上磨蹭了一下,凉薄的唇瓣翁动了一下:“我对你的长相也不满意。”   温润的阳光照在姬无心的脸上,在姬无心的脸上泛起一道莹润的光泽,姬无心的皮肤本就很白,这样一照竟有一种要接近透明的感觉。 ☆、同床共枕?5   温润的阳光照在姬无心的脸上,在姬无心的脸上泛起一道莹润的光泽,姬无心的皮肤本就很白,这样一照竟有一种要接近透明的感觉。   眉若远山目似星,睫若蝶翼唇似樱。   不涂脂粉,未施粉黛,便已是倾国倾城颜,娇俏的小脸上还带着稚嫩的婴儿肥,却足以让任何男人见之心跳。   这样的一张脸绝对可以称得上是红颜祸水!   在尚未长开之际的现在便已是这般妖娆绝色,若是再出落上个两年,拓跋烈简直无法想象,那该是一种怎样的艳色倾城!   一想到可能有其他的男人也会对着姬无心心动,拓跋烈就有一种想要刺瞎所有人的冲动。   这样的一张脸在别人的眼里或许是万分艳羡、求之不得的,但是对他来说,却只有三个字——不满意。   他的女人,只要有他一个人为她心动就好了,别人,都是多余的。   虽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是他不稀罕!   他倒是宁愿姬无心长得丑一点,不要这般让人惊艳。   “哼,彼此彼此!”听着拓跋烈口中吐出的话,姬无心轻轻地挑了下眉尖,视线在拓跋烈那张俊美的容颜上停留了一下,淡淡的落下四个字。   她和拓跋烈本就是同种人,又如何会不清楚拓跋烈现在心中的想法!   就像是她方才所说的对拓跋烈的长相感到不满意,不也是因为拓跋烈长了一张足以叫全天下的女人都为之动心的脸么!   音落,姬无心也不看拓跋烈脸上的神情,直接从一旁拿过衣服。   摊开被子,就那么不躲不避的直接在拓跋烈的眼前穿起衣服来,光洁细腻的后背瞬间毫无征兆的展现在拓跋烈的眼前。   拓跋烈轻眯着眸子看着姬无心光洁的后背,黑红色的眸子慢慢变得幽暗起来。   从小到大,因为那些邻国国主和朝中大臣们总是不停的给他奉上美人,他见到的女人不少。   其中身着薄纱或赤|身|裸|体的主动勾|引他的女子更是不再少数。   但却从来都没有一个人能够引得起他的兴趣。   甚至因为那些女人,他曾经一度认为,这世上的女子不过如此。   更加想不通为什么有那么多的男人会沉醉于温柔乡……   但是现在,他却是完全懂了。   幽暗的眸子缓缓扫过姬无心光洁如玉般的后背,在看见姬无心后背上那些青紫的草莓印,不禁想起昨夜的疯狂。   于是,本就幽暗的瞳眸不禁变得越发的深邃起来,身上的某个地方也跟着悄悄地起了变化。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拓跋烈腾地一下从床|上起来,利落的穿上衣服,然后便从房间里走了出去。   淡淡的看了一眼突然走出去的拓跋烈,姬无心眉峰轻挑,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轻松地将自己腰间最后一个扣子扣上,然后用左手轻轻地敲了敲自己的右臂,顺便活动了一下右手上的五姑娘。   视线淡淡的落到自己右手上,姬无心那张艳色倾城的小脸上的表情越发的淡然,但是那瞳眸的深处却是笑意盎然。 ☆、沐浴1   视线淡淡的落到自己右手上,姬无心那张艳色倾城的小脸上的表情越发的淡然,但是那瞳眸的深处却是笑意盎然。   昨天,拓跋烈根本就没想要真的把她怎么样,两人虽然是做足了前戏,但是却愣是没有再向前深入一步。   拓跋烈,终究还是顾念着她这个身子小吧!   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于是,就只能是幸苦一下她的五姑娘了。   想着想着,姬无心那双黑钻般的眸子忽然敛下,里面波涛汹涌,闪着狠厉的光。   原本舒展着的五根手指,也一根一根的和攥成拳。   昨天就算拓跋烈真的想了,她也不会同意!   她还没有忘记在她出嫁之前,那几个所谓长老的老头们在那个密室中给她下蛊的那件事儿!   当初的她其实是觉得无所谓的,毕竟,这个蛊只对和拓跋烈同房才会有反应,她甚至都没想过要制作解药,但是现在……   在她和拓跋烈两情相悦之后,这个问题居然还真的成了他们之间的一个障碍!   索性,她现在的身子还小,甚至连葵水都还没来,拓跋烈不忍心下手,同时也让她有足够的时间去配制解药!   “穿好了?我让店小二给你烧了些热水,你好好地洗个澡,现在距离采花会开始还有一个多时辰,等你洗完澡之后我们再吃饭。”拓跋烈推开门便看见姬无心穿好衣服坐在床边愣神的样子。   迈着清雅的步子走到姬无心的身旁,拓跋烈在姬无心的额上轻轻地落下一吻,修长的手指穿过姬无心的发间,帮着姬无心将稍稍有些凌乱的发丝整理了一下。   “当!当!当!”   “客官,您要的浴桶和热水我给您送来了。”拓跋烈刚刚将姬无心的发丝整理好,便听见房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进来吧。”   一音落下,便见几个从门外推门而入,其中两人合抱着一个圆圆的大木桶,还有几个人抬着水。   几个人的动作很是利落,几下就把一切都给收拾好了,然后冲着姬无心和拓跋烈的方向礼貌的做了个揖,这才退下。   最后一个人出去的时候,还十分贴心的帮着两人把门给关上了。   “他们的速度倒是快。”见着几人离去,姬无心步入房间中的小厅,伸手在木桶中试了一下水温,喃喃自语道。   “我去找他们的时候,他们刚好刚烧完水,我就让他们直接把水送过来了。”低声跟姬无心解释了一下,拓跋烈轻轻地扬了下唇角:“好了,你洗吧,我就在外面守着,有什么事儿唤我便好。”   说着,伸手揉了下姬无心的头发,然后便转身走了出去。   姬无心早在拓跋烈出去的那一瞬间,便想到了他想要做什么,所以并没有把衣服全部穿上,只是穿上小衣,简单地披了一件外杉罢了。   指尖轻轻一挑,衣服上的绳结便被挑开,速度的将衣服尽数脱下,姬无心一个翻身,便进了木桶之中。   木桶很大,足以容纳两人同时共浴,里面还有一个半身高的小木凳,坐着洗澡很是舒服。 ☆、沐浴2   木桶很大,足以容纳两人同时共浴,里面还有一个半身高的小木凳,坐着洗澡很是舒服。   水温有些微烫,却是最适合洗澡的温度。   在木桶的两侧,还有另外镶嵌上的一个小台,上边很贴心的摆着洗澡需要用到的膏体,就像是现代的沐浴露一样的东西。   不过因为是古代,这里的东西全部都是纯天然从各种植物花草中提炼出来的精华,没有任何人工加进去的化合物,散发着淡淡的属于草木的芬芳!   这种膏体姬无心在花虞国的皇宫还有北辙帝宫的时候,曾经用过无数次。   姬无心的身上本来就不脏,所以洗的很快,洗到最后的时候,很是自然地拿起那小台上摆着的膏体,均匀的涂抹在身上,然后用水冲掉。   瞬间,清新的花草芬芳溢满了整个浴桶,姬无心闻着那淡淡的花草气息,骤然就想起了那场梦。   绿色光环缓缓地浴盆中缭绕,姬无心闭上眼睛静静地把那忽然之间多出来的力量引到正途。   虽然那力量是她之前的力量,是属于她的,但是毕竟现在这个身子不是她的,所以那灵力和她汽水并不是百分之百的合拍。   昨天她刚刚醒过来,那力量大概是因为初到一个陌生的环境所以变得比较安静,不曾涌动,而现在,随着跟这身子慢慢的熟络起来,那股力量反而生出了一点点排斥的反应。   就快要和她在这个世界上修炼出来的灵力剥离开来。   感受着体内骚动不安的灵力,姬无心双手在胸前交叉画了一个弧形,而后交叠合十。同时,木桶中绿光乍现,桶中的水也跟着泛起朵朵波澜。   那波澜幅度越来越大,震动的越来越明显。   甚至于一些水花都越过了浴桶,溅到了桶外。   因为知道门外有拓跋烈在给她守着,不会有任何人能够打扰她,所以,姬无心便毫无顾忌的将全部神思都投入到了整合灵力当中。   听觉渐渐模糊,仿佛天地间唯她一人而已。   ……   拓跋烈从姬无心的房间走出来之后便一直守在门口,身子轻轻地倚靠在门边上,脑海中不觉想起这些日子以来和姬无心所经历过的一切。   更是想起昨夜姬无心的主动热情。   想着姬无心那双清冷的眸子变成如丝媚眼的样子,心中不觉有些恍惚。   那双向来清贵淡漠的眼底,有着一抹温柔在缓缓流动。   明明孤傲的背影,竟在一瞬间温暖了起来。   只是,就算是这样,拓跋烈身上的气场还是太强,强到让旁人连靠近都觉得是一种惊扰。   一个男人,倚靠在一间上房的门前看上去本来是一件看上去很奇怪的事情,但是,这件事情出现在拓跋烈的身上,却让人丝毫觉不出任何的不妥。   或许是因为他的气场太过于强大,强大到没有人敢直接直视他,所以察觉不出不妥。   也或许是因为拓跋烈本身就是一道风景,那种清贵无瑕,孤高淡漠的气质已经掩盖了一切,让看到他的人既想接近,又害怕接近。 ☆、沐浴3   或许是因为拓跋烈本身就是一道风景,那种清贵无瑕,孤高淡漠的气质已经掩盖了一切,让看到他的人既想接近,又害怕接近。   在这样的情绪之下,自然也是察觉不出什么不妥。   拓跋烈静静地倚靠在门边,没多久便听见姬无心洗澡时传来的水花四溅的声音。   那平时在他听来恍若无物的声音,此刻听来竟像是天籁。   拓跋烈一想着自己喜欢的女子在里面洗澡,连呼吸都跟着微微的有些紊乱起来。   环在胸前的胳膊也变得有些紧绷起来。   只是没过多久,那水声便停了下来,听得出来应该是洗好了,虽然这时间短了些,总计也就是一刻钟多一点的时间,不过,因为姬无心之前昏迷在□□的时候他天天都有帮她擦拭身子,所以姬无心的身上并不脏,一刻钟的时间虽是短了些,却也正常!   然而,过了一会儿却没有听到姬无心从水桶中出来的声音,反而渐渐地又有一阵阵水花溅出的声音。   这次的声音不像是之前的声音一样凌乱,反而像是有着什么规律一样,始终都是一个频率在震动,而且那震动的力度也随着时间的变化而变得越来越大。   听着那声音,拓跋烈不禁皱了下眉头,漂亮的唇瓣轻轻地抿了一下,略一思索之后还是有些不放心。   伸手就把门欠了个小缝,然后轻手轻脚的把门打开,人也跟着跨入了门里。   所有的动作都轻到了极致,从头到尾甚至连一点儿声响都没有发出。   人一进屋之后,整个水花的声音便听得更为清晰了。   拓跋烈轻轻地把门关上,然后向着房间里侧间的屏风后面看去。   人还没走到屏风处,便已经看到了地上流出来的水,微微的皱了下眉头,走向屏风的速度也变得稍微快了些。   直到走进屏风里,看着姬无心闭目似乎是在运功的时候,这提着的一颗心才放下来,低头扫了一眼不断产生波动的浴桶中的水,轻轻地呼一口气。   然后,便轻手轻脚地从屏风中退了出来,却也不像之前一样走出房门,干脆就守在了小厅之中。   练功之时最忌打扰,比起守在外面,他还是守在屋里安全一些。   ……   拓跋烈一直安静地守在屏风外,直到大约一个时辰之后,那屏风里的水声才渐渐地变小了一些,又过了一刻钟,水声渐渐趋于无声,这才缓缓地平静下来。   姬无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双手在水中波动了一下,然后缓缓收于身前,黑钻般的眸子缓缓睁开,却在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身子骤然僵了一下。   眼睫轻轻颤抖了一下,微微的侧过脸。   这屋子里居然在她没有知觉的时候进来了一个人,还是一个武功很高的人。   但是随即她就平静了下来,就是那张方才还有些紧绷的艳色倾城的小脸上,也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那种熟悉而又清冽的气息,不是拓跋烈是谁。   当下将手搭在浴桶的边沿上,脚尖轻轻用力,整个人便从浴桶中跃了出来。 ☆、沐浴4   当下将手搭在浴桶的边沿上,脚尖轻轻用力整个人便从浴桶中跃了出来。   纤长的手指在跃出浴桶的时候,更是在屏风的边沿上摸了一把。   姣好的身子在空中旋转了一圈,姬无心唇瓣微扬,等到脚趾落地的时候,赫然已经把亵衣穿好了。   手上却是不停,不过三两下的功夫,便将所有的衣服都穿戴整齐了,动作干净利落,就连衣摆处都不见一丝凌乱。   一出屏风,姬无心便看见了守在小厅中的拓跋烈。   “你要练功怎么也不提前说一下?”伸手从一侧拿过一条干布巾,拓跋烈走到姬无心身侧,用那条干布巾将姬无心的发丝仔细的包裹住,然后轻轻擦拭起来。   如玉的脸上依旧是那样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语气虽是有些微凉,但姬无心却愣是从那凉凉的语气中听出了一抹不同寻常的意味。   是关心!   他在关心她!   娇俏的小脸上神色未变,心中却是一甜,就是那双素来清冷的黑眸也跟着变得柔软的许多。   却也情知自己理亏,便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任由拓跋烈帮她擦着头发,眼睛轻轻一眨:“因为是突然间领悟到的,当时的情况又稍稍特殊些,我怕我一闭上眼睛就会找不到感觉,或者走火入魔,这才没有来得及说。”   “而且我知道你在门外守着,有你在,我必定不会有事儿!”   说这些话的时候,姬无心的眼睛一直对着拓跋烈的眼,乌黑的眼球带着亮亮的光泽,分外好看。   拓跋烈听着姬无心的回答,脸上的表情明显的和缓了一下,就是帮着姬无心擦头发的手都跟着有一瞬间的凝顿。   姬无心说的,他又何尝不知!   修炼内功的的时候,最忌讳被人打扰!否则很有可能会走火入魔,造成无法挽回的悲剧。   拓跋烈虽然不知道姬无心师承何派,到底练的是什么功夫,但是只那屏风外面的淡淡一瞥,他便已经知道了姬无心定是在修炼某种内功。在这种关键的时刻她居然没有提前告诉他一声,实在是有些太过冒险。   要知道,在这过程中万一受到惊扰,便随时都有可能会走火入魔!到时候,那后果……   然而拓跋烈也知道,比起可以随时修炼的内功,灵感就显得分外重要了,甚至简直就是可遇而不可求!   有些人一辈子都不曾有过灵感,到最后即使根骨不错,最后却也只能算是中上之辈。   而有些人或许资质稍稍差些,却也可能凭着一个灵感和运气平步青云,最终练就大乘之法!   他们北辙排的上名的一个大家便是如此!   因此,姬无心此刻一上来就甩出这样的一句话来,他还真是没什么好说的了,更重要的是姬无心最后说出的那句话!   【有你在,我必定不会有事儿!】   不得不说,她的这句话,实在是踩在了他的心里!   低头淡淡地看了姬无心一眼,拓跋烈脸上的颜色虽然没什么改变,但是那帮着姬无心擦头发的手却是变得越发的轻柔起来。 ☆、我愿陪你看遍这天下的风景1   低头淡淡地看了姬无心一眼,拓跋烈脸上的容色虽然没什么变化,但是那帮着姬无心擦头发的手却是变得越发的轻柔起来。   虽然心里依旧对姬无心此番作为依旧很是不认同,但是听着姬无心那张嫣红的小嘴里说出来的话,拓跋烈发现自己心中那抹本就不是很浓的气恼,早在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悄无声息的消散了。   扶着姬无心头的手微微的顿了一下,拓跋烈低头仔细的盯着姬无心的面庞看了看,修长的食指缓缓地滑过姬无心的脸颊。   肤如凝脂,面若芙蓉。   姬无心本就晰白的肌肤在沐浴过之后,越发显得娇嫩细腻,触手间竟然让人感到一阵心神颤动。   感受着指尖传来的细腻,拓跋烈暗了暗眸子,几不可查的轻吸了口气。随即将包在姬无心头上的毛巾递到了姬无心的手中,面无表情的转身向外走去。   一直到踏出房间,拓跋烈整个人这才完全的放松下来,想起姬无心那双神采飞扬的的眼睛,眼中缓缓地酝酿起一抹迷雾般的光,整个人显得越发的清冷漠然。   姬无心这个人就像是他命中注定的劫数一样,在她面前,他的一切原则都会被打破,尤其是在对上那双黑钻般的眸子时。   修长的手指拢成一团,拓跋烈向着身旁的房间看了一眼,眼中的迷雾缓缓散开,一抹亮光从眼底升起。   袖袍一挥,下楼。   姬无心感受到拓跋烈的怪异,却也没多说什么,继续接着擦起自己的头发来。   等到拓跋烈再次回到房间的时候,姬无心已经穿戴齐全,就是原本湿润的发丝都已经干透。   两人简单的在屋子里用了一些早膳,便听到窗外传来的阵阵热闹的喧闹声。   一推开窗子,便看到了一个焕然一新的小城。   街道两侧所有平常的小摊至少少了一半,全部变成了各种各样的花卉,整个小城看上去更像是一个百花园,姹紫嫣红的花朵在夏日的映照之下出奇的美,再配上街上人们脸上的笑意,一时间竟给人一种人间仙境,世外桃源的感觉。   采花节,顾名思义是一个和花有关的节日,街上除了各色的花朵,还有各种与花有关的游戏,猜谜益智等新奇不已。   姬无心一低头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祥和的景象,就是那张素来冰冷的小脸,也在这一刻变得柔和了许多。   当下拉着拓跋烈便向楼下走去。   在楼上看的时候只觉得那情景很祥和,很和睦,但是等到真的身临其境了之后,姬无心才发现那副在她看来无尽祥和的情景居然这么美。   因为偏临北方,所以这封阳城虽然已经是炎炎七月,但是却算不上十分热。相反的,那阳光照在人的身上,反倒给了人一种温暖的感觉。   信步走在街上,姬无心伸手接过一片飘在空中的花瓣,脸上忽然就漾起了一抹灿烂的笑意。   唇角上扬,眉眼弯弯,整个人身上的气质陡然一变。 ☆、我愿陪你看遍这天下的风景2   唇角上扬,眉眼弯弯,整个人身上的气质陡然一变。   拓跋烈静静地跟在姬无心的身后,骤然看见姬无心裂唇浅笑的样子,心中蓦地就像是被什么用力的撞了一下一样。   漫天飞舞的花瓣中,姬无心一身红衣站在街道中间。   面若桃花,艳色倾城。   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清冷配上那张清纯绝美的容颜,竟给人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拓跋烈就那么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姬无心,忽然间就忘记了呼吸。   “好看么?”捧了一捧花瓣,姬无心款款的走到拓跋烈的身前,尖俏的小脸微微上扬对上拓跋烈的眼。   “好看。”花好不好看他不知道,但是此刻的姬无心却是好看极了。   拓跋烈的声音有些低沉,嘴上说着好看,但是那眼睛却是一瞬不瞬的集中在姬无心的小脸上,眉目间也变得浓郁了几分。   听着拓跋烈说好看,姬无心也没多理会,低头看着自己手心的花瓣,黑钻般的眸子慢慢的全是温暖。   从她懂事开始便对植物有着一种特殊的好感,直到她后来发现自己身上的异能。   在那之后,花草树木便全部都变成了她对外的武器,但却也是她最最亲密的伙伴。   在无数个暗沉的黑夜,这些或普通或艳丽的植物陪着她走过了漫漫的寂寞。   生死徘徊时,衣食无忧时……唯一始终陪在她身边的,只有它们!   她没有父母亲人朋友,这些植物就是她的亲人和朋友!她虽然以它们为武器,但是却从来都不曾主动伤害过它们,就是平常走路的时候看到了花草都是尽量的避开,不会踩到它们。   姬无心的手格外的白皙,各色的花瓣被她捧在手里,越发衬托的她的手白皙如玉。   两人就这样一直在小城里闲逛着,姬无心拉着拓跋烈几乎走遍了城中所有的小摊,看遍了所有的猜字,玩遍了所有的游戏。   前世的她没有那个心情,没人陪伴。   现在既然重生了,而她又找到了自己想要的那个人,自然是要和他一起好好地玩个够才是!   曾经的她,连什么是童趣,什么是少年天性都还没弄懂,就被迫抹杀了所有天真,随时随地的徘徊在生死边缘。   都说人生得意须尽欢,她也是时候该放纵自己一下,好好地像个孩子一样玩一天!   “这个好看,我要。”纤细的手指指着自己身前的小摊上的一个小玩意,姬无心一脸娇媚的看向拓跋烈,那双向来霸气的眸子里竟然也沾染上了一抹撒娇的娇媚。   “老板,抱起来。”低头柔柔的看着姬无心脸上生动的表情,拓跋烈冲着店家轻轻地点了下头。   “啊?哦,好,好。”店老板是个中年妇女,自小在这个城里长大,从小到大倒是也见过不少帅哥美女,但是却从来没见过像姬无心和拓跋烈这样倾城绝色的两个人,当下不禁有些看呆了,就是在拓跋烈叫她的时候还是有些愣神。   恍惚的把姬无心要的东西包起来,然后恍惚的收起钱,最后恍惚的目送着两人离去。 ☆、我愿陪你看遍这天下的风景3   恍惚的把姬无心要的东西包起来,然后恍惚的收起钱,最后恍惚的目送着两人离去。   直到下一个客人出声唤她的时候这才被惊醒。   “天哪,我是看见神仙了么……”默默地转过身给下一个客人装东西,那中年妇女低头喃喃道。   “天哪,我是看见神仙了么……”默默地转过身给下一个客人装东西,那中年妇女低头喃喃道。   ……   “这采花节还真是热闹,”用力的抻了一个懒腰,姬无心眯着眸子看着天边的云,脸上是惬意的笑:“这么多年以来,我还从来都没像今天这样玩过呢!”   说着说着,黑钻般的眸子忽然的就变得黯淡了些,就是说话的语气都带上了一种遥不可及的遥远:“若是能天天都这样,该多好!”   “不求金银富贵,但求逍遥自在,得一心人,过那最最简单的农家生活,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从此只羡鸳鸯不羡仙……”   “没有纷争,没有阴谋,不需要算计,不需要勾心斗角,不会累……”   说到这儿的时候,姬无心的眼瞳忽然变得有些深邃,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唇畔的笑意也跟着敛了下去。   拓跋烈看着这样的姬无心,心中没来由的蓦地一疼。   姬无心和他一样,素来都是喜欢把心思藏在心中,像这样的话,若不是因为这一瞬渴望到了极致,是决计不可能说出口的。   得一心人,然后双双逍遥山水间……瞳眸骤然紧缩了一下,拓跋烈的唇瓣忽然浮现了一抹苦涩的笑意,这明明最简单的愿望,却也是他所不能给的。   从他三年前继位开始,他便注定要把这个帝王当下去。   瞳眸深深地在锁定到姬无心的身上,拓跋烈紧紧地抿了下唇角,就是手指也在不经意间紧紧攥起,眼中忽然有着什么东西疯狂的涌动起来。   他自认自己向来都是一个极为理智的人,但是就在这一瞬,在听到姬无心口中的话之后,拓跋烈还真的忽然间产生了一种冲动。   似乎,就这样和姬无心归隐天下,拱手让了这帝位也不错……   “跟我来。”深深地吸了口气,拓跋烈忽然出手拽着姬无心便向着一个方向走去。   路过客栈的时候,一把将两人一天买的所有东西都扔进房间中,然后拓跋烈便抱着姬无心继续向着之前的方向掠去。   拓跋烈的轻功极好,几乎是几个呼吸之间,两人便出了城门,到了城郊处的一个地方。   姬无心将手轻轻地环在拓跋烈的脖颈上,身子依旧被拓跋烈抱在怀里。   看着眼前的景致,不由深深地倒吸了口气,就是眼睛都跟着微微的睁大了些。   就那么任由拓跋烈将她抱在怀里,甚至忘了动作。   美,实在是太美了!   她这辈子加上上辈子,前后两辈子也没见过这么美的地方,饶是她定力如斯,也在一时之间不由看呆。   碧绿的草地上,几株桃花错落有致的在空气中肆意盛开。 ☆、我愿陪你看遍这天下的风景4   碧绿的草地上,几株桃花错落有致的在空气中肆意盛开。   风吹过,朵朵飘香的花瓣随风飞舞,在空中摇曳生姿。   那一片片艳丽的颜色,就像是一个个媚色的精灵,带着让人心动的旋律,在空中妖娆的跳着舞。   纷飞的桃花岸边,一条有些湍急的瀑布就悬在不远处。   鸟语花香,蝴蝶旋绕。   就是空气中也因为瀑布溅起的水花而多了一种蒙蒙雾气,更是让人产生了一种置身仙境的错觉。   姬无心看着眼前的景致愣了好一会儿才从中缓过神来,轻轻地推了下拓跋烈,从拓跋烈的怀里下来,然后缓步上前,将自己融进这美景之中。   纤长白皙的手指轻轻地抚上一朵盛凯的桃花上,姬无心感受着指尖传来的花瓣特有的细腻触感,轻轻地颤抖了一下睫毛:“这个地方……”   “喜欢么?”不等姬无心将话说出口,拓跋烈便上前一步,径直的打断了姬无心的话。   清冽的气息和空气中的雾气融为一体,拓跋烈跟着姬无心一起站在花丛中,眉眼低垂着看着周围的花草。   明明是一身凛冽的黑衣,就是那张清贵的脸上也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王者霸气,但是却愣是让人感到他和那漫天芳菲的花瓣无比的契合。   听着拓跋烈的问话,姬无心不禁轻轻地点了点头,口中更是加重的道了一句:“喜欢!”   “心儿。”听着姬无心的回答,拓跋烈心中一动,随即轻轻地唤了姬无心一声。   或许是因为这周围的花太美了,又或是因为风太柔和,姬无心只觉得这一刻的拓跋烈温柔无比,连那说话的语调都是前所未有过的轻柔。   “嗯?”   “心儿,我是北辙的帝王。”又默默地念了一遍姬无心的名字,拓跋烈这才转过身子对上姬无心。一双黑红色的眸子直射姬无心的眼底,紧紧地锁定住姬无心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因为我是帝王,所以,我怕是给不了你想要的绝对的自由……”   “你跟着我,或许这一生也体会不到你所艳羡的那种男耕女织的生活,永远都过不上普通农家的平静日子。”   “身为帝后,有时候就算你不愿意,可能也要卷进一些阴谋之中,勾心斗角什么的……实在是家常便饭。”   “我知道你一定应付得来,可却也知道……你并不喜欢。”说道最后四个字的时候,拓跋烈的瞳眸轻轻地颤抖了一下,就是看向姬无心的眼中也多了一抹让人看不分明的沉重。   “只是,我已经站在这个位置了,现在的我,没办法扔下北辙的百姓,就算扔下了……也不会有心情和你游历大江南北,看四季风景。”   “我知道你不喜欢宫里的生活,我也知道,你愿意受制于人,嫁来北辙不过就是你的一招缓兵之计,你想离开,但是……”说到这儿的时候,拓跋烈的眼睛忽然的就变得晶亮起来。   紧紧地盯着姬无心的眼睛,酒红色的眼睛散发出一种迷醉的气息:“但是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照顾你。” ☆、我愿陪你看遍这天下的风景5   紧紧地盯着姬无心的眼睛,酒红色的眼睛散发出一种迷醉的气息:“但是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照顾你。”   “从此以后,我就是你的靠山,你不喜欢勾心斗角,可以,那些事情交给我就好,你不喜欢累,没问题,我会为你打点好一切,绝对不会让你累到,你想要逍遥自在的生活……”说道这个的时候,拓跋烈微微的顿了一下,清冷的眸子里微微的闪过一抹紧张:“北辙现在正是强盛的时期,而这个帝位现在除了我,没有别的人选,但是,这一切却也只是暂时的!”   “虽然我现在不能带你过上那种逍遥山水间的生活,但是迟早有一天这里的一切,我可以放心的放手。”   “到时候,我定陪你看遍这天下的的风景。”   !!!   姬无心静静地听着拓跋烈口中的话,每听见一句,心跳都跟着加快一拍,听到最后的时候,她已经完全听不见自己的心跳声了。   眼里、心里就只剩下拓跋烈一个人。   定定的看着拓跋烈的眼,在看到那双向来霸气清冷的眼中,微微渗透出来的一丝紧张的时候,姬无心的心脏更像是被什么东西用力的撞击了一下似的。   他在紧张,他居然在紧张!   像他这样泰山崩于眼前眼睛连都不会眨一下的人,居然会因为这样的一个询问而紧张……这实在是说明了太多问题。   薄薄的唇瓣浅浅地抿了一下,姬无心的睫毛轻轻地颤抖了一下,眼中闪过淡淡的暖意。   不得不说拓跋烈对她说的这一切实在是太有诱惑力了。   前世今生,从来都没有,从来都没有一个人像拓跋烈这样这么对过她。   所有的人都只看到她的能力,所有的人都只看到她是一个零失败的铁血佣兵,但是却从来都没有一个人在乎过她是不是会累,在乎过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他说,从今以后他就是她的靠山……   他说,他会为她打点好一切,绝不会让她累到……   他说,他会陪她看遍这天下的风景……   姬无心轻轻地吸了口气,定定的看着拓跋烈,心中有着什么彻底的融化了。   她这一生,何其有幸,能够碰上这样的一个男人……   拓跋烈静静地看着姬无心,见着她只是一直盯着自己看,但却什么都不说的样子,心底蓦地涌上一丝紧张。   但却是压抑着自己的心情,就是看向姬无心的眼中也依旧是一副波澜不惊、霸气甚至有些笃定的神情。   只是那眼中的亮度,因为姬无心的迟迟不语,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而逐渐变得黯淡了些,到了最后,就是他的心都跟着有些微微变凉。   “二十年。”就在拓跋烈脸上的表情都有些收不住的时候,姬无心缓缓地向着拓跋烈的方向迈进了一步,晶亮着眸子,对着拓跋烈轻轻地吐了三个字。   莫名其妙的三个字,听得拓跋烈有一种云里雾里的感觉,但是心中的紧张却是骤然一松。 ☆、我愿陪你看遍这天下的风景6   莫名其妙的三个字,听得拓跋烈有一种云里雾里的感觉,但是心中的紧张却是骤然一松。   不知道为什么,他在听到姬无心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几乎是下意识的便觉得姬无心一定不会拒绝自己。   “我给你二十年,若是二十年后你还不能兑现你刚刚说的最后一条,那么,到了那个时候我就离开你……”姬无心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轻,就连神情都多了一抹飘渺的感觉。   那声音听在拓跋烈的耳朵里,就像是一朵蒲公英飘在他的心间一样,痒痒的。   但是那字句,却是让拓跋烈的眼睛重新变得晶亮起来。   黑红色的眸子里有着什么渐渐地凝聚起来,一时间竟是光芒大盛。   因为临近傍晚,太阳缓缓落下,血染般的夕阳映在拓跋烈的身上,映照得拓跋烈刚硬的脸庞变得柔和了许多,就是那一袭黑衣都在夕阳的映照下少了几分冷酷。   看着这样的拓跋烈,姬无心唇角一勾:“其实你又何必问我可不可以给你一个机会,早在你说你会是我一个人的时候,你就已经注定逃不开我了,这一辈子我都会赖着你,若是有一天你始乱终弃,我就拉着你一起下地狱!”   姬无心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轻松,但却是听得拓跋烈的心中涌上一抹苦笑。   是了,早在那次山洞里的时候,他和姬无心便已经确定了关系,虽没有什么海誓山盟,但却觉对是互许终身。   只是他今天见到姬无心脸上涌现出的那一抹落寞的颜色时,不知怎么的,心中忽然就变得有些不确定了。   一向自傲的他,心中竟然产生了一种害怕失去的感觉……   目光灼灼的看着姬无心,拓跋烈的唇角缓缓勾出一抹醉人的笑意。   或许是因为姬无心那个时候的表情太脆弱了吧,也或许是因为她口中说的那些他现在都做不到,所以,他有些慌了,害怕了……   所以,他才会选择这样的方式让姬无心再选择一次,把所有的东西都摊开来说清楚,把他能做到的和做不到的事情全部说开,让姬无心明明白白的再选择一次。   明明知道这样是给了姬无心一个离开他的机会,明□□中很紧张、很担心、很害怕、很不舍,但是却仍是选择让她自己再来选择一次,只是不希望她日后后悔。   就这样想着,拓跋烈的脸色忽然地就变得有些难看起来,就是那双酒红色的眸子也跟着变得黑沉起来,浓浓的颜色似是墨染过一般,紧紧地攒住姬无心那张巴掌大的小脸,颇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既然是这样,你又为何跟我说什么二十年?!”   既然认定了他,既然说会赖着他一辈子,又为什么在刚才他问出那句话的时候,说什么二十年的约定!而且那个表情还那么真……   “唔……这个问题么……”俏皮的眨了眨眼睛,姬无心一脸无辜的耸了耸肩:“谁叫你不相信我!你既然对我不信任,那么我和你定个二十年的约定也没什么不好啊……” ☆、交给我1   “唔……这个问题么……”俏皮的眨了眨眼睛,姬无心一脸无辜的耸了耸肩:“谁叫你不相信我!既然对我不信任,那我定个二十年的约定也没什么不好……”   话说到这儿的时候,姬无心的眼神也变得似笑非笑:“至于这二十年就算是试用期,若是你表现不好,就休怪本姑娘翻脸无情了。”   “你敢!”听着姬无心口中悠闲的话语,拓跋烈的脸色不禁变得越发的黑沉,想也不想直接打断姬无心的话,却在看到姬无心那张艳色倾城的小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时,黑得越发的纯粹了。   因为他知道姬无心是真的敢!若说这世上有一个人是真的不怕他,不害怕他的威胁的话,那这个必是姬无心无疑。   用力的蹙了下眉头,拓跋烈此刻恨不能一口将自己的舌头咬掉!   说什么不好,偏偏说什么要给这丫头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简直就是给自己设了一个套,让自己往里钻!   当下用力的眯了下眸子,拓跋烈一把伸手揽过姬无心的身子,头低低的抵到姬无心的额上,神色凌厉,声音轻缓道:“二十年太少了,正所谓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怕是我们也活不到一百年那么久,那我们就来个一辈子的约定吧,要是在我吻上你之前你还没有回答,就算是你默认了。”   话音还没有完全落下,一双薄唇便向着姬无心的唇瓣压下去,等到姬无心将最后一个字的尾音收到耳朵里的时候,唇瓣上已经覆上了两片柔软。   不禁有些想笑……她从来都没想过冷漠严肃如拓跋烈,居然也会用这样的方式来耍赖。   却是不曾伸手推开拓跋烈,反倒双臂用力一勾,将这个吻继续加深了下去。   唇齿相交,辗转缠绵,直到两个人都有些气喘吁吁的时候方才停下这个吻。   拓跋烈低头看着姬无心那张被她吻得红艳艳的唇瓣,顿时暗了眼瞳,声音有些低哑的在姬无心的耳畔缓缓道:“丫头,快些长大!”   听着拓跋烈的话,姬无心顿时就知道了拓跋烈说那句是什么意思,脑海中不禁想起前一晚她帮拓跋烈泻火时的情景,娇俏的小脸不禁微微变红。   那些事情在当时做的时候倒是没有不好意思,但是现在一回想起来,却是觉得暧昧无比,甚至感到一阵心悸。   只是这种害羞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姬无心蓦地想到了另一件事儿,当下用胳膊将她和拓跋烈之间的距离微微挡开,低沉着眼睑眯了眯眸子,顿了一下之后,容颜肃杀,声音清洌的对着拓跋烈慢慢道:“只怕光是我长大还不够。”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是瞬间吐露出了另一种讯息。   从字句中猜意思对拓跋烈来说实在是小儿科,所以几乎在姬无心说完那句话的一瞬,拓跋烈便有些脸色不好看的低声问道:“怎么回事儿?!”   光是长大还不够!那要怎么样才够?!   黑红色的瞳眸一闪,拓跋烈反手就扣上了姬无心的手腕,眼睛低垂着看着地面,脸上的神情时从未有过的严谨。 ☆、交给我2   黑红色的瞳眸一闪,拓跋烈反手就扣上了姬无心的手腕,眼睛低垂着看着地面,脸上的神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谨。   之前不是没有探过姬无心的脉,但是那个时候只是很单纯的试探她有没有内功而已,并不曾仔细的查看过她身体的状况,所以也没有发现姬无心的身体有什么异常。   但是现在听着姬无心的意思,却是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当下细细的帮着姬无心诊起脉来。   只是随着拓跋烈的手指在姬无心的腕间待的时间越长,拓跋烈脸上的神情便越发的难看起来,剑眉一扬,面色黑沉的几乎都能滴得出水来:“是谁?!”   习武之人多多少少都对诊脉什么的懂些毛皮,拓跋烈更是因为天赋异禀,学什么都快,所以懂得的不止是毛皮。   两根手指只是轻轻地放在姬无心的腕上一探,便立即知道姬无心的身子有些不对,更何况是那么长时间的仔细诊断!   一旦确认了姬无心身上的问题,拓跋烈的身体都跟着有些微微颤抖起来,一双黑红色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姬无心,瞳中怒火滔天。   “花虞国,密室,长老。”一脸淡定的吐出几个词语,姬无心侧过脸冲着拓跋烈微微一笑:“在我嫁过来的前几天,我那个父皇带我去了他寝宫的一间密室,那里有四个长老,每一个都年逾古稀,我只知道其中一个叫星长老。”   音落,看也不看拓跋烈脸上的神情,径自的向前走了两步,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浓重了些:“就是那天,他们在我的身上下了一种蛊,姬桦说,这种蛊在我们同房的时候,会要了你的命。”   艳丽的唇瓣轻悠的将这几个字缓缓地吐出,姬无心脸上的表情轻松得根本就不像是在说什么生死:“而你的一身功力也会在那一刻全部渡到我的身上,从此以后,我就是这世上最强的人。”   “你之前没提过。”听着姬无心口中的话,拓跋烈脸上的表情越发的严肃了起来,黑红色的眸子里甚至沾染上了一丝恼火。   这丫头早就知道这些事情的,但是却从不曾跟他提过……这种感觉,还真是该死的不好!   “之前?”黑钻般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揶揄,姬无心轻轻地眨了下眼睫,嫣红的小嘴里吐出来的话却让拓跋烈恨不得立即把她那张让人一见就心动的小嘴给堵上:“那是因为之前的时候,我觉得这样也不错。”   “不需要耗费任何功夫就能成为这世上最强的人,怎么算都是我赚到了。”   “姬桦说的,你信了?”皱了皱眉,拓跋烈紧紧地盯着姬无心。   “你觉得呢?”听着拓跋烈的问话,姬无心并没有立即回答。   转头魅惑的看了拓跋烈一眼,声音婉转的对着拓跋烈反问道。   只是,还没等拓跋烈将他心中的想法说出口,姬无心的眸子便立即一冷,就是那还在那张艳色倾城的小脸上也出现了一丝绝对杀气,整个人忽然从一个无邪的小姑娘变成了一种冷艳的感觉,斩钉截铁道:“自然是不信!” ☆、交给我3   只是,还没等拓跋烈将他心中的想法说出口,姬无心的眸子便立即一冷,就是那张艳色倾城的小脸上也出现了一丝绝对杀气,整个人忽然从一个无邪的小姑娘变成了一种冷艳的感觉,斩钉截铁道:“自然是不信!”   这五个字刚一落下,拓跋烈的眼中立即就浮现出了一丝满意,就是那张因为愤怒而变得黑沉的俊美容颜也跟着松动了些。   “他们对你动了杀心本来就是因为你的实力实在是太让他们忌惮了,即使如此,他们又怎么会亲自制造一个比你的功力还要高的高手……”闻着清风中吹来的淡淡花香,姬无心的唇瓣一勾,脸上的杀气瞬间荡然无存,眼神更是温柔的像是在对情人诉说着这世上最最动人的情话。   “哪怕我看上去只是一个毫无用处的小姑娘,他们也绝对不敢冒这个险!”   “毕竟,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是一个被逼到绝境的绝世高手。这世上的一切阴谋诡计在绝对实力面前都不值一提。”   “所以,他们给我下的这个蛊,是什么情况都可能,唯一不可能的就是我会活下来,还成为这世上的第一高手。   眉眼轻扬,姬无心脸上的表情变得越发的温柔起来:“我那个父亲之所以这样说,不过是在哄我罢了,到了那一天,你的确会死在床笫间,只不过,是咱们两个一起死。”   “我以为姬桦对你很好。”眼睛若有若无的落在姬无心胸口的位置,拓跋烈淡淡道。   姬无心的身上,除了她自身的那种体香之外,还有一种淡淡的很特殊的香气,那种味道是一种很名贵的玉的味道——金香玉。   淡淡的晶莹的琥珀色,就是昨天他还见过!   那种玉太过于特殊,简直就是可遇而不可求,就是他的库房中也没有。   但是就是这样的一块价值连城,百年难得一见的珍稀玉石,姬桦居然会舍得把她给了姬无心……   可是之前他曾经调查的结果明明是姬桦对她这个女儿并不算上心。   没有一个人会对一个已经决定牺牲的自己不是很喜欢的棋子这么好,将这样的一个宝贝这么大方的送给一个自己不宠爱的女儿,实在是一个再愚蠢不过的行为!   所以,这就不得不让他多想。   或许姬无心对姬桦来说并不是一个不受宠的女儿,尤其是在不知道姬无心中了蛊毒之前,这种想法更是清晰明显。   “我也有些意外。”顺着拓跋烈的视线向着自己的胸口看了一眼,姬无心唇角的笑意也变得有些讥讽起来:“或许……是他突然间良心发现了吧。”   就是到了现在姬无心也想不通那个时候姬桦为什么会把这样一个宝贝送给她,在她心中唯一的解释便是他突然间良心发现了,觉得对不起她,对不起她这个身子的娘。   这玉石,怕也只是为了缓冲一些自己心中的愧疚……   只是……一个死物又如何值得了一条命! ☆、交给我4   只是……一个死物又如何值得了一条命!   更何况,还是她姬无心的命!   “你对他?”拓跋烈看着姬无心唇角忽然浮现出来的一抹讥讽,眼瞳不禁深了深:“别难过。”   拓跋烈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做任何动作,只是用眼睛紧紧地盯着姬无心,黑红色的眸子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得越发的温柔,泛着晶莹的光。   姬无心听着那句话的时候微微有些诧异,一转过头就看到拓跋烈那双黑红色的眸子里闪烁的光芒,心头骤然一滞,就是心跳都跟着慢了几拍,心里像是有一股暖流在缓缓流淌,瞬间盈满了她的心。   姬无心到底是姬桦的亲生女儿,虽然姬桦之前或许对姬无心并不好,但是血缘至亲就像是一个万有引力一般,没有任何人能够彻底割舍掉,哪怕强悍如姬无心,也逃离不掉这种法则。   所以,他担心了!担心她会伤心!   可偏偏,他这个向来就不是一个很擅长言谈的人,尤其是对安慰人,所以,想了又想,却也只是吐出了这三个字。   绝美的夕阳之中,拓跋烈一身黑衣,墨色发丝随着清风微微飘荡在空中,纯黑的颜色在夕阳的笼罩上映着一层淡淡的红光,睫毛纤长卷翘,衬得那双眼越发的深邃迷人。   清风过,朵朵桃花随风摇曳,有零星的花瓣在空中飘荡,铺成一副绝美的画。   姬无心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男子,听着他口中不算娴熟的安慰的话,唇瓣几不可查的颤抖了两下,随即就不可抑制的扬起一抹弧度。   黑钻般的眸子里闪着晶亮的光芒,姬无心迎着夕阳对着拓跋烈淡淡的落下四个字:“我不难过。”   尖俏的小脸上的表情满是淡然,通身的气质更是平淡到了极致。   拓跋烈看着这样的姬无心,原本还有些担心的心瞬间就落了下来,牵着姬无心的手便坐到了距离瀑布不远的岸边。   此刻太阳刚刚落下一半,幕天霞光,染红了这一方的风景,本就激烈的瀑布在夕阳的映照之下更是多了一抹让人窒息的绝美,摇曳的桃花也随风变得越发的妖艳。   夕阳给人的感觉本来就是孤寂到了极致,那天边血染般的颜色,几乎能引起每个人心底最深的落寞。   这样的时候,是人的感情最薄弱的时候,尤其是身边还有着另一个人作陪,实在是无法让人不心动。   夕阳愈遍愈红,将两个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瘦长的影子在渐渐出头的夜色下渐渐交汇在一起,孤寂缠绵。   ……   “咳咳……”只是这样的景象并没有持续多久,几乎是在太阳完全落下的一瞬间,便有一声浅浅的咳嗽声传了出来。   见此,姬无心和拓跋烈脸上的神色却是未变分毫,甚至姬无心的眼底还带上一抹似笑非笑的意味。   不曾回头,悠悠的声音便传到了身后人的耳朵里:“我还以为你们还要再等一会儿才会出现……”   音落,轻轻地抚了一下自己的衣摆,“可是有事儿?” ☆、交给我5   音落,轻轻地抚了一下自己的衣摆,“可是有事儿?”   !!   听着姬无心的话,韩九原本有些吊儿郎当的神情不禁怔了一下,睁着一双大眼仔仔细细的盯着姬无心打量了一下之后,这才缓缓开口:“属下有事要向公子和夫人汇报。”   顿了顿,神情又恢复了往日的慵懒:“恭喜夫人。”   这个姬无心果然就像是他当日想的那般,不是一般的人物。   时至今日,他依然记得几个月前他们初次交手时姬无心的实力,那个时候的姬无心就像是一柄未出鞘的宝剑,够危险,但是却终究是欠缺了一抹锋利,而今日的姬无心,则像是一柄已经开刃的宝剑。   不过短短数月,不……从他们出宫到现在,甚至连一个月的时间都没有,想不到姬无心的功夫就已经精进到了这个地步!   这精进的速度简直就到了让人不可思议的地步,若说对上之前的姬无心他还有必胜的把握的话,那么现在的他可是不敢再做这个保证了!   “什么事儿?”拓跋烈依旧轻轻地将姬无心的小手抓在手心,修长的手指描绘着姬无心掌心纹理的同时,对着韩九淡漠出声。   “今次的事故一出,那些隐藏着的势力果然都渐渐地露出了马脚,属下已经带着第三部队的人暗暗地处理了几个碍事的家伙。”俊眉一扬,韩九一脸温文尔雅的笑意,但是姬无心却知道这事情绝对不像是他嘴上说的那么简单。   他口中那几个碍事的家伙,只怕个个来头不小。   “你说的有事儿不会就是给我说这些小事儿吧。”拓跋烈脸上的神色不变,一双剑眉微微上挑,目光淡淡的落在眼前不远处的瀑布上。   夕阳的余晖已经全部消散,整个天空也以着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地暗了下来。   夜色下的瀑布没有白天看时的震撼,没有夕阳下的绝美,但是却有着一种独特的美感。   拓跋烈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瀑布,脸上的表情自始至终都是淡淡的,让人丝毫看不分明他眼中的情绪。   听着拓跋烈丝毫不给面子直接打断他的话,韩九不禁伸手摸了摸鼻子,脸上的笑意却是不变,依旧是一副翩翩贵公子的干净斯文模样,只是那双眼中慵懒依旧:“自然不是,属下和小楠在前来的路上碰上一个人。”   “简单的询问之下,属下从他的身上找到了这个。”淡淡的话语一落,韩九修长的手指一弹,一封牛皮纸装着的信封便笔直的向着拓跋烈的方向飘去。   整个力度把握的刚刚好,在到达拓跋烈身前的时候,附在信封上的力道刚好全部被重力对冲掉,拓跋烈只轻轻一抬手,便将信封握在了手里。   干净漂亮的手指一翻挑,便把信纸从信封中取了出来。   一目十行的看完之后,也不出声,直接将信封塞到了姬无心的手里,脸上依旧是那种淡淡的让人看不分明的神情。   姬无心顺势将信封接过,眼角淡淡的瞄着心中的内容,唇角一勾,然后飘然起身向着韩九和小楠的方向走去。 ☆、交给我6   姬无心顺势将信封接过,眼角淡淡的瞄着心中的内容,唇角一勾,飘然起身向着韩九和小楠的方向走去。   眼中,闪过一抹杀气。   就在韩九轻飘飘的丢过来的那封信中,里面字迹清晰的写着金蝶国和枚襄国相互勾结,想要偷袭北辙国的下一步计划。   正如姬无心所想,那个被抓的人果然不是什么普通的身份,而是两国之间的密使,甚至还有一点间谍的性质。   单薄的信纸上带着星星点点的血迹,一看就是因为之前和别人搏斗所致。   将韩九温文儒雅的模样收在眼中,姬无心轻轻地挑了下眉角。   她敢保证,韩九口中的那个简单的询问绝对不简单,最起码那个被问的人绝对是在历经过生不如死的苦楚之后,才会将这些哪怕死都不该说出口的事情和盘托出。   毕竟作为一个两国间的密使,最最首要的要求就是口风要绝对的严谨,在遇上威胁的时候,更是要有自绝的觉悟!   “那人在哪儿?”一步站定在韩九的面前,姬无心双臂环胸,眉角高挑。   ……   华服尽碎,之余一件单薄的亵衣堪堪的挂在身上,姬无心看着眼前的男人,眼角不禁向着韩九的方向瞟了一眼。   好一个简单的询问。   就在姬无心问出那句“在哪儿”之后,韩九和小楠便将他们领到了这个地方。   封阳城中一个不是很大的客栈中,一间绝对算得上是上好的房间之中的屏风后,绑着一个人。   那男子身上的外裳几乎全部破碎,但是那裸露在外的身上却是找不出一点大刑伺候过的痕迹,就是那星星点点的在双方交手时留下的伤痕也已经结了痂,渐渐地在愈合。   和那毫发无损的身子截然不同的,是那男子的那张脸。   眉宇深凝,眼底是浓浓的黛色,脸色更是苍白到了极点。   原本有些粗犷的面庞,也在那样的苍白之下显得少了几分凌厉。   重刑之下必有懦夫,姬无心见过太多被鞭挞的遍体鳞伤的密探,也见过太多的铁血手段,就是像这样在密探的身上连一丝伤口都找不出的拷问手段,她也没少用过。   只不过,那些东西都是现代才有的,而且也才没研制出多少,数量不多。   却不曾想到,在这什么都不算发达的冷兵器时代的古代竟然也有这种拷问手法,当真是让她越来越无法小觑这古代人的能力了!   “所有的事情你们全都问出来了么?”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那被绑在地上的男人,姬无心对着韩九和小楠问道。   “都问出来了。”闻言,韩九慵懒的眯了下眸子,唇角含笑道。   “那他家中有几个妻子?”听着韩九的话,姬无心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迷茫莫测起来,脚向后走了几步,将身子倚在墙壁上,用着同样慵懒的态度对着韩九问道。   “妻子?”韩九脸上的慵懒僵硬了一瞬间之后,微微抬起头,对上姬无心那张艳色倾城的小脸,略显诧异:“问这些有用么?” ☆、交给我7   “妻子?”韩九脸上的慵懒僵硬了一瞬间之后,微微抬起头,对上姬无心那张艳色倾城的小脸,略显诧异:“问这些有用么?”   “有用么?”见着韩九不答反问,姬无心脸上的神情变得越发的慵懒魅惑起来,黑色瞳眸闪着淡淡荧光,默默地将韩九的那句问话含在嘴里重复了一遍之后,眉尖一挑,再次将问题扔回给韩九:“你说有用么?”   说完,也不看韩九脸上因为这句话微微变色的神情,径直站直了身子,接着自己的话说下去:“一个泄露了自己国家机密的人,你觉得他还有必要活下去么?”   “就算我们好心把他放回去,他怕是为了军国大义也会把遇上我们的事情说出去,到时候就算我们不动手他也会被他自己国家的君王杀掉,势必引得对方拉高警戒,你们费力套出来的情报也就没了一点意义。”   听着姬无心的话,韩九不以为意的高挑了下眉角,话音淡淡:“他自然是活不得。”   说完,似是感觉犹自不够,又加了一句:“我们的人会伪装成他的样子,然后给我们朝中的细作报去假消息,在那之前,我自会送他上路。”   “伪装……”眼角淡淡的扫了地上的男人一眼,姬无心指尖微动,在墙壁上轻叩出声,随着那闷闷的声音荡漾在空气中,黑色的瞳眸骤然一眯:“你连人家家中有几房妻妾都不知道,你确定你的伪装会没有人识破?!”   说罢,紧紧地盯着韩九因为这句话而微微变色的脸,清脆的声音急速飘荡,那稚嫩的声线中甚至夹杂了几分凌厉:“你以为那些能够混进朝中,这么多年都没有露出马脚的人都是傻子,会放任一个冒牌货来误导他们?!”   “夫人恕罪,是属下疏忽了!”听言,韩九那张始终保持着翩翩风度的脸终于变得苍白了些,冲着姬无心的方向就是单膝一跪,脸上还带着浓浓的心有余悸。   “既然知道该怎么做了,还不快去做。”黑红色的瞳眸看也没看韩九那张脸,拓跋烈冲着韩九淡淡道。   话虽然是对着韩九说的,但是那目光却是一直紧紧地盯着姬无心那张小脸。   清贵硬朗的脸上带着一抹淡到极致的惊异,看向姬无心的眸子里也闪着星星点点的光芒,心中思绪百转千回,一句“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无数次想要冲口而出,但是终究还是没问出口。   俊朗的容颜始终紧紧地绷着,拓跋烈轻轻地呼了口气,眼底闪过一丝绝对不属于外人的温柔。   不是不好奇,只是不知道她究竟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下,才让她变成现在这副做什么事情都严谨到极致的行事风格。   害怕那是一段会勾起姬无心不好回忆的残忍经历。   “这件事儿怕是要我来。”静静地看着韩九向着那男人走去,在韩九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颗乳白色的药丸正要放到那男人的口中时,姬无心轻轻地挽起嘴角,清冷的声音径直隔断了韩九接下来的行动:“你若是再对他用那个药的话,怕是他还没将一切吐露出来,就撑不下去了!”   更新开始,今天是201314捏,看戏子文文滴亲们,乃们都要狠狠地幸福捏! ☆、交给我8   “这件事儿怕是要我来。”静静地看着韩九向着那男人走去,在韩九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颗乳白色的药丸正要放到那男人的口中时,姬无心轻轻地挽起嘴角,清冷的声音径直隔断了韩九接下来的行动:“你若是再对他用那个药的话,怕是他还没将一切吐露出来,就撑不下去了!”   一音落下,整个人也不再像之前一样倚靠在墙壁上,而是向着那男子缓步走去。   一步站定在男子的身前,姬无心蹲下身子看着男人有些涣散的瞳孔,唇角淡淡的勾出一抹笑意:“我们还有多长时间?”   “三个时辰!”听着姬无心的问话,韩九立即回答道:“本来这个人是应该是今夜子时才会到达这里,不过可能是他求功心切,又或者事情紧急,提前到了,这才被我和小楠撞了个正着!”   “假冒的人我们已经找好了,本来想着见过公子和夫人就把他派出去,现在想来,幸好是遇见了夫人,否则……”剩下的话,韩九没有说出口,但是那意思却是已经十分清楚了。   否则,万一要是冒牌货被人识破,便会立即引得敌人高度的警惕,到那个时候,这场仗,怕是就没他们原本预算中那么好打了!   “够了。”听着韩九的话,姬无心淡淡的勾了下唇角。   三个时辰,足够她把他祖宗十八辈都从他的口中挖出来了。   “你们都出去吧,这里交给我就好。”冲着韩九他们随意地挥了挥手,姬无心淡淡道。   “夫人……”听着姬无心的话,韩九并没有立即退下,稍稍的犹豫了一下,然后冲着姬无心扬了扬手中的药丸:“这人的口风严的紧,我知道这药丸的药性是大了些,但是在他死之前应该足够把所有的事情都套出来。”   “所以……”听着韩九的话,姬无心缓缓地转过头,一双黑眸凌厉的锁定到韩九的身上,声音更是夹杂着一抹警告的意味:“你现在是在怀疑我的能力?”   “……”一句话,直接把韩九问的哑口无言。   怀疑她的能力么?   不、不!姬无心的能力自然是不容置疑的,那能力是明明白白的摆在那里的,就是他想怀疑也没有资格怀疑。   当下把手中的药丸重新掖回到腰间,下意识的伸手摸了下鼻子,便和小楠一起走了出去,跟在他们身后的还有拓跋烈。   “烈。”然而就在拓跋烈的脚即将要迈出房门的一瞬间,姬无心忽然出声叫住了拓跋烈。   冲着拓跋烈淡淡的勾起唇角,绽放出一抹绚丽灿烂的笑意之后,姬无心这才用力的眨了一下她的那双无辜大眼:“你不能走,你要留下陪着我。”   音落,转过身子也不看拓跋烈脸上的表情,伸手从自己的腰间摸出一枚铜钱,一双素手在自己的头上一摸,就要用力将那根发丝拽下来。   只是,还没等姬无心将那根头发拽下来,便感受到自己的手腕被人用力攥住,不禁回头看去。 ☆、催眠1   只是,还没等姬无心将那根头发拽下来,便感受到自己的手腕被人用力攥住,不禁回头看去。   娇俏的小脸上闪过淡淡的疑惑:“怎么了?”   “你要拽头发?”黑红色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姬无心脸上的表情,拓跋烈的面上微微闪过一丝不悦。   “对呀。”   “为什么?!”听着姬无心肯定的回答,拓跋烈的脸色不禁变得有些低沉,俊秀的眉峰高高一挑,对着姬无心低声问道。   “我有用呀。”一本正经的对着拓跋烈回答完之后,姬无心看着拓跋烈眼中不赞同的神情,猛地像是明白了些什么,顿时笑出声来:“噗,一根头发而已,没关系的……”   只是拽一根头发罢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儿,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不痛不痒!   只是,还没等姬无心将最后一个字清晰吐出,拓跋烈没有拽着姬无心手腕的另一只手,便在自己的头上用力的一拽,然后面无表情的将自己手中的发丝递到了被他握住的姬无心的手心里。   见着姬无心将那根发丝握在手心之后,这才将姬无心的手腕放开,视线转移,侧脸看向被绑在地上的男人。   指尖轻轻地颤抖了一下,姬无心低头将视线淡淡的落在手中的发丝上,忽然觉得那样一根轻轻地发丝竟然有些烫手。   心中有些微微的感动,不过是一根头发罢了,他却做得这般……   抬眼深深地看了拓跋烈一眼,姬无心唇角一抿,便将那枚铜板穿在了那根发丝之上,眼底有着什么再缓缓的流动。   拓跋烈的发质非常好,摸上去顺顺滑滑的,黑亮的发丝在屋中烛火的映照下,泛着莹亮的光。   黑硬凌厉,一如他的人给人的感觉一般。   侧眼看着姬无心把头发和铜板穿在一起,拓跋烈伸手碰了一下地上的人,淡淡道:“我先把他弄醒。”   说着,伸手就向着那人身上的几处大穴点去。   毕竟,不管姬无心想用什么方法从他的口中将那些细节问出来,都必须建立在一个醒着的人的身上。   几个手法点下去,不一会儿的时间,那男人便醒了过来,迷迷蒙蒙的睁开眼睛,在意识恢复的一瞬间,便要咬舌自尽。   见此,拓跋烈手疾眼快的一把握住那人的下巴,那人见着自己的下巴被人握住,不禁下意识的挣了一下,随即眼中渐渐一片死灰。   姬无心看着那人,轻轻地眨了下眼睛,艳色倾城的小脸上伪装出一副暖暖的笑意,对着那人淡淡道:“你不用害怕,我们是来救你的!”   “救呃……”因为下巴被拓跋烈紧紧攥着,那男人的口齿有些不清楚,但是那唇瓣却是下意识默默地重复了一下姬无心口中说出的那两个让人心动的字眼,原本因为各种折磨爆满血丝的眼中也因着这句话而闪过一线光亮。   任何一个人,在经受过这种生不如死的折磨之后,都会在心底产生一种强烈的渴望,渴望自己立即痛快的死去,或者有人来救他! ☆、催眠2   任何一个人,在经受过生不如死的折磨之后,都会在心底产生一种强烈的渴望,渴望立即死去,或者有人来救他!   这种在精神紧绷之后产生的愿望一旦被人说出来,就会像是疯长的水藻一样蔓延整个大脑,让他下意识的愿意去相信这是真的,甚至会在潜意识中给自己不断催眠,告诉自己这就是真的!   这个男人也不例外。   几乎是姬无心将那几个字吐出来的一瞬间,拓跋烈便感到被自己握在手中的下巴明显的轻松了许多。   “没错,那一男一女已经被我们杀了,我们是大人派来救你的,放轻松好么,别做傻事……”姬无心的音色本就很好听,平时因为性子的原因,一直冷着嗓子,让人感到只是清冷,忽略了音色的本身。   本就轻柔的音色,再加上刻意放暖的语速,让人下意识的便感到精神力一阵放松。   那声音轻柔低缓,徐徐吐出,那男人听了之后果然整个人的精神都放松了下来。   见此,姬无心冲着拓跋烈使了个眼色,拓跋烈便将那男人的下巴松开了来。   “放心吧,你已经安全了,那两个人已经被我们杀了,密信我们也拿回来了。”说着,姬无心从自己的袖子里将那封沾了淡淡血迹的信纸拿了出来,在男人的眼前轻轻一晃:“我们的秘密还没有传出去,你放心,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说着弯下腰伸手开始去解绑着那男人的手脚的绳子,声音依旧低沉轻缓,带着一种魅惑人心的味道,缓缓地传到男人的耳朵里:“我们不会跟大人说你被抓的这件事儿,你尽可以放心。”   听言,男人本来有些迷蒙的眼中,终于恢复了一丝清明,低头看着帮自己解绳子的姬无心,声音中终于产生了一些质疑:“你们为什么要帮我隐瞒?”   “我是这次负责和你交接的人,若是让大人知道这件事情,对我没有任何好处,而且……”解绳子的动作微微一顿之后,姬无心唇角的笑意越发的娇艳:“而且,我想要你欠我一个人情。”   “人情?”听着姬无心口中的话,那男人眼中的警惕终于少了几分,却是犹自不甘的继续追问道。   “没错!”重重的冲着那男人点了下头,姬无心伸手将那枚铜钱放到那男人的眼前,轻轻地晃动起来:“我想要您帮我鉴定一下这枚铜钱。”   “铜钱?”听着姬无心的话,那男人不禁把注意力全部都转移到了那枚铜板之上。   小小的铜板随着发丝的晃动在空气中摆荡出一个扇形的弧度,那人的眼睛也随着那铜板不断地晃动变得有些迷蒙起来。   姬无心边晃动铜板,边对男人说着话。声音飘渺轻缓,似是天外来音。   那男人的眼皮也随着姬无心的动作和声音缓缓地闭了起来,到最后,整个人就像是沉睡了一样,看上去安详的不得了,就是那苍白的唇瓣还扬着一抹浅浅的笑意。   下午继续更新!这段时间妈妈手术捏,唔……所以戏子一直很忙,现在空出时间,一定把落下的补上! ☆、催眠3   那男人的眼皮也随着姬无心的动作和声音缓缓地闭了起来,到最后,整个人就像是沉睡了一样,看上去安详的不得了,就是那苍白的唇瓣还扬着一抹浅浅的笑意。   看着男人将眼睛完全闭上,姬无心嘴角的笑意变得越发的温暖起来。   黑钻般的眸子上带着一层蒙蒙的雾气,指尖一荡将铜钱收回到掌心,姬无心坐直了身子,声音依旧魅惑得让人恍若置身梦境:“从现在开始,你已经安全了。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所以……你要报恩。”   声线迷离,透过单薄的空气缓缓地传到男人的耳朵里。   那男人听着姬无心的声音眼睛虽然并未睁开,但是唇瓣却是下意识的跟着姬无心默默地重复起来:“我很安全……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要报恩……”   “好,现在睁开你的眼睛。”   随着姬无心的指令,男人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只是那眸子却是暗淡的一点光彩都没有,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被人控制了生机的玩偶。   “那边的桌子上有纸和笔,你过去,我问一个问题,你就把答案写下来。”伸手将男人身上的绳索全部拆开,姬无心低哑着嗓子,在男人的耳畔缓缓道。   “你问一个问题,我就写一个答案……”听言,男人缓缓地站起身子,脚步略微有些僵硬的向着姬无心所指的那个地方走去,口中还喃喃自语着,整个人就像是一个被人操控的没有灵魂的傀儡。   拓跋烈看着那男人,狭长的眼睛微微瞪大,黑红色的瞳眸中隐隐的闪过一丝诧异、震惊和激动!   这种情绪在看到那男人一步一步的向着一旁偏厅中的摆放着纸币位置行去的时候,上升到了顶点。   从他第一眼看到这个男人的时候,他就知道那男人是让韩九施了什么刑!   更加清楚吃下那颗药之后的后果,那种霸道的药性在服用过后的24个时辰之内,别说是像这个男人一样向前走动了,就是连站起来都是一件绝对困难的事情。   可是,那男人现在却是动了,而且,那步伐居然还是有条不紊,连半分颤抖都没有!   若不是因为那男人的肢体动作过于僵硬以致于看上去微微的显得有些不自然,简直就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当下看向姬无心的眼神变得越发的炙热了……   不过是一根头发和一枚铜板,再加上说几句话,竟然就能达到这么神奇的效果,这……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姬无心将拓跋烈眼中的炙热守在眼里,微微的挑了下眉尖,指尖轻轻地摩擦着被她握在掌心的拓跋烈的发丝,随即将视线淡淡的落在那男人的身上。   前世,为了让自己的任务执行的更加顺利,她可是看了不少有关于心理方面的书,这催眠术就是那个时候学会的!   她虽然对自己的实力足够自信,但是免不了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会碰上几个身手比她好的对手。   在这个时候,若是光靠武力,那么挨打吃亏的便只能是她! ☆、催眠4   在这个时候,若是光靠武力,那么挨打吃亏的便只能是她!   所以,心理战术就起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作用,这也是她为什么能够成为佣兵界唯一的一个零失误佣兵!   就是因为她的心理比一般人更为强大,更是擅长窥探别人内心的心理活动,从而找出对手的软肋,踩他的痛脚!   通过观察和事先调查好的资料,一点一点的将对方的心里防线崩溃瓦解掉,然后,在对方心理溃不成军的时候,再给对方致命一击!   “现在将你家中的情况都写下来。”将身子斜斜的倚靠在身后的墙壁上,姬无心勾勾唇角,一脸慵懒。   “我家里的情况……”听着姬无心的话,那男人嘴角动了动,然后便伸手拿起笔,在纸上洋洋洒洒的写了起来。   “将你身边人的关系全都写下来……”   “将你最信任的人的名字写下来……”   “将你……”   就这样,姬无心一个指令,男人一个动作,不一会儿便写了几张的内容。   拓跋烈眼中的光亮也随着姬无心口中指令的渐渐增多,变得越来越亮。   悠闲地抿了下唇角,姬无心看着男人不断落笔的动作,睫毛轻轻地眨了一下。   一个人在正常清醒的时候,这些问题的答案或许连他自己都会觉得很模糊,说不清楚,但是一旦人被催眠了之后,便是完全不一样!   虽然你没有任何的意识了,但是你的笔却比任何一个时候都清醒,可以轻易地便将你可能要冥思苦想才能想起来却也想不全的东西写出来。   这就是催眠的好处!   低头看着绕在自己指尖的那根黑亮的发丝,姬无心轻轻地眯了眯眼睛,口上指令不停,眼睛却是看向了拓跋烈。   从拓跋烈脸上的神情来开,她敢打赌,这催眠术在这并不是很注重心理的古代,怕是从来没有人用过,她这是独一份儿!   侧了侧身子,将头窝在拓跋烈的胸口,姬无心脸上的表情越发慵懒了些,黑钻般的眸子在烛光的映照之下,变得像猫一样慵懒魅惑。   她承认,这种催眠术她并不想让太多的人看到,因此就算是韩九和小楠,她也没有把他们留下来,但是,她却是真的想要把这个东西交给拓跋烈。   尤其是在她发现自己喜欢上他之后,恨不能将自己一身的本事全部都告诉拓跋烈。   无关能力强弱,只是她的一份心意罢了!   “现在,放下你手中的笔,走到厅中的桌子前,然后取过桌子上的那把水果刀……”稚嫩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让人迷蒙的轻柔,淡淡的飘逸在空中。   姬无心勾着唇角,说出的,却是最最残忍的话。   闻言,男人没有任何犹豫的便放下了自己手中的笔,向着厅中的桌子走去,然后伸手拿起了那把放在桌面上的刀。   看着男人拿起刀,姬无心很明显的感受到自己身后的男子的身子变得微微有些紧绷。   抬眸看了拓跋烈一眼,果然见他正紧紧地盯着那男人,只是,那紧绷也不过是一瞬间,在那双黑红色的眸子里,比重最最多的还是好奇。 ☆、催眠5   抬眸看了拓跋烈一眼,果然见他正紧紧地盯着那男人,只是,那紧绷也不过是一瞬间,在那双黑红色的眸子里,比重最最多的还是好奇。   似乎是在惊奇姬无心还能做到何种地步!   “将它,插到你的胸口,速度要快,插得要深……”将视线从拓跋烈的脸上移回,姬无心的声音变得越发的轻柔起来。   媚眼如丝,声线迷离,轻轻缓缓的便将那几个血腥的字眼从自己的口中吐了出来。   就在刚刚,她已经将所有的事情,事无巨细的都从那男人的口中套了出来。   因此,现在站在他们眼前的这个男人,已经成了一个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废物了!   而她,不愿脏了自己的手,去杀死一个废物……   姬无心一向心狠,心中更是没有什么滥杀无辜的这种概念,就是她前世的那个地位,也是不知道杀了多少无辜的好人之后,才一点一点地爬上去的!   甚至,在姬无心的心中,对这个男人来说,这种死法实在是再好不过的。   毕竟比起清醒着被别人杀死,就这样昏昏沉沉的死在自己的刀下实在是不知道痛快了多少!   音落,那男人手起刀落,毫不迟疑的便将那把并不算长的刀子插进了自己心窝的位置,刀锋齐根没入自己胸口的同时,也斩断了他自己的所有生机!   紧紧地盯着男人的所有举动,在看到姬无心的指令过后,那男人竟然真的毫不犹豫的将刀插入自己的胸口,拓跋烈的眼睛不禁微微的眯了起来,低头看向姬无心的眼中也多了一抹捉摸不定!   该是怎样的手段,才能让人这样完全被操控。   甚至让他去死,他都毫不犹豫的将刀插入自己的心口。   “这叫催眠术。”感受着自己身后那股炙热的视线,姬无心轻轻地弯了弯嘴角,站起身子向着那书桌走去。   一步站定在书桌前,用两根手指轻轻将那男人写下来的东西夹在手中,然后对着拓跋烈淡淡地道。   “很神奇是不是?”大概的扫了一下纸上的内容,姬无心拿着那几张纸重新回到拓跋烈的身旁。   挥手将手中的纸递到拓跋烈的手中,一张倾国倾城的小脸上全然是一副天真的样子:“也很可怕吧!”   真正的杀人于无形,一旦中招,你甚至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眼睛淡淡的扫了一眼倒在小厅的男人,姬无心的眼中忽的多了一丝迷蒙。   就连自己将自己杀死都没有一点知觉,更别提那些死都不愿说出来的秘密了。   “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种……”轻轻地皱了下眉峰,拓跋烈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催眠这个词,顿了一下,才继续道:“也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当然,这方法……在这世上,或许就只有我一个人会!”听着拓跋烈的话,姬无心脸上的笑意更深,轻轻地吸了口气,对着拓跋烈继续道:“不过,大概不久之后,这世上就不只有我一个人会了。” ☆、兵分两路1   “当然,这方法……或许这世上,就只有我一个会!”听着拓跋烈的话,姬无心脸上的笑意更深,轻轻地吸了口气,对着拓跋烈继续道:“不过,大概不久之后,这世上就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会了。”   “不止你一个?还有谁?”听着姬无心的话,拓跋烈立即警惕道。   这手段是在是太过危险,姬无心会没关系,毕竟是自己人,但若是落到别人的手里,那后果简直就是不堪设想!   “自然是你。”听着拓跋烈满是谨慎的语气,姬无心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弯了弯眉眼:“还是说你并不想学。”   “我?”有些诧异的微微睁大眼睛,拓跋烈脸上缓缓露出一抹笑意,伸手揉了揉姬无心头上乌黑的发,宠溺的道:“你这丫头!”   他又怎么可能不想学,这样的东西,怕是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会挤破头的想学吧。   “等着,我去把这个交给韩九。”把手从姬无心的头发上拿了下来,拓跋烈轻轻地挥了挥手中的纸,然后便转身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韩九和小楠便跟着拓跋烈又进了房间。   两个人在看到那男人自己手握着匕首的摸样时倒是齐齐愣了一下,一双眼睛在姬无心的身上流连了一下,但是却也是什么都没有问。   “小姐,你可好?”一直都没什么机会跟姬无心说话,小楠一踏进房间里便立即走到了姬无心的身前,一双杏眼仔仔细细的把姬无心从头到尾的打量了一下,在看到姬无心红润的脸色的时候这才缓缓地松了口气。   “小姐,那天……简直都要吓死我了。”一口气松下,小楠这才缓缓开口,一张口就是那天姬无心跌落悬崖的那件事儿。   “我一向命大!”倨傲的扔出这几个字,姬无心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眼神忽然间变得有些清冷起来!   她确实是一向命大,就连飞机失事都能借助一个别人的身子重新复活,如何不命大!   “小楠!”轻轻地眯了下眸子,姬无心骤然叫住小楠,声音清冷,容色也跟着沾染上了一丝认真。   “小姐?”见着姬无心认真的模样,小楠也不禁感到有些紧张。   虽然姬无心比起之前好相处了许多,但是她在下意识里还是很怕她。   “从今以后,你就一直和韩九在一起。”红唇轻启,说出来的话却是让小楠蓦地红了脸。   “和他?小姐我不要和他在一起啦……”见着韩九似乎没有注意这个地方,小楠连忙小声对着姬无心低语道。   姬无心说的这话实在是有些暧昧,毕竟这一句可以有太多的意思,比如撮合他们,再比如这意思便是指婚……   “你……”见着小楠蓦地红了脸的样子,姬无心似乎是忽然间想明白了些什么。   又想起小楠向来和韩九不对付,似乎是在迎亲的时候结下的仇,两人向来是逢面必吵的情况。   又想起这一路小楠都安安静静的跟在韩九身后的模样,原本清冷的眼神里也多了一抹似笑非笑的揶揄:“几天不见,我的小楠竟然也学会了害羞……” ☆、兵分两路2   又想起这一路小楠都安安静静的跟在韩九身后的模样,姬无心原本清冷的眼神里也多了一抹似笑非笑的揶揄:“几天不见,我的小楠竟然也学会了害羞……”   “小姐……”见着姬无心揶揄她的样子,小楠脸上的红晕不禁变得越发的明显。   悄悄地向着韩九的方向看了一眼,五根素净的手指更是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衣服边,对着姬无心娇嗔了一句。   “……”黑钻般的眸子静静地欣赏着眼前的美人思|春图,一直到小楠的脸都红像是要滴出血来,甚至已经隐隐的有种要生气的趋向时,姬无心这才闲闲开口:“现在外界的人大概都以为我和拓跋烈已经发生了意外,所以,我想要将计就计……”   缓缓地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出来,姬无心看着小楠似懂非懂的模样,继续道:“毕竟明不如暗,若是可能的话,我们两个还是站在暗处比较方便行事!”   还没等姬无心说完,小楠变立即明白了姬无心的意思,一张刚刚恢复平静的小脸再次不可抑制的轰的红了起来。   若是她没猜错,姬无心刚刚的那句话根本就没有什么暧昧的意思,不过是她自己想的太多了些,这才……   果然,姬无心接下来的一句话,便彻底印证了小楠心中的想法。   “因此,我们两个还活着的这件事儿,现在还不能曝光于人前,而你,身为大家都知道的我的贴身婢女,更是不能在这个时候跟在我身旁……”   “你该和身为拓跋烈的贴身侍卫的韩九在一起才是!”悠悠的将这句话说出口,姬无心也不看小楠那张红苹果一般的脸,深深地呼了口气:“为了效果逼真,我想你该知道自己要怎么做!”   身为花虞国皇室最为伶俐的宫女,小楠不仅察言观色的能力是一流,更是一个实力演技派!   听着姬无心口中缓缓吐出的话,小楠微微的怔了一下,随即面色一沉对着姬无心点头道:“奴婢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公主身亡,身为姬无心生前唯一信任的宫女,小楠自然是该伤心欲绝,悲愤交加的!   这一点,在姬无心跌下山崖的那一刻已经让她发挥了一个淋漓尽致,她接下来要做的,自然就是将这种戏码继续的演下去!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大概是给韩九交代完了一些事情,拓跋烈信步走了过来。   只是一过来便看到小楠和姬无心具是一脸凝重的表情,不禁下意识的出声问道。   “没什么。”见着拓跋烈过来,姬无心的脸上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就是在跟小楠交代一下如何化明为暗的事情。”   “唔……这个我刚才也跟韩九说了一下。”听着姬无心的话,拓跋烈轻轻的扬了扬眉:“今天晚上,就让他们跟着那个假使者回帝都。”   “他们?”黑钻般的眸子骤然一闪,姬无心轻轻地眨动了一下眼睫:“什么意思?我们不跟着一起回去么?”   接下来还有更新! ☆、兵分两路3   “他们?”黑钻般的眸子骤然一闪,姬无心轻轻地眨动了一下眼睫:“什么意思?我们不跟着一起回去么?”   虽然她是打算他们化明为暗,但是他们的大行动还应该和韩九和小楠保持基本一致才是,可是现在她怎么从拓跋烈的话中听出了一丝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嗯,我们不跟他们一起走。”冲着姬无心淡淡地点了下头,拓跋烈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更重要?”昏黄的烛火在拓跋烈的脸上打下了一层暖暖的荧光,姬无心静静地看着拓跋烈,微微的皱了下眉。   ……   暗夜。   如银的月光在大地上流泻出一抹安静的皎白。   夜色中,有两个人影迅速掠过一座座山头,那速度快的几乎让人看不分明。   “你说的更重要的事情,就是要去花虞?”疾速的向前行进着,姬无心看着眼前越来越熟悉的路,不禁对着拓跋烈询问出口。   因着对拓跋烈的信任,所以拓跋烈没直说去哪儿,她也就没问,只是一直静静地跟在后面。   却不曾想这路越走越熟悉,竟是几个月之前她前来北辙和亲时的那条路!   “没错!”见着姬无心认出路来,拓跋烈当下也不隐瞒,老实不客气的淡淡一点头。   俊美料峭的容颜上神色分毫不改,优雅颀长的身子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越发俊美得不真实起来!   “为什么?”听着拓跋烈毫不犹豫的承认的声音,姬无心微微的蹙了下眉头,樱红的薄唇抿了下,对着拓跋烈继续问道。   “因为你。”拓跋烈的声线很低,夹杂着呼呼的风声,让姬无心几乎听不分明。   但是姬无心还是从拓跋烈那薄薄的唇形上,看出了拓跋烈想要说的是什么。   黑钻般的眸子在暗夜中变得越发的流光溢彩,姬无心深深地吸了口气,提起全速跟着拓跋烈继续向着花虞国前进。   虽然他不说,但是她也知道现在朝中的形势已经紧绷到了一个点,就算他对自己的部署有绝对的自信和把握,但是像这样一直不露面也不回朝的实在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但是,他却为了她,在这样的一个非常时期,浪费这么多时间。   之前就算了,实在是事发突然,但现在,他又要跟她回花虞国,亲自处理这些事情……她从没想到,这个男人竟能做到这个地步……   在这个时候,她要是再多说,就显得实在是太过矫情了!   她唯一能做的,便是尽早将那件事儿办完,就算是为拓跋烈回朝争取时间了!   想到花虞国,姬无心那双黑钻般的眸子不禁紧紧地眯了起来,浓重的瞳色就是这夜色也不抵其十分之一。   艳色倾城的小脸在黑夜之中不仅没有失掉其中光彩,甚至在月光的照耀下,整个人变得更像是山中精灵一般纯美绝色。   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在山间急速奔走都不会是一件太好看的事儿,甚至对大多数的人来说,那模样应该是狼狈的。 ☆、兵分两路4   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在山间急速奔走都不会是一件太好看的事儿,甚至对大多数的人来说,那模样应该是狼狈的。   但是偏偏就是这样狼狈的事情发生在姬无心和拓跋烈的身上,却是完全变了味道,竟然是美得不像是真人一般。   那流泻的月光照在两人的身上,一红一黑,冷艳和冰纯的碰撞,竟带给人一种非常奇异的视觉碰撞之美!   ……   八天后。   深夜,花虞皇宫。   在这皇宫中最最华美的一座宫殿之上,两个人影站立其上。   一黑色凝重,一红衣魅惑。   两个人就那么张扬的站在房檐之上,甚至连一丝掩饰都不曾有过。   但是,也不知是花虞皇宫中的守卫实在是太弱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从始至终,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他们的踪迹。   “就是这里?”静静地站在房檐之上,拓跋烈微微的眯了下眸子,身上的气场全开,整个人比起姬无心初见他时变得更加的淡漠清冷起来。   尤其是气场打开之后那种绝对实力的威压,竟然让人有一种空气都跟着凝固的感觉。   “没错。”轻轻地点了下头,姬无心的唇角勾起一抹甜美的笑意,墨色发丝随风妖娆的摆动,和着她一身红装,就像是暗夜的鬼魅一般妖异。   轻飘飘的两个字落入空中的时候,两个站立在房檐之上的人影也跟着翩然消失。   如银的月光淡淡的洒落在房檐上,上面空无一人。   ……   乾坤宫中。   “皇上,讨厌,人家不依啦。”娇酥媚骨的声音缓缓地从乾坤宫的内室中传出来。   一个衣衫半解的美人正倚靠在床榻的一边,在她的身上,正压着一个男人,此刻那个男人正拿了一颗圆圆的葡萄,欲塞进那女子的下|体之中。   女人一脸娇羞,连声不依,但是那手脚却是若有若无的在男人的身上摩擦着,勾起男人心中无尽的欲|火。   “你这磨人的妖精,看朕一会儿怎么收拾你。”不可抑制的粗喘着气,男人一下子便将手中的葡萄塞进了女人的下|体处,紧接着唇瓣也跟着凑了过去,轻舔细搓极尽挑逗。   那女人的腰肢也随着男人的举动不停的在床上扭动着,嫣红的小嘴里更是发出一声声细碎的不知道是欢愉还是难受的呻|吟。   “啊!不要啊!”   “不要?”听着女人的声音,男人微微的将头仰起:“刚才不是你说的朕想怎么吃这葡萄都好么,爱妃现在说不要,太晚了些……”   说着,便继续起之前的动作。   男人一看就是个中高手,不过三两下,那女人便像是一滩泥一样任由他随意摆布,空气中很快就传来了让人脸红心跳的喘息声和交|合的声音。   姬无心倚靠在房梁之上,看着眼前正在上演的活色生香的这一幕,不禁有些无语的揉了揉额角。   然而还没等她揉完额角,便听到下面的声音竟然戛然而止了,就像是放录音带时突然被人暂停了一样,竟然连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以牙还牙1   然而还没等她揉完额角,便听到下面的声音竟然戛然而止了,就像是放录音带时突然被人暂停了一样,整间宫殿里竟然连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姬无心好像隐约的听到自己的身侧有什么东西“咻”的一下,飞了出去。   侧脸看向站在她身旁的拓跋烈,姬无心抿了抿唇角,淡定了!   不用低头查看,她大概也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肯定是拓跋烈对着她那个正在寻|欢|作|乐的父皇动了什么手脚……   万分同情的吸了口气,姬无心看着拓跋烈轻轻地挑了下眉尖。   不知道男人的泻火的时候绝对不能打断么,不然,或许会影响他一辈子的性|福……   “密室在哪儿?”拓跋烈一脸清冷,清俊的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淡淡的对着姬无心开口,似乎下面戛然而止的春|宫|图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那个地方。”见此,姬无心也不多说,纤细的手指向着一个方向指了一下,随即身子便从房顶上荡了下来,直接飘在了那个长长的走廊里。   每走一步,那天的情景便在她的脑海中更加的清晰了一分。   按照那天姬桦所做的一切,带着拓跋烈顺利的进入到了那间看似什么都没有的密室之中,然后走到了那个记忆中姬桦当时站的位置,轻轻地在墙壁上轻叩了几下。   “当、当、当!”   “谁在敲门?”就在姬无心敲完门大概一两分钟的时间之后,那声她略微熟悉的苍老的声音便在门后缓缓地响起。   听着这个声音,姬无心骤然地眯了一下眸子,黑钻般的眸子里更是情不自禁的迸发出一抹浓重的杀气,就连呼吸都跟着下意识的减弱了几分。   “今晚的太阳很美。”见着姬无心身上的气息有些微微的失控,拓跋烈连忙将手轻轻地搭在了姬无心的肩头上,掌心带给姬无心无限的力量的同时,将姬无心之前告诉过他的暗号以一种不快不慢的速度轻轻地说出口。   那声音不算浑厚,更不怎么有气势,和他自身的音色完全不同,竟是几乎跟姬桦的声音一模一样。   听着那道带有中年气息的声音,姬无心不禁偏头侧目。   抬眸看着拓跋烈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样子,黑瞳中闪过一抹惊叹。   变声这件事儿她也会,但通常她都只是压低或者抬高自己的声线,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像是另外一个人罢了。   像是拓跋烈这样,将自己的声音完完全全变成另外一个人的声音,却是一件很难的事儿!   毕竟每个人的音色都不一样,发音的方式还有习惯什么的更是相差甚远,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要去完美的模仿一个人的声音,真的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大概是因为注意力被转移,姬无心身上的那抹杀气也变得淡薄了许多。   见此,拓跋烈这才微微的放下了心,然后仔细的听着老者的下一句话。   “你在胡说什么,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以牙还牙2   “你在胡说什么,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果然,拓跋烈的声音一落,那老者便再次问出了姬无心之前说出的暗号。   拓跋烈对答如流:“杜鹃花被狗吃了。”   一音既落,不一会儿的时间,那扇门便被里面的人打开了来,一个曾经被姬无心恨得牙痒痒的老人的脸也跟着从门中露了出来。   “你们,你……”那老者见着门外站着的并不是他所熟悉的人,下意识的便要询问出声,这种询问,在看到姬无心那张略带稚气的脸的时候,忽然的就变成了一声尖叫,马上就要冲口而出。   只是,还没等他叫出口,便被拓跋烈手快一步,直接封住了他身上的穴道,瞬间,那老头的喉咙便再发不出一个音阶,那身子更是连一动都不能动了。   “谁来了?”似是察觉到了门外发出的动静,那密室之中又传来了一道苍老的声音,甚至还有人向着这个方向移动的声音。   听着那脚步声,拓跋烈冲着姬无心使了个眼色,两个人便抬着给他们开门的那个长老走下台阶。   这间密室设计的本就特别简单,所以拓跋烈他们刚一走下台阶,里面剩下的几个长老便立即发现了情况有变,盯着姬无心和拓跋烈看了良久之后,眼中具是闪过一丝惊愕。   拓跋烈的真人他们虽然没见过,但是,那画像却是没少见。   那些画师的功力虽然都不错,但是,拓跋烈又岂是那么容易就能让他们见一面的。   就是见了,他们也没有机会仔细的观察,所以画出来的人物自然是有所偏颇,那神韵就差的更多了。   因此,他们在第一眼看到拓跋烈的时候,并没有立即就将拓跋烈和那个画像上的人联系起来。直到他们看到了姬无心那张挂着甜甜的笑的小脸时,这才惊觉来到他们身前的两个人究竟是什么人。   虽然那天姬无心只在这里待了一小会儿,但是他们常年待在这里,本就没见过几个外人,再加上每个人的记忆力都不错,所以,几乎立即每个人都认出了姬无心是谁。   对于他们就这样进来,更是感到了一阵惊疑不定,不知道他们两个是偷偷潜入,还是说花虞皇宫内部出了事儿,他们被出卖了!   眼睛淡淡的落在姬无心的身上,那脸上的犹疑之色变的越发的浓重起来。   毕竟,没有一个夜探皇宫的人会选择穿一身及其扎眼的红色衣衫吧!   可是,若说是花虞的皇宫里出了什么事儿,又是极其的不合理,因为他们在这密室中并没有听到什么风声啊!   当下剩下的三位长老面面相觑,具是皱着眉头看着拓跋烈和姬无心两人。   “你们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就这样对视了良久,终于还是有一位长老忍不住开口了,正是那天那个将蛊送入她眉心的星长老。   姬无心看着那个星长老,原本唇角勾着的浅笑忽然就消失了,黑钻般的眸子紧紧地盯着星长老的眼睛,那眼中的淡漠和凛然的杀气让星长老不禁打了个寒颤。 ☆、以牙还牙3   姬无心看着那个星长老,原本唇角勾着的浅笑忽然就消失了,黑钻般的眸子紧紧地盯着星长老的眼睛,那眼中的淡漠和凛然的杀气让星长老不禁打了个寒颤。   仔细的盯着姬无心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星长老的眼中蓦地露出了一丝惊愕:“你……你……”结结巴巴了两下之后,那双浑浊的眼轻轻地阖了下。   唇角更是挂上了一丝苦笑:“罢,罢,罢,老夫这一生自恃眼毒,却不想,这一次竟是看错人了!”   姬无心的容貌本就盛极,黑钻般的眸子里全是浓浓的霸气,恍若君临天下,一身红衣穿在她的身上不仅没有让人感到如火热情,反倒像是身置极地一般的清冷。   那淡漠的眉眼,那通身的气质,那张狂的姿态,还有那一身深不可测的功法,怎么看都和那天那个含羞带怯的小姑娘相差甚远!   他们一生自恃甚高,却不曾想居然会看走了眼!   这样的一个小姑娘,他们当初怎么会觉得她普通。   若是这样的女子还算普通,怕是这天下就没有不普通的人了!   “你们想怎么样?”震惊过后,那个仙风道骨的星长老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端的是姬无心初见时的那副傲慢姿态。   这间密室是封闭的,隔音效果更是好到了极致。   里面的人能够听到外面的声音,但是外面的人却是听不到里面任何的声音,当然,除非是里面的人有心让外面的人听到,这个时候他们会打开一个隔层,就像是方才他们对暗号时的那样。   但是……现在姬无心和拓跋烈两个人将出口的方向堵了个严严实实,凭着他们三人之力,怕是很难能走到那个地方。   换句话说,就算是他们走到了,可是外面也不一定有人会听到他们的声音来救他们。   既然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徒劳,又何必还要费这个事儿!   这两个人一看就是来势汹汹,绝对不会轻易地放过他们,与其想尽办法去做那些没什意义的事儿,倒不如高高的摆起自己的姿态,就算是死也得死的有点尊严才是!   “我们想干什么?”听着那星长老的话,姬无心轻轻地抿了下唇角,眉眼间忽然少了一份清冷,多了一分慵懒。   只是这样的姬无心却是让人觉得更加危险:“我们不想做什么,就是想请几位长老帮个忙!”   姬无心的话音刚落,拓跋烈便将被他们点了大穴的那位长老扔到地上。   黑红色的眸子淡淡的扫过几人的身上,明明什么都没说,但是那气势却是压得几位长老连呼吸都跟着有些不顺畅,膝盖更是不由自主的想要向下跪下去!   若不是几个长老活得年岁大了,也算是见多识广,或许这会儿已经受不住这威压,尊严扫地了!   看着站在屋子里的几位长老脸色微变得样子,姬无心脸上的笑意是变得越发的娇俏甜美了:“我这个人向来不记仇,我来这儿,只是想要你们取回原本属于你们的东西。” ☆、以牙还牙4   看着站在屋子里的几位长老脸色微变得样子,姬无心脸上的笑意是变得越发的娇俏甜美了:“我这个人向来不记仇,我来到这儿,只是想要你们取回原本属于你们的东西。”   说着,纤长的手指向着自己的眉心处一指:“毕竟无功不受禄,我家夫君说,白来的东西还是不要的好!”   在姬无心来的时候,其实几位长老就已经猜到了姬无心来此的用意,但是此刻听着姬无心亲自将这话说出口,那脸色还是不由齐齐一变,再次面面相觑起来。   “有些东西送出去容易请回来难,相信公主定也是知道这个道理的。”看着姬无心那张脸上无害的表情,星长老用力的皱了下眉头:“这东西虽然是老夫送出去的,但是老夫却是没那个本事将它收回来。”   !!!   听着星长老的话,姬无心轻轻地点了点头,脸上的笑意却是丝毫未变,径直的向着星长老的方向走了几步。   黑钻般的眸子在对上星长老那双浑浊的眼睛时,调皮的眨了一下:“可是,我说了,我现在不想要这东西,你说怎么办?”   取不出来?坑爹的!   你丫给我下了蛊你现在给我说你取不出来,开什么国际玩笑!   姬无心眉角高挑,全然一副“我不管,反正你们要负责把这个蛊取出来才行”的样子。   “公主殿下,我们……”   “帝后!”   星长老见着姬无心一脸不信的样子,脸上不禁露出一副有些着急的样子,连忙就要向着姬无心解释,然而,还没等他将解释的话说出口,便听见拓跋烈冷冰冰的扔出两个字打断了他的话头。   奈何拓跋烈这尊大神他们惹不起,只能是咬了咬牙,对着姬无心换了个称呼:“北辙帝后,事实上,我们也不过是听令行事罢了,上面的人只说让我们把这个蛊种到您的身上,却并没有告知解蛊的方法,我们是真的不知啊!”   见着星长老一脸诚恳的样子,姬无心不禁微微的眯了眯眼角,侧脸和拓跋烈对视了一眼之后,两人同时身动,不过眨眼之间,整间密室就剩下了星长老一个人还站在地上。   剩下的人全部在姬无心和拓跋烈的手法之下,昏迷了过去。   “你,你们……”虽然早在认出姬无心和拓跋烈的那一刻就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但是在生死的面前,星长老还是有些胆怯了。   一张满是皱纹的脸一脸恳切的对着姬无心和拓跋烈道:“老夫方才所言若是有一句假话,那老夫情愿天打雷劈,五雷轰顶……”说着,一双手还举国头顶,当真的发起誓来。   “你不用五雷轰顶,你只要稍稍的配合我们一下就好了。”见着那星长老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姬无心不禁感到一阵恶心,嘴角也带上了一丝讥讽。   她当日竟然被这样的人给暗算了,简直就是一种耻辱。   音落,姬无心也懒得跟他废话,直接用眼睛对上他的眼,把他催眠了。 ☆、以牙还牙5   音落,姬无心也懒得跟他废话,直接用眼睛对上他的眼,把他催眠了。   催眠技术高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其实根本不需要任何的辅助工具,便能将对方催眠。   上次她之所以那么麻烦的还弄了一个简易的催眠辅助器,不过是想要做给拓跋烈看而已。   一番精简的套词过后,姬无心和拓跋烈的脸色都变得有些不好看起来,因为,这老头刚刚是真的没有说谎,关于这解蛊的方法,他是真的不知道。   这个答案,无疑给他们的行程增添了一丝困难,毕竟他们因为这件事儿已经耽误了太多时间了,根本由不得他们再这样一趟又一趟的往复。   而且,就算他们根据线索去找了,却也说不好是否就能真的找到解蛊的方法。   轻轻地挑了下眉角,姬无心转过头冲着拓跋烈淡淡的笑了笑:“算了,我们先回去吧,至于这蛊……”纤长的睫毛轻轻地眨了一下,姬无心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淡了:“我们以后有机会再找吧!反正我现在还小不是,反正你也不想在我这么小的时候,就……”   剩下的话姬无心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那弯弯的眉眼中却是透露着一个讯息。   反正你现在也吃不了我,不如我们就再等等吧!   这个星老头虽然不知道,但是他的话中却也露出了一些线索不是,等他们有时间了,再顺着线索摸过去不就好了!   看着姬无心尖俏的小脸上洋洋的笑意,拓跋烈不禁皱了下眉头,盯着姬无心看了几秒钟之后,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口,最终也只是抿了抿唇瓣,把头偏向一侧。   虽然他很想说不!虽然他很想现在就找到给姬无心解蛊的方法,但是正如姬无心所说,在这个当口,他们还有一些事情要做。   虽然和姬无心的身子比起来那些个家国天下对他来说并算不上什么,但是,好在那个蛊除了他俩洞房时会发挥作用之外,暂时并不会对姬无心造成什么伤害!   而他们也不急着同房……这件事儿,或许还真的是可以缓上一缓,最起码,等他搞定了那些蠢蠢欲动的势力之后,他再领着姬无心遍寻名医便好!   天下之大,人才之广,并不是只有研制出这个蛊的人才能解蛊!   正所谓高手在民间么!   “那他们?”就这样将头撇过几秒钟之后,拓跋烈终于缓缓开启红唇,视线却是扫向这一屋子的或昏迷或被催眠的几个长老的身上。   “他们?”高高的挑了一下眉角,姬无心的黑瞳中忽然闪过一抹凌厉:“虽然不是他们研制出来的这个蛊,但却是他们亲手将这个蛊种到我身上的,我这个人虽然一向不记仇,但却也是睚眦必报。”   说着,便俯身在那个星长老的耳畔不知道低低的说了些什么,又依次的把剩下的几个人全部催眠,然后和刚刚对星长老一样,一一的在他们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在最后一个人的耳畔轻声嘀咕完之后,姬无心这才直起身子走到拓跋烈的身边,一双眼睛神采奕奕的冲着拓跋烈弯了弯,嫣红的唇瓣利落的落下一个字:“撤!” ☆、以牙还牙   在最后一个人的耳畔轻声嘀咕完之后,姬无心这才直起身子走到拓跋烈的身边,一双眼睛神采奕奕的冲着拓跋烈弯了弯,嫣红的唇瓣利落的落下一个字:“撤!”   话音落下,便率先走到密室门口的位置,启动机关走了出去。   看着姬无心转身走出去的样子,拓跋烈的瞳眸不禁闪了闪,侧眼看了下那些双眼无光被催眠的长老们,黑红色的眸子里忽然多了一抹怪异。   就是那张向来清贵淡漠的脸上,也多了一抹不自然。   姬无心刚刚对那几个长老说话的时候虽然已经尽量的把声线压低了,但是凭借着他浑厚的内力,还是轻而易举一字不落的把那些话全部都听进了耳朵里。   更何况姬无心同样的话还说了四遍!   听着那诡异的复仇方法,拓跋烈不禁揉了揉额角,还好他和姬无心不是敌人,不然,要是让他遇上这种损招,还不如让他直接死了算了!   心思百转千回,但是脚下却是跟着姬无心一前一后的走出了密室。   “回去?”一出了密室的门,拓跋烈便对着姬无心轻声问道。   “不,我还要去取个东西。”本来想要向着宫外走去的脚步,在拓跋烈将这句话问出来的时候不禁顿了一下,姬无心转了转眼珠,冲着拓跋烈轻轻地摇了摇头,随即反身向着另一个地方走去。   ……   看着姬无心手中拿着的东西,拓跋烈不禁微微的皱了下眉角,清朗的声音淡淡出口:“你要这东西做什么?”   看着姬无心手中那一块儿黄色的布,拓跋烈忽然不懂了。   这好好的她要这么一块花虞国的圣旨做什么?   她现在是他北辙的帝后,根本用不上这花虞的圣旨啊,她想要什么,他直接开口冲着姬桦要便是了。   若是姬桦不愿意给,那么他便随时攻陷了这国,把东西抢过来再送给姬无心不就好了,又何须这样的一道圣旨!   “个人爱好,不行么?!”看着拓跋烈眼中异常明显的不赞同,姬无心轻轻地咬了下唇瓣,然后直接一个白眼瞪过去。   音落,也不等拓跋烈,直接向着皇宫外面的方向走了出去!   轻轻地皱了下小巧的鼻尖,姬无心不禁有些郁闷,从拓跋烈的眼中,她很明显的看懂了拓跋烈的意思,拓跋烈的意思她又如何不懂!可是……   可是自己抢来的,和别人送给她的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好吧!   前者比较有乐趣好吧!   好吧,或许是她的恶趣味多了些。   想到这儿,姬无心那双黑钻般的眸子不禁变得更亮了,就是脚步都跟着微微的慢了两拍。   似乎,她好像是越来越适应这古代生活了,甚至都活出乐趣了!   ……   “怎么停下来了?”拓跋烈一直走在姬无心的身后,此刻一见姬无心停了下来,不禁下意识的问出口。   “没什么,只是想着我们该快些回去,给韩九和小楠一个惊喜才是!”明明是在暗夜之下,但是姬无心那双眸子却是比缀满繁星的天幕更加明亮,看得拓跋烈一阵晃神。 ☆、谁算计谁1   “没什么,只是想着我们该快些回去,给韩九和小楠一个惊喜才是!”明明是在暗夜之下,但是姬无心那双眸子却是比缀满繁星的天幕更加明亮,看得拓跋烈一阵晃神。   十日后,凌晨,北辙帝宫。   “韩九,我劝你们还是识相一点的好,帝王已经死了,甚至连尸身都不知道被什么野兽吃了,你又何苦非要为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守着这个烂摊子,甚至还私自将金蝶公主关押起来。”帝宫之中,一个中年男子伸手摸着下巴,一脸欠扁的对着韩九轻叹道。   “那天真实的情况只有在场的几个人清楚,要我说,你分明就是狼子野心想要吞了这江山,自己称帝!”那男子见着韩九从头到尾一直都是一言不发,言辞间不禁变得越发的大胆起来,说到最后的时候,右手食指笔直的向着韩九的方向一指,音色中全是大义凛然。   韩九看着眼前的男子,不禁轻轻地挑了下眉尖,一脸风轻云淡的回应道:“韩九向来是个粗人,不会什么咬文嚼字,但是相爷还真是让韩九动了什么叫做恶人先告状。”   神色慵懒的向着右相的身后看了一眼,韩九眼中忽的就多了一抹讥讽:“明明是你自己想要趁着帝王不在的期间犯上作乱,现在却又在这儿反咬我一口,相爷这张嘴果真是厉害得很。”   悠悠的顿了一下,韩九盯着右相的眼睛继续道:“能把是说成非,能把黑说成白,韩九还真是自叹弗如!”   叹息过后,韩九还轻轻地摇了摇头,一脸扼腕的模样。   “呵呵!事到如今,本相是不是犯上作乱,是不是恶人先告状似乎已经不重要了吧。”邪佞的一挑眉,右相的脸上全然是一副胜券在握的得意:“自古成王败寇,等我登上帝位,就是史书也不敢说我半点不好!”   听着右相的话,韩九的瞳眸不禁骤然紧缩,一双慵懒的眸子上上下下的在右相的身上仔细的看了一圈之后,缓缓道:“没想要,右相狼子野心,竟想要当这北辙的帝王!”   淡淡的讲这句扔出来之后,韩九身上的气息便是陡然一变,五官依旧清朗,只是那通身的气质却再不像是一个无害的翩翩贵公子,整个人就像是一柄出鞘的宝剑,眉眼含厉,声音更是带上了一丝让人颤抖的碎寒:“可只怕,你有那个命去想,却没有那个命去享受!”   到底是跟在拓跋烈身边久了的人,就是别的没学到,那气势却也是学到了个七八成!   这样陡然一变,竟然让人有一种拓跋烈亲临的感觉,让右相身后的那些将士们在看到那股气势之后,都情不自禁的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   “都退什么退?给我上!杀了他!”见着自己身后的将士们只是对上韩九这么一个人居然都被齐齐的吓退了一步,右相的心中不禁一恼。   想着反正已经跟韩九撕破了脸了,这帝宫之中更是自己的人多而对方的人寡,又有何惧之!   今天的更新开始啦! ☆、谁算计谁2   想着反正已经跟韩九撕破了脸了,这帝宫之中更是自己的人多而对方的人寡,又有何惧之!   当下便是大手一挥,让他身后的将士们上前取了韩九的命。   然而,等了几秒钟之后,却发现并没有一个人主动上前,回头一看,便看到了那些将士们脸上怯懦的神情!   气的右相当场对着自己身后的一个小兵就是一个大嘴巴子扇了过去,同时用力一拽,直接把几个人推到了韩九的身前。   那几个人一时慌乱之下,又拽着自己身旁的几个人一起到了韩九的面前。   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这件事情当你不敢做的时候,你的胆子真的会变得比什么都小。   但是一旦你被别人推到前面,必须不得不做这件事儿,尤其还是事关生死的,那一瞬间你的脑子里什么都想不到,唯一想到的就是如何逃命,如何生存,如何活下来。   于是,在那一瞬间,原本不愿意正面和韩九对上的几个人,在发现自己不得不面对韩九的时候,便瞬间统一了战线。   他们平日里就是在一起吃喝住行,一起训练的,彼此间的默契本就堪称无敌,此刻只是简单地一对上眼,便迅速的知道了对方心中在想些什么,于是一套作战方案便在眨眼之间达成了。   韩九看着那几个人眼中闪过的小聪明不禁轻轻地提了提嘴角,修长的手指缓缓地握紧腰间的宝剑,然后阖了下眼睛。   当睫毛颤抖,那双慵懒的眸子再次睁开了的时候,韩九那一直立在原地静止不动的翩然身影也跟着动了。   一抹水色长衫穿在韩九的身上,是说不出的飘逸,而比他的衣服更飘逸的,则是他的身手。   几乎没有怎么看清楚他出手,只见着一抹水色从空中翩然飘过,那些之前被右相推过去的几个人便齐齐的断了声息。   和韩九的人一样,韩九的身手也是那种绝对的翩翩公子风范。   虽然瞬间收揽了几人的性命,但是他那身水色长杉上却是连半丝血迹都没见到。   不禁如此,就是倒在地上的那几个人身上的出血量也是极少的!   每个人在杀人的时候都有自己特殊的爱好,而韩九,不喜欢见血,至于原因……不过是因为很容易将自己的衣服弄脏罢了!   剑尖直指地面,韩九的唇畔噤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看向右相的眼中更是带上了一抹讥讽:“右相,你知不知道,有些事情不是光靠数量的庞大就能决定的!”   音落,视线缓缓地扫过右相身后的那群士兵们,也不等右相做出任何反应,冷冷的扔出几个字:“质量也很重要!”   是,的确有句话叫做蚁多压死象!但是那前提得是数量绝对的庞大!   他右相现在带出来的这点人马,他韩九还真是不放在眼里。   这样的数量,再加上这样的水准,跟他们动手简直都是一种对自己的侮辱!   “你,你……”听着韩九的话,右相的脸色不禁变得越发的难看了起来。 ☆、谁算计谁3   “你,你……”听着韩九的话,右相的脸色不禁变得越发的难看了起来。   韩九这句话简直就是将他们蔑视到了极点。   尤其是在现在,一切都对他有利的现在!   明明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了,明明他都已经派兵把整个北辙帝宫给包围起来了,他韩九还凭什么对他这么张狂,他还有什么资格对他这么张狂啊!   当下狠历的看了韩九一眼,手臂一扬对着身后的大军发出了一个进攻的指令,身子也跟着迅速的向后退去。   一令之下,人影攒动,那一直站在他身后的大军,动了。   黑压压的一片,足足两万大军整齐有序的便向着韩九的方向冲去。   刚才这些将士不过是被韩九身上的那种拓跋烈似的气势给吓到了,此时经过时间的缓冲,心中的那种害怕早就已经被消耗的差不多了。   又重新的记起了自己的主子是谁,全部都听着右相的指令,向着以韩九为首的拓跋烈手下第三部队冲了过去。   看着那群士兵一个个冲过来的情景,韩九的嘴角缓缓地裂开一个笑意,身子却是纹丝不动,丝毫不把那群大军看在眼里一样,视线一直落在已经退到了人群后面的右相的身上。   在看到右相脸上的那一抹得意的时候,深邃的眸子骤然伸缩了一下,唇畔的笑意也跟着变得越发的慵懒了。   右相本来站在大军的后面,看着他手下秘密召集的军队向着韩九他们冲过去。看着他两万大军和韩九的五千精兵之间有些悬殊的人数对比正有些沾沾自喜,却不料他的视线在空气中和韩九看过来的视线不期而遇。   看着韩九脸上那淡淡的神情,和从头到尾连动都没动一下的模样,右相的心中不禁觉得有些没底了。   尤其是和韩九这样对视的时间越长,他心中的那种不安的感觉便越是强烈,心中总是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就这样想着,他又向着韩九的方向看了一眼,在看到韩九脸上那抹明显到了极点的讥讽的时候,脑海中好像瞬间有什么东西连在了一起。   然后,整个人的身子也不禁跟着一震。   “快回来,有埋伏,快回来!”一念想通,右相连忙对着前面的大军高声喝道,他的声音很大,但却因为没有内力的原因,声音传的并不远,按照距离来算,甚至连队伍里的最后一个人都听不太清楚他到底是在说些什么。   可是,偏偏就是这样,在他身前的那些眼看着就要和韩九的队伍来了个短兵相接的队伍里,忽然发生了一个两极分化。   两万大军里,大概有近九成的人忽然向后撤去,只余下不到两千人还在继续向前冲着。   似是早有准备,就在那九成大军回到右相身边的一瞬间,立于韩九身后的第三部队的人,动了。   宝剑既出,谁与争锋?!   拓跋烈精心调|教的部队,又岂是右相这些东拼西凑的,不知道从哪儿整出来的军队的人可以匹敌的,更何况现在是第三部队的人更多一些! ☆、谁算计谁4   拓跋烈精心调|教的部队,又岂是右相这些东拼西凑的,不知道从哪儿整出来的军队的人可以匹敌的,更何况现在是第三部队的人更多一些!   当下,连半刻钟的时间都没用到,那剩下来的两千多人便都折在了他们的手里!   右相看着眼前的情景,眼睛都跟着直了。   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韩九,那眼神中的阴险恶毒之最就是韩九看了都不禁皱了下眉头。   无关胆量,不过是任何一个人在对上那样的一个眼神的时候,都会觉得很不舒服。   不过,这种让人感到不舒服的眼神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右相发现,那些退回来的将士们居然在回来的那一刻齐齐的改变的方向,将矛头齐齐的直指向了他。   其中,更是有两个距离他最近的侍卫直接将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条件反射般的用力的挣了两下身子,右相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在察觉到自己挣脱无力之后,便连忙在人群中搜寻起他所熟悉的手下。   然而这一找却发现那近两万人的队伍里,竟然找不出一个他熟悉的面容。   “爱卿可是在找他们?”   !!!   听着这个熟悉的音色,右相被押着的身子不禁猛地一震!   缓缓地转过头对上拓跋烈那张淡漠到极致,却也俊美到极致的脸,右相的眼中缓缓地闪过一抹复杂:“你竟然没死?!”   虽是疑问,却也是反问!   在他面前站着的,正是那天本该跌落山崖然后死掉的姬无心和拓跋烈,在他们两人的身前,还有几个他的得力助手在两旁,只不过那几个他平日里来的得意助手,此刻却具是被捆绑在地!   听着右相的问题,拓跋烈不禁轻轻地提了下嘴角:“看来右相很想本帝死……”缓步向着右相的方向走了几步,拓跋烈脸上的神情变得越发的淡漠:“可是现在看来,右相似乎是要死在本帝的前面了。”   凉薄的唇角轻轻勾起,拓跋烈的眼中蓦地多了一抹残忍。   “你说什么?死?”听着从拓跋烈口中说出来的话,右相的脸色蓦地变了一下,有些惊疑不定的看了拓跋烈一眼:“什么死?”   “自然是杀死你。”淡淡的看了那右相一眼,拓跋烈直接揽了姬无心的身子向着韩九的方向走去,那脸上风轻云淡的神情,就像杀死他不过像是捏死一只蚂蚁一样。   而随着拓跋烈的这个动作,原本压在右相脖子上的刀也跟着重了几分。   甚至还有一把刀因为太过用力,还把右相的脖颈割破了。   丝丝的鲜血顺着右相的脖子流进右相的衣襟里,右相因为他们的这个动作,后颈不禁冒出阵阵虚汗。   稚嫩的伤口沾上淡盐的汗水有些微的刺痛感,感受着脖颈后面传来的痛感右相不禁打了一个激灵,但是那身子却是再一动都不敢动。   若说之前他还有把握就算拓跋烈抓到他也不会立即就把他怎么样的自信,那么现在在看到了拓跋烈对着他的态度的时候,他还真是不敢再下这种保证了!   呜呜,好困捏,今天就这样,明天会八更捏!亲们,晚安,么么哒! ☆、谁算计谁5   若说之前他还有把握就算拓跋烈抓到他也不会立即就把他怎么样的自信,那么现在在看到了拓跋烈对着他的态度的时候,他还真是不敢再下这种保证了!   拓跋烈在这个时候摆出这样的姿态,很明显是因为他已经找到了其他的线索或者什么,反正就是不需要他了。   他当了这么多年的权臣,自然是知道一个人在朝廷中,一旦没有了利用价值,那么等待他的便是只有死路一条了!   “看样子,帝都中发生的一切你早就知道。”在彻底的看清楚了周围的形势之后,右相不禁笑出声来,唇角也跟着挂上了一抹讥讽的笑意,不过,却是对自己的讥讽。   “你一直躲在暗处,就是想要到这个时候再出现,给我一个致命的打击。”缓缓地抬起头,右相的眼中是一片了然。   听着右相的话,拓跋烈轻轻地抿了下唇角,随即轻轻地摇了摇头:“你说的……并不全对。”   看着右相脸上的错愕,拓跋烈继续道:“我确实是没死,但是我没有亲自回来处理这个事儿却不是因为我想要对付你,而故意躲起来。”   说到这儿的时候,拓跋烈拥着姬无心的手臂也跟着微微的收紧了些,神色温柔的落在姬无心的脸上,口中却是说着最无情的话:“不过是因为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没时间管你罢了!”   什么叫蔑视,这就是!!   我不回来处理这个事儿,根本就不是因为我想躲在暗处,然后在最关键的时候出来给你一个致命一击。   而是因为我还有别的事情需要处理,没工夫对付你。   换句话说,也就是你这事儿根本就不重要,根本就不值得我亲自出手对付你。   看吧,我虽然人没在现场,但是你还不是一样的一败涂地!   对于你这样的人,至于我花那么多心思么?   你想多了,真的想多了!   拓跋烈本身给人的感觉就是一种很傲的感觉,无论是什么时候说出来的话都给人一种冷冰冰的感觉。   可是,他现在对着他说话,眼睛看得却是怀中的美人,而且,那眼神还是那种要多温柔就多温柔的样子,右相看着如此蔑视他的拓跋烈,华丽丽的被打击到了。   下意识的侧眼向着姬无心的方向看了一眼,在视线触及姬无心那张艳色倾城的小脸时,呼吸不禁顿了一下,然而很快的他就缓了过来,再看向拓跋烈的眼中也多了一抹鄙夷和轻嘲:“帝王年年拒绝臣送给帝王的各色美人,臣还以为帝王不喜美色呢,却不想……帝王竟是喜欢这种口味。”   “像这样毛都没长全的小娃娃,帝王吃着不会觉得费劲么?”嘴上虽然说着鄙夷的话,但是右相的心中却是带上了一丝窃喜。   姬无心是谁,北辙帝后,封后大典的那天他曾经见过。   那个时候,看着姬无心和拓跋烈两人之间的细微末节他还以为这两个人绝对碰撞不出什么火花。   好滴,更新开始! ☆、谁算计谁6   那个时候,看着姬无心和拓跋烈两人之间的细微末节他还以为这两个人绝对碰撞不出什么火花,却想不到拓跋烈这个向来不喜美色的帝国王者居然还真会喜欢上这种幼齿。   就这样想着,右相看向拓跋烈的眼中忽的就带上了一种可怜。   可怜一代枭雄最终还是过不了美人关。   尤其是这个美人还是花虞国派来的专门对付他的有毒的美人。   他本就不是北辙国的人,就像是各国之间都有密探一样,他在北辙潜伏多年,亲眼看着北辙在拓跋烈的带领下变得日益壮大起来,也因此才更加坚定了自己真正的主子想要下令围剿的决心。   这次对北辙的围剿行动本来就不是一个国家的事儿,是他们枚襄国、金蝶国和花虞国三国共商的一件大事儿。   因此,做为同盟国的盟友,对于有关于花虞那边的情况他自然是了如指掌的。   那个姬无心分明就是花虞国派过来的一个刺杀拓跋烈的秘密武器,而且,在他得到的情报当中,这姬无心还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体内那个蛊的真正作用。   冲着拓跋烈似笑非笑的咧了一下唇瓣,右相眼中的怜悯更甚。   他知道像拓跋烈这样的人不会怕死,可是这样出色的一代英雄人物,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倒还真是有些可惜了!   从站定到韩九身边的那一瞬间开始,姬无心便注意到了右相看向拓跋烈的那副眼神,看着他死到临头居然还对着拓跋烈露出一副怜悯的神态,姬无心就觉得心头有一股邪火搂不住。   等到右相的嘴边露出那抹似笑非笑的嘲讽笑意的时候,姬无心忽然抬手轻轻地整理了一下自己头顶的发丝。   将被微风吹得稍稍松散了些的发丝捋顺之后,姬无心骤然挣脱出拓跋烈的身子,抬脚就向着右相的身前走去。   在距离右相的距离还有一丈远的时候,清冷的声音也随着缓缓地从喉中逸出,但那话却不是对着右相说的,而是对着拿刀架在右相脖子上的那群被他们偷梁换柱成拓跋烈手下的士兵们:“你们都让开。”   一音落下,那些士兵们的脸上都浮现出了一抹不解,随即面面相觑起来,但是那架在右相脖子上的手却是连一分都不曾松懈过,甚至担心右相趁着这个当口耍什么花样,那抵在他喉间的刀逼得更紧了。   那冰凉的触感,让右相一瞬间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生怕呼吸的幅度大了些,那刀便会毫不犹豫的斩断他的头。   见着那群士兵们对她的话全然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姬无心也不恼。   高高的挑了一下黛眉,然后风情万种的回眸看向拓跋烈,声音甜甜软软的夹杂着淡淡的撒娇的味道,酥得人骨头都发麻:“烈,他们不听我的话。”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听上去只像是在跟拓跋烈叙说着一件事儿,就是那语气中都没有一丝抱怨的味道,但是那群士兵们却在姬无心说完那句话之后,身上齐齐的感受到了一股压力。 ☆、谁算计谁7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听上去只像是在跟拓跋烈叙说着一件事儿,就是那语气中都没有一丝抱怨的味道,但是那群士兵们却在姬无心说完那句话之后,身上齐齐的感受到了一股压力。   而这压力不是来自别处,正是源自于拓跋烈。   同那压力一起飙出的,还有拓跋烈那低沉磁性的声音:“从今以后,你们见到帝后便形同见到本帝。”缓缓地将这句爆炸性的话说出口,拓跋烈的声音骤然压低:“帝后跟你们说话你们不听,难道是连本帝的话也不想听的意思么?”   这话太严重了!   他们什么都敢,但是却是唯独不敢忤逆拓跋烈啊!   当下握着刀的手都跟着松了一下,几人看了看姬无心,又看了看拓跋烈,然后几乎是同一瞬间齐齐的将架在右相脖子上的刀取了下来。   见着威胁着自己生命的刀全都立在了一旁,右相高兴地几乎心都快要跟着蹦出来了,看向姬无心的眼中更是多了一抹光。   从刚刚拓跋烈揽着她的样子他就知道拓跋烈对这个女人是不同的,却想不到居然已经不同到这种地步。   形同本帝……   这四个字背后所代表的意义实在是太大了些,而且……   而且放下这些不说,姬无心现在距离他还没到两米,在这样短的距离之内,或许他可以搏一搏。   那些刀剑不长眼的士兵们他不是他们的对手,但是对于姬无心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他总该没问题了吧。   相信到了那个时候,爱美人的拓跋烈就算是不想放过他,却也是不得不就范了吧。   一思及此,右相的脚猛地向前一蹬,整个人迅速的向着姬无心的方向扑去,一双大手更是准确无误的向着姬无心的脖颈处伸去。   看着右相如此表现,姬无心的嘴角缓缓地勾起了一抹残忍的笑意,黑钻般的眸子淡淡的落在右相的脸上,右手却是在空气中划了一个弧度,轻轻地捏住了一根被她别在发间的发簪。   尖细的发簪在阳光的照射下映出一道细细的金属光泽,将那根发簪从自己的发间抽出来的一瞬间,姬无心嘴角的笑意便变得越发的慵懒了起来。   右相只觉得自己的眼前晃过一道亮光,然后便看到明明站在自己眼前的女子,忽然间消失不见了,下意识的想要左右查看寻找女子的踪迹的时候,却骤然感到自己的后心处传来一阵刺痛。   同时,一道甜美的声音也跟着缓缓地炸响在他的耳畔:“右相大人是在找我么?”   那声线甜美清脆,只是此刻在他听来,却是觉得异常阴森诡魅。   她、她、她居然会功夫!!   右相脸上的表情不受控制的抽动了一下,一双眼中闪过浓浓的惊愕,随即,便是惊恐。脚下奋力的向前迈着,手臂更是不停的向前挥舞着,似是想要立即逃离这个地方一样。   看着右相这副摸样,姬无心轻轻地眨了下眼睛,随即丢掉被自己握在手中的发簪,一伸手,猛地从站在她身旁的,但是却被拓跋烈威压得动也不敢动的士兵的手中,夺走一把刀。 ☆、谁算计谁8   看着右相这副摸样,姬无心轻轻地眨了下眼睛,随即丢掉被自己握在手中的发簪,一伸手,猛地从站在她身旁的,但是却被拓跋烈的威压压得动也不敢动的士兵的手中,夺走一把刀。   笑意岑岑的看着右相想要逃出生天的样子,姬无心轻轻地呼了一口气,唇角那抹残忍的笑意变得越发的明显,握着刀的手一转,原本停留在原地的身子骤然消失。   不过瞬间便停到了右相身前的位置,姬无心微微侧过脸,黑钻般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渗人的寒光,清丽的声音缓缓地传入右相的耳朵里,就像是一剂催命符,让右相听了身子都不禁跟着颤抖了一下。   “你知不知道你这个人很碍眼。”缓缓地将这句话说出口,姬无心将身子微微向后仰了仰,眼神淡漠的看着右相:“居然敢用那样的眼神看我家的烈,我看你简直就是不想活了。”   音落,整个人的身子猛地向前一蹿,手中的刀也跟着横在了自己的腰前,迅速的从右相的身前穿过。   右相只觉得自己的身前似乎刮过一阵风,随即便感到身子似乎有什么地方感觉不太对,有一种明显的失落感溢满心间,似乎不过一瞬之间便没了双腿的感觉。   低头一看,差点当即昏过去,这才感受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席卷全身,整个人也随着地心引力跌倒地上。   看着自己上下分离的两个身体,右相的眼中全是惊恐。   可是,眼睛却像是不受控制一样一直看着自己的两部分身子,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沾满了鲜血的花花绿绿的肠子不断地从自己的肚子里流了出来,看着那越流越多的肠子,虽然感到一阵恶心,但是心里却是下意识的想要将那些肠子重新划到自己的肚子里,似乎这样就能让自己多活一段时间一般。   这样的想法一旦产生,一双手也像是不受控制一般的向着地上的那些肠子摸去,同时整个人还不停的向着自己下半身的方向移动,似乎想要将自己的身子重新拼接起来一样。   可是偏偏手脚又变得极不协调,忙了半天,却是徒劳无功。   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腹中的器官一个接着一个的滑出来,自己的手上也全是恶心的血,甚至还沾上了一些肠子里的那些稀稀黄黄的东西,味道恶心无比,让他几欲作呕,可却又什么都呕不出。   到了最后,连胳膊上也变得一点力气都没有,再也没有力气将那些器官划到自己的肚子里。   也没有力气向着自己的下半身移动,可偏偏一双眼还不甘心闭上,于是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肠流满地的样子,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生命一点一点的流到尽头,心中那种怔忪空虚无力的感觉胜过了一切。   情知自己身后的情景,姬无心怕自己被恶心着,索性便是看也不看的直接反身向着拓跋烈的方向走去。   姬无心的动作极快,所以虽然是腰斩,但是却是一丝鲜血都没有沾到姬无心的衣服上。 ☆、不够出名1   姬无心的动作极快,所以虽然是腰斩,但是却是一丝鲜血都没有沾到姬无心的衣服上。   素手一扬,手中的刀也随着一道光落到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不过还没等她走到拓跋烈的身前,便听到了周围有士兵们呕吐的声音,眉尖轻轻一挑,一脸无害的对上拓跋烈的眼,眼神更是那种懵懂无知的无辜。   看着这样的姬无心,拓跋烈轻轻地眨了下眼睫,随即伸手将姬无心搂入怀里:“娘子幸苦了!”   姬无心当时对右相说的话别人听没听到他不知道,但是他却是听了个清清楚楚,更是明白了姬无心为什么突然要对右相出手的原因。   虽然这手段残忍了一点,但是毕竟是为了他,而且,他的宝贝的身上没有蹭上脏污就好,别人他可没闲心管。   伸手将姬无心直接抱到一侧,拓跋烈对着韩九淡淡的落下一句:“清理干净。”便抱着姬无心的身子向着龙翔宫走去。   “唔……是不是很恶心?”任由拓跋烈将自己抱在怀里,姬无心抿了抿嘴,一歪头冲着拓跋烈问道。   她一向觉得杀人该是一件艺术,所以,她几乎从不做这么血腥的事儿,死在她手下的人也一向都很痛快。   像这种腰斩,除了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候的那一次,这还是她人生中的第二次腰斩。   只不过第一次是为了自救,而这次是因为愤怒!   虽然她从头到尾都没有回头看一眼,但是从那些士兵们呕吐的声音来看,该是挺恶心的一件事儿,当下便有些担心起来。   她是想要惩罚那个右相,想让他死的痛苦一点,可是她又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使用她的异能,因此想来想去,就只有腰斩这个方法让人死的最痛苦。   因为腰部并不涉及什么人体要害,所以不像是心脏那样那么容易毙命,死者会在死之前经历过从身到心的巨大折磨,然后才会逐渐失血过多而亡,虽然这样的死法,她觉得还是有些太便宜了那个右相,但是她急着泻火,也就没管那么多。   此刻想来,虽然这死法恶心着了右相他自己,但是也恶心着了其他人啊!   别人她倒是顾不上,可是要是恶心着了拓跋烈,那可就和她最初的心意相左了啊!   “不会。”这事儿是她做的,那么无论多血腥多恶心他都不会觉得太过,反正他这个人向来都是在刀尖上过活,这点小风小浪对他来说还真是不放在眼里。   “他似乎对于我会武功这件事儿很吃惊。”听着拓跋烈说不会,姬无心的心这才稍稍放下来些,情知拓跋烈不会骗自己,便转移了一个话题。   说完这句话也不等拓跋烈应答,姬无心皱了皱眉,樱唇一咬:“我还以为我的名声已经很高了。”   当日初进北辙帝都的时候,和那个凌兰郡主的一战,她还以为她该是已经一战成名了,却不想,居然还是有人把她当成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以为她手无缚鸡之力。 ☆、不够出名2   当日初进北辙帝都的时候,和那个凌兰郡主的一战,她还以为她该是已经一战成名了,却不想,居然还是有人把她当成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以为她手无缚鸡之力。   更可笑的是那个右相,在她刚刚让那群人让开的时候,居然会想着要抓她做人质,简直就是自掘坟墓!   姬无心用力的皱了皱眉头,表示对这件事儿很是不解。   听着姬无心的话,拓跋烈的嘴角轻轻地勾起一个弧度,却是什么都没说。   酒红色的眸子在姬无心的小脸上流连了一下,随即将姬无心抱得更紧了些:“那有什么关系,反正他已经死了。”   姬无心本来年纪就小,那副身子更是因为长期得不到最好的营养看上去比同龄的女生更小了一点。   偏偏她又长了一张娃娃脸,倒不是说她的脸很圆,相反姬无心的脸很小,是那种尖俏的瓜子脸,带着点点婴儿肥。   人都是视觉动物,姬无心的那张小脸总是会让人下意识的便觉得她是一个与人无害的小女孩,尤其是姬无心的脸上挂上那种甜甜的笑意的时候,更是会让人不自觉地将自己的戒心放到最低。   初入北辙的那一战确实是让她成名了,只是当你看到姬无心的时候,便很难将她和那样的一个名声联系到一起,因此,就算是想不起也是正常的!   想着右相临死前那张脸上扭曲的神情,拓跋烈不禁在心中摇了摇头,他怕是一直到死都没记起来姬无心那曾经的英雄事迹!   …………   帝宫之外。   两个白色身影隐于城墙之上,月牙白色在阳光的照射之下,竟像是和天幕融成一团。   “确定了么?”   “嗯,看起来花虞的这颗棋算是用不到了。”   “是么……我看不见得……”一道男音缓缓飘散在空中,那白衣向着帝宫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要那公主身上的蛊一天不解,那么我们便有一分机会。”   “属下愚钝,还望大人明示。”   “桀桀,就算他们定力好又怎么样,这世上有些事情不是光靠定力好就行的……”听言,那男人桀桀的笑了两声,虽然为将话直接点明,但是那其中的暧昧意味却是浓重的不得了。   “原来如此,大人果然高见!”听着男人的话,另一个人不禁拱手冲着男人的方向一躬身,言语间全是奉承。   …………   十日后。   转眼就到了北辙一年之中最热的时节,不过,因为北辙本就地势偏北,所以就算是再热却也不算很让人接受不了,最起码,姬无心就觉得这样的温度刚刚好。   阳光温热,却又不会太过炙热,是最最舒服的夏天。   “帝王,金蝶国使者求见。”一进龙翔宫,韩九先是向着姬无心身边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即才对着拓跋烈淡淡道。   不动声色的将韩九的动作收在眼里,拓跋烈的指尖在御桌上轻轻地叩了几下,面无表情的对着韩九问道:“他们来做什么?”   唔。。昨天买火车票跑了一天,更得少了点,今天要坐火车,明天下午到家,现在开始要收拾屋子,要是收拾完还没到上火车的时间,戏子就再码两章,但要是时间不够,那大概就只能是明天下午到家再更新了,表拍我,遁走~ ☆、我不宠你1   不动声色的将韩九的动作守在眼里,拓跋烈的指尖在御桌上轻轻地叩了几下,面无表情的对着韩九问道:“他们来做什么?”   听着拓跋烈的话,韩九不禁抽了抽嘴角:“若是属下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为了金蝶公主的事儿。”   “金蝶公主?”听着从韩九口中吐出来的这四个字,拓跋烈高高的挑了下眉峰,说出口的话却是让韩九差点吐血身亡:“她还没死?本帝还以为,你已经帮我把她处理掉了。”   处理……   不着痕迹的将自己额上留下来的一滴冷汗摸下,韩九勉强维持着他那副翩翩风度冲着拓跋烈躬了躬身子:“金蝶贵为公主,没有帝王的命令,就算是给属下一百个胆子属下也是不敢动啊!”   听着韩九的话,拓跋烈轻轻地抿了下唇瓣,神色淡淡:“就告诉他们我没时间,直接让他们开条件就好了。”   拓跋烈向来都是狂妄无比,再加上这次本来就是自己占理,他自然不会给金蝶国什么好脸色看,当下就把那份矜持拿捏了个十成十。   韩九听着拓跋烈的话,眼中不禁浮现一抹笑意,他这个主子还真是个帝王人选!   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此语气轻松地让人家开条件,绝对是对金蝶国国主的一个折磨。   所谓的条件,无外乎不过就是一些丧权辱国的条约之类,比如要割多少城池给他们,一次性赔多少金银,每年进贡多少贡品什么的!   像是这种东西谁都拿得出来,但问题是,那个度该怎么把握!   要是给的太多了,那么为了救一个公主太过劳民伤财,便是绝对的不划算,到时候就算金蝶国主多喜欢这个公主,怕是碍于民众的压力,也只能是放弃就她!   但偏偏北辙帝国又不是小国,帝王拓跋烈更是什么好东西都见过,因此,他们又不能随便拿些什么东西糊弄过去,所以,这个度才是不好把握!   这个时候,若是拓跋烈能够主动开口说他想要什么代价那么对他们来说还好一点。   毕竟,这样就少了许多的麻烦,而且也方便他们讨价还价,让他们心中有个底,但是像是这种游戏拓跋烈早八百年就玩透了,因此,直接把这难题撇下,留给金蝶国的人自己去琢磨。   “那金蝶公主?”冲着拓跋烈递了一个疑问句,韩九的眼中闪着淡淡的精光。   赔偿什么东西什么的好商量,但是现在人家公主还被他们关在黑狱里。   其实这段时间把公主忘了的人又何止是拓跋烈一人,若不是这金蝶的使者来了,就是他都忘了还有这档子事儿,那公主在黑狱中也关了大概一个多月了,现在好歹人家派来了使者来接,继续就这么扣留在黑狱中,怕还是不太好!   但是,想要他们就这么放回去却又是绝对不可能的,所以……   “她怎么了?”听着韩九的问话,拓跋烈高高的挑了下眉峰,盯着韩九看了一会儿之后,漫不经心的向后靠了下身子:“他们的使者都来了,我们不给些面子也是不太好是吧……”   额……更新开始! ☆、我不宠你2   “她怎么了?”听着韩九的问话,拓跋烈高高的挑了下眉峰,盯着韩九看了一会儿之后,漫不经心的向后靠了下身子:“他们的使者都来了,我们不给些面子也是不太好是吧……”   “属下正是这个意思。”见着拓跋烈直接把话挑明,韩九的脸上瞬间就多了一份轻松。   “好,那就吩咐御膳房,每日给金蝶公主的膳食里多加上一份荤菜。”拓跋烈说这句的话时候,脸上的表情正经的很,就是说话的语调都带上了一抹严肃的意味,听上去就像是经过认真的思考得出来的结论一样。   但是……   听着这个意料之外的回复,韩九的额上不禁滑下三根黑线。   定定的看了拓跋烈三秒之后,才将这之中的消息消化掉。随即轻叹了一声,终究没有继续说些什么,冲着拓跋烈恭敬地躬了躬身子,便退下去了。   从头到尾,在韩九和拓跋烈交谈的过程中姬无心都没有插一句嘴,直到韩九走了,姬无心这才从软榻上微微的偏过头,向着拓跋烈的方向轻轻地眨了下眼睛:“金蝶国的使者来了,你不见么?”   她在这个时空待得时间还是太短,对于一些外交礼仪什么的不甚了解,但是这并不代表她什么都不知道,最起码,像是这种接待使臣的戏码在她看过的为数不多的电视剧中就有演到过。   但是那些电视剧里演的一般皇上都会设宴接待才是,可是她刚刚听拓跋烈的意思,却是连见都不想见人家一面,而且,还非常不给面子的继续关押着人家的公主,这实在是……   那公主就算不放回去,也还换个方式软禁才是啊,就这么一直在黑狱里押着,似乎有些太不给金蝶国的面子了。   拓跋烈这么做,难不成是为了给金蝶国一下下马威?   “没必要。”听着姬无心的疑问,拓跋烈立即就明白了姬无心心中的想法,当下冲着姬无心的方向轻轻地摇了摇头,但那声音比起方才对韩九说话的语气却是明显的多了一份温柔和宠溺。   金蝶国的分量还不够,他们派来的使者自然是没有让他亲自接见的必要。   分量太低,跌份儿!   说着,拓跋烈干脆放下了手中的奏折,阔步走到姬无心躺着的软榻前,坐在榻上,伸手轻轻地将姬无心落在胸前的发丝别到脑后:“这些事儿你不用操心,我会处理好的,你只要天天给我开开心心的就好了。”   听着拓跋烈的话,姬无心的身子微微一僵,黑钻般的眸子紧紧地盯着拓跋烈那双酒红色的眼,看着那浩瀚无比深邃无边的瞳眸,心中泛起一阵涟漪。   轻轻地抿了下嫣红的唇瓣,姬无心的眼中忽的就闪现出了一丝笑意:“你……”一个单音节过后,姬无心微微的阖了下眼瞳,抿嘴不语了。   怪不得自从那天之后,他便什么事儿都不再给她说了,只是一如往昔般的对她好,甚至更为仔细。   等下还有更新! ☆、我不宠你3   怪不得自从那天之后,他便什么事儿都不再给她说了,只是一如往昔般的对她好,甚至更为仔细。   她这个人向来喜欢别人主动地将事情告诉她,拓跋烈不说,她只以为他不愿。   毕竟在这个时代,女人在男人的眼里只是男人的附属品,没有男人愿意与一个女人谈论什么国家大事。   她以为,就算是拓跋烈也不能免俗罢了,并没有多想什么,但是现在听着拓跋烈口中这话却觉得,怕是她理解错了拓跋烈的意思。   拓跋烈会这样做根本就不是不想与她分享,而是因为当日在那个仙境般的郊外对她做出的承诺。   那个时候他说,会为她拦下一切勾心斗角。   那个时候他说,会为她打点好一切,绝对不会让她累到……   现在的拓跋烈,不就是在做他所承诺过的事情……   “怎么了?”见着姬无心只说了一个字便不继续往下说了,拓跋烈不禁微微的皱了下眉,下意识的追问道。   他自问一向都不是一个好奇的人,更是鲜少有人能够吊起他的好奇心,但是凡事碰上姬无心,总有意外。   “我……”看着拓跋烈晶亮的眸子,姬无心微微抬起头直接枕在拓跋烈的身上,仰着头,直直的对上拓跋烈向下看的眼,唇角缓缓咧出一抹笑意:“唔……我只是觉得有点无聊。”   “无聊?”听着姬无心口中说出的这两个字眼,拓跋烈的眉头不禁皱的有些紧,抿着唇盯着姬无心的小脸看了几秒钟之后,不禁有些无奈的对着姬无心道:“可是最近帝宫里还真是有些事情要我亲自处理才行,短时间之内估计处理不完,你乖乖的,等我忙完这一段我就带你出去玩可好?”   拓跋烈的声音低沉清冽本就好听极了,此刻其中多了三分宠溺和温柔,更是让人有一种心醉的感觉。   姬无心看着拓跋烈那双霸气的眸子里不经意透露出来的一丝小心翼翼,不禁感到有些无语。   这个拓跋烈还真是把她当成了一个小孩子了,她指的无聊根本就不是想要出去玩好不好。   想着自己即将要说出来的话,姬无心不禁在心中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这皇宫对于别人来说,或许像是一个牢笼一样,但是拓跋烈却是给了她最大限度的自由,让她可以随意出入,随即去任何的地方。   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前世参与的勾心斗角的事儿已经习惯了,这些天她明明过的就是她之前最向往的平静的生活,偏偏过了几日这样的日子,她不但没有感觉到想象中的那么惬意,反而还觉得浑身的骨头都痒痒的!   尤其是眼睁睁的看着拓跋烈和韩九整日忙进忙出之后,她的心中的那种隐隐的骚动不安就变得越发的明显了。   姬无心轻轻地咬了下唇瓣,不禁有些郁闷的想到,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职业病?!   双臂在榻上一撑,姬无心直接从踏上坐起来,看着拓跋烈抿了下唇角,转个身将身子靠在床榻上:“我说的不是这个。” ☆、我不宠你4   双臂在榻上一撑,姬无心直接从踏上坐起来,看着拓跋烈抿了下唇角,转个身将身子靠在床榻上:“我说的不是这个。”   音落,皱着眉头从榻上起来,向着方才拓跋烈坐着的那张桌子前走去,尖细的指尖轻轻地划过拓跋烈摆放在桌子上的奏折,黑钻般的眸子里也跟着生起星星点点的光芒:“只是有些事情,我想和你一起分担。”   曾经面对那些事情的时候,会觉得有点苦,有点累,甚至是很麻烦,但是,这些情绪在遇上自己喜欢的人的时候又怎么还会是苦、会是累?   只会是欣喜!   欣喜自己竟然能够帮得上对方的忙,欣喜自己并不是一无是处!   什么都不做只等着吃现成的、喝现成的,却丝毫不管自己的爱人遇上什么样的难题,也不去想该怎么帮忙解决的,那不是爱!   更不是一个爱人能做出来的事情,最起码,要她姬无心坐视不理她就做不到!   “可是,你不是说你……”听着姬无心的话,拓跋烈不由略带犹疑的向着姬无心的方向看了一眼,酒红色的眼底有着一抹隐隐的光。   姬无心那句话中的意思他自然是明白的,但是,却仍是不免有些担心!   担心姬无心只是在勉强自己来接受这一切……   “若你是我,你会怎样?”见着拓跋烈眼底的犹疑,姬无心缓缓地勾起唇角,说出的话,却是让拓跋烈不禁浑身一震,随即眼底的光蓦地便明亮起来。   是了,他一直都是站在他的角度,想着姬无心可能会不开心,但是却没有站在姬无心的角度好好地想一想。   若是他,他又怎么会喜欢现在这种什么都瞒着他,什么都不告诉他的生活。   当下站起身子就向着姬无心走去,在走到姬无心的身前时,修长的手指一把揉向姬无心的头。   拓跋烈的手掌宽厚,五根手指干净修长,棱角更是分明,阳光一照泛着白皙的光泽,漂亮至极!   一只手在姬无心的头上揉着的同时,另一只手则是当着姬无心的面,将一本本摆在他们身前的奏折翻开,然后把它们悉数的陈列在了姬无心的身前,口中还不停的对着姬无心讲着一些姬无心不知道的情报,姬无心也在一旁不停点头的听着。   两个人在一起时间本就过的极快,更何况姬无心和拓跋烈两个人还是一直在讨论着奏折里的事情,一天很快的就过去了。   两个人讨论的热烈,将所有的宫人都清退了下去,整个龙翔宫除了他们两人外,到最后就只留了小楠一人在一旁伺候着,负责时不时的给两人倒些茶水。   就这样和拓跋烈讨论了一天,姬无心才发现她对北辙的了解简直就是知之甚少,更是明白了为什么那些人会如此仇视拓跋烈,甚至不惜花费巨大,几国联盟布下这样的一道网想要瓜分北辙。   因为北辙实在是太强了,就像这次,虽然他们回来的时候顺手将那个右相的部下全部都换成了自己人,只留下两千人马来迷惑右相,但是姬无心知道,就算他们不插手,那些士兵也绝对不会是拓跋烈精心调|教的第三部队的人的对手。 ☆、我不宠你5   因为北辙实在是太强了,就像这次,虽然他们回来的时候顺手将那个右相的部下全部都换成了自己人,只留下两千人马来迷惑右相,但是姬无心知道,就算他们不插手,那些士兵也绝对不会是拓跋烈精心调|教的第三部队的人的对手。   正如韩九那日在帝宫之中对上右相时说的那句话,有些事情真的不是光靠数量的庞大的就可以决定的!   人多,什么都代表不了,兵不贵多,贵在精!   尤其是在和双方都交过手之后,姬无心心中对于这一点便是越发的笃定!   犹记得当日北辙迎亲时那第三部队带给她的震撼,想着那叹为观止的场面,姬无心不禁侧脸看着站在她身旁的男子。   眨动着睫毛听着他一点一点地将北辙的全部展现在她面前,姬无心的心里忽然就觉得有一种热血澎湃的感觉。   仿佛只是这样听着,体内的血液便跟着沸腾起来。   太阳已经渐渐落下,宫殿里的光线有点暗,但是姬无心却觉得眼前的男人耀眼的不得了。   那光芒竟让人觉得比之太阳更甚。   “在想什么?”见着姬无心看上去像是微微走神的样子,拓跋烈不禁停下声音,对着姬无心轻声问道。   纤长浓密的睫毛在光影交叠下,在拓跋烈的脸上落下一个淡淡的剪影,姬无心伸手轻轻地摸了一下拓跋烈的眼睫,本来含着浅笑的唇瓣一下子便嘟了起来:“为什么你的睫毛长的这么好看?”   “一个大男人,长这么好看的睫毛做什么?!”那声音中带着淡淡的娇憨,甚至还隐约的有着些醋意,听得拓跋烈当即愣了一下,盯着姬无心仔细的看了一下,然后才把手轻轻地覆在了姬无心的头上。   指尖轻轻地摩挲着姬无心的发丝的同时,声音也带上了一丝宠溺:“哪里有比你的好看。”   音落,不等姬无心反口辩解,径直开口:“在我心中,心儿最好看,没人比得上。”   龙翔宫中的宫灯不知道什么都被点着了,暖暖的灯光投射在拓跋烈酒红色的眸子里,将那原本清冷无双的眸子映衬得温暖无比,姬无心听着拓跋烈口中说出的话,一双眼睛定定的对上了拓跋烈的眼睛,心跳忽然就跟着加快起来。   良久,那嫣红的唇瓣上终于裂开一抹浅浅的微笑。   那笑虽浅,但是却让姬无心整个小脸都跟着生动起来。   姬无心本就长得艳色倾城,此刻再配上那笑意,竟是让一室的宫灯都失了光彩。   拓跋烈的手自始至终都放在姬无心的头上,此刻见着那抹笑意,心中忽然就涌上了一种冲动。   摸着姬无心头发的手不知在什么时候变得滚烫起来,就是小腹也跟着涌起一波热潮。   酒红色的眸子因为情|欲渐渐变红,晶莹透亮的像是最上等的红色玛瑙石。   感受中午心中的悸动,拓跋烈的脚步情不自禁的向前走了一步,刚想要低头向着姬无心的唇瓣吻下去,脑海中忽然有着什么一闪而过。 ☆、我不宠你6   脚步情不自禁的向前走了一步,拓跋烈刚想要低头向着姬无心的唇瓣吻下去,脑海中忽然有着什么一闪而过。   手指,像是条件反射一般蓦地从姬无心的头上弹起,无比自然的从姬无心的身边转过身子,从桌子上取了一杯茶一口气喝下。   茶水不温不热,是最最适合人饮用的温度,拓跋烈将茶水全部喝尽之后,心中的那股冲动这才被他缓缓地压下。   随即头也不抬的冲着姬无心问道:“关于那个金蝶国的公主你有什么想法?”   音落,拓跋烈缓缓地抬起头,指尖在桌子上轻轻地叩了几下:“若是你不喜欢她,那么我把她杀了给你泄愤。”   那件之情之后金蝶公主便被韩九带到了帝宫,押进了黑狱,而他那个时候因为担心姬无心的安危,并没有立即下令对那个金蝶做出什么太大的惩罚,一直到了他们回来,他们几个干脆就是将金蝶的事情忘了个干干净净。   若不是金蝶的使臣来提醒他们,他们怕也是一时半会儿还想不起来。   虽然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有人授意的,甚至他们明明知道她的目的却还把她带在身边。光是她将姬无心推下山崖的这件事儿,除了她有错之外,他们又何尝不是因为太过大意才会出了这样的纰漏。   但是,她毕竟是让姬无心的安全受到威胁了,这一点他说什么也不会轻易原谅。   但是这件事情的直接受害人是姬无心,所以,他更想知道姬无心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若是姬无心想要了她的命,那他就直接拿了送给她,至于那些个什么使臣,本就是他们有错在先,他犯不着对他们有交代。   反正他北辙张狂的已经四处树敌了,大不了就宣战,把金蝶也划到自己的麾下!   “嗯?”冷不丁的听着拓跋烈说道金蝶姬无心不禁愣了一下,随即冲着拓跋烈轻轻地摇了摇头:“不必,你公事公办就好,至于那个女孩儿……”说到这儿的时候,姬无心的眼中忽然闪过一丝促狭:“你觉得报复一个人最好的方式是什么?”   “你的意思?”听着姬无心的话,拓跋烈握着茶杯的手轻轻地松了一下,将视线对上姬无心。   报复一个人最好的方式,自然不是杀了一个人,而是让她过得生不如死,恨不能从未活过!   这一点,他从五岁的时候便了解得透彻了。   因为死人,是感受不到任何痛苦的,又如何敌得过活受罪!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嫁给一个她不爱,不爱她,甚至不会对她好的男人,便是对她最大的惩罚!”姬无心伸手捻了一个摆在桌子上的糕点,一个旋身倚靠在了一旁的软榻上,感受着那糕点酥软的口感,眯着眼睛慢条斯理的对着拓跋烈道。   声音明明比她手中的糕点更加甜美,但是那语气却愣是让人有一种空气都跟着低八度的感觉。   “所以,你若是真的想要惩罚那个金蝶,只要让她嫁给一个不爱她,她不爱甚至也不会对她好的男人便是。”一音落下,姬无心抿着唇瓣冲着拓跋烈眨了眨眼睛:“你说,我是不是很坏!” ☆、我不宠你7   “所以,你若是真的想要惩罚那个金蝶,只要让她嫁给一个不爱她,她不爱甚至也不会对她好的男人便是。”一音落下,姬无心抿着唇瓣冲着拓跋烈眨了眨眼睛:“你说,我是不是很坏!”   每个女人能力大小都不一样,侧重的东西也不同。   那个时候,姬无心虽然和金蝶待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她却看得出来金蝶是一个能够为了爱不择手段、付出一切的人!   当初的她,不就是因为心系拓跋烈这才出手陷害与她么!   这样的人,就像是完全把自己的弱点暴露给别人看一样!让人可以很轻易的便知道她心中的那个点在哪里。   她是金蝶国国主最最宠爱的小女儿,从小到大没有受过什么挫折,若是让她就这样嫁给一个她不爱,也不爱她,甚至还不会对她好的男人,必定是比让她死了还要让她痛苦吧!   “不坏。”看着姬无心靠在软榻上慵懒的小模样,拓跋烈轻轻地摇了摇头,声音是一如既往的磁性好听。   他爱的女人,纵使别人觉得她坏翻了天,他也觉得那只是小小的可爱罢了。   在他眼里,那些小小可爱,永远都不算是坏!   “你这么纵容我,真的会把我宠坏。”看着拓跋烈认真的样子,姬无心的神色缓了一缓,随即漫不经心的道。   娇俏的小脸微微上扬,脸上依旧是那副慵懒迷人的样子。   “不是宠。”姬无心的话音刚落,拓跋烈便皱了皱眉头。   “?”   “我并不是宠你。”见着姬无心一脸懵懂的样子,拓跋烈继续好耐心的解释道:“我是爱你。”   宠,并不代表爱!   虽然这个字看上去像是包含了千种柔情,万种爱恋,但是宠之一字本身却是带了一丝玩味,不够严肃,不够庄重。   或许这天下的女人都想从他这里得到宠爱,但是抱歉,他拓跋烈没办法给任何一个人宠爱。   因为,在他这里只有爱,没有宠。   而他全部的爱,也都只给了姬无心一个人。   他可以无限度的纵容姬无心,但是那绝对不是宠,只是单单的爱而已,只是单纯的因为爱罢了!   拓跋烈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一派肃穆,俊美的脸更是因为屋中光影交叠映照得立体的像是一方雕塑。   姬无心看着这样的拓跋烈,脑海中忽然就出现了四个字,信誓旦旦。   拓跋烈现在的这个样子,可不就是在信誓旦旦的对她诉说着爱。   轻轻地吸了一口气,姬无心那双黑钻般的眸子里不禁带上了一丝不可置信。   若不是她从一开始就知道拓跋烈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定然不会相信这话竟然是从拓跋烈口中说出来的。   拓跋烈,明明是那样清冷淡漠的一个人,但是说起情话来却竟是这般的高端。   一时之间,姬无心甚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回应拓跋烈才好,就那样静静的盯着拓跋烈看着。   “帝王,这是新呈上来的折子。”就在这时,龙翔宫的宫门忽然被打开,韩九抱着一堆折子向着拓跋烈的方向走了过来。 ☆、金蝶婚事1   “帝王,这是新呈上来的折子。”就在这时,龙翔宫殿的殿门忽然被打开,韩九抱着一堆折子向着拓跋烈的方向走去。   “知道了,放那儿吧。”   看着韩九进来,姬无心这才将眼神错开,右手一撑,整个人便从软榻上坐了起来:“你继续忙吧,我先回去了。”   虽然他们在外面的时候便已经同床共枕过,甚至比单纯的同床共枕更暧昧的事情他们也做过,但是回到这帝宫时,姬无心还是选择继续住在自己的凤羽宫。   他们虽然两情相悦,但是,姬无心身上还有蛊毒在身,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看得到摸得到却吃不到,对两个人来说都是活受罪。   所以两人一拍即合,一切还是按照原来的办。   她住凤羽宫,他住龙翔宫,不过是她白天没事儿的时候会到龙翔宫中陪着他。   当然,除了这个原因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姬无心并没有告诉拓跋烈,那就是她要修炼异能的事儿!   这件事儿到现在拓跋烈还不知道,姬无心虽然并没有打算想要一直瞒着拓跋烈,但是一时之间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告诉拓跋烈才好。   毕竟异能这种逆天的存在本就不是能够被所有人都接受的,在前世的时候会这种东西的人就不多,到了这里怕是会的人就更少了。   毕竟在前世的时候大家明白那是怎么回事,几个特殊的人聚在一起还可以一起修炼。   但是在这封建保守的古代,会这种东西的人无异于是一个异类,没准还会被当成是什么怪物,所以,虽然不排除有这种人存在的可能性,但是大概一般的人都不会知道这种人的存在。   她现在也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争取找一个合适的契机将这件事儿告诉给拓跋烈。   “好。”姬无心每天一到这个时候便会回宫,拓跋烈见着姬无心开口了,当下点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   拓跋烈的话音一落,姬无心便带着小楠向着龙翔宫的宫门口走去。   ……   一转眼,北辙一年中最热的八月便过去了,八月一过,阳光少了一分毒辣,整个天气也变得清爽起来。   “帝后。”伸手给姬无心递了一杯茶,小楠看着姬无心接过茶杯的样子,眉眼间不禁带上一丝笑意。   “什么事儿,这么开心?”淡淡的瞄了一眼小楠脸上的神情,姬无心浅啜了一口茶对着小楠淡淡问道。   “金蝶使者今天进宫了,关于赔偿的事情也已经定下来了,这次这件事金蝶国可谓是元气大伤,凭着他们现在的能力,怕是以后再也对我们做不了什么手脚了。”知道姬无心性子清雅不喜欢碎碎念,因此小楠一进凤羽宫便收了自己满肚子的雀跃,此刻见着姬无心竟然自己主动询问,心情自然是有些兴奋地,当下对着姬无心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堆。   “我们?”将小楠口中的话选择性的过滤了一下,姬无心的唇角不禁不禁扬起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你这妮子,转变的倒是快。” ☆、金蝶婚事2   “我们?”将小楠口中的话选择性的过滤了一下,姬无心的唇角不禁不禁扬起了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意:“你这妮子,转变的倒是快。”   眼角淡淡的落在摆在窗台角落的两盆花上,姬无心的语气也带上了一丝揶揄。   脑海中却是不由想起小楠第一次遇上北辙迎亲队伍时的模样。   那个时候的她,对上北辙的时候满心满眼都是仇视,虽然她的力量很卑微,但是她脸上对北辙的不屑却又是那样的明显,明显到让人无法忽视。   可是,世事变迁,不过半年的时间,小楠的口中便已经习惯自然的将自己也划分到了北辙的一边。   听着姬无心口中的揶揄,小楠不禁怔了一下,就是神色也开始变得有些恍惚起来,只是这恍惚不过一瞬便恢复如常,短暂到若是不仔细看甚至都不会发现。   小楠的嘴角轻轻地扯出一抹笑意:“帝后您不也是如此。”   轻飘飘的一句话,在将自己的立场摆出来的同时,也将姬无心的心事吐露了出来。   小楠见着姬无心并没有否认她的话,脸上不禁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细心地伸手将姬无心手中喝剩下的茶杯接到手里,继续起方才的话题:“帝王说,为了表达两国议和的诚意,提起联姻。”   听着小楠口中的话,姬无心大概已经猜到她接下去的话了,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抚了一下椅子的把手:“是金蝶?”   “帝后心如明镜,什么都瞒不过您。”说着,圆圆的小脸上堆起满脸的笑意:“金蝶和亲的人选正是金蝶公主。”   听着意料之中的答案,姬无心不禁浅浅的牵起嘴角:“那咱们的人选呢?不会是拓跋烈吧!”   幽幽的将话吐出,姬无心靠着椅背的身子变得越发的惬意起来,阳光透过窗子似有若无的笼罩在她身上,莹白的肌肤上泛起淡淡光泽,就是那双睫毛都在这样的气氛下看上去显得越发的纤长浓密起来。   姬无心一身慵懒,甚至连眼睛都跟着微微的阖了起来。   小楠静静的看着姬无心,一瞬间,甚至都忘了呼吸。   她自小就在皇宫里长大,见过的美人无数,抵抗力自然也是比一般人要强上许多。   却从来没有像见到姬无心时这样,见一次震撼一次!   宫中美人众多,妖艳的、明媚的、清纯的、端庄的,各色美人就像是五颜六色的花朵一样,在皇宫的各个角落竞相盛开,但是那些美却都不及姬无心一个无意中的小动作。   眼前的这个人明明给人感觉很冷,甚至就连笑的时候都给人一种若有若无的疏离感,那张艳色倾城的小脸上更是从来不施粉黛,但是偏偏就是这样的她,却让人觉得她之前见过的那些让人惊艳的美人不过是一些庸脂俗粉罢了,就连她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轻轻地吸了口气,小楠不着痕迹的将心中的的心思压下,而后轻轻地摇了摇头,就是那张圆圆的小脸上也跟着露出了一抹无奈:“帝王对您的心,我们都看的分明,帝后又何必开这样的玩笑。” ☆、金蝶婚事3   轻轻地吸了口气,小楠不着痕迹的将心中的心思压下,而后轻轻地摇了摇头,就是那张圆圆的小脸上也跟着露出了一抹无奈:“帝王对您的心,我们都看的分明,帝后又何必开这样的玩笑。”   轻轻地落下这样一句话之后,小楠脸上的表情不禁变得有些古怪,眼睛微微向上瞟了一下,才道:“我方才听说,帝王把她指给了骠骑大将军。”说着,小楠垂下眼睛咬了下唇瓣。   “骠骑大将军?”淡淡的扫了小楠一眼,姬无心指尖轻轻抚了身下椅子的扶手:“这个人我倒是也略有耳闻,听说,那骠骑大将军是个十分有才干的人。”   纤长的食指若即若离的放在唇瓣上划了一下,姬无心脸上忽然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神情更是看不出喜怒:“想不到烈竟然会给她选一个这么好的夫婿,倒也算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了。”   听着姬无心的话,小楠的指尖轻轻地顿了一下,抬起眼看了姬无心一眼,在看到姬无心眼中波澜不惊的样子,这才轻抽了口气,随即抿了下唇角,圆圆的小脸上再次扬起甜甜的笑意:“娘娘,时候也不早了,我们还是准备一下去龙翔宫用膳吧,帝王定是已经等急了。”   那个骠骑大将军在北辙颇负盛名,战绩无数,真正是北辙一员大将。   那个将军长得虽然并不是十分好看,但是常年征战沙场倒是让他的身上有一种与众不同的味道,身材魁梧健壮,整个人看上去虽不惊艳,但却让每个女人都会有一种安全的感觉。   只是,这位将军已经年过三十却依旧膝下无子,不仅无子,甚至就是连一个妻妾都没有……   倒不是说这个大将军不近女色,事实上这个大将军早在年二十岁的时候便已经取了第一房妻子,只是,那位妻子却在三年之后的一天,死在了将军府,从那之后,那将军倒是也娶过几个女子,只是无一例外的,所有的女子都在入府半年之内便消失了踪影,最短的一次甚至只在将军府待了半个月……   一开始的时候也有人家不信邪,因为贪图荣华富贵将自家姑娘送进将军府,只是却都是无一例外的全部有去无回,时间久了,那些不信邪的也不得不信邪,于是,从三年前开始,便再没有人嫁入将军府,而那个将军府也几乎成了整个北城姑娘们的噩梦!   转身将自己手中的茶杯放回到一旁的桌子上,小楠脸上的神色忽然就变得有些无情起来。   她和姬无心相处的时间不短了,尤其是在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之后,她的心中便只有姬无心一个主子,当日悬崖之上,金蝶暗算姬无心的时候她在场,当时看着姬无心就那样跌落山岩她心中何止翻江倒海!对金蝶更是有一种恨不得立即杀死的痛恨,倘若不是韩九在一旁拦着,金蝶又怎么可能会活到现在,早就死在她的手下了!   就是到了现在,每每想起那个时刻,她心中还是对金蝶恨得有些牙痒痒! ☆、再生变故1   就是到了现在,每每想起那个时刻,她心中还是对那个金蝶恨得有些牙痒痒!   后来听说金蝶使者前来,她便知道这个金蝶怕是死不成了,然后就是前一刻听说金蝶要嫁给那个将军的事儿。   或许那个将军对于一般的女子来说是一个可怕的噩梦,但是小楠却觉得这样的结果还是有些太过便宜了那个金蝶,偏偏自家主子居然也默认了这个结果,让她这个丫头就算是不平却也找不到什么理由了。   姬无心本来就没什么东西好准备的,听了小楠的话之后便起身向着龙翔宫的方向走去。   刚一进到龙翔宫的大门,便被守门的宫女带到了龙翔宫的偏厅,饭菜都已经备好了。   见着姬无心过来,拓跋烈的脸上混然不觉的沾上了一丝温柔,贴心的伸手帮着姬无心将他身旁的椅子拉开,然后拉着姬无心的手,让她坐到了椅子上。   见着姬无心做到椅子上了,这才松开抓着姬无心的手,缓缓地将一个盘子推到了姬无心的身前。   上面摆的,全是姬无心爱吃的菜。   虽然这一桌子本就全是姬无心爱吃的菜,但是毕竟菜样多了些,桌子大了些,姬无心夹着还是不太方便。   姬无心看着推到她眼前的盘子,心中一动,唇角也跟着轻扬起来,深深地看了拓跋烈一眼,也不曾说些什么然后便直接动了筷子。   见着姬无心动筷,拓跋烈也开始吃起饭来。   从进门到动筷子,姬无心和拓跋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但是两人间的默契,却像是已经说过千言万语一般。   “我已经给金蝶指了婚,在她大婚之前,怕是不能继续把她关在黑狱里了。”见着姬无心吃的差不多,拓跋烈这才缓缓开口。   “嗯,应该的。”听着拓跋烈的话,姬无心眉眼一弯,应声道。   既然两国已经交涉成功,谈妥了条件,这公主自然是该给人家放回去的,更何况,她要嫁的还是他们北辙的将军。   且不说这将军在他们北辙的名气地位,就光他是北辙人这一点,他们也不能就这样从黑狱中给他嫁过去一个女人。   所以不必多言,这人,该放!   “我打算把她安置在宫中。”见着姬无心脸上未变分毫,拓跋烈继续道,说出来的话虽然是陈述句,但是姬无心却愣是从中听出了一抹商量的意味。   “唔……也好。”虽然他们和金蝶国谈妥了,但是就这样把金蝶放回去却也似乎有些不妥,毕竟那个将军实在太富盛名,万一到时候金蝶公主不愿嫁,嫁过来的是一个被掉包的公主他们可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把她留在宫中倒是也未尝不可,毕竟,这帝宫足够大,随便把她打发到一个角落就好!   “吃饱了么?”见着姬无心停下筷子,拓跋烈不禁低头对着姬无心轻声问道。   阳光透过窗子照在拓跋烈的身上,明亮的日光下,拓跋烈那双黑红色的眸子都变得浅淡了些,艳丽的酒红色眸子,配上那一身黑衣,整个人少了一分霸气清冷,竟给人一种魅惑天成的感觉。 ☆、再生变故2   阳光透过窗子照在拓跋烈的身上,明亮的日光下,拓跋烈那双黑红色的眸子都变得浅淡了些,艳丽的酒红色眸子,配上那一身黑衣,少了一分霸气清冷,竟给人一种魅惑天成的感觉。   “吃饱了。”对上拓跋烈的眸子,姬无心浅浅的点了下头。   见着姬无心点头,拓跋烈的眼神变得越发的柔了几分,伸手抓住姬无心的手,便带着姬无心向着龙翔宫的正殿走去。   两人刚到正殿,便见着韩九一脸严肃的走进了龙翔殿。   韩九这个人虽然做事的时候一向都是一丝不苟的,但是在平常的时候,脸上却永远都是那样一副波澜不惊、翩翩公子的清淡模样,姬无心一见韩九的脸色,便知道韩九肯定是有什么事儿要跟拓跋烈汇报,当下闲闲的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韩九走进殿中。   “帝王,帝后。”一脸恭敬地对着拓跋烈和姬无心行了个礼,韩九淡淡的看了姬无心一眼,然后便退至一旁,一言不发的静静站着。   但是那眼中却是有着犹疑之色,给人一种欲言又止的感觉。   “有话就说!”看着韩九眼底的严谨,拓跋烈不禁皱了下眉角,右手不着痕迹的将姬无心的手握在手心,眼中的凌厉不言而喻。   这些日子以来,除了睡觉的时候姬无心基本都陪在他身边,在这期间就算在处理什么北辙的军机要务时他也不曾避过她,他对她的坦白按理说韩九该清楚才是,可是他现在却在姬无心的面前欲言又止,这让他对他的表现很不满意。   听着拓跋烈口中隐隐的怒意,韩九不禁在心中轻叹了一声,随即一步上前:“回帝王,前些日子您让属下办的事情,现在已经有了眉目了。”   一音落下,韩九继续道:“深入枚襄国的探子来报说,已经确认了那几个老头确实在不久之前进入了枚襄国的皇宫,不但如此……”说到这儿的时候韩九的脸色忽然变得有些怪异,却仍是咬了咬牙,把话继续说了下去:“那几个老头进了枚襄国的皇宫之后,竟然胆大到几人轮流把枚襄国的皇帝给……给‘奸、污’了。”犹豫了好久,韩九才想到该怎样形容那个行为。   “枚襄国的皇上本来岁数就已经不小了,这下又受了不小的刺激,盛怒之下大病一场!而那几个老头也已经被秘密处死了,死法极其残忍恐怖……”   “说重点!”从韩九将第一句话说出口的时候,拓跋烈便已经知道了韩九要说的是哪件事儿!   想着韩九方才进殿时那张凝重的脸,瞳眸不禁变得有些深邃,就是声音也跟着有些紧绷起来,像是只在乎韩九接下去的话。   至于什么枚襄国的皇上被那几个所谓长老轮流爆|菊的事情,就像是根本不曾进过他的耳朵里一样。   明明是那么一件变|态而又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甚至韩九在讲的时候都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他却像是恍若未闻一般,只是一脸深邃的盯着韩九。 ☆、再生变故3   明明是一件这么变|态而又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甚至韩九都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他却像是恍若未闻一般,只是一脸深邃的盯着韩九。   见着拓跋烈的反应姬无心不禁感到有些奇怪,想着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不禁也把视线转向了韩九。   “帝后身上的蛊毒……那些研制出来这种蛊的人,早就在几个月之前便被枚襄国的国主杀了,制蛊的秘方也被销毁掉了,这蛊……怕是不好解了……”   !!!   韩九一音落下,便静静的立侍在一旁,连呼吸都放到最低,生怕惊扰了殿中的二人。   研制蛊毒的人……死了……   听着韩九口中说出来的话,拓跋烈只觉得心中一震,唇角不自觉的抿起,紧攥在一起的拳头也跟着不可抑制的轻颤起来。   想不到他等了这么久,等来的结果竟是这样!   竟然死了……   一双黑红色的眸子迅速波涛涌起,深邃似海。   好!   枚襄国,你好得很!   不止设下陷阱陷害他帝后,竟然还一不做二不休的把能够解蛊的人给杀了!要是这样也就罢了,居然怕留有后患连制蛊的秘方都给毁了!   居然敢如此处心积虑的毒害他心爱的女人,竟敢如此!   竟敢如此!!   哼!既然你做了初一,那就别怪我做十五,倘若你今天留下秘方或者解药的话,我或许还能慈悲的给你留下一点尊严,但是,既然是你自己不要脸,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一时间拓跋烈的眼中暗潮涌动,杀机四伏,连带着整个宫殿都变得有些压抑起来。   “好啦,枚襄国没有解蛊的办法,我们再想办法就是,这世上能人这么多,想必能解蛊的应该也不止他们一国的人才是。”   “正所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么,反正我还小,不着急。”感受着拓跋烈的情绪激动,姬无心不禁反手回握住拓跋烈的手。   乍一听从韩九的口中听到这个消息,她的心中不是不沉重,不是不失望的!   曾以为只要追到了枚襄国,解药什么的自然也就来了,也没把这事太当回事儿!毕竟,这蛊对她的身体也没什么太大的影响不是,就是中了这蛊,她不是每天也照样好吃好喝,没缺斤没少肉不是!   不过就是在她和拓跋烈想要亲密的时候竖了一块屏障罢了,可是这块屏障在现在看来,却也算不上什么。   毕竟她年纪还小么!   尤其是在感受到身旁男人身上那种紧绷的戾气,在看到拓跋烈紧紧皱着的眉头,她忽然就觉得区区一个蛊毒罢了,真的没什么。   比起这个,她更不想看到拓跋烈皱眉的样子。   说着,另一只手便轻轻地覆在了拓跋烈的眉心,温柔地帮着拓跋烈将眉心的褶皱抚平。   “无心。”一把将姬无心的小手攥在手里,拓跋烈的眼神深邃的几不见底,满身全是杀气。   “胆敢算计我的人,我自然不会让他好过,你瞧我现在不是已经小小的报复了一把么。”眉眼一弯,姬无心声调平缓:“枚襄国的国主已经老了,经此一事……怕是也活不了多久了,当然,我们的动作要更快些才是,要让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国家,是如何覆灭的!” ☆、再生变故4   “胆敢算计我的人,我自然不会让他好过,你瞧我现在不是已经小小的报复了一把。”眉眼一弯,姬无心声调平缓:“枚襄国的国主已经老了,经此一事……怕是也活不了多久了,当然,我们的动作要更快些才是,要让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国家,是如何覆灭的!”   经姬无心一提醒,拓跋烈这才想起来方才韩九说的枚襄国国主被那几个长老轮流爆|菊的事情。   想着姬无心当时对那四个鹤发鸡皮却又武功不俗的老人催眠时所说的话,不禁抽了抽嘴角。   一瞬之后,拓跋烈低头深深地看向姬无心,深邃的眼底有着一抹淡淡的担忧,就是攥着姬无心的手也不禁下意识的握紧了些。   是药还三分毒呢,更何况这本身就是毒的东西,怎么可能会不给姬无心的身子造成任何伤害。   姬无心现在能够这么轻松地看待这件事儿,不就是因为这蛊毒现在并没有给她的身子造成什么巨大的伤害么!   可是,黑红色的眸子骤然紧眯了一下,拓跋烈的心跳微微有些失控。   他又怎么能等到那蛊毒真的对她的身体造成伤害的一天!   “韩九。”伸手摩挲着姬无心的小脸,感受着掌心细腻的触感,拓跋烈的眼瞳变得越发的深邃起来,凉薄的唇瓣一张,便吐出两个字:“点兵。”   听着拓跋烈的话,韩九猛地抬起头来,却是连顿也没顿一下的直接抱拳应道:“是。”   拓跋烈的决定从来都不是他们能够左右的,尤其此事还关系到了姬无心,他能做的只是听命罢了!   一音落下之后,韩九淡淡的看了姬无心一眼,然后对着拓跋烈恭声问道:“点多少?”   “点多少?”听着韩九的问题,拓跋烈的眼中忽然就出现了一丝带着嘲弄的笑意:“点多少兵你自己看着办,本帝给你两个月的时间,两个月之后,本帝不希望看见这片大陆上还有枚襄国这个国家。”   拓跋烈说这句话的时候音色清晰,语调缓慢,从头到尾甚至连眼睫都没有眨动一下,就是摸着姬无心脸颊的手都是轻柔无比的,但是那说出的话,却愣是让人感到一阵冰寒。   听着拓跋烈的话,姬无心不置可否的挑了下眉。   她虽然也不想再在这片大陆上看到枚襄国这个国家,但是她也没想到拓跋烈的动作竟然这么快,说点兵就点兵,说要灭了人家就要灭了人家。   感受着脸颊上那双温暖的大手所带来的略微粗糙的触感,姬无心这才真正的明白了包括她这个身子所在的国家,为什么这几个国家的君主明知自身的实力不够,却还是合起伙来的想要拓跋烈的命。   什么游戏不好玩,偏偏堵上自己的性命要玩一场这么危险的游戏?!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拓跋烈实在是太过强大了。   再加上拓跋烈那个阴晴不定的脾气,他可以因为自己一时的随心所欲随意放掉一个自己唾手可得的国家,也可以因为自己心中一时的不快,便速度的灭掉一个国家,甚至连一个挑起战火的理由都不需要。 ☆、再生变故5   再加上拓跋烈那个阴晴不定的脾气,他可以因为自己一时的随心所欲随意放掉一个自己唾手可得的国家,也可以因为自己心中一时的不快,便速度的灭掉一个国家,甚至连一个挑起战火的理由都不需要。   这般霸道的一个人,倘若分不清是敌是友的话还不如干脆灭掉的好。   倘若不成功,大不了就是一死,好歹痛快,省得活着日夜担心自己的王位下一秒还在不在。   “是。”看着拓跋烈眼中的决绝,韩九轻轻地眯了下眸子,随即双手在胸前一报,扬声道。   一音落下,人也不在龙翔宫中停留,转身便向着殿外走了出去。   “你要派韩九去?”见着韩九的身影彻底的消失在龙翔宫中,姬无心不禁扬起脸,对着拓跋烈轻声问道。   “嗯。”衣摆一荡,拓跋烈一下坐在姬无心的身旁:“枚襄国的实力不弱,韩九去的话,能结束的快点。”   枚襄国的综合实力凌驾于花虞国和金蝶国,也正是因此,在这次的行动中,就连金蝶国的公主都上阵了,却未曾见过枚襄国一个人。   甚至若不是韩九他们在路上误打误撞碰见了那个传密信的人,或许他们就是到了现在,也不知道这件事情里居然枚襄国也插了一脚,甚至还是那个大头!   “拓跋烈,有没有人对你说过,你这个人真的很张狂!”将身子斜斜地倚在软榻上,姬无心偏着头,看着拓跋烈那张清冷的容颜,突然出声。   “没有。”听着姬无心的话,拓跋烈自是知道姬无心是什么意思,当下老实不客气的摇了摇头:“至少当着我的面还从来都没有过,他们不敢。”顿了一下,拓跋烈伸手在姬无心的鼻尖上轻轻地点了一下:“你是第一个。”   这句话倒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大实话,在这片大陆上,或许觉得他张狂的人不在少数,但是却从来都没有人敢当着他的面将这句话说出来,因为他们不敢。   毕竟,就算这世上有人不怕死,但是却也绝对没有人愿意自己没事儿找死的!   “对了,今天晚上有个晚宴,你要准备一下跟我一起去。”将点在姬无心鼻尖上的手指收回,拓跋烈像是忽然间想起什么一样,对着姬无心淡淡道。   “晚宴?”   “嗯,和金蝶国的使者一起,他们的太子也过来了,我得给个面子。”淡淡的应了一声,拓跋烈柔柔的看了姬无心一眼,黑红色的眸子泛着淡淡的光。   之前他冷落了金蝶国的使者是因为他当时还在气头上,故意想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他们北辙虽然兵强马壮,但是这基本的礼仪还是该有的,现在协议都已经签了,若是再不尽尽地主之谊,就显得他北辙太小家子气了!   尤其是这次对方的队伍里还有一个金蝶太子,未来的国主,这个面子,应该给!   “好,我知道了。”听着拓跋烈的话,姬无心不禁轻轻地点了点头。 ☆、宴会1   “好,我知道了。”听着拓跋烈的话,姬无心不禁轻轻地点了点头,随即向着软榻的另一侧移了下身子,抬眼看着拓跋烈桌子上满满的奏折之后,干脆直接站起身子:“我先回凤羽宫。”   柳眉轻扬,姬无心对上拓跋烈的眸子,黑钻般的眸子里带着一抹柔亮,声音沉淡如水:“一会儿你没事儿了,要过来找我,你若是不找我,我可就不去了。”   拓跋烈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现在一听姬无心口中说的话,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黑红色的眸子闪了闪,最终只是伸手摸了摸姬无心的头发:“好,路上小心一点。”   清秋午后的阳光很是温暖,丝丝缕缕的光透过窗子映照在两人的身上,男子丰神俊貌如神邸,一身华贵浓黑如夜幕般长衫,黑红色的眸子像是最最香醇的美酒一般让人迷醉,剑眉斜飞入鬓,五官深邃料峭;女子艳色倾城,姿容无双,一双凤眼微微上挑,眼底含笑,两两相对,那画面竟让人觉得美不胜收。   将拓跋烈眼底的关心收在眼里,姬无心淡淡的点头应下:“嗯。”   一音落下,便转身向着龙翔宫外走去。   北辙帝宫建筑恢弘,大气又不失别致,就是那一条条通往各个宫殿的路踩上去都是极舒服的,路上又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危险。   更何况,凭着她帝后的身份,在这帝宫之中也绝对没有人胆敢为难与她!   一脚踏出殿门口,姬无心抬眼看着没有被窗户阻隔开的灿烂阳光,眼底变得越发的温柔起来。   拓跋烈会那样说,不就是因为他是真的关心他,所以才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说出那样一句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小楠。”回到凤羽宫,姬无心抬脚便向着自己的卧房走去,声音清冷,尾音轻扬,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严肃音调:“从现在开始,通知凤羽宫中所有的人都不得打扰我,没有我的准许任何人都不得踏进这件屋子,包括你。”   幽幽的说完前半句,姬无心字句清晰的将最后三个字吐出,然后便走也不回的继续向前走去。   随着那道命令,凤羽宫中立即便有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那声音持续了没两分钟,便听见一声关门的声音,然后整间凤羽宫都变得异常安静起来。   见着宫殿中一个人都不剩了,姬无心这才眯了下眼睛,一抹绿光缓缓地从她的身上闪过,然后就见她整个人都被那团绿光团团围住,连带着周围的空气都带上了一抹属于植物特有的清香气息。   早在宫外的时候她便已经找回了自己前世全部的能量,这些天窝在宫里,她没少修炼,现在那些灵力已经和她这个身子完全契合了。   甚至因为这个世界的空气格外纯净的原因,那些灵力的威力也跟着净化了不少、提高了不少。   双手在空中画了个弧,然后合十,姬无心开始慢慢的回想起当日那几个长老强行将那个蛊种到自己体内时的感觉。 ☆、宴会2   双手在空中画了个弧,然后合十,姬无心开始慢慢的回想起当日那几个长老强行将那个蛊种到自己体内时的感觉。   那天那几个长老的动作很快,那个蛊进入到她身体的时候也很快,几乎是一瞬间,便让她尝到了那种锥心刺骨的痛感,那种痛感让人觉得浑身上下哪里都疼,但若是仔细说的话,却又说不出到底哪里疼,只是觉得痛苦。   若是别人或许当即就在那种疼痛中昏死过去,但是她却不是。   虽然她当时也昏了过去,但那并不是被疼昏的,而是在用尽全身的力气承受住那种疼痛,最后身子放松下来,体力一时不支才昏过去的。   蛊毒之所以称之为蛊自然是跟普通的毒是不一样的。   前世的时候她的身子经过特殊训练,不惧毒素。   甚至因为她自身的能力就是操控植物,拥有植物生长的同时,连带着植物的那种净化能力也同样具备,所以根本就不怕任何毒素。   一般的毒素,被她吃了之后,都会自动的被她体内的灵力净化,但是这次却有些不同。   从她恢复灵力那天开始她便一直不停的尝试着想要用灵力将自己体内的蛊毒净化掉,可是,却不知为何,一直到了现在她身体反馈给她的信息还是没能将它净化。   直到今天韩九提起那些制蛊的人都死了的时候,她才又仔细地想了一遍那天她被下蛊的时候发生的一切。   这才琢磨出来之前她一直没有考虑到的误区,之前的时候她只考虑了如何把毒逼出来,却没想过这次和从前的情况多多少少是有些不一样的。   毕竟,之前她曾经经历过的都只是简单地毒素罢了,可是这次,却是她从来都没有涉猎过得毒蛊!   想要解毒,自然是要把蛊虫从自己的身子里逼出来才行,之前的时候她只是按照从前的方法逼毒,自然是收效甚微,对她的身体一点作用都没有。   绿光不停的在姬无心的周身旋转,姬无心仔细的回想着当日那蛊虫进入自己身体时的感觉,然后借着那种特殊的感觉,辨认着蛊虫在她身体中的位置。   毕竟,想要把蛊虫逼出来,必然是要清楚那蛊虫的具体位置才是,不然,就算她本事滔天,也把它逼不出来。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了,姬无心那双漂亮的眉头轻轻地皱起,额角和鼻尖都沁出细微的汗珠,绿光越来越盛,将姬无心的身子团团笼罩住,墨色发丝无风自动。   又过去了一个时辰,然而从头到尾姬无心的眉头都没有松动一点,甚至还有一种逐渐加深的趋势,周身萦绕着的绿色灵气也变得越来越多。   终于,绿光缓缓退散,姬无心缓缓地睁开眼睛,黑钻般的眸子恍若宇宙初开一般深邃沉静,感受着从额间滚落的汗珠,小巧的唇瓣紧紧地抿了起来。   找不到,她动用了全身的灵气竟然也找不到那个被种在她身体里的小虫子究竟在哪儿! ☆、宴会3   找不到,她动用了全身的灵气竟然也找不到那个被种在她身体里的小虫子究竟在哪儿!   虽然那小虫初时是从她的眉心处进入她的身体的,但是过了这么久,谁能说得准那虫子钻到什么地方去了?!   这么长的时间,别说是一个活着的小虫子,就是一根针在人体里也不知道流窜到哪里去了。   可是按理来说,她动用灵力应该可以找到那个虫子才对啊!   脑子里想着这个问题,姬无心的动作却是停了下来。   既然这个办法找不到,那么她就算是再继续下去也只能是徒劳罢了,与其浪费精力和灵力在这种毫无结果的事情上面,倒不如好好地想一想问题到底出在了哪里,好尽快想办法解决掉才是。   身子向后一仰倒在床|上,姬无心感受着身下绵软的感觉,不禁慵懒的眯了下眸子,随即用力的抻了抻身子。   就那样在一个位置动也不动的做了一下午,这身子还真是感觉疲乏的很!   就这样躺了几分钟之后,姬无心忽然听到门外有一阵熟悉的脚步声靠近,但是却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了下来,并没有进来。   姬无心忽然就想起来她从龙翔宫中回来的时候给小楠下的那道命令,脸上不禁浅浅的扬起一抹笑意。   想不到这个丫头还真是胆大包天,竟然连拓跋烈也敢就这么拦下来,还真是不知道该让她说她什么好了。   当下身子也不继续在床上躺着,站起身子便向着门口走去,行至门口,拽着门把手一把把门从里面拉开,一抬眼,就看到了拓跋烈那张俊美料峭的容颜。   依旧还是一身黑色的长衫,腰间系着一条金色龙纹的腰带,左右两边各佩戴着一块玉佩,玉佩下边金色的穗子随风轻轻地晃动着,黯哑的丝质面料将拓跋烈身上的那种淡漠霸道的气质衬托的越发的明朗生硬。   眼角随意的看了小楠一眼,姬无心对着拓跋烈淡淡道:“进来吧。”   说罢,人也不在门口停留,转身便向着屋子里走去。   姬无心和拓跋烈走进屋子之后,小楠和剩下的宫女们也跟着相继进了殿中。   因为晚上有宴会的缘故,向来素面朝天的姬无心,还需要额外的打扮一下。   毕竟这宴会要么不办,既然办了自然是要给对方以应有的尊重,也算是对自己的尊重!   凤羽宫中的宫女们在姬无心的各种挑剔下,留下来的个个都是心思玲珑,深知姬无心的脾气的。   于是,几乎不用姬无心多说,那些宫女进门之后便向着姬无心放衣服的衣柜走去,从里面根据姬无心平日的喜好,挑了一件大红色的华服,又从首饰盒中选了几个轻坠却又不失大方的饰品之后,这才向着姬无心走去。   知道姬无心向来不喜欢别人近她的身子,那些宫女便把东西放在一侧,任由姬无心自己将衣服换下来。   等到姬无心将换好衣服之后,坐到梳妆台前的时候,她们这才走上前,分工明确的帮着姬无心做起那种精美绝伦的美艳发型。 ☆、宴会4   等到姬无心将换好衣服之后,坐到梳妆台前的时候,她们这才走上前,分工明确的帮着姬无心做起那种精美绝伦的美艳发型。   从头到尾,整个过程甚至连两刻钟都没到就已经一切就绪了。   铜镜里的人黛眉轻扫,朱唇绛点,那妆并不浓烈,却是出奇的适合姬无心那张小脸,将姬无心那张小脸上的艳色妖娆到了极致,一袭大红色的缎面长裙更是将姬无心的身段衬托的玲珑有致。   “走吧。”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姬无心对着拓跋烈淡淡道。   时间已经不早了,他们是这场宴会的主人,自然是不该让客人等太久才是。   ……   一脚踏进大殿,姬无心感受着瞬间汇聚到她和拓跋烈身上的各色眼神,不着痕迹的抿了下唇角,脸上却是一直保持着身为一个帝后该有的端庄笑意。   眉眼轻扬间,那张傲然的小脸上竟然全然不见一分平日的霸气,端得是一个温润大气的帝后气质。   “小王久仰帝王威名,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临行时父皇千叮咛万嘱咐要小王一定代他向帝王问好,这一杯,小王代父皇敬帝王一杯。”拓跋烈和姬无心刚一落座,殿下便有一个男子站起身子向着拓跋烈敬酒。   那男子穿着一身暗紫色蟒袍,玉冠束发,眉目清秀,看上去大概二十出头的样子。   “金蝶太子过谦了。”见着那男人敬酒,拓跋烈淡淡的点了点头,随即举起摆放在自己桌前的酒杯冲着那男人的方向一扬,然后一仰头,便将酒杯中的酒,悉数喝尽了。   整个动作流畅优雅,完美得无懈可击。   金蝶太子见着拓跋烈仰头的时候,便连忙也将自己手中的杯子递向了唇畔,等到他将杯中酒喝完时,拓跋烈已经把杯子放下了。   俊美的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让人看不出他真实的情绪,只是觉得眼前的人身上有一种淡漠疏离的气息,那样的气质,甚至给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就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不能对这个男人产生一丝一毫的影响。   金蝶太子金允就这么看着拓跋烈,只觉得眼前的年轻帝王气势逼人,不过就是那么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就让人感到一种强大的气场。   在那样的气场之下,甚至让他的心跳都跟着加速了几分。   不禁下意识的移开眼睛,然后就看到了坐在拓跋烈身旁的姬无心。   殿中的灯很亮,明亮的灯光照在姬无心的身上将姬无心那张本就明丽动人的小脸,衬托的越发出尘。   大红色的衣服若是穿在平常人的身上或许只会给人一种很俗或者很艳的感觉,可是这样的一件衣服穿在姬无心的身上,不仅没有让人觉得艳俗,反倒给人一种只可远观不敢亵渎的神圣感觉。   金允身为金蝶国的太子,自认为生平见过美|女无数,但是在看见姬无心的时候,还是不可抑制的愣神了,直到感到身上被一道寒光笼罩的时候,这才骤然惊醒。 ☆、宴会5   金允身为金蝶国的太子,自认为生平见过美|女无数,但是在看见姬无心的时候,还是不可抑制的愣神了,直到感到身上被一道寒光笼罩的时候,这才骤然惊醒。   一抬头,就对上了拓跋烈的眼,只是此刻那双眼中再不是方才的淡漠疏离,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浓浓的杀意。   拓跋烈本来身上的气势就极强,再加上此刻刻意释放出来的杀气,那浓重的压迫感几乎瞬间就让金允的脸上变了颜色,连忙低下头,坐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生怕他稍稍一动,那种恍若实质的杀气便会迅速的了断了自己。   看着金允在自己的目光下低下了头,拓跋烈轻轻地抿了下唇角,抬起筷子往姬无心的盘子里夹了一块肉,眼睛不自觉的看向姬无心。   在看到姬无心那张艳色倾城的小脸时,重重的皱了下眉头。   不为别的,只是因为姬无心这张脸实在是太美了,在这样的美色面前,很难有人不会心动。   若是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她就算穿的多美都无所谓,可是现在……看着殿下所有的男子几乎全都不着痕迹的偷偷瞄向姬无心的眼睛,拓跋烈就有一种恨不得把他们的眼睛全都挖出来的冲动。   当下身上的气息是变得越发的冰冷起来。   殿下的人感受着那股冰冷的气息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却也知道定是因为拓跋烈的心情不好,当下静坐一团,再没人敢吭一声。   姬无心看着瞬间冷却下来的宴会,不禁轻轻地挑了下眼角,有些好奇的看向拓跋烈。   她身为这宴会之中的一员,自然是知道这场子是为什么冷却下来的,都是因为自己身旁的这个人随意的乱飚冷气的结果。   意识到这一点,姬无心就有些疑惑了,这古代谈和宴上不是该随和一点才是么,怎么拓跋烈就这样对着下面的人乱飚冷气……亏得她还为了这个宴会特意的降低了自己身上的气息,敢情这根本就是没必要?!   就这么想着,姬无心端庄的坐在椅子上的身子忽然就向后靠了靠,整个人的气息也跟着陡然一变。   淡漠的眉眼,轻扬的唇角,那是把方才收敛起来的气息发挥了一个淋漓尽致!   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两个主子气场全开的样子,韩九不禁抽了抽眉角,有些同情的看了一眼坐在下方的北辙群臣还有金蝶议和使团,然后默默的向着司仪打了个手势。   手势刚刚落下,空气中便瞬间飘起一阵音乐,然后就有一群身着粉色轻纱的妙龄女子缓步步入大殿。   那些女子各个身姿轻盈,舞态优美,曼妙的舞姿瞬间吸引了殿下不少的人,整个殿中的尴尬气氛也随之化解,场面也跟着开始活络起来。   姬无心将身子依靠在椅子上,眼睛看着场中各种柔美的舞姿,轻轻地扬了下唇角。   前世的时候看过了太多的劲歌热舞,倒还真没怎么看过这种唯美的古典舞,此刻乍一看,还真觉得不错! ☆、宴会6   前世的时候看过了太多的劲歌热舞,倒还真没怎么看过这种唯美的古典舞,此刻乍一看,还真觉得不错!   “帝王。”   一舞方歇,空气也因为这忽然停下来的音乐变得安静起来,姬无心听着那突然响起的声音,不觉勾了勾唇角,抬起头懒懒的循着声音看向那个方向。   “帝王,帝后,之前的事是蝶儿不懂事儿,蝶儿在这给帝王和帝后赔罪了,还请帝王和帝后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跟蝶儿一般见识。”金蝶从金允的身边站起来,手中端了一杯酒看向殿上,神色有些怯懦又带着淡淡的娇羞,那模样配上她那张本就清新脱俗的小脸,还真给人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   姬无心看着金蝶从头到尾一口一个“帝王帝后”的叫着,可是那双水润润的眸子里自始至终却满满的全是拓跋烈的身影,脸上的笑意不禁变得越发的高深莫测起来。   指尖在桌面上轻叩了几下,然后猛地坐直了身子,神色有些轻佻的举起了身前的酒杯。   金蝶的眼中本来只有拓跋烈一个人,奈何她说完那些话之后,拓跋烈却是迟迟没有举起杯子,甚至那双漂亮到极致的黑红色的眸子,也在最初的时候看了她一眼之后,便再也不曾再落到过她的身上。   金蝶本来想着在这和谈宴上就算拓跋烈再怎么不喜欢自己,也绝对会给她些面子才是。   哪怕没有好话好颜色,最起码,也该会陪着她把这杯酒喝了意思意思。   可是等了半天,却愣是没有看出来拓跋烈有一点想给她面子的趋势,心中不禁觉得有些慌乱,手里端着酒杯站着也不是坐着也不是,当真成了两难。   不过金蝶毕竟是金蝶国最受宠爱的小公主,别说国主喜欢她,就是金允这个做哥哥的平时对她也是极尽宠爱的,自然是舍不得她继续站着尴尬,于是便想拽着她坐下来。   偏偏姬无心手中的酒杯就在这个时候举了起来,金蝶看着姬无心举起酒杯的样子,这才像是才看见姬无心一样。   因为失了没人理会的尴尬,就是已经垂下去的眸子也变得格外晶亮了起来。   当下也忘记了她之前曾经对姬无心做过什么事情,言笑晏晏的对着姬无心举起酒杯来。   “金蝶公主客气了,虽然之前你差点要了本后的命,但是本后从公主刚才的话中也听出来公主道歉的诚意了,想必公主是真心悔过了。”漫不经心的倚在椅背上,姬无心看着金蝶眼中因为她的这两句话瞬息万变的小脸,语气越发的慵懒起来:“就是不知道,公主打算如何赔罪呢?”   听着姬无心的话,金蝶瞬间觉得自己有些傻眼了。   赔罪,本来就是她想要跟拓跋烈套近乎下意识扯出来的一个理由,甚至一直到现在她都觉得姬无心本就该死!凭什么那么优秀的一个男人让她独独的占着?!要不是因为她姬无心,就凭她金蝶花容月貌,怎么地拓跋烈也能多看她两眼不是?! ☆、宴会7   赔罪,本来就是她想要跟拓跋烈套近乎下意识扯出来的一个理由,甚至一直到现在她都觉得姬无心本就该死!凭什么那么优秀的一个男人让她独独的占着?!要不是因为她姬无心,就凭她金蝶花容月貌,怎么地拓跋烈也能多看她两眼不是?!   可是现在姬无心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问她她想怎么赔罪……赔、赔、赔她妹啊赔!   她根本就恨不得她立即死了,还赔罪,当下小脸又从晴转多云了!   见着金蝶半天没有说话,姬无心也不恼,指尖轻晃,看着清冽的酒水在酒杯中荡起丝丝涟漪的样子,红唇轻启,说出来的话却让金蝶感到一阵惊心:“金蝶公主不说话,难不成金蝶公主以为一杯酒就足以跟我道歉?”   黑钻般的眸子终于从酒杯移向那个站在殿下的女子,姬无心看着金蝶霎那苍白的小脸,波澜不惊的开口:“还是说,在金蝶公主的眼中,我姬无心的命就只值你手中的一杯酒?”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已经不是金蝶不回答就能了事的了。   金蝶苍白着小脸有些颤抖的看向姬无心,一颗心在胸腔中疯狂的跳动起来,直到现在她才发现她到底犯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错误!   比起现在姬无心带给她的进退两难,拓跋烈方才给她的难堪和尴尬又算得了什么?!   这样的一个问题,无论她答什么,怎么答都是错误!   姬无心身为一国之帝后,她的性命又怎么可能只值这一杯酒,可是,倘若她就这么回答了,那她接下来该怎么办?!   说要赔罪的人是她,若是姬无心非要追究的话,那她又该拿什么赔给她……一国之帝后的命,就是用她的命去赔都不够……   整个宴上,惊心的又何止是金蝶一人,金蝶国前来的使团五一不是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两国已经谈好的一切都被金蝶毁在这场和谈宴上。   “帝后,小王的妹妹年纪轻……不懂事,还望帝后多多包涵,别跟她一般见识。”见着场面迅速僵沉下去,金允不禁站起身来冲着姬无心抱拳道。   话说到一半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这个借口是多么荒谬!   若说年纪小,姬无心的年纪岂不是更小,金蝶和她比起来,甚至还比她大上几岁呢!   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于是,他也只能是硬着头皮继续将那些话说下去,心中却像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一样,七上八下的!   “年纪小,不懂事儿。”果然,金允的话一说出口,姬无心瞬间轻笑出声,连带着殿下的北辙的大臣们的脸上都扬起了一抹讥讽的笑意。   看着金允额上冒出的冷汗,姬无心轻轻地抿了下唇角,半眯着眸子:“只怕这两点不能够成为伤人的借口吧,难不成在金蝶国的法纪当中,就可以因为年纪小而随意伤人了么?”   姬无心的声音因为正处于变声期所以听上去有些特别,清纯与魅惑相结合,又因为特意拉长音调显得有些慵懒。   呼呼,年关将至,各种走亲戚,码字时间不多捏,给大家飞吻一个,更新的少,表拍我!咳咳,今天小年夜,祝大家新年快乐哦!晚上去姑姑家吃饭,晚上回来更新!最后推荐戏子自己的完结文:医妃冲天:倾城王爷要洞房!正文完,大家放心戳!么么么~~~ ☆、宴会8   姬无心的声音因为正处于变声期所以听上去有些特别,清纯与魅惑相结合,又因为特意拉长音调现在有些慵懒。   金允看着姬无心,只觉得姬无心和方才给人的感觉,似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一般。   那种似有若无的随意,比起方才那种有些刻板的端庄,更加吸引人!   只是,不知道怎么的,明明她是这样一副慵懒的模样,可是他却觉得她比起之前的那副端庄模样更让人难以接近了,就好像是在无形之中给众人竖了一道墙,让他们只能远远地站在她的身后仰视,却是半分都前进不得!   “帝后说什么玩笑话,我们金蝶的法纪又怎么可能会是这样,再说,我们这次不就是为了特意给帝王帝后赔罪,这才千里迢迢从金蝶赶来议和的么,帝后要是再说这样的话,那我们金蝶可就真的是无地自容了。”金允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带着一丝讨好的玩笑意味,但是脸上却是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把这句话说的滴水不漏。   听着金允口中说的话,姬无心的眼中不禁闪过一丝亮意,这金蝶国,倒也不全是蠢材!   “太子所言甚是,本后又怎么会是那等小气之人。”冲着金允轻轻地点了点头,姬无心斜着眼睛看了一眼仍然愣在一旁的金蝶,一双黑钻般的眸子里全是丝丝戏谑:“瞧把金蝶公主吓得,本后不过是一句玩笑话罢了,难不成公主还真以为本后还想要公主赔偿什么不是?”   “啊?”听着姬无心的话,金蝶忽然有一种不知所措的感觉,下意识的看向姬无心,心绪却是有些不宁,但是看着那么多人都看着自己,只能是冲着姬无心讪讪地笑了笑:“帝后果然大度,是金蝶太小家子气了,让帝后见笑了……”   “没关系。”金蝶的话音刚落,姬无心便一脸大度的落下三个字,本来金蝶只是谦虚性的一句话,这下直接帮着她把这性质坐实了……   话说到这儿,就是拓跋烈的脸上也不禁挂上了一丝笑意。   这个姬无心,还是一如既往的胆大,在这样的一个和谈宴会上,居然连一点面子都不给金蝶国的人,还真是……让他爱极了!   抬眸看着金蝶国的人全都有些坐不住的样子,拓跋烈不禁直了直身子,眼睛悄悄地向着司仪瞟了一眼。   立即,琴音起,又一波年轻貌美的女子缓步步入殿中,这样的氛围,直接让那些金蝶国的使者有话也说不出来。   “怎么,心情好了?”感受着身边忽然消散的那种压迫感,姬无心不禁回过头,黑钻般的眸子对上拓跋烈酒红色的眼,轻轻一笑。   “怎么不继续装了?你刚刚那副温婉的模样我还没看够呢。”伸手帮着姬无心给酒杯里填上酒,拓跋烈轻轻地揽住姬无心的身子,在姬无心的耳畔轻声道。   声音低沉,言语更是暧昧。   见着这幅模样的拓跋烈,姬无心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当下用胳膊肘抵住他的胸膛:“我倒是不嫌累,就怕到时候我太温婉了你受不了。” ☆、宴会9   见着这幅模样的拓跋烈,姬无心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当下用胳膊肘抵住他的胸膛:“我倒是不嫌累,就怕到时候我太温婉了你受不了。”   听着这话,拓跋烈微微一愣,随即浅浅的露出一抹笑意,神色间尽是温柔:“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拓跋烈的声音极低,只容姬无心一人听见,可是那眉眼间的温柔,却是落在了众人的眼中。   看着这个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拓跋烈,坐在殿下的北辙的大臣们不禁一阵汗颜……想不到他们的帝王竟然也能拥有这般温柔的神色,这对他们来说简直比天上下红雨还要稀奇。   同时心底更多的是感叹!   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现在看来,果真如此啊!   就是像他们帝王这般恍若神邸的男子,竟是也过不了姬无心这个美人关!   金蝶呆呆的坐在殿下,看着台上恩爱有加的男女,眼底缓缓地酝酿起一抹恨意。   是了,当初就是这个样子!   这个男子,明明就是那般淡漠,对什么都满不在乎的一个人,可是却偏偏惟独对姬无心一个人好!   她,金蝶国公主,明明是被众人捧在手心里的天之骄女,可是她费劲了心思也无法将自己的影子映在拓跋烈的眼中!   甚至到了现在,拓跋烈连跟她喝一杯酒都不愿意。   想到这儿,金蝶又想起了方才姬无心带给她的羞辱……眼睛紧紧地盯着坐在上位之上那个红色身影,金蝶眼中的恨意渐浓,五指下意识的紧紧攥起,尖尖的指甲陷入肉里,可是她却是恍若没有痛觉一样,从头到尾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斜着眼睛漫不经心的向着金蝶的方向看了一眼,姬无心脸上的笑意变得越发的慵懒起来,肆无忌惮的将身子靠在拓跋烈的身上,轻轻地撅了一下嘴:“看起来,有人更讨厌我了呢!”   “她?”听着姬无心的话,拓跋烈这才向着金蝶的方向看去,淡淡的瞥了金蝶一眼之后,低头帮着姬无心往盘子里夹了一些菜:“你若是不喜欢,我就让她从此消失。”   “唔……不必。”听着拓跋烈的意见,姬无心轻轻地摇了摇头,毫不客气的将拓跋烈给她夹的菜放进嘴里,感受着味蕾因为美食而欢呼的同时,继续道:“反正估计以后我这辈子都见不上她一面了,又何必因为这点小事儿就杀生,我积德!”   积德……听着从姬无心嘴里蹦出来的词汇,拓跋烈忽然有点哭笑不得,眼睛扫向坐在下方的金蝶,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金蝶太子远道而来,还不知是否适应我北辙的风土?”依旧是一手揽着姬无心,一手帮姬无心夹着菜,拓跋烈微微仰头,有些漫不经心的对着金允问道。   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夹杂着内力很轻易的便传到了金允的耳朵里。   听着拓跋烈的问话,金允当下有些受宠若惊的坐直了身子,一脸恭敬地对着拓跋烈答道:“非常适应,谢谢帝王关心。”   家里从昨天开始停水停电一直到现在都没来,我也很着急,现在转战到我小姨家码字,今天我会努力更新滴,么么么~~~ ☆、和亲?1   听着拓跋烈的问话,金允当下有些受宠若惊的坐直了身子,一脸恭敬地对着拓跋烈答道:“非常适应,谢帝王关心。”   “是么,太子和公主都是金蝶国的人,既然太子能适应,本帝想公主应该也能适应。”听着金允的话,拓跋烈微微的偏过头向着金蝶的方向看了一眼:“如此,公主到时候嫁到北辙,本帝也就放心了,之前还一直担心会委屈了公主。”   “嫁到北辙?”听着拓跋烈的话,金蝶的眼睛瞬间亮了。   她知道他们这次行动失败了,北辙自然不会那么好说话的就此饶了他们。   更是知道事迹败露之后,两国势必谈判。   因为不知道北辙会提出什么要求,她甚至都想好了要在那个黑漆漆的黑狱里过一辈子,或者一死。   不曾想拓跋烈竟然会把她放出来!   刚一放出来便被安排着要参加这个晚宴,又见着自己的哥哥,心里别提多激动了。   人一激动的时候就容易忘记很多事情,比如,他们兄妹二人见面之后只顾着嘘寒问暖了,都忘了提及有关于和谈的具体内容。   之后,还没等两人想起来,拓跋烈和姬无心便到了。   注意力忽然被转移,这两个人就更是将和谈的具体内容忘到了脑后,直到此刻听着拓跋烈提起,金允这才想起这件事儿来。   “是啊,小蝶。”见着金蝶眼中的那抹亮意,金允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顺着拓跋烈的话继续往下说:“这次我们和谈的内容里,其中就有一条,是要你来和亲。这一条,还是帝王特意加上的!”   “和亲……”听着从金允口中吐出来的两个字,金蝶的眼睛变得越发的明亮起来,就连心跳都跟着快上了几分。   自古以来,战败国利用姻亲攻势化解两国矛盾的例子不少,金蝶身为一国公主,自然是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的!   所谓和亲公主,就是一盆平息他国怒火的水,而且,这个和亲的对象,一般都是对方国家的最高领导人……姬无心不就是这样!   当初的花虞国不就是在濒临灭国的情况下,将姬无心送到了北辙,嫁给拓跋烈,以求自保!   想到这儿,金蝶眼中的神采不禁变得越发的飞扬起来。   她成了这场战争中的和亲公主,而且,还是拓跋烈亲自要求让她嫁到北辙,甚至就在方才拓跋烈言语里还在试探着她是否会水土不服,还说什么这样他就放心了的话……   这是不是意味着……她会嫁给拓跋烈,从此,那个优秀的男子也是她的男人了?   眼睛不禁抬头向着拓跋烈的方向看了一眼,金蝶的心底全是满满的喜悦。   拓跋烈会指名道姓的让她来和亲,是不是就意味着其实拓跋烈的心里还是有她的,之前之所以会对她那样,不过是因为一些个什么别的原因,所以才会刻意的冷落她……   “小蝶,皇兄知道你不甘愿嫁来北辙,可是这次的事情实在是太严重了,由不得你任性知道么?你若是不嫁,那到时候我们金蝶可就真的是全完了!” ☆、和亲?2   “小蝶,皇兄知道你不甘愿嫁来北辙,可是这次事情实在是太严重了,由不得你任性知道么?你若是不嫁,那到时候我们金蝶可就真的是全完了!”眉峰紧皱的看像金蝶,金允的眼底有着淡淡的担忧。   自己的这个妹妹从小被娇惯着长大,很少有什么事情是不顺她心意的,尤其是这次涉及的还是她的婚姻大事!   那个将军他偷偷地打听过,打仗倒是很厉害,但是在夫妻这方面的风评好像不是太好,若是她知道她会嫁给这样的一个人,怕是她不会轻易妥协……   若是平时,他自然会顺着她,可是,这次情况特殊。   到了现在,就是她真的不想嫁,有些事情也是由不得她了!   这次和亲,不容商量,势在必行!   “太子哥哥,我知道。”然而金允那边的担心还没说完,便被金蝶一口打断了。   那张向来娇憨的小脸上也多了一抹正义凛然:“这次的事情本来也有我的责任,你和父皇不怪我,就已经是对金蝶天大的恩德了,金蝶又怎么敢奢求这么多!”   “若是仅用小妹的婚姻,就能换取整个金蝶国的太平,那我还有什么可推辞的!”   “我嫁!”一席话让金蝶说的极为漂亮,甚至因为那话的内容,让金蝶整个人的脸上都多了一抹英气。   金允看着这样的金蝶,心中一动,瞳眸都跟着微微颤抖起来。   他的妹妹长大了,学会为别人着想了,甚至懂了牺牲小我,成全大我。   这让他如何不欣慰?!如何不激动?!   “小蝶,要知道这次你嫁的人,他可是……”激动过后,金允的眼底还是有些担心,忍不住的开口。   “我知道。”看着金允的样子,金蝶还以为金允是害怕她嫁给拓拔烈之后会受委屈,当下冲着金允轻轻的摇了摇头道:“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不会让自己吃亏受委屈的!”   见这金蝶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金允的一颗心这才彻底的放了下来。   金蝶和金允的说话声音不大,甚至因为两人还在商量,所以刻意压低了声音。   本就不大的声音再被歌舞声一覆盖,就连坐在他们邻桌的人都没有听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   可是,这种情况也只限于那些没有武功的人罢了。   对于像是拓拔烈这样的高手却是一点效果都没有,几乎从头到尾他们两个说的每一句话都被拓拔烈一字不差的听去了。   尤其是在听到金蝶说出那句大义凛然的话的时候,心中更是不禁冷笑丛生。   连带看向两个人的神色,都带上了一丝鄙夷,但是鄙夷归鄙夷,拓跋烈却并不打断两人的谈话,直到看着两人说的差不多了,这才缓缓开口:“都是本帝考虑不周,竟然忘了告诉公主这件大事。”   “由太子告诉公主也好,太子和公主兄妹情深,太子说出来的话,公主也比较容易接受。”   金蝶听着拓拔烈的话,想着这个男人即将会变成是自己的男人,甚至,倘若她要是再努力一点的话,就连现在他身边的那个姬无心所在的位置也可能是自己的,心中不禁喜不自胜。   戏子的文这两天在推荐,换了一个推广名字,亲们若是看见名字变了,勿惊慌勿失措,只要认准是戏子写的就好了! ☆、和亲?3   金蝶听着拓拔烈的话,想着这个男人即将会变成是自己的男人,甚至,倘若她要是再努力一点的话,就连现在他身边的那个姬无心所在的位置也可能是自己的,心中不禁喜不自胜。   有些娇羞的抬起头看向拓跋烈的方向,金蝶眉眼温顺,唇角微扬,冲着拓跋烈规规矩矩的福了福身子:“帝王言重了,此次金蝶做下错事,心中本来歉疚寝食难安,现在有机会可以让金蝶赎罪,金蝶自是欣喜,哪有还敢有接受不接受的想法!现在帝王就是让金蝶上刀山下油锅,金蝶也决计不会皱一下眉头。”   “金蝶公主果然好气魄!”听着金蝶的话,姬无心不禁轻轻的挑了下眉。   眼睛不着痕迹的向着一个方向看了一眼之后,对着金蝶似笑非笑道:“只是……按说能够嫁来我们北辙该是公主的福分,金蝶国的福分,怎么到了公主嘴里却好像变成什么刑法了一样?”   “难道公主觉得嫁来我们北辙,我们还会让你受什么委屈不成么?”   “……”听着姬无心那张好看的小嘴里缓缓吐出来的话。金蝶不禁狠狠地抽了下眉角,眼底瞬间闪过一丝愤恨,恨不得立即冲上前去把姬无心那张小嘴撕烂。   只是当着众人的面却又不好发作,只能是深呼两口气,将心中的不悦压在心底。   然后才是抬眼看向姬无心,神色依旧是先前那样的温顺乖巧:“小蝶绝对不是这个意思,小蝶不会说话,帝后就别再取笑小蝶了。”   金蝶本就长得柔柔弱弱的,再加上那份她刻意流露出来的娇柔,全然让人忘了她的身份,只让人觉得这样的女子就该是被护在手心里宠着才是!   所谓楚楚可怜,我见犹怜,大概指的就是这样的女子了……   只是……她这样的把戏骗骗一般的人也就罢了,想要瞒过殿上的两个人的眼睛,就实在是有些困难了!   默不作声的把金蝶眼中的情绪变化收在眼底,姬无心扬唇一笑,神色间全然不见一丝不适:“再过几日你就是我北辙的媳妇了,也算是我们北辙的人,本后又怎么会取笑于你。”   眉眼弯弯的对着金蝶说完这句话,姬无心那双黑钻般的眸子瞬间转移了方向,向着一个略微有些偏僻的地方飘去,视线在触及坐在那里的一个人的时候,轻声道:“对了,你应该还没有见过你未来的夫君吧,骠骑大将军威武善战,配上公主你的柔弱温婉,简直就是天作之合。”   “刚好今日宴会将军也在殿中,也可让你们二人提前交流一下感情,从此和和美美,一生一世。”   姬无心的声音空灵好听,可是此刻听在金蝶的耳中却是恍若万道惊雷,直接震得她整个人都跟着僵住了。   “骠骑大将军……”听着姬无心的话,金蝶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就连那标致的五官都因为这骤然袭|来的信息,僵硬得扭曲变形起来。 ☆、从来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1   “骠骑大将军……”听着姬无心的话,金蝶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就连那标致的五官都因为这骤然袭|来的信息,僵硬得扭曲变形起来。   姬无心向来不是一个做无用功的人,她在这个时候提起那个什么骠骑大将军,自然是有她的用意的。   她说骠骑大将军英勇善战,说什么和她的柔弱温婉正相配,说什么他们二人是天作之合……   还让他们两个见面,交流感情,这……   金蝶看着姬无心眼中隐约的笑意,忽然只觉得一阵凉风袭上背,惊得她整个人都有些颤抖。   难不成这次和亲的对象并不是她想象中的拓跋烈,而是那个什么将军?   意识终于回笼的那一刻,金蝶浑身打了一个冷颤,神色有些恍惚的回头看向一直坐在自己身旁的金允,那双已然没有什么神采的眸子紧紧地对上金允的眼,似是想要从中求证什么。   看着自己妹妹忽然没了神采甚至脸孔都有些变形的样子,金允的心中不禁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多年默契让他在一瞬间就看清了金蝶想要问些什么,不禁冲着金蝶轻轻地点了点头:“没错,你的未婚夫就是骠骑大将军啊!”   话音刚刚落下,就看到金蝶脸上的容色迅速变化,连脸上最后一丝的血色都变成了苍白。   “怎么会……怎么会是他……”不受控制的惊呼出口,金蝶跌坐在席位上,只觉得整个身子都是冰冷的,甚至有些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起来。   若说她刚才还仿若置身于美梦的云端之上,那么现在的她就像是忽然间从梦幻的云端跌倒了寒冷的冰窟窿里,连心都跟着发寒。   眼睛下意识的看向那个高位之上的男子,在看到那双黑红色的眸子里自始至终都没有因为她产生一丝情绪波动的时候,金蝶终于相信自己真的不是要嫁给北辙帝王拓跋烈,而是要嫁给那个姬无心口中说出来的什么什么将军……   更是明白了在拓跋烈的心中,是真的一点她的位置都没有……   五指紧紧攥起,金蝶想着自己方才臆想出来的幸福,只觉得无比讽刺。   浑身无力的靠在座椅上,脸上连最后一抹笑意都装不出来了。   “公主看上去脸色似乎有些不太好,怎么了么?”看着金蝶瞬间苍白的小脸,姬无心不禁轻轻地挑了下眉角,状似关心的对着金蝶问道。   只是那双黑钻般的眸子里却是连一丝真正的关心都没有,甚至在那瞳眸深处,还隐藏着隐隐的笑意。   “我……没事……”听着姬无心的声音,金蝶蓦地反应过来,整个人这才重新恢复了一丝生机,只想着不能在姬无心的面前狼狈认输,眉眼间依旧带着些愤恨和不甘,只是那声音依旧是孱弱的很:“回帝后,小蝶不胜酒力,怕是方才有些喝多了,现在酒劲儿上来,觉得胃里有些不舒服罢了。”   她方才对着姬无心和拓跋烈敬酒大家都看到了,此刻用这样的一个谎话来圆,倒是也说得过去。 ☆、从来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2   她方才对着姬无心和拓跋烈敬酒大家都看到了,此刻用这样的一个谎话来圆,倒是也说得过去。   见此,姬无心轻轻地点了点头:“这样啊,若是不胜酒力的话公主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本来本后还想着能给公主些时间,和未来驸马沟通一下情感,这下却是……”顿了一顿,姬无心的脸上带上淡淡的笑意:“但是公主若是身子不舒服的话这也是没办法,毕竟还是身体比较重要,改日本后在帮着你们寻机会便是。”   听着姬无心口口声声的要帮着她和那个什么骠骑大将军寻找机会,让他们谈情说爱,金蝶就觉得胸腔一阵汹涌,好像随时都能被姬无心气的一口血喷出来一样!   谈谈谈,谁要跟那个什么将军谈情说爱啊!!!谁稀罕?!!!   她心里在想什么姬无心怎么可能不知道,早在那个微服私访的路上她就已经表露无疑了。   现在她在这故意这么说,不就是为了要气她!   深深地吸了两口气,金蝶压抑住满腔的汹涌,勉强的抬起头冲着姬无心和拓跋烈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意,有些咬牙切齿的道:“小蝶今日身子实在是不适,既然帝后娘娘已经开口了,那小蝶就先行告退了。”   明明是咬牙切齿的声音,可是听在众人的耳朵里却像是金蝶明明喝醉了,却还是想要尽量口齿清楚的把话说明白。   至于脸上那有些僵硬的笑意就更好解释了,喝醉了么,脸上的表情自然是有些不受人控制的!   “准了。”看也没看金蝶一眼,拓跋烈抬起一杯酒轻轻地递在姬无心的唇瓣的同时,对着金蝶一脸随意的道。   “谢帝王帝后。”看着拓跋烈和姬无心亲密无间的举止,金蝶死命的咬着牙,闷闷的应了一声。然后就真的在丫鬟的搀扶之下,以一种光速离开了宴会。   整个人从头到尾,都没有用正眼瞧一下那个传说中的骠骑大将军。   见着金蝶匆匆离去的身影,宴会的一个角落里,一个满脸络腮胡子身着朝服的男人微微的眯了下眸子,随即将自己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将杯中酒悉数咽下肚子的时候,眸子的深处闪过一丝不屑。   接下来的宴会才像是正式进行一般,歌舞升平,席间那些不常来往的官员们也跟着彼此敬酒,气氛好的不得了,晚宴一直进行了整整两个时辰这才告罄。   烛影湮灭,各回各家。   宣琳苑,拓跋烈指给金蝶在宫中的临时居所。   “公主,要不要奴婢帮您找个太医瞧瞧?”一路跟着金蝶回到宣琳苑,奉了拓跋烈的命临时伺候金蝶的宫女小环看着金蝶不佳的脸色,不禁出声询问道。   “……”听着小环的话,金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等了一会儿这才缓缓出声:“不必了,你下去吧,本宫想要休息了。”   那声音听上去就像是好长时间都没有说过话一样,给人感觉有些干燥喑哑,但是语调还算平静。 ☆、从来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3   那声音听上去就像是好长时间都没有说过话一样,给人感觉有些干燥喑哑,但是语调还算平静。   小环听着金蝶的话,觉得她既然能这么正常的说话,想必身子该是没有什么大碍,对着金蝶的背影顿了一下,然后福了福身子,便退下了。   毕竟不是他们北辙的公主,她犯不着凡事都对她尽心尽力,既然人家都说了不用她去请太医,她又何必给自己找这个麻烦。   而且……看金蝶的样子,倒不像是酒喝多了,而像是醋喝多了!那一脸的醋意,实在是酸的她胃疼……   反正帝王交给她的命令不过是让她好好地看着金蝶,别让她死了或者跑了便是,只要她保证金蝶不死不跑就好了,至于其他的,比如有关于金蝶的心事什么的,那不在她关心的范畴。   在院子里四处的打量了一下,小环揉揉脖子纵身上了一棵距离金蝶所住的房子最近的树,身子斜斜地靠在树上,然后一脸惬意的闭上了眼睛。   监视加养神啊!   “该死的贱人,总有一天,本公主一定会把你碎尸万段,切成一片一片的去喂狗!!贱人,贱人……啊啊啊!!!”小环刚一走出房间,金蝶便对着屋中的烛火,面目有些扭曲的低吼道。   五指紧紧地攥着桌布的一角,指节苍白的同时,脸色更是阴沉得像是要滴下水来一样。   不得不说他们这一战单独把金蝶调过来打头阵还是有原因的。   事实上,金蝶在不面对姬无心的时候,大多数的时候都是非常理智而且也很聪明的,就比如现在……   她明明气的觉得肺都要炸了,可是一想到这里是北辙帝宫,担心四周有很多眼线,所以她的动作便收敛了很多。   从头到尾,只是用手指紧紧地攥着桌布,并不曾动手砸坏过一件东西,甚至在进屋之后她连一句发泄的话也不敢大声的说。   生怕她这边一张嘴,那边的消息便会给拓跋烈报了回去。   甚至就连刚才发泄地那一声低吼都是将声音压得极低的,几乎就在喉咙间咕嘟着。   只是,显然这样的发泄并不足以泄掉她心中的怒火,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在屋子里大概的扫了一眼,最后定格在一个针线盒处。   手工针线是这个时代女性的一个特征,几乎只要是女人都有一手好的针线活计,金蝶缓缓地走到那个针线盒的旁边,看着那木盒中摆放着的各色针线,眼中不禁浮现出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   当下从房间里找了一块红色的布料,然后抱着针线盒开始捣鼓起来。   是,她修行尚浅没办法整治那个姬无心,但是怎么着也得让她好好地发泄一下啊!她打不了她,骂不了她,那她扎个小人儿扎扎它总行了吧。   引针、穿线、撕布……扎一个娃娃本就用不了多少工夫,更何况金蝶又不求自己的这个娃娃做的有多像,于是,三两下一个形似姬无心的娃娃便做好了。 ☆、从来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4   引针、穿线、撕布……扎一个娃娃本就用不了多少工夫,更何况金蝶又不求自己的这个娃娃做的有多像,于是,三两下一个形似姬无心的娃娃便做好了。   看着静静的躺在她手中的小娃娃,金蝶的眼中这才露出一丝满意,用屋子里的笔简单地把姬无心的生辰八字写在上面。看着在她手中诞生的一个完整的巫蛊娃娃,金蝶嘴边的笑意变得越发的灿烂起来。   指尖轻挑,看着那一根根尖细的针扎在那小娃娃的身上,金蝶这才觉得心中的郁闷之气消减了一些。   小环趴在树上,顺着被她特意支出来的一条窗户缝看着金蝶的举止,不禁觉得有些无语。   扎小人儿报复……这个公主的报复方式简直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俗不可耐。   轻轻地挑了下眉间,小环微微的弯起眼睛,虽然这事儿不大,不过事关帝后,还是要跟帝王上报一下比较好!   …………   龙翔宫中。   “你说什么?她扎娃娃?”听着韩九报上来的情况,拓跋烈不禁皱了皱眉,眼角看着在他怀中因为醉酒熟睡的姬无心,沉默了一下,随即冲着韩九扬了扬下巴:“让小环把娃娃没收,不过,不必让金蝶看见,算是给她一个警告!”   “是。”听着拓跋烈的话,韩九虽然微微的诧异了一下,但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当下冲着拓跋烈行了个礼然后便退下了。   “帝王。”韩九退下之后,整个龙翔宫中便只剩下拓跋烈、姬无心、小楠还有几个宫人了。小楠看着躺在拓跋烈怀中的姬无心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轻声唤了拓跋烈一声。   时间已经晚了,虽然她知道拓跋烈因为姬无心年纪还小的原因,并不曾对姬无心做出过什么过分的事情,甚至……他们明明就已经是夫妻了,就是拓跋烈对姬无心做些什么也都在情理之中,可是她还是忍不住的想要提醒一下拓跋烈,是不是该把姬无心交给她,让她带着姬无心回凤羽宫。   “什么事儿?”拓跋烈的声音不大,带着一如既往的清冷淡漠,从头到尾眼睛甚至都没有扫小楠一眼,可是小楠却愣是感到后背蓦地升起一阵寒意,整个人都禁不住的哆嗦了一下。   感受着拓跋烈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压,小楠有些惊疑不定的向着拓跋烈的方向看了一眼,又看了看躺在他怀里睡得正香的姬无心。   几个呼吸间,利弊权衡完毕,冲着拓跋烈轻轻地扯了扯嘴角:“回帝王,奴婢就是想问问帝王还有没有什么吩咐要做的事儿,要是没有的话,那奴婢就先退下了。”   一句话刚刚说出口,小楠就恨不得立即咬断自己的舌头!   该死的,明明她心中不是这么想的,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在面对拓跋烈那强大的气场的时候,她的舌头却是不知不觉的背叛了她……   “没事儿了,你退下吧!”轻轻地勾了勾唇角,拓跋烈显然是很满意小楠的回答。   今天过年,(*^__^*)嘻嘻……,戏子在这儿给大家拜个年,大家新年快乐哦!!祝愿大家在2013年正财、偏财、横财,财源滚滚;亲情、友情、私情,情情如意;官运、财运、桃花运,运运亨通。金蛇献瑞,蛇年大吉!么么么~~我爱你们,希望2013,你们还能在我身边! ☆、看清楚自己的身份!1   “没事儿了,你退下吧!”轻轻地勾了勾唇角,拓跋烈显然是很满意小楠的回答。   听着拓跋烈的声音,小楠轻轻地抿了下唇角,有些犹豫的看了姬无心一眼,最终还是无奈的向着拓跋烈福了福身子,退出龙翔宫。   起身将躺在软榻上的姬无心轻轻抱起,拓跋烈抱着姬无心进了内室。   为了让姬无心睡得舒服些,还特意帮她换了衣服,然后,便是抱着姬无心的身子一起就寝……   长夜漫漫,温香软玉在怀,却是看得吃不得……拓跋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算不算也是人生的一种历练……   ……   金蝶早上用过早膳之后,便想起来了之前她扎的那个小人,可是,却是几乎把整个屋子都翻了个遍也没找到那个娃娃。   “不知公主在找什么?可有什么是奴婢帮得上忙的?”见着金蝶翻箱倒柜的样子,小环的眼中不禁出现一抹讥讽的笑意,就是那语气都跟着带上了一丝在面对主子时绝对不该有的轻挑。   “我……没找什么……”眼睛有些不甘的在整个屋子里环视了一圈,金蝶喏喏的道,因为一门心思都在找那个娃娃的身上,所以并没有发现小环此刻的言语有多么的不恰当。   “没找什么?”听着金蝶的话,小环眼中的讥讽意味变得更甚:“可是奴婢看公主却不像是没找什么的样子……”话说到这儿的时候,小环的语气蓦地加重:“倒像是一副找不见什么东西的模样。”   金蝶本来就因为突然找不到那娃娃心中有些憋闷,此刻听着小环的话,只觉得心中的郁气更甚,猛地撂下手中所有的东西,气冲冲的就向着小环走了过去,口中还大声道:“本公主说了没找什么,你这奴才的耳朵难不成是聋了么?”   见着金蝶怒气冲冲的样子,小环却是一点都不着急,神色悠然,眉眼轻扬:“奴才的耳朵自然是没聋的,倒是公主这么大动作的找东西,若是奴婢还看不见,那才是真正的瞎了!”   “你……混蛋!!”看着小环见着她生气不但没有丝毫认错的意思,反倒是一副肆意的模样,金蝶不禁怒火攻心,猛地一巴掌就向着小环那张俊俏的小脸上招呼了过去。   “啪!!”听着手掌和肉骤然接触发出来的声音,金蝶不禁眯起了眸子,看向小环的眼中也带上了一丝惊疑不定:“你……”   紧紧地攥着金蝶的胳膊,小环不过微微用力便看到金蝶额上冒出了丝丝汗珠,漂亮的唇瓣上漾出一丝戏谑的笑意,小环的声音有些低沉:“下次若是公主再想动手,麻烦还是看清楚了人选再动手不迟。”   看着金蝶的脸色因为这句话骤然的模样,小环眼中的笑意变得越发的浓重了些:“公主别忘了,这里是北辙帝宫,而我们是北辙的人,你若是在你的金蝶宫殿撒野没人管你,但是你若想在我们北辙的地盘打我们北辙的人却是万万不能的!” ☆、看清楚自己的身份!2   看着金蝶的脸色因为这句话骤然的模样,小环眼中的笑意变得越发的浓重了些:“公主别忘了,这里是北辙帝宫,而我们是北辙的人,你若是在你的金蝶宫殿撒野没人管你,但是你若想在我们北辙的地盘打我们北辙的人却是万万不能的!”   “这里,没有一个宫人会站在这里任你打骂,这一点,还请公主早日看清楚的好……”说着,抓着金蝶的手重重的向着旁边一甩。   看着金蝶在她大力的一甩之下,直接跌坐在地上的模样,小环的眼中全是冷然:“否则,到时候吃了亏,可别说我们北辙的人欺负你!”   说着,小环向着身后微微的退了一步,将身子直接依靠在屋子里的墙壁上,小环看着金蝶那张如花似玉的一脸委屈的样子,讥讽的挑了下眉,声音冷沉,话的内容更是让金蝶感到一阵惊心:“至于那个娃娃,奴婢劝公主还是不要再找了,你做的那个娃娃早就已经让奴婢收起来了。”   “我们北辙的帝宫里,实在是容不得那些下作的东西,公主最好不要给自己添麻烦才好。”   愣愣的听着小环的话,金蝶的眼睛都变得有些呆滞,唇瓣哆嗦指尖颤抖着指向小环,断断续续的道:“你……你怎么会……”   “我怎么会知道么?”看着金蝶声音颤抖,神色慌乱的样子,小环的眼中不禁闪过一抹讥讽:“不知道公主有没有听过这样的一句话……”   刻意的拉了一道长音,小蝶看着金蝶因为她的这句话微微提起精神的样子,眼底的讥讽更甚:“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公主既然做了,自然就要做好别人发现的准备。”   “奴婢不才,没什么本事,但是像这样的小伎俩要想瞒过我的眼睛,还是不那么容易,还请公主自重,若是下次再发生这样的情况,到时候公主就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还能囫囵个的站在这里了!”   小环的声音不算大,但是那音调却是带着浓浓的讥讽,听着金蝶忽然就从那样的恍惚中醒了过来。   她贵为一国公主,向来都是被众人捧在手心里宠着的,但是自从来了北辙之后却是一直被人欺负着。   之前的时候因为姬无心的原因被关在黑狱中,虽然算是阶下囚,但是那吃穿用度却也还算不错,再加上她心中理亏,想的一直都是自己能不能活着出去,也就不觉得有多难过。   后来出去了,却是受尽了姬无心的讥讽嘲笑,这才想着做一个巫蛊娃娃来消减一下自己心中的郁闷之气,结果现在那娃娃不但不见了,反而还被一个宫女指着鼻子的教训起来,甚至还被摔倒在地,这让她的心中如何能够受得了!   当下火气就像是通了氧一样瞬间滔天,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小环,眼中全是近乎偏执的疯狂。   “狗奴才,就凭你也配教训我!”一音落下,两手在地上一拍,双手成爪便向着小环袭去。 ☆、看清楚自己的身份!3   “狗奴才,就凭你也配教训我!”一音落下,两手在地上一拍,双手成爪便向着小环袭去。   小环虽然是个宫女,但是能被拓跋烈看中并让她来监管金蝶的人又岂会是简单地角色,看着金蝶一掌拍过来,小环连眼睛都没眨一下,身子微微的向着旁边一偏,便躲过了金蝶的袭击。   眼睁睁的看着金蝶的一掌力道落空,然后伸手一把抓住金蝶的手腕,猛地向下一拧,同时身子向着反向一旋,空气中瞬间响起一道骨头错位的声音,一甩手,金蝶的身子便撞到了殿中的一根柱子上,然后翻滚到地上。   从动作开始到结束,小环的脚下甚至都没有动一下。   金蝶感受着自己腕间忽然传来的剧痛,不禁红了眼睛,再看向小环的眼中也跟着多了几分惧怕。   看着小环眼中流露出来的杀气,不禁下意识的咬紧了自己的唇瓣,一副想要开口却又不敢叫出声来的感觉。   “公主,奴婢手脚粗俗力气重,公主最好还是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比较好,不然到时候伤了公主的金枝玉叶之躯,奴婢可是不好跟帝王交代。”话音放落,小环便向着倒在地上的金蝶走了过去。   金蝶经历了方才的事情,不禁对小环心生畏惧,此刻看着小环向着她走来,不禁下意识的躲了一下身子,脸上的表情都因为来不及收敛,带上了一丝惧意。   小环看着金蝶的模样倒是愣了一下,随即眼中就带上了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意,伸手拉过金蝶那只受伤的胳膊,手掌轻轻地在金蝶的腕间握了握,然后就是猛地一抻一合帮着金蝶把错位的骨头重新接好了。   “啊!!嘶……”没想到小环突然的动作,金蝶不禁惊呼出口,却在看到小环因为她的叫声皱起的眉头时硬生生的将那惊呼声吞了下去。   “公主再过几日就要出嫁了,还希望公主能老实一点,奴婢倒是不怕公主给奴婢添什么麻烦,就是怕到时候公主的千金之躯会受委屈!”小环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一直都是冷冷的,就是那声音也是没什么温度的忠告,让金蝶下意识的便缩了一下脖子,再也没有之前的嚣张。   淡淡的看了金蝶一眼,小环的眼中不禁闪过一抹讥讽。   这个公主,还真是当真连一点骨气都没有,若是她方才还继续为自己争辩的话,她或许还会高看她一眼,但是现在……   一手扶起金蝶的身子,小环淡淡道:“奴婢现在伺候着公主,公主便是奴婢的主子,奴婢说的一切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公主好,若是奴婢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公主,还请公主多多包涵。”   ……   姬无心还没睁开眼睛便感到自己的身旁躺着一个人,身子瞬间紧绷,然而,也不过就是一瞬间罢了,闻着鼻尖熟悉的味道,僵硬的身子也跟着软了下来。   “醒了?”拓跋烈一直抱着姬无心睡觉,本身也是一个极为浅眠的人,姬无心的那一僵虽然动作不大,但是却足够将拓跋烈从睡梦中带出来。 ☆、不够资格   “醒了?”拓跋烈一直抱着姬无心睡觉,本身也是一个极为浅眠的人,姬无心那身子的一僵虽然动作不大,但是却足够将拓跋烈从睡梦中带出来。   “嗯。”缓缓地睁开眼睛,姬无心对着拓跋烈浅浅的笑了一下。   不用看,她也知道她现在定是睡在拓跋烈的龙翔宫。   “头疼不疼?昨天你喝的有点多了。”修长的手指移到姬无心的太阳穴上,拓跋烈帮着姬无心轻轻地按着,说着又吩咐着宫人去给姬无心熬醒酒汤。   虽然昨天晚上已经喝了一遍,但是多喝一点对身子也没什么坏处。   没有人的酒量是天生就是千杯不醉的,年少轻狂的时候,他也曾经有过喝多了的时候,宿醉的感觉,绝对不好受。   “还好。”感受着拓跋烈指尖适中的力度,姬无心重新闭上眼睛,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在享受着拓跋烈的按摩一样。   可是只有拓跋烈才知道,姬无心肯让他给她按摩是对他多大的信任,当下手法越发的轻柔了些。   帝宫中做什么都是方便的,更何况是帝王亲自下的命令,不一会儿的功夫方才那个走出去的宫人便端过来了一碗醒酒汤。   醒酒汤还没等送到姬无心的手边,便直接被拓跋烈接了过去,然后他亲自给姬无心喂下了去。   “这两天使臣在这儿,我可能是有些忙。”   “哦。”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姬无心的眸子一沉,对着拓跋烈轻声道:“韩九走了么?”   “还没。”听着姬无心的问话,拓跋烈的身子不禁一僵,俊眉一皱:“你……”   “我要跟着一起去。”听着拓跋烈的话,姬无心轻轻地笑了一下,随即伸手在拓跋烈的额间抚了一下:“我的仇当然还是我自己报起来比较爽,而且……我每天待在这后宫之中,也实在是无聊的很。”   这句话倒是实话,姬无心本来就不是什么深闺小姐,就这样一天天的待在一个地方,倒是还真的挺无聊的。   听着姬无心的话,拓跋烈的眸子不禁深了深,盯着姬无心看了一会儿,沉吟了一下道:“好,三天后,我们一起出发。”   本来他想着把这件事儿直接交给韩九就好了,可是现在既然姬无心想要自己亲自报仇,他自然也是乐得奉陪的,北辙刚刚经过一阵洗牌,一切又回到了原来的轨迹,现在离开他倒是也算放心,只等把手头使臣的问题一解决,他们便可以出发。   “可是……”听着拓跋烈的话,姬无心轻轻地挑了下眉,金蝶的出嫁日子两国已经商榷,就在七日后,可是拓跋烈现在却说要在三日后他们便离开北辙,这……   和姬无心在一起久了,拓跋烈一看姬无心的眼睛便知道她心中在想些什么,当下伸手摸了摸姬无心的头,唇角含笑:“她还不够资格!”   一个犯了很多错的公主,她的婚礼,即使是两国之间的联姻,也实在是用不上他这个帝王出面,那样的婚礼,还不够格让他参加。 ☆、我不是妖1   一个犯了很多错的公主,她的婚礼,即使是两国之间的联姻,也实在是用不上他这个帝王出面,那样的婚礼,还不够格让他参加。   拓跋烈这话说得很狠,却是让姬无心不禁笑了出来。   的确,她的确不够格。   ……   六日后,临近十月,北辙的天气已经渐渐变得凉,草木渐稀,郊外的林子里多了一分秋日的萧瑟。   就在这样的一个天气里,在草木释放着最后的生命力的一个林子里,一男一女各自骑着一匹马,并肩而行。   清冷的阳光照在两人的身上,在地上形成了一片黑影,看上去就像是将两个人融为一体了一般。   姬无心呼吸着郊外清新的空气,脸上不禁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那笑意虽然淡,但却是带着前所未有的一种温暖味道,甚至就在她展露笑容的那一瞬,就是周围的花草的身子都变得越发的挺立了起来。   “我还以为我们会跟第三部队一起行动。”风过树梢,姬无心看着随风摇摆的枝叶轻声道。   “怎么,不喜欢?”清清朗朗的声音从姬无心的左边传过来,带着风的潇洒不羁,好听极了。   “怎么会,虽然跟他们在一起也不讨厌,但若是能够单独行动自然还是单独行动的好。”听着拓跋烈话,姬无心轻轻地摇了摇头。   姬无心向来喜欢单独行动,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渐渐地习惯了在她的身边有一个拓跋烈陪着,可是却也仅限是拓跋烈而已,其余的人她还是不喜欢。   秋风飘过,金光色的叶子在秋风的呼唤下发出簌簌的声音,而后随风飘落,漫天飞舞的金色树叶就像是在赴一场奢华的盛宴,绚丽到了极致。   秋天,本该是一个寂寞而又萧瑟的季节,但是此情此景不知怎么竟然给人一种极致的美感,甚至让人隐隐的嗅到一股危险的味道。   看着眼前这幅让人窒息的美景,姬无心的眼睫轻轻地颤抖了一下,唇角轻勾,整个人的气质变得越发的慵懒魅惑起来,眼睛不自觉地向着拓跋烈的方向看了一眼,在看到拓跋烈眼中同样的笑意时,猛地将落在自己胸前的发丝向后一挥,同时脚下用力,直接翻身从马背上翻了下去,和姬无心一起行动的还有拓跋烈,两个几乎是同时从马背上翻下去,默契到了极致。   坐下的马儿极富灵性,几乎在两人翻身下去的瞬间,便撒开了向着前方跑去,但是却不是那种漫无目的的跑,而是带了一种闲适的肆意。   在解决一些问题的时候,的确不太适合骑着马,万一要是伤到了马儿,岂不是影响他们之后的路?!   黑色衣袂随风飘荡,那衣袍的边角上的金色龙纹在阳光的照耀下活灵活现,灵气逼人,拓跋烈缓缓地扫视了一圈他们所处的林子,黑红色的眸子在阳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眉眼间全然是一副清冷狂傲。   矫健的身姿在清风再次掠过树梢的时候动了,和他一起的还有姬无心。 ☆、我不是妖   矫健的身姿在清风再次掠过树梢的时候动了,和他一起的还有姬无心。   两个人成背对之姿,迅速的潜入林子,所到之处伴随着阵阵轻微的呻吟声和血腥味。   浓浓的血腥味在空中弥漫,随着清风四处飘散。   拓跋烈闻着空气中的血腥味不禁微微的皱了下眉头,手下不停,继续解决着林子里隐匿的人,在解决掉最后一个人的时候眸子里不禁酝酿起一抹深色,一步站定在姬无心的面前,看着姬无心眼中同样的犹疑之色,眸色越发的深邃起来。   这林子里一共有二十六个人,之前的时候明明很明显的感觉到他们的目标就是他,可是……这些人的身手却是有些太低了。   那些想要他的命的人,是绝对不会派出武功修为如此之低的人的,就是派出来也只是送他们去死罢了,可是现在的情况偏偏就是这样,这……   “走么?”缓缓地扫视了一眼整个林子,确定没有感觉到漏网之鱼之后,姬无心看着自己衣袖上沾上的血皱了皱眉头。   “嗯。”虽然心中有疑惑,可是眼下就是不走的话也等不出什么结果来,只能是浪费时间。   当下拓跋烈把手指放在嘴边打了个漂亮的哨子,之前离去的两匹马便颠儿颠儿的回来了。   两人翻身上马不多一言的向前行去,不管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反正绝对不会是好事儿,他们两个好不容易单独出来,风景还没看够呢,实在是没什么心情理会这些煞风景的人。   “按说,这次我们的行动应该是比较隐秘的才是啊,怎么还会有人截在这里?”轻轻地咬了下唇瓣,姬无心的嘴角抽搐了:“该不会是我们杀错了人吧?!”   难不成刚才那里埋伏的人根本就不是想要击杀他们的人,他们在无形之中替别人解决了一个麻烦?!   “也许吧。”   拓跋烈看着前面看似平静无波的路,黑红色的眸子里不禁闪过一丝疑惑。   难不成这次还真是他想错了,那些人其实根本就不是在这里守候着他们的?!   碧空如洗,金黄色的树叶依旧在空中飞舞着。   继续向前行了一刻钟后,拓跋烈只觉得自己胯下的马越行越慢,用腿夹了夹马肚子,却见着平日里极为听话的马儿没有任何加速的迹象。   剑眉轻皱,拓跋烈盯着那马看了几秒钟之后,一狠心猛的抽了那马儿一下,这下那马倒是有点反应了,带着拓跋烈开始猛地向前跑去,却在大概行了几十米之后双腿蓦地跪地。   而一直坐在它上面的拓跋烈也因为毫无预兆被惯性地甩了出去。   姬无心看着这突然发生的情况不禁有点懵了,尤其是在她看到拓跋烈被甩出去时有些僵硬的身子时,心中更是不禁帮着拓跋烈捏了一把汗。   不过还好,拓跋烈的身子虽然在空中僵了一下,但是最后还是稳稳地落地了,姬无心提着的一颗心也跟着落了地,当下骑着马儿就想着拓跋烈的方向行去,只是还没等她动一下,便感到后颈处一阵寒意袭|来。 ☆、我不是妖2   不过还好,拓跋烈的身子虽然在空中僵了一下,但是最后还是稳稳地落地了,姬无心提着的一颗心也跟着落了地,当下骑着马儿就想着拓跋烈的方向行去,只是还没等她动一下,便感到后颈一阵寒意袭|来。   手腕用力猛地勒紧缰绳,利落的从小腿处拔出拓跋烈送给她的那把剑,头也不回的便向着身后的方向一挥。   一道银光闪过,一根淬了毒药的箭插在了地上,在阳光的反射下生出刺骨的寒意。   姬无心看着插在地上的那根箭,眸子蓦地一沉,神色凛然的回头看向那只箭射出来的方向,凉薄的唇瓣紧抿,浑身散发出一股危险的味道。   “帝后好身手。”就在姬无心看向的那个方向,一个男人正站在一棵树上,一身玄色衣袍,眼角上挑,细眼浓眉,看向姬无心的眼中似乎带着一丝诧异。   那男人身后的树上还有站着大概十个左右,看上去像是他的下手的人,但是那功夫却是比起方才那些埋伏在林子里的人高了不止一个等级。   “你认识我?”听着男人的话,姬无心轻轻地勾了一下嘴角,艳丽的眉眼在金黄色树叶的衬托下显得越发的清丽出尘:“既然认识,你还敢如此行事,你是不想活了么?”   “帝后此言差矣,每个人都只有一条命而已,好好地,小人又怎么会不想活了……”那男人眼中的诧异尽数收敛起来,看向姬无心的眼中全是丝丝笑意:“小人就是因为想活,所以才做下这样的事情。”   “帝后如此美艳动人,小人也想怜香惜玉的,只是……主上有命,若是小人不这样做的话,小人回去了就只能是死路一条了,小人不想死!”似是苦恼般叹了口气,男人幽幽的道:“所以,就只能是送帝王和帝后上西天了!”   “就凭你们几个?”看着男人脸上志在必得的模样,姬无心的眼中不禁闪过一丝讥讽。   只是,还没等男人回话,姬无心便感到身下的马儿的身子一沉,右手连忙在马背上一撑,身子稳稳地落在地上,姬无心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倒在地上没什么精神的马,又向着拓跋烈的方向看了一眼,眸色变得狠厉起来:“你做了什么?!”   “帝后何必动怒,这种药并不会要了马的性命,只会让它们变得像是现在这样没什么精神罢了,这血影毒,唯有对内功深厚的人才有奇效。”不阴不阳的出声,男人轻轻地弹了一下落在他衣袖上的落叶:“比起那两匹马,小人觉得帝后更应该关心一下您身后的帝王拓跋烈才是,他才怕是快要不行了。”   “不过,看着您依旧生气勃勃的样子,小人还真是有些好奇了,能在中了血影毒之后到了现在还像是没什么反应的样子,您还真是头一份儿!”男人的话语听上去像是恭敬无比,但是那语调却是夹杂着一丝揶揄,让人觉得反感至极。 ☆、我不是妖3   “不过,看着您依旧生气勃勃的样子,小人还真是有些好奇了,能在中了血影毒之后到了现在还像是没什么反应的样子,您还真是头一份儿!”男人的话语听上去像是恭敬无比,但是那语调却是夹杂着一丝揶揄,让人觉得反感至极。   听着那男人的话,姬无心这才觉得事情好像不像是她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转头向着拓跋烈的方向看了一眼,果然感到了一丝异样。   拓跋烈的样子虽然看上去像是一切正常的样子,但是从他眉眼间的细微可以看出,他只是勉强站着罢了,又联想起方才拓跋烈翻身下马的时候那有些僵硬的伸手,姬无心的脸色不好看了。   然而,还不等她做出什么反应,便看着那男人身后的那些人在男人的一个动作下,齐齐的举起了弓箭,成张弓之态。   来不及多想,姬无心只能是拼命地向着拓跋烈的方向跑。   在这种生死危机的时刻,有些事情就实在是没那么重要了,比如眼前的这些人到底是谁的手下。毕竟,人只有好好地活下去才能做更多的事情。   她有自信可以活下去,可是凭着拓跋烈现在的状态,若是她不在他的身旁,他一定是躲不过那些箭的,就算躲过几个,也无法保证他不会受伤。   尤其是,那些箭的身上还淬满了剧毒,还是那种只要一旦沾上,便是见血封喉的好药!   “帝后,没用的,就算您站到了拓跋烈的身前,今天你们两个也得死。血影毒是专门麻痹内力的,或许您的内力不深,但是只要您中了,它便会随着呼吸进入您的心肺,不能动弹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方才林子里的那些人,便是这批毒药的药引。想让你们中计实在是太难了,我们不得不牺牲一批人。今天,就算是为了方才死的那些个兄弟们,我们也势必取了你们的性命!放箭!!!”这话刚开始的时候还带着一丝无奈的感觉,可是越到后面,越给人一种咄咄逼人的感觉。   那语气中的笃定甚至让人有一种错觉,就好像是姬无心和拓跋烈两人真的会像他说的那样,死在这里一样!   姬无心听着那男人口中的话,脚下的速度不禁越发的快了,然而,她脚下快,那些激射过来的箭更快,她刚刚站在拓跋烈的身前,那些箭便到了她的眼前,右手飞快的在身前舞动着,姬无心用那把短剑织成了一道密网,将那些毒箭全部挡在身前,那些射过来的毒箭竟然没有一个射到她和拓跋烈的身上。   男人看着姬无心灵活的身手,眼中的疑惑更甚,抿嘴一挥手,他身后的那批人的队形迅速变化,几人脚尖轻点,不过一会儿的时候,变成了包围之势将姬无心和拓跋烈围在了中间,阵势刚刚站稳,毒箭变成破竹之势向着姬无心和拓跋烈射去。   姬无心早在他们变化阵型的那一瞬便猜到了那些人的想法,只是现在的她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变化阵型。 ☆、我不是妖4   姬无心早在他们变化阵型的那一瞬便猜到了那些人的想法,只是现在的她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变化阵型,看着那些人搭弓射箭,一时间心急如焚。   “走。”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清冷的声音倏然从她的身后响起,拓跋烈看着眼前的形势,眼中闪过一丝冷峻,猛地把姬无心的身子推到一边。   一身黑衣迎风飞舞,俊秀的眉眼厉色张扬,虽然浑身上下内力尽失,但是那气势却是不弱于往日一丝一毫。   拓跋烈看着转过身来的姬无心轻轻地笑了一下,黑红色的眸子映照着金色阳光潋滟生辉,竟让人不敢逼视,说出来的话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命令气度,可是姬无心却愣是从那里听出来了一丝关心:“快走。”   现在的形势,想要让他们两个同时逃离实在是不太可能了,但是若是只有姬无心一个人的话,那逃离的机会说不定会大些。   更何况,姬无心归根到底不过是个女人罢了,他们的目标是他,想来只要解决了他应该也不会对姬无心出手才是,她能够生还的几率起码有八成!   这次是他大意了,竟然中了敌人的奸计,他没本事保护姬无心了。   可是他是男人,保护不了自己的女人也就算了,绝对不能在这样的情况下让自己的女人为了保护自己去死,实在是太窝囊了,也绝不是他的风格,当下看向姬无心的眼睛也从柔软变得冷硬起来:“本帝叫你滚……”   “我不滚!”听着拓跋烈一而再再而三的叫自己走,姬无心的心猛地一颤,当下冲着拓跋烈吼了回去。那张艳色倾城的小脸上是拓跋烈从未见过的坚毅之色:“我姬无心从来都不是贪生怕死的小人,更不会在这样的情况下丢下你一个人不管!那不是我!!”   “拓跋烈……”箭矢已经射出,姬无心的声音哽咽了一下,听着耳畔传来的破空声,黑钻般的眸子瞬间爆发出无尽光芒:“记着你曾经说过的话!”   音落,姬无心的身上瞬蓦地迸发出一股冲天的翠绿色,透过那艳丽的大红色衣裳以姬无心为中心向四周射出,墨色发丝无风自动,姬无心紧紧地盯着拓跋烈的眼睛,五指一张,厉声道:“给我破!!!”   话音方落,地上、树上忽然凭空生长出无数藤蔓,繁密的藤蔓见风就长,不过一瞬间的时候就长了几人的腰粗,将姬无心和拓跋烈两个人紧紧地护在里面,将那些射过来的箭矢悉数截住。   看着拓跋烈眼中的错愕,姬无心狠狠地咬了下牙,转过头不再去看拓跋烈脸上的表情,将视线转移到了那个指挥这一切的男人身上。   看了那男人一眼,又缓缓地扫了一圈那些手中拿着弓箭可是身子却因为那些突然疯长的植物而颤抖的弓箭手们,姬无心扬眉对上男人,嘴角噤起一抹讥讽的笑意:“现在你觉得,是我们会死,还是你们会死?!”   额……过年作息不规律,码字不多,戏子努力调整生物钟中,争取明天开始多更多更! ☆、我不是妖5   看了那男人一眼,又缓缓地扫了一圈那些手中拿着弓箭可是身子却因为那些突然疯长的植物而颤抖的弓箭手们,姬无心扬眉对上男人,嘴角噤起一抹讥讽的笑意:“现在你觉得,是我们会死,还是你们会死?!”   姬无心的声音很轻,可是听在那男人的耳中却是恍若一道惊雷炸响,男人的那双方才还含满玩味儿的看着姬无心的眼睛瞬间含满恐怖,嘴唇哆嗦道:“你、你、你不是人!你、你是树妖!妖孽!妖孽!!”   听着男人的话,姬无心满不在乎的冲着男人笑笑,随即一根腰粗的藤条便向着男人抽了过去,男人看上去轻功极好,一击闪过,但是接下去却是没那么轻松了,毕竟人的身子无法再半空中做出别的动作,但是藤条却是不一样。   它受着姬无心的意志移动,根本就没有什么惯性可言,就在男人躲开的一瞬间,另一根藤条从他的身后骤然袭|来,男人再也躲闪不开,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整个身子被藤条贯穿,血流如注……   猩红的血液顺着藤蔓缓缓流下,姬无心看着男人脸上惊恐的死相,就像是浑然未觉一般,伸手捋了一下被风吹到身前的发丝,转头冲着那些因为这突然地变故已经由浑身颤抖变得浑身僵硬的弓箭手们笑了一下。   莹白如玉的小脸,配上妖艳的红衣,墨色的发丝,那一笑何止是倾国倾城,可是那些人里却是没有一个人从姬无心的笑中感受到一丝笑意,只觉得一种刻骨的寒意袭上心头,冻得他们仿若坠入了寒冰地狱。   也不知道是谁先缓过神来向后逃去,那些拿着弓箭的人全都慌乱的向后跑去,逃窜的速度竟是一个比一个快。   人在濒临死亡的时候爆发出来的速度何止往日可以比拟的?!   姬无心看着那些人四处逃窜的身影,缓缓地低下了头,嫣红的唇瓣一裂,轻柔的话跟着从那两片红唇中溢出:“没用的。”   音落,在那些人的身前身后忽然生出无数朵艳丽的花朵,将他们身前身后的路全部封死。   那些花每一株都足足有半人高,吐着细蕊张牙舞爪的几个为一团,将那些人团团围住,用细蕊撕咬着他们的身子,直至将他们吞入腹中。   不一会儿的时候,便将他们悉数消灭殆尽,连一个骨头渣子都没留下。   整片林子,除了姬无心和拓跋烈之外,再没有一个活着的人。   食人花系列的植物,实在是一个很好的清理垃圾的工具。   等到那些食人花们将那些人全部消化完毕,吐着细蕊冲着姬无心讨好的时候,姬无心这才轻轻地一挥手,瞬间,那些凭空生长出来的藤蔓花朵开始一个个的变小变细,直至消失。   秋风吹过,无数金色的树叶在林中飞舞,一场粗暴的盛宴过后,整个林子终于恢复到了之前的寂静。   姬无心手上握着方才食人花清理杂物的时候留下来的几个小瓶瓶,打开辨认了一番,然后便拿着瓶子到了那两匹倒下的马跟前。 ☆、我不是妖6   姬无心手上拿着方才食人花清理杂物的时候留下来的几个小瓶瓶,打开辨认了一番,然后便拿着瓶子到了那两匹倒下的马跟前。   掰开它们的嘴,给它们一个喂了一点,看着它们睁开眼睛开始好转的模样,这才缓步走到拓跋烈的身前,伸出手将一个小瓶子递到拓跋烈的眼前。   素净的小手洁白莹润晶莹剔透,在阳光的照耀下竟比那瓶身还要好看上几分。   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姬无心都是低着头进行的,努力地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了最低,和方才操控草木时的张狂狠戾判若两人。   姬无心攥着那个小小的瓷瓶,手心都因为紧张出了一层薄汗,低垂着睫毛静等着拓跋烈接过瓷瓶。   她的异能她本来就打算想要告诉拓跋烈知道的,毕竟,喜欢一个人就是要喜欢的毫无保留,绝无相瞒!   可是她所想的毫无保留,却绝对不是在这样的一个情况之下,用这样的一个方式告诉拓跋烈。   这些实在是和她最初想的大相径庭,在这样大的场面过后,亲眼看着她用这样的方式杀了那些人之后,拓跋烈该怎么想她?会不会也像是那个男人说的那样,当她是一个妖孽?!   在这个封建的古代里,在看过她的异能之后,会有人相信她也是一个人么?   若是被拓跋烈当成了妖孽,到那个时候她该如何自处?!   一分钟、两分钟……一炷香过去了,可是拓跋烈却是迟迟没有接过药瓶,姬无心拿着药瓶的手不禁僵了。   和她的手一起僵的,还有姬无心的心。   事情到了这个份儿上,不用拓跋烈开口她也知道拓跋烈是怎么想的了,从他的反应便是可见一斑了,他不愿意接受自己递过去的药瓶,不就是意味着他不愿意接受这样的自己么。   红唇紧抿,姬无心的心中忽然觉得有些委屈。   若不是为了救他,她怎么会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动用异能杀人?!虽然她的能力回来了,这个身子的素质也比之前好了许多,可是一次动用这么多的灵气对她现在来说还是有些勉强的。   虽说弄出这么大的场面她也有私心存在,就是想要试探一下拓跋烈的反应,可是真的收到了这个结果,她却是不甘心了。   她耗费了这么大的功夫救了他,换来的却是他的疏远,这让她怎么甘心?!   只是……眼睫轻轻地眨动了一下,姬无心的唇边勾起了一丝苦笑。   在这种封建的古代,拓跋烈他身为一国帝王,没有开口闭口妖孽的叫她,没有对她喊打喊杀便是已经够给她留面子了吧?!若是换成了别人,或许早就在她给他递药的时候,伺机将她这个不同于常人的异类杀死了。   抓着药瓶的手缓缓收回,姬无心头也不抬的转身就准备向后走。   与其继续留在这里让拓跋烈为难,她还是自己早些离去的好,省得等到拓跋烈彻底清醒过来想要动手杀了她的时候她两厢为难。 ☆、我不是妖7   与其继续留在这里让拓跋烈为难,她还是自己早些离去的好,省得等到拓跋烈彻底清醒过来想要动手杀了她的时候她两厢为难。   只是还没等她将身子彻底转过去的时候,便觉得自己的腕间一暖,然后自己便跌进了一个略显清冷的怀里。   身子被一双铁臂紧紧禁锢的同时,姬无心的唇瓣也不自觉地漾起了一抹灿烂的笑意,紧接着就听到拓跋烈那一如既往的清冷声音在自己的耳畔响起:“就这么不相信我,都不敢抬头看我一眼?”   搂着姬无心的胳膊越发的紧了紧,拓跋烈用下巴在姬无心的肩头蹭了蹭:“我可是还记得你说要我记得我之前说的话。”   说着,拓跋烈将姬无心的身子放开,一手把着姬无心的肩头,一手抬起姬无心的小脸,神采飞扬,语调霸道:“无心,我喜欢你,无论你是谁,无论发生了任何事。”   “这一生不管你是人是妖是仙,你都是我的。我活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动了心,我不会就这么放你走的!”   “我相信你,不论发生任何事都不会丢下你,你也要对我多一点信心好么?”   拓跋烈的话说的极其认真,听得姬无心的心中一阵温暖,忍不住的红了脸,她刚刚怎么就没敢抬头看上拓跋烈一眼呢?!   她在怕些什么,有什么好怕的?!他们古人虽然信一些牛鬼蛇神什么的,可是刚刚可是她救了他耶!   若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拓跋烈胆敢嫌弃她,害怕她或者说对她生了二心的话,这样的男人有什么值得她保护的!   就应该一剑杀了才是!   “我不是妖。”看着拓跋烈那双黑红色的眸子里前所未有的温柔,姬无心憋了憋嘴:“我就是普普通通的人罢了,至于方才的事儿……唔……我也说不好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反正就是从小就会就是了!”   “小的时候威力没有这么大的,但是随着我越长越大,这种能力也……”像是害怕拓跋烈不信似的,姬无心瞪大了眼睛对着拓跋烈解释道:“刚刚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一样信我,相信我不会平白无故的害人,我虽年幼,但是却也知道这样的能力要是让别人知道的话,对我绝对没有好处,今日若不是情况太过危机,我也不会……”   话,只说了一半,但是那其中的意味却是明白到了极致,他拓跋烈要是再听不懂,那他就是个傻子。   拓跋烈听着姬无心的解释,眼中不禁染上一丝心疼。   怪不得他的小无心看上去那么早熟,对人处处都是戒备。   天赋异禀是好事,但是却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得起的。   “这样很好。”伸手在姬无心的脸蛋上摸了一把,拓跋烈淡淡道:“这样,就算是你自己在外面我也不用担心你会受欺负。”   开玩笑,谁敢欺负她,一个藤条抽过去,打得他满地找牙!   “快用解药吧!”听着拓跋烈的话,姬无心心一松,这才想起拓跋烈还没有服用解药,连忙把解药递到了拓跋烈的眼前。 ☆、女人不得不说的秘密1   “快用解药吧!”听着拓跋烈的话,姬无心心一松,这才想起拓跋烈还没有服用解药,连忙把解药递到了拓跋烈的眼前。   看着拓跋烈的脸色,姬无心抿了抿唇角:“那个毒……你刚才明明……”   伸手从姬无心的手中拿过解药,拓跋烈仰头一口吞下,冲着姬无心笑笑:“那个毒不过是一不小心沾上的,刚刚他们射箭的时候我就已经逼出去一部分了,只是那个时候想要带你逃离这里却还是不行。”   “逼出去了?可是他不是说中了那个毒没办法用内力了么,你是怎么?”   “怎么?在你眼里为夫就那么弱么?”听着姬无心的问话,拓跋烈不禁摇了摇头,抬腿迈向已经醒过神来从地上站起来的马儿的身边,边走边对着姬无心道:“那种程度的毒还难不倒为夫。”   说着,将两匹马里其中的一根缰绳递到姬无心的手中,拓跋烈扶着姬无心上马之后紧跟着翻身上马:“走吧,耽误了这么长时间,娘子的肚子一定饿了,再往前走一点儿应该就有一个城镇才是,为夫带着你去吃好吃的。”   看着拓跋烈脸上丝毫没有介怀的样子,姬无心的心这才安安稳稳的落在心里,看来,她还真是没有挑错男人!   “那些人?我记得朝中的探子不是已经被我们给清理干净了么,怎么还会有……”骑在马上,姬无心皱了皱眉。   “卧底啊,他们能派人到我们这里来卧底,我们自然也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到他们的阵地卧底,让他们以为我们还一直被蒙在鼓里,这样到时候出击才能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听着姬无心的问话,拓跋烈满不在乎的道:“这次的行动其实我大概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他们居然用的是这样的计谋,若是没有你的能力,这次我们怕是真的都要搭在这里了。”   说到这儿,拓跋烈顿了一下,转过头对上姬无心的眼睛,黑红色的眸子在阳光的折射下越发显得晶莹剔透:“说起这次来,无心,还真是多亏了你,谢谢。”   拓跋烈的声音很诚恳,眼神更是深情,丝毫没有对姬无心能力的恐惧,只是单纯的道谢,这样的一声谢却是让姬无心暖到了心窝里。   从小到大这么多年,她虽然杀人无数,但是在无意中救过的人,却是也不少,可是像拓跋烈这样没有丝毫杂质的,单纯的想要道谢的人却是不多,甚至可以说几乎是没有。   那些人每一个看向她的眼神中都是充满了畏惧和恐怖,恍若她才是那个想要他们命的人。   她曾经无数次的被那样的眼神伤到,可是却依旧执着的自己的执着,再碰上自己看不过的事情的时候,仍会出手。   直到现在她才想明白,自己当初救人根本就不是因为自己心善,只是因为自己想要看见这样的一双眼睛。   一双干净透彻,没有任何杂质畏惧的,单单只是感谢的眼睛。 ☆、女人不得不说的秘密2   一双干净透彻,没有任何杂质的,单单只是感谢的眼睛。   “我才是要谢谢你。”冲着拓跋烈淡淡的笑了一下,姬无心眉眼弯弯,那张艳色倾城的小脸在太阳的照射下变得越发的魅惑,甚至因为姬无心刻意暖下的脸色,让人觉得多了一丝人情味儿。   姬无心没有说具体谢谢拓跋烈什么,但是拓跋烈却是听懂了。   她口中所说的谢谢,不就是为了谢谢他没有害怕她,没有因为看见了她的异能而嫌弃她么。   阳光烁金,眼前少女明媚如画,可是拓跋烈却从姬无心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说不出来的落寞之情。   她才不过十三岁,正该是天真烂漫无拘无束的年纪,可是眼前的人儿却有着一般少女无法比拟的冷静成熟。   看着姬无心那双黑钻般的眸子,拓跋烈蓦地想起了沙场初遇的那一面。   那个时候的姬无心从死人堆里站起来,明明身材单薄,明明气力很小,却仍是顽强的举着刀枪奋力厮杀着,想要凭借一己之力从那个战场上杀出一条血路来。   那个时候,她的身边只有一个保护她的侍卫,那个时候,其他的王子公主都在众人的拥护下早就逃出了城池……   她,不过是花虞国的一个不受重视的公主,一个没有娘亲,没有爹疼的弱女子,可是她却凭着自己的力量努力的想要活下来。   她的眼中有着寻常公主没有的骄傲和霸气,就是在对上自己的时候,态度也是不卑不亢,丝毫没有一点身为阶下囚的觉悟。   自己当时,不就是被她身上的那股子傲气给吸引了,不就是因为想要看着这双眸子就那么一直骄傲下去,不愿看到这样的一双眸子被世俗污染沾上污秽,这才打算把她纳到了自己的羽翼之下保护着。   这样的一声谢谢或许对于别人来说或许不算什么,但是对于姬无心来说,那其中的含义却是太多太多。   更证明了她之前生活的那个环境到底有多么的恶劣。   拓跋烈看着姬无心嘴角的笑意,心中忽然对她的那个父亲升起了莫大的怒意。   他为人向来猖狂,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因为无所不能,所以虽然他足够猖狂,但是他的性子却一直都是淡淡的,很少有什么人能够牵扯到他的情绪,可是这次,他却是打心底里恨上了那个花虞国,恨上了那些曾经让姬无心受过苦的皇宫里的人们。   “你在想什么?”看着拓跋烈忽然间晦涩难辩的脸色,姬无心不禁挑了下眉头,眼角一扬,娇声道:“该不会是你现在后悔了,怕了我了,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反悔吧!”   也不等拓跋烈接话,姬无心直接斩钉截铁的道:“我告诉你,你现在就是后悔也晚了,这辈子,本姑娘就是绑也要把你绑在我身边!”   “哈哈,好!”听着姬无心调笑的话,拓跋烈心知姬无心的心情不错,当下笑开,冲着姬无心重重的点了下头,表示对她话中的作为极为赞同。 ☆、女人不得不说的秘密3   “哈哈,好!”听着姬无心调笑的话,拓跋烈心知姬无心的心情不错,当下笑开,冲着姬无心重重的点了下头,表示对她话中的作为极为赞同。   他们二人走了大概半个时辰,还真的看到了一个小镇,姬无心斜睨了拓跋烈一眼,摇了摇头:“你这个帝王还真是没白当,对自己的国家当真是了如指掌啊!”   这话倒是真的,行路的这几天,只要拓跋烈说前面有什么,几乎都是八九不离十,就是之前他们被金蝶国暗算的时候,也都是拓跋烈一直在前面带路。   一个帝王,能够做到这一点,还真是不容易!怪不得北辙能够如此强大,姬无心相信,光是这一点就有很多国君比不上拓跋烈。   “那是自然。”听着姬无心的夸赞,拓跋烈毫不客气的应下。   进了小镇,两人为了行路方便,全都翻身下马,牵着马在路上走着。   姬无心走在拓跋烈的身侧,忽然觉得小腹一阵疼痛,皱着眉头忍了一忍,本来以为过一会儿就好了,可是谁知道那感觉不但没好,反而还有一种越来越甚的感觉,还没等她适应那种疼痛,就觉得下|体忽然传来一股热流……   感受着那股有点熟悉的滑腻感,姬无心嘴角一抽,该死的,不会是那个来了吧……   重生以来,这个身子就一直都没来过月事儿。   因为这身子的年纪毕竟小了点,再加上长期的营养不良,所以,姬无心也就没把这事儿当回事儿,久而久之干脆就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现在这么突然一来,姬无心还真是觉得有点懵了……   在这个没有卫生巾的年代,她身边又没带一个丫头,这方面的事儿让她问谁啊?!   虽然在月事儿期间,该注意些什么她都知道,可是,那个卫生棉的问题怎么解决,她要去哪里买?哪里有卖的?   “娘子,想吃点什么?”拓跋烈牵着马在前面认真的挑选着饭馆。   因为时间刚刚是中午,而且这里距离下一个城镇也不算太远,他们动作快一点的话便能赶到日落之前抵达下一个城镇,所以拓跋烈便把所有的目光都投给了饭馆,住店……那是晚上的事情,现在还没必要。   “无心?”叫了姬无心一声之后听着姬无心没有反应,拓跋烈不禁转头向着姬无心的方向看了一眼,在看到姬无心有些惨白的小脸的时候,心中不禁一惊。   虽然不知道姬无心到底是怎么了,可是却也能够看出来她绝对是身子不爽利了,当下转身扶住姬无心的身子,关切的问道:“无心,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白?是因为刚才的事儿么?”   姬无心一直都平平安安的待在他的身边,若说有什么异常的话,那便是只有方才她发出异能的时候的事儿,因此,看着姬无心满脸苍白的样子,拓跋烈脑子里的第一想法自然也是和刚才的事情有关。   “……”姬无心听着拓跋烈的问话抽了抽嘴角,沉默了。 ☆、女人不得不说的秘密4   “……”姬无心听着拓跋烈的问话抽了抽嘴角,沉默了。   不是她矫情,只是她活了两世还从来都没有跟一个男人说过这种事儿,现在冷不丁的发生了这样的事儿,她虽然心里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可是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最后,也就只能是沉默了。   “是肚子疼么?”见着姬无心不说话,只是捂着肚子,拓跋烈以为她是疼得连话都说不出口了,当下也不管是不是在大街上,双手一横,直接拦腰把姬无心抱在怀里,然后便向着附近最近的一家客栈走去。   至于那两匹马,则是温温顺顺的跟在拓跋烈的身后,这样的奇景不禁引得路上行人纷纷侧目。   姬无心将头埋在拓跋烈的怀里,隐约的能听到一些好事儿的婆娘们在说着什么情痴什么恩爱的,只是她的肚子实在是太疼了,根本就没有力气脸红羞涩了。   进了客栈,拓跋烈直接喊了店小二要了上房。   店小二看着拓跋烈,只觉得眼前抱着一位姑娘的黑衣男人眉眼料峭,气势逼人,再加上那怀里的姑娘脸色煞白的样子,心知男人是真的很急,当下什么客套都没说,连忙带着拓跋烈去了一间上房,然后也不等拓跋烈吩咐,便自觉的让人提了一壶热水过去,把一切都打点好了,这才殷切的站在拓跋烈的身旁,询问拓跋烈还有什么吩咐。   “把这城里最好的大夫给我找过来。”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一把碎银子往店小二怀里一揣,拓跋烈一脸着急的看着姬无心,恨不能帮姬无心去疼。   “好,小的这就……”   “不行!”还没等店小二口中的话完全说出口,姬无心便连忙把店小二拦了下来,冲着拓跋烈用力的摇了摇头,眉眼有些焦急,声音更是虚弱无比:“我、我不要大夫来。”   拓跋烈看着姬无心一脸犹豫的样子,还以为她的病真的是跟那个什么异能有关系,大概不太方便给大夫看,可是当着店小二的面他又不好问出口,连忙冲着店小二挥了挥手道:“那就先不叫大夫了,行了,这里没事儿了,你先下去吧。”   “等一下!”听着拓跋烈叫店小二退下,姬无心深深地吸了口气,抿了下嘴,然后对着店小二小声道:“麻烦小二哥给我找一个姑娘过来。”   “姑娘?欸……好嘞!”店小二本来还在纠结着要不要把请大夫的钱退还给拓跋烈,姬无心这一声直接救了他,当下乐颠颠的便拿着钱冲着姬无心躬了躬身子,然后便退出了房门。   “无心,你找姑娘做什么?你的身子……”拓跋烈这回是不懂了,这身子不舒服怎么不叫大夫,反倒叫起姑娘了?   “我、我……”看着拓跋烈好奇的眼神,姬无心咬了咬牙,直接豁出去了:“我好像是来了葵水。”   月事儿一来怎么也要好几天,这些天他们都要在一起行动,不告诉拓跋烈一声实在是不方便。 ☆、女人不得不说的秘密5   月事儿一来怎么也要好几天,这些天他们都要在一起行动,不告诉拓跋烈一声实在是不方便。   而且,一会儿姑娘就来了,到时候就是她相瞒也是绝对瞒不住的,还不如直接坦白了,最多她和拓跋烈也就尴尬一会儿就好了。   果然,听着姬无心的话,拓跋烈瞬间消了声音,向来波澜不惊的脸上也出现了一抹可疑的红晕。   “咳咳!”轻轻地咳了两声遮掩尴尬,拓跋烈抬眼瞄了下同样神色有些怪异的姬无心,小声的询问道:“我看,我看还是给你叫一个大夫来看看比较稳妥,我听说,这个的时候……好像是要好生照顾着才是,我们在这里停几天?”   这些事情拓跋烈自然不是听人随便说的,而是他在和姬无心大婚之前,找的一个经验丰富的嬷嬷在讲述闺房需要注意的事项时,听那个嬷嬷说的。不过这些事儿本来就是走一个过场,所以当时拓跋烈并没有怎么用心听,记下来的东西不多,只记得那个嬷嬷曾经说过女人特殊的这几日是要好生的照看着才是。   “不、不用大夫了,我出嫁的时候,我父皇找过宫里的嬷嬷教过我这些事情怎么处理,我、我都懂的!”有些结巴的把这些话说出来,姬无心恨不得一口把自己的舌头咬掉。   “唔……好吧。”知道姬无心的性子,拓跋烈看着姬无心皱着眉头的样子就知道找大夫她是无论如何都不同意的,于是便扶着姬无心的身子,给她喂了口热水。   心中却是想着自己什么时候去趟医馆,专门找一个大夫详详细细的问一下这方面的事儿。   “少爷,小姐,姑娘我给你们带来了。”店小二办事极为利落,没出去多长时间便带回来了一个姑娘。   “麻烦小二哥了。”   “没事儿,这都是小的应该做的。”冲着姬无心和拓跋烈弯腰陪笑着,店小二抬了抬眼皮:“两位还有什么其他的吩咐么?”   “没了,你先下去吧。”知道姬无心难受的紧,拓跋烈连忙挥了挥衣袖,吩咐店小二退下。   “好嘞,有事儿您再叫我!”听着拓跋烈口中说的话,店小二也不再停留,当下便是躬着身子退下了。   “你……”有些犹豫的看了拓跋烈一眼,姬无心有些别扭的抿了下唇角:“你也出去好不好?”   虽然他们两人是夫妻,同过生死,共过患难,甚至就在方才她也把这件事情跟拓跋烈交过底了,可是姬无心此刻还是觉得有些害羞……   毕竟,虽然她跟拓跋烈透底了,但是那是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啊,现在却是多了一个姑娘。   要她在跟这个姑娘交底的时候,身边杵着一个男人,这种感觉实在是怪异之极,哪怕你明明知道他什么都知道,却还是没有办法在他的面前坦然。   看着姬无心脸上有些纠结的神情,拓跋烈立即便知道了姬无心此刻心中在想些什么,不禁轻轻地叹了口气,起身向着门外走去。 ☆、还疼么?1   看着姬无心脸上有些纠结的神情,拓跋烈立即便知道了姬无心此刻心中在想些什么,不禁轻轻地叹了口气,起身向着门外走去。   直到听见拓跋烈把门关上姬无心这才松了一口气,抬眼神色如常的跟那个店小二带过来的姑娘交谈起来。   因为大家都是同性,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所以姬无心直接开门见山的便说了自己的叫她来的意思,那姑娘也是个聪慧的,还没等姬无心的话说完,便猜到了姬无心的意思。   看着姬无心身边也没有丫鬟伺候着,又体贴的跟姬无心说了一些注意事项,然后才出去买了一些姬无心要求的古代版的卫|生|棉。   因为姬无心给的银子足够丰厚,所以那姑娘买来的东西自然也是最好的,是只有有钱有权的贵族才用得上的古代版卫|生|棉。   不过,毕竟是在古代,就算是贵族用的也实在是跟现代的没法比,那个卖相就差多了,功能……更是不知道被甩出去几个世纪。   给那位姑娘打赏了些碎银子,姬无心拿着买来的卫|生|棉脚下有些虚浮的进了屏风里。   好在,这卫|生|棉的外表和功能虽然和现代的差了很多,但是那性质却是一般无二的,再加上刚才那个姑娘特意的交过姬无心该怎么用,此刻用起来,倒是也不是很费力。   “当!当!当!”姬无心刚刚换好衣裤,便听着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从声音的频率还有脚步的轻缓,姬无心几乎立刻就判断出来人是拓跋烈。当下把手上换下来的衣服放到了一旁的椅子上,起身把门打开,果然看着拓跋烈站在门外,身后还站着店小二。   “怎么把门锁了?”见着门开,拓跋烈下意识的对着姬无心询问出声,却在看到姬无心身上和方才不一样的衣服时,眸子里面闪过一丝了然,当下转换了一个话题:“我叫小二炖了碗鸡汤,里面放了些补身子的药材,你尝尝。”   将姬无心扶到里屋,拓跋烈让店小二把东西放到床边,然后便打发了店小二出去。   伸手拽过一床被子把床头垫得软软的,拓跋烈这才拉着姬无心把她按到了床|上,用勺子舀了一勺汤,亲自喂给姬无心喝。   姬无心看着拓跋烈从头到尾一脸小心的样子,心中不禁有些失笑。   瞧他这幅小心的样子,难不成是把自己当成了半身不遂的老人?   低头将已经被拓跋烈吹凉的汤含进嘴里,姬无心眼中的笑意更甚,虽然这服务态度夸张了些,但是他的心意她收到了,当下就由着拓跋烈在一旁忙着。   静静的看着拓跋烈为她忙碌的模样,姬无心的心中缓缓地有一种甜蜜感在蔓延着,直到最后她觉得鸡汤都变得有些像甜汤了。   “肚子还疼么?”一碗汤喂完,拓跋烈的手熨帖在姬无心的小腹处,对着姬无心轻声问道。   方才姬无心见那个姑娘的时候他自己跑了一趟医馆,仔细的跟那里的大夫问了一下这方面的事儿。 ☆、还疼么?2   方才姬无心见那个姑娘的时候他自己跑了一趟医馆,仔细的跟那里的大夫问了一下这方面的事儿,问过之后才知道初潮的时候并不是每个人都会痛,会痛,代表着你的身体或多或少有些问题,最起码绝对不是健康的!   但是,只要后天好好地调养的话,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他这才松了一口气,又问了一些调理的方子。   北辙帝宫中的好料实在是不少,他平时的身体太健康,之前的时候又是后宫无人,所以那些好料都没什么用武之处,这下倒是派上用场了!   当然,这用场,他还是希望用不上的好!   “唔……还好。”姬无心的忍耐性本来就比一般人要高很多,疼了这么长的时间已经变得有些麻木了,已经没什么太大的感觉了。   只是……眼角微微上挑了一下,姬无心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自己小腹的位置,她前世来这个的时候明明从来都不会痛的,怎么这次居然疼得这么厉害……难道,是因为这个身体体质的问题?   “我困了,想睡一下。”伸手打了个哈欠,姬无心眯了眯眼睛,没什么精神的靠在床上。   “……我陪你。”听着姬无心口中说出来的话,拓跋烈稍稍的犹豫了一下,放在姬无心小腹上的手转移阵地,不由分说的把姬无心的身子向着里面的方向移了一下,然后一掀衣摆,直接上床。   手臂穿过姬无心的腰间,最后又重新贴回到姬无心的小腹位置上,清冷的声音在姬无心的耳畔响起:“睡吧。”   小腹因为有拓跋烈的手掌捂着,感觉温温的,就好像止痛散一样,姬无心这回是真的觉得不痛了,当下冲着拓跋烈弯了弯眼睛:“好。”   两个人在这小镇一待就是五天,每天拓跋烈都是极为细心地照顾着姬无心,除了偶尔收到几个皇家御养的传信鸟,顺便回几封信之外,其余的时间因为姬无心懒懒的不想动,两人大多数都是闷在屋子里。   当然,每天下午拓跋烈都会强制性的拉着姬无心到镇子里的小径走一走。   因为大夫说过,适当的运动对她有好处。   五天过后,直到姬无心的月事儿全走完了他们才启程。   “喂,你说我们是不是走的有些太悠闲了?”伸手接过拓跋烈顺手在路边采的小花,姬无心转头对着拓跋烈问道。   因为她和拓跋烈要亲自行动,所以韩九自然是不会再去了,留在了帝都,负责打点朝中上上下下的大小事务,然后每隔一天给拓跋烈报个信儿。   那些传信的鸟儿都是经过很正规的皇家训练的,尤其对于味道特别敏感,就算拓跋烈身在千里之外也能找到拓跋烈的踪影。   韩九是拓跋烈身边绝对可信的人,所以,他们走的倒是非常放心。   只是……这么长期的把朝廷交给一个人全权处理,这样的行为,会不会给韩九的便宜太大了?   姬无心看着拓跋烈那张清朗俊美的脸,轻挑了下眉角。 ☆、死亡夜宴1   姬无心看着拓跋烈那张清朗俊美的脸,轻挑了下眉角。   正所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就算这古代的奴才一个个的都是忠心耿耿的老实人,可是这样就这样给一个人便宜行事的权利怕是也有些不妥。   毕竟,人的本性都是贪婪的,更何况是像韩九那样的一个聪明人!权衡利弊之后,难保他不会动什么心思。   “夫人惯会取笑我,为夫哪里悠闲了,我忙着照顾夫人,又忙着看信回信,一天天的忙得不得了呢。”漫不经心的扬了扬唇角,手持缰绳,拓跋烈的眼底带着柔柔的笑意:“夫人,花可香?”   时至十月,在偏北的北辙来说,早就已经过了花期,树叶飘落,林子里的树一天比一天清减,能够在这个时候开出花来的也都基本是一些不知名的小花,小小的一朵,看上去很是不起眼。   “香。”指尖轻轻地抚着那朵小花,姬无心看着拓跋烈眉眼间不经意流露出来的王者气息,勾了勾唇角。   拓跋烈根本就不是不害怕韩九变心,而是确定韩九不会变心,   这并不是盲目的自信,而是在对自己实力全然把握之后的一种笃定,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气魄,更是他做人的原则。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若是心存怀疑,那这人又何必用?!   “其实,还可以更香。”低头看着自己指尖的小花,姬无心轻轻地挑了下眉梢,说这句话的视线却是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向拓跋烈一眼,话音刚落,原本静静躺在她手中的那一小捧花渐渐地起了变化。   一些已经干枯的地方重新变成了嫩绿色,几个含苞待放的花骨朵齐齐绽开,比之原来因为有些颓然的样子现在她手中的花更给人一种生机勃勃的感觉,就像是重新活过一次一般。   香味,也浓郁起来。   感受着拓跋烈的视线落到她身上,姬无心浅浅的勾了下唇角,那双素来霸气的眸子里带着灼灼的神采:“说真的,那个时候,我还真是担心了一下下。”   她没有把话说全,但是拓跋烈却是听懂了。   “和我在一起,你永远不用担心。”黑红色的眸子骤然一缩,拓跋烈的心也像是他的眸子一样紧缩起来。   姬无心所说的那个时候,应该就是前些天她使用异能救下他的时候。   她是在担心自己会害怕她、畏惧她、以为她是妖孽吧!   这几个结果中的哪一个,都是极伤人的。   紧绷的眉眼泄露了他的心疼,一时间两个人相顾无言,心中却是各自有着暖流淌过。   秋天来得很快,不过几天的时间树上的树叶便少了大半,剩下的一半在跟着秋风颤栗摇曳着,然后先后的往下落……   数日后,枚襄国都城郊外某树林。   拓跋烈将一张纸递给第三部队的队长之后,便双手背负身后的站在一旁,一句话也不说。   那队长拿到那张纸之后迅速而仔细的扫了一遍之后,双手一团,直接用内力将那纸团化成粉末,然后便转过身子对着身后的队伍打了几个手势。 ☆、死亡夜宴2   那队长拿到那张纸之后迅速而仔细的扫了一遍之后,双手一团,直接用内力将那纸团化成粉末,然后便转过身子对着身后的队伍打了几个手势。   夜色虽然浓黑,但是那些士兵们的目力却都是极佳,迎着月光,将那队长的手势看了个分明之后,便极有规律的分成了几列,同时每一列都单独站出一个人,像是带队的头头一样的人。   姬无心只见那队长对着那几个头头比划了一些手势,那些士兵们的眼中便闪过了一丝了然,然后便带着各自的队伍迅速的消匿在了他们的视线范围。   整个过程及其安静,连一丝声音都没有发出,就是让姬无心这样在现代见过无数次高科技作战的人都有些嗔目结舌。   从以往的交手她可以看出来拓跋烈手下的部队训练有素,但是真的和他们亲身并肩作战的时候,还是感到无数惊喜。   看着已经没入夜色下的士兵们,姬无心不禁调转视线将眼瞳对上拓跋烈,看着那张俊美的容颜在月光下显得越发光华耀眼的模样,心中一阵感叹。   就是她在现代识人无数,也从未见过像是拓跋烈这样强大又出色的男人,这样的男人,无论生长在任何一个时代都绝对是那个身处巅峰的位置,他生来就是为了受人敬仰,受万人朝拜的。   “怎么?又被为夫的美色迷住了?”看着姬无心的视线,拓跋烈不禁好心情的调侃道。   听着拓跋烈的话,姬无心的嘴角和眉角不禁一起抽搐,有些咬牙切齿的看了拓跋烈一眼,然后一转身,向着枚襄国的都城跃去。   不过就是因为有一次拓跋烈照顾她的时候她有些走神,顺口说了一句有关他的美色的话,谁知道这家伙居然拿这句话来调侃她……   听着身后追过来的声音,姬无心几不可查的勾了下唇角,虽然这个玩笑让她有些羞,但是她却觉得开玩笑的时候,那个多了一丝人气儿的拓跋烈看起来更加赏心悦目。   ……   “北辙那边情况如何?”枚襄国皇城御书房中,一道有些苍老的声音缓缓响起。   “回皇上,一切正常。”   “正常?”说话的人似乎犹豫了一下,“行了,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一声应下,那人便退了出去。   姬无心趴在房梁上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连续半个多月都是一切正常的通报,就是再迟钝的人也该发现事情有异了吧,这个皇上倒是不傻,看出了其中的问题,只是……现在才看出来,却是晚了点!   “情况正常,怎么一直都是情况正常?!”姬无心没想到的是,人家国主想的根本就不是这件事儿,而是想着怎么还没传过来拓跋烈死讯的问题。   “难道……他们失败了?不应该啊……”某国主在书房中继续自言自语着。   “国主你说什么不应该?”把守在门外的几个侍卫速度解决掉,姬无心一脚踏进屋子,就听见枚襄国主的喃喃自语,不禁恶作剧的接了一句。 ☆、死亡夜宴3   “国主你说什么不应该?”把守在门外的几个侍卫速度解决掉,姬无心一脚刚刚踏进屋子,就听见枚襄国主的喃喃自语,不禁恶作剧的接了一句。   “!!”屋子里所有的人都被他屏退了,此刻忽然出来一个声音,不由把他吓了一跳,转身看着姬无心那张艳色倾城的小脸,心中的惊惧这才退下去点,一脸猥琐的上下打量了一下姬无心的身子,这才有些疑惑的问道:“你是谁?那个宫里的,我怎么好像没见过你?”   没见过,确实没见过!   这样的绝色美人儿若是他宫里的他不可能会没有印象。   姬无心这几个月成长的相当不错,个子抽长了些,身子也发育了不少,比起之前她单单只有一张美艳脸蛋来说,现在这般小巧玲珑的身子更容易让人升气欲望。   毕竟,她之前的脸虽然够漂亮,但是还是太清纯了些,加上脸上的婴儿肥还有那平板的身材,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发育不良的小孩儿,漂亮有余,妖娆不足。   姬无心在前生出入过不少宴会酒会,垂涎她的人也不少,所以一看国主的那个眼神便立即知道了他在想些什么,当下就有些绷不住了。   直接抽出腿间的刀就要往那个国主的身上刺去。   只是,还没等她到那个国主的身旁便被一个黑影领先了,姬无心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夺了她的目标,也不恼,只是冷冷的落下一句:“给我留一个。”   话音方落,那个国主便猛地保住了自己的脸,在屋子里乱晃起来,虽然外面的侍卫已经让他们搞定,可是拓跋烈还是不希望在事成之前把动静弄得太大,当下把那个国主撂倒在地,让他只能是在地上打转。   指间有鲜血不断的往外流着,国主捂着眼睛的位置发出阵阵低呜声,那声音有些嘶哑,就像是嗓子卡住什么东西一样,听上去有些像是怪兽乱叫一样。   看着地上打转的男人,拓跋烈的眉色微冷:“如果让我再看见你眼中有什么不该有的东西,就绝对不是把你一只眼睛刺瞎这么简单了。”微微的低了低身子,拓跋烈看着因为疼痛甚至开始有些痉挛的枚襄国国主:“下次,我会把你的眼睛挖出来,然后让你自己踩碎它。”   拓跋烈的气势太强,以至于他所在的地方气温都跟着降低几度。   枚襄国主也不知道是因为疼得,还是被拓跋烈身上的冷气煞到又或者是被拓跋烈语气中的阴狠镇住了,他的身子猛地抖了一下,然后便是轻轻地颤抖,再不像方才一样毫无规律的四处打滚。   国主捂着眼睛缓缓地抬起头,在看到拓跋烈那张俊美的脸的时候,一种前所未有的惊骇布满全身,他张着嘴,甚至都已经忘了眼睛处的疼痛,浑身颤抖到无以复加。   “啊、啊……”   看着那国主干嘎巴嘴,却是一点声音都没有的样子,姬无心这才发现,原来那国主的哑穴已经被拓跋烈给点住了。 ☆、死亡夜宴4   看着那国主干嘎巴嘴,却是一点声音都没有的样子,姬无心这才发现,原来那国主的哑穴已经被拓跋烈给点住了。   怪不得光听见他怪叫,却没听见他唤人。   “枚襄国主是吧,你看我都忘了自我介绍了。”看着枚襄国主一脸惊恐血流满面的样子,姬无心的嘴角缓缓地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其实说起来我们也算是老熟人了,花虞国三公主姬无心,这个名字你听起来,应该不算陌生吧?!”   听见姬无心的话,那国主的身子很明显的颤抖了一下,姬无心站到他身前蹲下身子,全然无视他的鲜血和痛苦:“你说,我们这笔账……怎么算才好呢?”   “啊、啊……”因为说不出话来,只能是干动弹嘴,那双苍老的眸子里盛满了惊恐和失措,时不时不着痕迹的向着殿外的方向看上一眼。   “哟,看我,都忘了你不能说话了。”像是才发现那国主的身上有什么问题一样,姬无心故作诧异的眨了下眼睛,随即嘴角噤笑的在那国主的身上轻轻一点,然后便站起身子。   “救、救、救命啊,有刺客,有刺客,快来人啊!!”那国主的嗓子刚刚得到释放,便颤抖着对着外面大声喊道,甚至因为太过紧张,说出来的话都有些结巴起来。   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姬无心微微的眯了一下眼睛,脸上的表情有些肆意,就像是浑然没有听到那国主杀猪般的嘶吼一样。   一副主人姿态的坐到了御书房的座位之上,姬无心看着那国主在呼喊之后依旧没有一丝动静的门,眼神忽然变得有些戏谑了起来。   一根纯金打造细长尖锐的发簪准确无误的射入了那国主的膝盖处,疼得他再次坠跌在地上。   扶着额头望了下天,姬无心表示对这个国主真的是很无语。   她和拓跋烈两人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他的御书房,他杀猪般的在这御书房里叫了那么长时间,却是连半个救兵都没有到位,难道现在的形势还不够明了么?很明显这个皇宫已经被他们掌控了,就算不是全部,最起码现在在这个御书房周围百米之内已经落到了他们的手里!   不然,他们又怎么会这么明目张胆的出现在他的面前,而他,居然还想着捂着他那张残脸往外跑?!   这样的脑残居然也能当国主,简直就是枚襄国之大不幸啊!   姬无心甚至开始怀疑,那个把手伸到花虞国逼她种下蛊毒的人到底是不是他!   “你……”枚襄国主跪坐在地上,用手捂着伤口,在姬无心和拓跋烈看不见的地方,一双浑浊的眸子晦涩难辩,迅速闪过算计:“你们是怎么到这儿来的?”   “用脚走进来的。”面对枚襄国主的问话,拓跋烈的回答那是相当的简洁明了。   “……不、不对!”用力的摇了下头,枚襄国主的脑子有些混乱。   他明明已经做出了最精妙的布线,他们两个从千里之外的北辙赶过来,他是绝对不可能没有收到消息的! ☆、死亡夜宴5   他明明已经做出了最精妙的布线,他们两个从千里之外的北辙赶过来,他是绝对不可能没有收到消息的!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到底是谁背叛了他?!   “我派去的人?”   “一个不少,全去跟阎王报道了,当然,你也别急,很快就会轮到你!”轻笑一声,姬无心的指尖在桌面上轻叩了一下。   “你们、你们……”眼睛不停地在姬无心和拓跋烈的身上徘徊着,枚襄国主捂着伤口的手有些微微发紧,声音有些不敢置信:“怎么会还……”   “你想问的是我们怎么还活着吧?”身子微微的向前一探,姬无心的眼中杀意尽显:“区区毒药,就是它厉害了些,也并不保证所有人都会中招,否则解药是做什么用的?!”   “你们有解药?”   “没有!”   “那……”   “我说了,不是所有人都会中那个毒,至少那个毒对我来说,就一点用都没有!”将身子依靠在枚襄国主的龙椅上,姬无心唇边尽是讥讽:“如果你实在好奇,那我也不介意告诉你我们是怎么逃过那一劫的。”   话音方落,枚襄国主身后的位置便传来一阵晃动,片刻之后,一根巨大的植物破土而出,精妙绝伦的地面尽毁,剩下的,就只有出现在枚襄国主身前的张牙舞爪的植物。   “!!!”枚襄国主面对那从地上凭空而出的植物时脸上虽然变了颜色,但是却是丝毫不见他像之前那样夸张的言行。   姬无心和拓跋烈对视一眼,皆是勾起了唇角,这个枚襄国主果然没他表现的那么窝囊!   人在遭遇危险的时候总是容易暴露本心,方才枚襄国主故意言行懦弱,怕的是想要降低他们的警戒心,然后伺机逃走或者是有什么其他的心思!   姬无心的眼睛在御书房中缓缓地浏览了一圈,将每个位置上的东西悄然记在心间,然后才转过头看向脸上才露出惊慌失措的枚襄国主。   瞬间,巨大的植物碎成粉末然后在空中重新汇聚变成了一根根细小的藤蔓将枚襄国主紧紧缠住,让他楞是连一根指头都动不成。   “啊啊啊!!!你不是人,你这个妖女,你是妖!拓跋烈你难道没有看清楚这是什么东西么?还是你已经被这妖女迷了心智?!她是妖,是妖啊!像这种妖女你不立即杀了她,居然还和她在一起狼狈为奸?拓跋烈你到底还是不是人,还是跟这妖女一样也变成了妖……”   头疼的看了一眼装疯扮傻处于癫狂状态的枚襄国主,拓跋烈伸手握住姬无心的手,看向枚襄国主的眼中全然是一副森然的冷气:“枚襄国主,到了现在你还要继续装疯卖傻么?还有,注意你的言辞,她是我的帝后,不是什么妖!你若再多嘴一句,我保证让你立即知道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生不如死!”   拓跋烈的声音很冷,枚襄国主感受着那话中传过来的杀机,当下闭了嘴。 ☆、死亡夜宴6   拓跋烈的声音很冷,枚襄国主感受着那话中传过来的杀机,当下闭了嘴。   有的时候装疯是一个好办法,但是已经被对方看出来还继续装傻就只能是让自己提前走上死路。   看着枚襄国主闭了嘴,拓跋烈抿了下唇瓣:“我们已经回答了你这么多问题,你现在是不是也该回答我们几个?”   音落,也不给枚襄国主表明立场的机会,拓跋烈径自开口:“无心身上的蛊毒是不是你派人种下的?!”   “……是。”犹豫了一下,枚襄国主还是对着拓跋烈点了点头。   话音一落便感到缠着自己的藤条骤然变紧,一些裸露在外面的皮肤甚至已经被那些细小的藤条勒出血珠来。   然而枚襄国主却像是恍若未觉一般的抬头直视着姬无心和拓跋烈,嘴角轻勾:“那些制蛊的人也全都被我杀了!此蛊现在,无解!”   说着,枚襄国主嘴角的笑意忽然变得有些癫狂起来:“拓跋烈,你就是拥有天下又如何?你这辈子永远都救不了自己最心爱的女人!你们一定以为这蛊只有你们两人同房的时候才会发作吧,哈哈哈~”   听此,姬无心和拓跋烈两人的眸子瞬间变得低沉,具是不发一言的盯着枚襄国主,等待下文。   “我告诉你们吧,这个蛊既然叫做绝情蛊,自然也是需要阴阳调和,姬无心若是身子底子足够好,内功修为足够雄厚,和你同房之后不但不会对她无害,她还会成为这当世第一高手,到了那个时候,不需要任何的解药,那个蛊虫自然会从她的体内出来,而你……只能是被吸干内力而亡!”   “可是,若是中蛊一年没有解药,而你们也不曾同房,那么恭喜你,你会继续好好地活下去,而她……”眼角落在姬无心那张艳色倾城的脸蛋上,枚襄国主脸上忽然露出一副可惜的样子:“就只能是香消玉殒了!”   “我父皇说……”知道枚襄国主想要说些什么来动摇他们,但是姬无心却没想到他说出来的竟会是这个,当下开口就要反驳。   那个时候姬桦说的很清楚,他明明说过她会没事儿,怎么到了枚襄国主嘴里就变成了她只能活一年了?   她中蛊的时间大概算算也差不多有七、八个月左右了,若是枚襄国主所言非虚的话,如果他们再找不到蛊毒的解药,那再用不了三四个月她就会香消玉殒了……   “不过,正所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现在距离她体内蛊毒发作的时候还有那么几个月,或许你们能碰上一个神医,救了她的性命也不一定!哈哈哈……”   “老匹夫!”拓跋烈的心情本来就因为枚襄国主爆出来的事情低到了极点,此刻听着枚襄国主肆意张狂的笑心中更觉烦闷,拿起书房一个刀架上的刀便向着枚襄国主扔去。   那刀拿起来的时候有些阻力,但是拓跋烈盛怒之下力道极大,一下就把刀拽了下来,然后准确无误的命中了枚襄国主的命根子。 ☆、死亡夜宴7   那刀拿起来的时候有些阻力,但是拓跋烈盛怒之下力道极大,一下就把刀拽了下来,然后准确无误的命中了枚襄国主的命根子。   任枚襄国主再能忍,一个男人那个地方收到伤害还是变了脸色。   可是他看向拓跋烈的眼中却不是怨恨,而是不甘。   拓跋烈还没等看清楚枚襄国主眼神中的含义时,忽然听到自己身后的位置缓缓地传来一阵什么东西移动的声音。   原本挂着刀架的墙壁从中间整个的裂开,露出了一个密室。   看着那个密室,拓跋烈不禁轻轻地挑了下眉间,难道这个密室里有什么东西,所以枚襄国主才会在发现他拔出刀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不甘?!   “进去看看?”轻瞥了枚襄国主一眼,姬无心对着拓跋烈轻声道。   “好。”   说着,两个人便把枚襄国主自己留在御书房里,自己进了那个密室。   密室很朴素,连一丝装饰都没有,进了第一层密室之后还要开启机关才能继续前进,不过这些事情对于拓跋烈来说却是小菜一碟,所以两个人几乎没费什么力气的便顺利地进到了里层的密室。   和拓跋烈和姬无心想象中的不一样的是,这密室之中居然没有一点金银珠宝,相反的,全是各类书籍,五花八门的几乎全是千金难求的绝世孤本,在密室中堆了足足两排书架,其数量之多涉猎范围之广就是北辙的皇家书院也比不上!   拓跋烈和姬无心对视一眼,具是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希翼,然后迅速翻看起这里的书来。   虽然书本很多,但是基本上都是按照科类排列的,所以找起来倒也不算费劲。   从这个密室的布置上来看可以得知枚襄国主该是一个惜才的人才是,这样的人又怎么会真的把一个好用到极致的毒门秘籍彻底销毁掉。   说不定杀掉那些制蛊师本身就只是一个幌子,毕竟制蛊是需要方法的,只要方法在,那么死几个制蛊师又怎么了?   这样既迷惑了敌人的视线,又保全了秘方,何乐而不为?!   “血影毒,影族震门之宝,吾在冯元三年所得。”姬无心拿起一本书,揭过那书上附着的随笔,翻看起其中内容来:“需要以鲜血来做药引,中者内力尽失浑身瘫软,对付武功高强者甚好……这个,不是我们在树林里碰上的那个毒么?”   姬无心的眼睛亮了,嘴角也跟着噤起了一丝笑意。   从这一点上看来,或许她身上中的那个蛊毒的制作方法什么还真的在这里也说不一定!   当下翻看书本的速度越发的快了起来,拓跋烈也是如此。   虽然这里的孤本数量和一般地方比起来多了些,但是毕竟不过只有两个书架罢了,很快拓跋烈和姬无心便将两个书架全部翻了个遍,只是……   第二遍翻完整个书架,姬无心和拓跋烈具是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一丝失落。   没有,就是他们两个将这个密室翻了整整两遍,依旧还有没有发现关于记载姬无心身上的蛊毒的书。 ☆、死亡夜宴8   没有,就是他们两个将这个密室翻了整整两遍,依旧还有没有发现关于记载姬无心身上的蛊毒的书。   甚至因为担心会不会因为名字不一样,他们仔细的翻看了每一本记载蛊毒方法的书,可是,知识倒是学了不少,但是对于姬无心身上的蛊毒却还是半分头绪都没有。   “没关系的,我们还可以想别的办法。”看着拓跋烈脸上的沉郁,姬无心不禁开口劝慰道。   “心儿……”拓跋烈转过头看向姬无心,黑红色的眸子里流光闪动,俊美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一种茫然的感觉:“他说一年,一年啊!”   姬无心中蛊的时间他是知道的,现在距离那一年之期最多不过三四个月的时间。   自从知道了她中了这个蛊之后,他就从来都没有放弃过找大夫解蛊,但是他找了无数个人,人家都没有听说过这种蛊,更加不会解!   在剩下的这三四个月里,他无法保证就能找到那么一个会解蛊的人,可是姬无心却是耗不起了。   若是真的只有他死姬无心才能活的话,他毫不犹豫的去做。   可是姬无心愿不愿意暂且不说,就是姬无心的身子也是绝对受不了的。   她之前从来都没有修炼过内力,这几个月虽然在他的调|教下学了些武功还有内功心法,但是最多也只能算是初入门。   以她短短几个月的内功修为,如何能够承受得了他十几年的浑厚内力,到时候别说成不了什么绝世高手,一定会因为她压不住他的内力,导致内力流窜反噬,爆体而亡的!   无论是哪一种结果,都绝对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这么多孤本,居然没有一本是有用的,留之何用?不如毁了!”一掌打到书架上,瞬间书架倒在地上四分五裂,摆在书架上的书也跟着在空中四散飘扬。   “喂!这些可都是宝贝,你就是不要,也不能毁了呀,我还想没事儿的时候翻翻看,长点知识呢!”见着拓跋烈说话间就要毁了这密室中的孤本,姬无心连忙拦住拓跋烈,瞪着眼睛道。   这密室中的孤本价值连城,是花钱也买不来的,就这么因为一时意气毁了,太可惜了!   姬无心其实对这里的书并没有多大的兴趣,但是把这样的书留下带回到北辙帝宫,绝对对拓跋烈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就是枚襄国主那样的人都用了这里的东西暗算了拓跋烈那么多次,足以见得这里的东西有多厉害,到时候用到军事上,或者什么其他的地方,说不定会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当年秦始皇焚书坑儒不知道毁了多少名卷让人可惜,姬无心不希望拓跋烈也想秦始皇一样,平白的糟蹋了这么多的好东西。   “心儿,我……”听着姬无心的话,拓跋烈想要继续的动作停了下来,看向姬无心的眼中带着一丝不忍,抿了下唇角在看向被他推倒的书架时,眼中忽然闪过一丝亮光。   蹲着身子扒开了几本书,然后伸手从书架的底下拽出来一本书。 ☆、死亡夜宴9   蹲着身子扒开了几本书,然后伸手从书架的底下拽出来一本书。   那书黑黑旧旧,甚至因为压在书架下面有些地方已经磨损了。   拓跋烈将书翻过来,赫然看到上面写的几个黑色字体:华门蛊毒。   之前看那些孤本的时候拓跋烈的心里一直都很平静,但是看见这本书的时候,心跳却是不自觉地加快起来,就是翻动书页的手也跟着有些颤抖起来。   修长的手指一页一页的翻着书,拓跋烈看得极为仔细,终于在翻到十几页的时候眼中闪过了一抹亮色,紧紧地盯着那上面信息。   “心儿,是这本,是这本,那老狐狸竟然把这本书藏到了书架底下,这里记载了绝情蛊的制作方法,还有解蛊需要的东西,你的蛊我们一定能解了!”拓跋烈因为激动语速很快,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的精神,一双黑红色的眸子晶亮晶亮,就像是找到了什么宝藏一样。   素来淡漠的眉眼沾染上了一丝喜悦,是外人无法窥见的温暖。   姬无心淡淡的笑着,却不是因为找到解蛊的方法,而是因为拓跋烈。   到了现在,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在现代的时候总是听说某某人为情自杀,甚至还有一些人为了爱情甘愿自降身价给人当情|妇。   不求富贵荣华,只求能留在爱人身边。   那个时候,她一直很不齿那样的人,觉得所谓爱情不过虚幻,那些人根本就是闲得没事儿干才会无病呻吟自讨苦吃。   但是现在,她却是有些了解了。   当然,自贬身价当情|妇什么的她算是接受不了的,但是若是为情自杀,和爱人生死相携这种事儿,她倒是愿意尝试一下。   人生在世,能得拓跋烈如此待她,妇复何求?!   拓跋烈很仔细的看着书上记载的东西,看那模样竟像是有一种想要把它装进眼睛里的感觉。   “唔……这三种材料北辙帝宫里都有,就是这两味……没关系,我马上找人去寻,一定能寻得到的!”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弹了一下那本书,拓跋烈的眼中重新燃起了扬扬的斗志:“一会儿咱们先到这宫里搜搜,他既然能做出这么变|态的东西,想必应该有些材料,若是能凑齐,咱们就在这里直接把毒解了,省的夜长梦多,我不放心!”   终于把脸从书中抬起来,拓跋烈看着姬无心:“心儿,我真是一刻都不想再等了,这辈子我丢了什么都不怕,就怕丢了你!”   “堂堂北辙帝王竟然说出这样的话,你也不怕被人听见了,说你是被妖精迷了心智,荒废朝堂,你愿意做一个昏君,我可不愿当什么红颜祸水,当心你坏了我的名声!”   “我都不怕坏了我千古一帝的名声,你居然还在这儿给我拿捏上了,看你毒解了之后我要怎么罚你!”伸手揽住姬无心盈盈一握的纤腰,拓跋烈轻轻地咬了下姬无心的耳垂,在姬无心的耳边极其暧昧的道。   黑红色的眸子在密室昏黄的灯光中显得格外迷人,看得姬无心小脸有些燥热。 ☆、可惜1   黑红色的眸子在密室昏黄的灯光中显得格外迷人,看得姬无心小脸有些燥热。   “好啊,我等着,我还怕你本事不够呢。”不服输的轻挑眉眼,姬无心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端是挑衅。   “你敢怀疑本帝的本事?!”拓跋烈眯起眸子,有些咬牙切齿:“女人,你就不能说一些本帝爱听的话。”   “抱歉,不会。”心情好了,自然有心情跟拓跋烈拌拌嘴,姬无心笑的那叫一个人畜无害。   听着姬无心噎人的话,拓跋烈的嘴角反倒上扬起来,将那本书揣进怀里,然后揽着姬无心的身子便向着密室外面走去。   两人刚一走出密室,便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御书房的地面上有鲜血四溢横流。   姬无心看着那个被她绑住的枚襄国主,指尖微动,捆着他的植物凭空消失,枚襄国主的身子也因为再也没有了支撑,倒在了地上。   这些东西,她和拓跋烈还有那些死人们知道就好了,让活着的人看见,实在是不好解释。   “你……你们……”因为没有伤及要害,所以虽然枚襄国主流了很多的血,但是却并没有立即死去,一直吊着一口气看向那个密室的方向。   他早就想过拓跋烈可能会派人潜入他们枚襄皇城,因此特意将那本书藏了起来。   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那么多书都摆在明面,想必就是有人进了密室也绝对想不到他竟然把书藏在了书架底下,但是,他却万万没想到,真的有人来了,但是却不是拓跋烈的手下,而是他亲自来!   拓跋烈素来行事诡谲,智略周全,敢想别人不敢之想,所于对于他心中向来引以为傲的布置他有些怀疑了,这样的计策真的能瞒过拓跋烈那双眼睛么?   还有……花虞国的三公主什么时候变成这副模样了?   果然是在战场醒来过后便变了一个人么?   战场,还有那异能……   枚襄国主看着姬无心的眼中带上了一丝不敢置信,或许,那个花虞国的三公主早就已经在那场战役中死去,眼前的人也许:“帝王看起来心情不错。”   “找到了本帝想要的东西本帝自然心情不错,国主,没想到你竟然能想出这样的计策,本帝之前还真是太小看了你。”听着枚襄国主试探性的问话,拓跋烈毫不掩饰的点了点头。   果然是被他找到了,枚襄国主眼神有些落寞,他费了那么多的心机最后还是败在眼前的人的身上了么?   少年帝王一身霸气浑然天成,眉眼间永远挂着一丝淡漠的梳理,似是将任何人排斥于千里之外,可是只要他愿意,却又能让那些臣服他的百姓们感到无微不至的关系和温暖,北辙在他的带领之下,以一种神的速度迅速崛起,而反观他们枚襄……   是他老了么?   “你不必感到不甘心。”似乎看出枚襄国主心里在想些什么,拓跋烈开口道:“国主能忍常人所不能,这一点难能可贵。” ☆、可惜2   “你不必感到不甘心。”似乎看出枚襄国主心里在想些什么,拓跋烈开口道:“国主能忍常人所不能,这一点难能可贵。”   “这些年枚襄在你的带领下,虽然没有迈出太大的步伐,但是却也是日益繁盛,若是你愿意把心思全都放到朝政上的话,或许,结果会和现在很不相同。”   “我带着北辙走上了帝国之巅,从来靠的都不是给他国下绊子,而是凭着真本事。”   “不在自己的领土上花时间,而是整日筹谋如何算计别人却还能将枚襄国经营成这般模样,国主也算奇人。”   拓跋烈这话倒是真心的,枚襄国主的能力确实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厉害些,若是将全部心思都用在枚襄国上,就算不能和北辙争锋,但是却也绝对要比现在更加繁荣些。   听着拓跋烈的话,枚襄国主那双苍老浑浊的眼中蓦地闪过一丝光亮,看向拓跋烈的眼里也多了一丝释然:“是我输了,北辙有你,理当繁盛。”   音落,枚襄国主的视线缓缓地落在了姬无心的身上,身体因为失血过多眼睛有些发花,恍惚之间,他似乎看到姬无心的体内有另一个人,和姬无心长得很像,但是看年岁,却是要比现在的姬无心稍大上几岁:“你不是花虞的三公主吧。”   看着那道幻影般的存在,枚襄国主的声音若有若无,姬无心听着只是随意的笑笑,这样的话自从她穿越过来已经有太多的人说过,她早就已经免疫了。   “花虞战场上时,三公主就已经死了吧,你……你是附身……到三公主身上的魂魄吧,你到底是人……是妖……”枚襄国主有气无力的说完这句话,便彻底昏厥过去,再不曾开口说一句话。   本来,受了那么多伤,流了那么多血,能撑到这个时候就已经是奇迹了。   姬无心本来噤着笑意的嘴角,在听到枚襄国主话中的内容时,不禁僵了一下,就是被拓跋烈揽在怀里的身子都几不可查的颤动了一下。   看向枚襄国主的眼中也闪过了一丝复杂。   正如拓跋烈所言,这个枚襄国主果然是一个厉害的角色,之前的时候有那么多人怀疑过她的身份,但是却从来没有人猜出真正的原因,只以为她是突然性情大变。   但是这个枚襄国主却居然一语道破天机,这份观察力和联想力,若是他一心佐政的话,怕是这枚襄还真是跟北辙有得一拼。   只可惜……他动错了心思,倒是枉费了他的心机才智了。   “他……”看着这样的枚襄国主姬无心倒是忽然动了一丝恻隐之心,趁着他还没死透,若是救下来……   “不行。”听着姬无心的语调,拓跋烈立即猜出了她想做什么,当下对着姬无心摇了摇头:“且不说他伤势过重根本救不活,就是活了……”将视线扫向枚襄国主:“你觉得一个瞎了眼睛,又绝了子孙根的人能对我们心怀感激么?” ☆、   “不行。”听着姬无心的语调,拓跋烈立即猜出了她想做什么,当下对着姬无心摇了摇头:“且不说他伤势过重根本救不活,就是活了……”将视线扫向枚襄国主:“你觉得一个瞎了眼睛,又绝了子孙根的人能对我们心怀感激么?”   “正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若是他能继续活下去,难保他不会动歪心思,到时候只能是给我们自己添堵!”拓跋烈的声音中多了一丝叹息,正所谓棋逢对手将遇良才,若是这枚襄国主理智治国的话,难说他不会是一个可敬的对手,可是现在……   就算他也觉得有些可惜了,但是却也绝对不会救他,不说其中的隐患,到嘴的肥肉哪里有吐出去的道理?!   枚襄国,他要了!   “走。”   “去哪儿?”   “御药房。”枚襄国主已死,宫中清理已经开始,用不着他们出面,所以,他现在还是带着姬无心好好地去找找救命的药才是正事!   御药房里的药珍贵的倒是不少,但是比起北辙的库存就实在是有些可怜了,更别提那方子里记载的药材了。   拓跋烈不甘心,又带着姬无心跑了一圈枚襄国的国库。   在国库里倒是藏了不少珍贵的药材,让他找到了三味药。   拓跋烈想了一下方子里说的说的那五味药,微微的皱了一下眉。   北辙的国库每隔一段时间他便会亲自验查一次,所以对于里面有多少好东西,基本上是心中有数的,这方子里的东西,大概也有三味,但其中有两味是和枚襄这三味是重合的,也就是现在他们手上不重复的只有四味药,还差了一味千鹤草。   在这片大陆上,有一种很奇特的鹤,它们大多数是以肉体的形式存在,但是在这些鹤中,却有一些特殊的存在,它们在死了的时候会慢慢干枯成草,故取名千鹤草。   这千鹤草极为难寻,因为这种鹤的存在本来就不多,死后能够成为鹤草的几率只有千分之一,再加上只有自然死亡的鹤才能变身成草,所以这种草一直都是一种传说中的存在。   是以就算是强悍如北辙,这么多年国库里却也从来都没有见过。   拓跋烈之前的时候心中还抱了一丝侥幸希望枚襄国的国库中能有这味草,结果现在……   姬无心身上的毒已经不能再拖了,在剩下的几个月里他无法保证他一定能找到这种草,不禁有些犯愁起来。   “怎么了?”见着拓跋烈从看见枚襄国国库中的药草开始,便变得有些凝重的脸色,姬无心不禁出声问道:“这里没有方子里的药么?”   “不是。”听着姬无心的问话,拓跋烈轻轻地摇了摇头,不是没有,倒是有三味,只是缺了最重要的一味。   “那你怎么?”   “缺了一味。”伸手从枚襄国的国库中把那三味药材挑出来,拓跋烈淡淡道。   “是什么?很难找么?”姬无心轻轻地眨了下眼睫,对着拓跋烈问道,纤长的睫毛就像是一排小刷子一样浓密好看。 ☆、   “是什么?很难找么?”姬无心轻轻地眨了下眼睫,对着拓跋烈问道,纤长的睫毛就像是一排小刷子一样浓密好看。   看着拓跋烈的脸色,姬无心心知怕是这味药北辙的国库里也没有,所以拓跋烈的脸色才会如此凝重。   “嗯。”没打算隐瞒实情,拓跋烈将几味药包好揣进怀里,然后毫不留恋的拉着姬无心向着国库外走去:“确实不好找。”   “这味药我长这么大只说听过,却从来都没见过,无心,这次……我没把握能找到这味药。”微微停顿了一下,拓跋烈说出实情。握着姬无心的掌心有些微凉。   “没事儿,正所谓阎王叫你三更走,绝不让你活五更,烈,其实我已经很知足了。”感受着拓跋烈身上沉重的气息,姬无心扯了下嘴角:“其实阎王真的已经对我很好了,不然,我也绝对活不到现在。”   听着姬无心的话,拓跋烈的身子微微的颤了一下,心中隐隐的有一种什么秘密即将揭开的感觉。   回想起方才枚襄国主临死前的话,还有姬无心听到那句话的时候在他怀里轻颤的幅度,难道……   “枚襄国主说的不错,我本身就是一个阳寿尽了的人,能活到现在,算是奇迹。”情知自己方才那个颤抖逃不过拓跋烈的眼睛,姬无心索性将一切都挑开说明了,她不想因为这件事情让拓跋烈对她心存芥蒂。   “我本身已经死了,却不知道为什么又活过来了。”幽幽的将这些话说出来,姬无心像是回到了那个穿越时的场景:“当时我一醒过来就已经变成花虞国的三公主了,战场重生虽非我愿,但毕竟是好不容易又活了一次,我却也不愿意就这么轻易地放掉继续活下去的机会。”   “为了活下去,我只能选择杀人。”   “我不是这里的人,我是生活在另一个时空里的人,那里和这里有很大的不同。”   “我在前世不过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我是在杀手组织长大的,当时为了逃离那个组织费了很大的心思。”   “后来跟我师父一起当了佣兵,唔……跟这里的赏金猎人性质差不多,你应该知道那个吧。”   “除了买凶杀人这种事儿,其他的事儿我干的也不少,反正只要满足买主的心愿就好了。”   “一开始的时候是任务挑我,可是很快的便是我挑任务了。”   简单地说了一下自己是如何重生的事情之后,姬无心开始缓缓地跟拓跋烈回忆起自己前世的事情。   既然摊牌了,她自然希望拓跋烈能够知道她以前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是做什么的。   “唔……一开始的接任务是为了生存,到了后来,是为了挑战,没办法,日子过得太无聊,总是要想想办法给自己解个闷儿。”姬无心在说这些事情的时候表情一直都是淡淡的,甚至嘴角带着一丝笑意。但是拓跋烈听在耳里,却是觉得有些心疼起来。 ☆、为了相遇1   “唔……一开始的接任务是为了生存,到了后来,是为了挑战,没办法,日子过得太无聊,总是要想想办法给自己解个闷儿。”姬无心在说这些事情的时候表情一直都是淡淡的,甚至嘴角带着一丝笑意。但是拓跋烈听在耳里,却是觉得有些心疼起来。   他一直觉得姬无心很特别,却不曾想过,姬无心居然经历过这样的遭遇,怪不得……怪不得他觉得她不像是一个在皇家长大的公主,怪不得在那场战役中她的身手那么果决,怪不得她总是不按常理出牌。   当过杀手么?   拓跋烈微微的眯了下眸子,就算姬无心说她不是这个时空的,但是他却也对这个行当有些了解。   都说一入侯门深似海,杀手这个行当,又何止是深似海!   就算你每次都能成功的完成任务,但是那其中的艰辛,所要饱受的磨难……更何况是想要退出这个行业,洗白自己。   无论哪一个都是难中之难。   想着沙场上初遇姬无心时姬无心那果断的杀伐,那面对千军万马,我自归然不动的淡定从容,不是从虎穴狼窝中闯过来的人是绝对做不到的!   拉着姬无心向前走的身子忽然停下来,拓跋烈那双白皙修长的手指缓缓地抚上姬无心的容颜,用手指描绘着姬无心的精致脸庞:“那你原来……是长什么样?”   他并非介意姬无心的容貌,只是忽然很想知道姬无心前世的时候长什么样?想要知道那个意气风发的用挑战高难度的任务来解闷儿的无心是长什么样子?   听着拓跋烈的话,姬无心皱了下眉头,原本明亮的眸子也变得有些迷离起来:“我的样子……唔……说起来还真是巧了,我的脸,居然跟这个公主长得一模一样,就是我自己在看到镜子的那一刻也吓了一跳。”   姬无心说到这儿的时候,拓跋烈抚摸着姬无心的指尖变得越发的轻柔起来,就是看向姬无心的眼睛也充满了柔亮的光。   “而我原本的名字,也叫姬无心。”回想起自己前世时的那张脸,姬无心抿了抿唇瓣,抬眼看着拓跋烈黑亮的眸子,轻笑了一下,竟是万种风情:“是不是有点天方夜谭了些?”   “不。”听着姬无心的话,拓跋烈摇了摇头,看向姬无心的眼睛越发的坚定了些:“我想,你来到这里定然不是因为阎王糊涂忘了你。”   “啊?”脸上的笑容一敛,姬无心看着拓跋烈亮的有些吓人的眼睛心跳有些快:“那你觉得,我怎么会来到这里?”   “是阎王看着我一个人在这里太孤独了,才让你来和我做伴的。”不然怎么解释姬无心早不穿越晚不穿越,偏偏在他亲征花虞的时候出现?   她的出现,不就是为了让他遇见她,不就是为了让他们在一起?!   若是早一天,花虞没被攻破,凭着姬无心的本事必然能够成功的逃离那座岌岌可危的城池,他们也就见不到面。 ☆、相遇2   若是早一天,花虞没被攻破,凭着姬无心的本事必然能够成功的逃离那座岌岌可危的城池,他们也就见不到面。   若是晚一天,她会在死人堆里醒过来,那个时候他已经得胜而归,开始了返城的路,或许他们这辈子都遇不上,自然也无法相遇相知相恋。   可是,她偏偏在那天出现,偏偏让他遇见她,偏偏让他看上了她,这不是天定的缘分是什么?   或许老天之所以让她前生意外身亡,就是可怜她同样孤独。   两匹孤独的狼本就应该在一起,他们,最适合彼此。   听着拓跋烈的话,姬无心有些动容了,仔细的想了一下,发觉拓跋烈说的竟然还真是有几分道理,当下难得的打趣了拓跋烈一下:“那照你这么说,这阎王还是个多情的阎王啦!”   “嗯,夫人所言极是,改天我们得到庙里去拜拜阎王,为夫一定要好生谢谢他才是!”   “嗯,言之有理!话说,那味难找的药是什么?”跟拓跋烈将一切说开之后,姬无心好记性的重新提起前话,看向拓跋烈的眼睛也多了几分洋洋得意:“别忘了,我可不是普通人,我的异能让我能跟植物交流,若是植物我可以直接召唤到它,就算你说的那个药材不是植物,这世上还有什么地方是不生长植物么?只要它存在,我必然能够通过草木,知晓它的所在!”   姬无心的话就像雨后的春风,带着无数希冀,瞬间惊艳了拓跋烈的耳朵。   向来凉薄的唇角勾起一丝春暖花开的笑容,拓跋烈定定的看着姬无心,吐字清晰:“千鹤草。”   “是草?”听着拓跋烈的话,姬无心整个儿的笑开,她还以为是什么呢,若是草的话,那根本不用片刻她便能把它召唤过来。当下拉着拓跋烈到了一个看上去安静的地方,席地而坐,对着拓跋烈轻轻笑了下:“你等着,我这就试试!”   片刻之后,姬无心五指贴在地面,闭着眼睛皱了下眉头,身上的绿色光芒愈来愈盛,可是,在她身前的地表依旧是没有一丝反应,反倒是她的眉头越皱越紧,本来信心十足的拓跋烈看着这样的姬无心,心中也跟着捏了一把汗。   大概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姬无心这才缓缓地睁开眼睛,眼睛注视着斜前方的地面,似乎是在想些什么一样。   拓跋烈没敢打扰,生怕打断了姬无心的思路,就一直守在姬无心的身边,黑红色的眸子一直仔细的注视着姬无心脸上的表情,不放过一丝一毫。   终于,姬无心缓缓地吐了一口气,像是终于消化掉了自己吸收的信息一样,看着拓跋烈的眼睛有些好奇:“这千鹤草不是草?真身竟然真的是鹤?”   “不错,我记得皇家书院中一本《杂典》中有记载,此鹤日食一箪,通体黑白,死后仙成枯草,能医百疾。”听着姬无心的问话,拓跋烈连忙回答道。   “是这样……”轻轻地点了点头,姬无心这才挑了下眉角:“我就说我怎么召唤不来,明明都已经看见它了!” ☆、   “是这样……”轻轻地点了点头,姬无心这才挑了下眉角:“我就说我怎么召唤不来,明明都已经看见它了!”   “你看见了?”听着姬无心的话,拓跋烈瞬间来了精神,不禁蹲下身子对上姬无心的眼睛,黑红色的眸子在夜色下发着幽邃的光,紧紧地盯着姬无心。   “是啊,看见了,在很远很远的一个悬崖边,本来我以为它是草,想要直接把它召唤过来,结果试了好久都没有用,原来它的真身竟然是鹤。”冲着拓跋烈点了点头,姬无心站起身子拍了拍身上的土:“不过没关系,我已经看到它在哪里了,它既然自己来不了,我们去找它也是一样的。”   说完之后,姬无心忽然觉得有些不妥,看向拓跋烈的眼神有些犹豫起来:“你还跟我一起去么?我自己去就可以的!”   “我当然要跟你一起去,哪有让你一个人去找的道理?”高高的挑了下眉峰,拓跋烈的脸上全然是一副天经地义的表情。   “我是觉得你太久不处理朝政不好啊,有一种对不起百姓的感觉!”抬眸对上拓跋烈的眼睛,姬无心一本正经的道。   他是她喜欢的人,她既然知道他心怀天下,那么便必然不愿意成为他在这方便的阻力。   一个国家若想繁荣富强,自然需要付出足够的心思,若是像拓跋烈这样整天跟着她到处跑的话,就是他有天大的本事,也没办法完成他的宏图霸业。   他已经陪她足够多的时间了,接下来的事情,她一个人来就好了!   “你放心,我已经感知过了,那个地方很安全,而且,你也知道我的能力了,若是我不想,现在没人能伤得了我的,你就放心吧。”伸手轻轻地在拓跋烈的肩上拍了一下,姬无心的脸上全是淡然:“我希望等到我回来的时候,能够看到一个安静的前方。”   真正的四海朝臣,无人敢犯。   看着姬无心眼中的坚持,拓跋烈心中闪过几分了然,低头看着只到自己肩头的小丫头,看着那双黑钻般的明丽眸子,抿了抿唇角:“好,我会速战速决,也希望你快去快回。”   深秋的风带着微凉的触感拂过拓跋烈和姬无心的发丝,两人的发丝在秋风的帘卷下纠缠在一起,和浓黑的夜色融为一体。   就在这样一个如墨染的深秋之夜,枚襄国国主悄无声息的死去,皇宫中的守卫更是在无声无息间被人全部替换,这个政治中心就在这样一场没有硝烟的战役中改朝换代,当第二天第一缕晨光出现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已成定局。   姬无心连夜离开了枚襄国,而拓跋烈则留守原地,清理这次宫变的尾巴。   不过,虽然姬无心的本事拓跋烈清楚明白,甚至明白在那样的绝对实力之下,这世上能给姬无心造成危险的人实在是太少,可是仍是不放心只让姬无心一个人去,便让她把第三部队的队长一同带去,也算有个照应。 ☆、   不过,虽然姬无心的本事拓跋烈清楚明白,甚至明白在那样的绝对实力之下,这世上能给姬无心造成危险的人实在是太少,可是仍是不放心只让姬无心一个人去,便让她把第三部队的队长一同带去,也算有个照应。   用三天的时间彻底摆平了枚襄国改朝换代带来的动荡之后,拓跋烈便班师回朝了。   与此同时,姬无心也马不停蹄的向着草木指引她的方向赶去。   两边都在忙碌着。   七天后,某断崖边,姬无心感受着草木传来的消息,嘴角终于缓缓地露出一丝笑意。   紧赶慢赶这么多天,终于到了。   千鹤草极为珍贵,在这世上的数量也是稀少到了极点,虽然她当时已经探测出来千鹤草的具体方位,但是她却远在千里之外,难保中间不会产生什么变数,或者是被什么别的人或者生物破坏掉。   于是,这两天姬无心在跟植物们交流的同时,也不断的传出消息让它们帮着她一起保护那些植物。   她天生拥有操控草木的能力,那些植物对她自然是言听计从,于是这么多天还真的就乖乖的保护着那株植物,愣是没让旁人或者是什么其他的生物破坏了一点!   “你在这儿等我。”低头看了看断崖,姬无心头也不抬的对着夜无道,说话间就要从断崖上下去。   “帝后,帝王派属下保护您,属下还是和您一起下去吧!”听着姬无心的话,夜无微微的皱了下眉头,沉声道。   “他是派你保护我,但是我也记得他说过在这期间我是你的主子,”看也没看一眼因为这句话脸色微变的夜无,姬无心扬手在衣摆处打了个结:“既然我现在是你的主子,那么自然现在我说的话才是最大的,放心,我有分寸。”   看着夜无脸上欲言又止的神色,姬无心摇头轻笑了下,将一根绳子紧紧地绑在一棵树上:“你就站在这里看着这根绳子别让它被什么人或者活物给弄断了就好,你留在这里很重要,若是我们两个一起下去,到时候绳子被什么人或者动物弄断别说我们上不来,到了那个时候就是想要保命都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姬无心找的借口不过就是很简单的借口,却让夜无像是忽然找到了归宿一样,一脸坚定地向着姬无心点了点头,就像是在无声的跟她保证一定会完成任务一样。   姬无心看着夜无眼中的光彩,轻轻地笑了下,随即脚尖一点,缠在腕上的绳子不断地脱落,姬无心的身子飘然的便下了山崖。   想要摆平夜无这样的手下实在是简单地很,常年的军人生涯已经让他们习惯了服从命令,尤其是自己的顶头上司的命令。   现在又有一个任务需要他一同来做,他自然是不会再有任何的阻拦的。   山崖很陡,甚至是往里凹陷的,光用绳子根本就不可能真的攀附在山崖上,于是姬无心用了小小的异能,用细小的藤蔓将自己的身子送到峭壁之上,然后一点一点的向着自己的目的地移动过去。 ☆、归心似箭1   山崖很陡,甚至是往里凹陷的,光用绳子根本就不可能真的攀附在山崖上,于是姬无心用了小小的异能,用细小的藤蔓将自己的身子送到峭壁之上,然后一点一点的向着自己的目的地移动过去。   不到两刻钟的时候,姬无心便到了目的地。   眼前的草木缓缓退去,将千鹤草的真面目露了出来。   千鹤草的轮廓很像鹤,但是那实质看上去却像是一根枯黄的草一样,金色脉络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莹亮的光,身边还盛放着几株口径足足有成人胳膊粗细的食人花,能将一切近者消灭于无声之中。   但凡异物身边总是有什么不凡的东西守在一旁,来确保宝物的安全,不过,这食人花……   微微的勾了下唇角,姬无心轻轻地动了下手指,食人花便齐齐合了叶子。   这种食人花的汁液可溶刀枪,一般人轻易奈何不了它,虽然没有什么守护神兽厉害,但是,却也绝对不会让人小瞧了去。   可是偏偏这样的锋芒在遇上姬无心的异能时,便几乎变得可以忽略不计了。   走到千鹤草的身边,姬无心仔细的观察了它一下,然后在身边草木的提醒下小心翼翼的将千鹤草连根带土的取出,不敢毁伤一丝一毫。   仔细的将它装到提前准备好的锦袋中,姬无心这才轻轻地呼了一口气。   到了现在,才是真正的万事俱备唯欠东风。   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就差她把它带回去了。   轻轻地呼了一口气,姬无心转身对着周围的花草们道了声谢,然后便是一个纵身勾住垂在半空中的绳子,然后顺着绳子攀爬到山崖之上。   等到她将千鹤草取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   姬无心刚一上岸,便看见了夜无的那双眸子闪过一丝松懈和惊喜。   “主子,您回来了。”似乎没想到姬无心竟然能够这么快就上来,夜无迎上前去,眼睛不着痕迹的在姬无心的身上打量着,似乎是在查看姬无心的身上有没有受什么伤。   “嗯。”淡淡的应了一声,姬无心笔直的向着他们来时骑着的马走去,脸上是风轻云淡的笑容:“东西已经取到,我们回北辙!”   话音落下的时候,姬无心的人已经翻身上了马,当下也不等夜无,直接策马便向前奔去。   拓跋烈,我已经把草药取回来了,我的蛊毒有解了,这下,再也没有什么事情能够成为我们之间的阻碍了!   拓跋烈,这么多天过去了,等我回去了,你可能给我一个安稳的前方?   拓跋烈,我想你了。   黑钻般的眸子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姬无心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飞扬。   前世今生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归心似箭,什么叫做相思入骨。   不过是短短的十天罢了,但是她却觉得这十天比她前世的十年更加难熬,心中无时无刻的不在思念着拓跋烈。   握着缰绳的手微微颤抖,姬无心的嘴角不可抑制的上扬起来。 ☆、归心似箭2   握着缰绳的手微微颤抖,姬无心的嘴角不可抑制的上扬起来。   从来都没想过自己竟然也会思念一个人至此地步,拓跋烈,拓跋烈……   然而姬无心虽然心中思念,但是面上却是维持的滴水不漏,甚至这么多天跟夜无提都不曾提过这么一个名字。   是以夜无此刻见着姬无心忽然纵身上马扬长而去,也不曾多想,只以为这不过是姬无心的心血来潮。   直到他们日夜兼程马不停蹄的用短短六天便跑完了全路程,奔到了北辙北城境内的时候,直到姬无心片刻不歇,带着一身风尘直闯拓跋烈的龙翔宫的时候,夜无这才像是突然间明白了什么。   当下看向姬无心的眼中也多了一丝略显郑重的尊敬。   不再是因为命令和身份的尊敬,而是一种从心底发出的尊敬!   怪不得他们的帝王如此看重帝后,疼爱帝后,在帝后的心中又何尝不是把帝王放在最重要的位置的?!   哪怕,她在路上一次都不曾提起过帝王的名字。   姬无心闯进龙翔宫的时候拓跋烈正倚在软榻上看着奏折,一身墨色长袍将他的身材衬托得颀长,如墨染般的浓眉笔挺立在眉骨之上,酒红色的瞳眸因为专注闪着明暗的光,因为身子是背对阳光的,整个人就像是打了阴影一样显得越发的立体起来。   姬无心看着这样的拓跋烈心中就是一动,快步向前走去,嘴角噤着浓浓的笑意:“烈,我回来了。”   拓跋烈早在姬无心进屋的前一刻便感到有人前来,然而却是没想到来人竟是姬无心。   看着姬无心那张风尘仆仆的小脸,拓跋烈忽然感觉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姬无心走的时候只带了夜无一个人,也没有告诉他她的具体去向,只是让他回到北辙等她的好消息,短则二十天多则一个月,她必定回来。   他相信她的能力,便放手让她自己行动,自己则端坐朝堂之上,处理着朝中事物,等到她回来的时候,给她一个安稳的后方。   再也没有阴谋诡异,就让他的小帝后安安稳稳的坐在帝宫里,什么心都不用操。   然而,他刚处理好手头的事儿在想着怎么把最后的善后给处理好,他的小帝后竟然就回来了,这时间甚至还没到半个月,她……   “喂,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欢迎我回来么?”一步一步的走向拓跋烈,姬无心看着拓跋烈有些愣神的样子不禁悄悄地弯了唇角,他大概是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快就回来了吧。   当初自己说时间的时候刻意留了个心眼,多报了一些,就是想看到他会不会因为自己突然回来被吓到。   为了避免他会提前得到消息,她可是昼夜不歇马不停蹄的一路奔到北城的,进宫的时候更是将轻功运到了极致,就是怕有人会提前通风报信。   看着拓跋烈愣怔的样子,姬无心满意极了。   嗯,原来向来八风不动的拓跋烈也会有对什么事情感到意外的时候啊! ☆、熬制解药1   嗯,原来向来八风不动的拓跋烈也会有对什么事情感到意外的时候啊!   “你不是说……”短暂的愣了一下,拓跋烈看着笔直的向着他走过来的姬无心,心中猛然一动,有些不敢置信的开口。   随即那双黑红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笑意,拓跋烈扔下手中的奏折,站起身子向前迈了几步之后,猛地把姬无心带到怀里,凉薄的唇角轻启:“真好。”   单薄的两个字之后,拓跋烈的声音微微的停顿了一下:“无心。”   “嗯?”被拓跋烈紧紧地按在怀里,姬无心趴在拓跋烈的肩头微微诧异的“嗯”了一声,大脑开始想象着拓跋烈此刻的表情。   “我想你了。”   低低沉沉的声音在姬无心的耳垂处响起,就像是一颗小石子坠入心湖,深深波动,姬无心将头深深地埋进拓跋烈的肩颈,用力地吸了口气。   闻着拓跋烈身上好闻的味道,轻轻地点了点头:“我也想你。”   短短的两句话,却是道尽了无尽的情谊。   有时候就是这样,不需要多动人的情话,甚至不说“我爱你”,单单一句“我想你”就能让人觉得异常的缠绵悱恻让人动情。   “喏,千鹤草。”静静的在拓跋烈的身上靠了一会儿,姬无心从拓跋烈的怀里出来,然后掏出一个异常精致的小袋子递到拓跋烈的眼前,看向拓跋烈的眼中全然是一副彼此了然的笑意。   她的解药齐了,过了这次,便是再没有什么事情能把他们分开了。   “我这就交给小楠让她去煎药。”   “不。”伸手拦下姬无心的动作,拓跋烈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温柔,修长的食指缓缓地划过姬无心的脸颊,声音低沉磁性:“我来熬。”   这是事关姬无心性命的药,无论是派谁去他都不会放心,唯有亲自熬他才会放心。   “韩九,吩咐下去,准备一下,我要熬药。”   头也不抬的看着姬无心,拓跋烈的声音缓缓地回荡在整个龙翔宫。   音落,龙翔殿中有细微的声音响起然后消失不见,过了不长的时间之后,有脚步声轻轻响起,韩九行至殿中,声音是一如既往的贵公子风度:“帝王,药炉已经备好,搁置在偏殿了。”   话语简洁干练直挑重点。   “好。”淡淡的应下,拓跋烈从姬无心的手中取过装着千鹤草的锦囊,手掌搭在姬无心的肩上,慢条斯理的道:“奔波了这么多天一定累了吧,去洗个澡好好地睡一觉,熬药这种小事,就交给我吧。”   姬无心的身子确实是乏得很,赶路的时候一心只想见到拓跋烈,并不觉得有什么,可是现在歇下来了,又在拓跋烈的怀里靠了好一会儿,还真是把她的瞌睡虫都靠出来了,只是……姬无心歪着脑袋向着偏殿看了一眼,眼中闪过丝丝笑意。   那双黑钻般霸气无双的眸子带着丝丝倦怠,半个月不见姬无心的声音又变化了些,少了些甜美多了些清冷妩媚:“可是我不想离开你。” ☆、熬制解药2   那双黑钻般霸气无双的眸子带着丝丝倦怠,半个月不见姬无心的声音又变化了些,少了些甜美多了些清冷妩媚:“可是我不想离开你。”   她赶路赶得这么狠不是为了早日给自己解毒,而是为了早点回来见到拓跋烈。   现在她刚刚见到,又怎么会这么轻易地就听拓跋烈的话去睡觉?!   自然是不可能的。   听着姬无心的回答,拓跋烈的眼神凝顿了一下,酒红色的眸子深邃浩渺恍若宇宙星空,在那深不可测的眼底有一抹亮光强势崛起,璀璨逼人的几乎让人不敢直视。   凉薄的唇瓣抿起,拓跋烈的身上依旧带着那种与生俱来的霸气,让见者情不自禁的想要臣服,可是这样的霸气在对上姬无心的时候总有不同。   手掌顺着姬无心的肩膀滑落最后覆上了姬无心的小手,拓跋烈一言不发的带着姬无心向着偏殿的方向走去。   他们之间足够默契,有些时候甚至一个眼神便能传递诸多信息,拓跋烈又如何不了解姬无心此刻在想什么?!   都说小别胜新婚,分开半个月的时间不但没让他对她的感情减淡一份,反倒让它变得越发的浓郁了,拓跋烈轻轻浅浅的捏着手中的小手,心中不禁有些感慨。   无心啊无心,你说,你到底给我下了什么药,怎么就让我感觉像是变了一个人呢?!   或许,你本身就是一种毒,而我,已无药可救。   ……   熬药的过程很顺利,拓跋烈留在北辙的时候只要一有空余的时间便悉心的钻研药方,确定药方没问题之后,便是研究着如何熬药才能让药效发挥出最大的药效,并记下所有药材煎熬的先后顺序。   不过,即便是这样,拓跋烈在熬药的时候仍是对着药方一味药一味药的往里面加,生怕自己记错顺序及药量导致熬出来的药药效不对。   向来自傲的拓跋烈第一次不信任自己的记忆,然而,这不经意的小心举动却是让姬无心觉得倍感贴心。   不禁想起之前他们掉落悬崖的时候拓跋烈跟她一起烤鸡的事情,素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帝王竟然也会主动招揽做这种活,还真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我把花虞国划到了我们的麾下。”将最后一味药放入药炉之中,拓跋烈状似是不经意的提到。   若不是因为碰见了姬无心,花虞国早就应该被灭了,于是拓跋烈这才就趁着刚收拾完枚襄国,顺便把花虞国也一并收了,一起消化。   北辙的强大向来是为众人所仰望的,所以并非所有人都不愿意归顺北辙,再加上拓跋烈处理朝政确实有一套,恩威并施,让那些百姓在得到北辙给的好处之后又知道他们想要复国是不可能的,于是,就在这样的大环境下,原本还有些动荡的百姓们一天天的平静了下来,到了现在,几乎已经被北辙吸收的差不多了。   “哦。”姬无心微微的怔了一下,随即点头轻声应道。 ☆、熬制解药3   “哦。”姬无心微微的怔了一下,随即点头轻声应道。   “我查了三公主活着的时候发生的所有事儿,也给了每一个曾经欺负过她的人一点教训,无心,虽然她不是你,但是毕竟你借用了人家的身子,我想……”   “我懂。”柔弱无骨的靠在拓跋烈的身上,姬无心看着药炉里窜出来的火苗,黑钻般的眸子也跟着明暗不齐。   花虞国那些曾经欺负过三公主的人她本来也想帮着三公主教训一下的,就像是拓跋烈说的,无论如何,她毕竟是借用了人家的身子。   英雄莫问出处,富贵当思缘由。   她能有今日那个三公主实在是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她就是帮她教训一下那些人也实在是不为过。   不过,既然现在拓跋烈提前帮她动了手,想必那些人的下场也不会太好,她可不会天真的以为拓跋烈口中的一点教训就真的只有一点那么轻描淡写的。   “花虞国可还有让你牵挂的人或者……”   “没有,你随意处理就好。”轻轻地摇了摇头,姬无心也不等拓跋烈问完话直接否定道。   花虞对她来说本来就是陌生的,在那里待了十多天留下的却全然都是不好的印象。   至于那个国主,她名义上的父亲……伸手摸了下戴在自己脖子上的金香玉,姬无心讥讽的勾了下唇角。   无论当初姬桦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把这块金香玉送给她的,但是他不顾她的死活却是事实。   有些错误,只要犯了一次便没有原谅的余地。   他既然在当日已经做出了取舍,就该有面对一切的觉悟。   药炉里的火苗旺盛的跳动着,药罐不停的发出咕嘟嘟的声音,姬无心靠在拓跋烈的身上闻着满室的药香,只觉得眼皮有些沉。   伸手轻轻地打了个哈欠,然后直接靠在拓跋烈的身上睡着了。   拓跋烈侧眼垂头看向姬无心的睡颜,偏殿的光线不错,深秋的阳光很硬朗,打在姬无心的侧脸上很是干净清淡,将她原本就白皙光洁的皮肤衬托的越发的细致。   不着胭脂,却是人间绝色。   姬无心的睫毛长短有致卷翘可爱,拓跋烈看着看着就觉得有些着迷了。   他这辈子南征北战看过不少秀丽山河,琼楼玉宇,那个时候他以为那气吞山河的落日是最美的,可是到了今天才发现,原来只有姬无心才是他此生见过的最美的景色。   那般让人心动,只一秒却是定了他的终身。   两个时辰之后,经过无数道繁复的工序,燃着的火炉终于熄了,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   “无心,药熬好了。”拓跋烈伸手轻轻地推了下躺在他身上的姬无心,语气平缓但是心中却是有些颤动起来。   姬无心虽然睡得有些沉,但是一听到拓跋烈的声音却就像是遇上了什么条件反射一样,猛地就睁开了眼睛。   在意识还有些迷蒙的时候,黑钻般的眸子已经紧紧地锁定在了拓跋烈的身上,下一瞬间,意识回巢,姬无心直起身子,看向摆在她身前的药碗。 ☆、大结局1   在意识还有些迷蒙的时候,黑钻般的眸子已经紧紧地锁定在了拓跋烈的身上,下一瞬间,意识回巢,姬无心直起身子,看向摆在她身前的药碗。   煎药的工序极其繁琐,就是火候都不能大了一分,然而拓跋烈一直小心煎煮,将一切都尽到了极致。   此刻青瓷水墨的药碗里正盛着晶莹剔透的澄黄色药汁,药汁被过滤的很仔细,连一点药渣都没有留下,此刻正泛着腾腾的热气,不断地在空中形成一片片朦朦雾气,然后归于平静。   此时偏殿中也不再像是之前那样只有他们两个人,除了韩九和小楠之外还多了好几位身着官服的人,从他们的打扮还有身边放着的医药箱姬无心已然明了,他们该是宫中的御医。   怕是拓跋烈担心会出什么事儿,于是特意把这几个御医唤进来以备不时之需的。   抬眼看了一下拓跋烈,姬无心冲着拓跋烈轻轻地露出一个笑容。   虽然现在拓跋烈什么都没说,甚至连脸色都不曾变过一分,但是姬无心却是知道,在他的心中必定是万分紧张的,她的一个笑容没多大的作用,但是却希望拓跋烈能够因此安心一些。   药方上有记录熬制而成的药汁该是晶莹的澄黄色,从色泽上来看,这碗药该是合格的。   但是具体记录使用方法的地方却是有些磨损,看不太清,只是知道大概要一口气把要喝完,然后用刀子隔开血管,把让蛊虫顺着血液流出来。   莹白如玉的手指稳稳地抓住那碗药,姬无心头也不抬的便直接将药一口气吞进了肚子里。   药汁并非寻常的苦涩,而是它的颜色一样,带了一丝甘甜,并不难喝。   姬无心将药喝下去之后这才冲着拓跋烈的方向点了点头,示意她很好,然后撸上袖子便开始打量着自己的胳膊,一手拿着刀似乎在考虑到底应该从哪里下手才好。   见着姬无心脸色正常举止流畅,看上去并不像是装出来的模样,拓跋烈这才放心一些。   看来那些药并不会给人带来痛苦。   只是,他刚这么一想完,再看向姬无心的时候却觉得姬无心的脸色有些不对起来,那张艳色倾城的小脸忽然变得有些僵硬起来。   姬无心攥着匕首的手情不自禁的便用上力气,视线也跟着有些迷迷蒙起来。   就在刚刚她还以为那碗药什么事情都没有,却没想到她的这个念头刚刚一出,便觉得周身传来一阵疼痛,那疼从头开始蔓延至四肢百骸,比起当初她中蛊的时候更甚。   姬无心在前世的时候没少经受抗疼痛训练,自身的抵抗能力极好,上次中蛊的时候没能抗住昏了过去并不是因为她的抵抗能力不够,而是因为刚附到那娇花一样的公主身上灵魂并不是很契合,而且这个公主的本身身体素质极差,根本经受不住那样的剧烈的身体变化。   可是现在却是不同,现在的姬无心已经和公主的身体彻底契合,而且经过姬无心的锻炼身体素质虽说算不上极好,但是比起一般的人却也是强上几倍,是以姬无心虽然觉得无比疼痛,但是却依旧清醒不曾昏迷。 ☆、大结局   可是现在却是不同,现在的姬无心已经和公主的身体彻底契合,而且经过姬无心的锻炼身体素质虽说算不上极好,但是比起一般的人却也是强上几倍,是以姬无心虽然觉得无比疼痛,但是却依旧清醒不曾昏迷。   只是这样硬生生的受着,却是比昏倒要痛苦上几千倍,毕竟昏倒了便没什么知觉,而清醒着却要生生承受。   “无心,你怎么样?”见着姬无心的额上冒出薄薄的汗珠,拓跋烈不禁心下紧张,黑红色的眸子骤然紧缩,拓跋烈看向姬无心的眼中全是关切。   眼前的姬无心脸色微白,睫毛几不可查的抖动着,牙关更是下意识的紧咬着。   旁人或许看不出其中的分别,但是依照他对姬无心的了解,却是知道现在该是怎样的情形才能让姬无心表现如此。   若是一般的疼痛她绝对是面不改色谈笑风生,可是现在她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不禁让他感到一阵揪心。   可偏偏,他又不能代她去疼,这样的感觉,比起疼在他自己的身上更让他难受!   “我,没事。”强咬着牙,姬无心对着拓跋烈挤出三个字,有些僵硬的扯了下嘴角。   然而那样僵硬的笑容却是看得拓跋烈心中更为难过,恨不能以身相替,想要接过姬无心手中的匕首帮她把蛊虫找出来,可是却又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才好,心中不禁有些急躁。   视线扫过一直站在一旁的御医们猛然大喝:“还不过来看看。”   虽然明知道那些御医也并不比他好上多少,但是他是真的希望这个时候能有一个人帮上姬无心,能让她不要这么痛苦。   头疼欲裂,姬无心坐在偏殿的软榻上,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让自己的看上去不那么狼狈,不想让拓跋烈担心太多。   可就是这样,身子还是控制不住的痉挛起来,姬无心渐渐地找到了当初被种下蛊毒的感觉,只觉得一股血气涌上眉心,脑中精光一闪,扔下了手中的匕首,指尖在眉心处一挑,一个小小的伤口便出现了,同时还有一个血红色的肉虫子从那小小的伤口中喷了出来。   那虫子身子极软,看上去虽然有小手指粗细,但是还是却从那小小的伤口中顺利的出来,掉到了地上。   蛊虫一出,姬无心整个人都跟着有些虚脱起来,但是那气色却是迅速的回转成红润。   拓跋烈见此,连忙一手揽着姬无心的身子,一掌将那虫子化为灰烬。   修长的手指仔细的拿起旁边早就准备好的干净的布帛帮姬无心把眉心处的血迹擦干净,然后又打开伤药的盒子,用指尖挑了一点药膏仔细的替姬无心涂好,在确定没有一丝遗漏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抱着姬无心的手也是越发的疼惜起来。   那般小心谨慎的模样不禁让站在一旁的御医们震心不已,同时看向姬无心的眼神也变得越发的恭敬起来。   任他们谁都不曾想过,那个铁血杀伐弹指间消灭生灵无数的帝王竟然也会有如此柔情的模样。   所谓铁血柔情,原来如此。   “周御医,你过来给心儿看看。”仔细的帮着姬无心涂上了外伤的膏药之后,拓跋烈对着座下的一个御医扬了扬下巴,声音淡漠之极和方才的温柔判若两人。   周御医是太医院的院首,资历最老诊病最细,对于诊脉有自己独特的心得,只需搭上一指便能断出对方得的什么病,于是又有周一指一称。   此时听着拓跋烈点明叫自己,连忙诚惶诚恐的上前,在姬无心的腕间搭了一层薄纱,然后切脉。   片刻之后,周御医的脸上如释重负,转身跪在拓跋烈的脚下:“回帝王,帝后玉体已无大碍,然稍显疲乏,只需仔细休息上两日即可。”   “好了?”虽然蛊虫已除,但是拓跋烈的心还是微微的悬着,此刻听周御医说姬无心时真的无事了,心情不禁大好。   伸手触着姬无心的脸颊,感受着那光滑细腻的手感,拓跋烈的心情有些激动起来,在姬无心的脸上用力的落下一吻之后,双眼晶亮的紧紧和姬无心的眸子对视着,头也不抬的道:“韩九,赏!”   从此以后,就真的再也没有什么能够横更在他们之间了,他会给她一个安稳的后方,与她共享这片江山,坐看天下,傲视群雄。   听着御医的话,窝在拓跋烈怀里的姬无心也是高兴极了,忽然对无病一身轻这句话有了新的体会。   不禁仰头看向拓跋烈,黑钻般的眸子里全然是浓浓的喜悦和缠绵,姬无心的指尖在拓跋烈的胸口划了一下然后用力的拥住他,就像是在拥抱她的全世界一样。   每个人眼中的天下都不同,而拓跋烈,便是属于她的天下。   “是。”不着痕迹的抬眼看了一下浓情蜜意的拓跋烈和姬无心,韩九躬身对着两人行了一个大礼,然后转身对着一众御医使了个眼色,便拉着守在一旁的小楠和众御医们齐齐的出去了。   都说圣意不可揣测,可是身为帝王身边的人不就是应该要替帝王好好地分担忧愁和喜乐。   现在这个时候可不是他们当发光体的时候,他们帝后走到今天这一步着实不容易,还是让帝王和帝后好好地单独相处一下才是王道!   韩九带走了龙翔宫中所有的宫人,贴心的关上龙翔宫的门然后只留下自己和小楠两个人守在门外,看着天边越发清晰明亮的星星,不禁暗自感叹:怪不得主子愿意重用他,这年头像他这么贴心的手下可是不多了!   天边遮月的乌云缓缓退散。   夜很长,情更浓。   ……   《全文完》 本小说下载于书本网,如需更多好看的小说,请访问http://www.bookben.cn/